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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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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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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28:55 |只看該作者
三部笑傲-第397章殺左
   蕭月生起身窬竮端竭,瘈瘑瘧瘉身形一晃,出現在臨安城內的清平幫。

    清平幫總壇摎摙摸摷,樆榪榼榮最東面設有演武殿。

   演武殿建築簡單,一座大殿雿需靘靼,嗾嘜嗶嘖氣魄宏大,殿前額匾上三個燙金大字覟觨觫觩,暝暠暟暨演武殿。

    三個字遒勁蒼涼,似從遠古而來臧臺與舕,誋誫誖誒看上一眼心神隨之一變,陷入一種莫名的狀態:沉靜凝重,端嚴肅穆,生出一股朝聖之
    這三個字乃蕭月生親筆所題。

    演武大殿前是一個校武場,方圓兩百米,青磚鋪就地面,平坦寬敞。

    清平幫堂主以下,每日需到此練功半日。

堂主及以上,皆有自己的院落,修煉皆形成了獨特的風格,不必勉強。

    也有不少堂主以上,喜歡這裡蓬勃的氣氛,來此一塊兒練功,也有喜歡單獨習練,求的是心靜。

  錢昭慶便屬於後,他沒有任務在身,便閉門苦練,斬斷俗緣塵世,宛如出家修行之人。

故他年紀輕輕,已登門入室,進入堂主之列。太陽光芒萬丈,當空而照。

    演武殿前擺著一張梨花太師椅。江南雲端坐其上。一身月白羅衫。帶著懶洋洋地神情。一縷金芒照到她地臉。瑩白如玉。膚下隱隱有光華流轉。

她身後站著四位武士。皆著紫色勁裝。氣勢沉雄。卻凝而不。帶著懾人氣度。

這四個武士皆是青年男子。容貌有醜有俊。身材各異。臉上卻俱是莊嚴肅穆。凜然不可侵犯。

四人地眸子隱泛光華。宛如浸在清水之中。不似旁人一般地精芒四射。

一陣風吹來。他們衣衫絲毫不動。彷彿粘在身上。

   場上吆喝聲此起彼伏。宛如浪濤。一陣一陣拍卷

    他們多數是沒有登堂入室的弟子,練功第一步,是打熬筋骨,然後方才進入內力修習。

    但修習內力時。也時刻不停的打熬筋骨。

    身體乃渡河之寶筏,需得打得堅實牢固,方能渡入彼岸。這是清平幫武學的宗旨。

  要在別人的吆喝下靜心練功,也是對他們心性的錘煉,這是江南雲地苦心之處。

    有江南雲坐鎮,他們練得格外賣力,聲浪翻湧,若非周圍所設的陣法,半個臨安城都聽得到。

蕭月生倏然出現在江南雲身邊,宛如原本便存在,只是隱入黑暗中。如今被陽光一照,呈現出來。

    江南雲轉頭,露出訝然神色,忙起身:“師父……?” "

    蕭月生甚少來清平幫,如今忽然出現,江南雲心思一轉,便覺得出了什麼事情。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掃她身後四人,點頭道:“左冷禪與天門道長忽然來訪,咱們去見一見。”

     “他們親自來啦?!”江南雲黛眉一挑。露出意外神色。

“嗯。”蕭月生點頭,一瞥她們身後四人:“他們四個可是護殿劍士?”

     “正是。”江南雲點頭,明眸掠過四人,笑瞇瞇的道:“師父以為如何?”

     “可堪造就。”蕭月生露出一絲淡淡微笑:“帶他們一起吧,開開眼界。”

    江南雲大喜,對四人抿嘴輕嗔:“你們還不謝過我師父!”

“多謝師祖成全!”四人抱拳一禮,沉聲說道,目光沉凝,氣度穩重莊肅。

    四人將師徒二人的話聽在耳中。已隱隱明白。竟是嵩山派的掌門左冷禪與泰山派的掌門親至。

這般大人物,依他們地身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見一面。

“走罷!”蕭月生擺擺手,臉色溫和。六人進了觀雲山莊的大門,小荷心神感應已能遍布觀雲山莊,早已迎在那裡。 -

小荷襝衽一禮,脆聲道:“老爺,他們一行只有六個人,正在大廳裡,由向總管陪著。”

“嗯。”蕭月生點頭,邁步朝里面走去,來到大廳外。

小荷上前挑簾,六人緩緩進入大廳。

大廳內諸人目光照來。宛如寒電射至,跟在江南雲身後四個護殿劍士心中凜然,溫潤的眸子陡然一亮,渾身氣勢頓。

    江南雲回頭瞥四人一眼,他們忙運功收斂氣勢,恢復如常。宛如平常人。

“莊主。”向問天一身白衣,上前兩步,抱拳對蕭月生道。

    蕭月生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向總管,你辛苦了。”

    他說話時,一眼也不望其餘幾人,似乎將他們當成了空氣,待跟向問天說完了話,他轉過身來。抱拳淡淡一笑:“左掌門與天門道長大駕光臨,真是蓬蓽增輝!”

天門道長冷哼一聲,泛紫臉膛陰沉著。冷冷瞪著蕭月生,面色不善。

他上坐著左冷禪,一身黃衫,氣度冷峻陰寒,目光宛如實質,緩緩一掠,令人泛起寒意。

他抱拳,大大方方的道:“蕭莊主,幸會。”

左冷禪行事雖陰險狠辣。氣派卻是不凡,自有一番懾人的宗師氣度,令人不敢輕視。

嵩山派本是五嶽劍派之中平常不過,他天縱之資,一身武學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便是面對少林的方生大師,也絲毫不懼,自有其過人之處,稱其一代宗師毫不為過。

  蕭月生點頭。在他對面坐下,目光在他身後四個老身上轉了轉,道:“左掌門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駕臨敝莊,有何指教?!”

     “不敢,蕭莊主客氣了。”他呵呵一笑,威嚴冷峻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聲音爽朗。

他見蕭月生微瞇著眼睛,似笑非笑。並沒有接話。便自顧自的說下去:“本座這次來,卻是為了化解恩怨而來!”

“化解恩怨?!”蕭月生粗眉一挑。忽然輕輕一笑,瞥了一眼天門道長。

  天門道長哼一聲,深吸了口氣,陰沉著臉,冷冷瞪一眼蕭月生,雙眼如冷電。

左冷禪帶著笑意:“據本座所知,貴莊與泰山派有些許誤會,起了一些小摩擦,伸了手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轉頭對江南雲一笑。

南雲微微抿嘴,這麼大的事,被左冷禪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倒不像是什麼大事了。

見蕭月生二人默然不語,左冷禪暗自一咬牙,繼續笑著:“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本無甚麼深仇大恨,若是再繼續鬧下去,只能流更多地血,實無益處。”

蕭月生搖頭一笑:“左掌門,這話極好,可謂金玉之言,化干戈為玉帛,最好不過!”

“這麼說來,蕭莊主是同意嘍?!”左冷禪眼神一亮,忙道。

  蕭月生點頭:“如此提議,恰合我意,殺來殺去,實在是無趣得很!”

    左冷禪撫掌而笑:“妙哉,蕭莊主宅心仁厚,心胸寬大,果然非凡之人有非凡之氣度!”

    江南雲抿嘴一笑,暗自搖頭,師父對這些話可是反感得很,最受不得別人這般誇獎。

     “天門道長你看,蕭莊主已然同意,你意下如何?

    天門道長吐出兩口濁氣,陰沉著臉,目光如冷電,閃爍之間,寒意森森,盡顯其修為之高

     “……好罷!”他嘆息一聲,無奈點頭

  “好!好!”左冷禪“騰”的站起,撫掌笑道:“天門道長與蕭莊主如此胸懷,必在武林中添一段佳話!說罷,他上前伸手,欲與蕭月生握手。

    蕭月生微微一笑,伸手出去,欲與他相握。

     “嗤----!”一道厲嘯聲驀地響起,一道白光頓現,自左冷禪衣襟下方,射向蕭月生。

    江南雲身後四人一晃,將她圍在當中,手按長劍,雙眼光芒陡射,宛如寒電裂空。氣勢雄渾。

  天門道長身形閃動,出現在江南雲身前,長劍出鞘,劃出一道寒芒,刺向江南雲。   

  左冷禪身後四個老飛至蕭月生身前,將他圍住。長劍出鞘,四劍同時刺向蕭月生,快如閃電,不見劍身,唯見四道光芒閃過。

    動靜之變,僅是瞬間,大廳中頓時刀光劍影,寒氣森森,溫度陡然下降。蕭月生輕輕一笑。左手屈指一彈,左冷禪的劍即將刺中他胸口,恰被他手指彈中。

“叮”一聲輕響。餘音繚繞,裊裊不絕,長劍蕩開,脫離左冷禪的手掌,在平平劃開,彷彿有一隻無形之手揮動,劃出一個圓弧,飛到向問天身前。

  向問天抄手接過,冷笑一聲。搖了搖頭,腳下飄飄,靠近蕭月生,站於那四個老身後,一劍刺出,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向問天的武功,自投入觀雲山莊以來,精進極速,一日千里。遠非從前可比

   這一劍刺出,風雷隱隱,威力絕倫,逼得兩個老急忙返身,抵擋他地劍勢。

   他這一劍委實氣勢宏大,極是懾人,四個老自忖一個人接不住,唯能分出二人以自保。
    兩柄劍刺向蕭月生,另兩劍迎擊向問天。左冷禪長劍脫手。臉色微變之下,揮掌欺身。大嵩陽神掌威力絕倫,雖比不過辟邪劍法,

   他一掌揮出,寒氣凜冽,直罩蕭月生胸口諸穴,兩個老的劍光如雪,疾刺而至,前後夾攻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腳下一飄,出現在左冷禪身後,輕飄飄一掌印出,右掌彷彿由白玉雕成,雪白溫潤,散著柔和的光芒。

    左冷禪眼前一花,兩道寒光刺來,心中暗叫不妙,扭身揮掌,順著直覺拍出去。

    “砰”蕭月生與左冷禪雙掌相交,出一聲轟響,宛如天空響起一道炸雷。

蕭月生腳下一旋,玉掌一閃一閃,彷彿燈光閃爍,傳入掌上的內力被化解開去。   

   左冷禪退後一步,身形挺立,傲然冷笑。

    看到二人的情形,眾人覺得他們是半斤八兩,難分軒輊。

    江南雲抿嘴一笑,她並沒有出手,天門道長地劍被四個青年男子架住,劍光綿密,絲毫無法靠近江南雲一步。

   他們護殿四劍士的劍法,乃是江南雲親傳,實是清平幫中第一,這四人的資質最好,進境也最快,與江南雲的弟子無異。

    天門道長功力雖深,劍法也精,但在四人聯手之下,卻並不能討好,一劍也遞不進去,被四人纏住,江南雲袖手旁觀。 ,

    她不去管天門道長,有四劍士在,他翻不出掌心,心神完全集中於左冷禪與師父地打鬥中。

    看到師父的掌法,她抿嘴一笑,見識過其厲害,想必左冷禪如今也知道厲害了。 "

    他辟邪劍法還不成,掌法更是不成,與師父比拼掌力,與自殺無異,左冷禪實是糊塗了。
  
  左冷禪心中確實苦,沒想到對方地掌力如此怪異歹毒,內力自手掌湧入。直穿到身體裡,彷彿一條寒蛇,在身體經脈內游動不停。   

    他調集內力卻阻止,卻毫無用處,內力在它跟前,宛如冰雪遇沸水。毫無阻礙之效。

    他表面冷笑,平靜無波,體內卻翻江倒海,已是不堪,再難揮大嵩陽神掌。

    蕭月生輕輕一笑:“左掌門,好好地為何動手?……偷襲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哼!”左冷禪心中冰冷,臉上毫無表情,冷笑一聲。

  蕭月生搖頭嘆息:“我本以為你們真有誠意化干戈為玉帛,可惜。卻是騙我的,唉……” ;

左冷禪雙眼一揚,神情睥睨。冷笑:“你竟敢殺上泰山派,置我五嶽劍派於何地?!”

    蕭月生搖頭,輕輕一笑:“左掌門,你不覺得如今還說這些,太過虛偽麼?

    左冷禪冷冰冰地道:“你竟敢殺我五嶽劍派之中,縱使千難萬難,也必誅殺你!”

    蕭月生嘆息一聲:“我實在不想殺你,是敬你為一代人傑,卻不想你如此不智。只能提早送你上路了!”

   說罷,身形一飄,瞬間出現在左冷禪跟前,右掌閃著玉光,輕飄飄的印了過去。

    左冷禪反應極快,飄身後退,欲躲過這一掌。

    蕭月生隨之一動,緊附於他身體,不容閃避。終於一掌印了上去,這一掌似是輕飄飄的,悠緩從容,卻是奇快無比。

    “砰”左冷禪身形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跌落地上,聲響極大。

與向問天纏在一起的兩老,攜同左冷禪一起夾擊蕭月生的兩個老,還有天門道長。紛紛住手。難以置信地望著左冷禪,又望向蕭月生。

    他們實難相信。武功強橫,被譽為正道三大高手之一地左冷禪,又學了辟邪劍法之後,竟然這般輕易地被蕭月生擊倒。臨安城會仙樓

  會仙樓中,比往常更加熱鬧幾分,一樓的大廳,擠得滿滿噹噹,再也容不下

    掌門聲嗡嗡作響,幾乎要將人地耳朵震嚇一般。

     “老方,聽說了麼,左冷禪死了!”一個老撫髯而道,腰間係都會一柄長劍,削瘦地身材,雙肩寬闊,兩眼修長,精芒奕奕,顯然修為極高。

   “嗯,已經聽說了。”坐在他對面地一個老點頭,他身形圓圓胖胖,彷彿彌勒佛,笑口常開。

“這一下子,武林中可是變了天!”先前地男子撫髯搖頭,露出惋惜憫然神色。

另一個老呵呵笑道:“不錯,沒有了左冷禪,五嶽劍派不可能再合五為一了……”看他的神情,卻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唉,武林之中,沒有左冷禪,可是清靜多了,偌大的一個武林,被嵩山派攪得烏煙瘴氣地!”先前的老撫髯而道,感慨萬千

他隨即又道:“不過,沒有了左冷禪,卻也是冷清很多,武林不會那般熱鬧了!”

對面彌勒佛一般地老呵呵笑問:“你到底是覺得左冷禪死了好,還是不死好?”

    “唉……,人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老撫髯長長嘆息一聲。

  彌勒佛呵呵笑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照我說,還是這位蕭大俠厲害,竟能殺得了左冷禪!”

  那削瘦老撫髯點頭:“沒想到,我也沒想到,這位蕭大俠的武功竟如此厲害!”

般地老道:“聽說,左冷禪與天門道長是登門拜訪,然後左冷禪趁個機會偷襲,想要先將蕭大俠殺了,再逃出來,……他的膽子可是大得很!”

   削瘦老點頭:“觀雲山莊乃是龍潭虎穴,他們若不是這般進去,根本就闖不進去!”

    他又道:“聽說不僅觀雲山莊陣法厲害,便是清平幫也有陣法之護,故能固若金湯。” .

    “嗯,這倒是不假,……我聽說,前兩次魔教的人失利,便是因為陣法地玄妙。”彌勒佛般的老呵呵笑著說道。

陣法,真是令人好奇啊!”先前地清瘦老搖頭嘆息,恨不能親自一見。

    彌勒佛般地老搖頭一笑:“陣法之道,據說當世唯有一個人精通,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

   “我卻不信,天下間再沒有比他更加精通之人?!”削瘦般地老搖頭,臉色不服。

  彌勒佛般地老彷彿感受以了他平常感難理解的氣息,正是蕭月生的空氣,“當初他在洛陽城,布下陣法,供天下人破解,何等的英氣?!”

    那才盡心應道:“確實如此,這等豪氣,天下少見,如今卻是變得圓滑了許多!”

    蕭月生站在眾女身後:“總之,還是不要惹到蕭莊主了,此人手下沒輕沒重,太過危險!”

     “蕭大俠確實下手狠辣。”彌勒佛般男子點頭微笑。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心中震驚,沒有想到,心腹大患竟然一下子被蕭月生解決掉。

    “先生,你是如何……?”岳不群撫髯而問。

   他心中實在好奇,左冷禪應該有自知之明,想要殺蕭月生,千難萬難,怎麼會鋌而走險呢? !

   蕭月生搖頭道:“此賊速度雖快,卻內力不強,不足為慮。”

  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對視了一眼,搖頭嘆息一聲,心下思潮湧動,沒有了左冷禪地領銜,嵩山派再難翻起波瀾了。

    蕭月生輕聲一笑,道:“左冷禪與幾個人來,說是想化干戈與玉帛,我也想如此,沒想到,卻是說話間,忽然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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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3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398章長嘯

“唉……,左冷禪確實做得出來。”定逸師太搖搖頭,對於左冷禪的陰險,她早有領教。

“可天門道長他……”岳不群撫髯嘆息。

  蕭月生淡淡道:“他與左冷禪沆瀣一氣,留他不得!”

定逸師太盯著他瞧:“照理說,天門道長性子爽直,光明磊落,斷難偷襲的。”

“我殺泰山派的人,又踐踏了他們的面子,怕是恨不得撕了我,被左冷禪一鼓動,便一時犯了糊塗。”蕭月生搖頭嘆息。

他繼續說道:“那四個老,卻也是絕頂高手,是嵩山派的隱修之人,嵩山派實力,遠超常人想像。”

“哦——?”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對視一眼,點點頭,嵩山派的實力一直高深莫測,想來是有隱逸高手的。

“蕭先生,接下來,你想如何做?”岳不群撫髯,溫和的望著蕭月生。

“若是嵩山派的人想來報仇,最好不過。”蕭月生微微一笑。

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心中一寒,隱隱看出他笑容裡的森森殺氣,想必要大開殺戒。

畢竟嵩山派是五嶽一脈,二人心中泛起惻隱之念,暗自決定,定要去勸阻嵩山派與泰山派。清平幫總壇 .

演武殿地校武場上。人們圍成一團。寂靜無聲。每個人都是雙眼緊盯場內中心。那裡正有五人動手。

他們雙眼炯炯。眼睛很久眨一下。手腳輕微顫動。狀似夜晚做夢。個個閉嘴屏息。生怕喘氣影響眼睛。場中四個黑衣人。面對著一個月白羅衫。曼妙女子。正是清平幫地幫主江南雲。

    四個黑衣人年紀甚輕。卻是演武殿地護殿四劍士。

    周圍圍著地眾人。乃是清平幫所有弟子之中。級別達至堂主。皆匯於此。觀看護殿四劍士與幫主地切磋。

江南雲手上空空如也。腳下飄飄。如御風而行。靴子不沾地一般。任憑四個劍士劍法如何精妙。劍勢如何凌厲。皆是虛不受力。

她似是化為一片羽毛。一劍刺來。隨著劍風而自然地蕩開。避開劍勢。

四劍士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快,再快,只要劍再快一些,任憑幫主地身法精妙。也躲避不開。

周圍眾人看得如癡如醉。一直以來,護殿四劍士皆神秘莫測。他們曉得四人年紀輕輕,便身居如此要職。定然武功高明。

但究竟如何高明,卻是並不了解,難免有些不服氣,是因為他們從未與護殿四劍士交手。

四劍士唯有在演武殿遇到危急關頭,方才出手,他們的目的,唯有一個:護住演武殿。

四人從未出手,再兼之他們內力深厚,眾人窺探不著,自是更覺高深莫測。

這一次,幫主江南雲忽然提出與護殿四劍士切磋武功,召集幫中堂主及堂主以上級別的觀看,令他們興奮莫名。

至於幫主以下,因為相差太遠,反而看不明白,徒亂其心,故江南雲並不允許他們觀看。

“叮”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江南雲腰間寒光一閃,長劍出鞘,格了一劍。

那護殿劍士劍勢一轉,忽然倒刺回來,身向自己地胸口,若非機警,長劍已刺穿其胸口。無異於自殺。

他們畢竟是精英之士。初次驚愕過後,已是明白,並不慌亂,長劍仍舊凌厲,卻已多留了幾分後力。

四人的劍法精妙絕倫。兼之四人又懂得合擊之術,更是威力大增。織成了一道劍網,綿密無間,潑水不進。

眾人在旁邊看得如癡如醉,想不到劍法還能如此地精妙,招數竟可這般使用,每一招在他們眼中,皆是匪夷所思,化腐朽為神奇,自己遠遠不如。

江南雲輕輕一笑:“我這斗轉星移的功夫,最適合群戰。你們可要小心!”

她聲音一如繼往的糯軟如蜜,蕩氣迴腸,聽在耳中,渾身暢美難言,舒爽無比。

四人緊抿著嘴,繃緊著臉,劍上凌厲。毫不留情。曉得依自己地本事,還差得遠。根本傷不著幫主。

江南雲腳下輕飄飄地,宛如渾身沒有重量。似一片羽毛,月白羅衫輕飄,抿嘴輕笑:“你們小心點兒,我可不會留情的喲!”

“請幫主指教便是!”其中一個青年沈聲說道,緊抿嘴角,傲氣凜然,毫不示弱。 “看招罷!”江南雲淡淡輕笑一聲,身形倏然加速,化為一抹輕煙,若有若無,劍光飄過。

  “叮叮叮叮”一聲聲脆響宛如爆竹般響起,連綿不絕,清脆悅耳,這轉眼的功夫,已是響了十幾聲。

四人腳下踉蹌,如喝醉了酒,白皙如玉的臉龐湧起酡紅,長劍速度減慢,卻仍不見散亂,拼命維繫著劍網,仍舊綿密無間。

江南雲身形一現,卻是出現在了他們身後,脫離他們劍網籠罩範圍。

她淡淡點頭:“嗯,功力差一些,劍法倒有幾分火候。”

四人還劍於匣中,無奈搖頭,雖然知曉與幫主相差太遠,卻沒想到竟如此不濟。

其餘諸人則目瞪口呆,仍沉浸在剛才的情形中,江南雲身法奇絕,劍光如電,映亮了他們地眼睛。  

雖然奇快絕倫,但他們身為堂主,這份眼力卻是已具,能夠看得清楚,心中更加震憾。

“幫主,剛才那一招,便是斗轉星移?”錢昭慶抬了抬手,輕聲問道。

他專精於掌法,對於劍法卻並不熱衷,旁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僅是參考而已,況且,他也見識過幫主地超絕身後,並不如何震撼。

“嗯,斗轉星移,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利用對方地內力,反擊回去。”江南雲點頭,娓娓而道。

在她眼中,此絕學雖然玄妙,但若是想要習得,卻需極高的悟性,與熟悉其中的心訣。

    平常人想要悟透此訣,卻是幾乎不可能,其中種種關竅,便是知道了心法,也是極難突破。

“世間真有這般奇學?!”錢昭慶難以置信的問。

若是有這般絕學,那豈不是無敵於天下? !縱使再多的人圍攻,只要施展此訣,便是無法傷到自己。

有了此訣護身,人海戰術再難奏效,即使碰到軍隊,也是無畏無怖,從容抽身,取上將級,如探囊取物一般。

    這般想來,他雙眼放光,緊盯著江南雲。 "

江南雲明眸一轉,盈盈波光閃動,輕輕頜:“這等絕學,練起來是極難的。”

“幫主,那能否傳於咱們?!”錢昭慶忙道。

江南雲明眸顧盼一閃,在眾人身上掠過,微微一笑:“好啊,若是你們想學,傳於你們也不無不可。”

“多謝幫主!”眾人轟然而道,他們都眼讒於此絕學地奇絕威力,有此訣在身,面對數人如對一人,群戰無敵。

“這套心訣,我會抄錄為譜,放在演武殿中第四層,你們若是想學,便去學罷。”江南雲抿嘴輕笑。

人大喜過望,放在第四層,便是這里地所有的人都能修習,雖然是人數不少,但卻是同為幫中弟子,並不是敵人,並無大礙。

     “不過,我可是說好嘍,這套心訣修煉起來麻煩得很,你們需得吃些苦頭!”江南雲抿嘴輕笑。

   眾人被驚喜所衝擊,哪還理會這些。況且。練頂地武學,若是那般容易修

看他們如此,江南雲抿嘴一笑,不再理會。飄然而退,其餘眾人則是上前與護殿四劍士寒暄套近乎。他們初見四人地劍法,委實高絕,自忖不及。華山之巔

    清晨,一輪紅日高懸於空中,散出溫暖地光明。

   玉女峰頂,一個人正盤膝端坐於一尊巨石上,雙眼微闔,上身挺拔,紅彤彤的陽光照在他臉上,肌膚下光華流轉。寶相莊嚴。

  這尊巨石孤懸於玉女峰的山巔,一半兒突出去,其下是萬丈深淵,一片幽黑,森森寒氣撲面而來。

   山風自深淵中吹出,沿著山崖,卷上了巨石。他一身青衫飄動。身子動巍然不動,宛如與巨石融為一體。穩如磐石。

    半晌過後,他身上地光華越來越濃。彷彿周圍地陽光皆被吸引到他身上,渾身上下被紫光所罩,若隱若現,如披一層濃霧,面目已不可見。

不遠處,令狐衝與岳靈珊正在一處練劍,山風吹得二人衣衫獵獵,飄飄如凌空而去。

二人劍法精熟,拆解得默契十足,看起來如舞如蹈,曼妙優美,不像是武功,倒像是劍舞。

    這二人的練功,並非僅是好看,所使地劍法,卻是華山派地絕學君子劍與淑女劍,乃是雙劍合璧,威力無窮的妙招。

靈契合,練習此劍法,事半功倍,威力大增,如今已是純熟自然,彷彿融入了一舉一動之中,每一招每一式,信手而使,卻融合於君子劍淑女劍中,威力宏大。

   令狐衝精於獨孤九劍,本不必修煉此劍法,但依從於岳靈珊,二人使出這套劍法來,只覺情意綿綿,心中暢美難言,比平常地千言萬語還要動人。

    這般動人的滋味,二人俱有些上癮,逮著空閒,便習練此劍法,卻是將劍法當成了談情說愛。

    卻不知這恰合了此劍法地心境,嚴絲合縫,反而揮出更加宏大的威力,令華山派上下目瞪口

    二人練了一氣,停下來,觀看蕭月生的異狀。

     “大師兄,蕭先生他這是練的什麼功夫?”岳靈珊一身桃紅色羅衫,俏臉紅撲撲的,嬌豔欲滴。

  “聽蕭先生說,好像叫做化光訣,是一門奇奧的絕學,咱們難以想像得出。”

令狐衝則是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打量著紫光籠罩,彷彿坐在湖水之中的蕭月生

     “化光訣,是做什麼用的?”岳靈珊好奇更甚。

    令狐衝搖頭:“我也不知,蕭先生語焉不詳。”

     “他既不說出來,想必是威力強得很嘍。”岳靈珊撇撇細膩如瓷的嘴角,嬌哼一聲。

     “蕭先生所練的絕學,威力自然非同小可。”令狐衝點頭輕笑,搖頭道:“咱們還是練好咱們華山派地武功,足以闖蕩天下。”

“嗯,好。吃我一劍!”岳靈珊乖乖點頭。輕笑一聲,驀的刺出一劍,劍勢極快。

岳靈珊也有一柄黑鐵劍,雖沒有令狐衝的重,卻也遠超尋常地青鋒劍。用它來練劍,練得她出劍極快。遠勝尋常地高手。

令狐衝呵呵一笑,長劍一點,擊中岳靈珊的劍尖,二人劍尖相觸,自然而然的再次使出君子劍法,淑女劍法來。

君子劍法,淑女劍法地前身,卻是一套他們自創地劍法,名謂衝靈劍法,乃是四年前所創。

衝靈劍法。是二人地遊戲之作,但卻功勞非凡,深深培養了二人之間地默契,可謂是君子劍法,淑女劍法之基礎。

   如今,二人地衝靈劍法已融入了君子劍法,淑女劍法之中。一舉一動。莫不是君子淑女劍。

    轉眼之間,二人已是招解了三十餘招。   

    忽然一聲長嘯。將二人驚住,忙收劍而立。循聲望去,卻是紫光之中地蕭月生所。

    紫光凝聚,如一團光影,將蕭月生完全籠罩其中,絲毫看不清楚裡面的情形。

不過,令狐衝猜測,蕭月生定是在仰天長嘯,出綿綿不絕的長嘯之聲,在山谷之中迴盪不絕,彷彿虎嘯龍吟,整個華山派都被驚醒,萬物皆望了過來。

“大師兄,蕭先生這是怎麼啦?!”岳靈珊忙問,露出一抹擔心神色。

令狐衝搖頭,他想了想,從未見過這般情形,莫不是蕭先生他內力火候到達一定程度,難以自抑,故出如此長嘯?

據他所知,蕭先生可不是如此張揚之人,否則,憑他的武功,天下誰人不知,定會如日中天,無人敢惹,當與東方不敗齊名,甚至超過東方不

   只是他未見過東方不敗的武功,人稱天下第一,想必是極高的,但據他所觀察,蕭先生的武功,足以超過方生大師與沖虛道長,左冷禪被稱這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習了辟邪劍法之後,仍被蕭先生單掌擊斃,顯然這正道第一高手,非蕭先生莫屬。

    岳靈珊秀臉忽然一變,咬了咬牙,低聲道:“師兄,你說,會不會是蕭先生走火入魔了

別胡說!”令狐衝頓時嚇了一跳,臉色微變,忙擺手搖頭:“不會,定然不會!”

“你看他的模樣,真的說不准呢!”岳靈珊指了指蕭月生,略帶擔憂神色。

    蕭月生仍在長嘯不停,彷彿體內氣息綿綿,無窮無盡,令狐衝也覺得不對勁。

    他心中擔憂,顧不得其他顧忌,飛身上前,踏上了那尊巨石上,邁步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但當他慢慢靠近時,忽然一怔,停了下來,覺自己像是撞到一面無形牆壁上。

    他不信邪,用力踏步,想向前一步,腳舉在空中,遲遲無法落下,他地臉龐漲紅。周身內力運聚。遲遲沒有奏效。

這面牆壁柔韌無比,內力運集,撞到上面,頓時化解開來,毫不受力。根本無法前進一步。

   岳靈珊盯著大師兄看,見他古怪的情形。不由詫異,飛身上了巨石,來到令狐衝身邊。

她也舉步踏出,卻遲遲無法跨出去,被一面無形的牆壁堵在那裡,寸步難行。

  綿綿的長嘯聲如潮水一般,源源湧出,無窮無盡,山谷之中,唯有長嘯連成一片。

    岳靈珊覺得有些震耳。氣血浮動,彷彿與長嘯聲配合,嘯聲高,則氣血運行劇烈,嘯聲低,則氣血平和,周身寧靜。

她忙大聲喊道:“大師兄。咱們退下去罷?”

令狐衝搖頭。死死瞪著一丈遠處的那一團凝聚地紫光。 .

紫光聚成一團,將蕭月生籠罩其中。看不清楚裡面地情形,彷彿濃霧無異。

    他心中擔心。不知蕭先生到底如何了,是不是真像師妹所說,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提到這四個字,他便一陣心驚肉跳。

走火入魔,輕則武功全廢,成為一個廢人,重則性命難保,一命嗚呼,身入黃泉。

他實在不敢想像,蕭先生若是真地走火入魔,可如何是好。

“師妹,你讓開,我來!”他一咬牙,用力跺了跺腳,右手搭到劍柄上。
,
    “大師兄,你要做甚麼?!”岳靈珊大驚失色,忙伸手攔在他身前,叫道:“大師兄,你不能用劍!”

    令狐衝擺擺手,急忙道:“我地劍法之中,有一招破氣式,看看能不能奏效!”

     “若是不奏效,會如何?!”岳靈珊嬌聲問,神色擔憂,朝他看了看,又看了看蕭月生。

令狐衝搖頭:“我看蕭先生現在情形不妙,顧不得那麼多了!” -

“可是……”岳靈珊遲疑不決,若是用劍,蕭先生在那裡打坐,真的驚擾了他,即使原本不是走火入魔,被大師兄一嚇,也變成真地走火入魔了。

況且,若是蕭先生忽然驚醒,見到大師兄拿劍刺他,說不定馬上反擊,不容他反駁。

憑他地武功,一招便足以擊敗大師兄,那可是危險得很。

轉眼之間,岳靈珊已經想到這麼多,顯然是大有進步,頭腦靈活了許多。 “師妹,莫要再拖延,快些動手最好。”令狐衝急忙道,長劍緩緩抽出來。

    寒光一閃,長劍出鞘,陽光射到劍上,劍光閃爍,寒氣森森,劍氣凌人。

“師妹,讓到一邊!”令狐衝沉聲一喝,舉劍猛地一刺,化為一點寒芒,直刺蕭月生所在地紫光中。

“嗤——”宛如布帛撕裂之聲,他內力心法運轉,使的正是破氣式。

這一式在獨孤九劍之中,實屬最難練的一劍,氣乃無形有質之體,不像是破劍式、破刀式、破箭式、破槍式。

而氣乃無形之物,需得本身練劍之人的內力臻至極深境界,能使用破劍式,本身需得內力雄厚的絕頂高手。

當初孤獨求敗的不僅是劍法絕頂,內力亦是少見的高手,故能創出這般一招來。 ,下,刺入旁邊的石頭上,深入半尺。

令狐衝則被撞了一個跟頭,倒天摔倒在地,極是狼狽不堪。彷彿沒有武功之人。

“大師兄!”岳靈珊急急奔過去。將他扶起來。

令狐衝喘著粗氣,苦頭著搖頭,看了看自己的長劍,又看了看紫光聚成的光團。

長嘯聲慢慢落了下來,他長吁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也並非做無用功。起碼用了效果。

“大師兄,你不要緊罷?”岳靈珊緊張地問,明眸上下打量他,生怕少了一根汗毛。

“師妹,我不要緊,只是被震倒了。”令狐衝搖頭,苦笑一聲,道:“不愧是蕭先生,僅是護體內力,便能將我震一個跟頭。慚愧,慚愧!”

“大師兄,你慚愧個什麼呀!”岳靈珊白了令狐沖一眼,嬌聲嗔道:“蕭先生是蕭先生,你是你,你練的可是劍法,內力差一點也沒什麼地!”

令狐衝苦笑。知道小師妹是一片好心。心下卻明白,劍法與內力。關係緊密,若是內力不強。劍法也是有限。

    若是遇到尋常地高手,還看不出內力的重要,若是碰到絕頂高手,內力卻關重要。

   若是沒有絕頂內力,對方一劍便磕飛了你的劍,拿什麼跟人鬥,劍法再精妙,沒有了劍,又如何施展?

    長嘯聲倏然一停,兩道紫電穿過紫光,射了出來,照在二人身上,渾身頓時升起熾熱之感。

“咦,蕭先生醒了?”岳靈珊感覺也頗是敏銳,忙轉頭望過去,低聲說道。

令狐衝屏息凝氣,朝紫光望去。

紫光緩緩消散,彷彿是朝霞的慢慢散去,終於漸漸顯出蕭月生地身形。  

他端坐於巨石之上,身形挺拔,宛如一株勁松,自巨石中心長出來,與巨石融為了一體,氣度如山。

紫光漸漸消散,令狐衝凝視望去,心中一驚,卻覺這些紫光並非往空中消散,而是漸漸鑽進了蕭先生地身體裡。

宛如巨鯨一吸,淡淡的紫色倏地一下消失,完全的鑽進了蕭月生地身體裡。

    蕭月生的雙眼緩緩睜開,兩道紫電一閃,宛如空中打了個霹靂,望向令狐衝:“令狐兄弟,怎麼了?”

令狐衝忙收懾心神,平復一下:“蕭先生,你不要緊吧?”

蕭月生搖頭一笑,身形緩緩升起來,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大手托著他的身形,慢慢飄起來,雙腿在空中放下,兩腳慢慢落地。

令狐衝打量著他,笑道:“剛才,蕭先生長嘯如龍吟,整個華山上下都聽得到。”

蕭月生點點頭,他剛才吸收東來紫氣太強,內力浩蕩如江河,有些內力溢滿周身經脈,唯有通過長嘯洩出來。

“蕭先生,剛才可是嚇人呢!”岳靈珊湊過來,嬌聲哼道,明眸閃閃,打量著他。

剛才的異象,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實在好奇得緊,恨不得馬上問個明白。

“蕭先生,你剛才練的便是化光訣麼?”她歪頭望著他,嬌聲問道,滿臉的好奇神色。

蕭月生掃了一眼令狐衝,微笑點頭:“嗯,正是化光訣。”

“我有點兒明白啦。”岳靈珊抿嘴輕笑,秀麗逼人,笑道:“所謂化光訣,便是化去紫光的罷?”蕭月生一怔,不由失笑:“……嗯,就算是如此罷。”

岳靈珊仍難掩好奇,嬌聲問道:“那……這些紫光你化去,做什麼用呢?”

“用作內力,如何?”蕭月生呵呵一笑,歪歪脖子,活動活動手腕,打量一眼天色。

“蕭先生,你已經練了兩個時辰了。”令狐衝笑道。

岳靈珊輕哼一聲,不再多說。顯然蕭先王是不想多說了。再問也是徒勞無功,不如省一番口舌。山西境內

   恆山派弟子們正在往回走,想要返回恆山派。

    一群人並不多,除了儀琳與儀清儀和三人,還有定逸師太跟鄭萼。還有四個弟子。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一處小鎮子上。已是天色昏暗,走在大街上,看不清對面行人地面容。

   恆山派雖然惹人注目,但此時的天色卻是最好的掩護,旁人看不清她們的模樣,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這處小鎮地一個客棧中。

   在客棧中安置下來,儀琳便開始練功,儀和與儀清師太跟在定逸師太身邊,也一起練功。

    唯有鄭萼活潑好動,拉了一個恆山派弟子。跑了出去,是去逛小鎮地夜市。

    小鎮雖小,卻是熱鬧紛雜,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這裡是交通要衝,來來往往。都會住在這裡休息一二。

   因為已到山西境內。屬於恆山派地勢力範圍,定逸師太她們自忖。沒有敢對恆山派地人不利,便也任由她出去。儀琳正在屋裡練功。一身月白的僧袍,在燈光下越顯得皎潔無瑕,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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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她停下來,坐到窗前,推開窗戶,讓夜晚地寒風吹進來,吹動著她地僧袍。

月光如水,自窗口斜射進來,照到她月白地僧袍上。   

   她一手托腮,凝視著夜幕中冰輪似地月亮,若有所思,明眸目光迷離,彷彿深邃的水潭。

    這一會兒,大哥不知是不是也在看月亮,能不能想到自己。

她心思馳騁,一會兒功夫,完全的陷入了往事回憶之中,想到了臨別前,大哥的殷殷囑託。他關切的神情。想起來便覺心中甜蜜,令她陶醉不已。

   忽然間,她神情一動,明眸陡然之間恢復清明,身形輕飄。兩步跨出,已至房門前。拉開了房門

    一個人影倒了下來,她連接扶住,卻是自己的門下師姐,正一臉是血,氣息奄奄。

儀琳心中一驚,忙將她扶進來,掌心吐出一股柔和如春風般的內力,細細鑽了進去。

  她腦海中頓時呈現一幅人體經絡圖,內力便如她地眼睛,將她師姐地體內的情形探得一清二楚。

    儀琳清心訣已近大成。內視能力極強,內力細微操控,便是如定逸師太這般幾十年地高手,也是差了幾分。

    她輕籲了一口氣,這位儀明師姐看似傷重,卻僅是失血過多,手指瞬間點出。已是封了她的**道。

    她內力輕輕吐出。催動著師姐儀明師太的內力運轉,促使她自行運功療傷

    儀明師太精神一振。緩緩甦醒過來。

    儀琳將她扶到屋里地榻上,輕輕放下她。輕柔的問:“儀明師姐,出了什麼事?

    這一會兒功夫,接到儀琳地傳音,定逸師太她們也匆匆而來,推門進入。

   “儀琳,出了什麼事?!”定逸師太手持佛珠,緩步而來,沉聲問道。

    儀琳轉身,輕聲道:“師父,儀明師姐受了傷。”

儀明師太掙扎了一下,儀琳忙道:“儀明師姐,你有傷在身,不必給師父見禮了!”

    定逸師太沉聲點頭:“嗯,不必多禮,儀明,你說說,怎麼受了傷,萼兒呢?!”

     “師父……”儀明師太癟了癟嘴,想要哭出來。

   她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只是比儀琳大了兩歲,臉龐秀美,雖不如儀琳,卻也是個小美人兒。

     “說正事!”定逸師太沉聲哼道,她掃了一眼儀琳地臉色,便知道儀明並無大礙。

    儀明師太用力忍住,聲音仍帶著泣音:“鄭萼師妹她……她……”

    “快說,萼兒她到底怎麼了?!”定逸師太臉一沉,心中湧起不祥之感.

    怪不得剛才念誦經文時,心神不寧,總是無法入定,卻原來是有這等大事!

    “師妹她……她被一幫人逮起來啦!”儀明師太癟著嘴,帶著泣音,哀哀說道。

   “逮起來啦?!”定逸師太鬆了口氣,眉毛豎了起來。

儀明師太點點頭:“那領頭地是一個白眉毛白鬍子的老頭,使地是一柄單刀,武功可是厲害得緊,我想搶回鄭萼師妹,卻不是他們的對手,便拼死跑了回來,給師父你報訊!”

“嗯,你做得對!”定逸師太點頭,看了看她地傷口,卻是傷在胸脯位置,僧袍裂開,鮮血浸濕了半身,慘烈得很,想必是她拼死才能逃回來。

定逸師太掃了一眼她的傷口,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這是下了死手,你跑得好,若是沒能跑出來,怕是你們兩個都被人殺了!”

“師父,快去救鄭萼師妹罷,他們會殺了她的!”儀明師太急忙叫道。

儀琳也點頭道:“師父,我先去看看!”

說罷,她轉身,自床榻上拿起一個包袱,撿出一件衣衫來,卻是鄭萼地小衣。

    她輕輕撫了撫,微闔雙眼,沉吟片刻,然後轉身便走,身形奇快無倫,一道白影閃過,已是出了房間。

儀和師太與儀清師太疑惑的對視一眼,望向定逸師太。

定逸師太搖頭,也不知儀琳要做些什麼,但對於這個小弟子的武功,她是越來越摸不透。這一次來觀雲山莊之前,她還能隱隱察覺到儀琳的武功境界,比自己高了一籌,但如今,卻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顯然她武功大有進境,定是受其大哥指點之故。

定逸師太忙道:“儀明,快快說說,你們在何處遇襲!”

儀明一怔,急忙點頭,她口才便給,很快便講出了她們遇襲之處。又講了講那幾個人的面貌特徵。

儀清師太皺眉沉吟:“如此看來。他們是知曉你們是恆山派的,還要出手殺你們!”

“咱們快快跟上去,看看儀琳能不能找得到萼兒!”定逸師太忙一擺手,沉聲道。儀琳身形如一縷輕煙,飄然向前。微闔著雙眸,腳下卻輕盈無物。身形奇快,沒有撞到前面的任何東西上,彷彿與睜著眸子無異。

    轉眼之間,她飄到一間客棧前,睜開了眸子,抬頭打量,卻是寫著通衢客棧。

她縱聲一長嘯,聲震長空,在夜空中宛如怒潮,滾滾而行。聲勢無倆。

這一聲長嘯,響遏行雲,直衝雲霄,顯示出其強橫地內功修為。

定逸師太她們正想尋她,卻站在客棧門口,無處可尋,沒打聽到她地去處。忽聽長嘯。 "

“師父。是掌門地聲音!”儀清師太忙道。

定逸師太點頭,身形一動。疾馳而去,轉眼地功夫。來到儀琳的身邊。

“儀琳,找到了?!”定逸師太沉聲問道,手上佛珠撥動極快,成為一道影子。儀琳點頭,秀臉沉肅,指了指前面地客棧:“便是在這裡面,師父!”

定逸師太眉毛一直豎著,沉聲哼了一聲,道:“那還等什麼,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要殺了他們麼?”儀琳遲疑一下,轉頭問定逸師太。

定逸師太雙眼一瞪,重重哼道:“儀琳,你如今可是一派掌門,若是心慈手軟,便是對門下弟子的不負責!……可是明白?!”

琳輕輕點頭:“師父,弟子明白了!”

這其中的道理,蕭月生這一次已經細細為她剖析了一遍,她已深入其心,知道即使佛家弟子,也不能總心慈手軟,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那些惡徒,需得破開殺戒,降妖伏魔,免得再為禍人間!

她身形一動,飄然入內,徑直穿過大堂往裡走。

定逸師太她們緊跟在她身後,擺擺手,打走了掌櫃地,徑直朝里,穿過兩層,來到了一間院子前。

   “師父,鄭師姐便在這裡!”儀琳一指身前的小院,輕聲說道,明眸微瞇,若有所思。

她地心神卻已經完全侵入了院子中,這般距離,只要凝神運功,可察得大體情形。

“儀琳,萼兒如何?”定逸師太側耳傾聽,卻什麼也聽不到,便問儀琳。

儀琳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鄭師姐不要緊,他們正好沒有鄭師姐身邊,咱們快快動手罷

逸師太手上佛珠一頓,沉聲哼道:“動手!……儀琳你去救萼兒!”

“是,師父!”儀琳點頭,身形一飄,飄然掠過牆頭,飛身進了小院。

她輕功絕頂,奇快無倫,甚至侵入院中,院中之人並未聽到,飄然來到一間東面廂房。

並不走走,門上有著銅鎖,且推門時有聲音,極易驚動別人。

    她身形飄如柳絮,來到一扇窗戶前,手掌輕按窗框,內力輕吐,震斷窗栓,輕輕推開,無聲無息的鑽了進去。

    儀琳飄到屋中,見榻上正躺著一個人,心中戒備一下,上前輕輕一翻,卻正是鄭萼。

    此時鄭萼神色昏迷,臉色蒼白,顯然也是受了傷,而傷口在右臂上,只是草草的包了一下,滲著血水。

    儀琳心中一惱,生了氣,卻按捺下去,沒有解開鄭萼的**道,直接抱起她,輕輕飄出屋子,再一掠而出,翻過牆壁,落到院外。

  定逸師太她們還未行動,見到儀琳抱著一個人出來,裡面沒有一絲聲響,俱是吃驚。

    定逸師太上前,眉頭豎得更厲害,沉聲道:“萼兒要不要緊?”

    “師姐的傷很重,內傷厲害,需得精心調養。”儀琳點頭,秀臉沉肅,輕聲道:“師父,他們幾個人確實該殺的!”

     “儀清,你將萼兒送回去,我與儀琳進去收拾他們!”定逸師太沉聲吩咐,陰沉著臉。

    儀琳忙道:“師父,不用了!……弟子收拾他們便是,師父不必沾染了手。”

她抱著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心思,不欲師父也破殺戒,近年來,師父修佛甚勤,不忍令她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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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32:09 |只看該作者
三部笑傲第399章欲訪

說罷不等定逸師太反對,她飄身掠過牆壁戩摫搫摲,輐輒輕輎躍了進去。

儀清師太抱著鄭萼迅速離開。

院門被拉開,無聲無息慺慘慚慬,麧麼鼻齊乃是儀琳所為,她剛要上前蒺蒙蒔蒹,鞀靿鞅鞄進去將那些人制住,忽然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人?!”

定逸師太與儀琳她們停住菗蒯蓂虥,蓆蒼蓄蒐渾身戒備。

四個男子自屋中挑簾鑽出來,呈現月光之下,月亮明朗,清晰可見他們的容貌。

當先一人是個老翁,鬚眉皆白,身材魁梧,一柄單刀在月光下泛著閃爍,寒光凜凜。

他身後跟著三個中年大漢,俱是手持單刀,目光灼灼,警惕的盯著定逸師太幾人。 <

白頭仙翁卜沉?!”定逸師太眉頭一豎。 <

喲,這不是定逸師太嗎?!”那老毛眉一聳,單刀擱上肩膀,哈哈笑道。

定逸師太精芒一閃,對他的輕佻無禮甚是惱怒。

這位前輩,你為何傷我恆山派弟子?!”儀琳上前一步,清脆的質問,秀臉沉肅,莊嚴肅穆,別有一番氣勢。 <

嘿嘿,傷了你恆山派的弟子?”那老一挑雪白的眉毛,冷笑著搖頭:“我怎麼不知她們是恆山派的人?!”

儀琳黛眉輕蹙,儀明師姐明明是穿著僧袍,但又不能說穿著僧袍便是恆山派的人。

“行了。姓卜地,你是成心找茬兒吧!?”定逸師太衝儀琳一揮手,沉聲冷哼。

白頭仙翁卜沉搖頭。抖一抖肩上長刀,哈哈笑道:“師太,你可是誤會了,若知道是恆山派的弟子,我可是不會出手的。”

看其模樣,顯然是敷衍之語,說地是反話。言不由衷,其神情倨傲,輕佻無禮。

儀琳輕哼:“你一定是故意傷我師妹的。你們嵩山派是不是要報仇?!”

笑話,我們報仇,找你們做什麼?!”白頭仙翁卜沉冷笑,哼了一聲。道:“即使報仇,也去找蕭一寒!”

儀和師太踏前一步,手按長劍,冷笑道:“你們不敢去尋蕭先生報仇,便遷怒於咱們,是也不是?!”

說罷,她轉身。對定逸師太抱拳道:“師父。甭跟他們廢話,動手罷?!”

定逸師太也是乾淨利落的性子。見事已是擺著,白頭仙翁卜沉是故意傷害自己弟子。心中怒火洶湧,再也壓抑不住,一擺手,沉聲哼道:“動手!”

儀琳身形一晃,搶在最前,飄然如仙,卻迅如鬼魅,轉眼間已至白頭仙翁卜沉身前,探掌一拍。

卜沉乃是嵩山派別枝,身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武功自然強橫,見她輕飄飄一掌拍過來,心下冷笑,呼的一掌拍出,想要一掌轟殺儀琳。

嵩山派掌門左冷禪被殺,消息傳回來,整個嵩山派驚愕之後,滿是不信。 <

左冷禪原本的武功已是絕頂,身為天下正道三大高手之即使是方證大師,也殺他不得。

除非,是那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親自出手,或可殺得了掌門。

但東方不敗已久不理事,隱居於黑木崖上,從未下來過,自是不必擔心。

原本已經是天下間少見的絕頂高手,後來又修成辟邪劍法,威力絕倫,武功更強,雖不敢說超過了東方不敗,但強過方生大師卻是必然,膺升為天下正道第一高手。

如今,這位正道武林第一高手竟然被蕭一寒所殺,嵩山派弟子全然不信地。

直到數日之後,左冷禪的屍被抬回嵩山,他們方才接受這個消息,痛苦流淚。

左冷禪之於嵩山派,無異於擎天石柱,一旦倒塌,對於嵩山派可是毀滅性的打擊。

嵩山派鋪了這麼大地攤子,誰來接手,其餘人都不服氣,沒有一個能夠壓服眾人,深負重望的人物。

憑左冷禪的性子,若是有這般人物,也早已被他除去。

但無論如何,對於蕭一寒的仇恨,卻是深烙入嵩山派弟子心中,有許多弟子前來,如飛蛾撲火,攻擊觀雲山莊。

而也有地嵩山派門人,知道蕭月生的武功高強,沒有勝算,便起了別的心思,可以報復蕭月生親近之人。

蕭月生最親近之人,多是在觀雲山莊,那裡有陣法相護。無法侵入,根本夠不著。

而捨去蕭月生地家人,便是他的義妹儀琳。

見他一掌拍來。儀琳心中也是一笑,她所使的並非恆山派地掌法,而是大哥所授地破玉掌。

看似輕飄飄如無物,掌力卻是至陽至剛,以柔和地內力,出至陽至剛的掌力,可見破玉掌心法地玄妙。 <

砰”一聲巨響。驚動了眾人,他們紛紛轉頭望向儀琳與白頭仙翁卜沉。

儀琳腳下一旋,輕飄飄的站立。月白僧袍輕飄,出塵脫俗,宛如仙女謫塵。

白頭仙翁卜沉臉色漲紅,噔噔後退。撞身後一株梅樹,喀嚓一響,手臂粗地樹幹折斷。

樹幹折斷,卻阻住了他地退勢,臉色漲紅,復又蒼白,“噗”的噴出一道血箭。

師父!”一個中年人上前一步。伸手扶他。

卜沉一把推開他。踏前兩步,穩穩站住。袖子一抹嘴角,冷笑著瞪著儀琳:“好掌力。恆山派掌門,名不虛傳!”

儀琳眉頭輕蹙,搖搖頭,剛才自己是存了殺心,運起了周身八分內力,如江河之水,內力猛灌而出,已是震斷了他的心脈。

她現在又有些後悔,好像下手太過狠辣一些。

儀琳輕輕嘆息一聲,秀美脫俗地臉露出一絲悲憫神情:“你走罷,找一個好地方罷。”

走----?!”卜沉冷笑,雙眼如隼,緊盯著儀琳,帶著壓迫人的氣勢:“往哪裡走?!不替左盟主報仇,咱們豈能放過你等? !”

你心脈已斷,撐不過半個時辰的。”儀琳搖頭,輕輕嘆息一聲,有些後悔。

你放屁!”卜沉冷笑,並不相信,卻是暗自一運內力,默默細察,畢竟有備無患。

”一道血箭再次噴出,他仰天噴了一口,緩緩倒了下去,宛如一癱爛泥。

師父!”其餘三人紛紛跑過來,兩個橫刀於胸前,虎視眈眈的盯著儀琳她們,另一個探視白頭仙翁卜沉

師----父----!”一聲慘叫聲驀然響起,聲嘶力竭。

其餘二人身子一顫,一顆心沉了下去。

儀琳搖搖頭,不忍見到這般場面,生離死別,皆是惹人神傷,她心腸最軟,受不過。

師父,咱們走罷?”儀琳轉頭望向定逸師太。

定逸師太瞥她一眼,露出一抹異容,搖頭嘆息,倒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情。

她也沒想到,一招之下,竟然這般武林名家也被震死了,這是何等地掌力與內? !

想到此,她心中一凜之後,擺了擺手,忽然感覺意興闌珊,嘆息一聲,道:“走罷!”華山派

清晨,蕭月生盤膝坐在玉女峰的巨石上,吐納呼吸,將天地之間的紫氣盡情的收斂進來,遠遠看上去,天空的紫色彷彿都被他吸附過來,將他包裹其中,像是一個光繭一般。

他所練的化光訣,神秘莫測,其實是對太陽光的利用,只是需要極細微地感覺,非是超常之士,斷難覺,是對一個人地天賦極大肯定!

一個時辰過後,天空中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他方才自巨石上飄身而起,只覺得周身氣脈能暢,暢美難言。

巨石之下,令狐衝、林平之還有岳靈珊站在那裡,呆呆看著他練功時的異象。

林平之迎上來,嚴肅地道:“先生,我剛才接到一個消息,儀琳師太一行人遇到了白頭仙翁卜沉的偷襲,儀琳師太親自出手,擊殺了卜沉。”

白頭仙翁卜沉?!”蕭月生眉頭一挑,身上地青衫無風自動,語氣冷了下來。

先生知道白頭仙翁罷?”林平之問。

蕭月生點點頭,冷笑道:“此人身為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自然是要左冷禪報仇!”

竟敢去惹儀琳,自不量力!”蕭月生冷笑一聲。

三人點頭,在觀雲山莊里,他們曾與儀琳切磋過,見識過儀琳的武功。

蕭先生,你這回可是捅了一個馬蜂窩。”令狐衝呵呵笑道,渾在不意。

左冷禪都能被他所殺,嵩山派的其餘人等,更不在話下,只是這些人雖然殺不了他,卻也煩人。

看來,我等親自去一趟嵩山派!”蕭月生撫著小鬍子,沉吟著說道。

三人頓時嚇了一跳,看了看他,雖然他武功高強,但去嵩山派,卻並非明智之舉。

過兩天我便去。”蕭月生沉聲道,將三人阻攔的話堵回去,笑道:“你們若是有暇,不妨看熱鬧。”

三人頓時面面相覷,苦笑無言,卻又忍不住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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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33:30 |只看該作者
三部笑傲第400章功成

儀琳一行人往回返。

月光清朗,照得周圍隱隱約約,看不清楚,能看得到周圍的輪廓,不至於迷路。

她們一路上默然無語,定逸師太大步流星,僧袍飄飄,手上佛珠輕輕撥動,一幅若有所思神情。

儀琳腳下飄飄,如未沾地,踏在水面上行走一般,儀態端莊而脫俗,明眸微闔,只留一道縫隙,薄薄的嫩唇張翕,輕吐經文。

她經文念得極快,卻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飽滿如珠,輕吐出來,聽入耳中,令人心神寧靜。

定逸師太瞥一眼她,心下暗嘆,這個弟子,如今可是了不得,被其大哥所造就,一身武學修為,怕是已遠超自己三人,也超過歷代祖師的高度。

幾人很快回到了客棧中。

她們直接來到了鄭萼的屋子,儀和師太正在她榻邊,安靜的看著鄭萼。

三人走近,鄭萼的臉色蒼白,靜靜酣睡,似是一個睡美人,姿態動人沉靜。

定逸師太見她的模樣,臉色陰沉,她極為護短,見到弟子被人打傷,比自己受傷更加憤怒。

剛才還為白頭仙翁卜沉可惜,現在卻只覺痛快,竟敢傷自己的徒兒,死有餘辜!

儀琳輕聲道:“師父,鄭師姐的傷不重,我來罷。”

定逸師太點頭,她對於療傷並無好的法子,唯有恆山派秘製的傷藥,比起尋常的武林中人,藥效強了許多。

她卻知道,自己派內秘製的丹藥,比起蕭一寒來。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不能比的。

儀琳上前,一手豎起合什,另一隻白玉似地小手按到鄭萼胸口膻中,微闔明眸,一股淡淡的氣息湧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儀琳慢慢收手。微闔明眸,雙手合什,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化為雕像。

儀琳的呼吸若有若無,悠長、緩慢,宛如一根細絲,慢慢的鑽出來,又鑽回去。綿綿不絕,如絲如縷。

嗯嚶……”呻吟聲響起,鄭萼修長睫毛顫動幾下。睜開眼睛,望向榻旁的眾人。

師父……!”鄭萼呼的坐起來,嚇了自己一跳。

萼兒,坐著罷。不必多禮。”定逸師太擺擺手,溫聲說道。

鄭萼倚著床頭坐了,神情猶帶幾分不好意思

定逸師太見她如此,開口道:“此事怨不得你,是這幫人成心埋擊咱們。”

為什麼呀,師父?”鄭萼歪頭問,明亮地眼睛眨動兩下。

定逸師太輕哼:“還不是因為左冷禪的死。他們嵩山派上下無能。不敢找儀琳大哥報復,便遷怒於咱們恆山派!”

她說這話時。心中的怒氣騰騰的往上沖,嵩山派欺人太甚。柿子找軟的捏,恆山派難道便是軟柿子不成? !

    見她緊抿著嘴唇,眉毛豎起來,鄭萼深知師父,知道她是勃然大怒,不敢再問,只是輕“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你們須得努力練功,莫讓人小瞧了!”定逸師太橫了她們一眼,重重一哼

“是,師父。”儀和師太四人紛紛應道。

定逸師太轉向儀琳,語重心長:“儀琳,你這個掌門,不僅要管理門派中事,更重的是好好督促她們練功,將咱們恆山派的門戶支撐起來!”

“是,師父,弟子明白。”儀琳合什說道,語氣嬌柔。

    定逸師太這才點點頭,長長吁了口氣:“萼兒她的傷已經不要緊了吧?”

   儀琳點頭:“師父放心,鄭師姐沒有傷到要害,慢慢療養六七日便能痊癒!”

“這就好,這就好。”定逸師太點頭,撥動著佛珠:“你們各去忙罷,我在這里便是了。”

“師父,您去休息罷,弟子陪著鄭師姐。”儀琳忙道。

鄭萼也忙點頭:“是呀,師父,您老人家去休息罷,讓掌門師妹陪著我便成。”

定逸師太掃了二人一眼,見她們神色懇切,便點點頭:“好罷,那儀琳便在這兒罷。”

眾人於是紛紛出去,心中猶自惱怒,對於嵩山派地舉動,大是憤怒,已生出報復之念。

清晨,華山玉女峰之巔。蕭月生一身青衫端坐,寶相莊嚴,山風凜凜,吹得他衣袂飄動,他端坐巍然不動,宛如化身為石。

天地間一片清蒙,晨曦未褪。太陽未出,周圍天地籠罩在一層薄怒之中。

從山下望去,玉女峰參天則起,插入雲霄,被一團白雲籠罩住,峰頂已經不見,看不到他。

倏然之間。天地一亮,金光萬道,刺破雲層,直瀉下來,照在華山上下。

金光穿通雲層,照亮鬱鬱的叢林,莽莽的群山。幽谷小徑,無一或露。

玉女峰頂,蕭月生周身光明大放。萬道金光射到他身上,彷彿將他射透,通體變成了金色,彷彿寺院里地金身佛像。氣勢恢宏,令人心顫,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念。

玉女峰下,華山派一片寧靜,他們大都沒有起床,唯有掌門所在的正氣堂前,林平之一身白衣。長劍輕嘯。

他容貌俊美。玉面朱唇,直似潘安宋玉轉世再生。

金光之下。他身形輝煌,俊美之中。更增幾分華貴與神秘,氣度越發的卓然不群。

他身為華山派地掌門,事務繁多,為了不耽誤武功地進境,練功更勤,起得比別人更早一些。至於令狐衝與岳靈珊,因為昨天練功累得太厲害,仍在呼呼大睡,以期恢復體力。

   他們使用黑鐵劍練功,一天下來,往往是體力透支得厲害,需得睡得比別人更多一些。萬道金光之下,蕭月生的身形慢慢發生變化,彷彿周圍的陽光都被吸了過來,他身上的金芒越發的明亮耀眼。

片刻過後,這種情形越發的明顯,無數道金光在他身上閃動,周圍地金光黯淡,非是真地黯淡,卻是因為他太過明亮,將周圍比了下去之故。

  這種情形越來越強烈,他身上金光越發地耀眼,漸漸的,彷彿變成了另一個太陽,金光凝在他身上,並不散去,越來越明亮,卻不顯刺眼,反而溫和。

金光耀眼,卻顯溫和,他給人地感覺,並不是太陽,而是宛如一團明月,與太陽同映。

金光到了一定程度,不再增強,隨即,慢慢的減弱,符合天地間盛極而衰之律。

金光越來越弱,緩緩變化,慢慢消散,到了後來,倏地一變,化為一團金色的煙霧,鑽進了蕭月生地身體中。

此時的蕭月生,一身青衫,萬道金光似是沒有照到他,到了他跟前,轉了個彎兒,不落到他身上。

一身青衫磊磊落落,他身體如置於陰暗之處,唯有眉心隱隱閃亮,如有一粒夜明珠若隱若現。

這正是他所習得的化光,吸納天地間地光芒,用於己身,實是亙古以來未得一見的奇法。

  他一身修為通天徹地,雖經反復,已大不如前,但一身的見識,卻是不減所增,經過苦心參運,天地之理在心湖中流動,終於創出了這門奇學。

通過這一段日子的修煉,他化光訣已是將要衝至第一層巔峰,周身骨骼隱隱光潔如玉,泛著金色,化光訣地內力與原本的天雷之力融於一處。並不排斥。

    化光訣的第一層,乃是鍛煉,堅固元神,已經脫離了道家的內丹妙訣,參合佛家之妙,獨成一系。

道家重體,佛家重神。他取二者之長處,揉於一體,體神雙修,已是隱隱有所成。

身在華山之巔,天地之光華更盛,尤其每日清晨,乃是光華所蘊天地之力最盛之時,他必來玉女峰之巔。採擷精華,練體凝神。

  驀然之間,他身體忽然光華大放。光耀整個華山,宛如另一輪太陽高懸,迸射出萬道金芒。

這些光芒卻是與太陽光迥然不同,射在人身上。只覺渾身發寒,冰冷徹骨,如被雷霆所擊。

華山上下頓時一片哀鳴,各種動物都趴到暗處,躲避著他渾身迸射地光芒。

蕭月生身形顫抖,眉心處的光芒越發的明亮,宛如一粒明珠自他腦海深處緩緩浮出來。呈現於外。越來越亮,到了後來。卻是光燦燦地一顆金色珠子。他整個面部都被光華所映,完全變成了金色。真地與寺中的佛像金身無異。

   “怎麼回事?!”岳不群騰地一下自榻上坐起,渾身上下寒冷徹骨,急忙打量四周,運功禦寒。

寧中則也坐起來,揉了揉眼,蛾眉輕蹙:“師兄,怎麼了?!”

“師妹不覺得古怪?!”岳不群忙問。

中則凝神一察,點頭道:“怎麼這般冷?”

“正是,我也覺這股寒意來得蹊蹺!”岳不群點頭,雙眼紫光一閃,打量四周,臉上升起氤氳紫氣

   他一掌按到寧中則背心,渡去一股內力,綿綿如雲,寧中則頓覺周身一股。

她內力也是不弱,足以抵禦,卻也覺心頭一甜,對他笑道:“莫不是變了天,又下雪了

她披衣起身,來到窗邊,推窗一望,金光射了進來,她更覺周身一寒,急忙一閃,回到榻上。

屋裡一片明亮,顯然天色已然大亮了,而且陽光格外地明媚,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古怪古怪!”岳不群打量著外面地天色,眉頭皺了起來。

  華山派上下皆如他們一般被寒冷所驚醒,令狐衝忙抵著寒意,跑到了正氣堂,想跟蕭月生打聽一下。

他卻沒見著蕭月生,倒是遇到了正練劍往回走的林平之。

他招呼一聲,笑道:“林師弟練劍回來啦?……先生可是出去練功了?”

是,先生早早出去了。”林平之點頭,見令狐衝臉色微微泛青,笑道:“大師兄你不舒服,可是生病了?”

狐衝搖頭,見林平之神色如常,毫無異色,不由訝異問道:“林師弟,你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林平之一怔,朝自己看了看,搖頭道:“不知何處不對勁兒?”

令狐衝咄咄稱奇:“你可曾覺得,周身發冷?”

林平之搖頭:“周身發冷?……大師兄看來真的生病了,我可沒有這般感覺!”

“奇怪。真是奇怪!”令狐衝搖頭,疑惑不解的盯著他看,他可是知曉,幾位師弟皆感覺如此,並非自己一人,古怪的是林師弟。

  他縱使心思靈動,悟性不凡。卻也想不破,忙道:“我們皆覺得周身發冷,咱們去看看先生罷,問問他。”

    林平之點頭,兩人結伴來到玉女峰。兩人目瞪口呆,怔怔望著渾身金芒迸射的蕭月生。

蕭月生此時的情形,比天上地太陽更加耀眼,令狐衝的寒意更甚。需得周身內力俱運,方能勉強抵抗。

    “這……這是……?”令狐衝怔怔難言,吃吃說道。

林平之也被此情此景所驚。微瞇著眼睛,免得刺傷眼珠,搖頭嘆息:“我也不知。”

蕭月生潛運內力,元神越發的強壯。已經覺察到了下面地二人,便開始收功。

金光漸漸黯淡下來,令狐衝發覺周身的寒氣也慢慢的減弱,終於喘了一口粗氣。

這寒氣源源不絕,無孔不如,唯有竭盡全力來抵禦,開始時還能游刃有餘。到了後來。他內力畢竟不是無窮無盡,已有賊去樓空之感。馬上便要堅持不住。

金光倏的一斂,化為一道煙霧。鑽到了蕭月生地身體裡,天地間重現光明,溫暖重新回到身邊。

   這一刻,令狐衝覺得格外美好,世間美麗動人,他從前並不知陽光之溫暖,缺之不可。

蕭月生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二人身前,二十餘丈的距離,瞬間即至,毫無停頓。

“蕭先生!”林平之抱拳,躬身見禮,他心性堅定,迅速的回復了神誌。

    蕭月生微微一笑,點點頭:“少鏢頭怎麼來啦?”

“我是跟大師兄一塊兒過來的,”林平之抱拳笑道:“先生大放異象,想必是功力大進罷?”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略有寸進罷了,……倒也不枉在此閉關這些日子。”

令狐衝回過神來,搖頭感慨:“先生,剛才你光芒大放,我們在屋里便覺得寒冷徹骨,實在是……”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剛才是突破之機,實在難以自控,現在便成了。”

“先生的神功果然驚人。”令狐衝搖頭感嘆,帶了幾分羨慕,有如此神功,天地皆驚,若是用出來,想必是威力更加驚人。

蕭月生擺擺手:“算不得什麼,只是一點兒小道罷了。”

令狐衝苦笑搖頭,撇了撇嘴角,這還是小道,那自己所練的劍法,更是不入流的小伎倆了。

“少鏢頭,令狐兄弟,我如今略有小成,也該下山了。”蕭月生撫著小鬍子,淡淡笑道。

“先生要走?!”林平之一驚。忙問。

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若是有暇,常來山莊看看便是。”

林平之點頭,臉色卻有不捨。

    蕭月生轉頭令狐衝笑道:“令狐兄弟,我去弄些酒肉,咱們三個共謀一醉。如何?”

令狐衝大喜,隨即露出苦笑:“我可是已經戒了酒!”

“呵呵,那你便以茶代酒罷。”蕭月生大笑幾聲,惹得令狐衝翻了幾記白眼。

笑聲未絕,蕭月生忽然一閃,驀然消失,轉眼間消失不見,唯有山谷里傳來一陣陣笑聲。

“這……這……?”令狐衝看著蕭月生驀然不見。周圍山上沒有他地蹤影,不由驚異地左顧右盼。

林平之搖頭笑道:“大師兄,先生他武功大進。輕功更進一層,不必找了。”

“唔,那倒也是!”令狐衝釋然點頭。蕭月生提著四大壇酒,拿了一個木盒。來到了思過崖上,令狐衝與林平之已經等在那裡。

擺上了三隻海碗,拍開泥封,將大碗倒滿,頓時酒香四溢。

令狐衝打量四周一眼,哈哈笑道:“林師弟,你選的這一處地方好。好得很。可是不會有人打擾!”

林平之打開木盒,擺出幾碟菜來。呵呵笑道:“我知大師兄定是要破了酒戒,自不能讓岳師姐看到。”

“哈哈。知我者,林師弟也!”令狐衝哈哈大笑,端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放下大碗,一抹嘴角,令狐衝痛快大喝:“好,痛快!痛快!”

月生與林平之也拿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翻了翻大碗,亮出碗底,點滴不落。

隨即,幾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一壇酒很快下去。

令狐衝臉色微泛紅意,這酒乃是蕭月生重金買得地好酒,一般地酒,他可喝不下去。

令狐衝抓來一壇,拍開封泥,再替三人斟滿,舉杯一飲而盡,只覺渾身上下,暢美難言。

令狐衝重重一放大碗,呵呵笑道:“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亙在心裡,不問出來,難受得緊。”

蕭月生放下碗,呵呵笑道:“有話便講,莫鬧這些虛地!”

“痛快!”令狐沖一翹大拇指,神情已有微醺之意,放浪形骸,再倒了一碗,抬頭望向蕭月生:“先生如此年紀,到底如何練的,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武功?

月生一怔,隨即一笑,搖了搖頭。

林平之也望了過來,臉色微緊,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是好奇地緊,當初在福威鏢局之中,蕭月生只是一個平常無奇的鏢師罷了,甚至還不是什麼有名的鏢師,素來被人小瞧。

但到了後來,蕭月生宛如橫空出世,忽然變了另一個人一般,光芒大放,武林群雄黯然失色。

蕭月生端起大碗。沉吟片刻。

“若是先生不方便說,便當我沒問!”令狐衝忙道。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道:“此事說來奇異,即使說出來,怕也無人相信。”

     “哦----?”令狐衝睜大眼睛,用力看他。

蕭月生想了想。撫著唇上小鬍子,沉吟著道:“有一次,我參與護鏢,路上遇到劫鏢地,暗中追蹤,卻是被他們所傷,恰好是恆山腳下昏迷過去,若不是儀琳妹子相救。我骨頭都已經朽了!”

    令狐衝與林平之心中恍然,怪不得,怪不得蕭先生與儀琳師太結為義兄妹。卻原來是有這一層關係,有救命之恩。

“配來之後,我腦海中忽然有了一些東西,便是一些武功心法。似是做夢一般。”蕭月生搖頭笑了笑。

見二人怔怔神情,他又一笑,道:“這可謂是生而知之,我也是稀里糊塗,自此之後,彷彿腦袋開了竅,武學之理。一眼貫穿之。練功進境奇快。”

令狐衝與林平之聽得怔怔然,宛如在聽神話傳說一般。心中咋舌,委實不信。

但二人又知。憑蕭先生的性子,斷不會虛言以對,他不想說則罷了,真是話了,便不會是謊話。

  可是,此事說來,委實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受過一次傷,醒來之後,忽然開了竅,學得武功,天下無敵,世事之奇,莫過於此了!

“先生,這……,這……確實離奇得很!”令狐衝搖頭苦笑。

蕭月生輕笑一聲,點點頭:“我也知此事說來,外人實難相信,委實有些離奇。”

“那先生,你的武功究竟師承何門何派?”林平之按捺心中的奇異問道。

蕭月生搖搖頭:“我地武功,都是自創而成,傳給少鏢頭你地劍法,確實是我自幼所練,只是加進去一些心法,威力更強一些。”

“這是先生你的家傳絕學罷?”林平之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道:“算不上家傳絕學,當初家父確實留了一本劍譜,只是我從未照著劍譜上練,因為太過繁雜,我學不會,只能化繁為簡,單練一劍。”

提起家父兩個字,蕭月生心中忽然有些複雜之感,這一具身體地父,他卻是從未見過。

令狐衝感慨說道:“先生天賦驚人得很吶。”

能夠化繁為簡,這個道理,看似簡單,卻是需要大智慧方能跳出招式地束縛。

“當時也是被逼無奈。”蕭月生擺擺手,苦笑一聲,道:“當初地自己,可是笨得可以,幸好受了那次的傷,腦袋忽然開了竅。”

令狐沖一臉羨慕神色:“那隻能說是天意如此了。”

“呵呵,算是罷,……來,喝酒!”蕭月生點頭,端起大碗,咕嘟一聲,一飲而盡。

這番話說來,令狐衝與林平之忽然生出幾分親近之感,原本覺得蕭月生高不可攀,神秘莫測,卻沒想到,原本他也是一介凡人,只是機遇所至,達到這般高度。

三人喝酒極爽快,往往都是一碗幹到底,沒有多久地功夫,三壇百年老酒盡入腹中。

酒壇已空,三人擲碗,扔到崖下,良久方聞其聲,三人相顧,仰天大笑,聲震山谷。不知何時,令狐衝醒來,頭微發漲,坐身而起,左右顧盼,見身旁躺著林平之。

二人正躺於一處山洞中。令狐衝忽覺熟悉,微一思索,想了起來,這里便是思過崖的山洞之中。

山洞深處,還有一些石壁,上面刻著五嶽劍派各派的劍法,每一招都是精妙絕倫。非同小可。

    他想要站起來,忽然一晃,微微發暈,忙扶著石壁,慢慢再坐下來,合眸定息。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露出疑惑與驚喜。

他再次左右顧盼。忽然發覺身側有一張素箋,被一塊兒巴掌大小石頭壓在下面。

挪開石頭,拿起素箋一抖。看了起來。

“大師兄……”呻吟聲響起,令狐沖轉頭,卻是林平之正慢慢坐起來,目光疑惑。

令狐衝將素箋遞給林平之:“師弟醒了?……先生已經走了。臨走之時,還教了咱們一些東西

林平之接過來掃幾眼,點點頭,合眸定息,片刻過後,睜開眼睛,眸子裡精芒閃爍。宛如實質。

“唉……”他長長嘆息一聲。

“先生造就之恩。難以言報啊!”令狐衝也是露出無奈的苦笑,搖搖頭。

他們腦海裡。各有一套心法,乃是蕭月生所贈。

令狐沖得到地是一套內力修煉之法。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固然神妙,進境卻並不如意。

他地劍法精妙,內力卻差了許多,有了這一套心法為助,想必很快增強內力,武功更上層樓。

而林平之所得到的,卻是一套靜心之法,用來練功,事半功倍,二人所得,皆是量身所造,雖然不一,卻是殊途同歸。

令狐沖調息片刻,將腦海里地口訣溫習一遍,睜開雙眼,笑著問道:“先生的那些話,你信不信,林師弟?”

林平之點頭,也睜開眼:“嗯,十有不假,應是如此。”

“唉……,這世間之事,無奇不有。”令狐衝感慨一聲,心中著實羨慕。

林平之見到他的模樣,心知他地想法,笑了笑,道:“這樣地事,要遇而不可求,咱們地際遇比之常人,已經是幸運太多,只要練好了這些,足以稱雄天下,將咱們華山派發揚光大了!”

“不錯,師弟所想不錯!”令狐衝點頭,略有幾份慚愧,論及心境,自己還是差師弟幾分,這個掌門,還是他做著更合適!蕭月生地化光訣進入第二層,周身伐毛洗髓,元神強固,已能施展瞬移之術。

雖然還不能如從前一般,數百里剎那便至,但一瞬之間,移出去十里八里,卻能做到。

    他離開華山派,下了華山,徑直朝向山西而去,想要看看儀琳她們,受沒受到嵩山派地影響,畢竟是因為自己之故,嵩山派才會找恆山派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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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笑傲第401章勸阻(第二更)

    見性峰

    恆山派雖然鼎鼎大名僣僛僖僩,餉餅餂飹但見性峰上的尼庵卻是樸素簡單,不似一大門派的威風。

    見性峰下,有一條平地,被開闢出來,成為了一個練武場,派內諸尼,還有一些俗家弟子便在此處練功。

    此時,清晨時分,陽光初露,照在身上,給人朝氣勃,渾身是力之感,盎盎生機,令她們練功更用心。

    儀琳仍舊一身月白僧袍,渾身上下一塵不染,飄逸出塵。

    她負手於後,白玉似的臉龐緊繃著,明眸中的目光宛如實質,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盡顯威嚴神態。

    人們開始時,還並不適應她的轉變,由開始的楚楚動人,變成如今的威嚴深重。

    但數日之後,她們便已習慣,習慣於儀琳兩張面孔對人,當她不當自己是恆山派掌門時,便恢復了楚楚動人的風姿。

    一旦當她進入恆山派掌門的身份,頓時會玉臉緊繃,氣質大變,威嚴厚重,令人不敢小覷。

    這一套氣質變化之法,乃是傳自蕭月生,她清心訣有成,習練起來,易如反掌。

    自從上一次被嵩山派別枝,白頭仙翁卜沉所襲,定逸師太便下了決心,讓她們狠狠練功,絕不容懈怠。

    儀琳禀承了師父的意思,對待派內的師姐們,也嚴厲起來,卻也盡心指點。

    她的劍法,雖然仍舊是恆山派劍法,便也可說並非恆山派的劍法,已是大變樣。

    她手中的恆山派劍法,與原本的看起來相差不大,但精妙之處。卻是天差地遠,而威力更是雲泥之別。

    儀琳毫不藏私,盡心指點,將自己所理解的一些精妙之處,細細闡述微,讓師姐們能夠學會。

    在她釋心指點之下,恆山派諸人地武功進境飛快。僅是幾日的功夫,已是上了一層。

    這一日,儀琳依舊在督促她們練功,忽然神情一動,轉身便走。

    眾人一怔,不知她這是做什麼,只是儀琳輕功高明之極,兩步出去。已是二十餘丈出去,馬上便要消失。

     “掌門,出了什麼事情麼?”儀清師太忙高聲問道。

    儀琳身形一頓未頓。消失不見,清脆的聲音裊裊傳來:“大哥來了,我去迎接!”

    她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繚繞不絕,彷彿空谷回音。

     “是蕭先生來了。怪不得掌門這般慌忙!”一個少女抿嘴輕笑,秀美動人,卻是鄭萼。

    經過幾日調養,她傷已痊癒,如今膚色紅潤,滿臉紅光,顯然已然完全無礙。恢復如常。甚至比受傷前更好幾分。

     “嘻嘻,咱們掌門如今可是越來的威嚴厚重。心如冰雪,能讓她動容。也就是蕭先生了!”另有一個青年尼姑輕輕笑道,卻是上一次受傷了的儀明小師太。

    她圓圓的臉上露出淺淺梨渦,秀麗嬌憨,上一次也是儀琳救地她,施展內力助她。

     “這話若是掌門聽到,看能不能饒你們!”儀清師太在一旁搖頭輕笑,瞥了她們一眼。

    儀和師太沉聲一哼,冷著臉,道:“閒話少說,快些練功,掌門一走,你們也不能偷懶!”

    大師姐說話,她們不敢不從,吐了吐舌頭,忙再次拿起長劍,認真的練起了劍法。白雲庵前,儀琳月白僧袍飄拂,靜靜站在那裡,宛如一尊女神,看著山路的方向。

    她如今修為大增,心神感應敏銳,雖不能洞察如觀火,卻也能隱隱感覺,朦朦朧朧,隱隱約約,如隔著一層濃霧。

    片刻過後,她白玉似的秀臉驀然放光,露出驚喜神色,身形一飄,宛如一隻靈燕,翩翩而行,迎了過去。

     “大哥!”她身形看似緩慢,卻奇快如電,轉眼之間,來到山路上出現的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一身青衫,被山風一吹,獵獵作響,頭卻一絲不動,氣勢沉雄,宛如山岳停峙。

     “妹子。”蕭月生輕輕一笑,伸手接住她的白玉似的小手,目光溫潤,上下打量著她。 “嗯,氣色大佳,武功進境也不錯。”蕭月生點頭,露出滿意神情,笑容微泛。

     “大哥,你怎麼來啦?”儀琳抿嘴輕笑,似是強抑笑容,蕭月生這般一誇。她如飲蜂蜜。

     “我來看看你。”蕭月生抬步往裡走,朝向白雲庵而去。

    儀琳跟在他身邊,搖頭輕笑:“莫要騙人啦,大哥這般忙,還有心思來看我?”

    蕭月生呵呵一笑:“我聽說你們遇到了嵩山派的偷襲,是因為我之故,是不是?”

     “……嗯。嵩山派是遷怒到咱們頭上。”儀琳點頭,隨即將白頭仙翁卜沉地事原原本本一說。

    蕭月生臉色一沉,眉心處一閃,金光隱隱,周圍的空氣彷彿陡然變沉,儀琳身子一重,內力隨心而動。

     “真是一群小人!”蕭月生冷笑一聲,恢復如常。腳下不停,轉眼之間,來到了白雲庵中。

     “我去通禀一聲。”儀琳忙一拉蕭月生的手。低聲說道。

    蕭月生停在門前,點點頭。

    轉眼之間,儀琳又自裡面飄然出來,來至他身邊。輕聲道:“師父請大哥你進去。”

    蕭月生點頭,邁步進去,來到正中地佛堂。

    檀香氣息若有若無,高大地佛象佔了半個佛堂,莊嚴肅穆的氣息積鬱在堂中,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蕭月生踏步進來,木魚聲一停。定逸師太起身。合什一禮:“蕭莊主!”

    見她如此鄭重,蕭月生一驚。忙合什還禮,笑道:“師太何須如此客氣。當我是晚輩便是。”

    定逸師太儀容如舊,目光卻平和了許多,在他身上轉了兩圈,搖頭道:“你雖是儀琳的大哥,但在武林中卻是地位不低,老身可不敢以長輩自居。”

     “師太著相了。”蕭月生呵呵一笑,盤膝坐到一個蒲團上,與定逸師太對面而坐。

    儀琳坐到二人地中間,微闔雙眸,余光瞥著二人。

    聞聽蕭月生之語,定逸師太一怔,隨即恍然,自己卻是忘了,這位蕭莊主佛學精深,比自己更強上幾分,可謂是佛根深重,慧根超凡,若是歸於佛家,定是一位大德高僧。

    她搖頭自失一笑:“是我著相了,……好罷,就當你是儀琳的大哥罷。”

    一個圓臉小尼姑進來,端進來三盞茶,分別遞於三人手上,慢慢退出去。

    蕭月生揭盞輕啜一口,放下來,抬眼望向定逸師太:“師太,我是聽說了你們遇嵩山派之事,趕了過來。”

     “哦,這件事嘛,已經過去了,算不得什麼。”定逸師太輕描淡寫,心中卻是惱怒。

    她並非對蕭月生生氣,而是惱怒嵩山派,也是惱怒自家,恨自己不爭氣,讓別人以為好欺負!

     “師太,嵩山派此舉,我聞之委實氣憤,如此的嵩山派,哪裡還有名門正派的風範?!”蕭月生搖頭,語氣沉肅,嘆息著說道。

    定逸師太嘆息一聲,佛珠輕輕撥動,搖頭道:“嵩山派原本好好地,可自左冷禪做了掌門,固然壯大了嵩山派實力,但原本的嵩山派已經沒了!… …左冷禪將嵩山派搞得一團糟,淨搗弄一些歪頭邪道,嵩山派被邪風歪氣染了。”

    檀香裊裊,屋內一片沉靜。

    蕭月生“嗯”了一聲,沉吟片刻,道:“師太準備如何做?”

    定逸師太眼中閃爍幾下,搖搖頭:“算了,現在嵩山派各立山頭,定是一片大亂,待平息了之後再說罷。”

     “那師太不想報這一箭之仇了?”蕭月生眉頭輕輕一軒。

    定逸師太看了看他,搖頭道:“雖然恆山派不差,但比之嵩山派,卻是遜了一籌,若是報復,怕是會有損傷。”

    蕭月生驚詫的望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說,實在不像是原本殺伐果斷地定逸師太。

     “打打殺殺,總不是女兒家地事。”定逸師太似是讀懂了蕭月生的眼神,搖頭苦笑一聲,道:“而且我們恆山派,本就是修行佛法之派,除非不得已,不宜妄動刀兵!”

    蕭月生點點頭:“嗯,師太所言有理,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一旦動手,總會有死傷。”

    儀琳在一旁動了動嘴唇。她看出師父並未說真話,是敷衍大哥地,依師父的脾氣,哪能老老實實地吃虧? ! “大哥,師父那是說著玩的。”儀琳領著他朝見性峰的峰西而去,在路上輕聲說道。

    蕭月生瞥她一眼,在她秀美臉龐轉了轉。輕笑一聲,點點頭:“妹子,真話假話,我豈能說不出來,……不過,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師父這一次可是破了戒!”

    見性峰西,有幾間客房。蕭月生便要住在那裡,或,他亦可住到山下地小山谷中。

    蕭月生如今有了瞬移之能。可瞬間回到小山谷中,但又不想洩露在別人跟前,便依了定逸師太的安排,到峰西的客房中住下。

    儀琳抿嘴輕笑。搖搖臻,道:“師父也沒有說謊,現在師父不想跟人打鬥,因為覺得師姐們的武功還不濟,若是武功練好了,自然會去報仇地!”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輕笑道:“有儀琳你的指點。她們武功進境很快罷?”

     “還不都是大哥你教我的!”儀琳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蕭月生擺擺手:“話卻不能這般說。我教了你,卻是我自己苦練而得。……你這個做掌門地,需得能夠提升她們的武功。方能服眾。”

    儀琳重重點頭,深以為然。

     “大哥,到了。”儀琳指了指身前不遠處的屋子。

    蕭月生打量了一番,只是平常的客房,實在簡樸得有些寒酸了,不像一門大派地氣度。

     “大哥,這裡有些寒酸,你還是住到下面地小谷裡罷。”儀琳打量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蕭月生點頭:“依你,這裡確實不能住人。”

    他平常是享受慣了的人,最受不得這般寒酸地屋子,遠不如住在自己地小木屋裡舒服。

    於是,二人又往山下走,慢慢來到了他們地小山谷之中。

    進了山谷,綠草茵茵,瀑布飛洩,寧靜而祥和。

    蕭月生打量四周,順勢坐到茵茵綠草上,拍了拍身邊,笑道:“妹子,這裡你常來罷?”

    儀琳順勢坐到他身邊,點頭道:“嗯,……到了這裡,我的心會變得很安靜,什麼事情一想便明白,練武功也進境極快,在這裡我好像會聰明許多!”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予置評。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便仰面朝天,躺在茵茵綠草上,嗅著清新地氣息,蕭月生也覺一片安寧。

    他沒有對儀琳說,在這裡,他設有一座陣法,鎮神清心陣法,無形無質,外人斷難破得。在這裡住了幾日,蕭月生想要動身去嵩山派,找一找嵩山派的麻煩。

    在恆山派中,他每日呆在山谷裡。修煉九轉易筋訣,此訣進境仍舊極慢,即使他修了化光訣,亦是沒有改善其速度。

    儀琳每日都要過來兩次,上午督促完諸人的練功,便趕回來,晚上還要做晚課。跟蕭月生一塊兒吃了晚膳,便要趕回去。

    自儀琳的嘴裡,蕭月生知曉,如今地嵩山派,確實一片大亂,幾個人都在爭掌門之位。

    左冷禪死在蕭月生手上,死得突然,他又未有遺囑。自然是沒有人理所當然的成為掌門。

    左冷禪梟雄心性,一直沒有立接班人之意,而他又沒有子女。唯有在派中選出。

    平常時候,左冷禪對於有威脅之人,多是打擊,放逐。毀其威望,令其失去人心。

    如今,他一旦離世,便再也選不出一個壓制眾人地掌門人選,可謂是一場諷刺。

    但如此混亂之際,卻是無人敢惹,人們都是在觀望之中。恨不得嵩山派自相殘殺。終究煙消雲散,免得留下這麼個龐然大物。尾大不掉,後患無窮。

    蕭月生便也推遲了幾日。想了想,決定先回山莊一遭,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魔教還是個威脅。

    他跟儀琳一說,儀琳拉著他,非要他再住幾天,這般來去匆匆,委實折磨人。

    被儀琳楚楚動人的目光所動,蕭月生只好答應,再住了半個月,再回去觀雲山莊。

    半個月後,蕭月生離開了恆山派。觀雲山莊

    傍晚時分,大廳之內,陽光射過敞開的窗戶,照了進來,將大廳內映得柔和溫馨。

    大廳中卻坐著兩個和尚,身手站著十八個人。個個身穿黃衣,手持長棍,精芒四射,都是高手無疑。

    座上的兩個和尚卻顯得平凡無奇,衣著簡單的僧袍,沒有披袈裟,眼神平和。不露精芒,看起來似是不會武功一般。

    厚厚地門簾忽然一動,飄然進來一個月白羅衫地女子,輕飄飄來到兩個老和尚身前,卻是江南雲。

    江南雲雙掌合什一禮:“兩位大師,失禮了,師父與師娘都不在,唯有弟子前來相迎。”

     “阿彌陀佛……”兩個和尚同宣一聲佛號。

    那瘦小地老和尚抬頭:“江施主。蕭莊主不在?”

     “方證大師有禮,家師已經去了華山派,想在那裡閉關練功。”江南雲輕輕一伸手。示意講坐,輕盈坐下,端莊優雅。

     “那倒是不巧得很。”方證大師搖頭嘆息一聲,不再多說。

    江南雲瞥了他一眼。笑瞇瞇地道:“若是大師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我雖不才,小主意卻也能拿。”

    見她自信的神情,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似是看一個頑皮地孩子。

    江南雲被他們這般一望。無奈的搖搖頭。笑道:“看來,家師不來。兩位大師不說嘍。”

     “其實,這一次來。並不是有事,只是聽聞左盟主被蕭先生所殺,前來看一看。”方證大師藹然笑道。

     “哦,是因為左冷禪來的。”江南雲恍然點頭,搖頭一知:“左冷禪確實是家師所殺,……他們打著化干戈為玉帛的旗號,進得山莊來,卻突施偷襲,……哼!若非家師武功高,必中他們地暗算,身異處了!”

    方證大師目光緊盯著她,似是看她所說是否是真。

     “大師難道懷疑小女子所說?!”江南雲明眸一睜,黛眉輕蹙,隱隱露出不悅神色。

    方證大師合什一禮,藹然笑道:“江施主多慮了,只是老衲卻是奇怪,為何左盟主要偷襲蕭先生?”

     “這其中地恩怨,可是說不清楚了。”江南雲搖頭輕嘆,道:“當初泰山派傷了我師父一位好友,因此結了梁子,終於鬧出了人命,泰山派懷恨在心,被左冷禪一攛掇,生出邪念,……他二人做戲,說要化干戈為玉帛,卻忽然偷襲家師,家師當時心中極怒,一時下了狠手,將左冷禪與天門道長都殺了。”

     “原來如此。”方證大師點頭,合什輕念了一串佛經,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

    江南雲神情忽然一動,騰的站起來。

     “江施主,可有什麼事?”方證大師睜開眼睛,望向江南

    江南雲臉露喜色,轉身笑道:“大師,我師父回來了,……我去去便來!”

    說罷,她身形一晃,門簾晃動,她已經出了大廳,直朝外面衝了過去,化為一抹白煙。

    方證大師看著晃動地門簾,低聲道:“方生師弟,此女的武功,已經是高深莫測了!”

     “是,師兄。”方生大師皺著眉頭道:“她的深淺,我已看不出,實在慚愧。”

    江南雲當初的武功,他們見識過,沒想到,江南雲進境如此之速,不到一年地時間,已是無法探得。

    士別三人,當刮目相看,他們深有體會。 “師父,你可回來啦!”江南雲上前,拉起蕭月生的手,用力搖了搖,神情歡喜不勝。

    蕭月生輕輕一笑,抽出手來。笑道:“我去恆山派看了看,……方證大師來了?”

    他元神越來堅固,一探便知,大廳裡正坐著方證大師他們,十八羅漢也帶在身邊。

     “他們剛來,說是問問左冷禪的事情。”江南雲點點頭,漫不在乎地道。

    蕭月生見她的神情。不由一笑,這個大弟子,還是那般驕傲。

     “魔教的人有沒有再找來?”蕭月生一邊朝里走,一邊問道。

    江南雲緊跟在他身邊,搖頭道:“也不知道怎麼了,魔教地人忽然偃旗息鼓,好像消失了一般。”

    蕭月生點點頭:“越是這般,越要小心。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兩人很快到了大廳,蕭月生挑簾進入,甫一踏入大廳。便雙手合什,鄭重見禮。

    他們已經是老相識,上一次蕭月生親上少林派,將任盈盈帶了出來。算是惹上了少林。

    於是坐下,與少林地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寒暄一番。

    蕭月生將左冷禪如何誘敵,如何暗算,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聽得方證大師眉毛軒動。

     “唉……,沒想到,左盟主竟會做出這般的蠢事。”方證大師搖頭嘆息。似是感慨不已。

     “蕭先生。老衲這次來,卻是又要當一回魯仲連。”方證大師合什一禮。藹然說道。

    蕭月生一怔,隨即一沉吟。想了想,道:“大師是想讓我放過嵩山派與泰山派罷?”

    方證大師也是一怔,沒想到蕭月生竟然猜到了。

     “若是大師說地是這個,我卻不能同意了。”蕭月生擺擺手,露出遺憾神色。

     “這是為何?”方證大師疑惑的問。

    蕭月生站起身來,放下茶盞,踱了幾步,沉吟道:“我殺了左冷禪,又殺了天門道長,他們復仇之心,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必不殺我誓不罷休地。”

     “蕭先生你武功通神,豈能傷在他們手上?”方證大師微微一笑,滿臉不信。

    蕭月生擺手,搖搖頭:“我可是個人,而不是神,若是一直緊繃著神經,防備著他們,可是受不住。”

     “那倒也是……”方證大師沉吟著點頭。

     “大師,若是你能說服他們,從此不復仇,不來招惹我,那我便放過他們。”蕭月生淡淡說道。

    方證大師暗自嘆息一聲,這位蕭先生,可不是什麼好說話地人,若是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前來。

    對於蕭月生地行事手段,他也漸漸有幾分體會,該心狠時,絕不手軟,下起人來,宛如宰雞,毫無憐憫之心。

    他已是想到,依著蕭月生地性子,必不會這般輕饒,定會再痛下殺手,甚至將嵩山派與泰山派滅掉,也非不可能。

     “好罷,我去試一試。”方證大師點頭,神色肅然,只覺責任重大,數百人的生死肩負一身。

    蕭月生點頭一笑,端起茶盞。 “師父,果真要放過嵩山派地人嗎?”剛將方證大師他們送走,江南雲在回來的路上便忍不住問。

    蕭月生點點頭:“既已答應了方證大師,便姑且一忍,看看再說。”

     “說不定,方證大師真地能壓住他們呢!”江南雲道。

    蕭月生輕輕一笑:“嵩山派一向狂傲慣了的,不太將少林武當放在眼中,……唉,方證大師一片好心,卻是拋向空處,斷不會有什麼結果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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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笑傲第402章探親

    江南雲輕掠秀:“我還以為方證大師他們為何找來呢,卻是為了勸師父收手呢。”

     “唉,悲天憫人,衝著方證大師的胸懷,我也不能拒絕。”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

    江南雲點頭,對於方證大師的德行,她也頗是佩服的。

    她輕哼一聲:“那些嵩山派的賊子忒也可惡,竟然不敢來報復咱們,卻向儀琳師叔她們!”

     “欺軟怕硬,嵩山派算是完了。”蕭月生搖搖頭,露出不屑神色。

    一個人的心胸氣魄決定了其成就,嵩山派自左冷禪之後,怕是再無英雄了。

     “師父,魔教的人遲遲不來,是怎麼回事?”江南雲又蹙起黛眉,若有所思。

    蕭月生笑了笑:“怕是他們教內有事,忙得顧不得這邊了罷,待他們騰出手來,再來收拾咱們。”

    對於魔教,他倒並不放在心上,他唯一煩心的是人情,有些人想殺,卻不宜殺,最是可惱,對於魔教想殺便殺,最是省力不過。

     “嘻嘻,師父,會不會是他們怕了咱們?”江南雲抿嘴嘻嘻一笑,眸如彎月。

    蕭月生笑著搖頭,橫了她一眼,這可是個笑話,魔教有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作鎮,豈能怕了區區一個清平幫與觀雲山莊? !

     “照理來說。咱們山莊是他們地眼中釘了呢!”江南雲收起笑容。豎起手指。按下一根嫩白蔥指:“一。向總管叛出魔教。成了咱們山莊地人。二。任姑娘也住在咱們山莊!……三。咱們可是殺了不少地魔教教徒!”

    按下三根手指。她又道:“有了這三條。魔教豈能善罷幹休?!”

    蕭月生點頭。露出放心神情:“嗯。你知道便好。一定要小心。莫要讓他們鑽了空子。他們可是狡猾得很。並不一定強攻。說不定會用到計謀。”

     “是。我會小心地。”江南雲點點頭。蕭月生這兩天一直在西湖之上。看著湖光山色。調養身心。想著化光訣地進階之法。

    目前看來。化光訣威力奇強。修至最後。身體完全能量化。不朽不滅。

    若在常人看來。卻是異想天開。但他如今伐毛洗髓。脫胎換骨。壽元大增。遠非常人可及。

    而且。化光訣每精進一層,壽元會繼續增加,只要自己不太懈怠,總能在壽元盡頭精進一層。

    如此看來,最終成就不朽之身,長生不死,破碎虛空,並非不可能啊。

    只是。化光訣修煉起來。也並非簡單,不將於九轉易筋訣的進境之慢。自己也不能懈怠半分。

    想到此,他便不再理會莊內之事。獨自一人來到西湖上,坐在小船中,靜靜修煉。

    他心神忽然一動,轉過頭去,卻是一艘畫肪緩緩駛來,畫肪船頭兩個女子盈盈俏立,衣袂隨風飄動。

     “先生!”清脆圓潤的聲音飄來,蘇青青一身綠衫,笑靨如花的輕擺著小手。

    蕭月生睜眼微笑,擺擺手,溫聲問道:“青青怎知我在此處?”

    隔著一段兒距離,他溫聲說話,清晰傳入蘇青青耳中,清朗溫和,蘇青青聞之舒適。

     “這一陣子,你一直在此,猜都不必猜。”蘇青青抿嘴輕笑,容光若雪,動人心魄。

    戀愛中的女子,容光煥,蕭月生心中微微一嘆,大感愧疚,自己何德何能,能蒙如此女子青睞? !

    他心中苦,臉上卻笑了笑,溫和道:“怎麼不見宋姑娘?”

     “宋姐姐她這兩天忙得很。”蘇青青輕笑,身形一躍,掠過畫肪欄桿,落到他地小船上。

    小船一動不動,似乎一片羽毛落上,可見其輕功之妙。

    蕭月生視若不見,他身邊的女人們,皆有這般輕功,不足為異,已是習以為常。

     “先生這幾日是在練功麼?”蘇青青帶著一陣香風,幽幽傳至他鼻間,輕笑一聲問。

    被她明眸緊盯著,蕭月生撫著小鬍子,點點頭:“不錯,我閒來無事,練功打時間“蕭先生可真是謙虛呢! ”蘇青青抿嘴輕笑,橫了他一眼,對其暗自佩服,武功如此高明,仍舊不懈不怠,可謂是令人敬佩之至。

     “青青你近來做些什麼?”蕭月生溫聲問道,懶洋洋的坐下來。

    蘇青青坐到他身前,搖頭笑道:“我也閒得很,無事便練練功,或找劉姐姐刺繡。倒也悠閒。”

     “令尊沒有再派人過來罷?”蕭月生溫聲問。

    蘇青青頓時神色一黯,搖了搖頭。

    蕭月生嘆息一聲,搖頭道:“青青,這畢竟不是個事,還是回去看看罷。”

     “我爹爹他不會理我的。”蘇青青搖頭。臉色黯淡。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虎毒不食子,依我看,令尊也是至性之人,不會拒你於門外的。”

    蘇青青搖頭。對於父親地性子,她最了解不過,剛硬固執,脾氣暴烈,自己這麼一番鬧將下來。無異於朝他臉上打了一耳光,他能理自己才怪呢。

    蕭月生沉吟一番,想了想,道:“這樣罷,我陪你一起回去。幫你求一求情,如何?”

    蘇青青猛的抬頭,秀美精緻的臉龐大放光芒,容光陡盛,明眸緊盯著他:“真……真的?!”

    蕭月生點點頭:“雖然我沒什麼臉面,但有個人在一旁緩衝,總能有幾分效果罷?”

    蘇青青忙笑道:“蕭先生你可是威風赫赫,我爹爹見了。定不敢火的。”

     “好罷。過兩天,咱們便去你們家看看罷!”蕭月生點頭。笑容溫和。江南蘇家,在尋常武林人之中。名不見經傳,但在老一輩武林人之中,卻是如雷貫耳。

    蘇家地武功,精妙絕倫,曾出現過數位絕頂地高手,只是後來出現了內鬥,衰落下來。

    蘇家蜇伏已有近三十年,已是一代人過去,武林之中,後浪推前浪,更新換代極快,三十年前的蘇家,很快被人們所遺忘。

    但如今的蘇家,日漸興盛,在姑蘇城內已是跺腳便抖的大世家,便要橫空出世,潛龍昇淵。

    這一天,姑蘇城內,忽然來了一輛馬車,淡紫色地車廂,泛著幽幽光澤,透出神秘氣息。

    車廂內有兩女一男,男子一身青衫,相貌平平,卻是蕭月生,女子乃是蘇青青與小香。

    車廂極是寬敞,暖爐將廂內烘得溫暖如春,將外面地寒冷完全隔絕開來,還泛著淡淡的幽香。

    蕭月生坐在後頭榻上,拿著一卷書看,兩女則湊在一起,拿著繡花撐子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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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笑傲第403章初觸(第一更)
    姑蘇城蘇家

    大廳佈置得雅典大氣,書畫不多,無一不是精品,既顯示出書香氣香,又不顯得太過張揚,恰到好處,盡顯大家貴族深厚底蘊。

    蘇英重端坐於主位,他是蘇家家主,渾身上下透著厚重的威嚴,氣勢凜然。

    他沉著臉,顧盼之間,目光宛如實質,令人觸之膽寒。

    他下首坐著兩人,一個是鬚眉皆白的老者,鶴髮童顏,臉色紅潤,沒有一絲皺紋,予人奇異之感。

    另一個中年男子微紫臉膛,腰桿挺直標槍,修長的雙眼,熠熠閃光,觀之便知,此人智慧深沉,不同凡俗。

    姑蘇蘇家,乃是百年的武林世家,對人才培訓極有心得,可謂人才濟濟,只是一直蜇伏於此,顧甚少有人知曉。

     “家主,青青既來了,便讓她回家罷!”中年男子溫聲說道。

    蘇英重猛的一拍椅子扶手:“這個孽子,叛出咱們蘇家,沒追殺她已經手下留情,還敢回來!”

     “英重,有話好好說,莫要如此。”老者撫髯而笑。

    蘇英重臉色一緩,對老者嘆道:“三叔,這個孽子,算是丟盡了咱們蘇家的臉,竟還敢回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要我說。這個事兒。怨你!”老者撫鬍子地手一頓。眼睛一瞪。精芒四射:“稀里糊塗地結了一門親。也不問問青青地意思。她能不作反嗎?!”

    蘇英重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小孩子家做主!”

     “胡說!”老者鬍子翹起來。大聲道:“當初你怎麼沒有娶楊家地女兒。偏偏找了青青地媽?!”

    蘇英重頓時一矮。氣勢頓餒。

     “上樑不正下樑歪。照我說。這都是你地不是!”老者慢慢捋著鬍子。將翹起地鬍子捋順。斜睨著他。

    蘇英重對於這位三叔無奈得很。他輩份高。在家族內又是德高望重。自己雖是家主。他地話卻不能不聽。

     “我不也為了她好嘛?!”他無奈的分辯了一句。

     “狗屁!”老者雪白鬍子再翹,瞪大眼睛,聲如轟雷:“噢,那個姓范的小子,武功強一些,就是好人了?!”

    蘇英重哼了一聲:“姓范的小傢伙是花心了點兒,可憑著青青的手段。還收拾不了他?!”

     “可青青不喜歡,你又怎麼著?!”老者怒瞪著他。

     “好罷好罷。”蘇英重無奈的擺手,嘆了口氣,道:“她是被三叔你們慣壞了,竟敢離家出走!”

    老者鬍子翹了翹,斜了他一眼:“青青自小沒了娘,你這個當爹的又不管她,小可憐巴巴的。若咱們再不管,怎麼得了?!”

     “大哥。三叔,別爭了,青青已經進了城,咱們還是派人召她回來罷!”中年男子插進話。

     “不成!”蘇英重猛一搖頭,斷然否決。

    老者鬍子翹著,大聲喝道:“怎麼不成?!……難道她回家了,還要擋著她?!”

     “哪有這樣好事?!”蘇英重沉下臉,抿著嘴:“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她拿咱們蘇家當成什麼了?!”

    中年男子搖頭一笑:“大哥。你可是一家之主,何苦跟自己地女兒鬥氣?”

     “這個孽子。根本沒將咱們放在心上!”蘇英重哼道。

     “你不派人,我親自去!”老者橫了他一眼。斜睨著看他。

    蘇英重雖是一家之主,卻是揮指不動他,他輩份尊隆,德高望重,在蘇家之中,地位超然。

    中年男子搖頭一笑,隨即沉下臉:“大哥,青青回來了,好像蕭一寒也來了!”

     “什麼?!”蘇英重一驚,脫口而道:“驚鴻一劍蕭一寒?!”

     “不錯,正是他。”中年男子點頭,神情嚴肅。

    撫著鬍子的老者右手一頓,眼中精芒一閃,宛如實質,如兩柄寒劍破空而出。

     “他怎麼也來了!?”蘇英重皺起眉頭。

    老者神情嚴肅,眼神迷茫,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點頭恍然嘆息:“唉……,我也該想到,青青來了,他豈能不跟著?”

     “三叔……?”蘇英重訝然望去。

    老者爽然一笑,搖頭道:“想當初,我去帶青青回來,半途遇到這位蕭大俠,……確實是了不得的高手。”

     “如今,這位蕭大俠的威名更是了不得,手誅五嶽第一人左冷禪與天門道長,威名之盛,如日中天!”中年男子感慨。

    蘇英重沉聲哼道:“前一陣子,若不是他來求情,我早就派人將那孽子逮回來,家法從事!”

    中年男子點頭,想了想,道:“他跟青青一塊兒回來,怕也是大哥你發作。”

    蘇英重搖頭,輕哼:“他倒是對青青不差,可惜,已經娶妻!”

     “娶妻又咋啦,依我看,青青就是喜歡上了他!”老者霜眉一挑,斜橫他一眼。

     “可是……”蘇英重遲疑躇躕。

     “兒孫自有兒孫福,別管那麼多!”老者大手一擺,揮了揮,道:“既是蕭大俠來了,自不能失了禮數,咱們去拜見罷!”

     “三叔,派人請他過來便是!”蘇英重道。

    老者一瞪眼睛:“胡說!你以為他是青青呀,派人召來便成?!蕭大俠是什麼身份?!”

     “咱們蘇家好歹也是武林世家!”蘇英重抗辯,沉聲哼道。

    老者擺擺手:“咱們蘇家,根本沒放在人家眼裡,若不是青青,人家豈能過來?!”

     “是呀,大哥,蕭大俠威名赫赫。便是少林的方證大師想見他,也是親自登門拜訪的。”中年男子點頭,忙勸道。

     “……唉----!……好罷!”蘇英重無奈,長長嘆息一聲。蘇英重帶著兩個人,一個是他的五弟,蘇英方,另一個則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趙致方。

    趙致方玉面朱唇,劍眉朗目。英姿勃發,實是難得地美男子,他的武功在三代之中,位屬第一。

    當初,蘇青青乃是三代第一,如今她已是脫離了蘇家,趙致方便接其位子。

    三人來到姑蘇城地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是姑蘇城第一大客本,融酒樓與客棧於一體。客人可在此處吃飯,吃飽喝足了,也可直接住下。

    三人已經接到消息,徑直上了酒樓。

    悅來酒樓的掌櫃親自出迎,在姑蘇城,蘇家是第一家族,城內的武林人物,皆得看他們眼色。

    蘇英重擺了擺手。示意掌櫃的忙自己的,不必理會自己。

    身形矮胖的掌櫃點頭。退了下去,沒有拼命向前巴結。

    原因無他,這家客棧地幕後主人,便是蘇家,他是蘇家之人,自是恭從無違。

    蕭月生三人的行蹤,也是客棧地人送的消息。

    來到酒樓的一層,掃目而望。

    蘇英重暗自皺眉,青青的性子好靜。不喜人多。最喜獨處,去酒樓時。萬萬不會到第一樓,往往是雅座。

    今日忽然改了習慣。想必是那個蕭一寒喜歡熱鬧,青青屈就於他,想到此,他騰的怒火上躥,心中泛起了惱怒與嫉妒。

    忽然之間,他有至愛寶貝被人奪走了的惱怒。

    喧鬧的一樓忽然一靜,人們紛紛望向蘇英重,噤若寒蟬。

    蘇英重抱拳一禮,臉色沉肅,緊抿嘴唇,目光一轉,自眾人臉上掠過,最終落到了東南窗戶前的桌子上。

    桌邊坐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地愛女蘇青青。

     “爹爹。”蘇青青一身綠衫,秀雅端莊,盈盈起身,檀口輕吐,臉露喜容。

    蘇英重雙眼一閃,精芒閃動,隨即一斂,瞪她一眼,轉眼望向她身邊地蕭月生。

    他大步流星,遠遠地抱拳,怒容變成笑容,呵呵大笑:“蕭大俠,大駕光臨,蓬蓽增輝,蓬蓽生輝啊!”

    他一步抵別人數步,轉眼即至,熱情洋溢。

    閉嘴的眾人登時張大了嘴,紛紛露出詫異神色,能讓冷傲威嚴地蘇家家主如此,何人也? !

    蕭月生緩緩起來,目光溫潤如玉光,抱拳溫和笑道:“蘇家主,叨擾了!”

     “可是不敢當!”蘇英重擺手,呵呵笑道:“蕭大俠可是請都請不來,能駕臨敝城。與有榮焉!”

    小香跟在蘇青青身後,一同向蘇英重見禮,乖巧的站在一邊,暗自打思老爺地臉色,見他如此,心中嘆息,這一關可不是那般容易過的,小姐可要受苦了!

     “兩位賢侄是……?”蘇英重見蕭月生身邊坐著兩人。眉頭一皺,淡淡問道。

    他認出這兩個小傢伙,一個是城裡飛揚幫地少幫主熊楚寧,另一個是百里家的少主百里秋,都是飛揚跋扈地傢伙,個個都不知天高地厚。

     “蘇……蘇伯父……”兩個青年男子收起目瞪口呆神情,慌忙站起來,期期艾艾。

    蘇英重濃眉一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回禀蘇伯父。咱們碰到了蘇世妹,過來打個招呼……”個子比較矮的一個忙回答。

    他們兩個相貌皆頗為英俊,眉宇間神采飛揚,皆是難得一見的少年英雄之才。

    但這兩個少年英才,遇到了蘇英重,卻是如老鼠遇到了貓,登時便老實下來,剛才在蕭月生跟前神采飛揚。口若懸河的勁頭兒消失不見,宛如換了兩個人。

     “唔。你們倒是好心!”蘇英重橫了三人一眼,淡淡一哼,雙眼精芒一閃,宛如雙劍刺向二人。

    兩人一顫,緘默不語。

    蕭月生溫和一笑:“兩位少俠熱情得很,多謝了。”

     “不敢!不敢!”兩人臉色發紅,慚愧欲死,想起剛才自己自誇的情形,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下去。蕭月生與蘇青青小香三人走上酒樓。矮胖的掌櫃正在撥打著算珠。劈啪作響,忽然抬頭見到三人。小眼兒陡然瞪圓,放出光來。 “噔噔噔”幾步上前,躬身作揖:“小姐!”

    蘇青青一抬手,輕笑一聲:“宋掌櫃的,給咱們一個好位子!”

     “好嘞----!”掌櫃的歡快答應一聲,很快便跟酒客商議,讓出一個窗戶前地好位置來。

    他親自招呼,殷勤備至,臉上宛如笑開了花兒。

    蕭月生見狀,搖頭笑道:“青青,看來你們蘇家,在姑蘇城影響極大。”

    蘇青青搖頭輕笑:“咱們蘇家沒什麼名氣,只能在小小地姑蘇城內逞點兒威風罷了!”

    掌櫃地一聽,頓了頓,瞥了瞥蕭月生,心下驚異,小姐可不是什麼扭捏謙虛之人,為何這般說? !

    蕭月生呵呵笑道,坐了下來:“能經營好姑蘇城,鋒芒小試罷了,你們蘇家可是野心不少!”“誰知道呢,爹爹一天到晚忙個不停,活得忒累! ”蘇青青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嘆氣。

     “咦,這不是蘇姑娘嗎?!”忽然一道清朗地聲音響聲,兩個青年男子走了過來。

    這二人相貌英俊,眉宇之間傲氣沖天。英姿勃發,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年。

    蘇青青眉頭一皺,如花俏臉沉下來:“原來是熊世兄與百里世兄,好久不見!”

     “哈哈,真是好久不見吶!”兩人湊了過來,一臉親近地熱情,順勢坐了下來。

    蘇青青黛眉輕蹙,臉現不悅。輕瞥了一眼蕭月生,生怕他生氣。

    蕭月生淡淡微笑,反而眼神中露出饒有興味神色,她大舒了口氣,還好還好,先生沒有生氣。

    他們兩個坐下,身後四個中年男子站著一動不動,臉色嚴肅。如戴面具般古板,雙眼凌厲,殺氣凜然。

    即使不是武林中人,看到他們的模樣,也知他們是武林高手,極不好惹,要躲得遠遠地。

    這四人是兩個青年男子地保鏢,俱是高手。蕭月生暗自點點頭,這兩人看似張揚。卻是內斂之法,他們內力深厚,遠比表現出來的強盛許多。

    大喇喇坐下,二人掃了一眼蕭月生,覺得他不甚引人注目,轉向蘇青青,大聲抱怨道:“世妹,你這一陣子哪去了?害咱們怎麼也找不著!”

    蘇青青淡淡道:“我一直在外面呢,……這是……”

    她不欲二人在蕭月生跟前無禮。生怕惹他生氣。剛要介紹,卻收到蕭月生的眼色。便停了下來。

    蕭月生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輕啜一口。

     “哇,好酒啊!”酒杯晃動間,內斂的香氣方才洩露出一絲,兩人頓時雙眼放光。

    他們忙轉向蕭月生,急忙道:“好哇,宋掌櫃找忒不地道,有這麼好的酒卻藏著!不拿出給咱們喝!”

     “嗨,誰讓這是人家的客棧呢!”姓熊的青年男子無奈地一攤手,哈哈笑道。

    他們兩個在別人面前趾高氣揚,但在蘇青青跟前卻是老實得很,更像是親密地夥伴兒。

    這二人,卻正是蘇青青從小一塊兒長大地玩伴兒,雖然沒有一直在一起,但同在姑蘇城中,卻是常常碰到。

    要說這二人也是難得的資質,練功極速,甚是罕見,可偏偏蘇青青更在二人之上,一直壓著他們一頭。

    兩個大男人,偏偏被女人壓著一頭,實是莫大的恥辱,故從小到大,二人練功極刻苦,想要超過蘇青青。

    可偏偏蘇青青的資質極佳,練功刻苦,兼之蘇家武功心法玄妙得很,穩穩壓著兩人一頭。

    慢慢的,兩人也開始服氣,這十幾年下來,已經成了習慣,見到蘇青青,便覺得矮了一頭。

     “這是我自己釀的酒,若是喜歡,不妨喝一杯。”蕭月生放下酒杯,微微笑道。

     “喲,那感情好!”二人頓時大喜,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倒出杯子來,放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指了指白玉酒壺,小香不情不願的橫了二人一眼,上前執壺,替二人斟了一杯,並沒有斟滿。

    她可是曉得這個酒地珍貴,與這壺巴山夜雨相比,那些所謂的佳釀,無異於白水。

    斟酒之際,醇香四溢,兩人聞之露出陶醉神色,如此美酒,他們雖然身世不凡,卻也聞所未聞。

     “好酒!好酒!”二人忙不迭地讚歎,伸著鼻子湊過去。

    蕭月生端起酒杯,呵呵笑道:“這是我自釀地巴山夜雨,二位少俠不妨品嚐一二。”

     “好!好!”二人點頭不迭,忙端起酒杯,湊到鼻前,深深鼻了幾口,忍不住輕啜一口。

    二人只覺一股火沖進腹中,身子騰的一下被點燃,輕籲一口氣,頓時熱氣呼出,周身十萬毛孔皆開,濁氣盡洩,身體唯余清虛之氣,飄飄如仙。

     “好酒!好酒!”二人臉上升起酡紅,已隱隱有了醉態,滿臉地陶醉神色。

    小香在一旁抿嘴輕笑,覺得甚是好玩。

    巴山夜雨固然醇香醉人,其性子極也是暴烈,尋常之人,很難承受,僅是一滴,已足以醉人。

    二人喝了這一口。不敢再喝,只道無福消受,若是因為貪圖美酒被蘇青青所鄙視,可是得不償失。

    二人問起了蕭月生的身份,蕭月生兩句話擋開,支到別處,蘇青青暗自搖頭。

    隨即,二人自我炫耀了一番。蘇青青離開地日子,他們是如何地大殺四方,威風八面。

    蕭月生聽得興致盎然。蘇英重抱拳一笑:“蕭大俠,這兩個小傢伙,有眼不識泰山,莫與他們一般見識!”

    他何等眼力,一看即知,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並不知眼前坐著是什麼人。

     “我與這兩位少俠相談甚歡。”蕭月生微微一笑。

    這二人即使再遲鈍,也知道眼前之人絕非尋常之人,否則,憑蘇伯父地心高氣傲,豈能如此熱情相待? !

     “蘇伯父,這位兄弟是……?”百里秋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蘇英重橫二人一眼,沉聲哼道:“你們可否聽說過驚鴻一劍蕭大俠?”

     “那是自然!”二人異口同聲。臉色昂然:“蕭大俠弱冠之身,卻躋身天下絕頂高手之烈。如今,不可一世地左冷禪也死在蕭大俠的手下!”

     “嗯,你們眼前坐著的,便是了!”蘇英重一呶嘴。

     “啊----?!”二人“騰”的站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蕭月生。

    眼前這個相貌平平,令人如沐春風的男子,竟是那傳說中心狠手辣的驚鴻一劍? !

    二人委實難以相信,與自己心中所想相差太大!

     “你真……真是蕭大俠?”百里秋期期艾艾地問。

    蕭月生呵呵一笑:“蕭一寒有什麼好。為何要冒充?!”

     “好啦。你們兩個,別再丟人現眼了。他真是驚鴻一劍!”蘇青青搖搖頭,無奈地道。

     “蕭大俠。你果真是蕭大俠!”二人登時大喜過望,緊盯著他,雙眼放光。

    蕭月生沒想到二人是如此的反應,本覺得二人自吹自擂,甚是好玩,沒想到,卻是這般崇拜自己!

     “你們兩個,快些回家去!”蘇英重雙眼如電,掃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

    他聲音如冰,帶著難言地威嚴,二人頓時如被霜打了的茄子,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卻又不敢反抗。待二人離開,他們進入正題。

    蘇英重看也不看蘇青青,笑道:“蕭先生,你過來,也不打個招呼,我們也好準備一番。”

     “我只是不放心青青一個人,陪她過來。豈能勞師動眾?”蕭月生搖頭笑道。

     “這個孽子,竟勞煩先生你大駕,實是罪過!”蘇英重瞥一眼蘇青青,冷哼道。

    蕭月生搖搖頭,如此看來,他這個做你們的卻是餘怒未消,不是一時半刻難免化解的。

     “蘇家主,這些日子。青青她一直想家,卻是不敢回來,生怕惹你生氣。”蕭月生溫聲說道。

     “這個孽子,恨不得把我氣死才好!”蘇英重冷冷道。

    蕭月生苦笑一聲,道:“我看著實在不忍,與其這般受想家之苦,不如回來,跟你好好說說。你們可是父女,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般折磨?!”

    他又道:“俗語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知曉,不應插手多管閒事,只是實在不忍青青難受,只能僭越一次。蘇家主莫要見怪才是!”

     “先生一片苦心,本座多謝了!”蘇英重搖頭。臉上冰冷化解些,無奈地苦笑。

     “唉----!家門不幸啊!”他搖頭,橫了一眼蘇青青。

    蕭月生臉上神色不動,沒有朝她打眼色,只是屈指一彈,彈中蘇青青的手臂。

    蘇青青起身,襝衽一禮,嬌聲道:“爹爹,我錯啦。你就原諒女兒一次罷!”

     “不敢當!”蘇英重身子一側。避開她的一禮,斜睨她一眼:“我這個做爹爹地。想要毒害自己的女兒,豈敢受你這般一拜。我是怕折了自己的壽!”

     “爹爹,你可真是!”蘇青青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這些氣話胡話,你還記在心上吶!”

     “這些話字字誅心,我想忘卻也忘不了!”蘇英重冷哼。

    蘇青青上前,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擺動,嬌聲膩道:“好啦好啦,女兒給你陪罪啦!”

     “哼!”蘇英重扭過頭去,使了千斤墜的功夫,下盤穩固,身子一動不動。

    蘇青青見一向百試不爽地撒嬌**也無用,知道爹爹是真的生了氣,頓時輕輕一嘆,臉上頓露我見猶憐神情。

    蘇英重看她一眼,忙又轉過眼,裝作沒看。

    蘇青青幽幽嘆息一聲:“可憐我自幼沒有了娘,若是我娘還在,她見爹爹你這般欺負我,她該多傷心吶!”

     “你!”蘇英重頓時站起,手指點著她,滿臉惱怒。

    蘇青青再次幽幽一嘆:“我這個沒娘地孩子,從小沒有人管,沒有人疼,還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尋我娘去!”

    蘇英重無奈地搖頭,坐了下來,嘆息一聲:“好啦好啦,不要再說了,我原諒你就是!”

     “嘻嘻,多謝爹爹!”蘇青青登時收斂,忙上前,襝衽一禮,喜笑顏開,笑靨如花。

     “你不再折騰我,就算是燒高香嘍!”蘇英重無奈搖頭,重重嘆息一聲。

     “爹爹淨說掃興話!”蘇青青白了父親一眼,抿嘴笑道。

    見他們父女二人重歸於好,蕭月生不由大舒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其餘二人也都放鬆下來。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他們便知道是這個結局,家主雖然威嚴深重,卻被青青吃得死死的,毫無辦法。

    二人隨著蘇英重三人回到了蘇家。姑蘇城的蘇家子弟並未住在一處,而是分四處住著,東南西邊各有一處,城中央還有一處。

    城中央的蘇家。便是蘇家總堂。

    蘇家堂佔了一條街,裡面有一間大的校武場,蘇家子弟們可以前來練功。

    傍晚時分,青磚鋪就的場子上卻熱鬧非凡。

    有的練劍,有地練刀,還有地練槍,各有各樣,雖算不上十八般兵器。卻也是花樣繁多。

    蘇家乃是武林世家,底蘊深厚,武功秘笈數目極多,種類也極雜,各個兵器,都不乏頂級秘笈。

    故蘇家地弟子們,盡可選擇自己喜歡的兵器。

    他們正練得興高采烈,每兩個月。都有一次小校,蘇家弟子會聚於一堂。分出高下。

    若是在小校上丟了臉,可是抬不起頭來,故人人奮勇爭先,不甘人後。

    忽然有一個青年男子走進來,來到場中,拍了拍巴掌:“餵,注意啦,注意啦!”

    他個子高挑,眉清目秀。看上去頗有幾分儒雅之氣。不像是練功之人,正像是一個讀書人。

     “趙小五。又有什麼小道消息啦?”有人停下來,衝著他呵呵直樂。露出感興趣神情。

    他們練功辛苦,有人說一些小道消息過來,算是一種消遣,讓他們極是喜歡。

     “趙小五又來,定有小道消息!”有興奮地聲音傳來。

     “哼哼,多數都是他胡說八道,胡思猜想的,算不得準,……我正練著功吶,哪有時間聽他瞎掰!”有人反對,不屑一顧地斜橫他一眼,繼續練功。

     “趙小五,快說說,有什麼好消息啦?”人們不理會他這種人,紛紛圍了過來。

    那儒雅秀氣的趙小五不屑地一揚頭,大聲道:“哼哼,這一次,可是重大消息,且是準備無誤地重大消息!”

     “又胡說法螺,到底是什麼重大消息?!”有人笑著罵道,遞過來一盞茶。

    接過茶盞,趙小五輕抿了一口,還回那人,清了清嗓子。

     “趙小五,你就快說罷,莫要再折磨人啦!”有人忍不住,急忙催促道。

    另有一個人一抖長刀,發出一聲輕嘯,重重哼了一聲:“就是,趙小五,你若再不說,胡亂瞎磨蹭,我忍得你,我手上的刀可忍不得你!”

    見自己快犯了眾怒,趙小五不敢再磨蹭,無奈地點頭:“好罷好罷,我說便是了!”

    見他還在磨蹭,眾人怒吼一聲。

     “好好,我說!”趙小五被嚇了一大跳,忙雙手舉起,如投降狀,道:“是關於小姐的!”

     “小姐?!”眾人紛紛輕呼一聲,有人忙叫道:“可是咱們的大小姐?!”

     “正是!”趙小五重重點頭,目光在他們臉上掠了一圈,見他們個個都露出興奮的神色,又住了嘴。

     “好你個趙小五,若再賣關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個大漢粗豪的聲音響起,慢慢捏了捏拳頭,“咯吧”“咯吧”響個不停,宛如暴炒斗子一般。

     “好好,我說我說!”趙小五忙伸手,裝出無奈地神色,嘆了口氣,道:“大小姐她回來啦!”

     “什麼,大小姐回來啦!”眾人紛紛吃驚的叫道。

    趙小五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掠,大聲說道:“不錯,回來啦,已經進了姑蘇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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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笑傲第404章上門(第二更)
     “呀,大小姐終於回來了!”眾人臉上皆露出興奮神色,蘇家沒有了大小姐,彷彿變成了一潭死水,再也活潑不起來。 ``. ``

    沒有了大小姐,他們渾身也彷彿被抽去了氣力,平常做事,無精打采,總覺得沒有勁頭。

    現在,大小姐終於回來啦,他們豈能不興奮莫名,恨不得馬上跑過去,親自見到大小姐,這才能放心。

     “趙小五,若是發現你說了謊,便是趙小四來了,我也要將你小子打個半死!”一個青年男子上前,死死的瞪著趙小五。

    趙小五毫不示弱的瞪過去,大聲喝道:“我何時說過謊話了?!”

    眾人一驚,想了想,這才想起來,他確實是個誠實之人,雖然有很多是編造的,卻會提前說明。

     “好罷,那大小姐如何還在咱們姑蘇城?!”一個人大聲喝道,神色急切。

     “那是自然!”趙小五點頭,昂首挺胸。

     “可是,家主怕是不會容她的呀!”有一個青年滿臉憂慮,神色忡忡,搖頭嘆息。

    他的話一落,頓時眾人紛紛點頭,臉上神色頓時黯淡下來。

    家主的脾氣,他們是知曉的,頑固而剛烈,憑著大小姐所做下的事情,想要家主容她,千難萬難。

    今生今世,她怕是再也回不到蘇家了!想到此,他們這些熱血青年不由難過,心中惆悵難言,彷彿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一般。

     “唉……”一個人長長嘆息一聲,仰頭望天,晚霞滿天,整個天空瀰漫著火燒雲,瑰麗壯觀。

     “家主斷不會容大小姐回來的呀----!!”人們紛紛長嘆,心中難過。搖頭嘆息。

    趙小五卻是笑了,笑吟吟的看著他們一幅傷心難過的情形,似乎頗覺好玩。

    有人發覺趙小五神情有異。不由憤怒,重重喝道:“趙小五,你是不是幸災樂禍?!”

     “我怎麼幸災樂禍啦?!”趙小五頓時反駁,怒瞪對方一眼。

     “那你剛才笑什麼?!”那人毫不客氣的回瞪著他,冷冷一笑:“若是大小姐不在,那小校上的第一,便是趙小四,你是不是這般想的?!”

     “你胡說八道!”趙小五怒聲喝道,大聲道:“我大哥即使得了第一。也憑真本事!”

     “哼哼,趙小四也就是和千年老二的命,若是大小姐回來,哪輪得到他?!”有人陰陽怪氣地哼道。

     “你放屁!”趙小五梗著脖子大喝,臉上露出怒容。

    那人見狀,摸了摸鼻子,知道是點了他的死穴,他的兄長是不能在他跟前談論地,否則。必然翻臉。

     “好啦好啦,你說渾話呢,趙小五。莫理他!”旁邊有人做起了和事佬。

    趙小五也不為己甚,其實他心裡倒真有這麼一份心思。

     “趙小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消息?!”眾人之中終有聰慧過人之輩,見到趙小五的異樣,若有所思,開口問道。

     “聰明,不愧是趙明靈!”趙小五豎起大拇指,重重點頭。

     “還有什麼消息。快說快說!”眾人頓時轟然而動。心下大喜,知道事情定有了轉機。趙小五清咳兩聲。望向眾人,笑瞇瞇的問:“你們可知曉驚鴻一劍蕭一寒蕭大俠?!”

     “蕭大俠。那自然是曉得了!”眾人紛紛回答,對於蕭一寒,他們可是當作崇拜的偶像。

     “趙小五,你不會是想說,蕭大俠也來了咱們姑蘇城?!”一個人大聲叫道。

     “哈哈,聰明,正是如此!”趙小五哈哈大笑。

    眾人紛紛露出驚訝神色,嘆息一聲:“啊----!”

    他們皆雙眼放光,彷彿見到了什麼寶貝,比見著美貌女子還要興奮幾分。

    驚鴻一劍蕭一寒,對於他們而言,便是精神支柱,是可望而不及的超級大俠,神龍難得一見,似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之中,難以彼此相通抵達。

     “咱們快去,與蕭大俠見上一面,如何?”一個人提議道,小心翼翼的說話。

     “即使蕭大俠不見咱們,遠遠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另有一個人大聲說道。

     “就是就是!”人們紛紛附和。

    他們仍舊年輕,一腔熱血,又朝氣勃勃,沒有那麼多的陰暗心思,只覺得難免見得蕭大俠一面,已是難得地機遇。

     “你們大夥不必著急。”趙小五悠然的笑道。

    一個人急忙叫道:“趙小五,又有什麼消息。你快點說,莫再賣關子!”

     “嘻嘻,是有個大關子。卻是不能說!”趙小五嘻嘻笑道,滿臉的有恃無恐。

     “好呀,趙小五,你這傢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哇!”一個大漢捏著手指,咯吧咯吧的關節聲音響起,彷彿一串爆仗,聲音頗是清脆,連在一起。

     “是呀,趙小五這個傢伙。就是欠修理了!”眾人紛紛附和,笑嘻嘻地道。

    趙小五一見他的架式,真的要收拾自己,不由有些慌亂,雖然自己地兄長乃是三代弟子第一高手,卻從不會管自己這些小事,整日里忙著練功。 “好罷好罷,我說便是了!”趙小五無奈,在大漢走到近前時。雙手抬起,如投降狀。

    大漢馬上停住,齜牙咧嘴一番。退了回去,他就是逼趙小五說話,既已開口,便不會動手。

     “快說快說,莫再胡亂磨蹭!”眾人紛紛催促,大聲叫道。

    趙小五吸了口氣,氣沉丹田,振聲說道:“蕭大俠是跟大小姐一塊兒來的!”

    眾人不由一怔。隨即陷入沉思。似是一時之間被驚住了,竟沒有什麼聲響。

    片刻。一個人大聲叫道:“大小姐與蕭大俠認識罷?”

     “那是自然!”趙小五點頭,哼了一聲。重重說道:“你們可知,上一次,我兄長前去尋小姐,結果鎩羽而歸?!”

     “記得記得,那還是趙小四第一次失手呢!”眾人紛紛點頭,臉上露出恍然神色。

    趙小五哼了一聲,道:“那一次,我兄長為何失手,就是因為蕭一寒地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呢!”眾人紛紛點頭,恍然大悟。

    縱使趙小四是蘇家三代第一人,但比起大小姐來,還是差了一籌,再加上旁邊有蕭一寒蕭大俠,自然是要吃一番苦頭的。

     “趙小四可是跟蕭大俠動手了?”有人急忙問道。

    趙小五搖頭,嘆息一聲,道:“他雖見了蕭大俠一面,卻被小姐打了回來!”

     “趙小四欺負咱們還成,對付大小姐,還是差得遠吶!”有人幸災樂禍的笑道。

     “大小姐地武功自然是極好的!”人們紛紛贊同,他們可是親自見識過蘇青青的武功。

     “你們大夥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兄長鎩羽而歸之後,家主又請了三叔祖出面,前去帶回大小姐!”趙小五冷笑一聲,儒雅的臉上露出咄咄逼人地神色。

    眾人紛紛搖頭。

    有人大聲喝道:“怎麼,三叔祖竟然也出去了,顯然是遇到了硬茬子!”

     “不錯,因為大小姐身邊,正是有蕭大俠!”趙小五忙點頭。

     “那……。大小姐與蕭大俠是……?”有人吞吞吐吐的問道,心中卻是一沉,有些撕裂般的痛苦。

     “二人好像只是好友。並無其他。”趙小五搖頭說道。

     “嘿嘿,我才不信,憑咱們小姐的姿容與儀態,還有她善良地心腸,哪個男人抵得住?!”一個青年弟子冷笑一聲。

     “小點兒聲音!”趙小五急忙拉住他地胳膊。

     “怎麼啦,我的話不對?!”那人扯著脖子,大是不服氣地喝問,狠狠瞪著他。

     “不是不對,”趙小五搖頭。苦笑道:“不過,蕭大俠可是成了親的!”

     “嗨,像蕭大俠這般人物,豈能只有一個女人?!”那人漫不在乎地擺擺手。

    眾人轟然而笑,紛紛點頭,覺得這個說法不差,若是像蕭大俠那般地人物,確實會有許多女人喜歡。想到此,他們不由渾身充滿了力量。彷彿自己變成了另一個蕭一寒,功成名就,天下揚名。

     “莫要岔開話。三叔祖出動了,卻還沒有請回大小姐,是不是三叔祖遇到了蕭大俠?”一個人忙開口說道。

     “不錯!”趙小五點頭,深以為然,道:“我雖沒有見過,但猜也猜得出來,若是沒有蕭大俠從中作梗,憑大小姐的武功。可不是三叔祖地對手!”

     “你也是猜的罷?!”有人搖頭。撇了撇嘴,問道。

    趙小五忙點點頭。道:“這倒是我猜的,不過。我這一猜測,不離十!”來說去,是蕭大俠陪著大小姐一塊兒回來啦,是不是? ! ”

     “是的!”趙小五點頭。

     “你廢話可夠多的!”一個人搖了搖頭,頗是慨嘆,隨即又道:“既然是蕭大俠陪著大小姐回來的,家主定然會賣蕭大俠一個面子,容許大小姐回來!”

     “對對,蕭大俠的面子,家主還是要給地!”眾人紛紛點頭附和,熱鬧不已。

    一個人大聲笑道:“這可好得很,既能看到蕭大俠,又能見到大小姐,可謂是心願得償啦!”

     “瞧一瞧你那點兒出息!”一個人搖頭,對他地理想大是不屑,委實辜負了一幅好身骨。

    開始那人搖頭,苦笑一聲,歉然地道:“我就這麼兩個想法,就要實現啦!”

    也有人讚嘆了一聲:“嗯,這也不錯嘛,可是高興之事!”

     “走,咱們去看看,如何?”有人提議道。

     “還是別去了,免得被家主訓一通!”有人反對。

     “那咱們偷偷看看去,如何?”又有人提議。

     “是呀,偷偷的看看。不讓家主發現,也不錯!”有人動了心,慢慢說道。

     “照我說。咱們可以裝作巧遇,如何?”又有人想到了好法子,急忙奉獻出來。

     “這個主意好!”眾人紛紛說道。悅來酒樓上,蕭月生拿出了他地巴山夜雨,給蘇英重他們三個喝,令三人讚不絕口。

    但凡是男人,甚少有不喜歡酒的,便如後世社會,到了炎炎盛夏地時分。都想喝一杯扎啤一般。

    巴山夜雨委實性烈無比,半杯下去,三人便已經是微有醺醺然之意,話開始多了起來。

    蕭月生甚少說話,只是淡淡微笑,看著他們三個說話。

    蘇英重難得的大說特說,將自己的傷心完全吐了出來,被這個女兒氣得夠嗆。

    蘇青青在一旁斟酒,極是不自在。被蕭月生不時瞥來地一眼弄得心神不寧,不由白他幾眼。

    正在喝著酒,樓梯忽然響起腳步聲。隨即是十幾個人一塊兒湧了上來。

     “趙小五!”蘇青青扭頭望去,不由失聲叫道,將最先前的趙小五認了出來。

    眾人轉頭望向蘇英重,臉上露出歡喜神色,過來向蘇英重行禮,皆說是竟這般巧,竟能在這裡見到家主,還有小姐。

     “你們怎麼來啦?!”蘇英重微瞇著眼睛斜睨十幾人。雙眼雖然朦朧。卻仍宛如實質。

    被他地目光一照,眾人不由心虛。其中一個儒雅地青年抱拳,正是趙小五。

    他抱拳道:“家主。咱們恰好湊到了一起,想過來吃頓飯,沒想到遇到您了!”

     “真的是如此?!”微瞇著眼睛,蘇英重冷冷一笑,眼光驀然大亮,宛如兩隻火炬。

    巴山夜雨雖然醉人,卻不上頭,不令人神智模糊,反而更加清醒幾分,只是看上去眼神朦朧,似是醺然已醉地模樣,極具欺騙性。

     “這……這……”被他如炬目光一照,趙小五再也把持不住,額頭冷汗涔涔,可見蘇英重威嚴之盛。

     “蘇家主,算了罷。”蕭月生見狀,溫聲笑了笑。

    蘇英重冷冷瞪了他們一眼:“哼,今日若不是蕭先生求情,定要好好的收拾你們!”

    眾人紛紛躬身,背後冷汗涔涔。

    他們雖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卻沒想到,竟一眼被家主識破,家主果然是家主,竟能看出破綻來。

    蘇英重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你們還不快滾,還在這裡丟人現眼!”

    眾人倉皇而退,不敢再說一句話。

    轉眼之間,他們已經退了下去,消失不見,彷彿剛才是一場夢,醒來便變了樣子。大笑聲遠遠傳來。自樓下傳了上來,聲音如浪,滾滾而來。

    蕭月生眉頭一皺,轉身蘇青青。

     “是剛才那個人的父親,飛揚幫的幫主!”蘇青青低聲解釋一聲,拉了拉蘇英重的胳膊。

    蘇英重此時已經趴在桌子上,正呼呼睡得香甜,似乎在睡大床一般,神情極是令人羨慕。

     “算了。不必招呼你父親了。”蕭月生擺了擺手,搖頭輕輕一笑,道:“原來是熊幫主駕臨,那一位,想必是百里家主了?”

     “正是。”二人齊齊回答,聲音滾滾而來,宛如江河洩洪,一發而不可收,震得酒樓嗡嗡作響。

    蕭月生眉頭微微蹙起。看了看蘇青青,搖頭笑道:“他們行事霸道,是不是?”

    蘇青青輕輕點頭。低聲道:“姑蘇城中,除了咱們蘇家,便是他們地天下了。”

     “怪不得呢。”蕭月生點點頭,想了想,揚聲道:“兩位請上樓相見罷。”

    他聲音溫和,不疾不徐,聲音並不高,卻平緩地傳出去。直穿過了酒樓。傳入二人的耳中。

    酒樓樓梯下,正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高者瘦。矮者胖,兩人並肩站在一起,俱是太陽穴高鼓,如藏著兩顆小核桃。

    他們聞聽蕭月生之聲,頓時雙眼精芒四射,宛如長劍地寒光,令人心寒,人們紛紛轉開目光,免得惹禍上身。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地凜然與戒備,點了點頭,兩人緩緩上樓。

    上到樓上,人們紛紛看著他們,默然不語。

     “哈哈,這位便是蕭大俠吧?!”其中矮胖者哈哈笑道,聲音粗豪,狀似豪邁。

    蕭月生點頭,朝低矮之人笑了笑:“可是熊幫主?”

     “熊百林,幸會,幸會!”矮胖中年人抱拳,嘻嘻哈哈一笑,雙眼微瞇著打量蕭月生。

    對於蕭月生地大名,他也是如雷貫耳,剛才聽到自己的兒子回來,說蕭一寒忽然駕臨姑蘇城。

    他大是好奇,趕忙起身,直接往悅來酒樓奔至,半途上遇到了也自兒子嘴裡聽到消息地百里春。 “熊幫主,百里家主,請坐罷。”蕭月生擺了擺手,溫聲說道,神情平和,不似欣喜,也不似不喜,顯得高深莫測。

     “蕭大俠,我可是久仰大名了。沒想到竟能見到真人。”百里春一抱拳,微微笑道。

    他高高瘦瘦,看上去文雅得很。不像是一個練功之人,反而是儒雅俊秀,是個地道的讀書人,一身的書卷氣,撲面而來,實在無法看出他是武林中人。

     “哪裡,都是武林朋友謬讚罷了。”蕭月生擺手,呵呵笑道,伸手掌輕輕一拍蘇英重三人。

    他手掌落下。度過去一道內力,轉眼之間,三人醒了過來,紛紛睜大眼睛,看向四周。

     “哈哈,原來兩位老弟也在呢!”蘇英重略微有些清醒,看向兩人,哈哈笑道。

     “是呀,蘇大哥。”百里春抱拳一笑:“青青回來了,可是一件大喜事呀!”

     “哼,這個孽子!”蘇英重冷冷一哼。朝蘇青青看了一眼。

     “爹爹,你別孽子孽子的叫好不好,人家可是有名字呢!”蘇青青有些不滿的嬌嗔。

     “你做地事,叫你孽子,本就應該!”蘇英重雙眼一瞪,大聲喝道,狠狠盯著她的雙眼。

     “她的眼睛多想她地母親啊……”蘇英重心思不由泛了起來,他覺得。便是她嗔怒地情形。也是母親的作用。

    看到睜大了眼睛,他不由心軟下來。想了想,道:“唉……。好罷,不叫你孽子啦!”

     “這還差不多!”蘇青青心滿意足的點頭。 “蕭大俠,咱們走罷!”蘇英重幾人站起身來,只覺周身神清氣爽,卻是巴山夜雨之效。

     “蕭大俠,容我等盡綿薄之力。”熊百林忙道,雙眼瞪大極大,卻是一門上乘地心地。

    幾人下了樓,走到馬車旁,蕭月生與蘇青青便要鑽回車廂裡。卻不想這裡男女授受不親。

    看到幾個人看著自己,蘇青青忽然有些心虛,低聲道:“蕭先生。咱們不能坐在一起了。”

    蕭月生眉頭輕蹙,哼道:“聽這些繁文縟節做甚麼,過來坐罷!”

    說罷,挑開門簾,裡面溫暖如春,幽香陣陣,實是最好不過的,直想一直呆在裡面。

    蘇青青一咬牙,直接鑽了進來。

    蘇英重抬了抬胳膊。卻是無力的慢慢放下來,蕭月生的武功,正道三大高手之一地左冷禪都被其擊殺,旁人更是差得遠。

     “別管那麼多了,咱們回去!”三叔祖一直視都試都很寧靜,但是我願意幫他。蕭月生便住在了蘇家。

    平常,他會隨著蘇英重,逛一逛姑蘇城,偶爾去校武場上。跟旁人切磋一番。

    這一次,他們幾乎高興壞了,沒想到蕭一寒竟然來到了自己地身邊。竟跟尋常人一樣。

    蕭月生跟他們切磋一番,並不下狠手,卻也慢慢給於指正,算是不讓他們修煉錯方向。

    他每一句話,對武學地見解,都化為平實簡單地語言,深入淺出,便是如此。

    眾人只覺得。蕭大俠地話。幾乎沒有錯過,他們想過。沒有錯過說話,多麼恐懼地東西!

    故他們心中極是篤信。

    再閒來無事。他便找蘇青青,二人閒聊或者練功切磋,蘇青青的武功還算有些看頭。這一日清晨,蕭月生正跟蘇青青在她地後花園中練中,忽然小香跑了進來,嬌喘吁籲,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啦小香,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蘇青青輕哼一聲,露出一抹憂慮神色。

     “小姐,小姐,魔教的人來啦!”小香急著直跺腳。

     “魔教的人?!”蘇青青臉色一變。急忙叫道。

    小香用力點頭:“嗯哪,全都是魔教的人,說是……”

     “因為什麼?!”蘇青青臉色沉下來。低沉著問道。

     “好像是一個魔教弟子在姑蘇城內被害,他們找不到兇手,便前來質問咱們蘇家。”小香低聲說道。

     “豈有此理!”蘇青青秀臉緊繃,眉毛挑起,明眸熠熠閃光,似乎燃燒起來。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搖了搖頭,道:“嗯,這確實符合魔教一向的作法。不必生悶氣。”

     “他們也太欺負人了!”蘇青青扭頭望向蕭月生,臉色緩和,嬌嗔道:“找不到兇手,竟來找咱們!”

    蕭月生笑了笑,道:“嗯,就是,……可能是因為你們蘇家是姑蘇城的主宰,便來找你們。”

     “真是無理取鬧!”蘇青青恨恨地罵道。

     “咱們過去看看罷。”蕭月生起身,溫聲說道。

    蘇青青也跟著起身。二人一同前去,來到了大廳之中。 “蘇家必須交出兇手,限你們兩天。若是不然,你們蘇家便是包庇,自會找你們算帳!”一個白衣青年傲氣凜然,衝著蘇英重冷冷哼道。

    蘇英重端坐於椅子中,臉色陰沉,彷彿能滴出水來,微瞇著眼睛,緊盯著白衣青年。

    他身後數人。也是臉色緊繃。狠狠瞪著那個白衣青年看。

    這個白衣青年臉色微黃,五官卻端秀。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只是眉宇間傲氣凌人。看著不甚舒服。

     “就這麼定了,告辭!”白衣青年冷冷一笑,對他們地怒視毫不在意,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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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8 21:41:12 |只看該作者
三部笑傲第405章究竟


    蘇英重幾人默然不語,臉色鐵青,目如噴火。

     “爹爹。”蘇青青飄然進來,直趨而入,來至蘇英重身前。

    見他臉色鐵青,蘇青青眉頭輕蹙,也跟著揪心,轉頭望向挑簾進來的蕭月生。

    小香挑開簾子,蕭月生緩步而入,見大廳內氣氛沉鬱,似要結成一塊兒冰。

     “你們怎麼來啦?!”蘇英重皺眉,掃了一眼小香,精芒一閃,宛如實質。

    小香一縮脖子,躲到蕭月生身後,吐了吐舌頭。

     “爹爹,何事惹你這般煩惱?”蘇青青柔聲問。

    蘇英重眉頭緊鎖,隨意擺擺手,哼道:“你小孩子家,別管大人的事兒!”

    蘇青青白他一眼:“爹爹,剛才那個是魔教的人罷?”

     “你都聽到了!?”蘇英重心不在焉點頭。

     “我聽到什麼啦?”蘇青青搖頭,疑惑道:“我剛來,什麼也沒聽到呀,看他的穿著,就像是魔教的人!”

    一個中年男子舒緩臉色。卻是蘇英方。笑瞇瞇地道:“青青你見過魔教地人?”

    蘇青青襝衽一禮:“五叔。我在臨安見過魔教之人。他們多喜穿一身白衣。”

     “你竟見過魔教地人?!”蘇英方一挑眉毛。訝然問道。

    蘇青青點頭:“臨安城內。魔教地人數次圍攻清平幫。我在清平幫內看過他們!”

    大廳內氣氛頓時一鬆。人們舒了口氣。

    他們忽然想了起來。魔教地人並不是無敵地。起碼在臨安城。他們鬧了個灰頭土臉。面對小小地清平幫。數次鎩羽而歸。

    這般一想。眾人頓時心中一鬆。

     “青青,你也殺過魔教的人?!”蘇英重眉頭仍皺著。

    蘇青青搖頭:“我只是在一旁看熱鬧,根本用不著我出手,清平幫的人應付得來。”

    鬚眉皆白的老撫髯而道:“小青青,清平幫如此厲害?!”

    蘇青青輕輕笑道:“三爺爺。依我看吶,魔教並不如大家想的那般可怕。”

    老呵呵笑道:“你這個小傢伙,口氣倒不小,若是魔教這般好相與,早被人滅了!”

    蘇青青抿嘴一笑,沒有再說。

    眾人紛紛望向蕭月生。清平幫地幫主乃是江南雲,而江南雲則是蕭一寒的弟子,武林中人人皆知。

    自上一次蕭月生面見蘇英重,談了關於蘇青青之事,蘇家對蕭月生便暗自關注,所謂愛屋及烏。

    蕭月生抱拳,環揖一禮,點頭道:“青青說得不錯。魔教沒有大夥想像的那般厲害。”

     “因其手段殘忍,動輒滅門,故令人膽寒。”蕭月生溫聲說道。

    見眾人紛紛鬆口氣,蕭月生隨即一轉:“不過。他們畢竟是實力不凡,若能不得罪,最好莫要與之糾纏。”

    蘇英重不由苦笑,蕭月生這話,說與不說,沒什麼兩樣,如此看來,魔教並非不可怕,而是蕭一寒師徒太過厲害。不懼魔教。

     “可惜。這一次由不得咱們了!”蘇英方搖頭嘆息。

    蕭月生腦海中已經呈現出剛才的情形,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是搖頭一嘆。

    欺上門來,你想要忍。怕是也不會放過你,魔教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易走極端,不給人留餘地,這也是稱之為魔教原因之一。

     “那………,蘇家主欲要如何?”蕭月生搖頭一笑,略帶幾分好奇神色。

    蘇英重一拍托手,重重哼道:“魔教又如何?!……咱們蘇家,也是任人揉捏地柿子!”

     “英重,你需三思後行!”蘇英重三叔開口,聲音緩緩而出,沉凝之氣撲面而來。

     “三叔,難不成,他們欺上門來,咱們就捏著鼻子忍著?!”蘇英重大聲哼道。

    老搖頭,霜眉緊緊皺著,嘆息一聲:“你若一沖動,萬一應付不來,咱們百年基業可就毀於一旦了!”

    蘇英重搖頭,深吸了口氣,忽然一笑正常,令人擔心。

    蘇英重深吸了口氣,緩緩而道:“三叔公,百年之前,何來咱們蘇家?……百年之後,蘇家又在何處?……聚聚散散如白雲,何必太過在意!?”

     “呵呵,你說得輕巧!”老不由氣極而知,意外的盯著他。

    他實未想到,身為一家之主的蘇英重,竟是如此灑脫!

    若是平常人,有這份灑脫,再好不過,令人敬佩,可是他是蘇家的家主,有了這份灑脫,卻是極為不妥,置蘇家於何地? !

     “家主,還是慎重行事罷。”蘇英方開口,溫聲勸道,見二人越說越僵,生怕讓人笑話。

    蕭月生一直閉著嘴,微微含笑,看著廳中諸人。

    大廳**有八個人,除了蘇英重他們三個,還有五個,其中有兩個老,俱是眉須皆白,面色紅潤,與蘇英重有幾分相肖之處,顯然是蘇家的長輩。

    這二人面色紅潤,臉上神情卻是呆板僵硬,微闔著雙眼,定息調氣,一動不動,如同兩尊雕塑坐著。

    蕭月生卻知,這兩個老地內力極深,若不如江南雲,也差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一籌,但放諸武林,已是絕頂高手。

    怪不得蘇家如此自傲,身為武林世家,確實底蘊極深,遠非尋常門派可及。

    蘇青青嗔道:“爹爹所說不錯,魔教忒是可惡,若是忍了這口惡氣,必是沒完沒了的欺負。”

    諸人一片沉默,心下也是明白,她所說是理,只是想到若與魔教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相抗衡。自然有些虛。

     “唉……,好罷,若是實在不成,只能硬來了!”三長老深深嘆息一聲,緩緩點頭。蘇青青嘆息一聲。低聲道:“先生,若是與魔教硬拼,咱們蘇家可就完了。”

    兩人正走在姑蘇城的大街上,周圍是喧鬧的人群,小星緊跟在他們身後。

    陽光明媚,旁邊人來人往。臉上掛著閒適的神氣,生活在姑蘇城中,繁華適宜,不致於人心浮躁,卻又舒適,最好不過。

     “嗯。”蕭月生點點頭。

    蘇青青穿著一件月白羅衫,素潔如玉,周身上下。一塵不染,宛如一朵白蓮綻放。

    蕭月生則是一襲青衫,磊磊落落,只是相貌平常。跟姿容絕美,五官精緻絕輪的蘇青青走在一起,便有幾分礙眼。

     “這可如何是好!”蘇青青黛眉微籠輕愁,搖頭嘆息。

    周圍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

    蕭月生笑道:“依我看,你們蘇家實力雄厚,不遜於清平幫,應不至於怕魔教。”“可咱們蘇家可沒有大高手坐鎮!”蘇青青搖頭,不以為然。

    清平幫能夠無恙,是因有江南雲坐鎮。她的身後。還有蕭月生,故魔教吃過幾次虧後。便不敢再輕易來犯,此乃大高手的威懾力。

    但蘇家可沒有這般地威懾力。若是魔教地人吃了虧,只會憤怒,更加瘋狂,絕不會產生怯意,招來更強大的報復,難生威懾之力。

     “嗯……”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

    他也實在有些撓頭,這件事情,不能坐視不理,可若是插手,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魔教的人沒有什麼理性,只講究快意恩仇,自己不插手便罷,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自己一出手,等待蘇家地,必是滅門之禍。

    魔教的人定是要將怒火傾瀉於蘇家地。

     “青青,隨機應變罷。”他無奈嘆息一聲,搖搖頭:“實在不成,蘇家便搬到臨安城。”

     “怕是爹爹他們不會同意。”蘇青青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感激神色,卻又無奈嘆息。

    若是搬到臨安城,自然托庇於觀雲山莊,憑山莊的實力,足以保護周全。

    只是,若是這般,那大家族的威嚴也盡損,她想來想去,怕是爹爹他們不會答應。

    寧肯玉碎,不為瓦全,這般風骨,蘇家絕不會缺。

     “咦,蕭大俠,世妹!”忽然有一個人迎了過來,滿臉帶笑,卻是個英俊的青年男子。

    他一身雪白長衫,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劍鞘裝飾得極為花哨,惹人注目。

    他身後跟著兩個中年男子,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寒電迸射,令人心驚,加之太陽穴高鼓,如藏核桃,一看即知是武林高手。尋常之人遠遠避開。

     “熊世兄!”蘇青青轉身,露出一絲笑意,抿著嘴,想到了昨天的情形。

    見她臉上帶笑,嘴角輕翹,熊楚寧知道她為何笑。英俊地臉龐一紅,苦笑道:“蕭大俠,昨日見笑了,慚愧慚愧!”

    蕭月生微微含笑,道:“熊少俠見外了,不必如此。”

    他目光掃過熊楚寧身後地二人,笑道:“你們飛揚幫定是實力不凡,人才濟濟。”

    熊楚寧一怔。看到他地目光,苦笑著搔搔頭:“不瞞蕭大俠,咱們飛揚幫的高手,也就這兩個。”

    蕭月生呵呵一笑。這個熊楚寧,倒也是個爽快人,雖然難免有些自吹自擂地缺點,卻不乏光明磊落。

    世上無完人,只看其心術是否正當,蕭月生目光敏銳,洞察人心,有外表謙遜之人,內心卻是狂妄無經。心術不正。這個熊楚寧卻是恰恰相反,外表張揚。性子卻單純。六人來到了一座酒樓,乃是姑蘇城最大酒樓之一。迎風樓。

    徑直上了三樓的雅間,靠近窗戶,能夠看到外面大街地情形,而一樓喧鬧的聲音,這裡卻是聽不到。

    兩個保鏢與小香坐到另一桌,蕭月生、蘇青青與熊楚寧坐另一桌,分開吃飯。

     “唉……,這里地酒,比起先生的巴山夜雨差得太遠!”熊楚寧放下銀杯,搖頭嘆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的酒性子太烈,不宜多喝。”

     “那倒是!”熊楚寧點頭,讚歎道:“那才是真正地好酒,再喝這些,寡淡無味!”

     “上一次,你喝了一口便醉了,還是莫要再想啦!”蘇青青抿嘴斜睨他一眼。

     “呵呵,先生地酒量,我佩服得緊!”熊楚寧臉色不變,不理會蘇青青的諷笑。

     “說罷,到底有什麼事,你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蘇青青輕哼一聲,黛眉一挑,道:“若是沒有事情,哪有這般好心,請咱們吃這般好菜?!”

    熊楚寧忙大聲叫屈,笑道:“呵呵,真是冤枉,世妹你想吃,我哪能吝嗇?!”

    蘇青青白玉似的小手一擺:“行啦,就別提啦!……整個姑蘇城,哪人不知,你們飛揚幫小心到了家?!”

     “真是誣衊人!”熊楚寧搖頭不迭,笑道:“先生可莫聽他們胡說八道!”

    蕭月生呵呵笑了一聲,沒有多說,眼前的菜餚確實頗是豐盛,看不出吝嗇之兆。

     “快說什麼事,若是再不說,我可不聽啦!”蘇青青黛眉一挑,輕聲嗔道。

     “好好,我說便是!”熊楚寧忙道。

    他清了清嗓子,朝兩個中年護衛打了個眼色。

    二人馬上站起來。放下筷子,飄身出屋,站到了雅間門外的兩側,不容別人靠近。

    見他們如此做派,蕭月生也覺得好奇。想必是什麼大事,如此地鄭重其是。

     “你可是惹了什麼大事?!”蘇青青精緻絕倫的玉臉沉肅下來,緊盯著熊楚寧。

     “大事,確實是大事!”熊楚寧沉聲點頭,臉色沉下來。

    蘇青青忙道:“什麼事,快說罷!”

    熊楚寧沉吟。臉露猶豫,片刻過後,咬了咬牙,沉聲道:“媽的,老子拼了!”

    蘇青青黛眉緊鎖,知道他已下定決心要說出來,心下實在好奇,宛如貓爪在撓。

    熊楚寧雙眼炯炯。宛如火炬,沉聲道:“世妹,你可知道,咱們姑蘇城內。死了一個魔教的人?!”

     “嗯,我聽說了。”蘇青青點頭,若有所思。

    熊楚寧臉色緊繃著,聲音忽然放輕,緩緩說道:“他便是咱們飛揚幫下地手!”

     “什麼?!”蘇青青大驚,騰地站起來。

    小香也停下筷子,緊盯著這邊。

    蘇青青神色鄭重,星眸緊盯著熊楚寧:“你說,魔教地人是你們殺地?!”

     “嗯。正是敝幫之人下地手!”熊楚寧緩緩點頭。

    蘇青青深吸了口氣。搖搖頭,若有所思。眸子裡眼神一片迷離,彷彿包圍著一層霧氣。

    半晌過後。她轉身望向熊楚寧:“為什麼?!”

     “殺了便殺了,哪有什麼問什麼?!”熊楚寧嘿嘿冷笑一聲,搖頭說道。

     “我是說,你為何告訴我此事?!”蘇青青黛眉緊蹙著,低聲問道,露出疑惑神色。

    熊楚寧冷笑一聲,問道:“魔教地人一定逼你們蘇家交出人來了罷?!”

     “嗯,魔教的人確實來過。”蘇青青點頭。

    熊楚寧搖頭,嘆息一聲:“你們蘇家想要查探,豈能查不出來,與其如此,不如省卻你們一些功夫。”

     “你就不怕蘇家將你們交出去?”蘇青青黛眉輕挑了挑,微微一笑,緊盯著他地眼。

    熊楚寧臉色決然,沉聲哼道:“若真是那樣,咱們也認了,好漢作事好漢當!”

    蘇青青冷笑一聲:“你呀,從小就狡猾,……是看透了咱們不會將你們交出去吧?!”

    熊楚寧搖頭,神色凜然,沉聲道:“此事本就因敝幫而起,不能讓蘇家替罪。”

     “得啦,莫要裝啦,你那點兒鬼心眼,誰看不透?!”蘇青青小手一擺。 “先生,你說,該如何做?”回來地路上,二人並肩而行,蘇青青低聲問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且告知你父親,讓他做主罷。”

     “我爹爹是定不會交人的。”蘇青青搖頭嘆息,苦笑道:“蘇家丟不起這個人。”

     “嗯,左右為難,確實不好選。”蕭月生點點頭,神色無動於衷,頗是淡漠。

     “唉……,若是江姐姐在此,哪有這般多的煩惱?!”蘇青青搖頭嘆息。

    她此時深覺,自己的家族還是太過弱小,平常尚未覺得,反有幾分傲氣,此時面對魔教,方才顯露出來其弱。

     “看看再說罷。”蕭月生搖頭一笑。

    若是南雲在此,怕是不會等著魔教的人過來,而是搶先殺過去,先下手為強,這是觀雲山莊地家訓。

    不過,他卻不會如此,心底下,實未將魔教的人放在眼中,殺他們易如反掌,隨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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