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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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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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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22章辟邪

     “師父。在看什麼寶貝呢?!”江南雲飄然來至他身前。抿嘴笑問。巧笑嫣然。容光逼人。

    蕭月生抬頭瞥她一眼。淡淡道:“怎麼這般清閒。這個時候來找我?!”

    這一陣子。江南雲頗是繁忙。整日在清平幫呆著。督促幫眾練功。多加指點。加快他們進境。

    魔教畢竟是龐然大物。底蘊深厚。江南雲心中沒底。便想多加強幫眾們的自保之力。

     “師父。我可是難的清閒。特來看看你呢!”江南雲嬌嗔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你有這般好心?!”

    他臉上神色滿是不信。上下打量著她。又搖了搖頭。

     “師----父”江南雲跺腳嬌嗔。柳腰扭動。

    蕭月生受不住她撒嬌。忙道:“好啦好啦。快說正事罷!你可是一個大忙人!”

    江南雲白了師父一眼。他說話總是帶著挖苦。好在已經習慣了。若是好聲好氣的跟自己說。反而不習慣。

     “好罷。”她無奈的嘆氣。

    玉手一招。攝來一個繡墩。坐到蕭月生跟前。靠的極近。清幽香氣不停鑽到蕭月生鼻中。

    她抬頭。明眸如水。投到蕭月生臉上。正色道:“師父。我打聽了一下。嵩山派上下。並沒有辟邪劍譜的消息。”

     “哦----?”蕭月生眉頭一挑。放下白玉雕像。站起身來。推開窗戶。一陣清氣頓時湧進來。

    清氣卻無法沖散淡淡幽香。仍在他鼻前繚繞不絕。

    負手踱步。幾步之後。他停下來。望向江南雲:“少林派可曾插手?”

    江南雲搖頭:“聽說。方證大師僅是停留了半日功夫。應是沒有機會。”

     “方證大師一直沒有信兒過來罷?”蕭月生皺眉問道。

    江南雲緩緩點頭。黛眉皺起來。想了想。道:“師父。這是不是說。方證大師並沒有說服嵩山派。他們仍是心存報仇之念?”

    蕭月生點頭:“嗯。嵩山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心氣兒仍未打散。……誰做了掌門?”

     “好像還未選出來呢!”江南雲搖頭。

    蕭月生微微一笑:“待選好了掌門。新任掌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左冷禪報仇。”

     “那再好不過!”江南雲抿嘴輕笑。哼了一聲。道:“這幫嵩山派的傢伙。一肚子壞水。不能不防。若不是顧著方證大師的慈悲胸懷。我早去滅了他們!”

    蕭月生皺眉掃她一眼。哼道:“這些事。你想想便是。何必說出來。女人家。需的含蓄才是!”

    江南雲白了他一眼。點頭稱是。

    蕭月生清咳一聲。沉吟道:“礙於方證大師。確實不宜主動出手。待他們再來報仇。便可光明正大。挑了嵩山派!”

    江南雲點頭。心中思忖。師父不愧是師父。明明想這麼做。卻不說出來。講究一個含蓄。山。馬上便要墜落下去。卻仍揮著余光。柔和而瑰麗。整個華山被染成金紅。

    華山腳下。一道紫影飄過。沿著華山的小路。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已是上到了半腰。

    華山派俠於玉女峰下。半山腰上。一個高大的牌坊聳立。上書華山派三個大字。氣勢萬千。

    牌坊之下。有一個亭子。有些破敗。

    亭內坐著兩個青年。身上打扮。乃是華山派的弟子。長劍掛於腰間。須臾不離。

    華山派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之訓。

    兩人正在說著話。說說笑笑。頗是歡快。忽然眼前閃過紫影。忙轉頭望去。

     “站住!什麼人?!”兩人騰的站起。飛身掠過小亭欄桿。飛出小亭。來到路口。雙手一攔。擋在紫影之前。

    紫影停下。卻是一個俊美的青年。臉如冠玉。嘴若塗丹。劍眉斜長入鬢。眼若寒星。熠熠閃光。目光卻是冷漠陰沉。

    掃了二人一眼。紫衣青年淡淡道:“這裡是華山派罷?”

    一個華山弟子踏前一步。打量著他。點頭道:“不錯。正是華山派。……尊駕高姓大名。前來華山派有何貴幹?!”

     “令狐衝何在?!”紫衫青年冷冷道。惜字如金。

    另一個華山派弟子問:“你找大師兄?!”

    紫衫青年點頭。一言不。目光淡漠掃二人一眼。

    兩個弟子身為知客之職。見過的人已不少。眼界頗寬。卻看不出此人的身份。似是貴家少爺。又像名門子弟。雖看不出。但此人氣度不凡。定非常人。不能怠慢。

    被他冷漠的目光一掃。兩人心裡不由泛起一股寒氣。暗自打了個冷顫。好像被一條大蛇盯住一般。

     “令狐衝此時在山上罷?!”紫衫青年冷冷道。

    二人點頭。一個弟子道:“你找大師兄何事。我可先去禀報。再請上山!”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不必通禀。我找令狐衝比武!”

    說罷。身形一閃。驀然自二人中間穿過去。身形一晃。已經跑出十餘丈遠。身法奇快。二人反應不及。

     “站住!”二人忙大喝。追了過去。另一個人自懷中掏出一個竹管。朝天空拋出。

     “砰”的一響。天空中炸開一道黃煙。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一團黃雲。

    紫衫青年頓了一下。抬頭看一眼天空。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身形飛速前行。在山上留下一抹紫煙。

    華山派的兩個弟子見狀。停下了追趕。眼看著他越行越遠。再追也是無用。

    另一個弟子伸手入懷。抽出一個竹管。甩手扔到空中。

     “砰”的一響。再次出現一團黃雲。凝而不散。

    先前的黃雲仍凝在空中。沒有散去。這一團出現在它旁邊。兩朵黃雲凝立在空中。

    他們搖頭嘆息。看了看山路。又看看天空。 “師兄。咱們不必追上。還是回去罷。”一個弟子無奈搖頭。苦笑著一攤手。

     “嗯。追也追不上。他去找大師兄。定討不了好的!”另一個弟子點頭。冷笑一聲。

     “就是。大師兄劍法。嘖嘖。那可不是吹的!”先前弟子點頭不迭。讚歎道。

    二人說著話。回到了小亭中。眼神卻是開始警惕起來。左顧右盼。生怕另有一個人闖進來。那二人的罪過可就大了。

    紫衫青年飛身來到玉女峰下。便見到一群人正等在那裡。仔細的端量著他。

    他掃了一眼。沒有見到年長之人。先前一個。乃是俊美不凡的青年。神色沉穩。一動不動。如一桿標槍傲立。

    他的身邊。一個男子一身青衫。懶洋洋站在那裡。透著一股不羈與灑脫之氣。

    青衫男子身旁。一個桃紅色羅衫的少女俏生生站著。秀麗過人。一陣風吹來。吹動著她的衣角。款款如鮮花綻放。

    他目光一凝。轉注於青衫男子。心下暗忖。此人必就是令狐衝了。那先前的一人。必是華山派新任掌門林平之!

    林平之與令狐衝身後。還有幾個華山派的弟子們。滿臉興奮的望著他。

    他們是看到了天空中的兩團黃雲。忙趕過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硬闖到華山派來!

    近一年來。隨著林平之與令狐衝聲名鵲起。再有嵩山派左冷禪的身死。泰山派的慘敗。華山派越的興旺。無人敢於小瞧。

    敢到華山派來撒野的。並未有過。如今第一次碰到。他們大感興趣。覺的新鮮。忙過來看看。

     “尊駕何人。前來硬闖華山派?!”林平之踏前一步。抱拳一禮。淡淡說道。

    他聲音不大。卻凝而不散。在清風中緩緩送到對方耳中。神情沉穩。不卑不亢。頗顯大氣。

    紫衫青年上下打他一眼。冷冷道:“我久聞華山派令狐衝的劍法第一。前來討教!”

    林平之眉頭一皺。掃了他一眼。暗自思忖。此人說話。明顯帶著挑撥之意。其心可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

     “你是來找大師兄切磋劍法?!”林平之淡淡問道。

    紫衫青年點頭。轉眼望向令狐衝。緊盯著他:“令狐衝。聽聞你劍法超級。當世罕有。我前來領教!”

    令狐衝踏前一步。來到林平之身旁。懶洋洋一抱拳。笑道:“我可不喜歡與人動手。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罷!”

     “今天。你不比不成!”紫衫青年冷笑一聲。負手而立。神情倨傲。目光冷漠。

    令狐衝眉頭一皺。劍眉聳了聳。搖頭道:“我成心不比。你能奈我何?!”

     “我殺了你!”紫衫青年冷冷道。

    令狐沖不由笑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搖頭道:“你若能殺了我。倒也是你的本事!”

    其餘人也紛紛微笑。覺的這個紫衫青年人倒英俊。說話卻不靠譜。大師兄的劍法。天下罕見。誰能殺的了他? !

    這個紫衫青年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氣!他們紛紛露出不屑的微笑。

     “殺不了你。我殺她!”紫衫青年伸手一指。

    那個方向。正是靠在令狐衝身邊的岳靈珊!

    令狐衝臉色一沉。劍眉聳了聳。沉聲道:“本以為閣下是個直人。卻不想行事如此。令人不恥!”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你跟不跟我打?!”

    林平之上前一步。按劍擋在岳靈珊身前。與令狐衝並肩而立。沉聲道:“閣下如此。莫怪我華山派無情!”

     “嘿嘿。無情。你們華山派可曾還有情?!”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仰天打了個哈哈。嘲諷之意溢滿話語。

     “掌門師弟。莫與他廢話了。我跟他打一場!”令狐衝站出來。沉聲說道。

     “大師兄。還是讓二師兄先來罷!”林平之沉吟一下。

    令狐衝搖頭。他明白掌門之意。是先讓二師弟探一下虛實。再出手切磋。更有把握。

    不過。令狐衝對於自己的獨孤九劍頗具信心。不必如此。當今天下。除了觀雲山莊的人。掌門師弟。還有恆山派的儀琳掌門。再沒有什麼敵手。

    他隨著劍法的增強。信心越充足。

    林平之見他神情堅決。沉吟一下。緩緩點頭。算是同意。

    岳靈珊一臉緊張。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掌門師弟。不知如何是好。

     “師姐。放心罷。大師兄敵的過他。”林平之低聲安慰。

    岳靈珊轉身。點點頭。強按擔心。退後兩步。跟在林平之身邊。朝場中看去。心中擔憂。

    令狐衝踏前幾步。長劍緩緩抽出。斜指著紫衫青年。一抱劍柄。沉聲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我姓左!”紫衫男子淡淡說道。不再說話。雙眼緊盯著令狐衝。腳下緩緩而動。

     “動手罷!”令狐沖淡淡而道。一顫長劍。

     “好!”紫衫男子沉喝一聲。驀然化為一道紫影。宛如紫電一般射向令狐衝。

    其速度奇快無倫。周圍眾人只覺眼前紫衫一閃。已到了大師兄身前。寒光閃動。

    令狐衝心中亦是一驚。只覺眼前一花。寒氣刺來。

    心中凜然。下意識的。他一個破劍式。順著寒氣方向刺去。已是盡展平生絕學。

     “叮叮叮叮”清脆金鐵交擊聲響起。不絕於耳。隨即紫影一閃。再次退回兩步。

    他長劍斜橫於胸前。雙眼微瞇。緊盯著令狐衝:“果然好劍法!不愧是華山第一劍!”

    令狐衝微微一笑:“華山第一劍。卻是錯了。我的劍法。比不過掌門!”

    他性子灑脫。不屑於拍馬。但更容不的別人抬高自己。他所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看了林平之一眼。見到他神色沉穩。一動不動。眼中並無波動。

     “閣下姓左。與嵩山派的左盟主是何關係?!”林平之沉聲問道。若有所思。

    眾人不由一怔。想到了他剛才所報的姓。

     “他乃我父親!”紫衫沉聲哼道。臉色陰冷。死死盯著令狐衝。冷笑道:“他生前曾說。華山派有令狐沖在。便不會墜落。我倒要看看!”

     “怪不的……”林平之沉吟著點頭。片刻後抬頭。道:“你所使的。是不是辟邪劍法?!”

    紫衫青年一怔。轉過身來。也不怕令狐衝偷襲。望向林平之。露出驚奇神色來。

    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平之。他點頭道:“怪不的你做了掌門。腦袋就是與常人不同!”

    他微一抬下頜。傲然而道:“不錯。我使的正是辟邪劍法!”

     “果然如此!”林平之點頭。神色仍舊沉穩。

    當初左冷禪身死之後。林平之便曾猜測。不知辟邪劍譜花落哪裡。畢竟曾是林家之物。

    如今他已息了練辟邪劍譜之念。自己如今的劍法。更在辟邪劍法之上。只是那是林家之物。若是能夠奪回。也算不愧對祖宗。

     “大師兄。小心一些。這是辟邪劍法!”他轉頭對令狐沖道。

    令狐衝微微一笑:“這便是辟邪劍法?!……好的很。正想見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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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4: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23章先除
    他一振長劍,微笑道:“辟邪劍譜,我聞名已久,早想見識其玄妙,沒想到左盟主意外身殞,我心有遺憾,卻在今天碰到了,也算了我一樁心願!”

    紫衫青年嘴角微撇,帶著冷笑,倏然一劍刺出,奇快如電,劃開空氣,如一道流星,出現在令狐衝眼前。

    令狐衝長劍“嗡”的一響,迎上前去,空中幻出數把劍,其劍太快,超出眼睛承受,出現幻影。

    他一直使用黑鐵劍練習,膂力變得奇強,揮動長劍,即使不用內力,亦是奇快無倫。

     “叮叮叮叮”長劍交鳴聲不絕,清脆動聽。

    令狐衝穩穩站立,身旁一道紫霧變幻,繞著他身子旋轉,寒光不時的迸射而出。

    其餘諸人緊盯場中,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般奇快絕倫的劍法,罕得一見。

    很快,岳靈珊轉開眼睛,甩一甩頭,她一直緊盯著,心中擔心,這一會兒的功夫,便覺天旋地轉,頭暈噁心,不敢再看。

    林平之右掌伸出,輕輕貼到她背上。

    岳靈珊只覺一股溫潤氣息潺潺注入,在經脈中流動,如小泉流水,在膻中盤桓數息。

    噁心的感覺越來越淡,如同陽光出現,冰雪消融。

    溫潤的氣息仍在體內流轉,周身懶洋洋的,舒適得很。她轉過頭,對林平之一笑:“小林子,多謝你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搖搖頭,轉眼望向場中。

    他雖成了掌門,岳靈珊口中,仍稱其為小林子。但在外人面前。卻是以掌門師弟相稱。

    紫霧纏繞著令狐衝,令狐衝卻巍然不動,長劍揮動的幅度極小,貼著身體。間不容髮的抵住。

    身體溫潤詳和,岳靈珊再觀看二人比試。不再難受,反而眼光越發的清晰,彷彿靠近了一般,大師兄衣衫的紋理,化為紫霧般的紫衫青年。皆清晰可見。

    她心中驚異,沒想到小林子的內功如此深厚。本以為他劍法高明,內功也如此,比大師兄可是高明多了。

    叮叮聲不絕於眼,這般功夫,已經近百招過去。

    令狐衝揮動長劍,瀟灑自如,長笑一聲,道:“可是使完了一遍辟邪劍法?!”

     “使完了又如何?!”紫衫青年冷笑一聲,身形不停,風馳電掣一般。聲音飄忽。忽遠忽近。

     “唉……,你地辟邪劍法。\//\火候還差得遠吶!”令狐衝露出失望神色,搖頭嘆息道。

    說罷,長劍疾刺,直直一劍,並未直接刺向紫影,而是刺其左側地虛空。

     “叮”一聲清鳴,紫影一散,現出他身形,踉蹌後退一步,震驚的望向令狐衝。

    令狐衝懶洋洋收劍,搖頭一笑。

    紫衫青年大覺不可思議,自己正殺機盎然,覺得令狐衝的防禦岌岌可危,再加一把勁兒,便能擊破。

    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劍,刺向自己必經之處,他全力出招,奔行極速,沒有留餘地,變招不及,眼掙掙看著自己撞向劍擊。

    危機之刻,他捨命一搏,強行扭轉經脈內力,刺出的劍回收,抵住了這一劍。

    他臉色一紅,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你走罷,待練好了劍法,再來尋我不遲!”令狐沖一擺手,意興闌珊。

    林平之劍眉輕挑,淡淡望著紫衫青年,若有所思。

    紫衫青年自嘲一笑,長劍舉到眼前,輕輕一擲,頓時插入地下,僅留劍柄。

    他轉身而去,化為一道紫煙,轉眼之間,消失於山路下。眾人散去,林平之朝令狐衝打個眼色,岳靈珊跟在令狐衝身後,三人來到了正氣堂中。

    林平之坐下,搖頭道:“大師兄,你不應將他放走的。”

     “他雖然練地是辟邪劍法,便火候太差,不得其門而入,難有成就的。”令狐衝笑道。

    林平之搖頭,嘆了口氣,道:“他是左冷禪的兒子,怕是對蕭先生痛恨入骨。”

     “憑他?”令狐衝搖頭笑道,不屑一顧:“他便是再練上一百年,也傷不到蕭先生!”

     “辟邪劍法不同,劍走偏鋒,進境奇快,不能不防!”林平之搖頭嘆道。

     “哈哈,放心罷,師弟,你想想,左冷禪天縱奇才,修煉了辟邪劍譜,還不是被蕭先生隨意殺了!”令狐衝笑了起來。

    林平之一怔,想了想,笑著搖搖頭:“我是瞎操心了!”

     “你這是關心則亂!”令狐衝呵呵笑道,懶洋洋接過弟子們送上來的茶盞,笑道:“不過,辟邪劍法確實不凡,他修煉的時間怕是很短,若是尋常高手遇到,面對如此奇快地劍法,怕是招架不來!”

     “大師兄,吹法螺!”岳靈珊一皺秀挺的鼻子,重重哼道。 \\/\

    她剛才一直提心吊膽,此時怒氣湧上來,便想秋後算帳,想找令狐沖地茬兒。

     “呵呵,我也是佔了便宜,師弟你的劍比他快得多,跟你切磋習慣了,倒不覺他如何難纏。”令狐衝笑道。

    林平之點頭,紫衫青年的劍雖快,比起自己的劍來。還是差了許多。不足為慮。

     “若是常人,乍見如此快劍,怕是措手不及,應付不來。”令狐衝搖頭道。

     “嗯。此人還得小心!”林平之點頭,有些不放心。

    再者。有這般好的機會,討回辟邪劍譜,白白放過,有些可惜了,他暗自感慨。

     “放心罷。辟邪劍譜,蕭先生早已看過。對辟邪劍法再熟悉不過,他翻不起風浪來的!”見他如此,令狐衝再次安慰道。

    林平之苦笑一聲,點點頭。

     “小林子,辟邪劍譜本是你家地,你是不是想奪回來?”岳靈珊忽然開口。

    她畢竟是女子,細心敏銳,看到了林平之地異常,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悟得。

    林平之一怔。抬頭瞥一眼岳靈珊。點點頭:“嗯,師姐說得不錯。我想奪回劍譜!”

     “千萬別!”令狐衝忙伸手,擺手不迭。

    林平之與岳靈珊望向他,露出詢問神色。

     “這東西就是個燙手的山芋,現在咱們還不宜奪回來,先放在嵩山派罷!”令狐衝忙道。

     “大師兄,咱們華山派可是不弱啦,便是奪回來,也沒人改再來搶的!”岳靈珊嬌聲哼道,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林師弟是想奪回屬於林家之物,可是,時機不對,咱們華山派不夠強,……況且,辟邪劍譜,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令狐沖不望小師妹,對林平之耐心勸道。

    林平之想了想,臉色沈毅,點頭道:“嗯,大師兄說得對,再等等便是。”

    岳靈珊白了令狐沖一眼,嘟著嘴,生起了悶氣。

    恆山派

    儀琳做完晚課,便來到山下地山谷中,是蕭月生一直住著的山谷,裡面寧靜詳和。

    每天忙完了事情,儀琳總是來這裡坐一坐,在小水潭邊地石床上盤膝而坐,看著清澈的潭水,任思緒飄飛。 \\\

    清澈的泉水映著殘陽的餘輝,將她白玉似的臉龐映紅,白裡透紅,嬌豔絕倫。

    她明眸如水,泛著迷朦地柔光,如夢如幻。

    忽然,她抬起頭,仰望天空,細細的眉毛蹙起。

    天空中出現一個絢爛地煙花,出現三朵荷花,彷彿被人用水墨揮灑天幕上。

    三朵荷花凝而不散,繚繞不絕,又像是鑲嵌其上。

    儀琳身形一晃,腳下輕飄飄而行,出了山谷,飄向山上,朝白雲庵而去。

    她輕功奇快,腳下如同沒有沾地,身形如一縷輕煙,轉眼之間,已來到了白雲庵。

    到了庵前,見到一眾弟子們聚在一起,群雌啾啾,嬌叱聲不絕於耳,還夾雜著刀劍交鳴聲,清脆裊裊。

    儀琳心中一動,師姐們正在跟人動手!

    她清咳一聲,飄然靠近。

    她輕輕一咳,聲音不大,但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中,直撼心魄,血氣為之一震盪。

    儀琳的內功極深,常人練內功,唯有打坐修煉,她卻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內力,步法與劍法,掌法,皆可練內力。

    正在打鬥的幾人驀然分開,眾女尼轉身,紛紛參見掌門,同時讓開一條路。

    儀琳身子一閃,來到近前。入目所見,三個女尼按方位而立,長劍出鞘,隱隱指著旁邊的一個紫衫青年。

    儀琳心中籲一口氣,此人的武功並不夠強,否則,已經逼師姐們使出融雪劍陣了。

    融雪劍陣,乃是蕭月生親創,送於儀琳,做為恆山劍派的鎮派之奇學。六人施展。便是二流高手,也可抵得住三四個一流高手。

    若是恆山派武功高強的儀和儀清她們施展,足可抵得住當今天下任何一個高手了。

     “這位少俠,前來敝派。有何貴幹?!”儀琳合什一禮,神情肅穆。寶相莊嚴。

    紫衫青年俊美過人,劍眉朗目,懸鼻朱唇,只是眼神卻陰冷冰寒,令人心顫。

     “你可是恆山派掌門儀琳?”紫衫青年冷冷問。目光冰寒,冷冷打量著她。

    儀琳輕輕頜首:“貧尼正是儀琳。”

    這時。儀和師太湊到她耳邊,低聲嘀咕幾句,儀琳秀氣眉毛不停抖動,明眸盯著紫衫青年。 \///\\

     “好得很!”紫衫青年冷笑一聲,看一眼儀和師太,沉聲道:“我聽聞,恆山儀琳師太劍法超群,特來討教!”

    儀琳輕鎖著眉頭,沉吟道:“出家之人,不逞狠斗兇。只是你強闖我恆山。若是不答應,卻是示弱了。”

     “正是如此!”紫衫青年點頭。冷笑道。

     “那好罷!”儀琳點頭,打量他一眼,輕聲問道:“少俠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我姓左!”紫衫青年神情一冷,哼聲道。

     “姓左?”儀琳訝然掃他一眼,這個姓氏,可是少見得很,卻也有名得很,前五嶽劍派的盟主,左冷禪!

     “左冷禪與你有何關係?”儀清師太忽然開口。

     “家父!”紫衫青年傲然而道,目光冰冷,深深望了儀琳一眼。

    儀琳只覺被一條毒蛇釘上,渾身發冷。

    儀清師太皺皺眉毛,上前到儀琳身前,低聲道:“掌門,小心他下殺手,他與蕭先生有殺父之仇!”

    儀琳點頭,她自修習清心訣以來,心智大開,靈動無比,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少嗦,動手罷!”紫衫青年冷笑道。

    儀琳點頭,伸出手來,旁邊一個年輕女尼遞上劍,乃是一柄古樸異常的長劍。

     “劍名融雪,鋒利異常,少俠小心!”儀琳檀口微張,吐字如珠,淡淡說道。

    說著話,長劍緩緩出鞘,一抹寒光慢慢地漲大,周圍地空氣似乎降了幾分。

    一看即知,這是一柄寶劍,乃是蕭月生親自贈與儀琳,用以護身,劍名融雪,與其劍陣同名。

    此劍性寒,與江南雲手上的寒霜劍共為雙璧,俱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紫影一閃,化為一道寒光,如一道箭矢疾射而出,瞬間便到了儀琳身前,奇快無比。

    觀戰女尼之中,有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紫衫青年便已經到了儀琳的身前。

    儀琳腳下一飄,如水上荷葉,輕輕一盪,如被劍風所吹走,間不容髮之際,斜斜一飄,避開了劍勢。

    紫影一頓,現出身影,扭身再動,變招刺向儀琳。

    儀琳地步法,已臻意動身動之境,化為了本能,融到了骨子裡,關鍵時刻,輕鬆的避過近乎偷襲地一劍。 \\

    紫衫青年心中暗驚,沒想到她如此滑溜,這般輕晚的避開自己凝勢一擊。

     “好劍法!”儀琳輕輕讚歎一聲,長劍一挑,幻出三朵劍花,籠罩身前,形成一個區域。

    紫衫青年一劍刺至,恰落到她長劍籠罩範圍之內,只覺劍上一沉,彷彿陷入了沼澤中,劍上勁力如泥牛如海,化為虛無。

    本是奇快的一劍頓了一下,身形顯露,臉上滿是吃驚神色。

    儀琳融雪劍一抹。劃出一道匹練。卷向紫衫青年,看上去舒緩悠閒,實際卻奇快無倫。

    轉眼之間,長劍已至他喉嚨前。寒氣襲人,幾乎要將他凍僵。嚇得他急忙一退,倏然退出一丈遠。

    儀和師太皺起眉毛,輕哼道:“二師妹,他的身法如此快,透著一股邪氣。是不是辟邪劍法?!”

    儀清師太點頭:“**不離十!”

     “掌門她……?”儀和師太眉頭皺得更緊,有些擔心。

    辟邪劍法聲名在外。乃是左冷禪費盡心機所搶,想必是威力絕倫,她擔心儀琳應付不來。

     “掌門武功高強,定能應付得來!”儀清師太微微一笑,並不擔心,欣賞著紫中的打鬥。

    她心思轉得極快,辟邪劍譜,那是自蕭先生手中流出去地,其上的劍法,想必是不放在眼中。

    而掌門乃是他地義妹。二人感情極好。所授武學,定然差不了。

    有此念頭。對於辟邪劍法,她並不擔心,反而興趣盎然,想看看盛傳天下地辟邪劍法,究竟有何高明之處。

     “左少俠,你地辟邪劍法,火候尚淺。”儀琳長劍一收,插回鞘中,乾淨利落,搖頭說道。

    紫衫青年臉現紅潮,心中怒火騰騰。

    在華山派,挑戰令狐衝時,他這般說,這一次,來恆山派,挑戰儀琳,她也這般說,二人的語氣幾乎相同,都是對自己的蔑視。

    他只覺胸中一股鬱氣堆積,不停翻湧,卻發洩不出來,悶得厲害,難得異常。

    儀琳見狀,眉毛一挑,問道:“左少俠,可是受傷了?!”

     “啊----!”紫衫青年仰天長嘯一聲,身形一閃,化為一道紫煙,掠過眾人,飄向山下,轉眼之間,消失不見,唯有長嘯在山谷中裊裊不絕。

    眾女尼面面相覷,互相打量一眼,搖搖頭,真是個怪人!

    儀琳揮了揮手,讓她們各自去忙自己的。

    場中只留了兩人,儀和師太與儀清師太。

    三人進了白雲庵,來到旁邊一間禪室中,室內擺設簡單,極是幽靜宜人。

     “掌門,好像沒聽說左冷禪有兒子……”儀清師太搖頭,神色不解地嘆道。

    儀和師太點頭:“嗯,沒聽說過!”

    儀琳眉頭撥動著一串佛珠,眉頭輕蹙,搖頭道:“看他模樣,應該不假……”

    她這是跟她師父定逸師太所學,平常無事時,撥動佛珠,鎮定心神之效極佳,是練神之手法。

    儀清師太沉吟道:“左冷禪城府極深,行事向來深藏不露,說不定,是有意將子嗣隱匿,留下左氏一脈的香火……”

    兩人點頭,覺得有理,憑左冷禪地行事手段,喜歡暗自伏藏,確實能做出此事來。

     “此人練了辟邪劍法,是想向大哥報仇的。”儀琳秀眉輕蹙一下,露出擔心神情。

     “憑他地武功,傷不到蕭先生地!”儀和師太搖頭道。

     “嗯,且不說他的辟邪劍法火候太淺,便是辟邪劍法爐火純青,也是奈何蕭先生不得!”儀清師太搖頭。

    儀琳點點頭,也知道自己關心則亂了,大哥地武功通神,豈能怕他小小的辟邪劍法? !

    中午時分,蕭月生自煉丹室中出來,吃過午膳,江南雲飄然而來,一身白衣,不染凡塵。

    師徒二人來到了後花園,進弱水亭中。

    蕭月生懶洋洋坐著。手上一隻白玉杯。輕輕晃動,醇香酒氣若有若無。

    江南雲柳腰靠在朱色欄桿上,身子微曲,彷彿搖曳地鮮花。迎風怒放,容光逼人。

     “師父。華山派與恆山派都有書信過來。”江南雲一掠鬢旁秀發,瞥他一眼。

    蕭月生眉頭一挑:“哦---?可有什麼事?”

    江南雲漫不經心的道:“忽然蹦出一個左冷禪的兒子,練了辟邪劍法,尋他們比試。”

     “辟邪劍法?”蕭月生眉頭皺起,想了想。道:“左冷禪真有一個兒子?!”

     “嗯,少鏢頭與小師叔都覺得。**不離十。”江南雲輕輕頜首,緊盯著他。

    蕭月生輕輕一笑:“好呀,這樣一來,嵩山派可就有了新掌門了!”

     “會是他麼?”江南雲明眸閃動,波光閃閃,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彷彿有一場好戲要開鑼。

     “嗯,現在嵩山派群龍無首,各自為戰,誰都不服誰。唯有一途。推舉他為掌門!”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觀史知今。自古以來,莫不如此!……這可是他的莫大機緣,是龍是蟲,看他如此把握住機會啦!”

     “師父,他是左冷禪的兒子,總不會太差,說不定真地成為第二個左冷禪,……總是個威脅,不如先除去罷?”江南雲黛眉輕蹙,抿嘴一笑道。

    蕭月生沉吟,搖晃酒杯,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點點頭,道:“嗯,除去也好,算是對嵩山派地一個震懾。”

     “那……,又要我親自出手?”江南云無奈的嘆息一聲,有氣無力的問道。

    蕭月生搖搖頭,微微一笑:“這一次,咱們師徒兩個一起,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再好不過!”江南雲跳起來,歡聲笑道。

     “不過,是你親自出手,我在一旁看熱鬧!”蕭月生微微一笑。

    江南雲頓時露出無奈神情,嘆息道:“師父,你幹嘛不顯一次身手,讓我瞻仰一番?!”

     “我若做了,豈能有機會鍛煉你?!”蕭月生搖頭。

     “唉……,好罷!”江南云無奈地點頭,垂頭喪氣。嵩山派的產業,只是位置偏僻,沒有人過來。

    嵩山派地弟子們一直以為,這裡太過偏僻,不會住著人。

    清晨時分,這座小院傳來呼呼的風聲,卻是長劍劃破空氣,撕裂氣流所發的聲音

    如此聲音,顯然出劍速度極快,超過常人的目光追蹤。

    小院當中,一個人正在練劍,身穿與旁人一樣的紫衣,劍光霍霍,奇快無倫,只是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冰寒地氣息,狀似鬼魅,令人恐懼。

    小院當中,立著一個木樁,樁上寫著三個字,頗是顯眼,卻是“蕭一寒”三個大字。

    這三個字歪歪扭扭,絲毫沒有氣魄。

    他看得卻是雙眼噴火,身形奇快,饒著木樁而行,時而疾刺一劍,直刺蕭月生三個字的“月”字。

    此人一身紫衣,相貌俊美,正是左冷禪之子,前兩次分別挑戰華山派與恆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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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5:24 |只看該作者
三部笑傲第424章龜藏
    院中現出蕭月生與江南雲的身形,彷彿虛空中有一扇門,他們推門走出來。

    江南雲一身雪白貂裘,容光如雪,雍容華貴。

    她明眸若水,掃一眼地下的紫衫青年:“師父,他可是死得不明不白,到了陰曹地府,也不知究竟怎麼死的!”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道:“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是力量的鑰匙,他報復之念如此強烈,只能除了。”

     “師父,早該殺了,也不知師叔她們怎麼放了他!”江南雲輕哼一聲,搖搖頭。

     “你不是不知,儀琳她吃齋念佛,心慈手軟,這毛病一時半會兒改不掉。”蕭月生搖頭苦笑。

     “照我說呀,這般手軟,早晚會吃大虧!”江南云不以為然。

    蕭月生輕輕一笑:“吃些虧,她才會長記性,總是這般告誡,她沒往心裡去!”

     “嘻嘻,師父定是給了小師叔保命符嘍?”江南雲嫣然一笑。

    蕭月生橫她一眼:“你有保命符,她豈能沒有?!”

    江南雲點點頭,笑道:“師父,咱們索性殺上嵩山,直接將他們滅了便是!”

    蕭月生稍一沉吟。

    江南雲見師父似有動心狀。大喜過望。忙道:“師父。你不是常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盡嗎?!”

    她檀口張翕。如吐珠玉。明眸綻放光芒。

    蕭月生瞥她一眼。苦笑搖頭。道:“看來。你是入了殺道了。凡事總是想著殺!”

     “這幫人。你不殺他們。他們便來殺你!”江南雲輕哼。

    她明眸緊盯蕭月生。道:“師父。到底殺還是不殺?!”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道:“這幫人,實在不值得咱們親自出手,先留著,待日後讓你清平幫練一練手罷!”

    江南云無奈答應一聲,有氣無力。

    對於殺人,蕭月生隱隱有幾分戒備。他上體天心,隱隱約約覺得。殺之一道,對於逆天成仙,有莫大的阻礙,當初自己遭受天劫。便是殺戮太過。

    當初他在襄陽城外,一夜痛殺上萬蒙古兵,扭轉乾坤,故遭受天雷之劫。

    如今,他體內雖有天雷之力,但畢竟弱小,比起天地之威來,仍無抗力。

    故這一世。他除非萬不得已。並不親自動手殺人。

    轉頭看一眼巍巍嵩山,蕭月生搖頭一笑:“走罷!”

    師徒二人身形一閃。驀然消失在原地。

    東海觀雲島

    清晨時分,紫氣東來

    海島東面。除了桃樹林,再往東。便是一尊巨大石壁,石壁之上,觀雲島三個大字似欲裂石而出,散發著磅礴的凌雲之氣。

    石壁下方,一個矮壯青年男子盤膝而坐,身下是一個厚厚的蒲團,甚是雅緻。

    蒲團之旁,一柄古樸的長刀橫放在他右側,僅是看其刀鞘,便覺不凡。

    這個矮壯青年衣衫單薄,上身是個小褂,敞著懷,下身一條短褲,看其打扮,不像是在冬天,更像是盛夏。

    他身上肌膚呈古銅色,光澤閃閃,似乎金屬一般,單薄的衣衫掩不住肌肉的賁起。

    他微瞇著眼睛,僅留一絲縫隙,目光自眼簾縫隙注於石壁上,正是那三個字。

    片刻過後,他身子顫動,像是被風吹動的落葉,簌簌而動。

    緊繃的臉龐上,肌肉不時扭動,猙獰兇惡,牙齒緊咬著,腮幫賁起,顯示出極為發達的咀嚼肌。

    他陷入幻增之中,正在與什麼做著搏鬥一般。

    一會兒過後,他身上單薄地衣衫無風自動,慢慢漲大,如充了氣的皮球。

    一轉眼的功夫,衣衫完全飄起來,升到與他肩膀同高,彷彿一面旌旗迎風飄揚。

    周圍一片清冷,草木不存,乾淨利落,像是一個打穀場地,但這裡的風大,桃樹葉子被吹過來一些。

    此時,枯黃的葉子不停的滾動,飄蕩,離矮胖青年越來越遠,如被一陣風捲走。

    但,周圍並沒有風吹來。

    衣衫獵獵而動,他鬚髮皆張起,臉上肌肉扭曲,越發的猙獰,似是在承受莫大痛苦。

     “啊----!”他張嘴,丹田之氣噴薄而出,經過舌頭與牙齒之間時,發生振盪,傳出一聲長嘯。

    嘯聲如怒潮巨浪,翻滾而行,響遏行雲,一時之間,整個天空迴盪著他淒厲的嘯聲。

    桃樹林中央,一個小亭中,兩個老者於石桌兩旁對奕,一個矮胖,一團和氣,另一個枯瘦,面容清癯。

    聽到嘯聲,二人抬頭,眼睛離開棋盤,端起茶盞,揭蓋抿了一口,悠悠閒閒。

     “劉老哥,令公子又在折磨自己了!”枯瘦老者放下茶盞,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自從他姐夫離開,他就像著了魔,一天到晚地坐在那邊,不時發出鬼叫,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矮胖老者呵呵一笑,臉上一幅悠然陶醉狀,嘆道:“一寒送來的茶,果然是極品!”

     “你也不去瞅瞅,莫要出了什麼意外才好。”枯瘦老者搖頭,似是責備地望了一眼。

    矮胖老者一擺手,呵呵笑道:“不必管他。他姐夫總不會害他!……再說,你聽他這叫得,內力是越來越深厚,可謂是一日千里!”

     “這倒也是,令公子的內力,真是越發深厚了!”清癯老者撫髯點頭,笑道:“也不知蕭先生用的什麼法子!”

     “這個,我問過芹兒。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坐在那石壁前。觀那三個字。”矮胖老者搖頭。

     “哦----?!”清癯老者臉露驚奇。

     “據芹兒說,他坐在石壁前,一會兒過後,眼前便出現幻像。像是來到了一個戰場上,拼殺慘烈,每次他是被人殺死後,才從那幻像中醒過來! ”

     “還有這等事?!”清癯老者越發驚奇。

     “誰說不是呢?!”矮胖老者呵呵一笑,搖搖頭,白白胖胖地手拈起一枚白子,放了下去。

    放下棋子,他抬頭。笑道:“對了。你們家的小弟,這一陣子的武功。也是精進得厲害啊!”

     “嗯,那小子地資質還成。這一陣子也是拼了命的練功,好像與令公子別上了苗頭!”清癯老者撫髯一笑。低下對看棋盤。

    看了一眼,他眉頭便皺了起來,陷入深思。

    坐在石壁下面的,便是劉菁的弟弟劉匠。

    衣衫慢慢落下來,覆到黃銅般的身體上,周圍一切變得祥和,不復剛才地凌厲氣勢。

    他臉上地肌肉平復,恢復如常,眉宇之間猶帶痛苦,卻已不顯於色,唯有腮幫賁起,隱隱滾動,似是咬牙忍痛。

    又過了一刻鐘,他神情安祥,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眉宇之間帶著隱隱的愉悅。

    此時地他,祥和安靜,與先前的猙獰扭曲,判若兩人。

    片刻過後,他猛地一睜眼,兩道寒光自眼中迸出,宛如兩道箭矢離弦,亮得懾人。

    精芒緩緩斂去,他雙手在胸前結一個印,微一張口,長長吁一口氣,一道白氣自嘴裡吐出,疾射而出,如一道氣箭。

    如此功力,顯示出他不俗的內力修為。

    劉菁輕輕一點,身形飄起,長刀在手,一按壓簧,“錚”地一響,如龍吟鶴唳,現出一抹寒光。

    左手將古樸的刀鞘一拋,駢成劍指,輕輕一抹刀背,眼中閃過一道灼熱地光芒。

     “喝!”他輕喝一聲,身形倏動,一道匹練頓時環繞在他身邊,旋轉成一道一道。

    前面一道匹練沒有消散,復又一條出現,轉眼之間,他周身竟纏繞了五六道,宛如數條銀龍在身邊旋轉,蔚為壯觀。

    他長刀奇快,但令人奇怪的是,竟然無聲無息,沒有一點兒動靜,彷彿周圍沒有空氣。

    若是有空氣,他這般快的刀,必然阻礙此刀,空氣與長刀相擊,發出嗤嗤之響,如裂布帛。

    長刀揮灑,道道匹練出現,他身在其中,肌膚閃動著光澤,雖然矮胖,卻帶著凜凜的霸氣。

    他一直揮刀,時而橫削,時而豎斬,刀勢變化,並不復雜,卻是威力絕倫,帶著懾人的氣魄。

    近一個時辰過後,他刀勢漸消,不復拼命,氣息變得粗了幾分,卻仍未達氣喘吁籲之境。

    刀光驀然一斂,整個場中頓時一暗。

    他持刀而立,刀橫在眉心前,雙眼微闔,僅留兩道小小的縫隙,目光自縫中射到刀身上。

    刀身光可鑑人,雪白無瑕,現出他的臉龐。

    此時,一縷金光越過石壁,照到刀身上,反射到他眼中。金芒亮得厲害。

    他仍微瞇著眼睛,直視這一縷金芒,整個眼瞳似乎也變成了金色,頗是駭人。

    很快,越來越多的陽光自石壁上掠過,照到刀身,反射進他地眼睛裡,他一動不動。以目光硬接陽光。

    半個時辰,他身子一動不動。擺成無極樁式,放鬆圓融,透著一股飄逸氣息。

    其間他慢慢旋動刀身,讓陽光能照到自己眼中。陽光越來越強,他臉龐被照得雪白。

    這乃是極霸道地練眼之法,稱之為九曜金瞳,練至一定境界,僅是一瞪雙眼,便可嚇破一個人的膽,制敵於無形中。

    一個時辰過後,他放下刀。閉上雙眼。耍起了一套拳法,卻是衡山派地拳法。

    這是劉正風所授拳法。是衡山派嫡傳,在武林之中。也是上乘武學,令人眼饞。

    一套拳法過後。他雙眼微瞇,緩緩睜開,恢復如常。

    放鬆了一下身子,他嘿嘿一笑,恢復原本的氣質,憨厚之中透出幾分狡詐來。

    拿起長刀,沿著桃樹林往外走,來到觀雲島正南。

    觀雲島正南,海浪拍打著沙灘,細細地沙子上,佈滿了腳印,一個一個錯綜複雜。

    一個身形勻稱地少年正在沙灘上演練掌法,赤著腳丫,踩進了沙灘裡,身法卻乾淨利落,毫無遲滯之感。

    他相貌英俊,尤其一雙眼睛,靈氣十足。

    他出掌不快,如推山岳,自一股沉凝厚重之氣,每一掌拍出,皆發出“劈啪”“劈啪”響聲。

    一聲一聲,不絕於耳,隨著海風吹散開來。

    此乃掌力擊爆空氣之響,掌擊出他可怕地掌勁來,這聲響隨風飄散,落入了劉芹耳中,他不由加緊步伐。

    轉過桃樹林,來到沙灘上,他高聲叫道:“張小弟,我來啦!”

    沙灘上的少年掌法一收,長身而立,動靜自如,毫無勉強之感,顯示出了極深的火候。

    見他如此,劉芹嘿嘿一笑:“張小弟,你這破玉掌,練得不怎麼的嘛!”

    張小弟乃是蕭月生當初所救少年,被蕭月生傳授破玉掌,一直精心修煉,刻苦不輟。

    他身形勻稱,與劉芹的矮壯不同。

    劉芹是渾身肌肉賁起,像馬腿上的腱子肉一般,一動之間,衣衫也掩不住。

    張小弟則是渾身勻稱,肌肉不明顯,但線條如流水,給人舒服之感,顯得極是協調。

    張小弟斜劉芹一眼,冷著臉,哼了一聲,道:“劉胖子,你的般若刀,也差得很!”

     “嘿嘿,你若不服,咱們再比試一場!”劉菁嘿嘿笑個不停,憨厚之中透著狡詐。

    張小弟瞟他一眼,斜眼看他:“好呀,比就比,誰怕誰?!”

     “上一次,咱們打了個平手,那是我內力不濟,這一次,你可好好嚐嚐我般若神刀地厲害!”劉菁拍拍刀鞘,大咧咧的道。

    張小弟嗤地一聲冷笑,道:“胡吹法螺,你的那幾招刀法,還好意思稱神刀?!”

    他又道:“即使是神刀,要你使來,也變成了破刀,真是可惜了一套好刀法!”

     “好啊,竟敢如此小瞧本少俠,吃我一刀!”劉芹大喝一聲,拔刀出鞘,劃出一道匹練,直斬張小弟面門。

    面對這一招力劈華山勢,張小弟從容得很,猶自冷笑一聲,腳下一踩沙灘,斜掠一步,避開刀勢,輕飄飄一掌拍出來。

    他出掌看似悠閒。從容自若,掌速卻極快,轉眼即至,恰好拍到了刀背上。

     “當”一聲清吟,裊裊不絕,帶著迴響,在沙灘上迴盪。

    長刀一盪,被他一掌拍出。劉芹卻不驚慌,嘿嘿一笑。順勢一收刀,劃過一個圓弧,再次橫斬。

    長刀如匹練,又如一條銀龍。纏上了張小弟,刀勢剛猛凌厲,氣勢迫人。

    張小弟卻是從容不迫,腳下靈動,每一掌皆輕飄飄的拍出,卻是奇快無比,往往拍上長刀刀身,發出一聲清吟。

    兩人刀來掌往。轉眼之間。已是百招過去,打得難分難解。不分軒輊。

    又打了一會兒,兩人招式漸漸的變緩。氣喘吁籲,不復剛才地龍精虎猛。

    二人若是單獨練功。即使一個時辰,也會氣息自如,毫無亂像,耐力極是悠久。

    但二人動手,卻是竭盡全力,毫無保留的發力,想要擊敗對方,揚眉吐氣一把。

    如此一來,內力與體力急劇消耗,很快便出現了氣力不濟之像,腳下踉蹌,招法緩慢,卻並不散亂。

    兩人打著打著,腳下踉蹌,忽然跌倒。

    倒身之際,張小弟身子一縱,一下撲到劉芹身上。

    劉芹身子壯實,見狀不妙,猛的一翻身,將張小弟壓在身上,發出得意的嘿嘿笑聲。

    張小弟輕輕一掌拍出,劉芹頓時飛身而起,飄出一丈遠,重重跌到沙灘上。

    他哈哈大笑:“劉胖子,你又輸了!”

    劉芹翻身而起,踉蹌幾步,卻又倒下,跪倒在沙灘上。

    他喘著粗氣,憤憤瞪向張小弟:“張小弟,你又使詐!”

     “兵不厭詐,這都不明白?!”張小弟得意的笑,扭了扭屁股,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劉芹憤憤的捶著沙子,痛心疾首,每次交手,都是敗的一方,委實令他不服氣。

    論及武功,他並不輸於張小弟,但論及詭詐,卻是遠遠不如,雖然被張小弟耍得團團轉,已經學了幾分狡詐,但在張小弟跟前,還是毫無還手之力。

    兩人幾天打一次,對彼此地武功極熟,閉著眼睛也能拆招,只是張小弟招式詭變,常常令劉芹吃虧。

    到了後來,劉芹地刀法越來越精,漸漸掌握了般若刀地精髓,不動如山,任憑張小弟如何使詐,不為所動。

    二人的武功,漸漸變成了平手,難分高下。

    看劉芹倒下了,張小弟得意地大笑幾聲,走到劉芹身邊,也緩緩倒下,仰面朝天,躺在細膩的沙灘上。

    兩人並排躺在一起,仰頭看著藍藍地天空。

    太陽正在當空,陽光明媚,沐浴著二人。

    張小弟忽然開口,轉頭問道:“劉胖子,你說咱們的武功,到了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劉芹不明所以,轉頭望他。

     “若是到武林之中,咱們能排在哪個位置?”張小弟道。

     “嗯,應該還算不上高手罷?”劉芹想了想,遲疑地道。

    張小弟橫他一眼,本以為劉芹出身名門,見多識廣,能判斷出來呢,沒想到,也是兩眼一摸黑!

     “若是咱們闖蕩武林,能不能成?”張小弟忽然坐起來,盤膝坐著,興致勃勃的問。

    劉芹一怔,忽然笑了起來:“我姐夫教咱們地功夫,定然差不了,咱們出去呀,說不定也是一個高手呢!”

    他眼睛一轉:“小弟,要不,咱們也出去闖蕩武林,好不好?!”

    張小弟點點頭,隨即一遲疑:“還是先問一問蕭先生罷!”

     “嗨,我姐夫定不會同意的!”劉芹搖頭。滿臉遺憾神色。

     “為什麼?!”張小弟奇怪的問。

    劉芹哼了一聲,道:“還不是因為我大姐?!……她跟我爹我娘一條心,總以為我是個小孩子,不放心唄!”

     “嗯,那倒也是!”張小弟撫著下巴,打量著他。

     “張小弟,你也敢這麼說,看我般若掌!”劉芹翻身揮掌。朝張小弟打去。

     “咦,你看!”張小弟忽然一怔。手指伸向南面。

     “我不看!”劉芹以為是詭計,停了一下,又揮掌打過來。

     “真的!”張小弟正色道。

    劉芹拉開一段距離,再轉身瞧去。眼前所見,一個黑點在遠處海上飄蕩。

    他運功於眼,九曜金瞳發揮威力,他騰地跳起來,大叫道:“是我姐夫!是我姐夫!”

    說著話,他跑向海邊,跳起來,揮舞著手臂。高聲叫道:“姐----夫----!”

    他內力霸道。盡力一喊,叫聲如雷。滾滾而出,沿著海面掠過。傳出極遠。

     “是芹兒麼?”柔和圓潤的聲音響起,卻是劉菁的聲音自海面上悠悠傳來。

    劉芹一吐舌頭。訝然叫道:“大----姐----?!”

    他不知道,大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原本以為,大姐是不會武功的呢!

     “咱們先走罷。”溫潤平和地聲音響起,如低聲說話,卻平緩的傳了過來,鑽進劉芹與張小弟的耳朵中。

    話音未落,兩道人影自海面上凌波而來,如履平地,速度極快,轉眼之間,來至二人身前。

     “姐姐!姐夫!”劉芹大喜,上前迎接,張小弟也跟上前去,緊張地盯著蕭月生看。

    他們眼中所見,劉菁一身雪白貂裘,雍容華貴,頸上一串夜明珠,珠輝映著她晶瑩地臉龐,容光照人。

    蕭月生則是一身青衫,磊磊落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溫潤,籠罩自己。

     “蕭先生!蕭夫人!”張小弟跪倒在地,便要磕頭。

    劉菁袖子輕拂,將他托起,輕柔笑道:“小弟,不必多禮。”

    張小弟見狀,不再客氣,順勢站起來,臉上帶著笑,滿臉地歡喜神色。

    劉芹則緊盯著大姐,左看右看,心中不解,大姐何時有這般深厚的內力了。

     “大姐,你何時練功地?”他城府太淺,留不住話,開口好奇的問道。

    劉菁瞥弟弟一眼,輕輕笑道:“我早就如此,只是一直隱藏著,不讓別人瞧出來。”

     “這是為何?!”劉芹驚奇地問,有武功還不顯露出來,豈不是錦衣夜行? !

     “你姐夫的主意,說是留一招殺手鐧。”劉菁輕瞥一眼蕭月生,抿嘴笑道。

    劉芹頓時閉嘴,既然是姐夫的主意,定然是好的,不容置疑。

    蕭月生拍拍劉芹與張小弟地肩膀,笑了笑,轉頭對劉菁道:“好了,咱們先去拜見岳父岳母罷。”

    蕭月生夫婦拜見了劉正風夫婦,與一家子見面,自然是一番寒暄與歡喜。

    劉夫人這一陣子不見劉菁,正想念得緊,正想捎信過去,讓劉菁回來看看,劉菁便回來了,自然大喜過望。

    劉菁被劉夫人拉了去,說起了貼心話,蕭月生則陪著劉正風及張老爺子,到小亭中下棋。

    劉芹與張小弟沒有湊這個熱鬧,見一家子人都沒有功夫理會自己,二人便回到了海灘上。

    又到了他們練功的時候。

    二人到了海灘上,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斜,到了半天空,正是一天最暖和的時候。

    他們三下五除二,卸去了衣衫,只穿著短褲,露出身子。

    劉芹的肌肉賁起,一塊一塊的腱子肉,充滿著爆炸般的力量。身體健美之極,充滿陽剛之氣。

    張小弟的身體勻稱。細條柔和,不胖不瘦,也沒有突出的肌肉,看著極是舒服。

    二人站在一起。一個陽剛,一個柔和中性。

    劉芹長刀出鞘,拿在手上,緩緩朝海水走去,越過兩座礁石群,進到海水之中。

    張小弟跟在他身後,也走到海水之中。

    二人仍未停下,慢慢朝南走。直到海水淹至胸口時。方才停住,一動不動。

    位於此處。他們已能感覺到海水地龐大力量,一晃一晃地海浪。看似平緩,卻是沛然莫能御之。令人生出渺小之感,生出無法反抗之感。

    此時,他們立在水中,一動不動,宛如兩根定海神針。

    他們想起了當初一開始練功地情形。

    剛開始時,他們只到大腿根處,還不覺得如此,只是身子變沉,步子遲滯,需得更費勁地移動罷了。

    但到了後來,需得慢慢的往深裡走,直到了腰部,他們終於體會到了水地力量。

    海浪的湧動,看似緩慢,卻帶著莫可抗禦地力量,他們身子不由自主的隨之移動。

    於是,他們開始練功運氣,定下自己的身子,用千金墜對抗海浪地龐大力量。

    隨後的日子,當他們能夠定住身子,一動不動,任憑海浪翻湧,皆不為所動時,便再朝前踏出一步。

    每踏出一步,海水深一分,力量便大一分,於是,他們便需動功凝氣,直至巍然不動。

    如此這般,過一陣子,二人便能朝前踏一步,直到海水淹沒了胸口,恰將心臟淹沒。

    不知不覺中,二人地內力已變得深厚。

    在海水中凝立一刻鐘,雙眼微闔,似是在練習樁功。

    一刻鐘過後,二人同時一睜雙眼,劉芹雙眼金芒一閃,宛如實質,兩道金光迸射而出。

    張小弟雙眼精芒四射,灼灼生輝,令人不敢直視。

    二人倏然而動,劉芹揮刀,張小弟揮掌,在海水之中練習起來,平靜的海面頓時被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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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7:30 |只看該作者
    長刀在水中揮動,一道一道波浪射出,宛如鯊魚游動時背鰭在水中劃動。

    他出刀極快,一刀接著一刀,彷彿游魚一般,絲毫不受海水的阻礙,絲毫不比在陸地上差。

    這也是他苦練之苦,當初在海水中練刀時,只是斬出二十餘刀,便覺得渾身虛脫,右臂發麻,抬不起來。

    如今,他在水中劈斬,反而比在陸地上更加的省力,刀勢已能藉助水地力量。

    他旁邊不遠處,張小弟不停的揮掌。

    他一掌推出,一道海浪滾滾而出,彷彿洪水自上游滾到下游,整個海面都湧動起來。

    劉芹在他對面,見到海水湧來,一刀劈出,隱隱發出一聲悶哼,彷彿天邊的悶雷。

    這一刀,速度極快,奇妙無比,刀上蘊著奇妙的勁力,恰好將滾滾而來的海浪劈散。

    張小弟輕哼一聲,又一掌推出。

    破玉掌至剛至陽,在海水中習練,反而更加激發破玉掌的陽剛之性,威力越發猛烈。

    一掌推出,海浪湧動,如一條蛟龍。沖向劉芹。

    劉芹笑了一聲,一刀劈出,恰斬中龍頭,浪流頓時消散開,化為道道的漣漪。

    兩人一個推掌,形成巨浪,另一個刀劈,震散海浪。一攻一守,玩得不亦樂乎。

    蕭月生一身青衫。飄然出了桃樹林,腳下無聲無息,來到海灘上,看了一眼二人。微微一笑。

    他身形驀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坐在一塊兒礁石上,微笑著看著二人。

    兩人全神貫注,心無旁鶩,否則,定會被對手所敗。

    蕭月生也不出聲,坐在礁石上。任由海風吹動著自己的青衫。微笑著打量二人。

    見他們地招式不俗,顯然下了苦功夫。悟性也大佳,蕭月生暗自滿意。點了點頭。

    他們玩了一會兒,便有些累了。稍一遲緩,劉芹忽然叫道:“姐夫!你來啦?!”蕭月生點點頭,溫和地笑了笑,道:“你們繼續練罷!”

    兩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在蕭月生跟前,自己的招式便是小孩子一般。

    見二人如此羞澀,蕭月生無奈搖搖頭,不再堅持,笑道:“既然練夠了,便上來罷。”

    二人如釋重負,忙三兩步趕上來。

    往外走時,二人運功凝氣,身上開始冒起裊裊地白氣,轉眼之間,白氣濃郁,身上幾乎全乾了。

    蕭月生微微點頭,二人地內力進境奇快,雖然有自己培元丹地功勞,卻也與他們的努力分不開。

    莫是不夠努力,培元丹地藥效難以全部釋放出來,也無法達到如今的境界。

     “嗯,不錯,你們練功很刻苦。”蕭月生點頭,打量著二人,微笑著說道。

    二人頓時興奮起來,能得到蕭月生的稱讚,二人比喝了蜜還高興,難以自抑。

     “姐夫,你說咱們的武功,在武林中排在哪個位置?”劉芹壯著膽子問道。

    蕭月生稍一沉吟,笑道:“你們的武功嘛,還拿不出手來,只能算是二流高手罷。”

    劉芹頓時洩氣,衝張小弟無奈一攤手。

    張小弟靈氣十足地眼睛轉了轉,小心的問道:“不知先生眼中,一流高手都有哪些?”

    蕭月生稍一沉吟:“嗯,一流高手麼,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令狐衝,林平之,儀琳師太……”

     “那先生你呢?”張小弟忙問。

    蕭月生呵呵一笑,想了想,道:“我嘛,算是絕頂高手罷。”

     “我大姐呢?”劉芹好奇地順。

    蕭月生呵呵一笑,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大姐嘛,也算是一流高手罷。”

     “哇,大姐這般厲害?!”劉芹驚叫。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你大姐若不夠利害,沒有自保之力,豈不是危險得很?!”

     “這一定是姐夫你的功勞,大姐是不喜歡練功的!”劉芹眸子閃閃發光。

    蕭月生笑著點頭:“嗯,算是罷,使了一個取巧的手段,你們卻是不能使用。”

    劉芹頓時洩氣,無奈地點點頭。

    蕭月生微一沉吟,笑道:“你們的進境不慢,再過一陣子,便能讓海水淹沒頭頂了。”

     “讓海水淹沒頭頂?!”劉芹驚訝的問。

    蕭月生點頭:“你們如今的力量,僅是浮於海面,差得太遠了,需得繼續增加。”

     “可是,若海水淹沒頭頂,怎麼呼吸呀?”劉芹好奇的問。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這裡一套心法,可以調節氣息,不但可以用來閉氣之用,還能隱匿自身的氣息。”

    說到最後一句,他忽然古怪一笑,看了二人一眼。

     “隱匿氣息?”張小弟登時一怔,訝然問道。

    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憑你們的本事,遇到高手,不必到近前,人家便能發覺,……若是修習此訣,隱匿自己的氣息,便能避過他們地耳目。”

     “竟是這般奇妙!”劉芹讚歎不已,忙央求道:“姐夫。快教給我們罷!”

    蕭月生笑道:“自然要教給你們,不過,你們需得記住,絕不可外傳!”

     “姐夫放心,咱們當然不會外傳嘍!”劉芹拍著胸脯保證。

    蕭月生沉聲道:“便是將來你們有了妻子,有了兒女,也不能傳出,可能記得?!”

     “是。姐夫放心!”劉芹著脖子應聲道。

    蕭月生點頭,掃了一眼張小弟。

    張小弟忙道:“先生放心。我們自當遵從!”

    蕭月生點點頭:“好罷,這套心法,名叫龜藏訣,你們需要小心使用。莫要為惡!”

    說著話,他雙手抬起,兩根食指輕點二人地眉心,輕輕一指點出,二人頓時眼睛朦朧起來。

    這天傍晚,蕭月生與劉菁陪著劉正風一家子吃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席間,劉芹也破例上桌。劉正風笑言。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吃完了飯,眾人沒有移步。仍坐在桌旁,說著一些閒話。蕭月生講一些武林中的奇聞秩事,再將天下大勢講一些。

    這間屋子佈置得典雅大方。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地,卻是劉正風他們閒來無聊,一點一點兒建造而成。

    劉芹忽然站起來,大聲道:“爹爹,我有話說!”

    劉正風正與蕭月生談笑風生,見劉芹說話,不由一怔,撫髯笑瞇瞇的道:“芹兒,有什麼話,便說罷!”

    他對於這個小兒子,極是寵愛,只是這一陣子,他苦練武功,卻是甚少前來撒嬌,且是換了另一個人般。

    若非他一直呆在島上,又見他練功地情形,劉正風怕是要懷疑,這個劉芹,到底是不是被人吊了包。

    劉芹遲疑了一下,隨即一正臉色,目光堅定,緩緩掃了眾人一眼,大聲道:“爹爹,我想出島!”

     “出島?”劉正風一怔,隨即笑問:“出島去哪裡?是不是想到你姐姐家玩一陣子?”

    劉芹搖頭:“不是,我想跟小弟一起,闖蕩武林!”

     “胡鬧!”劉正風登時喝道,臉色沉了下來,屋內的氣氛頓時一凝,沉重下來。

     “芹兒,你說什麼胡話?!”劉夫人轉過頭來,衝劉芹哼道:“闖蕩武林,可沒你想得那般美好!”

    劉芹此時地血是熱的,一顆心早已飛出了觀雲島,對於母親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他搖頭道:“小鷹總要獨自遠行,才能真正的成為一隻鷹!……爹爹,娘,我若是一直呆在這裡,呆在島上,這一陣子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他忙又道:“爹爹,娘,你們放心,我等玩夠了,自然會回到島上來的!”

     “你莫說胡話,不成!”劉夫人神情堅決,搖頭不迭。

    劉菁坐在劉夫人旁邊,面如白玉,肌膚瑩白,容光逼人。

    她微微蹙眉,看著劉芹,搖頭道:“芹兒,你真是胡鬧,憑這你三腳貓的武功,還想去闖蕩武林?!”

     “大姐,你別瞧不起人!”劉芹頓時大惱,高聲叫道:“我現在起碼也是一個高手啦!”

     “高手,就憑你,還是高手?!”劉菁搖頭,抿嘴笑了幾下:“你這樣也算是高手?!……弟弟,即使是清平幫最普通的幫眾,都比你厲害幾分!”

    劉芹頓時望向蕭月生,遲疑道:“姐夫……?”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嗯,你大姐沒說謊,確實如此。”

     “可……可……”劉芹遲疑起來,他性子本就軟,即使練了般若刀法,心性變化。遇到事情,仍難免恢復原狀。

     “弟弟,你還是再練幾年功夫罷!”劉菁溫柔說道。

    她耳濡目染,這般手段駕輕就熟,軟硬兼施,對付劉芹這般胸無城府的單純之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劉芹掙扎著,搖頭道:“可是。成名要趁早,再過幾年。說不准武林都變成什麼模樣了!”

     “廢話少說,給我老實呆著!”劉正風一拍桌子,怒聲哼道,雙眼凌厲。

    他平常一團和氣。不像一個武林高手,更像一個富家翁,此時一掌拍下來,桃木桌上頓顯一個掌印,約有五六寸深。

    他雙眼怒睜,威風凜凜,煞氣凌人,與先前地形像大異。此時方顯出幾分劉三爺的風采。

    劉芹見狀。頓時一縮腦袋,不敢再說。

    他雖心性大變。多了幾分堅毅,但在父母面前。卻被打回了原型,見父親發怒。不敢直掠其鋒。

    清晨,一輪太陽自海面上躍起,光芒萬丈。

    蕭月生與劉菁坐在船艙裡對奕。

    這艘船乃是中等大小,下面有船艙,一般是船員與儲物地空間,但這艘船並沒有船員,所以下面是空著的。

    船艙之中,宛如畫肪,佈置得精美典雅,頗有幾分書香氣息,也有著淡淡的幽香。

    這艘船裡面,乃是劉菁親自設計,專門來觀雲島之用,極是用心。

    屋裡溫暖如春,劉菁已經脫下了貂裘,穿著單薄的白緞綢羅衫,將玲瓏地身形襯托出來,勾人心魄。

    兩人對奕,一邊拈枚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大哥,芹兒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這一點兒武功,便想出來闖蕩武林,好大的膽子!”劉菁搖頭輕嘆。

    蕭月生微微一笑,抬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大哥,芹兒不是你鼓動的罷?”劉菁忽然一怔,忙關切的問道,緊盯著他。

    蕭月生眉頭一皺,苦笑道:“我怎麼會教他們出來?”

    劉菁沒有瞧出破綻,只好放棄,忙道:“芹兒最聽你的話了,若是你說一句,他一定會聽!”

    蕭月生微微一笑:“都在這裡了,還說什麼話?!”

     “唉……,那倒也是!”劉菁點頭,想想也是,他們現在已經離開觀雲島很遠,不能再回去。

    蕭月生搖搖頭,看了看她,卻沒有說話。

    船下面,空蕩蕩的艙室,正有兩個人湊在一起,一塊兒躺在一張木榻上,處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狀態。

    他們呼吸輕微,如絲如縷,似是春蠶吐絲一般,綿綿不絕,卻若有若無。

    他們進入了一種玄妙地狀態,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變得清晰無比,一切都在腦海中呈現,沒有一絲遺漏,彷彿自己生出一隻天眼,將一切都攝入眼中。

    他們能夠聽出很遠,海浪地聲音,船破開海水的撞擊聲,還有蕭月生與劉菁地說話聲。

    他們心中一片寧靜,彷彿一潭水,一動不會動,卻映照世間萬物,如此美妙的體會,令他們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他們知曉,這龜藏訣果然神妙,以大姐地內力,竟然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可見其玄妙。

    劉菁的內力,他們曾見過一次,深厚之極,他們無法生出抵抗之心,若是對敵,唯有敗走一途。

    他們聽到了劉菁的一句話,令他們心驚:“大哥,就怕這兩個小傢伙不安份,偷偷跑出來了!”

    二人心不由的跳快了一拍,雖然輕微,若是有高手在側,定會發覺自己的異樣。

    好在,他們雖然心跳加快,但呼吸卻仍舊平穩如一,絲毫沒有變化,彷彿是由龜藏訣控制了他們。

    他們又聽到一句話,蕭月生說:“嗯,大有可能,小傢伙們不頭破血流,很難真正體會到凶險。”

    好在,他再也沒有了下文,讓其餘的幾人大是著急。

    很快,他們回到了府中。

    乍一回府,蕭月生馬上吩咐小荷:“快快去將南雲召來,說我有事找她!”

    小荷一身綠衣,秀美動人,已是出落得氣質雍容,帶著淡淡的華貴氣息。

    她聽到蕭月生地吩咐,馬上去辦。

     “大哥,這麼急著召南雲過來做甚?!”劉菁大是不解,幫他將外衫脫去,裡面是一件青衫。

     “嗯,有點兒事情,要吩咐她去辦。”蕭月生點頭一笑,道:“你不去休息一會兒嗎?”

    劉菁點點頭:“你這般一說,還真有些困了。”

    說罷,她點點頭,道:“那你等南雲罷,我去歇息了。”

    她將蕭月生地衣衫整理了一番,身形飄然離開,去了旁邊的一間臥室。

    江南雲很快過來,一身湖綠羅衫,看上去增添了幾分生機盎然之氣,見到蕭月生,極是驚喜。

    蕭月生擺擺手,道:“南雲,閒話莫說,我讓你馬上派兩個人,前去暗中保護兩個人!”

     “是,保護誰?!”江南雲精神一振,忙答應道。

    蕭月生稍一沉吟:“嗯,是劉芹與張小弟兩人。”

    隨即,他道:“此事莫說與你師娘,免得她又整天提心吊膽,怕著怕那地!”

    江南雲稍一遲疑,想了想,點點頭,道:“嗯,我不會說與師娘聽的!”

     “快些去罷,讓他們在暗中保護,除非生死關頭,莫現身與他們相見!”蕭月生點頭,擺了擺手。

    江南雲慢慢地退出來,合上門,站在門口片刻,轉身出去,動作輕盈,迅捷無比。

    蕭月生推開窗,看著江南雲消失的身影,微微苦笑,搖了搖頭,此事若是被劉菁知曉了,還不知會怎麼怨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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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425章 圍攻

  蕭月生安下心來。開始凝煉白玉觀音像。

  他有一個念頭。不想破壞此玉像。反而想在玉像之中。刻上聚靈陣。以一尊玉像。代替八枚玉珮。

  只是八枚玉珮。布成聚靈陣。乃是上古之法。乃是無數人的經驗總結。他也是在一個古藉上無意的來。

  他想改變。卻是不那般容易。

  他試了試。以元神驅動。利用一種獨特的心法。在玉像中烙印下聚靈陣。

  但刻上之後。卻發覺無法施展。彷彿一潭死水。即使以元神激發。也沒什麼動靜。

  蕭月生百思不的其解。細細思索自己陣法烙印是否正確。一點一點兒的檢查。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自然不會將聚靈陣的陣法弄錯。

  之後。他百般的檢驗。卻是難以弄清。他有一個預感。若是能夠將聚靈陣的原理弄通。完全理解。對自己理解天的之大道。助益極大。陡增幾分。

  只是。聚靈陣之妙。玄奧難測。實非他所能夠窺的。一時半分之間。他毫無進展。

  他心中焦急。無奈之下。便將這尊白玉觀音像破開。製成十幾枚玉珮。以玉珮布下聚靈陣。

  只是。他如今的修為大增。天的靈氣越發的龐大。如江河之水。難以遏制。更難阻擋。

  這十幾枚白玉珮。雖然材質不俗。但僅是練了四次功。便完全爆裂。化為齏粉。

  如此一來。他又陷入尷尬之境。沒有了足夠好的白玉珮。無法佈置聚靈陣。化光訣的進境緩慢下來。

  他心中實在無奈。但一時半會之間。總難尋到極品玉珮。總不能跑去富貴之家去偷去搶。

  無奈之下。他只能耐下心來。一邊研究聚靈陣的奧妙。一邊派人暗中搜集高品質玉。

  延慶府境內

  延慶城位於江南之的。一年的氣候多是雨天。陰雨連綿。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小城。頗是繁華。

  這個時候。仍舊下著小雨。

  延慶城外。煞是熱鬧。一幫人聚在一起。圍著兩人。

  周圍是二十幾個壯年男子。個個精神彪悍。雙眼寒氣森森。手上各自或拿刀。或持劍。

  他們都穿著黑色勁裝。乾淨利落。一看即知。他們是一個幫派中的幫眾。

  他們呈一個環形。將兩個人圍在當中。兩個人俱是少年。看上去稚氣未脫。英姿勃發。

  這年輕的兩人。一個矮壯。肌膚呈黃銅色。閃閃光澤。看上去似是一個少林寺中的銅人。

  另一個身材勻稱。看上去極是平衡。心中感覺舒服。不胖不瘦。恰到好處。

  矮壯之人拿著一柄古樸的長刀。勻稱之人腰間掛著一柄劍。卻未出鞘。只是空著手。

  二人背部相抵。緊盯著圍著的眾人。

  這二人便是自觀雲島上偷跑出來的劉芹與張小弟。

  「你們這幫傢伙。要不要臉?!」劉芹長聲喝道。聲色俱厲。冷冷瞪著眾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笑一聲。嗤然道:「你們殺了咱們副幫主。今天就讓你們抵命!」

  「你們那個狗屁副幫主貪花好色。死有餘辜!」張小弟冷笑。搖了搖頭。

  「放你娘的狗屁!」一個人壯年漢子破口大罵。跳著腳叫道:「咱們黃副幫主英明神武。卻被你們兩個偷襲身亡。死的冤枉。都是你們兩個!」

  劉芹雙眼一瞇。頓時兩道金芒迸射而出。鑽進那人的眼中。

  那人眼神一縮。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聲音戛然而止。彷彿被人割斷了脖子。

  「你們那幫主。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女子。委實是武林大忌。咱們教訓他一番。也算不的大事!」張小弟緩緩說道。聲音從容。

  他繼續說道。聲色俱厲;「而你們。卻是這麼多人找來。難不成。是想群毆?!」

  「嘿嘿。聰明!」另有一個人站出來。一手指著二人。冷笑道:「你們狗膽包天。竟敢殺咱們副幫主!……若殺不了你們兩個。咱們錢線幫的臉往哪兒擱?!」

  「那好罷。徒說無益。動手便是!」劉芹冷哼一聲。一拍腰間的長刀刀飄浮。大聲喝道。

  「好。這才是痛快嘛!」眾人大喝。腳下移動。開始朝二人緩緩逼近。氣勢迫人。

  轉眼的功夫。他們越逼越近。已是不足一丈。慢慢到了五尺左右。一劍便能刺過來。

  兩幫人眼神在空中迸射。無形的電光不停的爆起。做著無形的爭鋒。在氣勢上壓制住對手。

  劉芹身前諸人。氣勢大衰。他們不敢與劉芹的眼睛相觸。彷彿他的目光便如金劍。直刺自己心底。

  「殺----!」一聲怒喝。頓時。刀光劍影閃動。兩幫人打了起來。

  劉芹刀光如匹練。環繞在自己身前。將週身上下。都籠罩其中。外來的刀劍。俱被匹練盪開。

  他的般若刀法。剛猛凌厲。氣勢萬千。加之他頗為深厚的內力。此時施展開來。竟然沒有直掠其鋒之人。

  劉芹身前之人。開始時還不信邪。這般年紀。武功高明。又能高到哪裡去!?老虎還怕群狼呢!

  只是。動手之後。他們才發覺。自己太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出刀如電。刀光森冷。刀上所蘊內力。令他們血氣浮動。

  而另一邊的張小弟。卻是並不出劍。而是以肉掌對敵。讓他的對手們大喜過望。

  但動手過後。他們方才知曉。這個少年的掌法。委實邪門。根本不怕刀劍。

  張小弟出掌從容。閒庭信步。從容自如。兩隻手掌。悠悠拍出。雖然奇快。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慢悠悠的。

  他的手掌極準。每一刀斬來。他一掌拍出。準確的擊中刀身。

  對方只覺一股巨力自刀上傳來。幾乎握不住刀柄。拚命忍著虎口的巨疼。方才握住長刀。

  與他對敵的幾個人。皆有這般體會。只覺他一掌拍中。掌上蘊著可怕的內力。

  兩掌下來。身體經脈便隱隱發疼。幾乎有漲斷之感。似乎琴弦太緊。會馬上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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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426章 藏殺

  張小弟的破玉掌。至剛至陽。且內力古怪。尋常人挨了。自是極為難受。

  他身前之敵人。見勢不妙。若是再跟他對上一掌。便會受傷。於是移形換位。輪轉到劉芹身前。

  劉芹的長刀。似是匹練。又似洪水滔滔。每一刀下來。皆有沛然莫可御之之力。

  他們想靠著人多。慢慢消耗掉他的力氣。都以硬碰硬。狠狠的招呼劉芹。

  劉芹的長刀剛猛凌厲。卻又靈動自如。自如的閃的避著眾人的刀劍。自他們的破綻中遊走。如一條靈活的銀蛇。

  轉眼之間。數十招過去。兩幫人誰也無法奈何了誰。

  劉芹與張小弟的招式精妙。內力深厚。但架不住對方人多。看到破綻。順勢而擊。對方的同伴卻出手架住。令他們沒有機會傷勢。僅是自保而已。

  「暗青子招呼!」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對對。暗青子!」有人忙不迭的附和。

  於是。在動手之際。劉芹與張小弟更加小心。對方不時的會冒出暗器。刁鑽陰險。

  兩人越打心中越是沮喪。原本想與武林中的高手們切磋一下。看看自己的本事。

  不成想。僅是這麼一幫人。末流小卒。卻將自己陷入險的。一腔的雄心壯志。盡被打擊的落花流水而去。兩人心中暗惱。早知如此。為何不再好好苦練一年。再行出島?!

  場面僵持不下。一幫子人攻不倒二人。二人也無法傷的了他們。全憑氣力消耗。

  照常人看來。如此場面。最先腿軟的。應是劉芹與張小弟二人。對方那般多人輪流上前。體內自然是他們的數十倍。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二人依舊龍精虎猛。毫無虛弱疲憊之狀。似乎與先前沒有兩樣。

  二人的訓練。一直是在海水之中。壓力無處不在。最是鍛煉體力。加之二人的心法玄妙。竟然以二敵三十。竟然堅持下來。

  體力衰弱。招式便會走樣。出招速度大大減緩。

  「啊!」一聲慘叫響起。張小弟的長刀斬在一個人肩膀上。此人旁邊同伴本想出刀替他架住。卻不想身子疲憊。刀勢太慢。當刀到達。張小弟的長刀已經撤走。

  那人肩膀血流如注。他慘叫連連。劉芹的這一刀。斬中了他的琵琶骨。

  那人叫的太過淒慘。聽的同伴心中一跳。動作小心。

  在劉芹與張小弟看來。他們招式大變。縮手縮腳。好似不敢主動出擊。不求傷敵。唯求自保。

  如此一來。二人壓力一緩。的一口氣喘息。

  「奶奶的。你們沒吃飽飯麼?!」一個男子嘶聲罵道。頓時眾人一醒。動作加快。

  「咱們這一幫人。還收拾不了兩個小雛?!」那男子大喝道。眾人的力道加強。

  劉芹抬眼望去。入目所見。是一個魁梧雄壯漢子正站在外面。瞇著眼睛望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劉芹微一瞇眼。九曜金瞳施展。目光頓時化為兩道金芒。

  那人一怔。神情茫然。默然不語。

  劉芹輕笑一聲。對於九曜金瞳大是喜歡。沒想到。果然有這般妙用。以神懾敵。再威風不過。

  人們紛紛轉頭。望向大漢。卻見他眼神迷茫。似是陷入出神中。神思不屬於這裡。

  他們沒有覺察其異。只是以為幫主他並未將這兩個小子放在眼裡。一定會拿下。

  他們暗自叫苦。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竟然這般堅韌。似是不會疲憊一般。打了這麼久。自己都氣喘吁吁了。他們兩個。仍舊龍精虎猛。未現疲態。

  「劉胖子。咱們換位!」張小弟的聲音輕微。如一縷細絲。飄到劉芹耳朵裡。

  「嗯!」劉芹點頭。凝神傾聽。

  張小弟輕輕數著:「一……

  兩人頓時一轉。瞬間一動。兩人位置頓時一變。張小弟位於劉芹剛才所處。劉芹站在張小弟原本位置。

  兩人招式不同。張小弟破玉掌威力宏大。一掌拍出。對面之人只是眼前一花。招式未見。忽覺刀上傳來浩大的力量。措手不及之下。頓時長刀脫手。

  劉芹刀法如龍。一刀斬下去。對方本以為是張小弟。並未防備長刀襲來。頓時措手不及。

  一刀斬下。對方一根手指齊根而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慘叫聲淒厲無比。眾人嚇的心一顫。動作再次變的小心翼翼。先求自保。

  「突圍!」張小弟輕喝一聲。

  劉芹心領神會。驀然發出一聲大吼。勢若瘋狂。長刀如電。奮不顧身。唯求傷敵。彷彿捨了性命一般。

  他刀法奇快。又是這般拚命。只求自保的眾人頓時縮手縮腳。腳步不由的後退。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兩人如風捲殘雲。腳下疾走。長刀開路。衝了出去。

  若是對方的首領在。他們尚能振奮精神。阻住二人的突圍。但轉頭所見。幫主仍在出神。

  他們頓時心生懈怠。這般拚命的兩個小子。便是跑了。也是大伙都辦事不利。法不則眾。誰若強行出頭。被這兩個小子斬了。也是白白送命。

  如此想法之下。他們唯求自保。不求傷敵。留下兩人的心思也不強。招式柔和的很。

  二人如一陣風吹過。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兩人跑到一座樹林中。按著一棵松樹。呼呼大喘。

  「窩囊。真是窩囊!」劉芹一邊大喘一邊恨恨的跺腳。重重踢了幾腳身邊松樹。

  張小弟喘的更厲害。沒有力氣說話。

  論及智謀。劉芹無非他的對手。但論及體力。他卻是遠遠不如劉芹了。

  兩人的武功相差不多。但劉芹自幼便營養充分。身子被催的發胖。到了後來。苦練般若刀法。一身肥肉盡消。化為了體力。

  而張小弟從小體質虛弱。雖然後來因為練功之故。已經彌補。但先天之根。不經伐毛洗髓。斷難完全修復。

  二人平常練功時。劉芹使的是刀。刀用的乃是黑鐵。即玄鐵。非常之沉。無形之中。又鍛煉了劉芹的體力。

  如此一來。兩人便顯出差距來。分別向不同的方向發展。他智謀越發出眾。乃是破玉掌無形之功。

  而劉芹的體力越發強橫。也是般若刀法之功。

  兩人一體一智。卻是互相彌補。形成一個完美的組合。

  「沒想到。這些人忒也無恥了!」張小弟過了好一會兒。喘息稍平。搖頭歎息。

  「沒什麼。更無恥的事。我也見過!」劉芹一撇嘴。想到了自家的滅門之禍。若不是姐夫出手。怕是一家子已經見了閻

  「唉。咱們武功還是太差!」張小弟歎息一聲。想了想。道:「現在正是練功時候!」

  「嗯!」劉芹應了一聲。

  兩人紛紛找上了一棵大樹。盤膝坐在樹幹之間。穩定了身子。隱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

  一個時辰過後。二人調息完畢。神清氣爽。

  二人的武功心法俱是頂尖。經過這般時間的調息。原本疲憊的身體恢復如常。內力更精進一層。

  這般練功方法。還是蕭月生所授。稱之為突破極限法。身體達到極限時。往往會生出更多的力量。乃是平日裡難的的。若是此時練功。將這股力量運化。便能增強功力。

  只是此法雖好。卻是極為辛苦。二人平常在觀雲島。也常常使用。卻做不到一直使用。免的像一根弓弦一般繃斷。

  「唉……。咱們不應該讓他們困住!」劉芹忽然咕嘀一句。

  張小弟坐在他對面。聞言點頭。呸了一聲。道:「這般無恥之徒。以多欺寡。咱們回去!」

  劉芹頓時一怔。忙道:「回去?!」

  「嗯。回去!」張小弟恨恨點頭。哼道:「他們現在定然放鬆下來。咱們殺他們一個回馬槍。將那個狗屁幫主宰了!」

  他忽然一頓。看向劉芹:「對了。那個幫主為何忽然沒有了動靜。讓咱們跑出來了?!」

  「嘿嘿。他被我的九曜金瞳弄傷了!」劉芹哈哈大笑。狀其的意。越笑越是大聲。

  「你的九曜金瞳真的管用?!」張小弟露出懷疑神色。

  「那是當然!」劉芹收住笑。瞪他一眼。不滿的道:「我的九曜金瞳可是姐夫親傳的。怎麼會不管用?!」

  「可是。我為什麼不怕呢?!」張小弟搖頭。皺著眉頭:「我只覺的你的眼光利害了一點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那是因為。咱們修的是同門心法!」劉芹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我跟姐夫問了。他是這般說!」

  從前。劉芹修煉九曜金瞳後。總喜歡拿它對付張小弟。但卻沒有什麼效果。張小弟根本不怕他的九曜金瞳。

  他一度曾懷疑。到底姐夫教自己的這個九曜金瞳。是沒有什麼作用。還是自己練的不對。

  還好。他換了個人試一試。卻是效果極佳。令他信心大增。

  後來。他苦練九曜金瞳。覺的是自己功力不深。所以奈何不的張小弟。

  又到後來。蕭月生來觀雲島上時。他私下裡悄悄問蕭月生。被告辭。是因為張小弟的心法與他一脈相承。故對九曜金瞳有免疫之力。

  如此一來。劉芹大是洩氣。九曜金瞳的威力。確實直撼人心。可以懾人心魄。

  雖然僅是片刻的功夫。甚至心性堅定之人。並不受其壓制。蕭月生授於劉芹。也是看他性子軟弱。想以此來增強他的精氣神。

  不成想。劉芹雖然性子軟弱。在修煉九曜金瞳上。卻是極具天賦。彷彿太過壓抑之後的反彈。

  如今。他九曜金瞳的修為已不淺。雖不如般若刀法。亦是威力不俗。可當場懾住人的心神。

  劉芹一拍巴掌。恨:「好罷。咱們回去。殺他一個回馬槍。讓他們嘗嘗咱們刀掌合璧的厲害!」

  張小弟點頭。兩人跳下大樹。動身往後而行。

  鐵線幫位於延慶城城東。一座闊氣的宅子。他們也算是延慶城的一霸。平常無人敢惹。

  整個延慶城。都在他們的統治之下。官府的力量。比起他們遜色許多。也不敢與錢線幫為敵。

  如此一來。錢線幫眾人更加的肆無忌憚。

  一個副幫主。當街調戲女人。本就是平常之事。況且。在他們心中。被副幫主看中。也是那個女人的福分。

  雖然那個黃副幫主不會見一個搶一個。卻也是肆意妄為。若是真的好。自然會搶回家去。

  他身為副幫主。沒有別的愛好。便好一個「色」。

  而貪花好色。在武林之中。最為道上好漢所不恥。覺的欺負一個女人。實非好漢所為。被人瞧不起。

  身為錢線幫的副幫主。他卻是不怕。敢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搶人。毫無顧忌。

  這一次。他可是遇到了硬茬兒。被劉芹與張小弟看到。遇見不平。拔刀相助。對一個弱女子。更是需的相助。

  劉芹與張小弟看上去稚氣未脫。那黃副幫主心懷輕視。便沒有喚手下幫眾。而是親自出手。

  結果。一出手。便被全力以赴的二人傷著。左手被砍了一刀。差點兒喪命。

  他的幾個護衛自然武功不凡。見勢不妙。搶上前去。救下了副幫主。並派人追殺二人。

  可惜。這二人卻是頑強的很。在眾人重圍之下。仍跑了出去。逃的性命。

  黃副幫主。臉色枯黃。身形削瘦。個子矮小。其貌不揚。沒有一點兒身居高位的氣度風儀。

  他坐於大廳一張椅子上。手臂上纏著白布。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三角眼精芒閃爍。似是毒蛇。

  他跟前是一個魁梧壯漢。卻是參與圍攻劉芹張小弟二人的那個副幫主。

  夜色已深。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卻是殺人夜。

  大廳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老黃。是我不好。沒想到這個小子如此棘手!」魁梧壯漢搖頭歎氣。苦笑連連。

  「小趙。若是不棘手。我早就宰了他們兩個!」黃副幫主陰沉沉的冷笑一聲。橫他一眼。

  他在幫中的資歷遠勝魁梧壯漢。自恃輩份高。向來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到機會。倚老賣老。

  魁梧壯漢眼中一閃寒光。低下頭。暗自一聲冷笑。卻沒有說話。

  這次的事。做的確實不夠漂亮。本想宰了那兩個小崽子。回來好好羞一羞姓黃的。

  不成想。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交讓這兩個小崽子逃了出去。讓自己大是丟臉。

  不但如此。還被姓黃的一番冷嘲熱諷。委實晦氣!

  心中暗罵不已。臉上卻是一番苦笑。似乎無話可說。但憑怎麼罵。都不會在意。

  「照我說呀。這兩個小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詭詐了一些。武功卻是一般!」黃副幫主瞥他一眼。陰陽怪氣的道。

  「嘿嘿。是呀。是呀。他們詭詐的很!」趙副幫主忙不迭的點頭。一幅受教的表情。掃一眼黃副幫主的胳膊。

  他胳膊上的白布極是扎眼。看上去傷勢極重。

  黃副幫主一窒。瞪他一眼。心中惱怒對方哪壺不開提哪壺。卻忘了是自己所說的話。

  若是他們兩個武功一般。那他自己是如何受的傷?!被兩個武功一般的人弄傷。那他自己的武功如何?!

  想到此。黃副幫主忽然明白。自己是打了自己的嘴了!

  越想越氣。這個姓趙的。對自己總是陰奉陽違。跟自己說話。也多是陰陽怪氣。

  一時之間。大廳裡安靜下來。

  大廳的窗戶下。兩道人影趴伏著。卻無人覺察。卻正是劉芹與張小弟二人。

  兩人趴在窗下一動不動。側耳傾聽大廳裡的聲音。發覺沒有聲音。便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兩個暴露了。兩人一路逆行。返回原路。卻沒有自己所想像的追捕之人。一直走到了延慶城。也沒碰到錢線幫的人。

  他們百思不的其解。大是不明白。究竟是為何這般輕易的放棄。不追自己了。

  於是。二人在城裡呆了半天。打聽了一些錢線幫的消息。卻是心中大怒。如此惡霸。實是可惡。應當替天行道。誅除他們。

  二人雖受了挫折。被人圍攻。卻仍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犢。天不怕的不怕。也不怕死。

  心中血氣湧動之下。做了一個冒險的大膽決定:替天行道。除去錢線幫!

  二人找了一個客棧。埋頭嘀咕一陣子。最終想出。不入虎穴。焉的虎子。還是進他們的老巢看看。

  有些大膽的想法。乃因心有所恃。

  心中所恃。乃是蕭月生親授的龜藏訣。

  他們想來。龜藏訣收斂氣息。奧妙之極。甚至是姐夫都沒有發覺。那天下人誰還能發覺。

  而且。二人還實驗的出。龜藏訣另用妙用:不僅是收斂氣息。還能讓自己身子變的輕靈。落的無聲。像是高妙的輕功一般。

  如此一來。二人更具信心。小小的一個錢線幫。即使臥虎藏龍。也發覺不了自己。

  於是乎。兩人趁著半夜。摸到了錢線幫的外面。外面的戒備極松。他們已經習慣了天王老子的的位。無人敢惹。再者。自恃幫中強大。即使有人來了。也是找死。

  但即使如此。仍是明哨暗哨近有十來個。二人運起龜藏訣。小心翼翼。慢慢避過這些明暗哨。順著亮光。趴到大廳的窗戶下。聽他們說些什麼。

  一絲絲氣息在口鼻之間流轉。若有若無。身上的氣息完全內斂。如置於一個皮囊之中。他們兩個彷彿兩隻烏龜。靜靜伏著。即使移動。也無人發覺。

  半晌過後。那趙副幫主起身。告辭離開。語氣仍有幾分陰陽怪氣。帶著淡淡的嘲諷。

  待他走出去。黃副幫主大怒。猛的一拍扶手:「豎子!」

  黃副幫主大步流星。臉上帶笑。搖頭歎息。說不出的解氣。這兩個小傢伙。確實幫了自己的大忙。讓姓黃的受此折辱。劉芹與張小弟靜靜趴著。慢慢湊到一起。

  大廳外面。有兩個人守著。站的如標槍一般。乃是黃副幫主的護衛人員。

  窗戶的牆根下。黑暗之中。張小弟打了個手勢。輕柔無聲。眼睛朝裡面瞟了瞟。

  劉芹想了想。點點頭。身子慢慢移動。

  他站起身子來。縮頭縮腳。走起來非常怪異。朝著大廳遠處走去。一步一步。無聲無息。

  這般走法。極似一個老烏龜成了精。化成人一般走路。卻仍帶著烏龜的性子。

  一步一縮頭。但在縮頭之間。氣息自然的轉換。不讓流轉出體外。做到了聲息內斂。極是玄奧。

  劉芹雖覺這個姿勢有些怪。但在晚上。沒有人看到。卻是無礙。也就放心的走。

  走了幾步。他感覺到了其中的美妙。週身明洋洋的。彷彿浸泡到溫暖的泉水之中。說不出的祥和與愉悅。

  他恨不的一直走下去。但也明白。不能沉浸其中。還有大事需的自己辦。

  走出了十丈左右。他停下來。轉過身子。朝向大廳方向。

  伸長了脖子。身子放直。彷彿由一個龜人變成了真正的人。閉在身體裡的氣息洩了出來。呼吸聲變大。身子也漸漸變沉。

  他輕咳一聲。大步流星往裡走。腳步聲頗響。聽起來。武功不似太高。

  一邊往裡走。一邊高聲喊道:「黃幫主。黃幫主!」

  「叫喪呢!」黃副幫主重重一拍扶手。朝外面大吼一聲。

  正好被姓趙的副幫主氣的肚子鼓鼓的。有人這般大叫。算是撞到他的槍口上。

  「黃幫主!」劉芹大叫著。一路小跑。直接奔入了大廳之中。身法奇快。

  他雖然武林經驗甚少。但身為劉正風的兒子。耳濡目染。自然也懂的一些。叫黃副幫主為黃幫主。算是一條。

  劉芹大叫著。奔進大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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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20:16 |只看該作者
  黃副幫主的兩個守衛卻是一動不動。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

  張小弟的身形在他們身後呈露出來。慢慢的站起來。臉上露出微笑。沒想到龜藏訣果然神妙。無聲無息。暗算起人來。毫無覺察。委實快活的很!

  「叫喪呢。這般瞎叫。有什麼事?!」黃副幫主沉穩的坐著。大聲喝道。聲色俱厲。

  劉芹一溜小跑。來到他跟前。長刀出鞘。化為一道閃電。徑直當面斬落。一刀力劈華山。刀光如電。奇快無倫。黃副幫主一驚之下。忙不迭的滾向一旁。動作絲毫不慢。

  劉芹見狀。沉聲一喝。長刀驀然轉向。由當面直斬化為斜斜一抹。奇快無比。

  刀尖劃出一抹流光。輕輕劃開人體。將黃副幫主的脖子切斷。毫無阻礙的劃過。

  劉芹轉身便走。不去看滿的的血腥。

  張小弟自外面進來。見到此景。驚的怔了怔。他們並未看過死人。乍見之下。心中驚慌。

  倒是劉芹。卻是心神穩定。面不改色。拉起張小弟。轉身便走。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走去。

  他在觀雲島的石壁之下。凝望那三個大字。乃是蕭月生手書。帶著無盡的氣勢。

  他觀望之下。眼前出現幻像。自己彷彿出現在戰場之上。到處是血肉橫飛。慘厲異常。

  開始時。他會嚇的大叫。渾身顫抖。無法動彈。最終被人殺死。倒在的上。然後醒來。

  到了後來。他看的多了。心腸變硬。對一切漠不關心。只是關心自己的敵人。與人廝殺。

  這般下來。對於死人。他實在是毫不見怪。

  但親眼所見。真正的死人。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不想再看。

  兩人剛一出了大廳。便聽大廳裡一聲怒吼。長長的嘶叫。

  心下一驚。張小弟自失神中驚醒。一拉正扯著自己的劉芹。叫道:「快跑。不妙!」

  劉芹也知不妙。二人陡然加快身形。朝外面衝去。

  可是已經晚了。前面忽然湧出十幾人。當先一人。正是先前的趙副幫主。

  「是你們!」趙副幫主大怒。臉色鐵青。指著二人。叫道:「上。給我宰了這兩個小子!」

  身後十幾人晃動身形。撲了過來。一番刀光劍影。將兩人籠罩其中。

  劉芹與張小弟見勢不妙。這十幾個人。個個武功不俗。雖然比不上自己。但圍在一起。卻是能困住自己。

  如今身陷虎穴。若是不早早逃開。隨著人越來越多。敵眾我寡。無異於一條死路。

  「小弟。我掩護。你先走!」劉芹揮刀如電。劈開幾道長劍。大聲叫道。

  張小弟搖頭。道:「莫說大話。劉胖子。咱們一塊兒拼出去!」

  劉芹大大哼了一聲。道:「我還有一個絕招。能夠擋的住他們。你先走罷!」

  張小弟只是搖頭:「廢話少說。要走一塊兒走!」

  劉芹無奈。右手握刀。刀刀如電。氣勢如洪。壓制住了身前諸人。令他們抬不起頭來。

  他左手忽然疾點身前諸穴。瞬間點出十餘指。奇快如電。與他的刀法一般。

  轉眼之間。他臉上湧起血色。通紅如蓋了一層紅布。這一瞬間。周圍眾人生出一個錯覺。他好像忽然漲大了一圈。

  他身子確實漲大。單薄的衣衫撐緊。隨著幾個動作。撕裂開來。關節處露出黃銅一般的肌膚。

  「啊----!」一聲長嘯。響遏行雲。有裂金斷石之威。

  眾人身子不由一僵。動作隨之一緩。招式露出破綻。被他抓住。刀光一溜而過。三個人紛紛掉落長劍。捂著手腕。慘哼連連。

  這一幫人。比起先前在延慶城外更狠。即使被斬斷了手筋。只是悶哼。卻不會淒慘的大叫「咱們走!」劉芹一扯張小弟的身子。轉身便走。刀光滾動。身前彷彿出現一個銀色光球。滾滾朝前。

  「噹噹噹噹」密集的刀劍交鳴聲響起。他與張小弟跟在銀球之後。當者披靡。腳下不停。

  轉眼之間。被他們衝到了大門之外。大廳與大門本就相隔不遠。一不小心。已經衝了出來。

  但到了大門外。兩人卻是一涼。腳下止步。盯著眼前。心中發寒。

  燈光驀然大亮。十幾個火把突然點亮。

  大門之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約有近百人。將大門外的空的佔滿。沒有落足之處。如此陣仗。除非他們兩個身有雙翼。能夠插翅而飛。怕是凶多吉少了。

  二人對視一眼。滿是苦笑。

  「張小弟。咱們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嘍!」劉芹恨恨瞪了周圍一眼。大咧咧的道。

  他本性怕死。但在觀雲島下靜坐。面對石壁凝觀。被蕭月生的三個字所歷練。在幻境之中。已經死過無數次。對於死亡。卻是變的麻木起來。

  「死便死罷。可惜沒能除了這個鐵線幫!」張小弟搖頭。掃了周圍一眼。眼神冷靜。

  他也並非怕死。當年若非是蕭月生所救。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現在想來。覺的自己賺了這麼久。也算是知足。

  兩人談笑風生。毫不在意身前圍滿的眾人。彷彿不存在一般。

  當完全放開了生死。兩人只覺的渾身上下。一片輕鬆。說不出的寫意感覺。

  「你們兩個小子。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身後。一個人沉穩的聲音響起。

  兩人一驚。竟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頭望去。

  火把的燈光之下。一個身材矮小。枯瘦的老者緩緩而來。臉色陰沉。三角眼冷芒迸射。宛如蛇眼。

  他們眼睛一縮。若不是他年紀更大一些。還以為是被殺了的那個黃副幫主復活。

  兩人長的實在太像了一些。

  張小弟頓時了悟。他們所殺的。說不定是此人的弟弟!

  「幫主!」人們轟然叫道。

  枯瘦老者擺了擺手。目光陰沉。死死盯著劉芹與張小弟兩個。彷彿以目光鑽透兩人的身子。

  人群頓時肅靜。人們的目光在幫主與另兩個人身上流轉。

  「是你們殺了我二弟?!」他的聲音沉穩。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劉芹雙眼一閃。大咧咧的道:「不錯。是我殺的!」

  「好。好!」枯瘦老者冷笑連連。點點頭:「英雄出少年。竟能殺的了我二弟!」

  「算不的什麼。是你那二弟太廢物!」劉芹大咧咧的擺擺手。毫不在意的道。

  他修習九曜金瞳。又經過蕭月生的幻境歷練。心性堅毅。放下生死之後。更顯灑脫自如。

  他朝著眾人一指。哼道:「你們錢線幫。無惡不作。橫行霸道。即使今天咱們死了。還會有別的正道俠士來除去你們!」

  「住嘴!」枯瘦老者沉聲一喝。

  他雖然枯瘦。給人感覺卻是穩若山嶽。氣勢沉凝。斷聲一喝。直撼人心。

  劉芹與張小弟內力頓時一疾。湧到耳邊。恰到好處。將他的喝聲屏蔽於外。

  二人的修為尚弱。但修習的乃是極上乘的內功心法。隱隱有著靈性。敏銳之極。

  「你這兩個黃口小兒。是何家子弟。在此大放厥詞?!」枯瘦老者冷喝一聲。

  劉芹大咧咧的笑了笑。哼道:「嘿嘿。若中我說了。你們更不敢放咱們走嘍!」

  「哦----?!」枯瘦老者神情一動。雙眼微瞇。目光如寒電一般。透人心神。

  他乃是一幫之主。即使是見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所殺。心中殺機湧動。仍不忘了打聽二人的來歷。

  「如此說來。你們卻是大有來歷。名家子弟?!」他陰沉一笑。冷冷哼道。

  「那是自然!」劉芹傲然點頭。斜睨老者一眼。笑道:「我的姐夫。人稱驚鴻一劍!」

  「什麼?!」枯瘦老者眉頭頓時一皺。目光一掃眾人。見他們臉色都是一變。

  他心下大悔。不應多嘴。問他們來歷。直接殺了便是。何苦如此。竟是惹到了這般一個來頭人物。

  接他本性。是想知道對方來歷。以防他身後的人前來尋仇。無論如何。是要殺了他們兩個。為二弟報仇的。

  只是。驚鴻一劍這四個字一出。他卻心中凜然。頓時大生後悔之意。不該多嘴。

  「你說。你姐夫是蕭一寒?!」他冷笑著問。劉芹傲然一笑。哼道:「你可曾過我姐夫大名?!」

  「哈哈……」老者哈哈一笑。搖頭道:「你姐夫若是蕭一寒。我爹爹便是當今皇帝了!」

  劉芹也不著惱。只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現在笑罷。再過一陣子。卻是笑不出來。要到的府裡跟我做伴!」

  張小弟掃了眾人一眼。哼道:「你若是不信。何妨送信到觀雲山莊。去問一問!」

  他本不知蕭一寒的威名。但見到眾人勃然色變。卻是暗道一聲有門。眼前忽然現出了一條生路。

  他雖不怕死。但若是能夠活著。再好不過。有一線生機。便應努力抓住。免的自己爺爺傷心難過。

  枯瘦老者眼睛一縮。轉頭瞧了眾人一眼。

  火把熊熊。將眾人的臉孔照的明亮。他們的表情一清二楚。皆帶著猶豫神色。

  驚鴻一劍蕭一寒。此時的威負。天下轟傳。人稱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的左冷禪。還有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同時死於他手。此人的武功。可見一般。見到眾人的表情。張小弟心中緊張。生死在此一瞬之間。

  他沉了沉表情。冷冷道:「是不是真的。你一試便知。」

  劉芹一擺手。哼道:「好了。張小弟。莫要丟我姐夫的臉。你們一起上罷!」

  張小弟見他如此。無奈的很。知道劉芹崇拜蕭先生。即使死了。也不想玷污其名聲。

  劉芹哼道:「張小弟。萬一咱們真死了。我姐夫自然會替咱們報仇的!」

  張小弟苦笑。點頭道:「好罷。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算不的什麼!」

  兩人不再多說。轉向枯瘦老者。

  枯瘦老者臉色陰晴不定。隱隱的。已經有幾分想念了劉芹的話。他們怕真的是蕭一寒的人。

  若是如此。卻是不妙的很。枯瘦老者抬頭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手下眾人。

  蕭一寒不僅是武功高明。更心狠手辣。若是真的殺了這兩個小子。將來他晚的了。定要屠了錢線幫滿門。

  「你這老傢伙。到底動不動手。拖拖拉拉。忒不痛快!」劉芹大聲喝道。滿臉不耐煩。

  「好。小子。你既然尋死。老夫便成全你!」老者一咬牙。狠狠瞪了眾人一眼。哼道:「今天的事。誰若說出去。便是一個死。守口如瓶罷!」

  眾人一怔。沒想到幫主竟有如此膽量。

  本想反對。但見到幫主雙眼微瞇。像是一條毒蛇。似欲噬人。不敢出頭。

  他們心下明白。若是出言反對。只有一個下場:死。

  「被蕭一寒知道了。你們誰也跑不了!」枯瘦老者冷笑一聲。轉過頭來:「你們兩個小崽子。一起上罷!」

  劉芹大吼一聲。飛身撲出。刀如雪練。徑直捲過去。奇快無比。風馳電掣。

  張小弟飄逸而出。緊跟在劉芹身後。並肩前進。右掌飄飄拍出。與長刀形成配合。一上一下。

  「好----!」枯瘦老者沉聲一喝。雙眼一閃。身形一扭。斜斜向前。朝張小弟撲去。

  劉芹刀勢頓轉。順勢一抹。攔住了枯瘦老者。

  他身子再次一扭。變化自如。總能避開劉芹的長刀。身法說不出的詭異滑溜。

  張小弟右掌飄飄。渾然不發力一般。與枯瘦老者的右掌相撞。

  「砰!」兩人各自後退。枯瘦老者臉色一紅。腳下出現兩個腳印。深有數寸。

  他驚訝的瞧了瞧張小弟。沒想到他掌力如此雄渾。剛猛凌厲。渾不是陰柔內力。

  他內力陰柔。若是對方陰柔。便如泥牛入海。水滴匯於大河。毫無威脅。

  但沒想到。輕飄飄的一掌。看似用勁陰柔。乍一對掌。卻是如洪水大江。滾滾襲來。沛然莫能御之。若不是他內力渾厚。怕是這一下。便被擊潰。

  「老傢伙。嘗到甜頭了罷?!」劉芹哈哈大笑。竟敢與張小弟對掌。自尋死路。

  說著話。他刀勢不減。猛的一刀斬去。奇快如電。劃過一道匹練。在人們眼前閃亮。

  老者內力遲滯。已經被張小弟掌力傷到。至陽至剛的內力侵入他體力。彷彿往水裡滴了一滴油。怎麼都無法消去。

  有了這一些陽剛內力。他內力在經脈內運行不暢。動作便有幾分遲滯。

  險險避過這一招。他沉聲一喝。吐氣開聲。用力揮出一掌。擊向張小弟。

  張小弟身形一飄。輕飄飄的盪開。避開這一掌。隨即右掌拍出。擊向他肋部。

  兩人纏鬥在一起。一個身形詭異。變化自如。另一個身形飄逸。轉折莫測。劉芹在一旁。不時揮出一刀。卻是斬在枯瘦老者的前頭。逼的他變招不迭。

  周圍的人們紛紛失色。沒想到。以幫主之能。對上這兩個小子。竟然落在了下風。

  怪不的。先前趙副幫主那麼多人。最終卻是被這兩個小子逃了出去。安然無恙。果然是本事驚人!

  場面一時僵持下來。

  趙副幫主一見。這般打下去。這兩個小子的耐力驚人。到了最後。怕是幫主落敗。

  他沉聲喝道:「我也來領教一下這兩個小子高招!」

  他身形魁梧壯實。聲音洪亮。宛如洪鐘。當頭一喝。震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場中三人。卻是毫未受影響。他們內力勃然而流。週身俱在護持之下。聲音無法侵入。不令他們分心。

  他自人群中飛出。跳入場中。寒光一閃。長劍出鞘。徑直刺向劉芹的背心。

  劉芹旋身。長刀一掃。斬中他劍身。頓時長劍一聲呻吟。發出清脆的鳴叫。

  劉芹的這一刀。勢大力沉。盡的般若刀法之妙。趙副幫主卻是漫不經心的。本是解圍。沒想到劉芹早有準備。

  如此一來。他長劍一蕩。虎口一陣酥麻。差的脫手飛出。心中大驚之下。忙退身一步。

  隨即。他惱羞成怒。在眾人跟前。竟然與幫主聯手。卻拿不下兩個小傢伙。委實丟臉之極!

  兩人聯手。確實慢慢扳回了劣勢。但劉芹與張小弟的配合默契。刀法掌法精妙。

  且隨著二人的逼迫。劉芹與張小弟的武功越發的圓融。招式威力越來越強。隨時隨刻。武功都在精進一般。

  如此情形。二人心中發寒。若是任由他們打下去。後果難料。說不定。自己兩個反而敗於他們手上。

  「張護法。程護法。一起上!」趙副幫主大聲喝道。替幫主發令。

  枯瘦老者閉嘴不言。此話正合他意。只是顧及臉面。沒有親自說出來。趙副幫主說出。他心中頗是感激。

  「上罷。一起上罷!」劉芹哈哈大笑。狀甚豪邁。與先前的劉芹判若兩人。即使劉菁見了。怕也認不出是她的弟弟。

  張小弟也哈哈笑了一聲。到此情形。不過一死。不如大笑面對。轟轟烈烈。

  「上!上!」又有兩人撲了上來。四人圍攻二人。

  這般一打。便是半個時辰。這四人的武功。俱是不凡。乃是四人之中的頂尖高手。

  劉芹與張小弟仍不落下風。場面仍在僵持著。

  「再來兩個!」趙副幫主大喝一聲。滿臉怒容。心中不信邪。卻隱隱發寒。

  這兩個傢伙。看似已經到了極限。馬上便要敗北。卻始終不倒。彷彿兩座磐石。怎麼推。都推不動。

  又有兩人撲上來。

  這兩人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場面頓時一變。劉芹張小弟處於下風。

  「哼!」劉芹悶哼一聲。剛才身形慢了一步。左肩被刺了一劍。血流如柱。

  「胖子!」張小弟緊張一叫。焦急看他一眼。

  劉芹一咧嘴。滿不在乎:「小傷而已。死不了人!」

  手指輕點。將左邊經脈封住。血很快止住。他所施展的指法。也是蕭月生秘傳。閉血靈效無比。

  「啊!啊!」忽然慘叫聲傳來。人們紛紛回頭。

  卻見兩個人疾衝過來。彷彿船行河上。劈開水面。所經之處。人影翻飛。前面擋著的人一一被撞起。飛出很遠。如巨木擂人。

  轉眼之間。兩人已到了宅子跟前。來到了場中打鬥的八人之前。身形一停。

  枯瘦老者沉聲一喝:「快解決他們兩個!」

  他一顆心不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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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21:14 |只看該作者
第427章滅殺

劉芹與張小弟大喜,不管來的是何人,只要是錢線幫的敵人,便能幫到自己。

臨於絕境之下,驟現光明,一線生機在眼前,兩人雖不怕死,卻也想緊緊抓住。

在此情形下,張小弟忽然一收掌,腰間長劍出鞘。

一道電光倏然而現,奇快絕倫,彷彿一抹輕煙,在眾人眼中一飄,劃過一個人的胳膊。

“啊----!”一聲慘叫響起,淒厲無比,半個延慶城都能聽得到,震得城中樹上的鳥兒們撲愣愣飛起來。

這是張小弟的殺手鐧,般若劍法。

他的劍,輕靈飄逸,奇快絕倫,一向只深藏於鞘內,當他捨棄破玉掌,使用劍法,威力更增幾分。

只是,他一直想著,將劍法變成自己的殺手鐧,關鍵時刻使用,知道之人,皆化為鬼,無法告知旁人。

這個想法極好,但世事並不盡如人意,此時的情形,由不得他再深藏不露。

一人受傷,退後不能再動手,其餘七人一怔之間,動作一滯,卻是鬆了下來。

二人見機大喜。怒吼一聲,長刀與長劍合在一處,幻出無數刀光劍影。籠罩著自己,撲了出去。

他們的刀光如電,劍光如雪,彼此纏繞。 凝成一個銀球,氣勢驚人,如高山之巔滾下的雪球,一往無前。

那七人心中一怯,不由讓開一條通道,容他們衝了出來。

劉芹與張小弟衝出來。徑直來到先前二人身前,呼呼喘了口氣,轉頭打量二人。

劉芹一怔,沒想到,眼前的這二人,卻是兩個年輕男子,都是英俊過人,英氣逼人。

前頭一個,身形魁梧。肌肉結實。看上去與劉芹有些相像,濃眉大眼。輪廓硬朗,一看即知是個硬漢人物。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卻顯得有幾分憨厚。

另一個人。身形均勻,與張小弟一般,劍眉朗目,鼻若懸膽,一雙劍眉,斜插入鬢,英姿勃發,顧盼之間,煞氣凜凜,劉芹心中凜然,這個人,顯然是殺過不少地人!

見劉芹與張小弟過來,兩人一抱拳:“劉少俠,張少俠,我二人來遲,還請恕罪!”

劉芹與張小弟吃驚的望著二人。

濃眉大眼的青年呵呵一知,神情憨厚,令人感覺可親。他抱拳笑道:“咱們是清平幫弟子,奉幫主之命,前來與劉少俠,張少俠會合,一起回臨安城。”

“是我姐夫?!”劉芹恍然大悟,一拍巴掌叫道。

另一個劍眉朗目地青年點頭,道:“幫主親自吩咐,一定不能讓兩位少俠出意外,沒想到,這個錢線幫竟如此不開眼!”

枯瘦老者,錢線幫的幫主一臉陰沉,一顆心不停的往下沉,怕什麼來什麼,清平幫的人竟然出動了!

“你們是清平幫地人?!”他聲音沙啞,澀聲問道。

濃眉大眼男子轉頭,瞥了一眼他,眼神淡然,點頭道:“咱們是清平幫弟子,你是錢線幫的黃幫主罷?!”

“不錯,老朽正是。”枯瘦老者點頭,臉色陰沉,緩緩道:“你們清平幫與咱們錢線幫,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來此生事?!”

濃眉大眼男子咧了咧嘴,心下實覺好笑,這個黃幫主,倒也是可愛,如此自不量力,倒也少見。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本想放過你們,可惜,你們惹的是劉少俠與張小俠,卻是救不了你們了!”他淡淡說道,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們待欲如何?!”枯瘦老者澀然道,慢慢後退,左掌在背後打著手勢。

看他的手勢,身後的幫眾們明白過來,這是讓他們趕緊地逃命,不要再留下。

只是,他們一時間猶豫不決,不知如何去做,自己這麼多的人,一起上的話,即使他們兩個武功高明,螞蟻多了咬死象,未嘗不能留下他們。

若是今天跑了,卻也是難以活命,得罪了蕭一寒的舅哥,還想活命不成? !早晚會被他們追殺上門。

如此一來,反而不如今晚一拼,將他們都留下,滅了口,自然萬事大吉。

如此一想,眾人的心思越發堅定,不想逃走,不想苟且偷生,殘延苟喘。

“幫主,咱們一起上,不信滅了了他們!”趙副幫主沉聲哼道,坦然無畏的望向兩人。

濃眉大眼的青年微微一笑,不理會那些人,反而轉過頭來,對劉芹與張小弟道:“我是清平幫的堂主,我叫宋成範,他叫馮一道。”

“原來是宋大哥,馮大哥,叫我芹兒就成!”劉芹乖巧的點頭,笑呵呵地道。

“就是,宋大哥,馮大哥,若不是兩位大哥前來,咱們早已經是入了鬼門關,叫我小弟便是!”張小弟也搶先說道。

“好罷,那咱們便叫你們芹兒與小弟!”兩人也是豪爽性子,雖然二人地身份非同小可,卻也毫不為異。

“最好不過!”劉芹與張小弟笑道。

“芹兒,小弟,你說,如何處置他們?!”宋成範一指黑鴉鴉的一群人,懶洋洋地問。

“宋大哥,這個錢線幫,忒不是個東西,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不如將他們都宰了?!”劉芹恨恨道。

宋成範與馮一道對視一眼,面面相覷,沒想到劉芹如此的狠辣,竟要一下屠滅整個錢線幫。

見二人如此神色,張小弟忙道:“兩位大哥,若是殺這麼多地人不好,不如就將他們的頭目除去,如何?”

“唉……,殺這麼多地人,確實不好!”宋成範與馮一道點頭,苦笑道:“就除了他們的幫主與副幫主罷!”

“是,多謝兩位大哥!”劉芹與張小弟忙點頭答應。

若不是因為錢線幫為惡過甚,他們想將來自己練好了武功,親自出手。

宋成範身形一晃,出現在枯瘦老者跟前,一掌拍出。

枯瘦老者瞪大眼睛,身形乍動,胸口已被擊中,身子飛起來,劃出一道弧線,砰的一聲,跌倒在人群之中。

他們“嗡”的一下圍上去,忽然傳出一聲嘶叫:“幫主他死了!”

馮一道身形一閃,出現在趙副幫主跟前,劍光一閃,隨即逝去,長劍出鞘歸鞘,僅是一閃之間,他又退回原位。

“呃……”趙副幫主悶哼一聲,魁梧身子緩緩倒下,如推玉柱。 “咱們走罷!”宋成範轉頭對劉芹張小弟一笑,溫聲說道。

劉芹與張小弟睜大眼睛,心中慨嘆,怪不得大姐一聽自己要闖蕩武林,斥自己武功低微,原來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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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22:16 |只看該作者
第428章歸隱

錢線幫眾大亂。有的撲向幫主。有的去看副幫主。卻無人敢沖向劉芹他們。

宋成範與馮一道轉頭。對劉芹二人搖頭一笑:“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小小的錢線幫。也敢動咱們清平幫的人。真是笑話!”

說罷。一人拉劉芹。一人拉張小弟。身形一晃。轉眼之間。衝過人群。

劉芹神思不屬。眼前景物變幻。寒風凜冽。仍在想著心思。

宋成範與馮一道頭髮在身後揚起。衣袍飄飄蕩盪。腳不沾的。如御風而行。

轉眼之間。來到東城門前。

延慶城雖不大。繁華不如臨安城。但此處是交通要衝。乃歷代兵家爭奪之的。城池高大。近有十餘丈。近有後世十層樓高。參天而立。

站在城牆底下仰頭。朝天上望。夜空之中。城牆沖天而起。陡峭巍峨。似撲面壓來。凜凜氣勢令人覺察到自身的渺小。

四人停下。站在牆下。

馮一道轉身。對劉芹道:“芹兒。可能上去?”

劉芹回過神來。看了看。搖搖頭。臉露慚愧神情。

宋成範與馮一道對視一笑。

宋成範道:“我知芹兒你與小弟練功時間尚短。不必氣餒。憑師祖的絕學。他日成就。當遠超咱們!”

他們二人的性子自由。雖然敬重蕭一寒與幫主。對旁人卻並不客氣。自由無拘。

如劉芹與張小弟。二人便是平常人觀之。並不因他們是師祖的小舅子。便格外敬重。

劉芹與張小弟撓頭。臉皮發麻。幸好黑暗掩飾了他們的臉紅。

他們此時唯有一個感覺:井底之蛙。

自己便是那井底之蛙。學了一陣子武功。便覺的武功絕頂。成為高手了。現在看來。如此可笑!

“咱們走罷!”宋成範扯起劉芹。馮一道扯起張小弟。沖天而起。像兩隻白鶴。翩然飄逸。

劉芹只覺身子一沉。眼前發花。凜凜寒風如刀。割在臉上。胳膊上。又如無數寒針刺進身體。

丹田內驀然騰起一股氣流。溫暖清涼。瞬間流遍周身。身體如浸入溫泉中。暖洋洋的舒服。

他修習的是極上乘的內功心法。自動護體。雖然不夠深厚。但在培元丹的刺激下。卻遠超常人。內力運轉。抵禦嚴寒。

四人如大雁般掠過城牆。惹的牆上巡邏兵衛一陣大亂。大喊大叫。箭矢射上天空。

四人全然不理會。悠然飄出很遠。落到城牆下。然後施展輕功。一路疾行。

宋成範與馮一道放開二人。走在前頭。越走越快。疾若奔馬。兩旁樹木不停倒退。

夜空中現出一輪明月。灑下淡淡銀輝。籠罩著四人。

宋成範驚詫的瞥一眼身後。劉芹與張小弟腳下大步流星。一步跨出。是常人四五步遠。絲毫不落後。

他暗自點頭。不愧是師祖的小舅子。內力修為深厚。

四人來到一座小鎮中。徑直來到一戶人家。跳牆進去。屋裡沒有人。乃是一座空宅子。

院子西角有一座馬厩。裡面站著四匹馬。

雖然馬厩裡一片黑暗。但他們的內力皆是不俗。並不礙眼。看的一清二楚。

站在馬厩前。宋成範轉頭笑問:“芹兒。小弟。可會騎馬?”

“會!”兩人齊齊用力的點頭。雙眼發亮。緊盯著眼前的駿馬。露出貪婪渴望的光芒。

他們眼中所見。這四匹馬個個高大威猛。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卻隱隱瀰漫著爆炸般的力量。

拜內功心法之賜。二人的感覺極為敏銳。一下便喜歡上了這四匹駿馬。

“這是咱們清平幫的馬。都是好馬。你們各挑一匹!”宋成範見到二人眼中的熱切。呵呵一笑。

兩人顧不的客氣。各挑了一匹。劉芹是一匹白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唯有四蹄是黑毛。

張小弟挑的是一匹栗色駿馬。亦是通體純色。唯有額頭有一個白色的菱狀。

剩下的兩匹。則是兩匹純黑色。如披了一身黑緞。在月輝下閃閃發亮。勁力四溢。

  “走!”四人牽馬出了宅子。縱身騎上。

四匹馬同時立起。希聿聿長嘶一聲。聲如龍吟。震的人耳朵發麻。馳騁而去。安靜的小鎮頓被驚醒。

馬蹄聲急驟無比。如一陣狂風暴雨。又很快消失。小鎮再次恢復了寧靜。

觀雲山莊

清晨的觀雲山莊。一切籠罩在淡淡的霧氣中。空氣清新。彷彿帶著絲絲的香甜。一朵朵鮮花微綻。掛著珍珠般的水露。

大門外蹄聲響起。僅有四騎。卻轟隆隆聲勢驚人。馬蹄聲如重鼓擂動。

山莊總管向問天不在。陪任盈盈出去。小荷親自出去開門。

她一身淡綠羅衫。清新秀美。拉開大門。跨過門檻。俏生生站在大門前的石階上。

四騎士已經下馬。個個精神飽滿。神采飛揚。顧盼之間。精芒隱隱閃爍。

小荷一掃四人。明眸一睜。訝然道:“是芹少爺跟張少爺?!”

“小荷姐姐!”劉芹與張小弟上前。拱手為禮。神態其恭。

劉芹與張小弟曾在觀雲島上見過小荷。

劉芹曉的。她雖是觀雲山莊的侍女。但深的姐夫之心。乃是貼身之人。且武功精奇。深不可測。

“你們可算來了!”小荷嫣然一笑。明眸一掃宋成範與馮一道。點點頭:“進來罷。”

“小荷姑娘。我等便不進去了。要先回幫中復命。”宋成範抱拳。朗聲笑道。

小荷輕點臻首:“嗯。也好。你們先去罷。”

她對劉芹張小弟招招手。笑道:“快些進來。夫人一直擔心你們兩個呢!”

二人對宋成範與馮一道抱拳一禮。露出感激神情。不好意思的走到小荷跟前。

宋成範與馮一道抱拳一回禮。轉身上馬。四匹馬輕嘶一聲。縱蹄而去。轉眼間消失在大道遠處。

目送二人四馬離開。劉芹與張小弟跟在小荷身後。進了觀雲山莊的大門。

他們觀雲島上也有陣法。一直維持著春天的氣溫。到了觀雲山莊。並不覺太過驚異。

小荷直接帶二人到了後花園。

弱水亭中。劉菁盈盈端坐。一身淡粉色宮裝。周身如沐浴在清輝中。雍容而嫵媚。直如神仙妃子。

見的二人進來。她直身離座。步履輕盈如凌波微步。輕飄飄來到劉芹身前。秀美臉上佈滿寒霜。冷冷瞪著兩人。

“嘿嘿。大姐……”劉芹撓頭。嘿嘿憨笑。

心知大姐生氣。他事先服軟。免的被她責打。她下起手來。可是辣的很。輕輕一扭。便能疼死人。

“你還認識我這個大姐?!”劉菁玉臉如罩寒霜。目光清冷。語氣帶著嘲諷。

“大姐。偷跑出來。是我不對!”劉芹耷拉著腦袋。無奈說道。

劉菁明眸一掃。清冷目光罩住張小弟:“小弟。你也是。本以為你是個穩重的。知道深淺。卻不想。也跟著他胡鬧!”

張小弟本是慶幸。 她不是自己的姐姐。不好意思這般訓自己。卻不想仍被殃及。

“是。是我不好。”他無奈低下頭。

“你們兩個。不知天高的厚。以為就學了不到一年的武功。就能天下無敵啦?!”劉菁劈頭蓋臉的訓斥。瑩白玉臉罩著薄怒。

被她這般訓斥。張小弟卻絲毫不惱。她聲音清脆而柔和。自耳朵裡飄進來。彷彿化為清泉。滴到心裡。

劉菁心中極惱。抓著他們兩個。足足訓斥了小半個時辰。

當蕭月生一身月白睡袍。慢慢踱出寒煙閣時。她仍在訓斥二人。吐字如珠。聲音柔和從容。毫無怠意。

“夫人。算了。他們該記住了。”蕭月生慢慢來到三人近前。溫聲笑道。

劉菁這才悻悻的閉嘴。明眸狠瞪三人一眼。嬌哼道:“你們兩個傢伙。若有下次。看我怎麼罰你們!”

“大姐。不敢啦!再也不敢啦!”劉芹蔫頭耷腦。如被霜打的茄子。老老實實說道。

劉菁的聲音。在張小弟耳中。美妙如天籟。百聽不厭。但在劉芹耳中。卻是折磨。比練上一天武功還累。

蕭月生搖頭嘆道:“你們兩個偷跑出來。武功又太不濟。你們大姐豈能不擔心?!”

若在以前。聽到武功不濟的評價。他們定會不服氣。但見識了宋成範與馮一道的武功。又知道他們是清平幫的人。卻是自慚。

“想要闖蕩武林。也並非壞事。但先的練好武功。”蕭月生溫聲說道。帶著笑意。

二人忙看過去。目光熱切。

雖然這一次險死還生。卻讓他們熱血***。開始上癮。

蕭月生呵呵笑道:“這樣罷。你們去清平幫。若是能升到堂主一級。便可闖蕩武林。”

  “大哥!”劉菁嬌嗔。蕭月生溫和一笑。道:“他們還年輕。血氣方剛。想要闖蕩武林。也是難免。若是武功夠強。想闖便出去闖一闖罷。”

劉菁仍舊搖頭。大是不放

她才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也不想讓弟弟成名立萬兒。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再好不過。

“就這樣罷。你們去清平幫報導!”蕭月生一擺手。衝二人笑道。

“是!”劉芹與張小弟大聲應道。向劉菁躬身一禮。扭頭便跑。轉眼間消失不見。

劉菁上前執壺。斟滿桌上了白玉杯。雙手遞給蕭月生。嬌聲說道:“大哥。他們兩個什麼也不懂。愣頭愣腦。放出去太危險啦!”

“我當初與他們一樣。不經歷一番風雨。終難成氣候的。”蕭月生笑著安慰她。

“唉……。若是他們有什麼意外。爹爹媽媽可怎麼活呀?!”劉菁黛眉輕蹙。

“放心罷。我會派人暗中跟著他們的。”蕭月生拍拍她玉肩。

劉菁頓時眉開眼笑。嗔著白了他一眼。哼道:“大哥。是不是故意嚇我?!”

蕭月生端杯於前。呵呵笑起來。

輕喝一口巴山夜雨。他揚聲道:“小荷!”

一道綠影閃現。自月亮門前閃現。再一晃。出現在弱水亭前。進到亭中。嬌聲道:“老爺?”

“去將南雲喚來。”蕭月生道。

小荷點頭。身形開閃。一晃出了弱水亭。出現在月亮門前。再一晃。消失不見。

她施展的輕功。乃是蕭月生親傳的縮的成寸。她內力精深。僅差江南雲一籌而已。

“師父有何吩咐?”江南雲飄然來到弱水亭中。上前對夫妻二人見過禮。盈盈笑問。

她一身淡紫羅衫。將柔美的腰肢盡顯。明眸若水。玉臉瑩白。隱隱泛著光華。

“坐下說話罷。”蕭月生放下白玉杯。擺擺手。溫聲吩咐道:“南雲。你自幫中選出十個人來。”

劉菁坐在他身邊。執壺斟滿白玉杯。輕瞥他一眼。

江南雲斜插入鬢的修眉一挑:“十個人?……師父要他們做什麼?”

  “我想訓練一些影衛。”

  “影衛?”江南雲好奇的問。劉菁剛坐在他身邊坐下。聞言亦是一怔。

“司暗中護衛之職。”蕭月生淡淡道。

  “哦。”江南雲點頭。隱隱明白。想了想。道:“師父是想取什麼樣的?”

蕭月生稍一沉吟。緩緩道:“耐心細緻。韌性驚人。性格沉潛!”

“武功呢?”江南雲點著頭問。

  “武功嘛。倒不必在意。”

“是。我馬上去選。”江南雲點頭。起身便要走。

“不急在一時。”蕭月生一擺手。溫聲道:“三天之內送來山莊便成。……性格是關鍵。”

  “嗯。遵命!”江南雲點頭。神情鄭重。一絲不苟。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儀。

她神情肅重。向蕭月生與劉菁一一告別。轉身離開。身形飄然。兩步跨出。已然消失。

“南雲是越來越能幹啦!”劉菁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慨然嘆道。

蕭月生點頭。微微一笑:“當初的黃毛小丫頭。如今也能獨擋一面了。咱們也能放心離開啦。”

劉菁一怔:“離開?”

蕭月生點頭。站起身。負手踱幾步。沉吟道:“咱們身處城外。幽居於山莊內。仍舊喧鬧不休。恩怨纏身。想靜心修煉而不能。……不如退出武林。逍遙紅塵外!”

劉菁訝然抬頭。望著他。明眸中波光閃動。笑道:“大哥是想回觀雲島。不回來啦?”蕭月生點頭。望向遠處。沉吟著道:“脫出紅塵外。悠然山水間。遠比在這喧鬧的武林中強的多!”

劉菁起身。盈盈兩步。來到他身邊。

清風徐來。將她身體的幽香吹來。瀰漫於弱水亭內。若有若無。隱隱約約。

她身體伐毛洗髓。虛靈無雜。近乎純陰之體。所修心法之故。身體自然散發幽香。如蘭如馥。

但並不濃郁。若有若無。綽綽約約。分外的勾人。令人忍不住嗅個不停。

劉菁轉過身子。眼波閃動。抿嘴笑問:“大哥。若是你走了。盈盈姑娘。青青妹子她們怎麼辦?”

蕭月生臉色一紅。略有幾分尷尬。伸手撫了撫唇上八字胡。

劉菁白了他一眼。輕哼道:“若是你一走了之。青青她們可會心碎的。”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如今已有瞬移之術。即使避世於外。想要回來。也是彈指一揮間事。故並未在意。

只是。這般想法。卻是不能說與劉菁聽。免的惹她傷心。

“大哥。要不。帶她們一起罷?”劉菁挑著眉毛。似笑非笑。

蕭月生苦笑道:“一切但由夫人決定罷。”

“大哥可真是狡猾!”劉菁輕哼一聲。白了他一眼。蕭月生唯有苦笑。

  “師父。人我已經帶來啦!”

江南雲一身淡紫羅衫。雍容華貴。裊裊娉娉而來。身後跟著十個男子。身形挺拔。

他們年紀各異。有十七八歲。有二十餘歲。還有三十多歲。氣勢也各不相同。有的精華內斂。內功已登堂入室。有的鋒芒逼人。乍入門徑。

蕭月生坐在大廳正中。放下茶盞。點點頭。 “嗯”了一聲。

溫潤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蕭月生觀其心性。見他們氣度沉穩。巍然不動。頜首道:“可跟他們說了?”

“是。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江南雲來到他下首。點頭道。

蕭月生點點頭。站起身。踱步來到眾人跟前。慢慢打量著他們。

眾人只覺一股沉重壓力撲面湧來。自己的心不停的縮小。再縮小。身子忍不住顫抖。

他們想強自壓抑。但身子彷彿不屬於自己的。無論怎麼壓抑。都控制不住顫抖。似是過了很久。又似是片刻之後。撲天蓋的的壓力一下消散。他他一鬆。身子晃了晃。幾乎虛脫。

汗水彷彿泉水一樣湧出來。順著往下。滴到淡紫的毯上。

  “嗯。還成。”蕭月生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神情。沒有一個跌倒。未令他失望。

“你們幾個。將成為山莊的影衛。”蕭月生溫聲說道。聲音帶著莫名的磁性。清朗而低沉。

十人默然不語。神情不動。雙眼平視著他。

蕭月生負手踱步。數步之後停下。道:“所謂影衛。不僅是護衛。還須不讓旁人發覺。……你們可明白?!”

  “是!”十人齊聲應道。神情堅毅。臉色凜然。

“嗯。好。今天先休息。養精蓄銳。明日我會親自教你們。”蕭月生一擺手。

小荷輕飄飄進來。無聲無息。卻身姿曼妙。來到眾人跟前。脆聲道:“幾位跟我來罷。”

  “去罷。”江南雲一擺手。

看他們跟著小荷消失在大廳。蕭月生轉身坐下:“那兩個小傢伙可去報導了?”

“咯咯。師父。真要苦訓他們麼?”江南雲摀嘴咯咯一笑。巧笑倩兮。

“嗯。他們心急。性子又野。需的好好錘煉一番。”蕭月生點頭。端盞輕啜一口。 “那我可就不客氣啦!”江南雲輕頜首。抿嘴笑道:“若是讓師娘看到了。還不心疼死!”

“那就別讓她看!”蕭月生笑了笑。放下茶盞。道:“南雲。我想退出武林。”

江南雲玉臉一凝。笑容似是凝固了。

她吸了口氣。慢慢恢復神情。黛眉蹙起。道:“師父。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蕭月生淡淡一笑。沉聲道:“我已經厭了武林紛擾。想靜心練功。以求天道。”

江南雲忙道:“那我呢。師父?!……還要像上次一般。甩下我不管啦?!”

蕭月生苦笑一聲。撫了撫八字胡。也覺自己理屈:“我們回觀雲島。你隨時可回去。”

江南雲臉色稍霽。哼道:“那你們不會偷偷藏到別處罷?!”

“到哪裡。自然會告訴你的。”蕭月生無奈道。

江南雲臉色更好。笑容重新回到臉上。笑道:“嚇我一跳!”

“你小心一些。別讓魔教的人鑽了空子。”蕭月生溫聲吩咐道。

江南雲抿嘴一笑:“嘻嘻。師父放心。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已經算是仁慈的啦!”

“又翹尾巴!”蕭月生橫她一眼。清晨時分。宋靜思與宋靜雲在一處花圃中練功。不時傳來刀劍交鳴聲。

蕭月生自寒煙閣上緩緩出來。來到筆直站著的十個人跟前。

他們十個人皆著一身黑緞練功服。站在東邊的小校武場上。四周是花叢圍著。

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散發著明媚的陽光。

他們站在太陽下。一動不動。已經有一個時辰。卻不驕不躁。各自閉目調息。

清平幫之人。皆有隨時練功的能力。這是經過獨門手法訓練而來。不管是坐著。站著。甚至走路。皆能修煉內力。故內力進境遠超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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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22:38 |只看該作者
第429章灌頂

走到他們近前,蕭月生溫潤目光一一掠過,點點頭,道:“嗯,你們來了。”

十人抱拳一禮,躬身拜見。

隨意擺擺手,蕭月生溫聲道:“你們是自清平幫中選出的精銳之士,評斷的標準,是你們的潛力與天賦。”

十人各自雙眼一閃,陡然變亮。

“你們將司職觀雲山莊的影衛一職。”蕭月生淡淡說道,掃眾人一眼:“不過,想成為影衛,並不那般容易。”

他們眼中閃過堅毅,緊抿著嘴,神情堅定的望向蕭月生。

“嗯,甚好。”蕭月生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你們不需要苦練,只要心志堅定,能夠撐過一段痛苦。”

見他們神情堅定,蕭月生微微一笑,轉身一招手:“跟我來罷!”

穿過月亮門,出了後花園,來到山莊東邊,這裡有幾間院子,各自獨門,風景雅緻。

來到一間院子前,蕭月生推門而入。

他們隨在身後,魚貫進來,雙眼不亂動,眼睛余光打量不停,盡收眼底。

這座小院東邊是花圃,西邊是竹林,竹前北邊是一座小亭子,朱欄畫柱。

一座假山位於亭子旁,矗立在院子當中,恰好擋在正廳與門口之間,無法直接看進去。

這里風景優雅,氣候宜人,委實是一個難得的好住處。

蕭月生轉過假山,直接來到正屋,推開房門。一股淡淡檀香氣息撲面而來。

這股氣息,與禪房中的檀香相差彷彿,卻更加清淡。

十餘人跟在他身後,鼻中湧來這股香氣。頓時心神一靜,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這是珍逾黃金地龍涎香,為了他們這一次,蕭月生下了頗大的本錢。費了許多心思。

屋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半高的矮几,什麼也沒有,僅是十幾個月白蒲團,擺放四周,呈梅花形擺放。

矮几衝著房門。擺在正當中,其後正北牆壁上,掛著一張字畫,上面寫了一個“靜”字。

這個字極為惹人注目,抬頭一瞧,便無法拔開眼睛。

他們十人怔怔盯著這個字,彷彿周身地精氣神皆被這個字所影響,慢慢的平和下來。

蕭月生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怔怔而立。眼神一片寧和。他微微一笑,盤膝坐到一個蒲團上。

這個字是他親自手書。上面凝著天地運行之妙,是天人合一之造化。若是悟性高明,定能受益匪淺。

“好了。大夥坐下罷!”蕭月生拍拍巴掌,將他們驚醒。

此時,一個時辰已經過去。

十個人回過神來,此時的他們,雙眼明亮,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彷彿剛剛酣睡醒來,精氣神俱達巔峰狀態。

待他們分別坐下,靜靜望向自己,蕭月生微微頜首,臉色慢慢沉下來,一臉鄭重,沉聲說道:“我要施展灌頂之術,將內力與武功直接烙入你們身體。”

他們眼中閃過迷惑,微微搖頭,並沒聽說過灌頂之術。

“你們一會兒便曉得了。”蕭月生臉色鬆馳下來,一擺手,沉聲道:“打個比方罷,……你們就是一個水袋皮囊,我會往裡面不停的灌水,會將皮囊撐起來,堪堪在撐破地邊緣停下。”

“這個過程,定然痛苦難當。”蕭月生溫潤目光掃過眾人,淡淡而道:“你們只需撐過這段痛苦,便晉身影衛。”

他們神情沉靜,定定望著蕭月生,未露異色。

蕭月生露出滿意神色,又道:“但若是撐不過,你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就像皮囊被撐破!”

“當然,也有別的法子。”蕭月生隨即一笑,溫聲道:“這是急進的法子,也有溫和方法,便是慢慢修煉,若是他日武功達到,也會成為影衛。”

一個少年舉起右手,蕭月生微一頜首:“怎麼?”

少年遲疑一下,小心的問道:“先生,不知慢慢修煉,何時才能成為影衛?”

“嗯……,估計到了護法,但可堪影衛一職。”蕭月生慢慢說道,笑了笑。

少年頓時洩氣,緊閉上嘴。

想要達到護法一級,在清平幫中,可謂是千難萬難,清平幫的武學,俱是奇功絕藝,無一不是威力驚人。

但修煉的難度,也遠非尋常武功可比,每進一層,艱難無比,修煉清平幫地武功,彷彿是一個人走在艱險的山路上,每一步都需要小心,都要付出努力。

但每提升一層,向上一極,收益更大,令他們無法拒絕。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笑了笑,道:“若有是想循序漸進,溫和一些,可以退出。”

幽幽檀香中,無人動彈,緘默不語,個個神色堅定,緊抿著嘴。

相比於遙遙無期的護法,他們更相信師祖蕭一寒,相信他不會輕易讓自己死去。

“好,甚好!”蕭月生點點頭,他們沒有一個臨陣退縮,意志堅定,倒是符合他的條件。

“那好罷,你們現在閉目調息,其餘之事,不必理會。不必驚慌,只需收好本心!”蕭月生點頭,沉聲說道。

十人點頭,闔上雙眼。雙手結印丹田,身子端直,各具氣像,看他們打座姿勢。便知已入門徑。

當內力達到一定程度,會自動調節身體,達到最佳的姿勢,絲毫不會給人彆扭之態,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蕭月生雙膝盤坐,安穩坐於蒲團上。

蒲團忽然一動。浮起一尺高,凝立於空中,隨即輕輕飄動,托著蕭月生,來到一個人跟前。

蒲團慢慢落下,無聲無息,蕭月生雙手在胸前結印,自頭頂落到丹田位置過程中,十餘個手印依次結完。

在丹田處一定。又緩緩抬起。右手四指縮起,攥成拳頭。唯有大拇指伸直,緩緩按上對方眉心。

此人身形魁梧。臉龐方正,約有三十餘歲。相貌剛毅果敢,堂堂儀表。

他感覺到身前有人,知是蕭月生,並未動彈,甚至眼皮也未動,心中一片寧和,任由蕭月生施為。

蕭月生慢慢闔眼,大拇指動作緩慢,悠悠按上,如按手指印一般,透出一股凝重氣勢。

大拇指正按在他眉心,停了片刻,約有三五秒時間,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他緩緩的倒了下去。

大拇指慢慢收回,蕭月生雙手再次結印,自頭頂緩緩落到丹田前,隨即寂然,一動不動。

內力循行一個大周天,他輕籲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地中年男子,他點點頭,身下蒲團浮起,約有一尺高,托著他來到第二個人身前。

此人約有四十餘歲,身形削瘦,容貌普通,看上去並不起眼,再平常不過。

但他一身內力卻是極深,精華內斂,雙眼泛著一絲瑩潤的波光,若不細看,又看不出。

覺察到蕭月生過來,他眼皮動一下,復又恢復平靜,周身徹底放鬆下來。

蕭月生雙手結印,右手拇指點上他眉心,很快又將他放倒,慢慢躺了下去。

如此反复,蕭月生每一次歇息一兩分鐘左右,很快將十個人都放倒在地。

長長吁一口氣,他也沒想到,施展灌頂之法,竟然如此容易了。

如此看來,化光訣地威力,果然無法計量,只是沒有機會完全放開手腳,試一試自己究竟達到什麼程度。蕭月生將小院地陣法啟動,除了自己,無人可以靠近,免得打擾了他們。

來到後花園時,江南雲正在找點宋靜思與宋靜雲練功。

見蕭月生過來,她輕輕一飄,來到蕭月生跟前,帶來陣陣地幽香,沁人心脾。

她仍穿著一身淡紫羅衫,氣質越發華貴雍容,又隱隱透出神秘氣息,令人生出了解地**。

“師父,可是弄好了?”她上前執碧玉壺,將白玉杯斟滿,雙手端到蕭月生跟前。

接過白玉杯,蕭月生點點頭:“嗯,已經好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師父,你看他們會不會出意外?”江南雲慢慢坐到他身側,儀態萬方,動作優雅。

蕭月生微微一笑,啜一口酒,掃了掃她玉臉:“怎麼,擔心了?”

“他們可是幫中地精銳。”江南雲點頭,神色鄭重。

“放心罷,我已試過,不會出什麼危險。”蕭月生擺手笑了笑,又抿一口酒,道:“你這一陣子,武功也莫要放下。”

“師父,是不是有什麼事?”江南雲點頭,輕聲問道。蕭月生搖搖頭:“近期風平浪靜,卻不會有什麼大事。”

他卜算之術極精,進入化境,增強了直覺,敏銳之極。若是有事,提前幾天便能隱隱生出預感。

“師父,聽說你最近想要好玉,這幾塊成不成?”江南云自懷裡掏出四枚玉佩。晶瑩溫潤,散發著柔和地光澤。

蕭月生一怔,看了看玉佩,望望江南雲:“南云如何得知?”

此事蕭月生僅是跟潘吼說過。卻沒跟江南雲說,覺得她難有什麼門路,說也無益。

“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幹嘛不跟我說呢?!”江南雲嬌嗔道,明眸流波。

蕭月生把玩著四枚白玉佩,微微一笑。

這四枚玉佩。晶瑩溫潤,散發著光澤,似是有一層光華蘊藏其中,在不停地流轉,仔細望上去,如雲似霧,隱隱約約,卻又看不清楚。

蕭月生點頭一笑,這四枚玉佩。皆是極品。用來佈置聚靈陣,再好不過。

那枚白玉觀音像。因為試驗聚靈陣,已經炸烈。四分五裂,卻也能製成四枚玉佩。如今再有這四枚,卻是恰好能布成聚靈陣。

瞌睡恰好有人送上枕頭,他心中歡喜,臉上露出微笑,道:“不錯,不錯!”

“師父,這可是我費盡心思,自別處討來,還稱你的心吧?”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頭道:“嗯,再好不過,記你一大功!”

“師父,你要這些玉佩,有什麼用處?”江南雲好奇地問。

蕭月生掃她一眼,笑道:“玉佩的用處可大得很,日後你便知道了!……這些玉佩頗是珍稀,何處得來?”

“絕不是搶的偷地,師父放心!”江南雲嬌嗔道。

“嗯,臨安城內不少地富商大賈,不乏有人珍藏。”蕭月生點頭,清平幫如今也算是地頭蛇,兼之重視情報,不難找出這樣的玉佩。

只是如何取得,怕需得一些手段,憑江南雲的心計,想來小事一樁而已。

這般思緒,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如閃電。呻吟出聲。

他們只覺,腦袋彷彿被人用斧頭裂成了兩半,似要裂開一般,疼痛難忍。

不僅是腦袋,身子也是疼痛,彷彿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稍一動彈,如有萬千根針一同紮下來。

天色已經暗下來,屋裡僅能隱隱綽綽看到彼此,但渾身難受,痛苦不堪,顧不得別人。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正度日如年中,忽然之間,身子一輕,痛苦彷彿潮水一般,倏然退了下去。

痛苦一去,舒爽之感像是一點兒火星,慢慢的,越來越強,越來越強烈。

像是躺在鬆軟地大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裡,渾身溫暖,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他們慢慢發覺,眼前景色漸漸變化,天色雖暗,眼前卻越來越清楚,北牆上掛著的靜字清晰可見。

看著這個大大地“靜”字,他們心中一片寧靜,浮躁像是靠近太陽地雪,一點一點兒融化。

“我內力怎麼這般深厚啦?”最小地一個少年驚喜地大叫,轉頭看其餘幾人。

其餘九人也稍一內察,頓時喜形於色,他們的內力亦是深厚之極,先前如小池塘,如今便如西湖。

“這便是灌頂之術吧!”其中一人感慨道。

其餘人省起蕭月生當初所說,紛紛點頭,屋裡洋溢著喜氣洋洋地氣息,眾人都盤膝坐下,展開內視。

深厚的內力,強勁如滔滔江河,這般浩蕩之感,他們深深著迷,難以自拔。十人各自調息運氣,享受著浩蕩內力在經脈內穿行之感,美妙得難以言表。

隨著內力地運行,他們心神越發寧靜。

“咦?”一個人醒來,臉露驚容,望向其餘幾人。

他正在運功之際。忽然間,腦海中躍出一篇心法來,突兀出現,像是一道電光忽然鑽進來。

心中驚異。他竭力靜心,細細觀看這篇心訣,慢慢的,越發覺得此訣玄妙。可謂是字字璣珠。

這篇心法玄妙異常,對練武之人而言,可謂致命的誘惑,幾乎難以自製。

但不明情形之下,他卻不敢修煉,便自入定中醒來。

幾人紛紛醒來。他們俱是心志堅忍,遠超常人,能夠抵得住玄妙心法地誘惑。

“老梁,這是咋回事,我腦子裡有一篇心法!”一個三十餘歲地壯年揉著鼻子,疑惑地問旁邊一個人。

另一個人相貌憨厚,約有近四十歲,看起來沒有什麼惹人注目之處,眼神也不復剛才的銳利。

剛才醒來時。他們眼神銳利。宛如寒劍出鞘,咄咄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現在,他們有地仍舊如此。有的已經好了一些,最溫和地。便是這個四十餘歲的老梁,幾乎與平常一樣。 “這也是師祖地灌頂之術,將內功心法直接烙入咱們腦子裡,不必費心去記,怎麼也忘不掉。”老梁憨厚的笑了笑,聲音寬厚,令人生出信任感覺。

“說起來,也怪了,明明知道這篇心法,但若是讓我說,卻說不清楚。”一個人話裡帶著驚訝,還有幾分迷惑,不停搖頭說道。

“嗯,正是如此,好像是在夢裡一樣,夢一醒了,便忘了究竟是什麼,只記得極是精妙的心法!”另有一人也點頭附和。

眾人微一沉吟,各自思索,俱露出驚異神情。

“老宋說得不錯!”一個青年男子點頭,沉吟道:“真的像是做夢,明明清清楚楚,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一片模糊,真是怪事!”

“咱們莫多說,還是看看能不能修煉罷!”老梁忙一壓手說道。

眾人點頭,各自閉上眼睛,雙手結印,開始入定練功。

屋內再次恢復寧靜,黑暗完全籠罩了屋子。

當他們醒過來時,天色已明,屋外唧唧啾啾,鳥兒歡鳴,聲音清脆悅耳,透著喜悅。

他們幾乎同時醒過來,抬頭一看,天色大亮,紛紛起身。

“呵呵,好像是第二天了!”老樑自蒲團上起來,身子魁梧壯實,一身的黑色綢緞勁裝,頗顯精神。

“是第二天了?我怎麼一點兒沒覺得餓?!”一個青年起來,摸著肚子。

“嗯,我感覺好得不能再好,那篇心法,果然神妙!”另有一人起身,讚歎著道。

說著話,他一收手臂,猛的一出拳,呼地一聲,隱隱透出輕嘯,彷彿龍吟虎嘯之聲。

眾人紛紛轉頭,驚異的望向他。

他相貌英俊,劍眉朗目,瓜子臉,看上去有幾分削瘦,卻透著精明幹練,蒼勁有力。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拳頭,他臉上也露出疑惑神色,想了想,又是一拳擊出。

這一拳,速度緩慢,似是不會武功之人,鬆鬆垮垮,但眾人卻退後一步,只覺一股無形力量湧過來,推著自己退後。

“這……這是什麼拳法?!”有人吃驚的問。

青年搖頭,疑惑道:“好像是叫破岳拳……,好像是吧。”

他頭腦裡,隱隱約約,若有若無,飄出這麼一個名字,並非經過他的思考,而是好像本就存在腦袋裡,只是記不太清。

“可是你剛才修煉的拳法?”老梁若有所思,緩緩問道。

“嗯,正是,本就存在我腦子裡的。”那青年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但究竟是什麼,我卻記不清了,就這麼會了。”

“嗯,明白了,咱們各自的武功都不同的。”老梁點點頭,身形一晃,似是一片羽毛,卻速度如電,原地幾乎留下一道殘影。

  “老梁,這是……?”

“這叫分身化影,乃是我腦海里地一片心法。”老梁輕撫著額頭,露出苦思神色。

片刻過後,他臉色驀然煞白,血色盡褪,看上去嚇人。

“老梁,你怎麼了?!”眾人關切地問,他的人緣極佳,寬厚溫和,又樂於助人。

“沒什麼……”老梁苦笑,搖頭道:“我想弄清楚這篇心法,可是總有一層霧擋著,怎麼也穿不過去!”

“這便是灌頂之術地神奇吧,可能是咱們的修為還太弱,過一陣子,練得精了,會記清地!”一個中年人溫聲勸道。

“嗯,但願如此罷!”老梁點頭,苦笑道。

“吱嘎”一聲,房門忽然被拉開,屋外俏生生站著一人,身形窈窕曼妙,觀之怦然心動。

“幾位,老爺有請!”清脆的聲音響起,小荷一身淡粉色羅衫,神情平和。

“小荷姑娘,有勞了!”老樑上前一抱,躬身一禮,神情恭敬。

小荷輕輕一笑,香軀一盪,避開他地一禮,抿嘴道:“不必如此客氣,折煞小女子了!”

她又道:“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還是請先過去罷。”

說罷,她腰肢一扭,轉身往外走去,步步生蓮,體態輕盈優雅,曼妙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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