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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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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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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03: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14章飛星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好,你們四個一起上罷,若是能打贏了我,單獨指點你們幾招!”

    四人頓時雙眼一亮,精芒大放。

    受蕭月生單獨指點幾招,這可是難得的奇遇,且不說幾招,便是得蕭月生提點一招,便是受益終生,且看錢昭慶的際遇,便可見一般,誰又不心動? !

    蕭月生招手:“來,上罷。”

    四人一抱拳,正色沉聲:“有僭!”

    說罷,揮掌迎上,或飄逸或迅捷,各有其風格,但無一不妙,且配合默契,威力宏大。

    蕭月生臉色一沉,咬牙瞪眼,擰腰衝拳,平平直直的一拳擊出,無聲無息。

    他如今情狀,宛如金剛怒目的羅漢,一拳擊出,雖沒有拳風,但氣勢雄渾凜冽,剛猛無儔,如立於怒濤駭浪之上。

    校武場上諸人感同身受,如站於汪洋大海之上,狂風暴雨來襲,氣勢滔天。

    一拳擊出,四人飛身而起,滑過一道弧線,屁股著地,仰面跌倒,散落一圈。

    蕭月生負手而立,淡淡微笑。

    眾人默然,腦海中不停回放剛才的一拳,心中震憾,瞠目結舌,只覺匪夷所思。

    他們固然看出,這簡單的羅漢拳,竟有如此威力,是因為蕭師祖功力深厚之故。

    但他們卻看得明白,蕭師祖的這一拳,並未使用太多內力。純粹是以技巧勝。

    這一拳,看似至剛至猛,卻是妙到毫巔,恰到好處,透出莫名的玄妙來。

    以拳入道,技精至乎道。如今看來,並非虛言,觀蕭師祖地拳法,便有此感。

    看到此拳。場上諸人無一不是悟性超人之輩,頓時大有所悟,個個皆是若有所思。

    四人跌倒,並未受傷,一翻身便起來,再次站在一起,緊盯著蕭月生。

     “再來兩個人罷。”蕭月生微笑道。

     “我來!”又有兩個人自人群中站出來,卻是兩個堂主。 \\\其中一個,正是少陽掌錢昭慶。

    錢昭慶雙手一抱拳。沉聲道:“請師祖指教!”

    蕭月生上下打量他一眼,微笑點頭:“嗯,大有長進,看來你頗有進境,也勤快,不錯!”

    錢昭慶臉色沉靜,眸子卻閃閃亮,興奮異常。

    他知師祖素來眼界極高,甚少誇人,便是幫主如此人物。也難得師祖的誇獎。反而處處批評。

    校場上眾人紛紛投來目光,露出羨慕神色。能得師祖一句稱讚,委實是極大的榮光。

     “嗯。來罷,試試看你們的掌法如何。”蕭月生招招手,知道另一個堂主也是練掌法的。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清平幫的這些人,他皆一一印在腦海,順手拈來,宛如熟識多年。

    先前四人並未受失,紛紛爬起來,與錢昭慶二人合在一處,將蕭月生圍在當中。

    錢昭慶隱隱成為中心,他腳下慢慢移動,繞著蕭月生轉圈,其餘五人亦如是。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想要尋覓蕭月生地破綻,一擊而敗敵。

    蕭月生衣襟扎腰,乾淨利落,負手站於當中,一動不動,看似破綻處處,無處不在。

    越是如此,他們卻反而不敢輕舉妄動,只覺虛虛實實,難以揣測,唯有謹慎。

    五圈過後,蕭月生身子忽然一動。

    錢昭慶眸子陡然一亮,迸出精芒,沉聲喝道:“有僭!”

    一掌拍出,掌隨聲出,聲未到,掌已至,呼的一聲,剛猛威烈,至剛至陽。

    圍觀眾人只覺一股熱風襲來,暗自點頭,錢昭慶的少陽掌力已然純熟,境界頗深。

    其餘五人拳掌皆出,他們把握戰機能力並不遜於錢昭慶,雙手掌拳皆是精妙絕倫,無一不是絕頂武學。

    蕭月生哈哈一笑,雙手一抬,內握成拳,猛然一翻,如兩隻金剛杵般橫擊而出。

     “砰”一聲巨響,六人再次飛起,宛如被炸飛,散落四周。 \\/\

    錢昭慶內力修為精深,身在空中,便已控制住身體,其餘五人,卻是被震得血氣翻動,難以自抑,仰面朝天跌倒。

     “不錯,不錯!”蕭月生點頭,讚許之色露於臉上。

    五人起身,卻是臉露慚愧,若是錢昭慶也跌倒,他們倒沒什麼,如今錢昭慶能站著,自己卻不成,自是慚愧。

     “好了,你們且回,我說幾句。”蕭月生擺擺手,溫聲說道。

    六人抱拳一禮,躬身退後。

    蕭月生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出現在演武殿前的台階上。

    他們紛紛轉身,望向他。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一掠過,在他們臉上停了停,聲音徐徐吐出,淡淡道:“練武一途,並非無地放矢,需得有一些章法才成。”

    眾人點頭,露出急切神色。

    蕭師祖的一句點撥,足抵得上他們數年苦功,個個將耳朵豎起來,目光炯炯。

     “練一套武功,便是走路,”蕭月生緩緩說道,神色肅然,目光淡淡,眾人卻覺到一股壓力降臨身上。

     “當初創出這套武功之人,站在中途,”蕭月生緩緩而道,目光掠過眾人,溫聲道:“你們練功,便是朝他不斷接近,無限接近,將你變成他,則這套武功的精妙,盡悉於心。“這需得你對此人多加了解,揣摩其性,其心。絕非僅是苦練他的武功。 ”

     “如這一套羅漢拳,固然是少林寺的入門拳法,築基之用,但卻不凡博大精深,只是世人多是難以深入其中。”

     “羅漢拳地招式簡單,心法亦簡單。但若想練好此拳,功夫並不在拳上,而是要去讀佛經,弄通羅漢的境界。”

     “剛才我一套羅漢拳。並沒有使用高深的內力,你們親眼所見,這便是心法,最深層地習武心法!”

    眾人若有所思,低頭蹙眉。

    蕭月生溫潤目光掃過他們,微微一笑:“而這僅是第一層的境界,還有一層。\///\\”

    眾人抬頭,紛紛盯住他。

     “若想再進一步。需得超過此人,再走出幾步遠。”蕭月生微微一笑:“如此。你便能開宗立派,創出你自己地武功。”

    說罷,他身子輕飄飄一動,掠至江南雲跟前。

    江南雲抿著嘴,明眸流盼,掃眾人一眼,輕嘆一口氣,道:“師父金口玉言,他們不知能領悟不能。”

     “且看他們地造化罷。”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道:“走罷。讓他們自己想去罷。”

    江南雲點頭,師徒二人從容而去。眾人極少覺,各自沉浸於自己的領悟中。

    太陽高懸於空中。散著明媚的陽光,溫暖大地,普照人間,無偏無倚。

    西湖之上,蕭月生坐於一艘畫肪內。

    畫肪之中,宋夢君,蘇青青,還有宋靜思與宋靜雲,頗為寧靜。

    蕭月生端著一隻白玉杯,時而輕啜一口,另一手持書,細細翻看,從容含玩,自得其樂。

    他隨著讀書,身體內氣息流轉,如潮水漲落,此起彼伏,身體似乎閃著光華,一暗一明,若隱若現。

    只是如今太陽光華極盛,將他身上的光芒掩住。

    化光訣地修煉,無時無刻不在進行,尤其是這般明媚陽光,他可直接吸入,化入體中,伐毛洗髓,增強身體。

    四女則湊在一起,研究著蕭月生所寫的琴譜,對於其中的商羽變化,大是不解,卻又不來問蕭月生,只是眾人湊在一起研究,時而手撫琴弦,研究一番。

    宋夢君穿著一身的淡紫羅衫,玉臉皎潔,宛如明月。

    蔥白似的纖指輕捻慢抹,或勾或挑,琴聲錚錚,曲調曼妙,令人身愉悅。

    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緊貼著她們,二女何曾聰明,早已看出宋蘇二女跟師父關係不尋常。

    半晌過後,蘇青青起身,伸了個懶腰,曼妙曲線盡顯:“蕭大哥,你地曲子太難了!”

    蕭月生輕抿一口酒,微微一笑,望著窗外地湖光山色,沒有說什麼話。 \\\

     “大哥,不如,你來撫一曲,咱們聽聽,如何?”蘇青青眉毛一挑,抿嘴輕笑道。

    蕭月生自窗口轉過身,搖頭道:“你們悟性不俗,當能弄懂的。”

     “蕭大哥,可別給咱們戴高帽子,這飛星引,確實太難,咱們彈不出來。”宋夢君抬起頭,搖頭淡淡道。

    她冷若冰霜,氣質如冰山雪女,令人不敢接近。

    此時說話,她也是冷冷淡淡地神情,彷彿不會微笑一般。

     “飛星引?”蕭月生眉頭一皺,點點頭:“嗯,這個曲子,你們就不要彈了。”

     “大哥,為何不能彈?!”蘇青青露出好奇神色,一手撐在琴案上,扭腰望來。

    蕭月生稍一沉吟,見眾女皆臉露好奇,無奈嘆了口氣:“這個曲子,是能傷人的曲子。”

     “哦----?!”蘇青青神情越好奇,目光熠熠,燦若塵星,皎潔動人。

    宋夢君冷淡道:“蕭大哥,你說能傷人地曲子,……莫不是音殺之術?!”

    蕭月生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嗯,也是音殺之術。”

     “大哥,世上真有此術?!”蘇青青興奮的起身,湊了過來,拿過繡墩,坐到他對面。

     “嗯,是有的……”蕭月生點頭,微抿一口巴山夜雨,轉頭遙望窗外的湖色。

     “哈。我只是聽過這個傳說,卻是沒有見過的!”蘇青青興奮地叫道。

     “師父,何謂音殺之術?”宋靜雲忍不住問道,秀臉帶著疑惑的神色。

    蕭月生掃了二女一眼,見她們皆露疑惑,緩聲道:“所謂音殺之術。便是以聲音來殺人。”

     “聲音也能殺人?”宋靜思若有所思的問。 \\

    蕭月生點頭:“嗯,萬事萬物,皆可殺人,……人之一物。宛如水中蘆葦,最是脆弱不過!”

    二女露出疑惑與不信。

    蕭月生微微一笑,放下白玉杯,起身來到宋夢君身後。

    宋夢君與他頗有默契,起身讓開地方,待他坐下,站到他的身後,緊盯著他。

    蕭月生身子坐直。慵懶的氣息頓時斂去,清華逸氣撲面而至。彷彿魏晉風流高士自畫中走來。

    他手按琴弦,淡淡說道:“這飛星引,是我以前所做,共分三章,前一章,倒也不至於殺人。”

    他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想到了當初自己創制飛星引時,小玉便在身旁,小星小鳳她們側耳傾聽,無不感嘆萬分。想到那時地情形。她們地玉臉在腦海中浮現。蕭月生心口一疼,忙封上腦海。轉頭望向平闊的湖面。

     “師父……”宋靜思低聲喚道,看出師父眼中滄桑與一抹痛苦。不由地也覺得痛苦。

    蕭月生省過神來,搖頭自失一笑:“沒什麼,想到一些往事罷了,唉……”

     “錚----”琴聲悠悠而起,宛如清泉濺到岩石上,清澈溫潤之感直入心底。

    僅是一聲,眾人便為之心動,再難移開心神。

    錚錚琴聲悠悠彈起,宛如一顆顆玉珠吐出,眾人甘之如飴,無不傾聽入神。

    她們的感覺之中,自己彷彿身子飄飄而起,身子沒有了重量,像一片羽毛,迎著清風,越升越高,終於達到了雲彩上。

    腳下踩著雲彩,清風徐徐,天是碧藍無瑕,山川大地皆在腳下,變成了一團錦繡…………

    不知什麼時候,她們悠悠醒來,卻覺蕭月生已經坐在窗口,拿著一隻白玉杯,另一手拿書,漫不經心地翻看。

     “蕭大哥……”蘇青青醒過神來,打量周圍一眼,眸中仍帶幾分迷惑神色。

    蕭月生轉頭,微微一笑,陽光照在他臉上,彷彿神仙中人,難以直視。

    蘇青青瞇了瞇眼睛,輕聲道:“我剛才是……?”“醒過來了吧,剛才可覺得放鬆舒適?”蕭月生放下手,抿一口酒,笑道。

     “嗯,彷彿踏入仙境!”蘇青青點頭。

     “這是飛星引的第一章。”蕭月生笑了笑。

    蘇青青感慨,露出癡迷神色,嘆息一聲,道:“真是美妙之極的曲子啊----!”

     “此曲一出,你便乖乖束手就擒了!”蕭月生呵呵一笑。

     “呀!”蘇青青頓時一驚,恍然大悟:“……果然是厲害!……音殺之術,確實不凡!”

     “蕭大哥,後面的兩章,不知又是如何?”宋夢君忽然開口問道,神情冷淡。

    蕭月生嘆息一聲,搖搖頭,苦笑道:“後面兩章,便不是迷惑,而是直接殺人。”

     “真能夠直接殺人麼?!”蘇青青不信的問。

    蕭月生點頭:“第二章,可令人陷入幻境,或是內力紊亂,或是心神失常。”

     “第三章呢?”蘇青青忙又問。

    蕭月生沉吟一下,苦笑道:“這是殺人之術,青青你為何這般好奇?!”

    他實在不想在她們跟前說這些,總覺得,女子應該被男人保護,不受這些打打殺殺的污染了心靈。

     “大哥,你就說來聽聽嘛,有什麼要緊?!”蘇青青扭腰嬌聲道,眉目如畫,嬌豔欲滴。蕭月生苦笑一聲,點頭道:“好罷,第三章,威力更強,可直接操縱人的心脈,生死僅是一念間!”

     “竟有這般厲害?!”蘇青青明眸大亮,熠熠閃光。

    蕭月生點頭:“音殺之術,也是武功的一種,……只是武林中人,往往專心於練功,甚少有閒心琴棋書畫,……故罕有人通音殺之術。”

     “大哥,我想學這飛星引,可好?”蘇青青緊張地望著他,眸子裡滿是期盼與渴望。

    蕭月生搖搖頭,道:“飛星引可不易學,你一身武功,何苦受這個罪?!”

     “用琴聲殺人,可是厲害得緊,無形無質,令人防不勝防,多好呀?!”蘇青青抿嘴笑道。

    蕭月生沉吟片刻,看了她幾眼,點頭道:“嗯,也好,你先學著看看罷,……先學第一章,若是練不下去,也不必勉強!”

     “嘻嘻,我怎麼能練不下去呢?!”蘇青青疑惑的問。

    蕭月生笑道:“這可不是你想得這般容易,飛星引有一套心法,需得先練熟,做到撫琴時,無意識地運轉此心法,僅是這一條,便難做到。”

    蘇青青睜大眸子:“這般苛刻呀?!”

     “這僅是最簡單的,後面越來越艱難。”蕭月生搖頭一笑。

    蘇青青起了性子,一仰脖子,嬌聲道:“哼,我偏偏不信,我非要學會不可!”

     “甚好,試試看罷。”蕭月生點頭。

    隨即,他將心法口訣細細講了一遍,對其餘三人道:“你們若是想學,也不妨練練看。”

    學這飛星引,確實需要極強的天賦,否則,事倍功半,便如左右手互搏之術,往往聰明人不一定練得會,而需要天賦。

    四女皆是聰明過人之輩,他將此心法講過兩遍,便皆習得,於是,他不再理會,讓她們自行練習。

    不時的,她們會討教他一番,蕭月生也不厭其煩,耐心指點,大違他素來的行事之風。

    時間飛快過去,轉眼的時間,一個時辰已經過去,太陽稍稍偏西,蕭月生平常這個時間,會剛剛自午憩中甦醒。

    忽然,宋夢君與蘇青青同時一怔,猛的起身,走到窗口,抬頭望向窗外。

    一般畫肪正飄然而來,速度極快,似是一匹死馬,直直衝撞過來,便要撞上這艘畫肪。

    宋夢君她們自然不怕,靜靜站在窗口處,極目遠眺,想要看清對方的模樣。

    畫肪船頭,小香正在煮茶,見到一艘畫肪飛速沖來,不由嬌嗔一聲,拿起船頭的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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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笑傲第415章挑釁(第一更)
    她站在船頭,竹竿提起,運氣凝神。

    前船是一艘中型畫肪,與蘇青青的畫肪相差彷彿,卻更加艷麗多姿,輕紗飄拂,絲竹聲悠悠入耳,隱隱的,還有一些嬌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這艘畫肪速度奇快,迅如奔馬,轉眼之間,已到了蘇青青畫肪跟前,便要撞上。

    小香嬌喝一聲,飛身而起,竹竿點中畫肪船頭。

    如一隻巨木擂到船頭,疾行的畫肪頓時一緩,來勢頓減,小香身在空中,再次探竿一點。

    畫肪驟停,忽然後退,將湖面攪得一亂團,水波或橫或縱,前後相衝。

    小香飄然落回船頭,明眸圓瞪,嬌聲叱道:“你們是怎麼開船的?!快要撞到咱們啦!”

    她生得秀美,嗓音清脆,即使生氣時,仍舊悅耳。

    畫肪紫色門簾晃動,走出兩人,卻是兩個中年人,一身淡灰羅衫,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實質,透出森森冷意。

    二人在船頭上一站,如嶽峙淵停,氣度不凡,冷冷盯著小香。

    小香毫不示弱,明眸轉動,打量二人一眼,心下嬌哼。

    這兩個人的臉怎麼像是死人一般,僵直不動,若不是眼珠偶爾一轉,實在太過嚇人。

    這般直直站著,像是兩具殭屍站在跟前,即使是在大太陽下,也夠嚇人的。

    看到此,身上便覺有股寒氣湧起來。

    清咳一聲,為自己壯膽,她嬌叱道:“你們可是這船的主人?!”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開口,聲音冷硬如鐵,目光森森,凌厲如劍。

    小香秀氣眉毛一蹙。這個人相貌醜陋,說話也太放肆,竟不先自報家門,反而問自己。

     “我可是先問的,你先說!”小香嬌叱道。

    中年人沉聲一哼:“我等身份,豈是你能知曉?!”

    小香只覺一股森冷之氣迎面撲來,嚇了她一小跳,深呼吸一口。瞬間吐納一周,清氣在經脈內循行一周,頓時恢復自如。

    她一撅嘴,不屑一瞥對方:“好大的架子吶,我家小姐姓蘇,身份尊貴,也不是你能知曉的!”

    她唇紅如櫻桃。飽滿紅潤,讓人忍不住吞一口唾沫,想輕啜一口,吸吮進嘴裡。

     “姓蘇?!”另一個中年人開口出聲。

    小香眸子顧盼,目光掠去,心下暗忖,這個男人,倒長得不醜,只是鼻子像鷹嘴,彎著一個弧度。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她挺挺茁怒的胸脯,嬌聲道:“正是姓蘇!”

    江南蘇家,可是響噹噹的招牌,若是在姑蘇城,無人敢掠其鋒,只是在外面,才稍差一些。

    但這也是因為蘇家韜光養晦,行事低調,否則。憑蘇家地實力,足以名動武林,令人不敢小覷。

    她深以為蘇家為傲,自己雖是小姐身邊的丫環,卻也自覺高人一等,居高臨下的看那些武林中人。

     “姑蘇蘇家的蘇姑娘,可是在此船上?”鷹鉤鼻子的中年男子一抱拳,語氣稍為和緩。

    他鷹鼻深眼窩,看上去竟隱隱有非中原血統,雖沉著臉。卻英姿勃發。氣勢逼人。

     “我家小姐便是!……你們是什麼人?”小香點頭,露出警惕神色。明眸在畫肪上打量。

    鷹鉤鼻子中年男子轉身便走,挑簾進了畫肪內。

    小香跺了跺蠻靴。緊抿嘴唇,狠狠瞪他背影一眼,這個傢伙,忒也無理,說不理人便不理人。

    另一個醜陋的中年男子依舊挺立,一動不動,目光宛如實質,緊盯著她。

    小香剛要說話,門簾一動,剛才男子走出來,龍行虎步。

    他一抱拳,神色更加和緩幾分,沉聲問:“既是蘇姑娘的船,宋幫主可在?”

    小香嬌哼,白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敝公子與宋幫主有舊,欲見宋幫主一面!”中年男子沉聲道,神色嚴肅。

    小香秀氣眉毛一挑,明眸轉了轉,嬌哼道:“你家公子,莫不是姓譚罷?!”

     “正是!”中年男子點頭。

     “哼,原來是他!”小香嬌哼一聲,狠瞪他一眼:“等一等,我進去問問看!”

    說罷,轉身挑簾進了畫肪內。

    畫肪之內,四女正聚在一起,低頭觀看飛星引琴譜,邊看邊討論,聚精會神,心外無物。

    小香挑簾進來,先沖蕭月生一笑,道:“先生,外面有一艘船湊過來,是那個姓譚的公子哥兒,說是找宋姐姐地!”

    蕭月生放下書卷,轉頭望向宋夢君。

    宋夢君四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議論,神情專注,沒有看到這邊的情形。

    蕭月生點頭:“且去問宋姑娘罷。”

    小香乖巧的點頭,轉向四女,走到宋夢君身邊,道:“宋姐姐,宋姐姐!”

    四女這才發覺了她,皆望向她。 \

    小香襝衽一禮,嬌聲道:“宋姐姐,那個姓譚的公子哥兒又來找你了,要不要見他?!”

     “是他?!”宋夢君黛眉一蹙。

     “什麼公子哥兒?!”蘇青青精緻眉毛一詆毀,隨即恍然:“是他,姓譚的?!”

    宋夢君露出一絲苦笑,點點頭。

     “咯咯,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物呢!”蘇青青摀嘴咯咯一笑,飛快瞥一眼蕭月生。

    宋夢君斜睨她一眼,哼道:“不見!”

     “好嘞!”小香輕快答應一聲,扭身便走。

    蘇青青止住笑,抿嘴問:“宋姐姐,既然人家來了,為何不見一見?!”

    宋夢君輕哼道:“你再多嘴,我可不饒你!”

     “好罷好罷!”蘇青青趕忙道。不再多說,細膩如瓷的嘴角一直翹著,輕瞥一眼蕭月生,偷看他臉色。

    小香挑簾扭腰出去,仰著下頜,揚聲道:“宋姐姐說了,不想見什麼姓譚地!”

    鷹鉤鼻子中年人眉頭一皺,登時冷下臉來。陰沉似能凝成冰塊兒,冷冷一哼,轉身便走。

    小香搖頭,不屑的哼了一聲,有蕭月生在畫肪中,她底氣十足,即使覺得這兩個傢伙的武功高明。自己遠非敵手,仍是毫無畏懼。

    轉眼之間,簾子輕動,自裡面走出一位青年男子,一身白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劍眉朱唇,實有潘安宋玉之貌,站在那裡。宛如一株玉樹臨風而立。

    他動作瀟灑,自畫肪出來,站到船頭,宛如行雲流水一般,說不出的好看。

    小香暗自讚嘆,好一位美男子!想必便是什麼譚公子了,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只是,她是蘇青青的丫環,蘇家弟子。個個英俊過人,這般俊秀男子,她實在見得不少,已大有抵抗之力,只是讚嘆,卻未沉迷。

    雖是冬天,英俊青年仍拿著一柄折扇,白玉為骨,絲帛為面,素潔秀雅。上面畫著一株梅花。似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顯然,這個扇面出於大家之手。極為珍貴。

    小香身在蘇家,見識頗廣。一掃之後,便已了解,猜得此子是一個富家的公子。

     “這位姑娘,宋姑娘是在船上罷?!”他抱拳微微笑問,一團和氣,令人如沐春風。

    小香點頭,秀臉緊繃,不假辭色:“是,宋姐姐是在船上,不過,她不想見你!”

     “呵呵,宋姑娘行事矜持,可見一般,在下倒是佩服地!”姓譚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搖頭道:“我親自拜見!”

    小香伸出胳膊,虛虛一攔:“譚公子,可對不住啦,既然宋姐姐不想見你,我可不敢放你上來!”

    譚公子劍眉一皺,冠玉臉龐閃過一絲不悅,看她一眼。 \

    小香迎上他目光,毫不示弱。

    譚公子臉色鬆開,微微一笑:“你能如此克職盡守,不錯不錯,強將手下無弱兵!”

     “嘿,我可不是宋姑娘的丫環!”小香毫不留顏面的哼道,撇了撇小嘴。

    譚公子眉頭再皺,露出不耐神色。

    身後兩個中年男子踏前一步,身形一躍,飛掠而至,向小香所站之處衝過來。

    小香嬌哼一聲,已醒過他們會硬闖,踏步迎上,雙掌揮出,一掌對付一人。

    她出掌飄逸,宛如蝴蝶穿花,美妙動人。

    兩人身在空中,一拳擊出,剛猛凌厲,拳頭未至,呼呼風聲已傳過來,氣勢迫人。

     “莫要傷了她。”譚公子淡淡地聲音傳來。

    小香心中大惱,這個公子哥,真不是個好東西,看著一臉笑,滿肚子壞水,竟敢硬闖,還讓兩個大男人欺負自己!

    心中惱怒,雙掌越發的飄逸,威力卻是增強幾分,秀臉毫無畏懼神色。

     “砰!”小香一左一右,分別接住兩個男人的拳頭。

    她腳下一個踉蹌,平平滑出四尺,蠻靴嵌到甲板上,身前出現兩道長痕,如在雪地上滑過。

    她嬌哼一聲,粉嫩喉嚨滾動,將湧上來的甜腥強嚥下去,心中大是惱火,自己武功太過不濟!

    再看那二人,頓時露出微笑。

    二人身在空中,與小香對了一掌,身子頓時被震開,落回他們畫肪上。

    譚公子眉頭緊鎖,沉聲一哼,沒有多說。

    兩個中年人臉皮一麻,發紅發燙,沒想到這個弱質纖纖,一陣風便能刮跑地小丫頭,竟有如此渾厚內力。

    二人自是不知,小香雖是小丫環,但她一直隨著蘇青青長大,不僅被當成丫環,更是當做蘇青青的助力。

    萬一遇到事情,她做可做一支奇兵。猛然發力,助蘇青青脫困,這便是世家大族的深謀與氣魄。 \

    她一直隨著蘇青青練功,雖是主僕,卻如師徒差不多,看她平常不顯山不露出,卻也是一個高手。

    這二人本以為,他們出手。必將小丫頭震飛,恪於公子爺不能傷她的吩咐,僅施兩層功力。

    不曾想,卻是陰溝裡翻船,栽了一個大跟頭,丟了臉。

    二人沉心凝氣,目光驟冷。淡淡掃過小香秀臉,再次騰身而起,如兩隻大鷹,直掠而至。

    小香輕哼一聲,撇了撇嘴角,將胸口的煩鬱壓下,運起了小天星掌力,再次迎上。

    她雙掌如穿花蝴蝶,飄逸秀美,如舞如蹈。

    二人自空中掠下。各伸右掌,緩慢沉凝,掌未至,一股灼熱氣息已然撲面湧來。

    小香暗自凜然,卻並不畏懼,心中思忖,他們再厲害,難強得過蕭先生通神般地武功麼? !

    況且,有蕭先生在。自己縱使受傷,也並不怕,他總能治好自己的!

     “砰!”如巨石自空中落地,畫肪晃動一下,小香兩腳踏進了甲板中,沒過腳踝。

    她秀臉通紅,如抹了一層胭脂,又如醉酒,酡紅嬌豔,雙眸目光朦朧。

    這一記對掌。她受了重創。

    內力本就不如二人深厚。又是以一敵二,如此情形。她無力回天,結局注定。

    她朦朧地目光往前看。見那二人仍落在對面的畫肪上,秀臉頓時露出喜色,嘴角微翹。

    她的小天星掌力,極是霸道,穿透性極強,宛如電鑽一般的鑽向對方。

    若想卸去這股內力,唯有後退,方有可能。

    如此一來,還是能夠擋得住二人的腳步。

    譚公子一直微笑的臉龐冷下來,轉過頭,冷冷掃一眼兩個中年男子,搖搖頭。

    兩人臉色通紅,不敢去看他,身形再起,撲向蘇青青畫肪,心中思忖,這一下,終於沒有人能攔得住了!

    這般一想,眼前卻猛的一閃,一道湖綠身影閃動,兩道掌風猛的襲來。

    這道湖綠身影奇快無倫,二人反應不及,唯有倉促應戰,右掌推出,內力僅是運了五成。

     “砰!”一聲悶響,如擊中敗革。

    二人身形飛起,落向後方,飄飄落至譚公子身邊,踉蹌一步,方才站穩。

     “噗”“噗”二人各自吐出一口血。

    譚公子眉頭緊皺,搖動地折扇一停,望向對面。 \

    卻見一個女子正低頭攙扶先前丫環,看也不看這邊,觀其身影,窈窕婀娜,曼妙動人,未見其面,已令人怦然心動。

    譚公子星目一亮,暗自感嘆,這定又是一個絕頂美人兒!

     “小香,要不要緊?!”那女子低著頭,聲音清脆,如玉珠滾玉盤,悅耳動聽。

    譚公子更加心癢,清咳一聲。

    但那女子毫無反應,只是低頭望向先前地丫環。

     “給小姐丟臉啦!”小香抬頭,癟了癟小嘴,伸手抹去嘴角地血紅,耷拉著腦袋。

     “以一敵二,逞強!”湖綠羅衫女子輕哼。

    譚公子卻能聽出她語氣中地關切神色,心中思忖,如此看來,她必是那個丫環的主人,如此身手,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折扇輕輕一敲掌心,他抱拳一禮:“在下譚星平,失禮了!”

    那湖綠羅衫女子抬頭,譚星平入目所見,頓覺腦海嗡地一響,一片空白。

     “譚公子!”清脆的聲音似是自遙遠地天際傳來,他猛的一醒,忙凝神望去。

    眼前所見,令他驚心動魄,實未想到,世上竟有這般精緻美麗的臉龐,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無一不美,精緻絕倫,令人窒息,腦筋停止轉動。

    見對方露出不悅神色,譚星平忙抱拳,苦笑道:“失禮失禮,恕罪恕罪!”

    綠衫女子自然便是蘇青青。

    她明眸露出一絲輕蔑。淡淡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倒能做得出來!”

     “呵呵,一場誤會!”譚星平忙道。

    蘇青青淡淡一瞥他,搖搖頭,手掌一直按在小香背心,內力潛運,助她調節臟腑。醫治內傷。

     “宋姐姐,你若再不出來,我敢要生氣了!”她扭頭衝著船艙方向喊了一聲。

    門簾晃動,自裡面走出三人,俱是美女,個個如花似玉,容光懾人。幾乎有不敢直視之感。

    譚星平只覺眼花繚亂,眼前所見,俱是絕美女子。

    他心中猛的升起一個念頭:若是將這些女子俱收入房中,便是給自己一個龍椅坐,也是不換地!

    當先一人,淡紫羅衫,冷若冰霜,宛如冰川玉女,可遠觀不可褻玩焉,正是宋夢君。

    身後二女。乃是宋靜思與宋靜雲,跟出來看看熱鬧。 \

     “青青,怎麼了?!”宋夢君神色冰冷,雙目如寒劍,掃一眼譚星平,淡淡問。

     “那兩個傢伙,竟聯手欺負小香!”蘇青青咬著牙,冷笑道。

     “嗯----?!”宋夢君臉色一沉,雙眼驀然爆閃。宛如冷電迸射而出,直射二人。

    那兩個中年男子神色冷漠,微闔雙眼,一動不動,正在定息調氣,醫治內傷。

    剛才那一掌,蘇青青含憤而發,毫不留情,二人猝不及防,便中了道兒。受了內傷。

     “你們兩個。果然如此?!”宋夢君淡淡而道。

    兩人正在調息,宋夢君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宛如銅鐘大呂,轟然而鳴。頓時內力一岔,胡亂竄動。

    宋夢君剛才正在研究飛星引,一直運轉著飛星引的內力心法,雖然無意識,卻是已有了飛星引的一絲威力。

    即使僅是一絲絲飛星引內力,帶著音殺之術,她含憤而發,已是極具威力。

    二人被她音殺之術一動,頓時內力行岔。

    內力如兩匹脫韁野馬,在身體內胡亂竄動,一時之間,忽焉在前,忽焉在後,或是順遊,或是逆行,僅是一眨眼功夫,體內經脈內已是亂成一團。

     “噗”“噗”兩人再次噴出一口熱血,軟軟倒向甲板。

    譚星平眉頭一皺,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

    說罷踏前一步,分別扶住兩人,低聲問道:“你們怎麼了?!”

     “公子……”鷹鉤鼻子中年人苦笑一聲,搖搖頭,轉頭看一眼宋夢君,低聲道:“公子,慚愧,咱們保護不力,……姓……姓宋的危險,遠離為妙!”

     “本公子不用你教怎麼做!”譚星平臉色一冷,沉聲哼道。

     “公子……”中年人低聲道,聲音低沉,緊盯著他,神情懇切,目光殷殷。

    譚星平轉過臉去:“來人,將他們扶進去!”

    頓時簾子晃動,自裡面又走出兩人,也是中年男子,穿著與前兩個中年男子相似。

    他們一人一個,將人扶走,扶進了畫肪之內。

    譚星平一抱拳,露出溫暖地微笑:“宋姑娘,得罪了,剛才是下人們不好,擅自出手,傷了貴友的丫環,委實抱歉得很!……還好他們受了傷,算是抵過罷!”

    他的笑容,一團和氣,令人如沐春風,通之心中溫暖,覺得此人定然是一個心性平和的好人。 \

     “算了。”宋夢君淡淡搖頭,冷若冰霜,掃了他一眼:“若真有誠意……,只要不來打擾我,便是幫我!”

     “這可不成!”譚星平搖頭,呵呵笑道:“我雖不想煩擾姑娘,但在下實在無法自製,痛苦如熬!”

     “好厚地臉皮!”蘇青青搖頭,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閃現一絲鄙夷神色。

    她雙掌內力輸出,柔和如流水,緩緩流淌在小香地經脈中,梳理著她經脈內的鬱積,調息她地身體。

    宋夢君黛眉蹙起,看了譚星平一眼,搖搖頭。

    譚星平抱拳一禮,呵呵笑道:“宋姑娘,諸位姑娘。不妨來在下畫肪中一坐,如何?!”

    他地笑容帶著誠懇與真摯,說不出地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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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夢君稍一沉吟,玉臉忽然閃現一抹淡淡笑意,點點頭:“嗯,也好!”

     “宋姑娘,你答應了?!”譚星平頓時大喜過望,露出意外神色。他本以為會再碰一個釘子,因為先前的邀請,她從未答應過!

    他頓時精神振奮,雙眼放光,緊盯著她,道:“多謝姑娘賞光,蓬蓽生輝!”

    宋夢君搖搖頭。淡淡道:“不過,我還有一個朋友,需得一塊兒隨行!”

    譚星平點頭不迭:“好好,都來都來!”

    他心頭更喜,她這幾個朋友,皆是絕色美人,天下罕見,那一個朋友,怕也是差不到哪裡去!

     “蕭先生,請一起過來罷!”宋夢君揚聲道。扭身一步跨出,挑簾進到了畫肪內。

    畫肪內,蕭月生正端杯輕酌,欣賞著窗外的湖景,見到宋夢君進來,微微一笑,搖頭道:“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宋夢君剜他一眼,聲音放低,輕聲嗔道:“先生。就算給我一個面子罷!”

    她素來清冷,冷若冰霜,從未如此降下姿態說話,自覺格外地彆扭,卻是逼不得已。

    蕭月生與她目光相對,沉吟片刻,點點頭:“嗯,也好,就湊一個熱鬧罷!”

    他知宋夢君的性情,既然放低姿態。如此懇求。若是不答應,無異於打她一記耳光。

    譚星平正一臉微笑。與蘇青青搭著話,蘇青青銀牙暗咬。恨不得給他一巴掌,精緻玉臉卻全然不露。

    身為蘇家的小公主,她手段極為高明,沒有直接顯露出來,而是伺機而動。

    見到蕭月生走在前面,踏出畫肪,他臉色頓時一僵,笑容凝在臉上,怔怔看著他。 \

     “這一位是我地朋友,姓蕭,便稱之蕭先生罷。”宋夢君淡淡說道,掃一眼譚星平。

    譚星平一下醒來,忙抱拳笑道:“原來是蕭先生,幸會,幸會,在下譚星平!”

    他笑得溫暖,令人如沐春風,頓時心戒大開。

     “譚公子有禮!”蕭月生抱拳回禮,微微含笑,露出平和從容神態,沒有一絲感情的波動。

     “蕭先生,請上來罷!”他轉過身來,笑容滿面,右手向前一引,神情客氣熱情。

    蕭月生淡淡點頭,自蘇青青身邊走過,輕輕一掌,拍了拍小香,笑道:“小香,你也一塊兒過來罷!”

    小香低聲稱是,神情乖巧無比。

    剛才的一拍,蕭月生內力湧動,宛如黃河決堤,內力倒灌而入,卻柔和如風,她只覺周身無處不通,一片清虛,彷彿剛剛打坐醒過來一般,神清氣爽。

    蘇青青只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湧至,將自己手掌彈開,再也按不到小香地背心上。

    看一眼蕭月生,她抿嘴一笑,知道是他搗地鬼,一言不發,收回了玉手。

    拍了拍小香,他踏到前面,與譚星平並肩而行。

     “宋姑娘,幾位姑娘,請---!”他扭頭微笑,如沐春風,眼神柔和,尤其落到宋夢君時,更是柔和得一波秋水。

    此時,兩艘畫肪靠得極近,蕭月生一步跨上去,恰好能夠踏到另一艘畫肪上。

    譚星平先踏上畫肪,腳下一踩,頓時畫肪移動了一下。

    兩艘畫肪間距離驀的拉長,一步再難跨得過,需得一個縱躍,方有可能。

    蘇青青輕哼一聲,腳下一沉,畫肪再移,飄向前面,恰到湊到了另一艘畫肪上,再次恢復一步距離。

    蕭月生微微一笑,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一步跨出,恰好能夠站到譚星平地畫肪上。

    譚星平暗自搖頭,嘆息一聲,看了一眼蘇青青,知道她定是恨上了自己,誰讓自己一沖動,讓人教訓她的丫環了呢!

    他不由暗自嘆息一聲,自己行事還是太過衝動,城府不夠深邃,委實差了一層。

    他內心嘆息,仍舊笑容滿面。令人如沐春風。

    幾女依舊登上他地畫肪,挑簾進了畫肪之內,一股胭脂地幽香撲鼻而來。

    幾女黛眉輕蹙,看來,剛才這個屋子定是有女子在此,想必在乾一些勾當!

    譚星平呵呵一笑,伸手肅請眾人入座,一邊解釋道:“剛才請了幾個船娘過來。\西湖船娘果然名不虛傳,琴藝不俗,比那些庸脂俗粉強得多了!”

     “這般看來,譚公子或是見了不少的庸脂俗粉嘍?!”蘇青青抿嘴一笑,巧笑嫣然,顧盼流華。

    譚星平眼神一凝,隨即一笑。笑呵呵搖頭:“庸脂俗粉,我卻是懶得一見。”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譚公子如此說法,定是見過不少地庸脂俗粉,才知她們的不凡呢!”蘇青青嫣然笑道。

    蕭月生搖頭一笑,對蘇青青的心思洞若觀火,即使身邊地諸女,亦是明了。

    他搖頭笑道:“青青。別不依不饒的,譚公子坐下說話罷!”

     “好,好!”譚星平忙點頭,臉上笑容依舊,仍是令人如沐春風,說不出的和煦。

    坐下之後,他妙語如珠,不斷的與眾女說話,蕭月生則是沉默。只是端著酒杯,偶爾抿上一口,似有幾分心不在焉。

    眾女各懷目地,並未將他冷落,而是你一句我一句,談笑風生,甚是熱烈。

    尤其是蘇青青,笑靨如花,語字如珠,將譚星平迷得暈頭轉向。不知今夕何夕。

    但譚星平畢竟心志非常。一會兒過後,便清醒過來。卻已經被蘇青青套了不少的話。

    醒過來之後,譚星平終於發覺。諸女雖然巧笑嫣然,但卻是隱隱以這個蕭先生為中心,不停的暗自偷瞥這個蕭先生地臉色,極為在意他地意思。

    譚星平心中極不舒服,不知這個姓蕭的是何方神聖。

    看他的模樣,相貌平平,雖然氣質有幾分沉凝與飄逸,但看起來,並不像會武功的樣子。

    練功之人,總有一些特徵,難以掩藏,身為練武之人,對這些特徵尤為敏感。

    依他的觀察,眼前這個姓蕭的,不像練過武功,雙眼沒有精芒,手掌白皙,不像是拿過劍,練過功地。

    再者,通過剛才地試探,他雖反應敏銳,卻更不像練過武功地,如此之人,不以為慮。

    只是,隨著他與眾女地說話,他卻改變了這個想法,她們雖是與自己說話,但全部的心思,卻都在這個姓蕭地身上,暗自註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如此舉動,令他如蒙奇恥大辱,頓時將蕭月生恨上。

    心中既恨,臉上越發歡笑,親切如老朋友,開始引著蕭月生說話。 \

    兩個中年男子一直站在不遠處,雖沒有望向這邊,心神卻關注於此,彷彿怕別人傷害了譚星平。

    譚星平妙語如珠,顯示出了極淵博的學識。

    看得出來,他讀過的書不少,滿腹書卷,氣自華貴,而口才也屬上佳,難得一見。

    如此人物,絕非尋常人。

    而蕭月生與他相反,一直默然不語,彷彿不善言辭,賣巧不如藏拙,可謂惜字如金。

    譚星平講起一些詩林秩事,順手拈來,即使宋夢君這般少讀詩書,對他甚是不耐煩,也聽得津津有味。

    到了最末,譚星平笑問蕭月生:“蕭先生,關於此事,你有何高見?!”

    蕭月生搖頭一笑,沒有多說。

    譚星平露出一抹自得神色,接著又說起一則趣事。

    蘇青青笑盈盈看了蕭月生一眼,帶著幾分嗔意,似是白他一眼。

    宋夢君清冷如舊,微垂眼簾,對譚星平的話不置可否,似是沒有去專心的聽,而是在想著自己地事。宋靜思與宋靜雲看似在聽,卻一直暗觀師父地臉色,她們皆是聰慧之輩,已看出譚星平在故意打壓師父。

    聽著譚星平地如珠笑語,蕭月生搖頭一笑。

    當譚星平末了,再問蕭月生一句:“關於此事,蕭先生是否有什麼高見?”

    蕭月生放下酒杯,點點頭。道:“嗯,蘇坡居士之事,我也聽過一些,自方濟禪師所言,東坡居士喜好養生之術……”

    隨即,蕭月生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卻字字璣珠。不一不妙,聽得眾人如癡如醉。

    他的口才之妙,天下罕有,只是素來不用,只是以平常地口吻與人說話。

    如今,卻是被譚星平逼得一現,五女皆是明眸放光。如癡如醉的盯著他,難以自拔。

    譚星平雖也被吸引,但他心懷雜念,沒有陷入,心中卻如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這股火似乎能焚燒一切,他難以自控,心中蘊起無限地殺機,如此人物,實在不能容他活在世上,否則。自己還有何優勢可言?

    想畢,他臉上微笑更盛,心中殺機湧起,強自壓下來。

     “蕭先生,不知你可是武林中人?”他微笑問道,打斷了蕭月生的話,臉上笑意盈盈,越發親切。

    蕭月生點頭:“勉強算是罷!”“如此甚好!”譚星平撫掌,笑道:“我地護衛。乃是我親自所請,算得上是高手,不如跟蕭先生你切磋一二,讓咱們開一開眼界,如何?”

    蕭月生眉頭一皺,掃他一眼,搖搖頭:“打架,實是無奈之舉……,我不習慣打架給旁人看!”

    譚星平搖頭:“蕭先生言重了,我雖然武功低微。卻最喜歡欣賞旁人地絕妙武功。”

    蕭月生淡淡一笑:“據我看來。譚公子你的武功,卻是不俗。低微之語,太過謙虛!”

     “哦----?!”譚星平劍眉一挑。笑意盈盈:“蕭先生竟能看透我的修為?!”

    蕭月生忽然往後一倚坐,哈哈笑了一聲,搖頭嘆息,望著他,露出惋惜神色。

    譚星平眉頭一皺,心中惱怒,殺機更盛。

    他臉露笑容,呵呵一笑:“蕭先生不知為何發笑?!”

    蕭月生搖頭嘆息:“人之氣度,乃是容器,氣有多大,才具多深,成就多廣。”

    譚星平笑容依舊,撫掌讚歎:“蕭先生妙論!”

     “譚公子,你文武全才,乃是難得之士,可惜,卻是心術不正,實在可惜!”蕭月生搖頭。

    譚星平呵呵一笑,仍不生氣,笑瞇瞇的道:“不知蕭先生為何如此認為?!”

    蕭月生搖頭一笑,不再言語,起身抱拳:“叨擾多時,這便要告辭了!”

    眾女紛紛起身。

    譚星平忙站起,雙手下壓:“且慢!……蕭先生,為何說走便走,不說一說剛才的話?!”

    蕭月生搖頭,淡淡道:“你心如此,我縱使說得天花亂墜,又有何益?!”

     “蕭先生這話,卻有些莫名其妙了!”譚星平搖頭。

     “譚公子,世間之人,縱使權勢滔天,即使身為天子,也是不能隨心所欲的,……若是有違此線,必受天地法則所製,這是我誠心相告。”蕭月生溫聲說道。

    譚星平臉色陰沉,呵呵一笑,沒有多說。

     “好了,就到這裡罷,告辭!”蕭月生抱拳一笑,轉身便走。

    站在門口的兩個中年男子一橫身,擋在門口,臉色陰沉,一動不動,宛如殭屍。

    蕭月生眉頭一皺,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讓開罷,我不想殺人!”

     “沒有公子吩咐,你們不得離開!”一個中年男子沉聲道。

    他臉色黝黑,彷彿在陽光下曬了很久,牙齒卻是雪白,說話之時,雙眼精芒四射,帶著森然之意。

     “好大地狗膽!”蘇青青冷笑一聲,銀牙緊咬。

    她轉身瞪譚星平:“姓譚的,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東西,憑你這樣的,竟還敢靠近宋姐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笑之極!”

    譚星平微微一笑,也不生氣,仍舊溫煦如沐春風。

    但此時這般一笑,卻令眾人心中泛起一絲寒意來,此人城府如此之深,委實可怕。

    蕭月生眉毛一動,心中泛起殺機,臉色越發地沉靜。

    他抬頭,平視譚星平,溫聲問道:“譚公子,攔著咱們,你究竟意欲何為?!”

     “沒什麼,只是想看一看蕭先生你地武功罷了。”譚星平笑容滿面,一臉親切。

    他一指門口站著的二人,道:“這兩個護衛,武功尚可,不如陪你練一練,如何呀?!”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動手,何須跟他們,不如咱們兩個直接動手罷!”

     “咱們兩個?!”譚星平眉毛一挑。

    蕭月生點頭道:“就咱們兩個,譚公子想必一向自負武功高絕,無人是對手,頗感寂寞罷?!”

     “不錯!”譚星平點頭,微微一笑:“看來,我遇到了一個知音吶,……不錯,不錯!”

     “師父,殺雞焉用宰牛刀,弟子代勞罷?”宋靜思上前一步,低聲嬌柔說道。

    蕭月生瞥她一眼,搖搖頭:“靜思,你不是他地對手。”

     “他----?!”宋靜思轉向譚星平,黛眉輕蹙,仔細觀看,最終點點頭:“嗯,弟子確實不如。”

    她剛才傾盡心力,想要探得譚星平地深淺,卻最終沒有成功,心知他定然深藏不露,自己貿然出手,怕是反而不美,丟了師父地臉面,並未堅持。

    她退後一步,落到蘇青青身邊。

    蘇青青抬頭,詫異的看一眼譚星平,沒有想到,他這般一個公子哥,竟然也是一個高手。

     “先生,不如我試一試?!”蘇青青躍躍欲試,湊到蕭月生近前,低聲詢問。

    蕭月生搖搖頭,沒有說話。

    蘇青青撇撇嘴,蕭月生雖未說話,她卻已知他的意思,自己也不是這姓譚的對手。

    她暗自不服,也頗惱怒,小香的仇,看來自己報不了,委實憋屈異常,恨恨瞪譚星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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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笑傲第416章柔風(第二更)
     “還是我來罷。”宋夢君上前一步,平和的注視向譚星平,無悲無喜,冷若冰霜,一如平常。

    她的神態,宛如面對一個陌生之人,感情絲毫沒有波動。

    看到宋夢君站出來,譚星平頓時雙眼一閃,精芒陡迸,彷彿兩道寒電迸射而出。

    他心中終於惱怒起來,像宋靜思她們站出來,要與他做對,他並未覺得如何,畢竟他們本就是陌生人,不如姓蕭的。

    但一直心儀,追求不止的宋夢君站出來,卻是在他心口上插上了一把刀。

     “你……你真的要與我動手?!”他深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聲音乾澀,彷彿極艱難的吐出字來。

    宋夢君點點頭:“你既想動手,須先得過我這一關,蕭先生不會輕易出手。”

     “好……,好!”譚星平苦澀一笑,忽然縱聲大笑。

    他大笑不止,俯仰不停,一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彷彿遇到世上最好笑之事。

    蕭月生搖搖頭,心知他是心傷。

    只是,他心中並無同情之感,反而殺機盈盈,如此一來,卻是更留他不得。

    因愛成恨,極易如此。

    世間之事,愛與恨本就是一線之隔,而這個譚星平,心胸狹窄,易走偏鋒,易陷極端之中。這樣的人物,更容易因愛成恨,恨意滔天,殺機盈盈,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

    如此一來。宋夢君危矣,唯有將他除去,將危險消滅於萌芽之中,方是萬全之策。

    他暗自一聲嘆息,臉上卻一片寧靜。

     “笑夠了麼?!”宋夢君淡淡望著譚星平,看著他笑得流出眼淚。 \無動於衷。

    她性子冷漠,絕不會輕易動情,她執掌一幫,青花幫中,年輕英俊絕非少數,她早已麻木,眼前的譚星平,僅是一個陌生之人。且對蕭一寒有殺意的陌生人。

    她最見不得蕭月生受辱,而這個譚星平,竟然如此小瞧於他,想要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譚星平喘了口氣,將眼角的淚痕抹去,再平息幾口,站直身子,望向宋夢君。

    此時的他,宛如換了一個人。雙眼精芒大放,渾身氣勢滔天,宛如一柄出鞘地寒劍,正光芒四射,散發著逼人的氣勢,令人不敢直掠其鋒,恨不能躲上一躲。

    蕭月生眉頭輕輕一蹙。暗自點頭,果然世間多奇士,這個譚星平,若非自己的敵人,卻也是一個好苗子,稍加雕琢,便能成就一位絕頂的高手。

    可惜,真是可惜之至!蕭月生暗自嘆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神情。

     “宋姑娘。沒想到。你果真如此絕情!”譚星平臉上親切的笑容不見,換成了冷笑。

    宋夢君淡淡搖頭:“本就沒有情。何謂絕情?!”

     “呵呵,那倒是譚某自作多情了?!”譚星平自嘲一笑。搖了搖頭,神色一片悲愴。

    宋夢君點頭,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唯有惱怒,並沒有憐惜之情,目光清冷,無悲無喜。

    看到她如此,譚星平心中一片絕望,驀然之間,心底深處湧出一股憤恨,轉頭瞥一眼蕭月生,冷笑一聲。

    宋夢君淡淡道:“你想動手,便開始吧,莫要婆婆媽媽的。”

     “好!好!”譚星平冷笑著點頭。

    蕭月生忽然踏前一步,站到宋夢君身旁,溫聲道:“宋姑娘,還是我來罷!”

    宋夢君轉頭望向蕭月生。 \

    蕭月生低聲道:“這般人物,還是我親自來罷,他武功絕高,值得我親自動手!”

    宋夢君黛眉輕蹙,若有所思,一時之間,沉吟不止,玉臉變幻,沒有直接答應蕭月生。

    蕭月生淡淡道:“此人畢竟乃有情人,貿然殺之不祥,會留下一段兒心影。”

    宋夢君抬頭,望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宋夢君退後一步,站到蕭月生身後,與蘇青青並肩而立,冷淡地望著譚星平。

    譚星平見此,心中大怒,哼道:“你們將我當作了什麼,想換就換人,真是猖狂之至!”

    蕭月生掃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想找什麼人動手,不就是想找我麼?!”

    兩人忽然站過來,來到譚星平之前,抱拳道:“公子,你身子尊貴,豈能如此?!”

    譚星平擺擺手,不耐煩的道:“我倒要看一看,他們如何奈何得了我!”

    兩人仍舊站在他跟前,挺立如松,躬身道:“公子,你是千金之體,這等打打殺殺,交給屬下便是!”

    說罷,那個中年人轉身,對蕭月生冷冷一笑:“想要與我家公子動手,須得先過我這一關!”

    蕭月生眉頭一挑,搖了搖頭,眼前這個人,雖然修為深厚,但在他跟前,無幼童無異,何必浪費手腳? !

    他沉聲道:“你不是我對手,徒勞送死,不如退後。”

    那中年男子搖搖頭,淡然而道:“雖死而後已,打不倒我,便不能跟我家公子動手!”

     “師父,這個人便交由弟子罷!”宋靜思忙湊過來,低聲說道。 \

    蕭月生眉頭蹙了蹙,點頭答應。

    做為自己的弟子,若是僅在溫室里長大,即使武功練得再強,也難免隕落,唯有不停的磨練。

    這本就是一個矛盾,不過,雖是在自己跟前,有自己在,便不會有危險。也算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小心一些,此人的武功甚高。”蕭月生低聲叮囑。

    宋靜思點頭,緊抿著嘴唇,上前兩步,抱拳道:“請指教!”

    那中年男子眉頭皺起,沒想到竟是這般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委實下不去手。

     “我不與女人交手,換一個!”他沉聲哼道,抱臂看向蕭月生,冷冷森森。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這是我的弟子,看你地本事了!……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出來!”

     “好,那我就打一打小的!”那中年男子喝了一聲。探步上前,猛的一拳擊出。

    拳勢剛猛,呼呼風聲響起,宛如撕破了空氣,帶著懾人之威。

    宋靜思微瞇眼睛,這樣的拳法,威勢十足,並不足以令她生出畏懼之心。

    她雖然練功時間不長,但論及見識,卻是已經極廣。江南雲曾經帶著她,到清平幫中,觀看眾人地練功,與眾人切磋。

    她動手的經驗已經極廣,只是差了一些生死之際的拼殺,那些人無法真正生出殺意來。

    她身子一飄,腳下旋動。瞬間移到了中年男子身側,這一拳便完全打在了空處。

    腳下移動,手上卻不停著,一掌擊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力道,看上去悠悠緩緩,彷彿情人地撫摸。 \

    那中年男子卻不敢大意,覺察出這一掌有異,看似輕飄飄的。沒有力氣。看著又像很慢,但卻非常之快。想要閃避之時,竟有措手不及之感。

    他猛的一蹬腳下。身形迅速向左側橫移,堪堪避過這一掌,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掌法,委實怪異得很,她看著內力並不深,但腳下步法卻是極為詭秘。

    中年男子深知步法之奧妙,乃是關係生死之事,見她一出手,便知遇到了高手,不敢大意。

    他打起精神,再次一拳擊出,卻蘊了幾層力道,以備不時之需,不敢傾盡全力。

    宋靜思腳下輕盈邁步,步法玄妙,兩步跨出,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側,輕飄飄一掌拍出。

    中年男子一見,大喜過望,身子不動,猛地一拳擊出,想與宋靜思的手掌相對。

    宋靜思輕飄飄拍出,見到中年男子的拳頭,呼呼作響,卻沒有如上一次般避其鋒芒。

    這一拳,中年男子看似威勢不減,拳上所蘊力道,卻遠遜於開始那一拳。

     “砰!”他沒有想到,宋靜思竟然沒有施展步法,而是使了一招硬碰硬。

    宋靜思腳下一旋,飄然後退一步,臉色不變。

    中年男子未盡全力,一拳擊出,只覺對方掌力剛硬,雖然內力遜了自己一籌,仍舊無法撼動。

    他不由一陣發怵,這樣地掌法,顯然內力心法古怪,絕非內力雄厚能勝,除非內力遠強於對方。

    只是,他雖然內力深厚,卻不會遠強於對方,否則,她也不敢如此單槍匹馬的前來挑戰。 \

    想到此,他越發的小心,拳上內力並不強橫,多是留在體內,準備用以應變。

    碰到如此滑溜對手,委實是一件苦事,他心中澀然,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幅胸有成竹的神色。

    一拳擊出,復又一拳,他化巧為拙,歸於質樸,只是一拳一拳的擊出,對於一切花樣,毫不理會,不管她的招式如何繁複無方,眼花繚亂,他只是一拳擊出。

    不僅如此,論及招式的精妙,他遠遠不如,但卻並不乎,只是一拳,有時,甚至使出兩敗俱傷,因為看不破對方招式,眼前一片迷亂,便拼著自己受傷,也要碰到對方。

    宋靜思遇到這般情形,一籌莫展。

    她誘敵,惑敵,欺敵,詐敵,無所不用其極,但對方便像是老牛拉車,慢慢悠悠,只求無過,不求有功,不貪不燥,見到自己地招式,便是一拳擊出,不讓自己靠近。

    蕭月生微瞇著眼睛,一動不動。

    蘇青青湊過來,打量他一眼,低聲道:“大哥,靜思好像尋不到什麼好辦法呢!”

    蕭月生“嗯”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頗為玩味的盯著看,若有所思。

    一會兒過後,宋靜思忽然招式一變,化繁為簡,也學那中年男子,一掌輕飄飄拍出。身形不動。

    中年男子大喜過望,毫不客氣的一拳擊出,只是防備著她耍詐,沒有盡全力,只是一半內力。

     “砰”地一響,兩人身形一晃,中年男子終於腳下沒有動。

    宋靜思則是腳下一旋,以一套獨特地法門。將內力化解掉,或是洩出來。

    她沒有歇息,又是一掌輕飄飄的拍出,身形亦是不動,臉色果斷勇猛,彷彿想要一掌決生死。 \

    中年男子心中欣喜,臉上不動,內力聚於這一拳中,想要一招解決掉她。

    宋靜思明眸閃過一道光芒,忽然一閃身形。倏地一下鑽到他地後面,輕飄飄一掌擊出。

    這一掌,卻是疾如閃電,看似輕盈,卻是狠辣異常,與剛才地掌法迥然有異。

    這一掌,確實與剛才的掌法不同。乃是九陰真經中的絕學----摧心掌。宋靜思本不想利用這一招,但見此人有殺自己之意,對於想殺自己之人,需得搶先下手。

    先下手為強,這是蕭月生灌輸於弟子們的觀念,不論是上一世,上兩世,還是這一世,皆是不變。

    宋靜思雖然良善,但畢竟歷經大變。對人性地可怕已頗是了解。見他想殺自己,頓時心腸硬了起來。毫不猶豫,施展出了殺手鐧。

    她數次設下陷阱。對方都沒有上當,這一次,終於禁不住誘惑,以為勝券在握,傾盡全力運掌,給了她可趁之機。

    中年男子眼前一花,不見了對方身影,頓時大驚,想要變招,卻已晚矣。

    這一掌,傾盡了全力,周身內力皆向前湧,想要掉頭,已經不及,彷彿一輛車,若是慢速行駛,轉向後面,並不艱難,若是全速行駛,想要轉向後,卻是千難萬難。

    他便是如此,想要回拳後擊,已是不及,唯有運內力硬抗,集於背心上。

    只覺背心一疼,這一掌,恰好印在他背心上。

    他心中一喜,自己先運起了內力,手掌再拍上來,有內力抵消,想必不會受太大的傷,畢竟對方內力並不深。 \

    心中正在慶幸,忽然心口一疼,黑暗如潮水般湧上來,頓時人事不省,倒了下去。宋靜思飄然後退,落回蕭月生身邊,低聲道:“師父,我使了摧心掌!”

    蕭月生點頭:“嗯,你使得不錯!”

    他頗感欣慰,這個宋靜思,平常看著文文靜靜,但動起手來,卻是極擅用腦筋,常常做到以弱勝強,心思細膩,遠超常人。

    譚星平上前,看了一眼倒下去的中年男子,一探他脈相,搖搖頭,臉色陰沉。

    他抬頭,望了一眼宋靜思,怨毒之色令她不由一寒,忙轉開眼睛,不敢再看他。

     “你嚇唬小孩子乾什麼?!”蘇青青嗔道,狠狠瞪譚星平一眼,露出不屑的冷笑。

    譚星平臉色陰沉得像能擰出水來,死死盯著宋靜思,對蘇青青毫不理睬。

    蕭月生輕咳一聲,斜走一步,將宋靜思擋在身後,淡淡道:“動手之際,難免如此。”

     “好,好得很!”譚星平忽然大笑一聲,臉上卻殊無笑意。

    這般形狀,宛如瘋子一般,諸女皆有幾分畏懼,唯有宋夢君淡淡望著他,無喜無悲。

    譚星平忽然一動,身形一閃即逝,驀然之間,出現在了宋靜思身後,一掌探出,直擊其背

    這般情形,大出眾人意料,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高明輕功,一時之間,措手不及。

    宋靜思反應敏銳,探掌向前,想要接住這一掌,使的是破玉掌,至剛至陽。

    她心中苦笑,已是橫下心來,生死由命,這個姓譚地,既然師父不讓蘇姐姐她們出手,顯然此人武功極高。自己這點兒內力修為,與他相比,怕是螳臂擋車,差得太遠,即使破玉拳,也是無濟於事地。 \

    她心中苦笑。卻是毫不猶豫的一掌擊出,想要阻他一阻,師父便能出手,替自己報仇。

    危難之際,她腦海異常清醒,種種往事,電光火石間,在腦海中重放一遍。

    最終。情形停留在她們生活於觀雲山莊時地美妙情形,只覺得一生能這般活一回,卻是沒有白活。

     “砰!”她正在出神間,忽然手掌一空,眼前所見,卻是師父的背影。

    他正擋在自己身前,對面,譚星平撞到了畫肪地壁上,身子貼在牆上,冷冷望著這邊。

     “你想殺了我弟子?!”蕭月生淡淡問道。臉色卻冷冽下來,雙眼精芒隱隱,卻隱而不發,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

    譚星平冷笑一聲,身形一動,再次一晃,出現在宋靜思身側。一掌探出,其快無倫。

    蕭月生輕笑一聲,身形一閃,橫移至宋靜思的這一面,擋在他的手掌前,飄然一掌擊出。

    譚星平臉色微變,腳下一橫,再次橫移,手掌離得宋靜思已經很近,馬上便要夠著。

    恰在此時。他耳邊響起了淡淡一聲冷笑。

    轉過頭來。想要看清時,眼前一個手掌不停的放大。遮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驀然之間,湧起一股無助之感。好像天下之大,竟然沒有藏身之處,唯有乖乖受死。

    這股念頭很快被他壓下,知道是被他的武功所影響,猛地低頭,趴伏地上,想要避開此掌。

    蕭月生卻是身形一晃,飄然一點印在譚星平的背心,隨即飄然一退,回歸原位。

     “咱們走罷!”蕭月生轉頭對眾女道。 \

    眾女自然點頭,自然不會有什麼異意,乖乖跟在他身後便是了。

    蕭月生忽然停下腳,沉吟片刻,轉頭對譚星平淡淡道:“今日留你一條性命,若是執意與我為敵,在下必不客氣!”

    譚星平冷冷一笑,沒有答應,只是雙眼怨毒之極,彷彿要食他們地血,剝他們的皮。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邁步出了畫肪,身形一晃,出現在蘇青青的畫肪之中。

     “大哥,他那般恨咱們,為何還要饒了他的性命?!”蘇青青還未坐下,便嬌聲問道,滿臉不解。

    蕭月生坐到窗口位置,敞著的窗戶,清風徐來,帶著陣陣的清涼氣息,吹到他們臉上。

     “算了,他並非武林中人,乃是富家子弟,想必能夠權量自己該如何做。”蕭月生擺手。

    他心中暗笑一聲,搖搖頭,覺得自己性子變化了一些,變得更加虛偽了。

    他又暗自一嘆,忽然之間,他有些明白,為何佛家漸漸衰落,到瞭如今,竟然沒有登證果位之人。

    越是到了後來,人們往往更易陷入世俗地規則之中,對於天地之間地奧妙,反而失去,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糾葛,將人的所有精力佔去,再難有魏晉般的風流灑脫。

    忽然之間,一瞬那之間,他生出頓悟,原本灑脫自然的蕭觀瀾重新復活。

    呵呵一笑,他搖頭道:“青青,非是饒了他的性命,只是不想污了你們的眼,等他回家,自會斃命!”

     “果真如此!”蘇青青明媚一亮,咯咯笑道。

    蕭月生點頭:“如此人物,實是大患,需得及早除去,免得為禍,累及旁人。\”

    他轉頭,望向宋夢君:“宋姑娘,我殺了他,你不見怪罷?!”

     “我為何見怪?!”宋夢君神色一變,冷冷哼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聽說,女人對喜歡自己的男人,常常難以生出恨意。”

     “你聽誰說地?!”宋夢君玉臉一沉,冷冷瞪著他,聽出了他語中之意,心口微疼。

    見她如此,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好罷,只是玩笑罷了,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什麼?!”宋夢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蕭月生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道:“我是可惜。如此人物,武功高明,竟無心胸,天下間,難道真地就沒有英雄麼?!”

    說罷,他起身。轉向窗口,遙望湖面,目光似乎穿過眼前的一切,看到了無窮遠處。

    他身後諸女望著他地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孤寂之感,有些莫名其妙,卻是無法自抑。

     “師父,他是因為喜歡。所以嫉妒的吧?”宋靜思輕聲說道。

    蕭月生轉過身來,搖搖頭,坐下來,拿起白玉杯。

    宋夢君上前,雙手執壺,替他斟滿一杯,卻是做得行雲流水,毫無遲滯之處。

    她只覺必須如此做,想要撫慰他,雖然他武功通神。卻覺得他地心脆弱得不堪一擊,需得小心維護。

    蕭月生點頭,對她微微一笑,算是謝過,輕晃晃白玉杯,讓醇香在空中氣散發開來,端到鼻前輕嗅。慢慢抿一口。

    他輕輕嘆息一聲:“妒嫉,確實是一個極端地催化,卻並非起決定作用,此人心術不蘇青青抿嘴輕笑:“不過,看起來,他倒是英雄氣概十足,極會騙女人呢! ”

     “嗯,這樣的人物,極是危險!”蕭月生點頭。

     “蕭大哥,你是如何暗算他的?!”蘇青青好奇的湊過來。笑呵呵的問。

    蕭月生掃她一眼。搖搖頭,端起白玉杯再抿一口。

     “大哥。說說又不要緊!”蘇青青不依不饒地央求,聲音發膩。已然撒嬌。

     “我不說,是怕嚇著你們。”蕭月生微微一笑,拿起書來,慢條斯理的翻看。

     “大哥,你也忒小瞧咱們了罷?!”蘇青青不服氣的嗔道,明眸圓睜,狠狠盯著他。

    看她的架式,是非要弄清楚不可。

    蕭月生溫潤目光掃過眾人,點點頭,笑道:“你們可是真的想聽聽?!”

     “那是自然!”眾女紛分點頭,一臉渴望神情,明眸如水,緊盯在他地臉上。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微微闔眼,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過後,在眾女緊張地等待中,蕭月生抬頭,眼睛睜開,淡淡說道:“我有一技,可以暗算人於無形。”

     “什麼功夫?!”蘇青青急忙問道,呼吸也粗重了許多,明眸一眨不眨。

    蕭月生微微一笑,低聲道:“這個功夫麼,卻是要保密,不能宣之於口,免得有傷天和。”

     “大哥,到底是什麼功夫,竟然還有這般講究?!”蘇青青心癢難耐,好奇的問。

    蕭月生搖頭,就是不說,惹得蘇青青跺腳,嬌嗔。

    不過,無論她如何撒嬌,蕭月生就是搖頭,微微含笑,古怪得很。

    眾人只好做罷,冥思苦想,想明白,到底是怎麼能暗算人於無形之中。

    世上到底有沒有這門功夫,如此地邪乎。

     “大哥,你是怎麼做到暗算他的?!”蘇青青無奈,只能岔開話題,繼續問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與人接觸,暗算他麼,卻是簡單之極,一掌拍出,乃是用地柔風掌。”

     “柔風掌?!”蘇青青明眸一亮,急忙問道。

    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所謂柔風掌,有兩層,僅說一層,其掌力如同輕柔的風,拍到身上,無知無覺,只以為是一陣清風刮過去,並不會在意。”

     “還有這般掌法?!”蘇青青明眸閃亮,輕輕笑道:“若是這般掌法,我怕是也躲不過呢,尤其是暗算熟悉之人,可是可怕得很!”

    蕭月生微微點頭,道:“嗯,此掌確實有些獨到之處。”

     “大哥,柔風掌的另一層意義是什麼?!”蘇青青心癢難耐,忍不住發問。

    蕭月生搖頭一笑,卻是不說。

    蘇青青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嬌聲膩道:“大哥,求你了,就說了罷,若是再這般,可被你急死啦,也不用柔風掌了!”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搖頭,道:“這柔風掌,委實太過歹毒,我從不輕易出手的。”

     “大----哥----!”蘇青青跺腳,嬌嗔著瞪著他。

    蕭月生拿起酒杯,輕抿一口,望向遠處,似是遠眺湖上的風景,又似是陷入深思之中。

    蘇青青被急得直跳腳,但見他如此,偏偏又不敢打擾,心如貓抓,癢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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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08: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17章靈蛇
    最終,蕭月生仍沒有說,但笑不語,令蘇青青恨得牙根發癢,卻如之奈何。

    柔風掌,確實不宜外傳,此掌算是陰毒異常,若是貿然傳出,落入歹人之手,足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大哥,那個姓譚的,想必不是什麼小人物,說不定,會有別的高手救他呢! ”蘇青青輕蹙著眉頭道。

    眾女一怔,覺得有理,望向蕭月生。

    譚星平武功高明,且城府極深,這樣的人,最是可怕,蘇青青的話令她們擔憂。 \

    蕭月生微微一笑,並不說話,端起白玉杯,輕抿一口,放下杯子拿起書,低頭含玩細讀。

    蘇青青白他一眼,不再多說,卻是心懷大放,蕭大哥行事,向來算無遺策,倒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這一日上午,蕭月生吃過早膳,在西湖邊上溜達了一圈,腳下輕步緩從,一邊靜心吐納,吸西湖上空瀰漫的天地靈氣。

    西湖乃是一座靈眼,蕭月生之所以居於此處,蓋因於此。 \

    如此天地鍾秀之所,尋常人居於此處,延年益壽,練武之人居於此,功力進境遠超旁人。

    他乃曾經成道之人,有洞穿天地奧妙之眼,世間大智者,卻也隱隱能夠感覺。

    仁者愛山,智者樂水,便是如此。

    他先前設立聚靈陣,吸納西湖的天地靈氣,內力一日千里,若是設在旁處,效果差了許多。

    吐納過後,神清氣爽,閒來無事,便朝臨安城行去。 \

    臨安城繁華依舊。城門口,人來人往,車馬如龍,穿梭不停,一派繁忙景像。

    蕭月生信步而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宛如游魚在水中,說不出的悠閒自在。

    進了南城門。徑直往裡,沿著禦街而行,走了幾條街條,朝右一折,來到了一處宅子前。

    這座宅子隔著禦街極近,地價自然極貴,難在此居住,非富即貴。絕非常人。 \

    他來到宅子前,抬頭一望。 “蘇府”兩個燙金字極是醒目。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這兩個字遒勁蒼虯,古樸沉凝。渾厚的蠻荒氣息撲面湧來,眼前彷彿展現一幅滄海桑田的圖畫。

    蕭月生打量兩眼。笑了笑,搖搖頭。

    這幅額匾左下角。寫著“觀瀾”二字,字體不大,很容易被人忽略,但便是略懂得書畫之人,也會看一看,究竟是誰所提。

     “吱----"大門忽然被拉開,自裡面鑽出一個鬚眉皆白老者,一溜小跑過來,笑著拱手: ”蕭先生,您可是稀客,快快有請! ... ...我去叫老爺一聲! “

    蕭月生點頭一笑: “蘇伯,近來可好? ”

    鬚眉皆白的老者忙點頭: “好好,多隨先生關心,小老兒在這裡住得可是舒坦! ”

    他眉開眼笑,點頭不迭,伸手肅請,腳下輕盈矯健,絲毫不像一個年邁老者。 \

    蕭月生微笑邁步。 \

    老者腳下極快,轉眼的功夫,前頭帶路,來到了宅子的大廳,將蕭月生請進去,讓人上了茶,告辭離開。

     “哈哈,蕭賢侄,你可算是來啦! ”腳步聲響起,隨即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蕭月生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門簾被一挑,兩個人邁步進來,昂首闊步,氣宇軒昂。

    當頭之人,一身紫袍,氣度沉凝肅重,正哈哈大笑,臉色歡快,神采飛揚,正是蘇家地家主蘇英重。 \

    他身後男子,相貌清癯,雙眼眸子閃動,若有所思,卻是蘇家的智囊蘇英方。

    二人俱是一臉歡笑,對蕭月生抱拳。

    蕭月生微笑道: “蘇伯父,五叔,別來無恙? ”

     “哈哈,好好,再好不過! ”蘇英重哈哈大笑,滿臉歡快,來到他跟前坐了。

    蘇英方坐到他下首,衝蕭月生點點頭,笑道: “蕭賢侄,自從來了臨安城,咱們心頭的石頭算是放下來了,睡覺也能睡得香了! ”

    蕭月生點頭,舒了口氣: “那最好不過,不過,魔教的人行事詭秘,讓人防不勝防,莫要大意才是! ”

     “那是自然! ”蘇英重擺手,笑道: “這些傢伙,像是毒蛇一般,需得一直防備著,免得冷不防被咬一口。 \ ”

     “家裡人也盡量少外出,待過了這一陣子,再慢慢恢復。 ”蕭月生輕聲溫聲道。

     “嗯,聽你的! ”蘇英重呵呵點頭。 \

     “蕭賢侄,多虧了你,若是不然,咱們可是兩眼一抹兒黑! ”蘇英方撫頜下清髯,微笑道。

    蕭月生擺手: “五叔客氣了。 ”

    蘇英重哼了一聲: “青青這個丫頭,整個不見影子,真是白養了這個小丫頭! ”

    蕭月生忙道: “青青一直呆在西湖上,與宋姑娘在一起,勤練武功,也沒閒著。 ”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一直跟著你呢! ”蘇英重哦了一聲,頗是失望。 \

    蕭月生心下苦笑,對他的心思洞若觀火。

     “蘇伯父,給你這個。 ”蕭月生自懷中取出一本冊子,輕輕一推,浮在空中,緩緩飄到蘇英重跟前。

    蘇英重抬手摘下,露出疑惑神色,並未翻看。

    蕭月生道: “青青曾說,蘇家地內功心法,劍法拳法掌法,都是不錯的,唯有一個步法,卻是遺憾。 ”

    蘇英重眉毛一挑,哼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 ... ...這些話她也說了? ”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 “她只是無意中說起過。 ”

    蘇英重哼了一聲,顯然不信,沉聲道: “那為何蘇家地步法為何這般差,你可曾知曉? ”

    蕭月生搖頭。

     “唉... ... ,說來慚愧,我蘇家曾出過一個叛徒! ”蘇英重長長嘆息一聲,神情低落下來: “他心思極深,將蘇家的步法秘笈全部捲走,離開蘇家, ... ...最終,雖將他格殺,卻沒有追回秘笈! “

    蕭月生點頭,這樣的事情,並非罕見。

     “到了如今,雖然每一代人都殫精竭慮,卻都無法將這些步法還原出來。 ”蘇英重搖搖頭,神色悲哀。

     “這委實是一件憾事。 ”蕭月生點點頭,一指蘇英重手上冊子,笑了笑: “這是我這幾天創出的一套步法,蘇伯父莫嫌粗淺才是! “

     “靈蛇步。 ”蘇英重打量一眼手上冊子,低低念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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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0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18章聚星(第一更)
    他捻開一頁,細細觀看,眼神有力,神情專注。

    他身子一動不動,如雕像一座,目光一直停在第一頁上,久久凝視,若有所思,眼神變幻,忽爾朦朧,忽爾銳利。

    半晌過後,他抬頭,眉宇間洋溢興奮神采,拍拍薄薄的冊子:“賢侄,這可是了不得的絕學!”

    蕭月生笑了笑:“這是小子臨時起機,隨意為之,雕蟲小技,蘇伯父不嫌棄,便練練看罷。”

     “那老夫可就厚一回臉皮,收下啦!”蘇英重哈哈大笑。

    蘇家武學,若是增了這一部步法,威力陡增數倍,如此誘惑,他委實難以拒絕。

    低頭打量手上秘笈,心中暗思,這一本小冊子,若是放到武林之中,頓時便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來。

    莫看這冊子單薄,其上所寫步法,卻是武林中頂尖的絕學,足可令得武林中人捨命奪取。

    如今卻在自己手上,憑空得來,委實天上掉餡餅。

    蕭月生見他興奮,也覺得舒服,這般步法,在他眼中,實是尋常得很,遠遜於江南雲她們所修,但在蘇英重他們眼中,卻是珍寶,也算是一舉兩得。

    他溫聲道:“蘇伯父,修煉之法,我僅寫了一半,另一半卻是反著的,過兩天我過來親自傳授罷。”

     “哦----?”蘇英重一怔,抬頭望他,隨即恍然,讚許點頭:“好好,果然不愧是賢侄。心思縝密!”

    他想起了蘇家的往事,對於秘笈,確實需得加一層保險,讓他們曉得,即使奪得秘笈。也沒有用處。

    蕭月生笑了笑:“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天下的道理,本就簡單得很。”

     “是啊。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蘇英方輕撫清髯,感慨著點頭嘆道。

     “那賢侄,可就有勞你了!”蘇英重呵呵笑道,輕輕摩挲著薄薄的冊子,滿心歡喜。

     “小子也是閒來無事,算不得什麼。”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早早醒來,在後花園中吐納了一個時辰,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半空。

    後花園一片安寧,宋靜思與宋靜雲二人正在西邊的花圃中練功。呼嘯聲若有若無。乃長劍劃破空氣所致。

    各自地花圃,都佈置著陣法。聚集更多靈氣,在裡面練功。進境更快一些。

    花圃中靈氣之濃郁,是尋常地方的兩倍。內功進境也差上兩倍,此乃機密之事,唯有劉菁乃他的三個弟子知曉。

    宋靜思與宋靜雲知道練功不可一蹴而就,需得循序漸進,方能根基穩固,進境順利。

    但二人實在心急,大師姐武功高深莫測,同為一門,自己二人卻如此差勁,說出去,委實丟師父的臉面。

    蕭月生對二女心思洞徹無遺,他有速成之法,卻不想如此,輕易得到的,總是不會珍惜。

    二女可一步登天,一日之間,可躋身高手之列,卻也限制了她們地潛力,無異於揠苗助長,蕭月生自不會去做。 \

    吐納完結,蕭月生招呼二人。

     “師父,你叫我們?”兩道白影閃過,宋靜思與宋靜雲忽然出現在他身前。

    蕭月生打量二人一眼,兩女一身勁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身上衣料乃是絲綢,貼在身上,盡顯身段兒的凹凸有致。

    兩女肌膚白皙,白裡透紅,嫩得讓人恨不得上前掐一把,一把便能掐出水來。

    眼波清澈,宛如秋水,看上一眼,忍不住深陷之中,難以自拔,實有勾魂懾魄之力。

     “師父,什麼事呀?”見蕭月生不說話,宋靜雲嬌聲問。

    蕭月生回過神:“今天我去蘇府,你們跟我一起去。”

     “好呀!”宋靜雲飛快答應,一拉姐姐宋靜思:“姐姐,咱們悶在莊里好幾天了呀!”

    宋靜思不理她,望向蕭月生:“師父,咱們去蘇府做什麼?”

    蕭月生溫聲道:“快去換衣裳,……路上再說!”

    二女點頭,腳下輕盈,飄進南雨閣,透出歡快。

    她們畢竟是少女,心性活潑靈動,一直悶頭練功,已經有些受不住,能隨師父一起出去,大覺欣喜。

    不一會兒,兩女自南雨閣鑽出來,跑到蕭月生跟前。

    二人換了一身淡粉色羅衫,白皙臉龐越發嬌豔,別有一番嫵媚動人風情。

    蕭月生暗自一嘆,又是兩個禍水,放她們出莊,不知會惹得多少男人黯然神傷。

    心下感嘆,腳下不停,師徒三人悠然而行,出了山莊,沿著西湖邊上往西走,自臨安城南門進去。

    西湖上已經熱鬧非凡,宋靜思與宋靜云不停往那邊望,蕭月生知道,她們是在找蘇青青的畫肪。

    湖面上畫肪雲集,遮擋住了她們地目光,二人只好怏怏轉頭。不再多想。

    踏上大道時,周圍人們投來一道一道目光,都是聚在二女身上,至於他,卻被忽略。

    蕭月生並不在意。腳下不停,湧動的人群彷彿被一層無形氣牆隔開,難以踏入他們周圍六尺。

    對於周圍的目光。兩女視若不見,她們早已習慣於此,只是緊隨著師父地腳步,努力施展輕功,在人群中穿梭,不讓自己氣息絮亂,被師父笑話。

    趙府氣派依舊。兩個大字氣勢煊赫。

     “師父,這是你寫的罷?!”宋靜思心思極細,掃一眼額匾,明眸一定。細看兩眼。轉頭問。

    宋靜雲一怔,忙抬頭望去。忽然退了一步,明眸睜大。秀臉色變,似是受了驚。

    宋靜思輕拍她一掌:“妹妹。怎麼了?!”

     “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好嚇人!”宋靜雲仰頭盯著額匾,怔怔說道。

    蕭月生清咳一聲。

    宋靜雲身子一晃,踉蹌的退一步,猛的一下扭過頭,似乎掙脫了什麼束縛,秀臉滿是驚慌未定地神情,眼神移閃,不敢再望上頭。 \妹妹,究竟怎麼了? ! ”宋靜思忙問,認真地盯著她。

    宋靜雲深深喘息一下,胸口劇烈起伏,宛如波浪。

     “姐姐,師父的這兩個字,好奇怪!”她身子僵硬,手朝上一指,妙目卻朝下望去。

     “怎麼奇怪了?”宋靜思訝然問,轉頭瞥一眼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兩個字好像變成了怪獸,來撲我,想吃了我!”宋靜雲低聲說道,底氣不足。

    她也覺得,自己是眼花了,若是不然,怎麼會這般奇怪,明明是兩個字,怎麼能變成怪獸了? !

    宋靜思抿嘴一笑,搖了搖頭,白了宋靜雲一眼,若不是見她秀臉雪白,沒有了血色,嚇得不輕,定要取笑她一番。

     “好啦,妹妹,你整天就會胡思亂想,哪裡有什麼怪獸?!”她搖頭輕笑,望向蕭月生。

     “真的!”宋靜雲一擰黛眉,不悅地哼一聲:“剛才若不是師父那聲咳嗽,我已經被它們吃下去啦!”

     “好罷好罷,就當做是真地罷!”宋靜思抿嘴微笑,點頭敷衍,不想讓她再說胡話。

    恰在此時,蕭月生忽然開口,點點頭,對宋靜思道:“嗯,靜雲的話倒也不假。”

    二女俱是驚訝。

    蕭月生緩緩道:“這兩個字上,將天地之勢導入其中,敏感之人,自能被其牽引心神,生出幻相來。”

    宋靜雲用力點頭,宋靜思抬頭觀看。

    她看了半晌,搖搖頭,並無幻相生出,難不成,自己不夠敏感?宋靜思自思。

    蕭月生微微一笑:“靜思,不必再看了,……你心志堅定,心又極靜,倒不虞於此。”

    宋靜思恍然點頭。

    宋靜雲撅起櫻唇,鬱鬱不樂,師父這般說法,那便是說自己心志不堅嘍!

    蕭月生瞥她一眼,笑道:“靜雲,你地性子與你姐姐截然相反,並無高下之分,不必沮喪!”

     “真的麼,師父?”宋靜雲頓時眉開眼笑。

    蕭月生忍著笑,點點頭。

    宋靜雲天真爛漫,全無心機,性子極純,雖然是活潑地性子,練功時,卻不會燥動不安,進境並不輸於宋靜思。

    師徒三人站在門前說話,大門吱一聲響起,被拉開,蘇英重與蘇英方兩人在前,身後是數個蘇家三代弟子,趙小四便在其中。

     “哈哈,賢侄既然來了,為何不直接進來?!”蘇英重哈哈大笑,大步流星來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一抱拳,笑道:“我來晚了罷?”

    宋靜思與宋靜雲襝衽行禮,乖巧秀美,看得蘇家三代眾弟子一陣失神,目光炯炯,燦然晨星。

    二女自修煉玉虛訣以來,不斷洗毛伐髓,每天都在脫胎換骨,已是變了兩個人,俱是秀美絕倫。氣質脫俗。

     “不晚不晚,正說到你,你便來啦!”蘇英重擺擺手,豪邁笑道,對兩女道:“小姑娘不必多禮。\真是名師出高徒!”

    說罷,他側身伸手,朝前一引。笑道:“快進去說話!”

    幾人進了大門,朝大廳而去。

    蕭月生笑道:“蘇伯父,不必進去坐了,咱們直接去練武場,如何?”

     “喝一盞茶也不遲!”蘇英重忙道。

    蕭月生搖頭笑道:“不必不必,剛從家裡出來,你們也等急了。早早完成,也算是卸下一件心事!”

     “既然賢侄發話了,咱們就直接去練武場!”蘇英重一拍巴掌,重重點頭。

    練武場位於蘇府的東頭。佔地方圓五十餘米。以青磚鋪就,是他們過來以後。推了幾座屋子,重新弄出來地。看上去平闊得很。約有後世的足球場大小,一個人影也不見。顯然是被蘇英重趕走。

    平常,這裡應該是最熱鬧的地方,弟子們練功,多是喜歡一起,看著別人刻苦修煉,自己心中地懈怠也會消去。

    太陽高高懸掛,陽光明媚,照在身上,隱隱有炎熱之感,實在是難得地好天氣。

     “小四,你陪兩位姑娘去玩罷!”蘇英重擺擺手,將趙小四他們支走。

    趙小四點頭,表情沒什麼變化,他身後地諸人卻是一臉興奮,雙眼放光,盯著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

    趙小四心有所屬,二女雖然秀美不凡,稱得上絕色,卻仍難勾走他的心。

    其餘幾人,正是青春方艾之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著二女乖巧秀美,氣質脫俗,他們心癢難耐。

    兩女朝蕭月生望來,以眼神請示。

    蕭月生微一頜首:“嗯,你隨他們去罷,莫要闖禍!”

     “嘻嘻,師父放心罷!”宋靜雲滿臉嬌笑,興致勃勃地道。

     “我最不放心地便是你!”蕭月生哼道。

    宋靜雲小嘴一癟,頓時蔫頭耷腦,惹得眾人一陣憐惜。

     “師父,我會看著妹妹地。”宋靜思輕聲道。

     “嗯,去吧!”蕭月生點頭,擺了擺手“所謂靈蛇步,是我偶爾看到蛇鶴相鬥時,靈機一動所參悟。”蕭月生飄身落到場中,沉聲說道。

     “其關竅所在,是滑步。”蕭月生腳下輕滑,如踩冰面,一瞬間踏出三步之遠。

    隨即,他一一指點關竅,毫無私藏。

    此時的場中,除了蕭月生,僅有兩人,蘇英重與蘇英方,乃是蘇家二代地支柱。

    二人此時,神情嚴肅,雙眼炯炯,一眨不眨盯著蕭月生,唯恐錯過一個字,漏過一個動作。

    他們兩個一個是蘇家之主,一個是蘇家的智囊,皆是天資過人,雖達不到過目不忘,卻也遠超常人。

    蕭月生所說,又極是清晰準確,一語中的,無不直指要害,深入淺出,極是易懂。

    故進展極快,一個人教得愉快,兩個人學得用心,遠遠看上去,彷彿師徒三人一般。 \

     “此步若是用來禦敵,則需仿蛇狀,周身盤起,以靜制動。”蕭月生要言不繁,簡練而道。

    說著話,他親自示範,腳下踏出,一個滑步,踏出三四步遠,又一個滑步,回歸原位。

    他向各個方向分別踏出。每踏出一步,接著歸位,動作奇快,宛如蟾蜍吐舌。

    蘇英重與蘇英方觀看,只覺眼前彷彿一條巨蟒盤臥。遇到挑釁,迅速一探頭,倏爾縮回。防守天衣無縫。

    二人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神中的興奮,若能學得此步法,蘇家的武功威力倍增。

    蕭月生腳下一停,對二人微微一笑:“蘇伯父,五叔,你們攻來試試看。”

    蘇英重與蘇英方毫不猶豫的點頭。身形一晃,已是撲了上去,近乎偷襲之舉。

    蕭月生腳下一滑,順勢一步滑出。避開二人。

    二人不依不饒。身子一折,改變招呼。追了上去,一右一左。雙面夾擊,毫不留手。

    他們曉得。即使是兩人聯手,即使是拼盡全力,也傷不到蕭月生一根毫毛。

    故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看上去不似是切磋,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拼命相搏。

    蕭月生上身不動,僅是施展步法,且僅是靈蛇步,倏然一踏左,倏的一踏右,身法變幻,宛如在冰面上滑行,上身絲毫看不出滑動地預兆。轉眼之間,兩人已是四十餘招攻出。

    見奈何不得蕭月生,二人同時一停,飄身後退,動作整齊劃一,顯示出極佳的默契。

    蕭月生倏的一滑步,如靈蛇探頭,迅捷如電,忽至二人身前,探掌輕輕一擊。

    二人大驚,雙掌齊出,欲接住他的單掌,卻反應不及,雙手一動,已然晚了,蕭月生地手掌已然貼上他們胸口。

    蕭月生雙掌各擊中一人,毫不停滯,一個滑步,再次後退,落回了原處。

     “好,好!”蘇英重喝采不迭。

    蕭月生雙掌未蘊內力,只是稍稍一貼,便即放開,二人無恙,只是受了一驚。

    蘇英重神情激動,哈哈笑道:“靈蛇步,果然玄妙得緊!”

     “家主,咱們試試劍法,如何?”蘇英方撫著清髯,呵呵笑道。

     “用劍?”蘇英重眉頭輕蹙,遲疑了一下,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一擺手:“無妨,便用劍罷!我也想見識一下蘇門劍法地玄妙所在!”

     “好,甚好!……看劍!”蘇英重雷厲風行,毫不拖拉,見他答應,便直接出劍,令人措手不及。

    蘇英方緊跟其上,一按長劍,化出一道電光,如一條銀白蛟龍,直撲蕭月生。

    蘇英重的劍渾厚凝重,每一劍下去,如山如岳,氣勢逼人,劍未至,氣勢已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蘇英方地劍法輕靈飄逸,看上去不沾一絲火氣,如世外隱士舞劍,但往往在令人意想不到處驚現殺機,令人防不勝防,需得打起十二分地小心。 \

    這二人地劍法,在蘇家之中,位屬頂尖,而蘇英重的劍法,更是蘇家第一,即使是他地三叔,也遜他一籌。

    只是他三叔的內力更深,火候也深,兩人若是交手,怕是需得一天一夜之後,方能分出勝負來。

    兩人劍法卓絕,一個沉凝,一個飄逸,結成一道劍網,宛如一陽一陰,綿密不絕,又如一條經線一條緯線,絲毫沒有破綻。

    蕭月生身在二人劍網之中,腳下不停,倏然踩向左方,倏的變向,折向右面,變幻自如,毫無預兆。

    即使二人的劍法卓絕,劍網綿密無漏,蕭月生憑著靈蛇步,仍能從容自如地遊走,獨善其身。

     “靜雲姑娘,令師蕭先生的武功一定很高明罷?”一個蘇家弟子溫聲說道。

    他身材頎長,骨架勻稱,頗有玉樹臨風之態。

    相貌英俊,劍眉朗目,一對眉毛格外的挺峭,眉下雙眸神采奕奕,光芒四射。一看即知不是俗物。

    他是蘇英方之子蘇青河,也是蘇家三代弟子中的翹楚人物,只是上面有趙小四壓著,又有蘇青青壓著,有些黯然失色。

    聽他相問。宋靜雲用力點頭,一幅理所當然地神情,嬌聲道:“那是自然!家師功力通天。劍法如神!”

     “靜雲!”宋靜思黛眉一蹙,不悅地瞧她一眼。

    她又轉向蘇青河,淡淡道:“青河公子,家師地武功如何,自有別人評斷,身為弟子,應當避嫌。”

     “呵呵。這倒也是,是我失言了!”蘇青河訕訕一笑,摸了摸鼻樑,露出苦笑神情。

    僅是這般一句。他便覺出宋靜思地難纏來。倒是宋靜雲,卻是嬌憨可愛。活潑可親。

     “令師的武功,可是令人佩服得很地!”趙小四開口。聲音清朗,猶帶幾分磁性。令人極易生出好感。

    宋靜思臻首輕點:“多謝誇獎。”

     “這可不是誇獎,我趙小四從不會拍馬屁!”趙小四劍眉一挑,搖搖頭,神情鄭重。宋靜思點頭,她也看出了趙小四的性格來,且眾人之中,以他為首,應也是德行不凡。

    雖然與蘇青青極熟,但蘇青青平常不說蘇家之事,在蘇青青眼中,蘇家弟子個個都不成器,恥於開口。

    通過剛才諸人地自我介紹,宋靜思隱隱覺察出諸人性格來,雖有失籠統,卻也有了大概的輪廓。

     “令師號稱驚鴻一劍,劍法之高,應是天下罕有,只是吝於一見,實是一件憾事!”趙小四緩緩說道,神情凝重。

    宋靜思淡淡一笑:“趙公子的武功,乃是蘇家三代弟子第一,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說不定,能追上家師。”

    趙小四搖頭,苦笑道:“靜思姑娘謬讚,愧不敢當!”

    一個青年笑道:“小四,你就甭客氣啦,你可是咱們第一,豈能妄自菲薄?!”

    趙小四搖頭,神色鄭重:“不是我妄自菲薄,實是用心無力,……蕭先生地劍法,匪夷所思,實非人力可達!”

    他又苦笑一聲,搖頭嘆道:“況且,我便是連小姐也比不上,豈敢妄想?!”

    見眾人要開口,他又道:“小姐也曾說,蕭先生的武功通神,實非人力可及,她終生無望達此境界!”

    眾人頓時默然,神色沉重。 \

    蘇青青以一介女流,習練蘇家劍法,壓過眾男子,成為三代第一,可見其資質之佳。

    如今,連她也說,終生無望追得上蕭一寒,小姐她的話想必不假,那自己更不成。

    想到這些,他們不由的有些沮喪與灰心。

    蕭一寒彷彿化身為一座參天大山,橫亙於眼前,無論如何,終難翻過去。

    他們望向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眼中露出幾分羨慕來,如此名動天下的高手,竟能成為其師,兩女之幸動,委實令人羨慕啊!

    蘇青河微微笑道:“小四,咱們見識不到蕭大俠的劍法,但兩位姑娘在此,卻是承自蕭大俠一脈!”

     “對呀!”眾人齊齊點頭,眼神掃向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

    宋靜雲被他們看得一縮腦袋,隨即昂頭挺胸,嬌聲哼道:“你們想做什麼?!”

     “靜雲姑娘,咱們找個地方,切磋一下武功,如何?”蘇青河呵呵笑道,帶著討好的微笑。

    對於宋靜雲,他心下喜愛,彷彿見到一個天真爛漫地小妹妹一般,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寵愛之意。

    宋靜雲一撥楞腦袋,輕哼道:“我與姐姐,怎麼打得過你們?”

     “蕭大俠武功絕頂,可是難得的明師!”蘇青河笑容滿面,搖頭感嘆:“所謂名師出高徒,兩位姑娘想必也極厲害的!”

    宋靜雲仍舊搖頭不迭,並不上當,嬌聲道:“可咱們只練了不到半年地武功!”

     “哦----?!”蘇青河一揚劍眉,眼神奕奕,緊盯著她,又緩緩掃過宋靜思。

     “你看什麼看?!”宋靜雲兇巴巴哼道,被他仔細觀瞧所惱。

    蘇青河頓時恢復笑容。撫了撫鼻樑:“你跟旁人說,你僅是練了半年地武功,怕是無人相信!”

     “半年就是半年,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宋靜雲嬌聲哼道,恨恨瞪著他。

    蘇青河撫著鼻樑。呵呵笑道:“依我看,兩位姑娘地內力已頗有根底,委實看不出僅練了半年!”

     “哼。那是因為師父心法高明唄!”宋靜雲一揚頭,驕傲的哼道,嘴角微翹,抑不住得意之情。

     “靜雲,住嘴!”宋靜思黛眉輕蹙,輕哼一聲。

    宋靜雲頓時住嘴,轉頭瞧姐姐。不知她為何又發脾氣,難不成自己說錯了什麼?

     “蘇少俠,咱們還是去臨安城看一看罷。”宋靜思淡淡說道,神情沉靜。

    蘇青河苦笑著搖頭。被宋靜思沉靜地目光一照。 \他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頑皮的小孩子,見到了大人一般地情形。

    這個感覺極是彆扭。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卻被一個嬌弱女子壓住了氣勢。實在憋屈! “好罷!咱們出去逛一逛!”蘇青河無奈搖頭。

     “青河,不成。家主有吩咐,不能輕易出門!”趙小四搖頭,眉頭皺起。

     “小四,今天不是有客人嘛!”蘇青河忙道。

     “若是被家主曉得,逃不過一通責罰!”趙小四瞥眾人一眼,淡淡說道。

    一個青年男子呵呵笑道:“小四不必擔心,靜思姑娘發了話,咱們豈能不捨命相陪?!”

     “好罷!”趙小四點頭。

    他也不是怕事之人,因為怕魔教,便不敢出門,一直覺得憋屈,這次恰好出去看看。

    幾人出了蘇府大門,很快來到了中央的御街上。

    這裡是臨安城最繁華處,無數人湧來湧去,車水馬龍,人群如梭,一派盛世氣象。

    他們幾個湊在一起,將宋靜思與宋靜雲圍在當中,不讓外人碰到二女。

    看周圍那些人的神色,個個緊盯著宋靜思與宋靜雲,雖然臨安城大街上美女不少,但如此絕色,卻是少見,由不得人們不注目。

    宋靜思抿嘴一笑,他們雖是粗魯漢子,卻也懂得體貼,著實難得,她覺得好笑。

     “靜思姑娘,咱們去清平坊?”蘇青河興致勃勃問。

    他們初搬來臨安城,這一陣子一直呆在府內,甚少出來,早聽說臨安城比姑蘇城繁華十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清平坊乃是清平幫所在那條街,最是繁華不過,酒樓林立,最是熱鬧。

    宋靜思點點頭。

    眾人歡呼一聲,擁著二女,朝清平坊走去。

    因為不到吃飯時間,他們並沒有上酒樓,只是在酒樓外面欣賞,看著參天地酒樓,讚歎不已。

    幾人聚在一起,走在大街上,引人注目,但他們神采飛揚,對旁人的關注不引為意,反而更加灑脫自如。

     “好,甚好!”蘇英重還劍歸鞘,撫掌讚歎。

    蘇英方也停下劍,喘息粗重,臉上卻帶著笑,撫髯而道:“這靈蛇步,端是玄妙無方!”

    蕭月生氣定神閒,微微一笑:“此步法是我所創,故威力更強一些,若是旁人習得,怕是難達此境。”

     “那便是看各自的悟性了!”蘇英重點頭,深吸一口氣,調息兩息,笑道:“如此步法,咱們可是受之有愧了!”

    蕭月生笑道:“伯父莫再說這些話了,背井離鄉來此,我本就應當好好關照。”

     “呵呵,那好罷,咱們就不客氣啦!”蘇英重哈哈笑道。

    隨即,蕭月生開始拆解,一步一步地解說。陽光下,三人的身影晃動不停。

    一個時辰過後,蘇英重與蘇英方二人已是初步掌握,能夠熟練的走出來,似模似樣。 \

     “步法習得。這是第一步。”蕭月生笑道,臉露讚許神色。

     “哦,是第一步?!”蘇英重與蘇英方二人停身。扭頭望去,抹一把額頭上的汗。

    這套步法看著簡單,僅是滑步而已,親自習練,方知其艱難,似簡實難,需得做得一絲不差。絕非想像地那般容易。

    花了這許多的功夫,他們僅是初具模樣,一些細微處,仍差得很遠。需得一陣子苦練。

     “嗯。步法之上,還有一套心法。”蕭月生點頭。

    蘇英重與蘇英方俱是一怔。神情驚訝。

     “這套心法,也未錄入秘笈之中。”蕭月生微微一笑。

    蘇英重好奇不已。忙道:“賢侄,為何還有心法?!”

    他心中有計較。若是有心法,自己的內功心法如何自處?兩套心法如何相處?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掃,盡收眼底,洞悉二人想法。

    他微微一笑:“這套心法極是簡單,僅走足少陰腎經。”

     “哦----?”二人訝然,更增好奇,緊盯著他,蘇英重忙道:“請賢侄教咱們罷!”

    蕭月生點頭,將其中心法細細解說。

    二人不斷點頭,神情鄭重,若有所悟,眉宇間隱隱露出興奮與驚奇神情。

    他們從未想到,一套步法,竟還有這般精妙所在,從前自己地見識,委實太過淺薄了!

    二人悟性皆佳,蕭月生僅是解說了兩遍,他們已經掌握,很快閉上眼睛,開始運氣實驗。

    蕭月生看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心中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一樁心事。

    在與蘇家的因果上,自己總算是做得差不多了,無愧于心,是生是死,卻是看他們地造化了。

    看似有情,此舉卻是無情,揮劍斬因果。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中午。 “靜思姑娘,咱們吃了飯再回去罷?!”蘇青河抬頭打量一眼天色,轉身宋靜思,笑呵呵地問。

    宋靜思搖頭,沉靜微笑:“不了,師父還等著呢。”

     “姐姐!”宋靜雲嬌聲哼道,嘟著櫻唇,道:“咱們讓一個人回去報個信兒就成了嘛!”

     “就是就是!”眾人紛紛附和,這一上午地功夫,他們與宋靜雲說說笑笑,對這個天真爛漫的宋靜雲大是喜歡。

    宋靜思黛眉輕蹙,明眸如秋水,掃一眼眾人,他們漸漸收聲,覺得自己似是無理取鬧地小孩子,宋靜思雖然年輕,氣質嫻靜從容,卻如他們的長輩一般。

     “姐姐,師父定是跟兩位蘇前輩一起吃飯,咱們去了礙事!”宋靜雲搖晃宋靜思地玉臂,嬌語膩聲,神情央求。

    她聲音柔膩誘人,周圍眾人聽了紛紛臉紅心跳,忙轉過頭,不敢多看。

    宋靜思稍一沉吟,眾人目光迫切,緊盯著他,看著她的一皺眉一抿嘴,心中緊張。

     “嗯,也好。\”宋靜思輕輕點頭。

    眾人迫不及等地歡呼起來,驚得路邊人們駐足,紛紛轉頭望過來。

    趙小四道:“青河,你回去報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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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09:50 |只看該作者
     “我----?!”蘇青河一臉歡笑頓時消去,變成苦笑:“若是回去,怕是直接被扣著了,哪還能回來?!”

    趙小四露出一絲笑意:“這裡除了你,其餘人毫無反抗之力,福伯卻不會難為你。”

     “不錯不錯,青河,福伯唯獨買你地帳,快快去罷!”

     “青河,你若是回來晚了。咱們把菜吃個精光,沒你的份啦!”

     “別聽他的,快去快回,等著你開飯!”

    見眾人七嘴八舌,眾口一辭。蘇青河無奈苦笑,無法拒絕,摸了摸鼻樑:“唉……。就我命苦,……好罷!”

    他斜斜一指:“咱們就在這兒吃,我去去便來!”

    說罷,他身形一閃,鑽入了人群中,三閃兩閃,不見了蹤影。身法極快。

    眾人轉身,擁著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進了這家“乘風閣”。

    看到這幫人進來,一樓頓時一靜。紛紛轉頭望來。

    蘇家弟子們各自瞪眼。雙眼精芒四射,宛如實質。一看即知是武林高手。

    吃酒的食客們紛紛轉回頭去,對這些亡命之徒。還是避開為妙,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小二見他們勢大。賠起百分小心,一臉笑容,將他們招呼到一間大桌子前,容得他們十餘人坐在一起。

    一邊飛快抹著桌子,一邊詢問他們要吃些什麼。

    宋靜思與宋靜雲坐於首座上,氣度沉靜。

    尤其是宋靜雲,宛如換了一個人,氣質與宋靜思開始相似起來,變成了淑女。

    她們二人常跟蕭月生出來酒樓中吃飯,在蕭月生地目光下,舉止端重,極是小心,已經養成了習慣。

    一入酒樓,坐到桌上,宋靜云自然變成了淑女,宛如貴族小姐,儀態不凡。

    看到她們如此,蘇家弟子們也不由地小心起來。

    趙小四溫聲道:“靜思姑娘,咱們吃些什麼,還是請你來點罷!”

    宋靜思輕輕頜首,明眸掃過眾人,隨即一道一道菜名脫口而出,字正腔圓,清晰無比。

    他們聽得一頭霧水,目瞪口呆,雖是名家子弟,但這般酒樓,花銷卻是極大,蘇家對晚輩要求極嚴,他們很少能這般享受。

    待小二離開,趙小四問:“看來姑娘是常過來吃飯!”

    眾人紛紛點頭,露出羨慕神色。

    宋靜雲嬌笑:“師父常帶我們到酒樓來!”“唉……,你們能拜蕭大俠為師,實是幸事!”趙小四感慨萬千,搖頭苦笑。

    眾人也跟著點頭。

    正說話的功夫,旁邊酒桌旁忽然有一個人站起來,搖搖晃晃,朝他們走來。

    眾人住嘴,轉頭望去。 \

    這是一個粗壯地漢子,膚色黝黑,身形魁梧雄壯,高有丈尺,如一座鐵塔橫亙於他們跟前,僅是身形,已帶迫人氣勢。

    他手掌粗大,宛如一柄蒲扇,手上拿著一個酒杯,步子不穩,搖搖晃晃,手上酒杯卻滴酒不濺。

    蘇家弟子們紛紛皺眉,這個傢伙一看就是個醉漢,撒起了酒瘋,這樣的人,委實讓人頭疼。

    見他朝自己這座而來,趙小四起身迎上前,抱拳道:“這位兄台,不知有何貴幹?!”

    他聲音雖然不同,卻蘊著內力,有震動心神之力。

    看這個傢伙模樣,眼睛發紅,直勾勾盯著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顯然是要來耍酒瘋。

    他搶先一步,不想讓他地穢言出嘴,辱了二女的耳朵。

     “你是……是哪棵蔥?!”大漢朦朧著眼睛,目光掃來掃去,難以集中到趙小四身上。

    趙小四沉著臉,冷冷注視他,一言不發。

    大漢搖晃著身子,邁步向前,似是沒看到他,雄壯地身子直直撞了過來。

    趙小四冷哼,前跨一步,丹田真氣猛地運起,佈於身前,直直撞了過去,想與他一較長短。

    在他這個層次,身形雄壯,並不可怕,關鍵是內力的深厚程度。若是內力精深,即使身形枯瘦,仍能取勝。

     “砰”一聲悶響,如擊中敗革。

    二人身形一晃,各自退後一步。魁梧大漢退後兩步,似要摔倒,卻左搖右晃。仍舊站著,杯中仍未濺出一滴酒來。

    趙小四退後一步,摸了摸肩膀,隱隱發疼,眉頭蹙起,神色沉下來,雙眼微瞇。目光銳利如長劍。

    剛才一撞,只覺撞到一塊兒磐石上,從肉到骨頭,都疼痛難當。他心中一沉。知道這個大漢練的是外家的橫練功夫,而且。層次已經不低。

    大漢朦朧著眼睛,破口大罵:“你這賊子。是哪個旮旯……旮旯裡蹦出來的,敢攪老子地好事?!”

    他身形晃動。搖搖晃晃,隨時會摔倒一般,卻總不倒下,嘴巴雖有幾分不利落,仍能清楚說話。

    趙小四陰沉著臉,手按劍柄,目光如炬,沉聲道:“不管你是不是醉了,敢欺負我朋友,便是在我臉上吐唾沫!……有趙某在,絕不容你放肆!”

     “哈哈……,哈哈……,在你臉上吐唾沫,我偏偏要在你臉上吐唾沫!呸!”大漢哈哈大笑,隨即吐了一口唾沫,飛向趙小四。

    趙小四身形一閃,卻驀的停住,寒光閃爍,耀得人眼花,在空中一陣攪動,漫天寒光。

    他剛想閃避,忽然想起身後坐著宋靜思宋靜雲,若是一閃,唾沫星子必濺到二人身上。

    逼不得已,唯有出劍,幻出一道劍網,密不透風,擋住了唾沫飛濺。

    他臉色陰沉,毫不猶豫,跟前一步,長劍化為一道閃電,疾刺大漢胸口。

     “住手!”一道電光閃過,擋在大漢身前。

     “叮!”一道清脆地金鐵交鳴聲,趙小四退後一步,暗自運氣,將右手酸麻壓下。

    定晴一看,眼前站著一個青年男子,與自己年紀相仿,相貌英俊,面如冠玉,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見趙小四望來,那英俊青年一抱拳,笑瞇瞇的道:“兄台,有僭,剛才為了救人,莫要見怪才是!”

    趙小四說不出的彆扭,心中暗凜,此人定是城府深沉之輩,武功不低於自己,定是勁敵。

    他冷笑一聲:“既已醉了,該讓他老實呆著,莫出來惹事!”

     “是是,剛才我出去一下,沒想到便惹出這般事來!”那青年男子笑容可掬,毫不生氣。

    趙小四心中越發地彆扭,深吸一口氣,臉上冷意散去,露出笑容,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便罷了。”

    說罷,他扭頭便走,坐回位子,不再理會那青年。

    但那青年卻拉著雄壯漢子走了過來。

    蘇家弟們頓時眉頭豎起,周圍空氣頓時一冷。

    趙小四陰沉著臉,冷冷道:“怎麼回事?!”

     “呵呵,我兄弟想過來道個歉。”那青年一身藍衫,玉面朱唇,笑得親切,如翩翩濁世佳公子。

     “不必了!”宋靜思淡淡而道,頭也未回,背對著二人說話。

    那二人卻仍舊往前走,一個蘇家弟子騰地站起,擋在二人身前,冷笑道:“你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咱們只是說一句話,不妨礙罷?”青年男子笑瞇瞇地道,仍要往前走。

    蘇家弟子橫手一攔,冷笑道:“靜思姑娘已經說了,不必了!你們聽不懂麼?!”

    見那人仍在往前湊,他頓時大怒,冷笑道:“若再往前,莫怪我不客氣!”

     “哦----?!”那青年男子眼睛一瞇,挑了挑入鬢劍眉,臉上笑容一斂,淡淡道:“怎麼個不客氣?!”

     “殺了你!”那弟子沉哼。

     “殺我?!”青年男子冷笑,撇撇嘴:“憑你?!”

     “就憑我,又如何?!”蘇家弟子冷笑,手按劍柄上,雙眼炯炯,光華燦燦,已是運功之兆。

    周圍氣氛頓時緊張,酒樓上地酒客們心弦緊繃,便要繃斷一般,呼吸不暢。

     “你這點兒本事,全在嘴上!”藍衫青年搖頭,嘴角擒一絲冷笑,不屑掃他一眼。

     “那便試試!”蘇家弟子踏前一步,氣勢頓漲,如弓箭繃起,搭箭上弦。

     “慢著!”趙小四忽然起身。

    蘇家弟子頓時氣洩,退後一步,轉頭望趙小四,目光疑惑。

     “蘇三哥,殺人何須你動手?!”趙小四大踏步上前,按住他劍柄,笑道:“殺雞不必牛刀,我代勞了!”

     “嗯----?”蘇家弟子眉頭皺起,掃一眼眾人,又看了看藍衫青年,搖頭道:“不必了,我親自出手!”

    宋靜雲抬頭,嬌聲道:“蘇三哥,若是趙四哥不敵,你再出手不遲嘛!”

    他轉頭看了看宋靜雲,見她明眸動人,對自己眨了眨,帶著俏皮地笑意。

     “好……好吧。”他點頭,轉身坐了回去。

    趙小四走上前,冷冷盯著藍衫青年:“尊駕一直蹭上前來,究竟有什麼企圖?!”

     “在下只想當面致歉,卻遭此拒絕,委實氣悶!”藍衫青年冷笑著哼道。

    趙小四一擺手:“不必了!……你們既有歉意,只須改了,兩位姑娘胸懷寬大,自不會與你們一般計較!”

     “咱們非要親自道歉不可呢?!”藍衫青年懶洋洋斜他一眼,神態從容,帶著一絲不屑。

     “先從我身上跨過去!”趙小四沉聲道。

     “這是你自討無趣,怨不得我!”藍衫青年冷冷說道,一手拔劍,緩緩出鞘。

    趙小四也抽出長劍,斜斜指向藍衫青年。

    雄壯大漢搖搖晃晃,粗聲粗氣:“二弟,你甭那麼多廢話,打他娘的!”

    說罷,一步跨出,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抽出腰間長刀,劃出一道匹練,當頭直劈。

    趙小四斜跨向前,擰腰刺劍,刺其胸口。

    大漢這一刀,近似偷襲,刀勢奇快,若非趙小四一直保持警惕,怕是躲閃不及。

    他劍法精妙,劍速極快,瞬間已至大漢胸口。

    但大漢卻是視而不見,長刀一折,橫削而來,竟是兩敗俱傷地打法,若是趙小四長劍刺下去,他的刀也削過來,二人一命換一命。

    趙小四臉色一沉,長劍刺出,不依不饒,他也是拼命三郎,以命換命,毫不退縮。

    大漢眼睛一縮,沒想到趙小四竟不換招,他要變招,卻已不及閃避,一咬牙,唯有硬上。

     “當”“叮”兩道清吟同時響起。

    趙小四地劍被格外,那是那個藍衫青年出手。

    大漢的刀也跌落地上,遠在一丈遠處。

    眾人眼前劃過一道白光,白光撞到他刀上,長刀脫手飛出,飛出一丈多遠落地。

    白光是自宋靜思手上射出。

    趙小四退開一步,抱拳道:“多謝靜思姑娘。”

    藍衫青年扶著大漢退開幾步,大漢醉意已消,大眼瞪著宋靜思窈窕地背影。

    宋靜思明眸緩緩睜開,長吁一口氣:“還好,沒出人命!”

    她剛才是閉眼調息,剛才一指彈出,乃是運用秘法,催動周身內力,聚於一指,這一指出去,體內賊去樓空。

    這一指,並非彈指神通,僅是形似,神卻非。

    而是聚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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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19章納情(第二更)
    所謂聚星指,乃是將周身內力聚於一指。

    太陽光本是散漫,但利用透鏡,可以聚焦,聚焦之後,能將東西點燃,可見聚焦之強橫。

    宋靜思練功日短,蕭月生又未施展灌頂之法,二人的內力並不深厚,甚至差趙小四一籌。

    但這一指出去,卻是遠他們可擋,那大漢膂力極強,天賦異禀,仍握不住長刀。

    他驚異的眼宋靜思,心下凜然。

    宋靜思緩緩站起,轉過身來,對藍衫青年道:“二位少俠,你們成心生事,是不是以為咱們好欺負?!”

    她神情沉靜,雖然秀美脫俗,卻正氣凜然,令人生不出褻瀆之念,帶著壓人的氣勢。

    大漢手臂仍感酸麻,心下忌憚,沒有說什麼粗俗之話,令身旁的藍衫青年驚異。

    轉頭一眼雄壯大漢,他想了想,道:“咱們本想道歉來著,偏偏有人橫三阻四,釀至如此之事!”

    他一臉微笑,雙眼瞇著,打量著宋靜思。

    宋靜思黛眉一蹙,感覺他一雙眼睛極討厭,賊兮兮的,彷彿身在黑暗之中,發出窺探。

     “好了。相見即是緣分。好見好散罷。”宋靜思擺擺小手。淡淡說道。

    趙小四上前一步。右手按劍柄。冷冷盯著二人。

    藍衫青年臉上帶笑。回望著他。嘴角微撇。整個臉上地笑容頓時變成了冷笑。

    他眼神中滿是不屑。對於身前諸人地武功。並未放在眼中。只是剛才地那一指。威力強橫。令他生出忌憚。

     “小師叔?!”忽然一道清朗聲音響起。自身後傳來。隨即腳步聲臨近。

    一道青影飄過。在眾人眼前一閃。出現在宋靜思身前。抱拳行禮。躬身道:“錢昭慶見過小師叔!”

    他身法太快,人們根本沒他的容貌,已經朝著宋靜思躬下身來。抱拳擋住了臉。

    宋靜思稍一沉吟,微笑道:“原來是你!”

    她清心訣有成,雖仍未至過目不忘,但已是記性驚人,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清平幫的一個堂主,錢昭慶,若是清平幫的尋常幫眾,她不會記得,此人卻是知曉,因為他曾得師父親自指點。

     “不必多禮。”宋靜思虛虛一抬手,溫柔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弟子正想去會仙樓吃飯,聽到消息。說是小師叔你在此。特來拜見!”錢昭慶直起身,恭聲說道。

    眾人這才他地臉。不由暗自讚嘆一聲,好一個堂堂正正。一表人才!

    宋靜思點頭:“哦,那你快去吃飯罷。”

    錢昭慶稱了一聲“是”。眼睛一瞇,劍眉挑了挑:“小師叔,這兩人是……?”

     “他們過來找茬兒。”宋靜雲忽然插嘴,嬌聲哼道。

    錢昭慶點頭,溫潤的目光驀然一變,陡然迸射出兩道寒芒,射到藍衫青年身上。

    他動手經驗極豐,閱歷過人,一眼二人誰主誰次,哪一個人是王。

    動手之際,擒賊先擒王,這是他們清平幫的行事手法。

    藍衫青年只覺周身一寒,如墜寒窖中,這絕非功力,而是殺氣,他心中凜然,暗自發虛。

     “你好大的膽子!”錢昭慶沉下臉,周圍頓時一肅,氣溫驟降十餘度。

    藍衫青年運功相抗,冷笑一聲:“膽大如何,膽小又如何?!”

    錢昭慶身形一閃,驀然出現在他跟前,呼的一掌拍出。

    手掌未至,一股熱氣已經湧來,彷彿一道火焰撲過來,他嚇了一跳,慌忙後退。

    錢昭慶掌法玄妙,一掌拍出,掌勢籠罩了他周身,即使後退,亦是無用,已經完全被掌勢所鎖定。

    藍衫青年退後兩步,卻覺對方右掌如附骨之蛆,無法擺脫,於是心下一橫,畢聚周身內力,運於右掌,朝錢昭慶迎來。

     “砰!”一聲巨響,桌上的酒甕嗡嗡作響,忽然“砰”的一下,碎成了一團,變成一堆陶片而已。

    藍衫青年身子緩緩倒下。雄壯大漢忙伸手,搶先一步拉住他,急忙叫道:“二弟,二弟!”

    藍衫青年已經昏迷過去,僅是這幾息地功夫,臉色已變成了金紙一般,沒有了一絲血色。

     “二弟!……二弟!”雄壯大漢用力喊道。

    周圍一片寂靜。眾人怔怔錢昭慶,沒想到他掌法之剛猛,身法如此迅捷。

    趙小四心中最是震撼,本是視為勁敵的藍衫青年,竟抵不住錢昭慶地一招。

    這個錢昭慶,究竟何許人也? !為何喚靜思姑娘為小師叔?他心中滿是疑惑。

    但很快,他腦海中一轉,便轉過彎來,稱靜思姑娘為小師叔。那此人必是江南雲的弟子。

    只是,從未聽說過江南雲收過弟子啊,難不成,自己猜錯了? !

    他腦海中飛速轉動,想要理清脈絡。

     “你殺了二弟!……你殺了二弟!”雄壯大漢慢慢放下藍衫青年,小心翼翼放到地板上,緩緩站起來,嘴裡喃喃自主中,雙眼狠狂瞪著錢昭慶。

    他的一雙眼睛通紅,血絲遍布。馬上便要充血爆炸一般,盯著錢昭慶的模樣,彷彿惡狼要噬人。

    錢昭慶面對死生。這般情形。小菜一碟,渾未放在心上般。抱拳道:“小師叔,這個人怎麼處置?!”

     “這個傢伙。委實可惡,殺了他!”宋靜雲嬌聲哼道。小手攥起拳頭,恨恨朝大漢虛虛一擊。

    大漢頓時瞪了她一眼,雙眼通紅,神情駭人。

     “莫聽妹妹胡說。”宋靜思搖頭,輕輕一拍宋靜雲,輕聲道:“不要再胡鬧了!”

    錢昭慶眼中寒芒一閃,哼道:“小師叔,這個人留著,也是個禍害,不如除去!”

     “就是就是!”宋靜雲嬌聲點頭。

     “靜雲!”宋靜思秀臉一沉,自然帶著凜凜威風,令人不敢直視。

    宋靜雲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

    宋靜思轉過頭來,對錢昭慶溫聲說道:“將他趕走便是,不怕害他性命!”

     “謹遵小師叔命!”錢昭慶恭聲回答。

    他雖心下不以為然,此舉太過心慈手軟,但既然是小師叔下了令,他卻不能不遵。

    他身形一晃,出現大漢身前,冷冷道:“你可出招,若是能接一掌不死,便饒你性命!”

    大漢仰頭一陣大笑,聲震長空,大廳隨著他笑聲顫抖,杯杯盞盞在桌上跳個不停,彷彿活了一般。

    他笑聲越來越大,到了後來,桌上的酒甕紛紛裂開,砰砰炸開,酒香四溢,充溢整個大廳。

    若是哪個酒甕其中酒多,還能保得,酒少者,或是沒有酒地,無一例倖免,皆化為了一堆瓦礫。

    錢昭慶輕哼一聲。雙眼一瞪,猛然一喝:“咄!”

    笑聲戛然而止,大漢胸脯起伏幾下,卻發不出聲音來,大覺奇怪,轉頭望向錢昭慶。

    錢昭慶此招,卻是道家秘傳之技。乃是七字訣,每一個字都蘊有神秘地力量。

    上古之記載中,有過這些記載,只是近百年來,卻再未聽說過,除了少林的獅子吼,道家卻未有神通再現。

    蓋因依此七個字吐納,對身體大是有益,但如此用來攻擊。卻是已經失傳。

    蕭月生補足了此絕學的秘傳心法,放於演武殿中,錢昭慶曾此技,覺得有出奇不意之效,但學了過來。

    配合著獨特的內力心法,吐出每一個字,便帶著獨特地力量,這個“咄”字,便是清心斷音之法。

     “莫再做這些無用的,還是出招罷!”錢昭慶淡淡說道。右掌緩緩提起。

     “要殺了你!要殺了你!為二弟報仇!”雄壯大漢雙眼血紅,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大。

    錢昭慶淡淡一笑。滿不在乎:“口說無憑。來罷!”

    大漢身形猛的衝過來,帶著一陣風。帶著一往無前地氣勢,徑直衝了過來。

    錢昭慶身形不閃。反而迎上前去,右掌提前。一掌擊出,正拍向大漢地胸口。

     “呀----噫----!”大漢驀然一聲大喝,聲音怪異,帶著懾人心魄的力量,彷彿一下將魂兒嚇走了,後面一聲,卻又像是女子聲音一般,讓人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手腳發顫。

    錢昭慶絲毫不受影響,他內力心法至剛至陽,意志堅毅,對這般擾亂心誌之音,最能抵擋。

    他一掌拍出,迎上大漢蒲扇般地手掌。

     “砰”兩掌相交,大漢魁梧雄壯的身形頓時飛起,龐然大物,飛身而起。

     “砰”眾人只覺腳下一顫,似乎整個樓都要塌了一般。

    大漢跌倒,恰在藍衫青年地身邊,兩人並排躺在一起,成了難兄難弟。

    錢昭慶這一掌,不僅僅是至剛至陽,更兼用勁巧妙,將那般一個大漢拋到了藍衫青年身邊。

    眾人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結局。

    掃了二人一眼,錢昭慶目光冷漠,轉頭對宋靜思道:“小師叔,把他們扔到外面去嗎?”

    宋靜思點點頭:“在這裡有些礙事,扔到外面罷,莫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小師叔放心,保准不會讓他們死了!”錢昭慶點頭答應,飄身上前,一手一個,拎起兩人,飄然出了酒樓。

     “靜思姑娘。這位少俠,究竟是哪一位?!”趙小四忍不住開口,低聲問道。

    宋靜雲抿嘴笑道:“他呀?是清平幫地弟子,如今可是一個堂主,武功如何?”

    眉開眼笑的神情,彷彿是自己動地手一般。

     “原來是清平幫……,這位少俠。武功驚人,內力深厚,在下實是甘拜下風!”趙小四點頭,讚歎不已。

    對於清平幫,他們如雷貫耳,關鍵其幫主乃是江南雲,蕭月生的大弟子。

     “他只是清平幫地一個堂主罷了,算不了什麼。”宋靜思淡淡說道,神情冷淡。

     “靜思姑娘。那清平幫究竟有幾個堂?”趙小四皺眉問道。

    宋靜雲嬌聲哼道:“清平幫有幾個分堂,跟有幾個堂主是沒什麼關係的!”

     “嗯----?……沒關係?!”趙小四驚訝萬分。

    宋靜雲咯咯一笑,道:“清平幫與旁的幫派大不一親,他們實行地是分級職位,堂主,是第三級,……哎呀,說不明白。”

    宋靜思搖頭一笑:“不必說得太明白,總之,他們地堂主。並不僅是一兩個,只要貢獻到了,武功到了。便能成為堂主。只是並不管事,卻是虛閒罷了。”

    趙小四隱隱的有些明白了。點頭道:“他僅是清平幫地一個堂主?!”

    宋靜思與宋靜雲點點頭。

     “那……,堂主的上面。還有什麼?”趙小四打破沙窩問到底,專注地望向宋靜思。

    宋靜雲咯咯笑著搶先回答:“堂主之上。還有總堂主,壇主,總壇主,護法,總護法!”

    趙小四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心中發冷,如此武功,僅是清平幫的一個堂主而已,上面還有多少高手呀? !

    宋靜思一眼,便知他心中想法,微微笑道:“他們也是一步一步苦練上來,趙少俠,你若是苦練,成就絕不會比他差地!”

    趙小四苦笑一聲,搖頭嘆道:“人力有時盡,一個人地修為,固然是勤奮為主,但其天賦,卻遠非常人。”

    宋靜思搖頭一笑,沒有再說,世事本就無奈,有些人生來天賦極佳,有些人,生來天賦駑鈍,縱使付出比常人多百倍地努力,武功怕也沒有別人的高。

    這樣地情形,數不勝數,又豈能說得明白。

    當他們回到蘇府時。蕭月生與蘇英重蘇英方二人正酒興正酣。

    三人喝地美酒,乃是珍藏了四十餘年地女兒紅,酒香醇正,綿綿無窮,實是難得的好酒。

    蘇英重也是念蕭月生地情重,一直捨不得喝,今日卻拿了出來。三人解決掉了。

    這壇女兒紅,乃是他的夫人,蘇青青的母親所留,一直沒有捨得喝,乃是寄託著他的相思。

    但蕭月生這一次地恩情,卻是極大,他無以為報,便將這壇女兒紅拿了出來。

    蘇英重將大碗重重一放,哼道:“青青這個小丫頭。整天往外面跑,成天不顧個家,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蘇英方搖頭,感嘆一聲:“家主,休說女兒,兒子也一樣的,一旦有了媳婦,可是忘了父母!”

    這女兒紅入嘴醇厚綿軟,並不覺太辣,後勁卻極大。容易令人不知不覺的喝醉。

    這二人,便是如此情形,喝著喝著。還不覺得如何。卻是已經醉了,不知不覺地。話開始多了起來,周身愉悅。難得地輕鬆,一些桂說不出口的話。也有膽子說了。

     “蕭賢侄,你說,家青青,究竟如何?”蘇英重舌頭有些大了,重重地問道。

    蕭月生點頭,忙笑道:“青青自然是一個難得的好姑娘!”

    蘇英重點點頭,露出滿意神色。

    隨即,他又露出惋惜之情:“唉……,可惜呀,如此如花似玉地閨女,卻被你偷去了心!”

    蕭月生苦笑一聲,點點頭,沒有否認。

    蘇青青地芳心,確實是被自己偷了去,只是至今仍未動她一個手指頭,卻是緊守最後一關。

     “你說,你怎麼對青青?”蘇英重忽然一抬頭,大聲質問道,聲色俱厲,雙眼直勾勾地緊盯著他。

    蕭月生被他有些發毛,苦笑道:“也不知,……再說罷,總能想到法子!”

     “是知道,你捨不得夫人傷心,那你就捨得女兒傷心啦?!”蘇英重重重哼道,雙眼一瞪,氣勢洶洶的質問。

    蕭月生苦笑,朝蘇英方望去,投去求救的眼神。

    蘇英方撫著清髯,抬頭望向小亭雕樑,似是欣賞著建築之美。

    蕭月生暗罵一聲,苦笑連連,卻不說話,言多必失,再者,跟醉酒之人多說,又有何益。

    當宋靜思她們回到蘇府時,見到的便是這幅情形:小亭之中,三人圍桌而坐,師父蕭月生搖頭苦笑,蘇英重低頭絮絮叨叨,蘇英方撫髯仰頭,空的景色。

     “師父!”宋靜思心思敏銳靈動。一見到這般情形,頓覺不妙,便上前解圍。

    蕭月生大舒了口氣,投來一記讚許眼色,點頭道:“你們回來啦?……們神色,像是遇到了什麼事罷?”

     “嗯,遇到一個醉漢。鬧了些糾葛。”宋靜思點頭,靜靜說道。

     “嗯----?!”蕭月生眉頭頓時一皺,眼中精光一閃。

     “到底怎麼回事?!”他沉聲哼道,臉色陰沉了下來。

    小亭空氣頓時凝結,彷彿被凍住了,呼吸不暢,龐大壓力,如同泰山壓頂。

     “蕭先生,是這樣地……”趙小四開口。幫忙解說。

    他說得簡略,幾句話的功夫,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蕭月生點點頭,臉色稍霽。

     “靜思,此事你做得不對!”蕭月生搖頭,眉頭皺著,掃了一眼宋靜思。

     “師父,哪裡錯了?”宋靜思忙問。

    蕭月生搖頭嘆息:“你呀你,太過心軟了!”

    他接著說道:“下次遇到這樣的事。直接下手殺了,如此行徑,若是一個武功不強地女子。豈不是唯有受辱一途。無異於殺了她!”

     “他有如此習慣,下一次。難保不再做,你如此縱容。豈不是縱惡?!”蕭月生沉聲哼道。

    趙小四他們原本不以為然,心道。不愧是蕭一寒,心狠手辣,下手無情。

    但到了後來,隨著蕭月生的說話,他們不由心動,深覺蕭月生的話極為有理。

    若是遇到此賊,確實應該斬草除根,免得留下後患。

     “下一次,再不可如此了,可記住了?!”蕭月生瞪了一眼宋靜思,沉聲哼道。

     “是,弟子遵命!”宋靜思重重點頭,秀臉堅定。

    眾人暗自一嘆,這又出來一個江南雲,蕭氏一脈地弟子,個個都是心狠手辣地主兒啊!

     “你們私自出去,罰去面壁一個月!”蘇英方撫髯而道,輕飄飄的語氣。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竟真地受罰。

     “五叔……”趙小四吃吃道。

    蘇英方撫髯一停,沉下臉來,瞪著趙小四,哼道:“虧得這一次僅是尋常武林中人,若是魔教的人,如何是好?!……憑你們幾個地本事,能在魔教的手下逃脫?!”

    眾人默然,他們雖然也想過,但心存僥倖,以為有清平幫在,魔教地人不敢出現在臨安城。

     “你們這些傢伙,真是不讓省心!”蘇英方搖頭嘆息,狠狠瞪了一眼眾人。

    第二天清晨。蕭月生睡了一個自然醒,起身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後花園一片寧靜。

    他推開窗戶,清新地空氣頓時撲面湧來,透出歡快地氣息。

    倚在窗口下望,宋靜思與宋靜雲正在花圃中練功。另一個花圃中,也有人,卻是蘇青青!

    蕭月生輕咳一聲,揚聲道:“青青,怎麼來得這般早?!”

    他雖是對外面說,但唯有蘇青青聽得到,使的是傳音入密,宋靜思與宋靜雲耳邊一片寧靜,並沒有動靜。

    蘇青青一身湖綠羅衫。長劍飄動,如舞如蹈,在花圃中舞劍,姿態美妙動人。

    聽到蕭月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抬頭一望,劍法停下,精緻絕倫的玉臉滿是驚喜。

    她身形一晃,如一抹輕煙兒,出了花圃,沿著迴廊。掠過湖面來到了寒煙閣中。

    飛快上到二層,直接推開房門,來到他的屋子。

     “大哥!”蘇青青衝進來。帶來一股淡淡幽香。肌膚吹彈可破,白裡透紅。嬌喘吁籲。

    蕭月生微微一笑,倚在窗上。淡淡笑道:“青青,你為何如此匆忙?!”

    蘇青青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大哥,你可真是的!”

     “怎麼了?”蕭月生訝然。

    蘇青青上前,將他榻上錦被疊起,收拾得乾淨利落,然後到他近前,幫他系上衣衫地釦子。

    如此親密而細心的照顧,蕭月生搖頭苦笑,神情無奈,總不能直接推開她罷。

    蘇青青彎下腰,一邊繫著他衣衫釦子,一邊搖頭:“大哥,沒想到,你竟傳蘇家一套步法!”

    蕭月生微微一笑:“是怕魔教的人找上,他們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想救也來不及!”

     “嗯,所以大哥你才傳了他們靈蛇步罷?”蘇青青露出恍然神色,點頭道。

    蕭月生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說,你蘇家缺了一套步法,若是不然,蘇家武功定然威力倍增麼?”

    他微微一笑:“便是想試試你的話到底準不准。”

    蘇青青白了他一眼,直起身來,順手一捋鬢邊秀發,打量著他周身上下,一條還不妥當。

    她直起身,捋秀發,投一記白眼,這幾個動作,帶著無限地風情,令蕭月生怦然心動。

    他忽然一伸手,將蘇青青摟到了懷中。

    蘇青青“嚶嚀”一聲,軟了下來,癱到了他懷中,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光,渾身上下,沒有了骨頭一般。

    輕輕在她額頭上一吻,蕭月生慢慢放開她,再啄了一下她紅潤如櫻桃的嘴唇。

    自上一次頓悟,他整個人地心神圓融灑脫,不復拘泥與束縛,彷彿回復了前兩世地性情。

    這一世,他一直克制自己,想要專心於修煉,莫要再去分心愛人,免得惹一身情債,徒令人痛苦。

    但自從上一次頓悟,他卻拋開了這些束縛,一切隨著心意而行,不事事拘泥。

    蘇青青對自己地情意,他早已明白,先前一直苦苦克制,如今卻不再理會。

     “你……”蘇青青眼神朦朧,只覺身陷夢中,似真似幻,不敢相信這是真地。

    蕭月生微微一笑:“青青,你受苦了。”

     “大哥……”蘇青青忽覺一酸,萬千委屈皆湧了上來。

     “莫要哭,先前是對不住你,日後會好好待你的。”蕭月生輕輕拍著她粉背,溫柔說道。

    蘇青青只覺身子彷彿泡在了蜂蜜中,再難動彈,腦袋一片迷糊,只能呆呆蕭月生。

    畫肪之上,蘇青青坐在琴案前,雙手撫琴,琮琮之聲,悠揚飄出,帶著莫名地歡快氣息。

    蕭月生坐在窗戶前,拿著一卷書在讀,另一手拿著白玉杯,與平常一樣。

    同樣的情形,但在蘇青青眼中,卻是截然不同,周圍地一切都變得明媚動人,色彩清亮,一切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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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18:11: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笑傲第420章素心
     “譚……星……平……”蕭月生沉吟片刻,點頭道:“嗯,還真記得,可是一個俊美的年輕人?”

    鵝蛋臉形女子點頭,明眸泛光一抹亮光,動人心魄,緊盯蕭月生雙眼。

    蕭月生點頭:“原來是他,……我不但見過他,還交過手。”

     “好,果然是你!”鵝蛋臉形女子一拍椅子扶手,柳眉登時豎起來,明眸圓睜,灼灼放寒光。

    她聲音嬌糯,即使如此怒,仍舊悅耳動聽。

     “怎麼?”蕭月生眉頭輕蹙,溫潤目光淡淡一掃:“我雖與他交過手,但僅是小事,沒取他性命。”

     “哼,你饒了他性命?!”鵝蛋臉形女子輕哼,嘴角輕撇,呈現一抹冷笑。

    蕭月生不瘟不火,淡淡掃她一眼。

    小荷飄然進來,手端紫漆木盤,上托三盞茶,分別端至蕭月生與宋夢君蘇青青跟前。

    他慢悠悠端起雪瓷茶盞,揭盞蓋撇兩下,輕啜一口,清香入腹,滌盡穢氣,這乃是最上乘的天目靈霧茶,位於天山峰之巔,常人難以得見。

    放下茶盞,他瞥二女一眼,淡淡道:“不知那位譚少俠出了什麼事?”

     “譚師弟他在路上忽然暴斃!”鵝蛋臉形少女冷冷道。

    蕭月生眉毛一挑:“暴斃?!”

    他心中篤定。看此女神情,對於譚星平地死並無悲切之意,半路暴斃,更是易於推託。

    他沉吟片刻,抬頭忽然道:“他莫不是練功走火入魔罷?!”

    二女頓時一怔。彼此對視一眼。

    蕭月生思維如電,看二女氣質。必是所修內功心法偏於陰寒一路,這般心法,對於女人而言,最是適合。

    女子體質天生陰寒,修煉這般冰寒心法。體質心法彼此相宜。進境極快。更可收駐顏之效。

    男子體質乾陽,修煉冰寒心法。卻是事倍功半,除非。有外力相助,如二弟妹小龍女古墓中的冰玉寒床。或是處於極陰之地。

    但男子修煉這般心法,與乾陽體質相衝突,總是隱藏弊端,平常不顯露,關鍵時刻,極易走火入魔。

    譚星平是二女的師弟,修煉的內法,必也是陰寒一路,故蕭月生轉眼之間,找到了這個借

     “我並沒有傷著譚少俠,讓他知難而退,是不是他貪功冒進,練功太甚?”蕭月生沉吟著道。 \///\\

     “哼,總之,是因為你,他才死的!”鵝蛋臉形少女嬌哼,冷冷瞪他一眼。宋夢君與蘇青青緊抿著嘴,一句話不說,心下暗笑不已。

    沒想到,蕭大哥堂堂驚鴻一劍,竟敢做不敢當,故意抵賴,百般推託,委實可笑。

    若是一個武功低微之人,如此行徑,她們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覺得此人懦弱。

    但蕭一寒武功驚絕天下,幾乎無人能敵,如此舉動,便帶了一層令人歡快地意味,顯然他是在逗她們玩呢。

    蕭月生點頭,嘆息一聲:“唉……,姑娘所說不錯,我雖未殺伯仁,伯仁卻是因我而亡!”

     “咱們要殺了你,替我譚師弟報仇!”鵝蛋臉形少女道,明眸灼灼亮,宛如實質。

    宋夢君與蘇青青一怔。

    蕭月生搖頭一嘆,道:“即使殺了我,你們譚師弟能否復活?!”

    鵝蛋臉形少女搖頭:“譚師弟若是不死,便是只剩一口氣,咱們也能救活,現在死了,卻是救不活了!”

    蕭月生暗自一笑,這個少女,性子倒有幾分天真,沒有聽出自己話外之意。

    他一猜便知,她是甚少與外界接觸,對人心險惡了解不足,直來直去的說話,不會聽言外之意。

    他臉上露出悲天憫人地神情,搖頭嘆息:“即是救不活譚少俠,又不是我殺的他,姑娘殺了我,又有何益?!”

    鵝蛋臉形少女忽的站起,冷笑道:“你莫虛言狡辯,誰讓你跟我譚師弟有仇!……你得死!”

    說罷,轉身對另一個女子道:“師姐,咱們殺了他罷?”

     “嗯,先殺了再說。”瓜子臉少女冷若冰霜,目光清冷,掃過蕭月生,似是看著死人。

    蕭月生心中暗惱,雖覺自己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螻蟻,比這兩個女人,卻是遠遠不如!

     “兩位姑娘,你們講不講道理?!”蘇青青忍不住說話,黛眉輕挑,嬌聲哼道。 \\\

     “他定是打傷了譚師弟,然後譚師弟才會死的,他也得死!”鵝蛋臉形女子嬌聲哼道。

    蘇青青皺眉哼道:“明明跟大哥他沒有關係,是那個什麼姓譚的自己練功走火入魔!”

     “這沒人知道,誰讓他這般倒霉!……譚師弟即使是外門弟子,也是咱們素心宮地人,不能白白死了!”鵝蛋臉形女子輕哼。

    蘇青青氣得柳眉豎起,杏眼含煞,便要動手。

    蕭月生一抬茶盞,搖搖頭,道:“青青,少安毋躁,……還未請教芳駕尊姓大名。”

    他暗自思忖,素心宮,好像武林中並沒有這麼一個幫派。看來是隱逸門派。

    武林之大,臥虎藏龍,許多門派隱逸於山林之中,並不出世,不來滾滾紅塵中湊熱鬧。

    這樣地隱逸門派。不勝枚舉,且他們專心練功。不理俗事,勇猛精進,成就非凡,多是些武功高明之輩,不容小覷。

    鵝蛋臉形女子道:“我叫楊曉玉。那是我師姐。”

    宋夢君一言不。暗自觀察。隱隱覺得,這個楊曉玉涉世不深。還有些天真。

    若是常人,要殺對方。自是不會這般有耐心跟對方說話,免得中了緩兵之計。再,也沒有必要。

     “楊師妹,不必多說,殺了他!”另一個瓜子臉少女淡淡道,語氣淡漠,冷若冰霜。

     “噢,是!”楊曉玉回頭望她一眼,忙點頭。

    她站起身,上前兩步,來到中間,對蕭月生道:“師姐話,你不要多說了,受死罷!”

     “楊……曉……玉……”蕭月生喃喃自語,似沒聽到她說話。

    他腦海中忽然泛起一個絕美地臉龐,乃是當初觀瀾山莊的小玉,她冷靜多智,掌管山莊地清秘閣。

     “餵,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楊曉玉不悅的嗔道。

    蕭月生醒過神來,朦朧眼神凝聚:“你說什麼?”

    楊曉玉瞪他一眼,嬌嗔道:“我要殺你,我乖乖受死罷,一下就好,不會很痛苦地!”

    蕭月生灑然一笑,搖頭道:“我不想死,如何是好?”

     “我傷了咱們素心宮的人,不能不死地。\\\\\”楊曉玉搖頭,明眸中露出惋惜神色:“等下輩子投胎再做人,記得不要再得罪我素心宮的人啦!”

    蕭月生苦笑一聲,搖搖頭:“我還是不想死。”

     “那由不得你啦!接掌!”楊曉玉搖頭,右掌倏的探出,奇快無倫,瞬間到他胸前。

    椅子平平一滑,滑出兩尺,楊曉玉右掌到他胸前,掌勢已至。

    她腳下一蹬,身子前衝,右掌接勢再探。

    宋夢君與蘇青青打量四周,覺得寒冷,彷彿屋裡放了一個大冰坨,降下溫度。

    周圍無異狀,她們便知,此系楊曉玉掌法之效。

    此時,楊曉玉右掌雪白,掌心處似有一層白霜,越顯得手掌瑩白無瑕,如一塊兒白玉。蕭月生仍坐椅中,身子一側,椅子旋轉半圈。

    楊曉玉右掌自他左側擦過,差之毫釐,寒氣卻鑽到了毛孔中,森森如寒劍逼近。

    瓜子臉少女直起身子,神色沉肅下來,丹鳳眸子緊盯著場中。

     “咦,你的武功不錯嘛!”楊曉玉停下來,上下打量著蕭月生,嘴裡嗔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你要取我性命,我自然需得拼盡全力。”

    楊曉玉搖頭,嬌聲道:“沒用的,咱們素心宮地人,想取誰地性命,沒人能逃得掉。”

     “那我倒想試一試。”蕭月生淡淡一笑,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清香撲鼻。

    楊曉玉吸了口氣,轉頭對另一個少女道:“李師姐,我要施展寒玉掌,成不成?”

     “嗯,他武功不俗,便用寒玉掌罷。”那少女點頭,冷冰冰回答。

     “好!”楊曉玉答應一聲,轉頭望向蕭月生:“我要使寒玉掌嘍,你還有什麼要說地?”

     “正要領教。”蕭月生淡淡一笑,放下了茶盞。

    他心下暗自一笑,這個楊曉玉,還真是天真,話中之意,是讓自己交待遺言呢。

    她倒是一片好心,除了非要取自己的性命!

    楊曉玉微闔明眸,雙掌陽掌朝上,緩緩提起,像是提著兩桶水,動作沉凝。 \//\神情鄭重。

    周圍寒氣大盛,大廳內溫度驟降。

    雙掌緩緩提起,到胸前一翻掌,雙掌合起,輕輕一抹。一道白霧飄散,似是雪霧。

    蕭月生眉頭一挑。這般陰寒地內力,極是精純,卻是不多見,他見獵心喜,反倒不急著動手。

     “看掌!”清叱一聲。楊曉玉身形一沖。左掌在前。右掌在後,宛如一個刺客。疾刺而至。

    蕭月生腳下一跨,一個滑步。斜斜退出兩尺,恰好避過她左掌籠罩範圍。

    這一掌。竟然沒有絲毫的寒意,她手掌瑩白,如用無瑕白玉雕刻而成,是一件美極了地藝術品。

    左掌無功,右掌探出,如出柙之虎,猛的一擊,奇快絕倫,比左掌快了近兩倍。

    蕭月生再一滑步,斜避兩尺,仍是差之毫釐地脫出掌勢籠罩。

    他目光精準,一眼洞穿她掌法之妙,雖然奇快絕倫,精妙異常,但掌力籠罩之內,僅是兩尺。

    他每次退出兩尺,不多不少,恰能脫出她掌力籠罩。

    薄怒湧上楊曉玉秀臉,她停住,瞪著蕭月生,嬌叱道:“你是不是男人,幹嘛總是躲來躲去?!”

    蕭月生搖頭,微微一笑道:“你要殺我,卻沾不到我一片衣角,豈不讓人笑話?!”

     “哼,休要得意,瞧我地!”楊曉玉嬌哼,雙掌收起,身形一閃,化為一道輕煙,撲向蕭月生。

    蕭月生腳下踩,滑出兩尺,輕煙一折,馬上追上去。

    他再次一踩,一個滑步,滑出兩尺,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再次避過輕煙。

    楊曉玉身化輕煙,不依不饒,不斷轉折,不追到他,誓不罷休。

    蕭月生腳下不停滑步,每一步皆是兩尺,總是恰到好處的避過楊曉玉。

    他地腳下,滑來滑去,卻僅是在方圓五尺之內,不脫這個圈子,游刃有餘,楊曉玉徒勞無功。

    數次之後,楊曉玉頓時急躁,被他撩撥得心火升騰。

    她一咬牙,狠狠跺腳,身形一現,直接出現在其師姐跟前,不理蕭月生了。 \\/\

     “師姐,我追不到他,還是你來罷!”楊曉玉氣哼哼的道。

    瓜子臉少女冷冷瞥她一眼,哼道:“你不好好練輕功,可知道厲害了罷?”

     “是,是,知道啦!”楊曉玉蔫頭耷腦,無精打采。少女站起,動作輕盈優雅,從容自如掃一眼蕭月生:“你的輕功很好!”

     “多承誇獎,被人追殺,總能超常揮的。”他微微一笑,目光溫潤,上下打量著她。

    他心中頗有興趣,想看一看所謂寒玉掌,沒想到這個楊曉玉卻是個急性子,太經不住挫折,一惱怒之下,撂了挑子,鑽了回去。

    見到這個少女出來,他心中甚是興奮,笑道:“不知你使的是什麼武功?!”

     “寒玉掌足矣。”少女淡淡道,眼神淡漠,掃蕭月生一眼,身形一晃,驀然現於他身前,探掌一擊。

    她身法飄逸,出掌飄逸,卻快如閃電,僅是剎那之間,一連串動作,僅是一眨眼而已。

    蕭月生心中暗讚,腳尖一點,身子不動,直直一滑,如站在冰上,被人推出去。

    這一退,滑出三尺,速度與少女右掌相同,縱使右掌快如閃電,掌與他胸口地距離一直不變。

    滑過三尺,少女地右掌一滯,腳下猛地一點,肩膀一屈,一伸,再次擊出。

    蕭月生身子一扭,頓轉一圈,動作輕巧,似是順勢而為之,沒有一絲勉強。

    少女右掌極猛,身與掌合二為一,衝了過來蕭月生一扭身時。恰巧側身時,少女一掌擊來,擊了個空,身子跟著前衝,如一腳踏在懸崖地空處。再難收勢。

    蕭月生一轉,出現在她背後。輕輕一拍。

    看似悠閒,但楊曉玉心中大叫不妙,起身想要搭救時,蕭月生地手掌已貼上她師姐後背。

    蕭月生掌勁一吐,柔和綿綿。

    少女頓時飛身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飄然落地。如一片羽毛,無聲無息。

    她穩穩站定。明眸望來,清冷目光在蕭月生身上掃來掃去。若有所思。

     “師姐,你受沒受傷?”楊曉玉急切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焦急的問道。

    少女搖搖頭,冷淡說道:“不要緊,沒有受傷。”

     “怎麼會沒受傷呢?!”楊曉玉訝然叫道,並不相信,上上下下打量少女,唯恐受傷了,她卻並不曉得。

    親眼所見,師姐被一掌擊飛,像是一個皮球般,如此大地掌力,師姐縱使內力深厚,也難免受傷的。

    少女瞥她一眼,目光冷冽。

    楊曉玉頓時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吐吐小香舌,訕訕笑了兩聲,閉嘴不言。

    少女將目光轉向蕭月生,忽然襝衽一禮:“多謝你不殺之恩!”蕭月生擺擺手,微微一笑:“你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實不忍你們大好年華,命喪我手。”

    他溫潤目光一轉,在二人身上轉一下,淡淡微笑:“你們走罷!”

     “你要放咱們走?!”楊曉玉訝然輕呼,疑惑地望著蕭月生,滿臉不信。

    蕭月生點點頭,微微一笑:“憑二位的武功,留著你們,與殺了你們,並無不同。”

     “你這話什麼意思?!”楊曉玉歪頭一想,秀臉頓時籠罩了一層薄怒,狠狠瞪向他。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轉過身去,背對二人,擺了擺手:“要走便快走,莫等我改變主意!”

     “你……!”楊曉玉踏前一步,氣哼哼地道。

    少女搶先一步,沉聲道:“楊師妹,咱們走罷!”

    她對蕭月生背影襝衽一禮:“今日之情,他日我會償還!”

    說罷,她轉身便走,步伐輕盈,優雅從容,速度卻是極快,兩步便到了廳口,挑簾踏了出去。

    楊曉玉轉頭看她一眼,忙匆匆對蕭月生道:“你等著,我練好了武功,會再找你的!”

    說罷,她施展身法,一抹輕煙飄至廳口,趕上了少女的步子,一同挑簾走了出去。 “大哥,你真饒了她們兩個?!”蘇青青收回目光,轉向蕭月生,帶著不信神情。

    蕭月生轉過頭來,拿起雪瓷茶盞,輕抿一口,點點頭:“嗯,確實如此。”

     “她們可是要殺你的!”蘇青青黛眉輕蹙,不以為然道:“若是你武功差一些,小命便被她們取了去!”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宋夢君若有所思,淡淡道:“蕭大哥你是不是留有暗手?”

    蕭月生笑了一下,放下茶盞,轉開話題,笑問:“素心宮,你們可曾聽過?”

     “素……心……宮……,素心宮……,好像沒聽說過!”宋夢君沉吟一下,搖頭。

     “我看她們的武功,高不到哪裡去!”蘇青青輕哼道。

    蕭月生忙一擺手:“這可錯了,青青,這兩個女子地武功,絕不低於你!”

     “嗯----?”蘇青青一挑黛眉,訝然望他。

     “她們地輕功,怕是不遜於你罷?”蕭月生微瞇瞇地問。

    蘇青青輕哼一聲,不情不願的點頭,這二人雖然追不到蕭大哥,但二人地輕功確實絕妙,只是因為碰到了蕭大哥,有縮地成寸奇術,算她們倒霉。

     “只是可惜,沒有見識到寒玉掌。”蕭月生一臉遺憾的搖頭。

     “寒玉掌我看也沒有什麼。”蘇青青頗是不忿地哼了一聲。

    宋夢君搖頭,道:“青青,這卻不然,依我看,寒玉掌的威力定然不小!”

    蕭月生點頭:“嗯,寒玉掌施展時,能將寒氣完全收斂,僅憑此點,便知威力不凡!”

     “大哥,既是如此厲害,為何還放虎歸山?!”蘇青青疑惑不解地問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她們武功雖強,卻還傷不著你們,倒不必妄動殺機,看她們的品性,行事應當冤有頭債有主。”

    他並未說實話,已經在那少女身上下了暗制,生死僅在自己一念之間。

    他不想留給二女陰險,喜歡暗算印象,隱瞞不說。

    她們暗自一思,難免想到,自己如此陰險,會不會用來對付她們,難免心生疙瘩。

    對於人性,蕭月生已是洞悉無遺。

     “對了,大哥,那個楊曉玉,甚是可愛,說話真是有意思!”蘇青青抿嘴輕笑一聲。

    宋夢君也跟著點頭,道:“她還很天真,她很少與外界接觸,素心宮應是與世隔絕,不足為慮。”蕭月生擺擺手,笑道:“放心罷,我會找個機會,登門拜訪,澄清一下誤會。”

    兩女不由抿嘴輕笑,明明就是他殺的,卻偏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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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笑傲第421章尋玉(第一更)

    西湖之上踉,楊曉玉與其師姐租了一個畫肪,船開到湖上,輕悠悠的飄蕩。

    湖上已經很熱鬧,畫肪林立,絲竹聲不絕於耳,夾雜著動人心魄的嬌笑聲。

    兩人倚在欄桿上,雙眼左顧右盼,近乎貪婪的欣賞著湖上的一切風景。

    楊曉玉一身雪白宮裝,嬌哼道:“師姐,這個姓蕭的,武功真的好厲害!”

    瓜子臉少女冷若冰霜,微微頜。

     “好像,他很有名氣的,人稱什麼驚鴻一劍,可是威風得很!”楊曉玉歪頭一想,鼻子輕皺了皺,哼道:“這般看來,卻也不是浪得虛名! ”

     “盛名之下無虛士,能闖出偌大名頭,想必是厲害人物。”瓜子臉少女淡淡而道。

    楊曉玉笑道:“咱們闖進去,想取他的小命,卻是好險呢!”

    瓜子臉少女默然不語。

    她心中也是一陣後怕,本是聽到譚星平身死,懷著報仇念頭,心中殺機盈動,直接闖過來。

    沒想到,這個蕭一寒武功果然厲害,自己的武功在他跟前,不值一提,毫無還手之力。

    更沒想到,蕭一寒竟然如此好心,沒有為難自己二人。

    從旁人嘴裡聽得,蕭一寒可是心狠手辣聞名天下,千里追殺田伯光,殺嵩山派左冷禪,天門道長,可是毫不容情她心中一惱,定是他沒將自己放在眼中,殺與放沒啥區別。

    被人如此輕視,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實在難嚥這口氣。

     “師姐,我回宮要好好練功,回頭打得他滿嘴討饒!”楊曉玉嬌哼著說道。

    瓜子臉少女瞥她一眼,她心中念頭與楊曉玉一模一樣,下一次。定要讓他討饒,再饒他一命,算是與今天的相抵。

    楊曉玉忽然怔了怔。貝齒輕咬左手食指,片刻後抬頭:“師姐,你說,師父的武功有沒有姓蕭的高?!”

    瓜子臉少女一怔。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師父的武功高!”

    話出口後,她卻恍惚一下。 \暗問自己,師父的武功真地比這個蕭一寒高明麼?

    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卻是在說,未必!恐怕……還是蕭一寒的武功高一些的。

    這個念頭令她有些惶恐,一絲絲沮喪滲透進來,瀰漫在心間。若是師父地武功也比不過蕭一寒。那自己報仇無望,只能一輩子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師娘。你怎麼了?”楊曉玉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問道。

    少女醒過神。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回去好好練功罷!”

     “嗯,那是!”楊曉玉鄭重點頭,隨即笑道:“……師姐,西湖果然名不虛傳吶,即使是冬天,也是這麼美!”

     “嗯,比咱們素心宮美一些。”少女輕輕頜。

     “那姓蕭的倒會挑地方,住在那裡,整天能看到這裡的美景!”楊曉玉不忿,遠遠瞪一眼樹林掩映著的觀雲山莊。

    少女微微一笑,目光遙望遠處,漸漸朦朧。

    清晨,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空氣飄著清新,聞之心曠神怡,周身俱爽。

    蕭月生端坐於地下的練丹室。

    練丹室寬曠平坦,屋頂是擺著數十顆夜明珠,幻化成漫天地星斗,如星漢璀璨,仰頭上望,如面對夜空蒼穹。

    他盤座於中央,身下是一個蒲團,周圍擺著八塊兒瑩白玉佩,一閃一閃,散著柔和的光芒。

    這八座玉佩,組成了一個小聚靈陣,龐大的天地之氣,自他百會穴上灌入。

    他百會穴上,形成一個漩渦,如同一個黑洞,不停的吞噬著天地靈氣,卻絲毫沒有溢滿之兆。

    他如今的身體,經過化光訣之後,朝著一個莫測的方向轉化,彷彿變成了無底地黑洞,所有地天地靈氣湧入,無法填滿。

    他內視之時,可以入微,不僅能見到經脈內氣流動,可見血肉,更能深入一步,進入血肉內部,洞察至每一個細胞。

    他來自後世,對於生物學頗有了解,即使見到,也並不以為異,理所當然,安心觀察。 \

    在天地靈氣的灌入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吸納靈氣,彷彿一個一個丹田。

    天地靈氣不停灌入,周身八佩一閃一閃,他地身體慢慢的亮,彷彿一塊兒白玉,散出朦朦朧朧地輝光。

    慢慢的,清輝越地明亮,彷彿一塊兒白玉被陽光照亮,散出柔和的光芒。

    到了後來,光芒越強烈,到了後來,光芒大放,宛如天上的一輪明月。

    明月越明亮,變成了太陽,如日中天,迸射出灼灼光芒。

    寬闊的丹室亮如白晝,所有切皆成雪白,八枚玉佩顯得黯然失色,幾乎要融化於白光之中。

    白光之中,隱約可見蕭月生的輪廓,他無知無覺,心神皆沉浸於內視之中,看著無數的細胞不停的吸納著靈氣,周身彷彿泡在溫暖的泉水中。舒爽難言。

     “啪!”一聲脆響,一枚玉佩炸響,化為粉末。簌簌落下,隨即,其餘七枚分別炸開。

    轉眼的功夫,八枚玉佩化為齏粉。聚靈陣破。

    這八枚玉佩每一隻都價值連城,如今在強橫的天地靈氣之下。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潰。

    他身上光芒一黯,彷彿太陽被烏雲遮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亮度卻不再增強。

    他雖散出灼灼白光,周身卻沒有灼熱的溫度,仍舊清涼如水。宛如一輪明月。

    沒有了聚靈陣。天地靈氣灌入之速大減,光芒漸漸黯淡下來。終於恢復如常。

    此時,他肌膚表面仍泛著隱隱光芒。肌膚下面,光華蘊蘊。似乎一塊兒白玉。

    整個人頓時變得不同,先前地普通容貌,如今神采不同,亦是不同,即使沒有英俊的相貌,仍讓人不由自主的關注。

    雙手在身前結印,玄奧精妙,變幻數個手印,緩緩落到丹田處,悠悠吐一口氣。

    兩道白氣悠悠鑽出他鼻孔,像是兩道靈蛇出洞,到外面尋找食物一般,直到擊到地面,方才一縮,鑽了回來。 \

    他胸口起伏,兩道乳白色氣繩不停進進出出,縮來鑽去,慢慢淡化,越來越細,終於消失不見。

    蕭月生輕籲一口氣,緩緩睜開眼,兩道白光迸射而出,宛如實質,像是兩把寒劍出鞘,刺向敵人。

    白光漸漸隱去,雙眼恢復如常,只是越地深邃明亮,似乎兩座清澈幽泉。

    低頭看了看周邊,看著一地的粉末,他搖頭嘆息。

    心下暗自思忖,如今的八枚玉佩,已經是最好的了,仍禁不住自己靈氣地瘋狂灌入,看來,還得繼續尋找一些玉佩了,需得材質更好的才成。

    沒有玉佩,無法建構聚靈陣,修煉地進境將大大減緩,這是他無法容忍之事。

    他心中頗為興奮,化光訣確實不凡,自己身體經過這般改造,靈氣綿綿鍛造,已經是越的虛靈。

    如此下去,不斷用靈氣改造身體,終有一日,能夠使身體與天地合為一體,不朽不來,金剛不壞。

    只是,這個過程,需要龐大的天地靈氣,而若沒有聚靈陣之助,其過程將被無限期的推遲。

    本是用五年,若無聚靈陣,怕是五十年也做不到。

    想到此,對聚靈陣越渴望,只是如今自己靈氣太強,尋常玉佩無法承受。

    而尋找上等玉佩,卻絕非容易之事。

     “大哥,咱們吃飯罷?”他回到寒煙閣,剛一坐下,劉菁便裊裊娉娉的上來,輕輕笑問。

    蕭月生點頭,打量劉菁一眼。

    月白羅衫,玉臉瑩白,鬢如玉,一雙眸子熠熠閃光,宛如夜明珠一般,流光溢彩,令人怦然心動。

    蕭月生一伸手,一個繡墩輕飄飄移過去,被他掌力所懾,拍拍繡墩,他溫聲勸道:“菁兒,你也該多抽出時間練功了。”

    劉菁裊裊過來,坐到繡墩上,搖頭微笑:“大哥,你知道,我不喜歡練功的。”

    蕭月生苦笑,搖頭道:“練功之途,並不僅是為了找找殺殺,更重要地是長生不死。\”

    劉菁搖頭,抿嘴輕笑,瞥他一眼:“大哥,我可不相信,哪有不死地人呢?!”

    蕭月生嘆了口氣。雖然是夫妻,床上的人,但並非什麼都能說。他不想將自己地來歷說出來,這太過驚世駭俗了。

     “菁兒,長生不死,總是有的。”蕭月生溫聲道。見她搖頭,滿臉不信。蕭月生也覺無奈。

     “菁兒,別人達不到長生不死,是因為機緣不夠,咱們說不定可以,凡事總有第一個地。”蕭月生不死心,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

    劉菁搖頭。輕笑道:“大哥。我沒那麼貪心,能快快樂樂地活上五六十年。已經知足了!”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你知足。我還不知足呢,咱們夫妻兩個要一直活著!”

    劉菁咯咯一笑。見他瞪眼,忙又抿住嘴,強抑笑容。

     “大哥,你也忒貪心了!”她抿嘴笑道,明眸彎彎,宛如月芽,閃著動人的亮光。

    蕭月生輕哼一聲,道:“菁兒,憑我的手段,自會讓你舒舒服服地一直活著,……可雙修之法雖好,但到了後來,還需你的努力,有時間多練練功罷!”

     “好罷好罷,我聽大哥的便是,咱們下去吃飯罷!”劉菁忙點頭,小手拉他起身。

    蕭月生大感無奈,夫人雖好,知足常樂,性子詳和,但太過安逸了,不求上進,也不用功。

    他順勢起身,漫不經心的問:“盈盈還沒回來?”

     “嗯,還沒呢。”劉菁點點頭,見他眉頭輕皺一下,忙道:“大哥,你放心罷,現在沒人能認她出來地!”

    蕭月生緩緩點頭,不再多說,免得讓劉菁不舒服。

    前一陣子,任盈盈離開了觀雲山莊,並未說去何處。

    蕭月生開始是挽留,卻拗不過任盈盈,只好施展了易容之術,將她改頭換面,便是任我行活著,也認她不出。 \

    蕭月生的易容之術,與尋常武林中人地大不相同,以假亂真,絕不可能認出來。

    這近乎道家的法術,當今天下,道術早已失傳,自是無人認得,武林中人,更是不可能看出破綻來。

    得此易容術,任盈盈不復原本的魔教聖姑,只是一個尋常人罷了,而向問天也變易容貌,隨在她左右。

    向問天如何的武功,遠非先前可比,足足高出三四倍,躋身武林頂尖高手之流。

    只是素來充當觀雲山莊的管家,外人很難再見到他動手,也不知他是個絕頂的高手。

    他如今地修為,已達返樸歸真之境,精氣神完全內斂起來,毫不消耗浪費,若是不顯示,旁人看不出他武功地深淺。

    見識到了觀雲山莊諸人的武功,向問天眼界大開,並不覺得自己一身武功高到哪裡去,安心做著觀雲山莊地大管家。

    這一次,任盈盈犯了執拗性子,非要出去走一走,蕭月生化功訣正在緊要關頭,不能離開聚靈陣,西湖的靈氣豐沛,旁地地方難及,也不能離開。

    而江南雲又需得應付魔教的報得,也分身不得,最後,唯能派出了向問天。

    向問天對任盈盈視若己出,如同對待女兒一般,對這個差使自然熱心,忙不迭地答應。

    如今算一算,快有一個月了,他們一直沒有回來。

     “對了,大哥,向總管昨天派人捎了一封信回來,說是一切平安,不必掛念。”劉菁忽然一停腳步,轉頭道。

    蕭月生眉頭一挑。望向她。

    劉菁微微一笑:“向總管是給我的信,說是到了洛陽城,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

     “嗯。這就好。”蕭月生點點頭。

    長沙幫

    潘吼正在練武場上,一身短打,背著手,幫眾們正在苦練。拼命的表現,想惹潘吼的一通表揚。潘吼的身後。齊元翰亦步亦趨。

    他一身青衫,玉面朱唇,劍眉星目,英俊過人,渾身上下洋溢著勃勃生機。 \

     “嘿!”“喝!”“嗨!”“哼!”

    幫眾們吆喝聲不絕於耳,氣勢十足。聲音震耳欲聾。顯示出了他們深厚的內力。

    潘吼頗覺滿意,長沙幫近些日子以來。頗是太平,他抓緊時間。督促他們練功。

    魔教很快會打過來,絕不會讓清平幫好過。

    而清平幫乃是長沙幫的盟友。便是拋卻兩幫,他是清平幫幫主的師叔,也足以引起魔教之人地興趣。

    故他一直憂心忡忡,生怕魔教的人找上門來,幫內弟子們毫無反抗之力,被他們所殺。

    於是,他拼了命的督促幫眾們練功,唯有練功,練好了武功,才能自保,才能在魔教手下逃脫。

    即使自己地義弟能伸出援手,但若是幫眾們一個回合也應付不來,義弟收到訊號,趕過來也不及。

    唯今之計,只有靠自己,只要自己練好了武功,便不所其余宗派門的欺負。

    有了這般想法,他付諸實際,拼命的督促幫眾們練功,使了各種各樣的激勵手法。

    雖然遠沒有清平幫地獎罰制度完善,但也已經足夠,幫眾們各各打起精神,拼命練功,整日泡在練武場上,即能提高自己的武功,增添一份活命地機會,又能得獎,何樂而不為。

     “師父,他們的武功練得不錯。”齊元翰微笑道。

    潘吼一手負于後,另一手撫著鬍子,點頭道:“他們都是經過沙場的,知道武功的重要!”

     “師父,不必急,憑他們的武功,自保應該足夠了!”齊元翰勸道,看了一眼潘吼嘴角的水泡。

    這一陣子,潘吼暗自心焦,顯露於外,便是唇旁起了一串串水泡。

     “唉……,不能不急,時不待我啊!”潘吼搖頭嘆息一聲,看齊元翰一眼。

    他心下頗是羨慕義弟,收一個弟子,可獨擋一面,不必再瞎操心,這般好事,可輪不到自己!

    齊元翰對師父極了解,看他眼神,便知是失望,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自己定是讓師父失望了!

    雖然自己天資絕頂,武功遠超同齡人,但是比之師姐江南雲,卻是差得十萬八千里,師父定又在羨慕蕭師叔了!

    他無奈嘆息一聲,苦笑連連,體會出既生瑜何生亮地無奈來。 \

    一個老直趨而入,來到二人跟前,一抱拳躬身,恭聲道:“幫主,少幫主,二爺來啦!”

    潘吼一怔,隨即大喜:“我義弟來啦?!”

    老抬頭,右臉上斜著一道長疤,如一條蜈蚣蜿蜒游動,眉宇間透出凶厲氣息。

    他恭聲答道:“是,二爺到了大廳,已經奉上茶。”

     “老吳,你也真是,我兄弟來了,直接進來便是,還要到大廳做甚?!”潘吼不滿地瞪他一眼。

     “是,是小的錯。”老躬身。

     “走。元翰,去見見你師叔!”潘吼哈哈笑道,扭頭招呼齊元翰一聲。大步流星而去。

    齊元翰大喜,忙跟上去,蕭月生對他有指點之恩,心底里。一直視蕭月生為榜樣。

     “哈哈,哈哈。兄弟,你終於捨得過來啦!”隔著老夫,還未到大廳,爽朗地笑聲便如海浪湧至。

    蕭月生坐在大廳中喝茶,放下茶盞,站起身。臉上露出笑意。

    他抱拳一禮。迎上前,哈哈笑道:“大哥你不是不知。我可是忙得很!”

     “是啊,你忙。那幾個美人兒,夠你忙的!”潘吼仰頭大笑一聲。搖搖頭。

    蕭月生苦笑,搖頭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人相對一陣大笑,坐了下來。

     “元翰見過師叔!”齊元翰先前沒有插話,這才上前見禮,執禮極恭,神色恭敬。

     “元翰不必多禮。”蕭月生擺擺手,溫潤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點點頭,讚許道:“不錯,沒有落下武功。\”

    齊元翰不好意思一笑,隱隱帶著得意。

    這一陣子,他潛下心來,苦練武功,與閉關差不多,勇猛精進,大有進境,非是吳下阿蒙。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過,元翰,你還是差了你師姐南雲一些,要更努力啊,你可是堂堂男子漢!”

    齊元翰頓時訕訕,無奈苦笑一聲,自己拍馬也趕不上師姐江南雲,不僅是武功,其餘各個方面,無一不是望塵莫及。

    他見到江南雲,唯有甘拜下風,生不出超越之念來,委實差得太多。

    先前他武功不強時,覺得江南雲武功確實高明,但自己未及差太多,但隨著武功地精進,眼光越的敏銳,越覺得,自己跟師姐江南雲地差距,絕非想像一般小。

     “元翰是不錯,不過,若是想跟南雲比,卻是差了點兒。”潘吼回頭掃一眼弟子,搖頭笑道。

    蕭月生忙擺手,搖頭道:“這可錯了!……論及資質,元翰並不差,而論及所修武功,元翰地也不差,關鍵是得將心潛下去,拼命練上幾年,定能趕上南雲的!”

    齊元翰精神一振,被蕭月生這般一說,他失去的信心再次湧起,想了想,確實也是如此。

    自己資質絕佳,難得一見,況且又修習了師叔所授地武功,可謂是得天獨厚,若是再趕不上師姐,太說不過去,枉為男子漢大丈夫,想到此,他雄心再起,恨不得馬上回去,閉關練功。

    蕭月生掃他一眼,見他神情激昂,微微一笑。

     “好兄弟,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有什麼事?!”潘吼拉過一個手下遞上的茶盞,大喇喇的道。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大哥知我,不錯,我確實有事而來。”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只管說!”潘吼一擺手,豪爽說道。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沉吟片刻,道:“大哥,我需要上佳地玉,不知你可有?”

     “玉?!”潘吼一怔,點點頭:“我這裡倒有一些,……你要哪種玉?”

     “只要質地上佳。\”蕭月生笑道。

    潘吼點頭:“好!……元翰,你去,將咱們庫中的玉都拿過來,讓你師叔看看!”

    說罷,自脖子解下一個鑰匙,遞給齊元翰。

    齊元翰稱是,小心接過,看了一眼蕭月生。轉身輕飄飄出了大廳,顯示出高明地輕功。

     “元翰的輕功有幾分火候。”蕭月生微笑輕撫小鬍子。

     “他差得還遠!”潘吼擺擺手,撇撇嘴。哼道:“這個傢伙,喜歡在你面前炫耀,你誇他幾句,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

     “對你這個師叔。他比對我恭敬多了!”潘吼不滿的哼道。

    蕭月生笑個不停,笑了幾聲。停下來,呵呵笑道:“大哥可是吃醋了?!”

     “哼,我吃醋?!”潘吼撇撇嘴,不屑的哼道:“我才不會吃這沒門子的醋!”

    蕭月生笑個不停,覺得大是有趣。

    很快,腳聲響起。一個一個多高地朱漆箱子輕飄飄而來。箱子後是齊元翰,僅露出腦袋。

    來到大廳正中。慢慢彎腰放下,無聲無息。極是小心,生怕弄碎了什麼。

    潘吼騰地站起來。來到朱漆箱子跟前。

    這是一個一人來高,一人來寬的大箱子,能裝下數個人,即使是空地,一般人的力氣也搬不動。

    木箱塗著朱漆,光可鑑人,上面掛著兩個黃澄澄地銅鎖,顯然是被經常擦拭,透著一股雄渾與神秘氣息。

    潘吼雙從脖子上拿下兩把鑰匙,上前分別插到一個銅鎖上,動作嫻熟自如,輕巧的打開兩把鎖。

    他小心將鑰匙收回,係到脖子上,右臂一掀,箱子被打開,頓時光芒迸射。

    最上頭,兩尊碧玉飛馬,一尊白玉觀音像,體形不小,佔滿了整個箱子地上頭。

     “兄弟,你看中了哪個,挑出來便是!”潘吼一指散著瑩瑩光芒的箱子,大咧咧地道。 \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湊過來,笑道:“那我可不客氣啦!”

     “客氣啥,若是想要,這一箱子你全搬走便是!”潘吼一揮手,豪氣十足。

    蕭月生笑著搖頭:“那些尋常材質的,我要來無用,還佔地方,還是留著罷。”

    潘吼笑著點頭:“那倒也是!”

    潘吼有一大幫眾要養活,吃喝拉撒,都在照顧得到,不能缺少錢財,但蕭月生這般本事,錢財卻完全成了身外物。潘吼深知此點,也不在乎,況且,長沙幫也做私鹽販賣,乃是暴利行業,他雖用錢,但對錢財也並不甚在意,日進鬥進,並不為過。

    蕭月生彎腰,手按到箱子上,微閉眼睛,雙手散出瑩白毫光,彷彿變成了白玉。

    潘吼與齊元翰怔怔望著,想弄清蕭月生到底做甚。

    稍頃,蕭月生睜眼,手探到箱中,輕輕一提,自裡同拿出一件白玉觀音象。

     “大哥,就是它了!”蕭月生手掌吸著白玉觀音像,手掌與白玉像混為一色,難分彼此。

     “只拿一件?”潘吼意猶未盡的問。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頭道:“只有這一件,材質還強一些,其餘的都行。”

     “你可夠挑剔的!”潘吼搖頭,打量著一箱子的玉件。

    蕭月生輕輕一跺腳,箱子蓋頓時自行合上,使地是隔山打牛地力道,控制得精微奧妙。

    齊元翰雙眼炯炯,看著蕭月生,心下若有所悟,怪不得師叔武功如此之強,卻原來是將武功運於生活之中,無時無刻不在修練,自己差的,不就是這個麼? !

    他若有所悟,怔怔站在那裡苦思。

    蕭月生瞥他一眼,微微一笑,衝潘吼點頭,傳音道:“大哥,元翰看來是開了竅!”

    潘吼點點頭,知道他是施展地傳音入密,望了一眼齊元翰,撫髯而笑,神情欣慰。

    傳音入密的聲音,與平常地聲音不同,更加清晰,其與平常的說話地區別,彷彿一個人在遠處說,跟近處說的差別。

    當齊元翰醒過神來,抬頭一望,僅有師父一人端坐,手上拿著一尊碧玉飛馬把玩。

    齊元翰忙道:“師父。師叔他走了麼?”

    潘吼放下碧玉飛馬,點頭道:“嗯,早走了!……不讓我打擾你。說你在頓悟,收穫定然不少!”

    齊元翰臉色悵然,暗自嘆息,見師叔一次不容易。這般走了,心中實在不捨。

     “元翰。這次可想到了什麼?”潘吼打斷他的思緒,問道。

    齊元翰點頭,笑了笑,道:“師父,我悟到了修煉之道!”

     “哦----?!”潘吼身子前探,大感興趣的望著他。

    齊元翰也不賣關子。正了正臉色。道:“師父,我看師叔。他平常的一舉一動,莫不是施展武功。已經化為了本能!”

     “嗯,你若不說。我還沒注意!”潘吼一愣,點點頭,露出讚許神色:“不錯,還是你看得仔細!”

     “弟子覺得,這便是師叔他武功高明的訣竅!”齊元翰神色鄭重,隱隱透出激動。

     “哦----?!”潘吼眉毛挑了挑。

     “師叔這樣,是每時每刻都在練功!”齊元翰沉聲道。

     “嗯,有理,……有理!”潘吼沉吟著,點點頭,露出興奮神色,呵呵笑道:“他平常地一舉一動,莫不在練功,咱們練功,說多了,也只能練四五個時辰,他卻一直練,果然不同!”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激動神色。

     “元翰,你若也如此,想必武功進境更快,說不定,很快能追得上南云了!”潘吼呵呵笑道。

    齊元翰頓時露出苦笑,搖搖頭:“我能悟到這個道理,師姐她怕是早已悟到了,所以武功如此厲害!”“你現在也不晚嘛,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潘吼笑道,帶著鼓勵的神色。

    齊元翰點頭,露出堅毅神情:“師父放心,我不會給你臉上抹黑的!”

     “對嘛,這才是我潘吼地徒弟!”潘吼大是興奮,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這些,放回去罷!”潘吼指了指朱漆大箱子。

     “師叔怎麼只挑了一件兒?”齊元翰點頭,疑惑的問。

     “他挑剔,嫌這些差唄!”潘吼哼了一聲,大是不滿。

    蕭月生這般一挑,好像這一箱子的寶貝都成了破爛兒,弄得他也興致大減。

     “師叔挑這些玉幹嘛?”齊元翰好奇的問。

    潘吼想了想,搖搖頭:“想必是做什麼東西罷,你師叔地門道多得很,誰能知道?!”

    他又道:“這些日子,多留心一些,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好玉,你師叔他需要!”

    齊元翰點頭,見師父神色不愉,不再多說,彎腰抱起箱子,沉穩的走了出去。回到了觀雲山莊,坐在寒煙閣二樓地書房中。

    蕭月生坐在紫藤椅上,拿出懷中的白玉觀音像,仔細摩挲,以手體會著白玉的紋理。

    這塊兒白玉極是細膩,紋理清晰,對於靈氣的容納更強。

    雖然不是頂級,但這等上乘美玉,也算是難得,使用它們建築聚靈陣,應能支持一陣子。

    依他推測,這樣品質的玉,也難以支持很久,怕是經過兩個時辰,便會承受不住。

    想到此,他有些犯愁,世上的好玉不少,但多是散落於各地,且收藏在秘庫中,誰會拿出來顯擺? !

    如此一來,想要尋到它們,卻是千難萬難。

    而若是沒有頂級美玉,無法擺成聚靈陣,那自己地修煉進境大緩,難以忍受。

    他坐在屋中,眉頭皺起。

    腳步聲響起,輕盈無聲,隨即門被“吱”地一聲推開,江南雲一身淡紫羅衫,飄然而入,帶來一陣淡淡幽香。此香清幽,聞了一口,還想再聞,令人心神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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