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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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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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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29:39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2章 暗鬥 蕭舒

    程靈素扭身便走,進了廚房,開始做飯,一會兒功夫,充滿了小茅屋中。

    蕭月生細細品茗,覺得些茶極佳,比起外面那些茶館酒樓,真是天壤之別,喝得此茶,也不枉這一行了。

    沒一會兒,程靈素自屋裡出來,手上托盤端著三菜一湯,放到桌上,煎豆腐、鮮筍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還有一碗鹹菜豆瓣湯。

    「全是素的,沒有肉麼?」蕭月生皺了皺眉。

    他對吃喝東西極為挑剔,面對這程靈素時,自然有一股親切意味,彷彿鄰家女孩,毫無顧忌。

    程靈素斜他一眼,冷冷道:「山野之地,哪來的肉?!委屈了蕭大掌門,真是對不住,算了罷,不敢辱了你的口!」

    說罷,端起托盤,起身往回走。

    蕭月生忙道:「等等!」

    程靈素轉身斜睨他,明眸燦然瑩瑩,自有一股嫵媚意味,不耐煩的哼道:「又怎麼啦?!」

    蕭月生微笑道:「菜既已做好,若是不吃,豈不太過失禮,……來來,咱們快些吃飯罷,挑了幾擔水,真有點兒餓了!」

    程靈素哼道:「蕭大掌門挑這幾擔水。功勞大過打一口井!」

    蕭月生身心放鬆。不理會她地嘲諷。直接伸手。拿下托盤。擺下飯菜。笑道:「色香已全。不知味道如何。」

    說罷。拿起木箸。挑一口草菇煮白菜。送入嘴裡。咀嚼兩下。眉頭舒展開。笑道:「廚藝不俗。不錯不錯!」

    程靈素冷著臉。不理會他。拿起木箸。開始吃飯。心下卻甚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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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吃飯。皆是慢條斯理。不瘟不火。講究細嚼慢咽。溫暖地燈光照著。靜靜小屋裡只有咀嚼之聲。流動著溫馨氣息。

    蕭月生平常飯菜甚是講究,何玉姝的廚藝,確實不如程靈素,這四道家常小菜,吃得格外有滋味。

    稍頃,他吃得胃飽肚圓,甚是愜意,撫著肚子歎道:「好——!」

    三菜一湯,吃得精光,他搖頭歎道:「唉……,也不知胡兄弟他們現在如何了。」

    程靈素收拾著碗筷,哼道:「算你還有點兒良心!……放心罷,他們死不了!」

    蕭月生笑了笑:「胡兄弟性子良善,又是去懇請救人,與那毒手藥王無怨無仇,他不致無故施辣手。」

    「你可見過毒手藥王?」程靈素收拾好碗筷,淡淡問道,一邊往裡走,開始洗刷。

    「無緣一見。」蕭月生搖搖頭,目光一閃,瞥一眼她削瘦地背影,微微一笑。

    他隱隱覺得,要尋毒手藥王,還得落在這個程靈素身上。

    藥王莊附近,有人種著藥圃,顯而易見,必與藥王莊有關聯,即使不是毒手藥王本人,或是他徒弟,或是與他有淵源。

    對於這位神秘莫測的毒手藥王,蕭月生並不覺得他一定是老人,或一定是男人,說不定,這個名號,是代代相傳,師父死,徒弟繼承,否則,不會有這般多的傳說,變得神秘莫測。

    但他洞徹世事,明白世事總喜出人預料,說不定自己錯了,胡兄弟他們去,真能尋到毒手藥王。

    自己在此,並非怕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卻是存了另一份心思,自己在此,隱隱拿程靈素當人質。

    這其中幽深心思,胡斐單純,縱使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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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靈素動作麻利,很快拭了手出來,端了兩盞茶出來,送到蕭月生跟前,淡淡道:「你那胡兄弟,來尋毒手藥王,是為了救人,你來尋他,卻是為何?」

    「我是來登門請教的。」蕭月生微笑道。

    「嗯——?」程靈素眼波一閃,似是凝住:「請教?」

    請教之意,可正可反,正之乃是心有難,誠意請教,反之,則是登門挑戰,要動手。

    蕭月生掃她一眼,燈光下,她明眸閃閃,宛如陽光下一望無垠地洞庭湖水,他淡淡道:「我派中弟子,中了劇毒,前來向毒手藥王打聽一二!」

    「中了什麼毒?」程靈素明眸閃動,好奇的問。

    蕭月生道:「鶴頂紅,孔雀膽,還有碧蠶毒蠱,三者混合!」

    程靈素臉色一變,細細眉毛蹙起來,低頭若有所思。

    蕭月生微笑道:「程姑娘聽說過?」

    程靈

    口氣,道:「這三種毒,無一不是劇毒,想必你那弟命了。」

    蕭月生搖頭:「還好,敝派護心丹,尚有幾分效力。」

    程靈素舒了口氣,道:「謝天謝地。」

    蕭月生似是淡淡望著她,漫不經心,心神卻凝聚於她身,她的心跳與血流皆清晰可察。

    顯然,這個程靈素,果然與毒手藥王大有關聯,他心中暗歎可惜。

    他展顏一笑,心中卻感寂寥,索然無味,笑道:「夜色已深,我睡哪裡?」

    程靈素正盯著油燈出神,忽然一驚,抬頭望他,怔了怔,道:「哦,山野人家,沒有待客之所,委屈蕭掌門在長凳上睡罷!」

    說著,轉身便走了屋子,關上門。

    屋內沉寂下來,溫馨地氣息彷彿也消散了。

    蕭月生看著她地背影,搖頭一歎,若真是她下地毒手,說不得,只能辣手摧花。

    這實是一件慘事,如此靈慧女子,甚是少見,雖然容貌不美,一雙眸子卻極動人,足以令人忽略其容貌了。

    對於所謂美人兒,他見得多了,反而沒有什麼感覺,在他眼中,容貌美醜,無甚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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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時,馬蹄聲隱隱傳來,越來越近,一會兒功夫,來到近前,停下來,腳步聲接著響起,傳來敲門聲。

    胡斐的聲音傳來:「姑娘,道長,可在裡面?」

    蕭月生忙起身,朝裡面低聲道:「程姑娘,胡兄弟他們來了,可讓他們進來?」

    「請進罷。」程靈素淡淡聲音傳來,房門拉開,她衣衫齊整,鬢髮不亂,顯然也未躺下。

    蕭月生跨出裡間,到外間拉開房門。

    月光之下,胡斐與鍾兆文蹲在花圃旁,似是在嗅著花香,兩人臉上露出陶醉神色。

    蕭月生笑道:「深夜聞香,不亦樂乎,胡兄弟,好雅興!」

    胡斐起身,撓了撓頭,苦笑道:「道長莫要取笑,……咱們中了毒,沒想到這美麗的花卻能解毒,真是神奇!」

    「可尋到毒手藥王了?」蕭月生笑問,跨步出了茅屋,上前一探他手腕,笑道:「無妨無妨。」

    「進屋歇一下罷。」程靈素從他身後探出頭來,淡淡道。

    胡斐抱拳,慚然道:「深夜叨擾姑娘,實在過意不去。」

    程靈素淡淡一笑,轉身進去,不見了影子。

    蕭月生招呼二人進去,拉了兩張長凳坐了,問起他們所遇情形。

    鍾兆文一直冷眼相向,看也不看蕭月生一眼,本就朝天的鼻孔,朝天翹得更厲害。

    蕭月生拿壺倒了一盞茶,遞給胡斐,又去廚房,想再拿一個茶盞,卻見程靈素正在做飯。

    他微微一笑,這程靈素真是面冷心善。

    程靈素給他一記白眼,不理會他,蕭月生直接出了廚房,坐下來,幫鍾兆文倒了一杯茶。

    鍾兆文輕哼一聲,沒有動面前地茶盞,閉上了三角斜眼。

    胡斐早已乾渴,一飲而盡,讚歎一聲「好茶」,接著道:「道長,咱們找到了藥王莊,可莊外面佈置著毒藥,咱們中了毒,虧得有那位姑娘贈地藍花,沒有毒倒,……咱們不敢多呆,便跑了回來。」

    蕭月生點點頭,道:「好,既已尋到藥王莊,我去看看!」

    胡斐忙道:「使不得!……道長,那裡處處都是厲害的毒,著實去不得!」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道:「胡兄弟放心,我不畏毒,去看看無妨,倒要見識一下毒手藥王的風采!」

    胡斐這才放下心,他既說不畏毒,便不畏毒,絕不至說謊,只恨自己沒有這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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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靈素端一個托盤出來,盤上擺著兩菜一湯,旁邊還有一個小木桶,盛著雪白地米飯。

    她將托盤放下,淡淡道:「菜已經吃完了,只有這些,粗茶淡放,怠慢莫怪。」

    「姑娘客氣了,有口飯吃,已經感激不盡!」胡斐忙道,拿起木箸,便要開始吃。

    那鍾兆文卻是一動不動:「我不甚餓。」

    正在此時,忽然隱隱傳來淒厲的狼嗥聲,夾雜著幾聲羊叫,在這寂靜地夜裡,頗顯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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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32:18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3章 聲威 蕭舒

    嗥聲,羊叫聲中,隱隱還夾雜著急蹄的馬蹄聲,如雨馬蹄迅疾,越來越響,是朝著這邊而來。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色一下沉下去,屋中燭火頓時一閃,黯淡一下,眾人只覺一冷,卻並不曉得原故。

    程靈素臉色一變,忙道:「這是狼叫!」

    胡斐點點頭,騰的起身,道:「是狼叫,我且去看看!」

    說著話,他轉身便走,推開房門,站到屋前,抬頭看著遠處。

    夜色已深,黑漆漆一片,只有淡淡繁星閃著,星光淡淡,看不清遠處,只能看得近處東西的輪廓。

    這一會兒功夫,狼嗥聲,羊叫聲,馬蹄聲越來越近,聲勢駭人,似有千軍萬馬衝過來。

    胡斐心中一驚,手搭到眉前,縱眼望去,只見遠處一騎疾衝而至,蹄聲急驟,轉眼的功夫,已可隱隱看到輪廓。

    馬上騎有一人,正猛揮馬鞭,身後十幾雙綠油油的珠子緊跟在他身後,一看這些綠油油的顏色,胡斐馬上曉得,這是十幾條惡狼!

    「姑娘,這是什麼人?!」胡斐忙轉頭望程靈素。

    程靈素咬著下唇。揚聲喝道:「是孟家地人麼。半夜三更。到這裡幹什麼?!」

    她聲音清亮。傳出很遠。衝過了狼嗥聲。但那騎士毫不理會。兀揮著馬鞭往前衝。直直而來。顯然是衝著胡斐他們而來。

    胡斐一看自己雙手空空。單刀已經抵在白馬寺。身無兵刃。使不出刀法來。對付不了這些惡狼。

    他扭身便往裡走。眨眼功夫出來。手上提了一柄菜刀。提刀而立。氣勢凜然。毫無畏懼之意。

    蕭月生轉身。對程靈素道:「這人故意引狼來此。不安好心。諸位先堵上耳朵!」

    「堵上耳朵做什麼?!」鍾兆文哼道。不服氣地瞪著他。神色挑釁。似是在說「來啊。來啊。有種地你來啊」。

    胡斐縱目遠眺,看清了來人,卻是一個漢子,坐於馬上,縱情馳騁,馬後拖著一隻白羊,正在咩咩的叫,身後十幾隻狼緊追不捨,一前一後,馬上便要追上了。

    一看此景,胡斐心下明白,這並非狼襲擊人,而是此人有意誘狼,莫不是想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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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猶豫間,蕭月生冷笑一聲,道:「這傢伙是衝著花圃來了!耳朵摀住了!」

    他元神朗照,看到那馬上的魁梧男子眼睛一直盯著花圃,卻不忘向自己這些人。

    話音一落,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驀的發出一聲斷喝:「咄!」

    胡斐一聽蕭月生地話,雙手忙捂上耳朵,瞪大眼睛,只是右手拿著菜刀,沒有捂嚴實。

    斷喝聲突然響起,他眼前一切猛的一下翻轉,然後又翻回來,似乎自己在空中翻了個跟頭。

    一陣嘔吐之意在胸腹間升起,嘴裡發苦,耳邊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到了,似是站在廟裡的大鐘旁邊,大鐘被敲響,餘音不絕,震得耳朵發麻。

    他瞪大眼睛,看著遠處。

    那匹馬猛的一下跪倒地上,彷彿遇到了絆馬索,好在泥土鬆軟,它滑出一段兒,又掙扎著站了起來。

    一個大漢自馬背上甩了下來,在空中滑過一段距離,一下掉進了花圃中,壓斷了一片花草。

    他身形魁梧,結實異常,在花圃中打了個滾,搖搖晃晃站起來,腳下踉蹌,像是喝醉了酒,走向那匹馬。

    此時,那匹馬滾了一下,掙扎著站起來,大漢扶著馬鞍,蓄一口氣,用力一翻身,坐上了馬鞍。

    那匹馬打了個踉蹌,似是隨時會再倒下,腿雖有些軟了,好在四隻腿,勉強支撐住。

    它打著響鼻兒,慢慢走開。

    十幾隻狼卻更不濟,嚶嚶作響,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向遠處,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唉……」蕭月生搖搖頭,轉頭對程靈素道:「對不住了,晚了一步,沒能提前阻住,折了一些花!」

    程靈素搖頭,臉色蒼白,淡淡道:「不要緊,有勞你了!」

    蕭月生搖頭苦笑,歎了口氣,覺得這事做得忒不漂亮。

    元神觀照,白晝黑夜並無區別,他看到那馬上漢子眼睛一直盯著花圃,便知他的心思所在,卻還是不夠狠心。

    若是平常,喝聲會再強一些,直接將馬匹與此人震暈,顧及程靈素內力不深,怕她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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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他究竟是什麼人,要做什麼?!」胡斐放下雙手,運氣調息,嘔吐之意漸消,忙轉頭問。

    程靈素正要說話,忽然旁邊影子一晃,「砰」的一聲,鍾兆文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胡斐忙伸手去扶,將他拉起,扶在懷裡,焦急的叫道:「鍾二哥!鍾二哥?!鍾二哥?!」

    但無論他怎麼叫,鍾兆文只是雙眼緊閉,昏迷不醒,身子軟綿綿地,像是被抽去了骨頭。

    「道長,鍾二哥他這是怎麼了?」胡斐忙轉頭問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看了鍾兆文一眼,搖搖頭,道:「被震暈了。」

    胡斐一怔,隨即恍然,強忍住笑,問:「鍾二哥他不要緊吧?會不會受內傷?」

    「不要緊,」蕭月生搖頭,朝屋裡指了指:「扶他去裡面躺著,一會兒自會醒來。」

    胡斐忙扶著鍾兆文,慢慢朝屋裡走去。

    蕭月生看了一眼程靈素,道:「這人此勢洶洶,卻是為了搗毀花圃,古怪得很。」

    程靈素點頭,輕哼一聲,扭頭走了。

    蕭月生身形一晃,倏的躍到花圃一側,再躍回來時,手上已經抓著一個人,扔到了程靈素腳下。

    此人身形挺勁,面目清;,看上去似是一個書生,長袍儒巾,微閉雙眼,宛如酣睡一般。

    蕭月生指了指:「這人伏在花圃裡,鬼鬼樂樂,不是什麼好人,姑娘可認得?」

    程靈素點點頭,澄澈的眼中露出感謝之意。

    「那就交給姑娘處置。」蕭月生笑了笑,轉身回了屋子。

    一踏進屋子,便見胡斐正把鍾兆文放在椅子上,扶著他,頗是擔心的看著他。

    「放心罷,胡兄弟,他不要緊。」蕭月生笑道。

    胡斐轉頭過來,笑道:「鍾二哥面惡心善,與苗大俠本是對頭,卻因苗大俠傷了眼睛,便來請毒手藥王搭救。」

    蕭月生點頭一笑,道:「好好,我將他弄醒便是!」

    說罷,輕輕一拍鍾兆文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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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兆文忽然打了個噴嚏,忽的一下坐直,迅速轉頭,左右看了幾眼,神情迷茫。

    「鍾二哥……」胡斐忙道。

    此時,程靈素緩緩走進來,瞥了鍾兆文一眼,神色低沉,似是有什麼心事。

    「姓蕭的,來來,咱們分個高下!」鍾兆文騰地站起來,一指蕭月生,怒聲喝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轉頭望一眼程靈素,透出詢問之意。

    程靈素搖搖頭,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出什麼。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似是心有靈犀般,只通過眼神,便能明白彼此所說的話。

    「鍾二哥,鍾二哥,咱們治苗大俠的眼睛為重!」胡斐急忙勸道。

    鍾兆文一怔,點點頭,三角眼狠狠瞪一眼蕭月生,重重哼了一聲,鼻孔朝天,一臉不屑地模樣。

    他狀似挑釁,心中卻暗驚,沒想到這個姓蕭的,功力竟如此之深,自己遠不是對手。

    程靈素忽然對蕭月生道:「我想去瞧幾個人,你能跟我去麼?」

    「自然奉陪!」蕭月生點頭。

    程靈素點頭:「好,走罷。」

    說罷,扭頭進了屋裡,一會兒出來,挑了兩個竹籮出來,用布蓋著,頗是輕盈,不似重物。

    蕭月生眉頭一皺:「挑這東西做甚?」

    「我自有用處!」程靈素沒好氣道,斜了他一眼,清亮眸子露出一絲嗔色。

    蕭月生無奈,伸手取過扁擔:「還是我來罷!」

    「道長,我也去罷。」胡斐忙道,便要搶過扁擔。

    蕭月生一側肩膀,避開他的手,笑道:「不要緊,你照顧他罷,我跟她去去便來!」

    胡斐回頭看一眼鍾兆文,見他臉色不佳,點點頭:「那好罷,道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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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了屋子,程靈素一指倒在地上的男子:「把他裝到籮筐裡。」

    蕭月生恍然,點頭道:「是要偷偷帶著他,不讓人發覺罷?」

    程靈素瞟他一眼,點點頭。

    蕭月生既已挑了筐,也懶得發牢騷,彎腰將那人提起來,扔到筐裡,蓋上布,挑了起來,跟在程靈素身後,走進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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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4章 設陷 蕭舒

    蕭月生挑著兩隻筐,一筐裝著一個人,另一筐輕若之人,無法挑得動。

    兩人並肩而行,蕭月生道:「程姑娘,你與毒手藥王,是師徒罷?」

    程靈素一怔,轉頭望向他:「什麼?」

    蕭月生微微一笑,道:「看姑娘你的手段,應不是尋常之人,又居於此處,與毒手藥王關係必然非淺,是他的關門弟子罷?」

    程靈素臉色在黑暗中變了變,默然片刻,緩緩點頭:「不錯,先師法號無嗔。」

    蕭月生呵呵一笑,道:「江湖傳聞,這毒手藥王,千變萬化,一會兒是和尚,一會是書生,一會又是屠夫,更有甚者,還是一~足女子,哈哈,原來真身卻是和尚!」

    程靈素眉毛蹙起,明眸中閃著不悅,瞪他一眼。

    「令師已經故去了?」蕭月生又問。

    程靈素默然,點了點頭,澄澈的眼中閃過一道哀傷。

    「這般說來,卻是一場誤會,我那幾個弟子中的毒,並非令師。」蕭月生喃喃道,抬頭一笑:「江湖之上,還有幾個冒名的,想必與你也有關係吧?」

    「你這話何意?」程靈素皺眉問。

    蕭月生微微一笑:「毒手藥王地手段。誰人不知。武林中人可謂是聞風喪膽。哪個有膽子冒充。……無外乎他地弟子們罷。就是你地同門師兄師姐們唄!」

    程靈素斜睨他一眼。心中暗驚。其人心智之敏銳。第一次得見。便是師父。怕也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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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了一程。經過一片樹林。黑漆漆地。有幾分蕭瑟之意。蕭月生道:「這麼晚。咱們去做什麼?」

    程靈素淡淡道:「我要去見見幾位師兄師姐。」

    蕭月生點頭,輕哼道:「好得很,我正想問一問,他們哪個下的毒手,我紫陽派弟子何處得罪了他們!」

    程靈素暗自著惱,對其語氣大是不滿,扭頭斜睨著她,哼道:「你為何不問問我,是不是我下的手?!」

    蕭月生轉頭瞧她,她明眸澄澈,在星光下閃閃發亮,宛如月光映泉水,不由暗自讚歎之美。

    他搖搖頭,微微一笑。

    「你笑甚麼?!」程靈素皺眉哼道。

    蕭月生道輕輕一笑:「若你的幾位師姐師兄在,那下手之人便不是他們。」

    「嗯——?」程靈素蹙眉思考,隨即抬頭,恍然道:「弟子們一中毒,你便動身趕過來的罷?」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程靈素輕哼一聲,扭頭過去,腳步輕盈,心下卻甚是喜悅,卻也暗歎,這個傢伙確實狡猾。

    走了片刻,又進到一片樹林中,程靈素停下,道:「到了,他們還沒到,那筐放到那株樹下。」

    她指了指裝人的籮筐,又指了指兩丈開外的一株大樹。

    蕭月生點頭,放下肩膀,提著裝人地筐,放到那棵樹下,飄身回來,笑道:「他莫不是你的師兄?」

    「不錯!」程靈素冷冷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再多說,提著另一籮筐,鑽進了一處草叢中,趴伏下來。

    他覺得甚是有趣,兩人並肩挨在一塊兒,淡淡香氣鑽入他鼻中,如蘭如麝,清幽動人。

    兩人不發一言,周圍蟲鳴啾啾,偶爾傳來一聲夜梟鳴叫,夜風掠過樹梢聲,隱隱入耳。

    程靈素一動不動,話也不說,臉上若有所思,似是有什麼心事。

    蕭月生也不相擾,嗅著淡淡清香,只覺心中一片平和,彷彿入定一般,喜樂安寧,恨不得永駐於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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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過後,程靈素抬頭看一眼天色,遞給蕭月生一粒藥丸,低聲說道:「含在嘴裡,別吞下。」

    蕭月生看一眼藥丸,皺眉道:「苦嗎?」

    他心神卻被她的手所吸引,修長瑩白,細膩如白玉一般。

    這雙手,若放在一個絕色美人身上,只是錦上添花,看不出多美,但她肌膚泛黃,容貌平常,這雙手卻顯得格外的美。

    「極苦!」程靈素哼道,斜他一眼,對他的挑剔大是不屑。

    蕭月生擺擺手:「那就算了!」

    程靈素橫他一眼,冷冷收回藥丸,扭頭不理他。

    蕭月生笑道:「你是要施展毒術了,……你師兄師姐們,與你頗有恩怨罷?」

    「不錯!」程靈素哼道。

    蕭月生興致盎然,忙道:「閒來無事,時辰應尚早罷,不妨說說,聊以解悶。

    「……也好。」程靈素沉吟片刻,點點頭。

    她咬字清晰,說話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卻條理極清,寥寥幾句話,已然講明師兄師姐們地恩怨。

    蕭月生聽罷,搖頭歎道:「你這些師兄師姐,學了一身使毒的本事,便肆意而為,你師父是個和尚,心腸忒軟,對他們過於寬宥了!」

    程靈素橫他一眼,哼道:「他們本性不壞,只是看不透一個情字,弄得終日不得安寧,令師父生厭。」

    「令師臨終前,定傳於你絕招,以制衡他們幾個罷?」蕭月生問道。

    程靈素搖頭,道:「師父臨終,只傳了醫書於我,立下遺囑,若是他們仍冥頑不靈,便逐出師門。」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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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笑什麼?!」程靈素有些著惱,蹙著細細眉毛,清澈晶瑩的大眼瞪著他。

    蕭月生道:「令師可是留了個難題給你。」

    程靈素哼一聲:「你莫要胡說!」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歎道:「你這幾位師兄師姐,心性好不到哪裡去,見你逐他們出師門,豈能不翻臉?」

    他又道:「他們的本事,學了令師幾成?」

    程靈素道:「先師淵深如海,我們這些弟子,僅得皮毛。」

    蕭月生撫掌一笑:「這就更熱鬧了,令師的那些遺著,醫書,是全留給你了罷?」

    程靈素明眸白他一眼,明白他的話,沉著臉哼道:「他們搶不去地!」

    蕭月生暗笑,與聰明人說話,便是有趣,省卻很多功夫。

    他歎了口氣,臉上泛出悲憫之色,道:「世間之事,大同小異,師父屍骨未寒,弟子們便迫不及待的反目成仇,全是為了一點兒遺產罷了,真是可悲可歎!」

    程靈素撇撇嘴,扭過頭去,不理他了,心下卻驚異,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卻似看破世間的老叟,世情洞徹,瞭然於胸。

    蕭月生忽然道:「莫說話,有人來了。」

    一會兒功夫,遠處有一道綠油油地光慢慢接近,乍一看,彷彿狼眼一般,來勢很快,靠近了看,卻是一盞燈籠。

    提燈籠的是一個~足女子,左高右低,顯然右足~了,但手上提著地燈籠卻平穩異常,走路極快。

    這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大漢,身形魁梧,腰間插一尖刀,一臉的橫肉,相貌兇惡,狀似屠夫。

    那女子雖~,相貌卻甚美,兩人俱四十來歲,一前一後迅捷而來,神情緊張,左顧右盼。

    「他們是你的師兄師姐?」蕭月生低聲在程靈素耳邊道。

    程靈素只覺一股熱氣吹到耳朵裡,頓覺身子一軟,忙一推他,明亮地眸子惱怒的瞪他。

    蕭月生歉然一笑,身子挪後一步,夜色雖深,卻無礙他眼,見到程靈素臉酡紅。

    他非有意輕薄,只是當初一見到程靈素,便如多年的朋友,親切異常,便少了許多顧忌。

    *****************************************************************************************************************************

    兩人瞪來瞪去之際,那兩人已經喊了幾聲,恰好掩住了二人的動靜。

    見沒有人應道,那~足女子用燈籠點了一束草,很快白煙瀰漫,一會兒功夫,整個樹林皆被白煙籠罩。

    蕭月生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絲檀香味,輕聲問:「醉馬草?」

    程靈素驚奇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竟真懂藥草,點點頭,手掌攤開,上面一粒藥丸:「現在吞下,還來得及!」

    蕭月生微微一笑,道:「且收著罷,不必浪費丹藥。

    」

    程靈素明眸一閃,隨即恍然,低聲道:「三大劇毒都能抵得住,小小的醉馬草,自然不在蕭大掌門話下!」

    蕭月生笑而不語,他三丹俱結,已是百毒不侵,自不會說出來,免得驚世駭俗,反而有吹牛之嫌。

    這時候,兩個噴嚏聲響起,籮筐一動,自裡出來一人,正是蕭月生先前擒著之人。

    這長袍儒巾地老者模樣狼狽,與先前二人罵了開來。

    蕭月生低聲道:「你的師兄師姐,除了他們幾個,還有麼?」

    程靈素搖頭,明眸露出緊張神色,透過草叢,看著外面,這一會兒,他們三人已經打了起來,各自點燃毒草,用力吹氣,將煙吹到對面。

    蕭月生忽然「撲哧」一笑,他們模樣委實逗人,像是蛤蟆吹氣一般,他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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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36:00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5章 辣手 蕭舒

    什麼人?!」三人驚覺,斷聲喝道,停下吹氣。

    程靈素轉頭,清澈晶瑩的眼睛怒瞪蕭月生,滿是惱怒。

    蕭月生笑了笑,指了指外面。

    程靈素又狠狠)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要做一支奇兵,以做準備。

    她站起身,慢慢往外走,手上火折一點起一支蠟燭,照著路,從容走出了草叢。

    此時,恰好樹上一張紙上,幾行字忽然閃閃發光,吸引三人望去。

    那三人驚呼一聲:「師父死了麼,小師妹?!」

    「是。」程靈素舉著蠟燭,明眸掃他們一眼,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哀傷之色。

    那長袍儒巾的老者,還有足女子,俱是臉色大變,厲聲道:「師父的藥王神篇呢,是你收著麼?!」

    程靈素頓時一沉臉,冷笑道:「慕容師兄,薛師姊,師父教養你們一生,恩德如山,你們不關懷他老人家生死,卻只問他的遺物,未免太過無情。」

    *******************************************************************************************************************************

    蕭月生搖頭歎息。這三個傢伙。真是極品了。無情無義。無恩無德。如此之人。他深為不恥。不屑一顧。

    一切仁義道德。以孝為先。聞聽師父逝世。毫無哀傷。反而馬上責問遺物。如此行徑。可謂禽獸不如了。

    難怪毒手藥王將衣缽盡傳於程靈素。如此弟子。他這個做師父地。責任最大。

    蕭月生冷冷想道。子不教。父之過。徒不教。便是師之過。若是他這個做師父地教地好。或是早早嚴懲。豈能變成如此局面?!

    如今。卻是逼得小弟子為難。若是今天自己不在。程靈素怕是對付不過這三人。即使他手上點著地蠟燭。是一種無色無味地毒藥。怕也討不了好。

    此時,幾人說了一通,那老者~女還有大漢叫了一聲,同時發難,撲向程靈素。

    這三人的毒術厲害,武功卻也不弱,撲向程靈素,招式凌厲,面容扭曲,目光憤恨如噴火。

    蕭月生一皺眉,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程靈素身前。

    「轟隆!」一聲悶響,彷彿雷聲炸開,蕭月生一掌按出,迎向那老者的雙掌。

    「小心毒掌!」程靈素忙叫了一聲。

    蕭月生置之不理,右掌依然迎上老者右掌。

    「轟隆」又一掌,他的左掌按向那女子地左掌,臉色沉肅,噙著一絲冷笑。

    兩人見蕭月生突然出現,知道是小師妹的幫手,心中大惱,掌力再增,腥風隱隱。

    蕭月生一掌按出,伴之雷鳴,威勢驚人,他們卻全然不放在眼裡,一心想要搶奪《藥王神篇》。

    兩人雙掌掌心俱是烏黑,彷彿塗著黑炭,在程靈素的燭光下隱泛黑亮的光澤。

    「砰」一聲悶響,程靈素心中一突,睜大眼睛望去。

    老者與足女子如兩個皮球,「砰」的一下飛出去,直直飛出五六丈,落在地上,又滑出兩丈,分別撞上一棵樹,頓時身子一軟,如撞散了架,頭一歪,直接昏迷過去。

    「師妹!」大漢焦急大叫一聲,撤掌回身,縱身落到女子身邊,低頭探其傷勢。

    蕭月生搖搖頭,看了看自己雙掌。

    ******************************************************************************************************************************

    「你不要緊吧?」程靈素忙拉起他的手,蠟燭照了照,光潔如新,隱隱透著一股瑩光,似是白玉一塊兒。

    蕭月生輕哼,看了一眼兩人,道:「這等心腸之人,又習毒術,非是蒼生之福,我替你清理了門戶!」

    「別殺他們!」程靈素忙道。

    蕭月生眉頭一皺,道:「如此心狠之人,留之為何?!……他們想要令師什麼《藥王神篇》,必不甘休!」

    「他們雖品行不良,畢竟是我師兄師姐,他們本性並不壞的。」程靈素歎道。

    蕭月生搖頭,苦笑一聲:「你說得晚了,他們中我一掌,性命怕是保不住。」

    「你……!」程靈素臉色一沉,明眸頓時變得銳利無比,彷彿兩柄利劍刺向他。

    蕭月生眼睛轉向別處,歎道:「我向來恩怨分明,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丈,但若人犯我一尺,我亦還一丈!……他們出了毒掌,欲取我性命,豈能留下?」

    程靈素默然不語,轉身便走。

    「小師妹,你站住!」那大漢忽然斷喝,騰的站起

    走過來,雙眼炯炯,宛如兩團火炬。

    他走到近前,死死盯著程靈素,冷笑道:「小師妹,你竟然找外人打死師兄與師妹?!」

    程靈素默然片刻,冷冷道:「師父去世,他們全然不顧,只記得《藥王神篇》!……如此貪心,咎由自取!」

    大漢臉上肌肉扭曲,跳動不已,大喝道:「你索性把我也殺了罷,去地下見師父,我要跟他好好說說,你這個師父地好徒弟,竟找人來殺自己的師兄與師姐!」

    程靈素歎了口氣,道「二師兄,我不會殺你,……你好好安葬了大師兄與師姐罷。」

    「嘿嘿,嘿嘿,……師妹他死了,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孤零零地,還有什麼意思?!」大漢慘然一笑,神情決絕,忽然躍身撲出,揮掌朝程靈素擊來。

    蕭月生身形一晃,忽然擋在程靈素跟前,右掌輕輕一按。

    「轟隆!」一聲悶響,如雷聲在頭頂忽然炸開,聞聲之下,頭皮頓時一麻。

    「掌下留情!」程靈素急叫。

    蕭月生掌勢頓時一緩,後退一步,但那大漢沖得卻猛,比他退得更快,兩人雙掌仍撞在一起。

    「砰!」大漢身形踉蹌後退,登登登登,連接退後四退,身子搖晃不止,最終站定,一動不動,如一尊泥胎。

    程靈素燭光之下,他臉色酡紅,眼神迷離,彷彿喝醉了酒。

    ****************************************************************************************************************************

    「走罷!」蕭月生搖搖頭,去拉程靈素的衣袖。

    程靈素忙盯著他問:「三師兄他……?」

    蕭月生苦笑,歎道:「你喊得晚了一些,我雖盡力收了掌勁,餘勁也夠他受的。」

    程靈素臉色沉下來,猛的一掙袖子,自他手上脫出,冷冷質問:「三師兄他會死吧?」

    蕭月生慢慢點頭,歎道:「怕是活不了……」

    程靈素冷笑:「你是故意的罷?!……大丈夫敢作敢當,莫跟我說你是無心之失!」

    蕭月生苦笑,搖搖頭:「確是無心之失,……你這三師兄,本來地性子確實不壞,饒他一命也無妨!」

    程靈素明亮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冷笑一聲,臉上滿是諷刺之意,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蕭月生歎了口氣,神色寂寥,似是頗為受傷。

    他心下卻暗忖,程靈素冰雪聰明,果然瞞不住她。

    這個大漢,是他成心所殺,並非收不住掌勁。

    此人聞聽師父身死,也只想著《藥王神篇》,僅此一條,已足令人齒冷,況且,他對那~足女子深情之極,見她身死,必然瘋狂報復。

    一個瘋狂之人,難以常理揣度,不知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自己百毒不侵之體,但紫陽派地弟子們卻不成,得罪了這麼一個用毒地仇家,別無選擇,唯有殺了。

    他歎了口氣:「程姑娘,夜色已深,咱們回去罷!」

    程靈素背對著他,冷冷道:「你自己走罷!……走罷,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狠毒的人!」

    蕭月生無奈,看著她瘦弱的背影,走到大漢跟前,道:「讓他們入土為安罷!」

    「你別動他們!」程靈素轉身過來,喝了一聲。

    蕭月生手停在大漢身前,慢慢放下,轉頭望向她。

    程靈素眼中淚光閃閃,冷冷盯著他,毫無表情,如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指遠處:「你走!」

    蕭月生搖頭一歎,點頭道:「好罷,我先走一步!」

    說罷,身形一閃,轉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

    「道長,才回來,快進來喝杯茶。」胡斐拉開門,見到是他,露出歡喜之色。

    蕭月生進了屋子,鍾兆文坐在凳子上,橫眉冷對。

    「道長,怎麼不見程姑娘?」胡斐跟在他身後,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蕭月生接過茶盞,淡淡道:「她晚一會回來。」

    胡斐一看他臉色,便覺有事情,低聲道:「道長,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嘿,不會是對那姑娘做了什麼壞事罷?」鍾兆文冷笑。

    蕭月生眉頭一皺,眼光一閃,抬頭望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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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6章 冷戰 蕭舒

    鍾兆文三角眼斜睨著他,冷笑道:「莫不是被我說中了

    胡斐忙一拉他衣袖:「鍾二哥……」

    鍾兆文冷笑一聲,橫了蕭月生一眼,閉上了嘴,對於胡斐,他頗有好感,不能不賣他面子。

    蕭月生動也未動,懶得理會他,低頭喝茶,默然不語。

    程靈素看來真的傷了心,眼神冰冷,怕是會與自己反目成仇,委實可惜了……

    他乍一見程靈素,便覺親切,彷彿多年朋友,這種感覺,讓舉世滔滔,一人遺立的他,極為珍惜。

    乍得又驟失,他心中惆悵難言。

    至於鍾兆文,在他眼中,卻是不值一提,揮手可滅,自是懶得理會他的挑釁。

    卻也明白,他故意挑釁,卻是心虛,只覺好笑。

    ********************************************************************************************************************************

    胡斐見他心緒不佳。想要開解一下。便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別後之事。講袁紫衣地奇異妙事。說她又搶了幾家掌門。武功高明得緊。

    蕭月生道心堅固。很快收斂惆悵。露出笑意。

    他見胡斐地話一直圍繞著袁紫衣。而說話神情又怪。雙眼興奮得放光。便知他已鍾情於袁紫衣。不禁搖頭暗笑。歎了口氣。

    這個袁紫衣。可不是什麼什麼乖順之人。脾氣極差。非良伴也。胡兄弟怕要受苦了。

    「胡兄弟。這袁姑娘。你可要小心些。」蕭月生沉吟一下。知他聽不進去。還是開口說道。

    「怎麼了。道長?」胡斐怔一下。

    蕭月生想了想,道:「這袁姑娘,性子驕縱,脾氣古怪,胡兄弟離她遠一點為妙。」

    胡斐強自一笑,心中不喜,在他眼中,袁紫衣秀麗動人,宛如仙子一般,即使她耍小性子,也是說不出的可愛。

    沒想到,在道長眼中,卻成了驕縱與刁蠻。

    蕭月生見他神情,也知他心中不喜,歎了口氣,情之一字,委實玄妙,往往難以自已。

    「君子不議人長短,」蕭月生笑了笑,道:「不過,胡兄弟不是外人,我不能不做一回小人。」

    「道長品性,我自然曉得。」胡斐忙道。

    蕭月生笑了一下,點點頭:「若是聽我一句,便離袁姑娘遠遠的,莫要跟她牽涉太深。」

    胡斐忙道:「道長,袁姑娘心地善良,並不是壞人。」

    「嗯,她不是壞人,倒也不假。」蕭月生笑了笑,道:「那權當我沒說罷,……胡兄弟,你們這次來,只是尋毒手藥王?」

    胡斐鬆了口氣,忙點頭:「是呀,苗大俠被斷腸草弄傷了眼睛,咱們想請毒手藥王前輩前去,幫苗大俠解毒。」

    蕭月生笑道:「毒手藥王,你們是請不到啦。」

    「啊?」胡斐一驚,忙問究竟,鍾兆文也豎起耳朵望來。

    蕭月生道:「毒手藥王已經身故,你們請不去了。」

    胡斐與鍾兆文一驚,對視一眼,臉色肅然。

    「這可如何是好?!」鍾兆文站起來,走來走去,臉色焦急,道:「那苗大俠的眼睛怎麼辦?!」

    胡斐亦一臉憂色,苗大俠縱使武功高明,但眼睛卻是最柔弱之處,中毒若久,怕是再難治好!

    *****************************************************************************************************************************

    「呵呵,不必著急。」蕭月生微微一笑,笑道:「藥王雖逝,猶留弟子在人間。」

    「毒手藥王的弟子?」兩人一怔,胡斐大喜,忙道:「道長,你定曉得吧,不要再賣關子啦!」

    蕭月生指了指屋子,笑了笑。

    胡斐恍然大悟,忙道:「道長,你是說,程姑娘她便是毒手藥王的弟子?」

    「正是。」蕭月生點頭。

    「哈哈,再好不過!」胡斐大喜過望,對鍾兆文道:「鍾二哥,咱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鍾兆文亦是滿臉歡容,隨即又一繃緊,道:「這程姑娘有點兒怪,能答應救苗大俠?」

    「程姑娘心地善良,定會答應地!」胡斐忙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多說,道:「胡兄弟,你們且等她,求一求她,我先睡下啦。」

    說罷,倒在一張長凳上,側身躺在上面,凳面雖窄,他躺得卻極安穩,一動不動。

    胡斐看了看他,沒有打擾。

    沒想到,他們一等,便等了一夜,卻不見程靈素回來。

    鍾兆文等著等著,趴在桌上睡著了,不知不覺,醒來一看,天色已經大亮,轉頭瞧了瞧,不

    月生與胡斐的影子。

    他忙出去一看,胡斐正在屋外練功,手上拿著一柄菜刀,動作乾淨利落,鍾兆文沒看他招式,免得犯武林大忌。

    他最忌憚的蕭月生,離得甚遠,正坐在花圃前,似是在觀賞什麼花,神情專注,興致盎然。

    他撇了撇嘴,揚聲道:「兄弟,程姑娘呢?」

    胡斐停下菜刀,走過來,擦一把額頭的汗:「程姑娘昨晚沒回來!」

    「沒回來?!」鍾兆文驚詫,望一眼遠處的蕭月生,哼道:「莫不是姓蕭的真做了壞事?!」

    「鍾二哥!」胡斐有些不樂意。

    「好好,算我沒說!」鍾兆文不耐煩道,想了想:「會不會是程姑娘遇到了對頭?」

    胡斐搖頭:「我想,程姑娘看咱們都留下,不想跟咱們住在一起,免得……」

    「嗯,有理有理!」鍾兆文忙不迭的點頭:「她是在避嫌呢!」

    正說著話,遠處出現一道瘦小的身影,緩步走來,周圍還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宛如輕紗。

    *****************************************************************************************************************************

    胡斐忙迎上去:「程姑娘,你昨晚去了何處,一直未回來?」

    程靈素澄澈地眸子微腫,泛著一絲紅意,不細看卻看不出來,搖搖頭,道:「我去別處暫住一晚。」

    胡斐心急,又有些粗心,沒有看出她哭過,蕭月生坐在花圃旁,卻看得一清二楚。

    「程姑娘,聽道長說,姑娘是藥王門下,是不是?」胡斐直接問道。

    程靈素朝蕭月生那邊看了一眼,臉色一冷,淡淡道:「不錯,家師法號無嗔,江湖人稱毒手藥王!」

    「那再好不過!」胡斐撫掌讚歎,喜悅不勝,跟著她,道:「姑娘可解得斷腸草之毒?」

    「嗯。」程靈素點頭,慢慢往屋裡走去,看也不看蕭月生。

    胡斐緊跟在她身邊,笑道:「程姑娘,苗大俠他眼睛中了斷腸草,請你幫他醫治,好不好?」

    程靈素停了一下,看了看胡斐,胡斐懇切地看著她,神情緊張,又滿是期待。

    她想了想,點點頭:「嗯,好罷。」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胡斐大喜過望,恨不得跪下給她磕幾個頭,歷盡辛苦,終於修成正果。

    胡斐揚聲叫道:「道長,鍾二哥,苗大俠有救了!」

    「知道啦,可喜可賀!」蕭月生地聲音遠遠傳來,他擺了擺手。

    程靈素一眼也不瞧他,轉身進了屋子。

    一會兒功夫,她便自屋裡出來,背著一個小包,抱著一小盆花。

    這花與尋常海棠無異,只是花瓣多了七個小黃點兒,看著頗是漂亮,別有風姿。

    她一說即做,直接出發。

    「道長,您要回去麼?」茅屋前面,胡斐一臉不捨的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一笑:「我跟著你們,好久不見苗大俠,我去打個招呼再回去。」

    胡斐喜道:「好,咱們同行!」

    他看了一眼程靈素,見她正看著路旁,不往這邊來,臉上冷冰冰的,彷彿結了冰一般。

    胡斐已然看出,道長與程姑娘大大不妥,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想要幫忙解決,卻是力不從心,二人都不說。

    *******************************************************************************************************************************

    三人來到白馬寺,在鎮上的藥鋪裡,胡斐他們取回兵刃,然後三人同至再來客棧。

    剛一站在客棧前,范青雲與趙勝男,還有何玉姝便衝了出來,跪倒拜見:「參見掌門!」

    蕭月生溫和微笑,掃了三人一眼,擺擺手:「不必多禮,起來罷。」

    僅是隔了一天而已,他們衣著不變。

    范青雲三人起身,看到旁邊的胡斐,抱了抱拳:「胡少俠,咱們又見面啦!」

    「范長老風采更勝往昔。」胡斐抱拳回禮,笑道。

    范青雲撫著小鬍子,笑道:「幫主英明神武,我沾了點兒仙氣。」

    蕭月生搖頭,笑道:「這些話,范長老少說為妙,免得惹人笑。」

    范青雲雙眼精芒一閃,掃了鍾兆文與程靈素一眼,嘿嘿笑道:「我有話便實話,從不亂說,誰敢笑我?!」

    程靈素暗哼一聲,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卻也心中驚異,看這三個人,望向蕭觀瀾時,崇慕恭敬,顯然對他極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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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7章 相見 蕭舒

    咱們馬上出發,苗大俠那裡,不容耽擱。」蕭月生

    「是,掌門!」三人恭敬點頭,接過夥計遞上來的馬韁,幾人躍身上馬,匆匆而去。

    幾人的馬腳力甚好,到了第二日傍晚,他們到了苗人鳳的屋外。

    一路之上,程靈素只是冷冷的,偶爾與胡斐說幾句話,對蕭月生不理不睬,似是未見。

    蕭月生也不自討沒趣,知道她心中極惱,那三個傢伙雖然不成樣子,畢竟是她的師兄與師姐,一下將他們殺得乾淨,程靈素難免生氣,過一陣子就好了。

    趙勝男與何玉姝,卻是與程靈素相談甚歡,趙勝男也是冷傲的脾氣,冰雪拔尖兒,有何玉姝從中穿針引線,三女相處融洽。

    只是一路急行,她們也沒說多少話,只顧著趕路,胡斐與鍾兆文只是一個勁的催馬快行,顧不得她們身子嬌弱。

    他二人心急如焚,唯恐苗人鳳的眼睛受傷太久,再難治癒。

    *******************************************************************************************************************************

    七人到了一座小屋外面,鍾兆文臉色一變,看到樹旁竟繫著七匹高頭大馬。

    見他們過來。七匹駿馬都發出輕嘶。打著響鼻兒。馬蹄刨動。發出聲響。

    他轉頭對胡斐道:「兄弟。你們稍等。我先去瞧瞧。」

    說罷。不等回答。腳下輕點。輕飄飄繞到了屋子後面。要去打探動靜裡面地。

    「何必如此麻煩。」蕭月生微微一笑。揚聲道:「苗大俠可在?煩請一見!」

    他聲音溫和。緩緩飄出。彷彿有無形地手托著聲音。柔和地送到周圍眾人耳中。

    鍾兆文暗罵一聲。偷偷抬頭。朝屋裡一瞅。苗人鳳正蒙著雙眼。昂然而立。五個大漢堵住廳口。手持刀刃。神色不善。

    他一皺眉頭,心怦怦直跳,怎麼不見大哥兆英與三弟兆能?……莫不是已經遇害,否則,二人必不會離開苗大俠身邊!

    「屋外不知哪位高人駕臨?!」苗人鳳揚聲道,聲音洪亮,隱隱震人心魄。

    范青雲與趙勝男對視一眼,兩人暗想,苗人鳳,果然不愧打遍天下無敵手,內力精深。

    二人隨即又望了一眼蕭月生,暗自一笑,掌門的功力之深,怕是不在苗人鳳之下。

    蕭月生笑道:「商家堡中匆匆一=:,苗大俠可忘了?」

    苗人鳳不說話,似在思索,片刻後揚聲道:「莫不是觀瀾道長?」

    「苗大俠好記性!」蕭月生笑了起來。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屋中,站在了苗人鳳身邊,抱拳拱手,道:「若蘭小妹子可好?」

    苗人鳳蒙著眼睛,側耳傾聽,露出一絲笑意:「我送她到了別處,……多謝你的小木盒,她很喜歡,這些年一直愛不釋手。」

    蕭月生送給苗若蘭玩具,讓她極歡喜,苗人鳳見女兒如此,比見了絕世武功更高興,對蕭月生極是感激,故一聽便想起來。

    五個大漢心中一驚,不知蕭月生何時出現的,但到了嘴的熟鴨子飛了,心有不甘。

    一個大漢抖一下長刀,指著蕭月生道:「喂,你是哪裡來的野道士,想架樑子,先掂一掂份量!」

    屋外的范青雲三人眉頭一皺,眼中閃過怒火,恨不得拔劍擊殺此僚,敢對掌門如此無禮!

    蕭月生笑道:「苗大俠,我在藥王莊遇到胡兄弟,聽聞你中了毒,特來看看。」

    「多謝道長掛念。」苗人鳳帶著笑容,和氣異常。

    這一切根源,皆源於蕭月生當初心念一動,送了苗若蘭一個小小的木盒。

    這個小木盒巧奪天工,可放樂曲,有小人輕歌曼舞,苗若蘭每次打開來,看著小人跳舞,一切煩憂便消去,露出笑容,比靈丹妙藥還好使,令苗人鳳感激逾常。

    「這些是什麼人?」蕭月生這才掃一眼五人。

    苗人鳳冷笑一聲,蒙著布的眼睛朝向五人:「田歸農呢,沒膽子親自跟我說話?!」

    「料理你這瞎子,還用田大爺親自出馬?!」一個大漢長刀指了指苗人鳳,哈哈笑道。

    苗人鳳牙齒緊咬,腮幫鼓動幾下,又放鬆下來,冷笑:「他連殺我地膽子也沒有麼?!」

    一陣清朗長笑驀地響起,腳步聲響起,人數眾多,十幾個人高舉火把,還有十幾個手持兵刃,緩緩圍上了屋子,個個臉色不善。

    ***************************************************************************************

    *********************************

    胡斐他們暗自吃驚,只顧得聽裡面說話,卻不想後面被人欺進。

    范青雲與趙勝男早已聽到,卻不在意,掌門神功無敵,當初一人殺得鐵刀門數十人。

    胡斐轉身,忙叫道:「鍾大哥,鍾三哥!」

    卻見鍾氏三雄的兩位被反剪雙手縛著,衣衫不整,頗顯狼狽,臉色惱怒氣憤,憤憤不平。

    一個中年相公走在眾人前頭,修眉朗目,氣宇不凡,胡斐登時認出,這是當初在商家堡見到過的田歸農!

    「苗兄,別來無恙?」田歸農抱拳朝屋裡一拱手,朗聲笑道,笑聲中帶著洋洋自得。

    苗人鳳仰頭哈哈一笑:「田歸農,你不殺我,總睡不安穩,今天帶的人不少啊!」

    田歸農朗聲一笑,道:「苗兄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多帶些人,豈能將你請到舍下,小聚一番?!」

    胡斐怒聲叱道:「田歸農,你好不要臉!」

    田歸農臉一沉,眉頭皺起:「這位小兄弟,眼生得很,不知是何方高人?!」

    胡斐冷笑道:「你做了醜事,苗大俠仁慈,饒了你一命,你卻不知好歹,竟耍卑鄙手段,暗算苗大俠!」

    田歸農臉色陰沉,一揮手。

    一個大漢撲出來,大叫道:「你這小子,滿嘴噴糞,竟敢詆毀我師父,吃我一刀!」

    胡斐單刀一領,刷地一揮,雪光如練,捲向大漢肩頭。

    兩人乒乒乓乓打了起來,刀來刀往,熱鬧非常。

    **********************************************************************************************************************

    范青雲在趙勝男耳邊低聲道:「這傢伙是田歸農,乃天龍門北宗地掌門!」

    趙勝男玉臉一揚,瞥了田歸農一眼,見他正望著胡斐與大漢的打鬥,哼道:「沒想到堂堂天龍門地掌門,竟是個如此小人!」

    輕輕一指那幾個拿著鐵鏈的大漢,哼道:「他要欺苗大俠看不見,拿鏈子絆人,委實卑鄙!」

    「嗯,他不是什麼好鳥,咱們更要小心!」范青雲點頭。

    如今紫陽劍派與天龍門已經結下大怨,這田歸農武功應差不了,沒想到卻是個卑鄙小人,便難纏了許多。

    趙勝男白他一眼,范青雲嘿嘿笑兩聲,知道是嫌自己說了粗話。

    蕭月生站在苗人鳳身旁,笑道:「苗大俠,當初在商家堡,直接宰了他便是,何須留此後患?」

    苗人鳳搖頭苦笑,臉色澀然。

    他何堂不想一劍宰了這田歸農,只是一想到南蘭,便心中一軟,不忍下手,怕她恨自己,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心底深處,他還存著一絲希望,盼望有一天,南蘭能回心轉意,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蕭月生目光一閃,已然瞭解,不禁搖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即使如苗人鳳,情字一關,也難過去。

    他轉頭望向場中,若不是胡斐提前出手,他早已將這些人宰了乾冰,天龍門如今成了對頭,不宜留手。

    但胡斐既然動了手,自己不好再插手,免得讓他下不得台來,只能負手而立,觀賞一番。

    胡家刀法精妙,那大漢雖然不俗,二十幾招後,仍被胡斐一個刀柄,撞得踉蹌後退,虧得旁人伸手一扶,免於他跌倒丟臉。

    「退下!」田歸農瞪了大漢一眼,精芒一閃,淡淡一擺手。

    「弟子無能,學藝不精……」大漢羞愧低頭,慢慢退回人群中,不敢再看田歸農。

    ********************************************************************************************************************************

    田歸農臉色沉肅,盯著胡斐看了半晌,開口問道:「你姓胡罷?」

    胡斐一怔,暗自猶疑,自己的姓,他是如何知道的,點點頭:「不錯,我正是姓胡!」

    「胡一刀是你的什麼人?!」田歸農緊盯著他雙眼,一瞬不瞬。

    苗人鳳一怔,也轉頭望向胡斐,雖然眼睛看不見。

    胡斐掃一眼苗人鳳,道:「沒見過,……你問這做甚?!」

    「你使的好像是胡家刀法!」田歸農臉帶色,仔細打量著胡斐,似乎想看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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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8章 挑戰 蕭舒

    蕭月生忽然哈哈一笑:「苗大俠,先醫治你的眼睛罷,的高徒親來,足以醫治!」

    他洞察入微,看得出來,胡斐與這苗人鳳之間,好像有些瓜葛,說不定夾著一些私人恩怨。

    見胡斐不想說,他出言岔開了話,算是幫他一忙。

    胡斐忙道:「正是,苗大俠,毒手藥王前輩已逝,程姑娘得傳藥王醫術,定能手到病除的!」

    程靈素緩步上前,便要進得屋來。

    「砰」一聲響,一枚暗器破空而來,劃出一道烏光,直射向程靈素。

    范青雲一抄手,順勢接過來,扭頭一看,是一枚鐵錐,錐尖閃著寒光,卻見田歸農身後一個秀麗少女,正明眸圓睜,瞪著自己。

    范青雲撫著八字鬍,將鐵錐拋到地上,哼道:「天龍門,武功不濟,暗算的本事人人都有!」

    「你這老頭,胡說什麼?!」那少女嬌叱一聲,粉臉色變。

    她名田青文,乃田歸農之女,前妻所生,被諸師兄弟捧在手心,驕縱異常,豈能容得逆耳之語。

    「程姑娘。你進去吧!」胡斐低聲道。

    程靈素明亮眸子一掃:「胡大哥。治傷需得安靜。還是先把這些人驅走罷!」

    胡斐慢慢點頭。卻臉露難色。他地刀法固然高明。但這些大漢。個個都不是庸手。想要驅走。絕非易事。

    ******************************************************************************************************************************

    程靈素纖纖手指朝蕭月生那邊一指。臉上卻毫無表情。扭頭看向別處。

    胡斐會心一笑。他揚聲道:「道長。要煩勞您出手啦。苗大俠地眼睛耽擱不得!」

    蕭月生點點頭,對苗人鳳哈哈一笑,道:「苗大俠,我就越俎代庖一回,替你打發了他們!」

    「多謝了!」苗人鳳抱抱拳。

    若是換了旁人,他自不會答應,一向剛硬慣了的,不畏生死,豈容旁人救自己。

    但蕭月生卻非一般人,武功高深莫測,行事奇異,只覺與他相交,不必如此計較太多。

    蕭月生轉身對五個大漢道:「正主來了,你們且退出去罷!」

    一個大漢咧了咧嘴,滿不在乎的道:「你這小子,口氣忒大,快快讓開,莫要惹爺爺發怒!」

    「放肆!」范青雲勃然怒喝,聲震長空,將歸巢的倦鳥驚起,嘰嘰喳喳亂叫一通,胡亂的飛起來。

    他手按長劍,腳下一點,身影閃了一下,已經到了大漢跟前,寒光一閃,劍尖已到了大漢胸前。

    大漢忙一挺長刀,豎在胸前,劍尖正刺刀身上,「叮」一聲,發出清脆的鳴響。

    這一劍又快又狠,大漢倉促而動,勁力未足,腳下一軟,身子踉蹌一下,退了兩步,一張臉漲得通紅,如蒙了層紅巾。

    「好賊子,竟敢偷襲!」他怒喝一聲,揮刀劈下,刀光如匹練,又快又狠,下了殺手。

    范青雲長劍一挑,輕靈無比,哼道:「你這廝,好大的狗膽,對掌門如此無禮,再吃我一劍!」

    說罷,身子左右一扭,雙腿朝左,上身朝右,彷彿折了起來,恰恰避過了刀勢,長劍刺出。

    大漢嚇了一跳,不想他出劍如此詭異,超出常規,忙避其鋒芒,退後一步。

    蕭月生擺擺手:「范長老,且退下!」

    「是!」范青雲長劍一閃,倏的歸鞘,腳下輕飄飄退後,站在了蕭月生身邊。

    大漢大惱,不知哪裡鑽出來的老頭,竟有如此劍術,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委實憋屈!

    他不依不饒,長刀一領,踏步上前,朝著范青雲當頭劈下。

    蕭月生眉頭一皺,寬大長袖一拂。

    「砰!」大漢身子猛地飛起來。

    「喀嚓!」廳中的松木圓桌被他魁梧的身子一壓,頓時四分五裂,不成了樣子。

    ***************************************************************************************************************************

    大漢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嘴角吐血,在同伴地攙扶下,掙扎著站起來,怒瞪著蕭月生。

    他眼底深處,卻滿是戒懼。

    他只見蕭月生一拂袖子,便覺一道無形的力量湧來,浩然龐大,彷彿長江大河湧來,沛然無可抵抗,身子離地飛起,隨即一疼。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你們退下罷,且饒

    命!」

    他臉上溫和微笑收起,臉色微沉,目光微凝,聲音淡淡地,卻透著莫名的肅殺之氣。

    「咱們一起上!」那大漢撫著後背,大聲叫道。

    其餘四人一緊兵刃,與他靠在一起,慢慢圍上,虎視眈眈,目光兇猛的瞪著蕭月生。

    蕭月生眉頭一蹙,伸手攔住范青雲,哼道:「不知死活,下一輩子記住嘍,莫要再做惡!」

    說罷,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前,左右分別探掌,輕輕一按。

    「殺!」兩人揮刀,嘶聲叫道,長刀斜劈,刀光如電,要將他一斬為二。

    蕭月生的手掌動作緩慢,似是從容撫按,卻後發先至,閃電般的刀光未到,雙掌已按在二人胸口。

    「砰!」一聲響,如擊上敗革,聲音沉悶。

    他雙掌同時按上二人胸口,只發出一聲悶響,二人身形飛起,喀嚓一聲,窗戶炸碎,四處飛濺,兩人同時自窗戶飛出來,在空中劃一道弧線,「砰」的一聲,跌落地上。

    他二人恰恰落在田歸農腳下,蹬了兩下腿,身子一顫,寂然不動,嘴角湧出一灘鮮血來,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啊!」田青文驚叫一聲,忙縮肩膀後退,臉色煞白。

    「砰!」「砰!」

    兩聲悶響再次響起,又有三人自窗戶飛出,落在剛才相同位置,緊挨著先前兩人,並排躺在一起,整齊劃一。

    五人都已寂然不動,火把照耀下,田歸農臉色如鐵,雙眼精芒閃動,低頭看了看五人。

    一個弟子上前,蹲下來探察,忙抬頭,低聲道:「師父,他們已經嚥氣了!」

    「啊!」田青文輕呼一聲,躲在田歸農身後,不敢再看。

    ******************************************************************************************************************************

    「閣下究竟何方高人,可與田某有何過節?!」田歸農鐵青著臉,神色沉凝,抱拳拱手。

    蕭月生哈哈一笑:「田掌門貴人事忙,在商家堡,你與拙徒還動手過了兩招!」

    說著話,他邁步而出,負手站在廳口,笑吟吟看著田歸農,平和親切,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范青雲緊跟他身後,雙眼微瞇,掃著眾人,趙勝男也走上前,站在蕭月生身側。

    她心中納悶,只覺掌門像換了一個人,不復原本的嚴厲,但笑吟吟地模樣,更令人心寒。

    「程姑娘,你們進來罷,看看苗大俠。」蕭月生對程靈素道。

    程靈素看也不看他,卻移步前行,臉色從容,抱著一小盆花,邁進了屋子。

    田歸農身後諸人見他眉頭緊皺,苦苦思索,懾於蕭月生的手段,不敢胡亂動作。

    田歸農低頭一想,臉色微變,抬頭道:「……是你?!」

    蕭月生微微一笑:「姓田的,來來,咱們過兩招,看看你天龍門是如何了得!」

    「我天龍門沒得罪你罷?!」田歸農強自一笑,心中叫苦不迭。

    一提商家堡,他馬上想了起來,當初在堡中避雨,卻遇到一個少女,姿容秀麗,武功更強,竟毫不遜於自己。

    她是這個人的徒弟,想必他的武功更強,田歸農心中忌憚。

    蕭月生搖頭:「我執掌紫陽劍派,卻是與你們天龍門結下了樑子,今天正好遇到,便解了這個梁子!」

    田青文忽然叫道:「你是紫陽劍派地?!」

    她轉身附到田歸農耳邊,嘀咕了幾句,不時瞥一眼蕭月生。

    ******************************************************************************************************************************

    田歸農眉頭緊皺,輕哼一聲,望向蕭月生:「閣下原來是紫陽派掌門,失敬失敬!」

    「小門小派,無法與你們天龍門比,有什麼失敬地?!」蕭月生淡淡道:「田掌門,聽聞天龍門掌劍雙絕,我想領教一二,望田掌門不吝指教才是!」

    「喂,你這小子,不配與田大爺動手!」一個魁梧大漢自人群中站出,手執長劍,冷笑連連:「就讓我來陪你玩玩罷!」

    「你是何人?!」忽然一聲清冷聲音響起,趙勝男踏前兩步,冷冷望著大漢:「憑你也配與敝掌門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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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89章 下手 蕭舒

    目光冷冽:「我來跟你打!」

    大漢眼睛一瞪,斜睨她一眼,不耐煩的擺擺長劍:「你讓開,老子從不跟女人動手!」

    趙勝男冷笑一聲,道:「你想跟敝掌門打,還不夠格!」

    大漢斜一眼她,嘿嘿冷笑,道:「你小子想要躲在女人後面,縮著腦袋不出來?!」

    蕭月生臉色一沉,眼中寒芒閃了閃,沉聲低喝:「放肆!」

    說話聲中,他身形一閃,倏的來到大漢近前,左掌揮出,慢騰騰的揮了一掌,打在他右臉,清脆響亮。

    眾人大為驚奇,大漢竟然不躲不閃,只是呆呆看著蕭月生,毫不動彈,乖乖挨了一耳光。

    蕭月生退後,歸位,大漢撫著右臉,又驚又怒,又有一絲茫然。

    明明看著蕭月生靠近,巴掌慢慢揮過來,可輕易躲過,他正想反擊,給蕭月生來一記狠的,卻發覺身體動彈不得!

    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繩索捆著自己,捆得結結實實,沒有一絲空隙,一個小指頭也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他地巴掌揮過來。打在自己臉上。火辣辣地疼痛。還有難言地屈辱。

    巴掌落下。蕭月生退回原位。大漢身體一鬆。恢復正常。無形地束縛消失不見。

    他雙眼通紅。火氣直貫頭頂。怒不可遏。揮劍刺出。大吼一聲:「我宰了你!」

    蕭月生搖頭一笑。給了他一巴掌。還不清醒一下。只能說他自己尋死。怨不得自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他心中。人命淡漠。殺人如殺雞。但他又深知人性。知道妄殺之人。必招來世人地圍攻。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語道破天機。他縱使武功通神。也需與人相交往。弄得眾叛親離。自討苦吃。

    故他每殺一人,皆因其人有取死之道,絕非任性亂殺。

    ****************************************************************************************************************************

    「掌門,我來罷!」趙勝男踏前一步,低聲道。

    蕭月生點頭,退後一步,大漢的長劍已到近前,恰被他避過,劍尖幾乎刺到胸口。

    「看劍!」趙勝男清叱一聲,拔劍出鞘,宛如一道電光閃過,刺向大漢右肘。

    大漢盛怒之下,猶未失冷靜,見到劍尖刺來,忙收劍格擋,二人叮叮噹噹,打了起來。

    這個大漢,在蕭月生跟前,如孩童無異,但絕非庸手,劍法奇快,狠辣迅捷,兼之招式精妙,一時之間,趙勝男竟拿他不下。

    蕭月生搖搖頭,對田歸農道:「天龍門與我紫陽派,勢成水火,只有你死我活!」

    田歸農眉頭皺起,隨即一笑,道:「今日我來,是請苗兄到家中一=:,小聚幾日,咱們恩怨,還是改日再說罷!」

    他心中委實忌憚,不想橫生枝節,況且,這個道士的武功,自己怕是敵不住。

    蕭月生微微一笑,轉頭看一眼田歸農身後,淡淡道:「田掌門最好約束好門人,莫要亂走。」

    田歸農臉色一沉,皺眉瞪他,目光凌厲。

    蕭月生笑吟吟看著,宛如貓捉耗子,瞥一眼田歸農身後,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這幾位好朋友,非我門下,他們久仰苗兄大名,想要親近一二,在下卻不宜阻攔!」田歸農忽然一笑,一團和氣,臉色變化之快,突兀非常。

    此時,他身後有五六個漢子慢慢挪動,向屋子後面抄過去,手持兵刃,神色不善。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轉頭道:「程姑娘,苗大俠地眼睛,可能治好?」

    屋中的程靈素聽若不聞,伸手解開苗人鳳眼上的布,探脈一會兒,又翻開他眼睛看了看。

    胡斐眼巴巴的望著她,盯著她澄澈晶瑩的眼眸,想看出究竟苗大俠的傷勢可有得治。

    程靈素眸中平淡,無喜無悲,思索片刻,點點頭,低聲對胡斐道:「不礙事,治得好。」

    「這便好——!」胡斐長出一口氣,轉頭望向鍾兆文,卻見他臉色陰沉,看著外面。

    胡斐轉頭一看,臉色微變,心中歎息,鍾氏三雄其二,正被田歸農綁著,成了俘虜。

    他望向蕭月生背影,道長在此,鍾大哥與鍾三哥性命無礙!

    *****************************************************************************************************************************

    蕭月生轉頭瞥一眼程靈素,搖頭苦笑,暗自歎息,負手看著趙勝男與那大漢動手。

    兩人劍法精妙,在火把照耀下,劍光

    冷冽逼人,如天降霜氣。

    鍾兆英與鍾兆能心中屈辱,感覺丟人,一直閉著眼睛,耳朵卻豎直,聽著動靜,不時抬抬眼皮,露出一道縫隙偷看。

    待聽得蕭月生是紫陽劍派的掌門,便覺不妙,望向鍾兆文,不知他們是否已經打過了。

    不過,他既是紫陽劍派的掌門,與自己便是敵非友,待今日不死,定要與二弟一起,替李默報仇。

    蕭月生看著趙勝男他們打鬥,心神卻大半集中在屋中。

    「胡大哥,我要為苗大俠療傷,不能打擾。」程靈素轉頭對胡斐道。

    胡斐重重點頭:「程姑娘放心施術,我會攔著他們!」

    程靈素明亮地眸子看看他,又迅速朝外面一瞥,轉回來,點點頭,打開包袱,自裡面取出一隻扁長木盒,取出一枚小刀,一根金針。

    「等等!」苗人鳳忽然道。

    程靈素一手拿刀,一手拿針,一怔停下。

    苗人鳳道:「在下有話跟姑娘說。」

    他歎了口氣,接著道:「當年尊師與在下曾有過節,在下無禮,曾損傷過尊師。」

    此時,屋外傳來蕭月生地聲音:「趙堂主,收手罷!」

    「是,掌門!」趙勝男嬌應一聲。

    劍光驀的一閃,彷彿煙花般暴漲開來,燦爛眩目,登時蓋下了十幾個火把,眾人忙一閉眼。

    那大漢一慌,急揮長劍,舞成一團,織成一道劍網,護在身前,一邊後退,暫避鋒芒。

    他剛退一步,只覺心口一疼,黑暗頓時湧過來,渾身地力氣彷彿自心口處消洩,轉眼之間,陷入黑暗。

    待眾人睜開眼睛,趙勝男站在蕭月生身邊,大漢倒在地上。

    他身子抽搐,身下是一大灘血,慢慢滲入地下。

    ******************************************************************************************************************************

    「范長老,趙堂主,去截下他們!」蕭月生一指屋內,溫聲吩咐。

    范青雲與趙勝男二人抱拳:「是!」

    趙勝男臉色從容,依舊冷若冰霜,形若無事,好像倒在地上抽搐地大漢與她毫無關係。

    一個漢子上前,蹲下來探了探大漢鼻息,搖了搖頭,咬牙切齒,恨恨看一眼趙勝男的背影。

    蕭月生淡淡道:「田掌門,苗大俠正在裡面療傷,若有人打擾,莫怪我無情!」

    田歸農臉色陰沉,修長眸子轉動,閃著光芒。

    他忽然拔劍出鞘,劍尖抵在鍾兆英脖子上,冷笑道:「你讓開罷,莫多管閒事,若不然,他性命不保。」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了起來。

    「你笑甚麼?!」田歸農冷冷問,劍尖輕輕前送,鍾兆英喉嚨處滲出一顆血珠。

    鍾兆英睜開眼睛,瞪著田歸農:「姓田地,有種的,你一劍刺死我,若刺不死我,你就等著死罷!」

    「你想死,好啊,我成全你!」田歸農笑了一下,手臂一動,長劍朝前一送。

    「大哥!」「鍾大哥!」鍾兆文與胡斐同時大叫一聲,縱身出屋,朝田歸農撲去。

    但他們輕功再快,卻也搶救不及,目鍾兆文眥欲裂,勢若瘋虎,要替大哥報仇。

    胡斐猛一甩手,射出一塊小石子,發出一聲呼嘯,想要擊落田歸農地劍。

    他們實未想到,田歸農竟真地敢殺人,且殺得毫無猶豫,突兀出奇,令人措手不及。

    ********************************************************************************************************************************

    「嗤——!」一道尖厲嘯聲驀然響起,一道白光劃過,一閃即逝。

    「叮!」清脆響聲過後,一柄長劍在空中翻滾,射到十餘丈外,深陷地裡,唯露一個劍柄。

    田歸農愕然後退,手上空空,怔怔看著蕭月生。

    他只覺半邊身子發麻,不歸自己調管,心中驚異,沒想到這個年輕道士,內力如斯深厚!

    蕭月生眉頭一皺,身形一閃,出現在鍾兆英身前,手指一劃,牛筋繃斷,再一閃,出現在鍾兆能身前,劃斷牛筋。

    他僅離田歸農三步遠,負手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手段如此下做,留你不得!」

    說罷,輕飄飄按出左掌,「轟隆」一響,如半空炸了一道雷。

    「掌下留人!」苗人鳳忙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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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90章 邀請 蕭舒

    時,苗人鳳眼上綁著的布揭開,程靈素正拿著金針,周圍穴道,動作輕柔而精確,白皙如玉的手沉穩靈動。

    他們身後,窗戶已經破碎,范青雲與趙勝男破窗而出,正在跟後面的幾個大漢搏鬥,叮叮噹噹,金戈交擊聲源源不斷。

    胡斐站在程靈素身邊,手持單刀,凝神戒備,不時一瞥程靈素的醫治,暗自讚歎,程姑娘雙手白皙如玉,手法嫻熟輕靈,這雙巧手若是使劍,想必也不是庸手。

    苗人鳳此時忽然斷喝一聲,嚇得程靈素一顫,小刀差點兒割到他臉上,急忙收回,臉色已變。

    苗人鳳站起來,緩步而行,如同能看得路,他停在廳口,抱拳道:「道長,留這姓田的一條性命罷!」

    蕭月生眉頭一皺,不悅道:「苗大俠,如此小人,斷不會善罷干休,留著便是自找麻煩!」

    苗人鳳歎息一聲,搖搖頭:「他與我畢竟世家之交,暫且饒其一回,下次再犯,殺之不遲!」

    蕭月生似笑非笑,打量著苗人鳳,對於苗人鳳的心思,他再明白不過,真是情種也。

    苗人鳳似能感受的目光,問道:「怎麼了,道長不同意?」

    蕭月生搖頭:「唉……,算啦,既然苗大俠金口已開,我豈能不賣這個面子?!」

    他跨出一步。忽然出現在田歸農身前。右手一探。一掌按下。擊中其胸口。田歸農踉蹌一步。臉色陰沉。修長雙眼閃著火焰。這一掌不快。竟來不及閃開!

    蕭月生這一掌。輕柔飄逸。雲淡風輕。似乎毫無力道。

    他沉著臉。冷冷哼道:「田掌門。若非苗大俠。這一掌不會這般輕巧。會取你性命!」

    田歸農陰沉著臉。冷笑一聲。抱拳道:「今日之恩。改日必當相報。田某告辭!」

    「苗二哥。多謝你今日不殺之恩!」深深看了一眼苗人鳳。眼睛縮了縮。田歸農右手用力一揮:「大伙走罷。不必再糾纏!」

    「走!」眾人轟然應道。正在跟范青雲與趙勝男相鬥地四個大漢忙後撤。轉身便走。

    苗人鳳呆呆看著他們離開方向,一動不動,臉上神情變化,一會兒喜,一會兒怒。

    ******************************************************************************************************************************

    「程姑娘,苗大俠的傷……?」胡斐忙道。

    程靈素一怔,忙收回目光,臉色一紅,略微有些慌張:「噢,苗大俠的傷……,苗大俠,快快回來罷,莫要進去風!」

    苗人鳳轉身回來,臉色已平靜下來,坐到程靈素身前,笑道:「讓程姑娘見笑了。」

    程靈素忙道:「苗大俠仁慈,小女子敬佩得很!……不像有些人,仗著武功高強,便肆意殺人!」

    蕭月生已到近前,站在她身後,能嗅到她身上幽幽香氣,一臉肅然的看著苗人鳳,似沒聽到程靈素地話。

    范青雲與趙勝男偷瞥一眼蕭月生,忙又收回,裝做什麼沒聽到,胡斐沖蕭月生笑了笑,知道程靈素指桑罵槐,影射的便是他。

    正此時,何玉姝裊裊而來,手上端著木盤,盤中托著幾盞茶,一一送到眾人跟前。

    眾人一一謝過,何玉姝溫婉一笑,退到蕭月生身後,神情乖巧柔順。

    程靈素沒有喝茶,小刀在承泣穴上割了一個小口子,自盒中又拿出一根金針,刺在小口子中,大拇指在針尾一控一放,針尾便流出黑血。

    這枚金針是中空的,血流不止,一會兒功夫,黑血變成紫血,又變成鮮紅。

    她自七心海棠上採下四片葉子,搗爛敷在苗人鳳眼上。

    苗人鳳臉上肌肉一動,身下椅子格的一響,蕭月生笑一下,知道他必是痛苦,椅子已經震碎。

    程靈素拿一條布條纏上他眼睛,笑道:「現在會疼得厲害,待三天過後,揭開布,便沒事了。」

    「多謝姑娘!」苗人鳳抱拳,面色如常。

    程靈素淡淡笑了笑:「救人治病,本份而已,苗大俠不必客氣。」

    蕭月生身後的何玉姝忽然柔聲道:「掌門,飯已經做好了,要不要吃些東西?」

    蕭月生撫腹一笑:「還真有點兒餓了,苗大俠,胡兄弟他們一路催得急,這一天一直趕路,飯也來不及吃,不如現在開膳罷!」

    「好!」苗人鳳點點頭,心中雖感激,卻不宣之於口,唯以此情報之便是。

    程靈素睨一眼蕭月生,又看一眼溫柔乖巧的何玉姝,暗哼一聲,心中有些不舒服。

    何玉姝對蕭月生信心深具,當他們與田歸農對峙時,她不理會,逕直去了旁邊廚

    做起飯來。

    她輕功高明,旁人竟未發覺,而他們喧鬧,廚房離得也遠,竟未發覺裡面的動靜。

    「好,玉姝,開膳!」蕭月生吩咐道。

    「是!」何玉姝嬌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步態婀娜曼妙,款款而去,令人怦然心動。

    程靈素又睨了一眼蕭月生,輕哼一聲。

    「程姑娘勞苦功高!」蕭月生呵呵一笑,轉頭過去,道:「苗大俠,若蘭小妹子究竟去了哪裡?」

    「這裡太亂,送在鄰居那裡。」苗人鳳道。

    蕭月生呵呵笑道:「趙堂主,你去請來,我要看看如今小妹子變成了什麼模樣,女大十八變吶!」

    苗人鳳呵呵笑了起來,剛硬臉龐露出柔和慈祥,這個女兒與他相依為命,是他地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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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大俠,我等三兄弟,本想來尋你比試一番,這會兒不湊巧,還是改日再登門罷!」鍾兆文抱拳道。

    苗人鳳點點頭:「鍾氏三雄,苗某多謝了。」

    「不必謝,我鍾氏三雄雖非好漢,但趁人之危的小人之舉,卻還做不到,苗大俠,告辭!」鍾兆英抱拳。

    說罷,他轉頭,沖蕭月生一抱拳,肅然道:「蕭掌門,救命之恩,不敢或忘!告辭!」

    蕭月生抱拳回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隨即鍾兆文又與胡斐、苗人鳳告別,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頗有豪爽之風。

    胡斐歎道:「這鍾家三位哥哥,都是豪傑!」

    趙勝男輕盈進來,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如粉雕玉琢,嬌小秀美,一雙眸子清亮澄澈,見到苗人鳳,忙張開手臂地,叫道:「爹爹!」

    苗人鳳笑道:「若蘭,可吃過飯了?過來!」

    趙勝男將苗若蘭放下,苗若蘭明亮的眼睛照了眾人一眼,一溜小跑來到苗人鳳跟前。

    苗若蘭清脆笑道:「爹,你蒙著眼睛,是要跟我捉迷藏麼?」

    「爹受了點兒小傷,這三天都要蒙著眼睛。」苗人鳳笑道,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裡。

    苗若蘭仰頭,皺著小眉毛,關切道:「爹,你疼麼?」

    「爹爹不疼。」苗人鳳搖頭,笑道:「若蘭,你不是一直想見送給你小盒子地道士叔叔麼?」

    「是呀,我要看看這個叔叔,謝謝他。」苗若蘭點頭。

    蕭月生呵呵笑道:「小妹子,你長成大姑娘啦,……當初我見到你時,你才這麼一大點兒!」

    他伸手一比劃,兩手間距兩尺。

    苗若蘭轉過頭來,明亮地眼睛看著蕭月生,細聲細氣的道:「你就是那位道士叔叔麼?」

    蕭月生點頭,笑道:「小妹子,那小人跳舞好看不好看?」

    「好看,我最喜歡看了!」苗若蘭重重點頭。

    蕭月生笑道:「那小妹子你就跟它學著跳,學會了,跳給你爹看,好不好?」

    「好呀!」苗若蘭小臉放光,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屋裡的圓桌被壓碎,何玉姝便將書案拿過來,上面東西放到一旁,然後將飯菜端到書案上。

    她的廚藝極佳,色香味俱全,蕭月生搖頭道:「玉姝呀,你地廚藝雖好,卻仍差程姑娘一籌,有機會多向她討教罷!」

    「是!」何玉姝柔順點頭,對程靈素道:「程姑娘,請多多指點。」

    程靈素滿臉通紅,狠瞪蕭月生一眼,哼道:「莫聽他胡說,我哪有什麼廚藝?!」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再多說,趙勝男在一旁給苗若蘭挾菜,照顧細心,表情柔和,宛如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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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了飯,夜色已深,柔和的燈光籠罩著屋子。

    蕭月生放下竹箸,用手帕拭著嘴角,抬頭問:「程姑娘,你要回去藥王莊?」

    程靈素細嚼慢咽,仍在吃飯,神情冷淡地看他一眼:「我不回藥王莊,又有何處可去?」

    蕭月生沉吟一下,神情溫和,懇切地道:「你回去也是孤零零一個人,不如隨我們一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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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46:11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91章 恩怨 蕭舒

    程靈素搖搖頭,淡淡道:「孤零零一個人,倒也清淨自

    蕭月生臉色微沉,看了看她,歎了口氣:「也好,日後有暇,再來紫陽山做客罷。」

    程靈素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見他們如此,諸人暗歎,兩人果然不對勁兒,語氣雖疏遠,卻隱隱透著一股親暱意味。

    蕭月生面色如常,卻心中一歎,也並不覺得十分難受,只是隱隱不捨,宛如好友離開,難免惆悵。

    「如此良辰美景,豈能無酒,苗大俠,你這兒可有好酒?」蕭月生忽然一笑,抬頭揚聲道。

    「有!」苗人鳳點頭,招呼一聲,有僕人送來兩壇,放在案上,書案登時佔滿,再無空隙,擺幾隻大碗都嫌擠。

    「掌門,我不能喝酒的。」趙勝男道,推開大碗。

    蕭月生呵呵笑道:「趙堂主,莫要掃興!……誰說女子不能喝酒,你酒量驚人,我卻是曉是不是,范長老?」

    范青雲嘿嘿笑了笑,點點頭:「勝男,都不是外人嘛。」

    「范長老!」趙勝男剜他一眼。無奈地放下了碗。

    ********************************************************************************************************************************

    苗若蘭已經睜不開眼睛。小身子直晃。不停前後點頭。何玉姝起身。將她送到裡面睡下。

    她出來後。抱起一個酒罈。白皙小手輕輕一抹壇口。封泥簌簌落下。頓時酒香撲鼻而來。

    「好酒好酒!」胡斐放下竹箸。大聲讚歎不已。吸了吸鼻子。滿臉陶醉之色。

    「胡兄弟。你也喜歡喝酒?」范青雲撫著八字小胡笑問。

    「那是自然!」胡斐高興的道:「范長老,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喝酒最快活不過!」

    他在紫陽劍派住過一陣子,與范青雲也熟得很,時常切磋武功,說話隨意不拘。

    何玉姝步履款款,一一上前,將各個大碗都斟滿,酒香四溢,溢滿了整個屋子。

    「來來!」蕭月生端起大碗,笑道:「咱們喝了這一碗,且慶打退了宵小,諸人平安!」

    胡斐面露難色,看著大碗,苦笑:「道長,這一碗下去,怕是不成,還是小口喝罷!」

    「也好,那就自便,能喝便多喝些。」蕭月生點頭,端碗至嘴邊,汩汩而下,一飲而盡。

    諸人之中,都喝不得這麼多,淺嘗輒止,苗人鳳倒是喝了一大半,臉色一漲紅,隨即恢復如常。

    程靈素端起碗,小抿一口便放下,兩頰已染紅雲,陡增幾分艷色,頗有幾分風致。

    蕭月生瞥一眼,暗自讚歎,這程靈素可惜了,一幅好資質,只是年幼時損傷太過,營養不良,若是不然,怕也是個美女。

    苗人鳳又喝了半碗,意興甚豪,道:「胡兄弟,你的刀法是誰教的?」

    胡斐笑道:「我是照著一本無名刀譜瞎練,後來遇到道長,得蒙他指點,才有這麼點功夫。」

    「哦,無名刀譜……?」苗人鳳若有所思,喃喃道:「莫不是胡大哥傳下了刀譜?」

    他將手上半碗酒一口喝乾,大聲道:「胡兄弟,你練的乃是正宗的胡家刀法,這一路刀法,嘿嘿,著實是好刀法!」

    說罷,推椅站起,一伸手:「給我刀!」

    胡斐把刀遞過去,露出惑神色看向他。

    苗人鳳手握單刀柄,一領刀勢,抽刀出鞘,躍出一步,落在空處,便在屋中緩緩施展開一路刀法,胡斐凝神一看,正是自己的胡家刀法。

    苗人鳳腳下沉穩,刀峰回轉,或剛或柔,無不如意,剛柔相濟,渾然如一,刀上隱挾勁風,一看即知威力不俗。

    胡斐暗自點頭,這一路刀法,苗人鳳使得分毫不差,只是使得緩慢了一些,更收斂一些。

    *******************************************************************************************************************************

    蕭月生微微點頭,拿起一碗酒,又喝了。

    胡斐拿起大碗,笑道:「苗大俠好刀法!當浮一白!」

    苗人鳳收刀而立,氣勢卓然,雖蒙著眼睛,仍舊威風凜凜,神態威猛之極。

    他輕輕撫著刀身,慢慢坐下,道:「胡兄弟,當初我遇得遼東大俠胡一刀大俠,得蒙他傳授了這套刀法,小兄弟你刀法雖精,但若與在下比試刀法,卻略有不如。」

    胡斐笑道:「這是自然,晚輩怎是苗大俠的敵手?」

    苗人鳳搖頭,道:「小兄弟若練好這套刀法,雖不能勝過苗某,卻也足以旗鼓相當,這套刀法,……這套刀法,委實精妙!……當初胡大俠以

    法,跟我整整斗了五天五夜,不分上下!」

    「哦——?」胡斐精神一振。

    苗人鳳慢慢摸索著坐下,道:「他使刀時,可比你緩慢得多!」

    胡斐一怔,轉頭看了一眼蕭月生,笑道:「道長也曾跟我說,我的刀使得太快,我卻一直不解其意。

    」

    蕭月生放下碗來,微微一笑。

    這話他確實說過,胡斐想讓他明講,他卻沒有再說,只是讓他日後慢慢體會。

    隨即,苗人鳳又細細解說了一番,蕭月生聽得一笑,這些刀法細微之處,確實不俗。

    蕭月生瞥一眼胡斐,沉吟一下,道:「苗大俠,江湖傳言,胡一刀胡大俠死於你手,究竟是真是假?」

    苗人鳳一滯,臉色又酸又澀,半晌過後,歎了口氣,緩緩點頭。

    胡斐臉色頓時變了,嚥了口唾沫,眼神銳利如刀。

    苗人鳳臉上滿是蒼涼,歎息一聲,道:「這件事,我至今不明白,為何兵刃上帶了毒,誤傷了胡大俠,……此毒見血封喉,想要再救,卻也不及!」

    「這麼說,胡大俠是你親手所殺?!」胡斐臉色陰沉,冷冷說道。

    苗人鳳淒然點頭,心神沉浸於悲痛,竟未察覺胡斐語氣異樣。

    「他的夫人呢?也是你所殺?」胡斐澀然問。

    苗人鳳仰頭歎息:「胡大嫂……胡大嫂她自刎殉夫,唉……」

    胡斐身子一動,便要站起,卻被一隻手按住,轉頭一看,卻是蕭月生,正對自己搖頭。

    ****************************************************************************************************************************

    蕭月生道:「苗大俠,我有一事不明。」

    苗人鳳怔怔出神,片刻後轉頭:「道長請說。」

    蕭月生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推椅站起,踱著步子,道:「苗大俠地劍上有毒,是只你的劍上有,還是兩人劍上都有毒?」

    苗人鳳毫不猶豫道:「胡大俠的刀上,我地劍上,都有毒!」

    蕭月生點頭:「如此說來,是有人想借刀殺人了!……此人心思倒毒!……這人對你與胡大俠都恨之入骨,會是誰?」

    苗人鳳搖搖頭,歎道:「我這一生,得罪了太多的人,而胡大俠行俠仗義,也得罪人不少,又哪能想得到?」

    蕭月生搖頭道:「事上沒有不透風地牆,總能找到蛛絲馬跡,……胡兄弟,你要報殺父之仇,應去找真正的兇手才是!」

    「道長莫再說了!」胡斐騰的站起來,大聲道,轉身衝了出去。

    蕭月生沖范青雲使了個眼色,搖頭歎息。

    「殺父之仇?」苗人鳳喃喃道,急忙道:「難道,這胡兄弟是……是胡大俠地……?」

    蕭月生點頭:「不錯,胡兄弟令尊,正是遼東大俠胡一刀。」

    胡斐與他交情極好,血仇大恨,一直存於心中,積鬱甚深,有個人交心,便傾訴出來。

    苗人鳳神情激動,雙手合什,對天一拜:「天可憐見,胡大哥的兒子竟活在世上!」

    蕭月生搖頭,道:「胡兄弟自幼孤苦,與一個殘廢老僕相依為命,一直想報殺父之仇,怕是會找上苗大俠你了。」

    苗人鳳歎道:「胡大俠終究死於我手,唉……」

    蕭月生搖頭道:「苗大俠,你難道不想替胡大俠報仇,找出真正的兇手?」

    苗人鳳咬了咬牙,冷冷道:「找到此人,我誓取其性命!」

    「好,那在下也湊一湊熱鬧!」蕭月生撫掌笑道,若有所思,道:「我曾記得,在商家堡,有一個姓閻地,得了胡家刀譜的幾頁……」

    他過目不忘,思緒靈動遠逾常人,轉眼之間,自降臨這個世間以來,經歷地種種事端清晰回放,想到了那閻基。

    *********************************************************************************************************************************

    范青雲回來,苦笑道:「掌門,胡兄弟不肯轉回,他說改日再上紫陽山拜見。」

    「也好,讓他冷靜冷靜。」蕭月生點頭。

    他坐下來,喝了一口酒,道:「苗大俠,咱們出去,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說。」

    苗人鳳點頭,站了起來,趙勝男忙上前,攙著他,送到了屋外,然後返回屋子。

    兩人站在月光下,慢慢踱出三四丈遠,停下來。

    蕭月生負手而立,夜涼如水,白晝的喧囂盡收斂去,寧靜而神秘。

    「道長請說罷。」苗人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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