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1
發表於 2011-10-23 19:00: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57章 引禍(手打版)


見王老爺子如此年紀,卻對自己這般客氣,劉菁秀臉微紅,忙點點頭,跟在蕭月生身後,蓮足輕移,進了王宅,來到了大廳,坐到蕭月生身旁,只是觀瞧,嫺靜不語,氣質怡人。

“王老爺子,總鏢頭,這一陣子可否安寧?!”蕭月生一邊坐下,一邊問道。

王富貴端著茶盞,腳步輕快的進來,一臉諂笑遞給蕭月生,隨即又鄭重嚴肅的遞向劉菁。

蕭月生也沖他笑了笑,這個王富貴,也實是個妙人。

接過茶盞,王元霸撫須點頭,呵呵笑道:“有先生的陣法守護,此地可謂固若金湯也!”

林震南放下茶盞,說道:“一共來了兩撥人,皆被困陣中,被我點了穴道,扔到了牆外,外面的人又安靜了幾天。”

“看來,他們仍是不死心!”蕭月生臉色一沈,哼了一聲,隨即斂去,淡淡一笑:“也難怪,畢竟辟邪劍譜的誘惑太大!”

“唉,都怪這莫須有的劍譜!”林震南無奈的搖頭。

王元霸也搖頭歎氣,自從辟邪劍譜的消息傳開來,他便沒有了以前的日子,過得太過刺激,心臟所有不勝之感,若非有蕭月生相助,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他心中感歎,這個辟邪劍譜,委實不吉得很!

王元霸一手撫須,長長的歎息一聲,拿起茶盞,輕呷一口,搖頭道:“唉——!可惜,如今武林中也沒有什麽大事情發生,否則,可將衆人自劍譜上引開!”

蕭月生點頭,這一陣子,武林之中頗是平靜。沒有什麽大的波瀾。少林武當稱雄天下,無派可擋其鋒芒,五嶽劍派也頗是平靜,最轟動之事,便是洛陽城這裏。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拿起茶盞,輕呷一口。微微沈吟,道:“我倒有一個主意,只是施行起來,卻是艱難得很。”

“蕭先生快說說看。”王元霸忙道。

“不如將辟邪劍譜擺到一個地方,讓大家各憑本事爭奪,將這個燙手的山竽甩出去。”蕭月生緩緩說道。

兩人疑惑的望著他。

蕭月生又說道:“我布下一個陣法,將辟邪劍譜放到陣中,若是有人能夠破解此陣,便可得到劍譜。”

“這樣……”林震南沈吟了一下。忽然擡頭,苦笑道:“可我並沒有什麽辟邪劍譜呀!”

“總鏢頭將辟邪劍法錄下來。便成辟邪劍譜了,至於他們練不得練出來,卻是不管咱們的事了。”蕭月生道。

林震南略一點頭,慢慢道:“那倒也成。”

“爲何不隨意錄幾招劍法?”王元霸不解的問,反正無人見過辟邪劍譜,即使是胡亂弄些,也無人知道真假。

蕭月生搖頭,歎道:“若想禍水引開。便得用真的劍法,否則,麻煩不絕。”

兩人想了想,過了一會兒。點點頭。隱隱有些明白。

“那究竟要如何做?”林震南問。

蕭月生笑了笑,低頭稍一細說。兩人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也算不錯。生地懷中,雪白的香肩露於錦被外,她秀臉緋紅,嬌豔柔媚,低聲問道。

這是蕭月生的屋子,燈光柔和,照在寬大的榻上,旁邊幔幃低垂,遮住床榻,光線更顯柔和,這間屋子不大,卻極是溫馨,有一股家的氣息。

大手按在溫軟細膩的玉乳上,蕭月生一邊輕揉,感受著滿脹的手感,另一手支著頭,漫聲回答:“這座宅子乃事非之地,僕人們不敢進來,免得小命不保。”

劉菁一怔,隨即點頭,轉開話題,柔聲笑道:“王老爺子與林總鏢頭待你客氣得很呢。”

蕭月生微微一笑,大手揉著她高聳地酥胸,點點頭:“這一陣子,也苦了他們了!”

劉菁秀髮烏黑發亮,如黑緞般鋪在錦被上,她雪頸輕轉,明眸流轉,望向蕭月生,低聲道:“依大哥所見,林總鏢頭那裏,……是否真的沒有辟邪劍譜?”

“有或沒有,又有何區別?!”蕭月生懶懶一笑,搖頭道:“那本辟邪劍譜傳得這般沸騰,惹來群雄無數,卻是因爲別人的誤會,他們以爲,我所練的便是辟邪劍譜!”

“原來如此!”劉菁紅潤的櫻唇微張,露出驚訝之色,惹得蕭月生一探嘴,輕啄了一口。

劉菁赤紅過耳,羞不可抑,忙縮頭到了錦被裏,躲避蕭月生的大嘴,蕭月生則非要親到,兩人廝鬧開來。

鬧了半晌,蕭月生忽然一頓,不再胡鬧,劉菁也停了下來,見到他的神情,忙問:“怎麽了,大哥?”

“又有人送上門來了!”蕭月生冷笑一聲,坐了起來。

知道他是要穿衣出去,劉菁將睡袍取來,幫他穿上,又將寒霜劍幫他帶上,目送他昂首出去,大是擔心,叫道:“大哥,小心!”

“菁兒放心罷,等一會兒便成。”蕭月生擺擺手,轉身沖她笑了笑,大步出了屋子,不再回頭。

屋外,王元霸與林震南也聽到了聲音,紛紛自屋中出來,手上拿著長刀與寶劍,滿臉戒備之色。

見蕭月生穿著睡袍出來,兩人舒了口氣,林震南苦笑道:“蕭鏢頭,你瞧,這幫人又來擾人清夢!”

“擾人清夢,確實不可輕饒。”蕭月生呵呵一笑,三人循聲走近,*近牆強方向。似有人正在不停的奔跑。呼呼的喘息聲清晰可聞,宛如牛喘。

他們一聽這個腳步聲,便知又有人陷在陣中了。

林震南舉著火把,三人來到近前,看到牆根下,共有三人,他們皆是身著玄黑地夜行衣。黑巾罩面,身形削瘦修長,手中揮舞著長劍,狀若瘋狂,劍光卻仍舊淩厲非常,隱隱透出殺意。

“這三個是高手!”林震南脫口而道,他這幾日見到陣中陷入的不少高手,見識也是大長,一看他們在陣中地模樣。便能猜出他們武功的深淺。

“唉——!”蕭月生搖頭輕歎,面露憫然之色:“可惜了……”

“蕭先生。可惜什麽?”王元霸忙問,眼睛自那三個身上轉開,望向蕭月生。

“可惜了這三人的一身修爲。”蕭月生笑了笑,身形倏然一動,出現在陣中,手掌輕拍,飄逸如折梅,拍中三人身體。

三人劍法頓時一變。由胡亂揮舞變成淩厲地殺招,聽風辨位,準確感覺到了蕭月生地位置。

只是他們的劍招雖精妙,卻擋不住蕭月生輕飄飄的一掌。手掌毫無阻礙的拍中他們。三人身體一僵,一動不動。宛如雕塑泥像。

蕭月生再次揮掌,將三人擊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砰然落地,跌在林震南二身前。

蕭月生身形一晃,出現在林震南王元霸跟前,笑道:“這三人心志堅毅,竟能不受陣法所擾,想要使詐,實在難得。”

林震南卻心下一凜,若是自己出手,怕是定逃不過三人地劍法,這三個人,委實可恨得很,蕭鏢頭要廢他們的武功,活該!

他搖了搖頭,蹲下身子,舉著火把,一一將三人的黑巾拿開,露出他們清臒地面容。

三人雖被點了穴道,卻並沒有昏迷過去,僅是身子不能動,雙眼卻轉動不止,精光四射,似是兩柄利刃。

林震南將火把放低,讓火光更明亮一些,照在三人地臉上,弄得他們微眯眼睛,寒光四射,這三人皆是五六十歲地老者,相貌不俗,實在不像是兇惡之徒。

“總鏢頭,可否認得他們?”蕭月生見他翻天覆地的端量,臉上不時露出深思與疑惑之色,便開口問道。

林震南目光緊盯三人,搖著頭:“一時之間,卻認不出來……”

“這三個人,老夫好像見過……”王元霸也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了一眼,喃喃說道。

“哦——?”林震南與蕭月生皆望向他。

王元霸冥思苦想,不時拍拍自己地額頭,緊皺著眉頭,右手快要把自己的鬍子扯光了。

“唉——!”王元霸不由歎氣,揉了揉眉頭,搖頭苦笑:“人老了,記性便不成了,看著眼熟,卻偏偏想不起來!”

“那便算了,老爺子也不必費這個心思。”蕭月生擺擺手,低頭瞥了一眼三人,懶得解開啞穴逼問,便道:“莫要誤傷了人,算他們命好,饒了他們!”

說罷,倏然出腳,一腳一個,將三人踹起,緩緩飛向空中,恰恰越過高牆,消失在牆外。

林震南沒有聽到外面的響起,不由疑惑的望向蕭月生,隨即身子一躥,躍上牆,跳了下去,火把還未熄滅,他照了照,見到三人正並排躺在牆角下,卻已經雙眼微闔,被點中了昏睡穴,神情仍凝著驚愕。

林震南不由搖頭苦笑,暗自輕歎,這蕭鏢頭的運勁之妙,實在妙到毫巔,令人望塵莫及。

蕭月生回到屋中,劉菁已經穿上了睡袍,坐在窗前地軒案旁,支著下頜,眼巴巴的瞧著房門,見到蕭月生進來,忙起身相迎,遞上茶盞,柔聲道:“大哥,怎麽了?”

“又有三個毛賊進來探路。”蕭月生接過茶盞,輕啜一口,溫煦地笑道。

“那他們……?”劉菁忙問,燈光之下,嬌媚動人。

“點了穴道,扔到了牆外!”蕭月生放下茶盞,伸手一攬,將她摟到懷中,親了一口酡紅的臉頰,一邊嘻嘻笑道。

劉菁臉紅耳赤。嗔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轉,更增嫵媚,蕭月生的火氣騰的升起,手上一緊,自練了天雷訣,他的欲望極強,定力比之原來差了許多。受不得女人的誘惑。

另一手輕輕一抛,將茶盞穩穩抛到軒案上,抱起劉菁,跳到了榻上,宛如愣小夥子一般,壓上了劉菁。

轉眼間,婉轉呻吟之聲響起,如泣如訴,斷斷續續。柔媚無比,令人聞之血脈賁張…………

群雄依舊將座位占滿。卻獨獨留了一席,乃是一個窗口的位置,蕭月生四人出了王宅,來到了謫仙樓,上了樓,便徑直來到了這一張空桌,穩穩坐了下來。

有蕭月生在身邊,林震南與王元霸只覺再無所懼。甚至連刀與劍都未帶,赤手空拳,坦坦蕩蕩。

劉菁穿著一件月白的羅衫,蓮步輕移。素淡秀雅。雪白地瓜子臉更顯不沾塵俗煙火,容光若雪。仿佛天上地仙子一般。

群雄一陣眼直,整個謫仙樓似乎都安靜了幾分,人們紛紛止住了喧鬧,不由自主的放輕聲音。

劉菁昨夜又承雨露,被蕭月生好一通鞭撻,盡興之後,兩人再行雙修之法,早晨起來,她整個人仿佛一尊玉像般放著光,令人不敢直視。

直到劉菁眼波流轉,流光溢彩,低低喚了一聲大哥,他們方才轉開目光,看到了蕭月生,齊齊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煞星又來了!

蕭月生淡淡的瞥了衆人一眼,對於衆人表情盡收眼底,不由輕輕一笑,不以爲意,反而覺得有趣。

小二上來抹桌子,讓衆人點過菜,便一溜小跑兒,飛快地離開,仿佛受不住衆人地目光。

王元霸忽然猛的一拍額頭,失聲大叫:“啊,老夫想起來了!”

林震南忙問:“想起什麽了,岳父?”

“你道昨晚那三個老傢夥是誰?”王元霸看了一眼周圍衆人,放輕了聲音,低聲在林震南耳邊道:“這三個老傢夥,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放錯人了!”

“他們是誰?!”蕭月生也大是好奇,湊過來問,劉菁也明眸大睜,一臉好奇之色。

“他們是蜀中三雄!”王元霸沈聲道。

“蜀中三雄?”林震南喃喃自語,搖了搖頭,露出赧然之色:“小婿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

“就是蜀中三霸!”王元霸哼道。

“是他們?!”林震南不由失聲叫出來,隨即忙神色一正,擺出一幅若無其事地模樣。

“蜀中三霸,何許人也?”蕭月生淡淡問道。

“要說這三個人,可是說來話長!”王元霸撫了撫雪白地鬍鬚,仰頭望向藻井,露出思索之色。

想了想,他緩緩道:“這三人,劍法極是高明,蜀中一帶,罕有敵手,便是青城派的餘滄海,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這般厲害?!”林震南不由一怔,似是不信。

王元霸歎道:“單論一個人,餘滄海或許能應付是來,但三人乃異姓兄弟,情誼深厚,每日坐行皆同進同出,對敵則同時出手,不管一個人還是十個人,都是三人一同應戰,縱橫蜀中,無人可擋!”

“三人要有惡迹?”蕭月生淡淡問道。

“他們行事,亦正亦邪,說不出善惡。”王元霸搖頭。

隨即又歎道:“卻有一樁,他們極是出名,便是記仇,楞謂睚眥必報,不死不休!”

“岳父,你是說,他們還會再來,纏上咱們了?”林震南聽出其中話意,忙道。

“正是如此!”王元霸緩緩點頭,臉色沈了下來。

如今,蕭月生住在王宅,倒無所畏懼,但他總不可能一輩子呆在王宅,依蜀中三雄的性子,定會隱在一旁,一旦蕭月生離開,他們便會登門尋仇!

蕭月生裝作不知。搖了搖頭。笑道:“這般說來,昨夜應將他們的武功廢去!”

“正是!”王元霸重重點頭,唉聲歎氣,顯然爲錯過良機而無奈:歎道:“都怪我這腦子糊塗,一時竟沒有想起來!”

“老爺子不必擔心,即使他們尋仇,也會來找我。”蕭月生擺擺手。笑著安慰。

王元霸點點頭,這倒也是,出手的是蕭月生,並沒有他們什麽事情,只是闖得是自家的宅子罷了。

“唉,難道老夫怕了他們不成!”王元霸心下大放,卻重重哼道,死撐著面子。

蕭月生心下一笑,卻沒有點破。這時菜肴恰好端了上來,於是不再多話。開始吃飯。

劉菁玉手纖纖,潔白如玉,舉箸吃飯,神態優雅,林震南與王元霸本來江湖氣息極濃,舉止豪氣,大手大腳,大嚼大咀。呼呼出聲,此時不由約束自己,動作也跟著放緩許多。

旁邊群雄一半的心思放在蕭月生身上,一邊吃著飯。眼光卻不由自主的偷偷瞥向劉菁。看得劉菁秀臉酡紅,羞不可抑。還未被這麽多的人盯著瞧過。

他們知道,這個驚鴻一劍蕭一寒前一陣子果然離開了,心下不由懊惱,沒有趁機沖進王宅,他一回來,便意味著他們注定要失望,驚鴻一劍蕭一寒地武功,實在太強,強攻不成。

只是他們也忍不住好奇,這一個貌美無比地女子究竟是誰,爲何陪在蕭一寒身邊,觀其神態,好像極是親密,難不成,她竟是蕭月生地夫人?!實在豔福不淺啊!

在衆人紛紛的忖猜之中,整個酒樓安安靜靜,皆是埋頭默默吃飯,氣氛有幾分怪異。

“咳咳!”一陣清咳聲響起,引來衆人擡頭觀瞧,目光齊聚,聚於緩緩起身的林震南身上。

林震南硬著頭皮,勉強一笑,抱拳道:“諸位英雄,老夫福威鏢局林震南,有禮了!”

團團一揖,林震南起身,宏聲道:“這一陣子,爲了敝人的辟邪劍譜,讓大夥兒受累了!”

群雄皆默然不語,望向林震南的目光卻有些不善,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之意。

林震南一驚,忙省然,自己這一番話,確實有諷刺之嫌,忙道:“老夫武功低微,實是不勝其擾,……好在有蕭鏢頭幫忙,才能保全至今!”

衆人地目光又轉向蕭月生,瞥了一眼,忙又轉開,驚鴻一劍蕭一寒,他可是心狠手辣,廢人武功如同兒戲,招惹不得。

林震南慨歎一聲,搖了搖頭,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但老夫已經疲累不堪!……劍譜固然可貴,在下想要保住,卻是妄想,便生出棄劍譜而保身之念頭。”

衆人“嗡”地一聲,仿佛數百隻蜜蜂同時湧出,人們皆齊齊議論,大感不可思議。

“諸位,且安靜,讓總鏢頭將話說完!”蕭月生清朗的聲音驀的響起,聲音平和,卻壓過衆人的議論,緩緩傳入他們耳中,帶著震懾之力,宛如玉磐清鳴,令衆人頭腦一清,心緒寧靜下來。

衆人雖有地心中不服,想要嘟囔兩句,以示自己地無畏,但見到蕭月生溫潤的目光淡淡掃來,卻是心中一凜,不敢造次。

謫仙樓再次安靜下來,劉菁在一旁心中喜悅,夾著自豪,自己地丈夫如此威勢,她興奮難言。

林震南也是暗自慨歎一聲,重新揚聲道:“蕭鏢頭想出一計,卻是爲了老夫脫身!”

不等旁人說話,他接著說道:“洛陽城南有一座宅子,乃在下的産業,在下將辟邪劍譜放在那處,……誰能進得宅中,先尋得到,辟邪劍譜便歸誰!”

“嗡”地一聲,群雄再次開口,議論聲更響。

蕭月生卻是目光淡然,沒有再說話,只是冷眼旁觀,手上拿著茶盞,輕呷微抿,神態悠然。

“林總鏢頭,你那辟邪劍譜不會是假的,甩咱們大夥兒玩的吧?!”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聲音柔和,卻也穿過衆人的議論,傳入衆人之耳。

人們再次安靜下來,齊齊盯著林震南,目光如炙。

林震南緩緩舉起右手。表情鄭重。聲音沈肅,一個一個字的說道:“在下林震南,對天發誓,宅子中所放辟邪劍譜,毫無虛假,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翻身!”

說罷,他坐下來,臉色低沈,顯然是覺得窩囊,自己空爲林家男兒,竟不能保全祖傳之物,愧對祖先!

謫仙樓再次安靜下來,此時的人們,對於上蒼敬畏得很。發下如此重誓,絕無可能虛假。他們皆在心中暗自琢磨,到底如何得到劍譜,想到習成辟邪劍法,劍法絕頂,與驚鴻一劍蕭一寒比肩,便心中一片火熱,難以自製。

林震南心頭沈重,臉色陰沈。

辟邪劍譜。並非子虛烏有,而確實有之,除了他自己,即使是自己的兒子林平之。也並不知道它的存在。

只是林遠圖有遺訓留下來。凡是林家男兒,絕不得翻看此譜。更不能習練。

他一直恪守祖訓,沒有翻看一眼,心中也是好奇得很。

即使到了如此逆境,他仍沒有違反祖訓之意,從未動過翻看辟邪劍譜,增強武功地心思,只是如今當衆發下毒誓,自然是要將祖傳之物送出去,誰人能夠得到,只能看天意了!

想到此,他忽地站起,抱拳道:“差點兒忘了,需得事先聲名一事,免得讓衆位英雄罵老夫。”

他說道:“辟邪劍譜傳得沸沸揚揚,據說威力絕倫,老夫的一身武功,爲何如此低微?”

衆人也不由一怔,此事確實透著蹊蹺,照理來說,他即使資質再差,有辟邪劍譜,武功也不應如現在一般的差勁兒。

“那是因爲,在下並沒有習練辟邪劍譜!”林震南沈聲道。

衆人再次嗡嗡議論。

林震南揚聲說道:“老夫家祖遠圖公有遺訓,凡我林氏男兒,不得翻看辟邪劍譜,更不得習練辟邪劍譜!”

趁著衆人還未來得及出聲,他接著大聲道:“爲何如此,老夫也不得其解,若是有人得到劍譜,不能習練,莫怪老夫言之不預!”

衆人不由大聲議論開來,爲何林遠圖竟留下這個遺訓,難不成,這個辟邪劍譜有什麽古怪?

有人高聲問道:“蕭大俠,不知辟邪劍譜爲何不能習練?!”

衆人紛紛附和,齊聲發問,爲何辟邪劍譜不能練,究竟有何古怪蕭月生緩緩起身,臉色沈肅,不怒自威。

他抱了抱拳,淡淡說道:“諸位,辟邪劍譜究竟有何古怪,在下亦不知!……劍譜要明天會放到宅子裏,大夥兒想要,明天再去吧!”

衆人齊籲一口氣,卻又猛瞪蕭月生,怪他吊胃口,幹嘛還要等到明天再放到那裏?!

“蕭大俠,難道你練地不是辟邪劍譜?!”有人壯著膽子,高聲喝問道。

蕭月生目光一閃,淡淡望向發問之人,忽然一笑:“誰說在下所練乃是辟邪劍譜?!”

“難道不是嗎?!”那人豁出去了,著脖子,大聲問道。

“不是!”蕭月生淡淡搖頭,說罷,不再去看他,溫潤地目光一掠衆人,道:“在下先要明言!”

蕭月生對他們的疑問之意視而不見,淡淡說道:“那宅子被在下布下了陣法,若是不通陣法之道者,踏進宅子,輕則力竭昏迷,重則走火入魔,功力大損,萬萬小心!”

衆人一凜,不由想到了王宅這幾日地情形,心下已然相信。

說罷,不理會他們地議論,蕭月生四人起身,出了謫仙樓,走到了洛陽城的大街上。

蕭月生說道:“王老爺子,總鏢頭,咱們先回府中,我與內子再出來逛一逛,如何?”

王元霸與林震南瞥了一眼劉菁,她不由低下頭來,臉帶羞澀,甚是不好意思。

“呵呵,倒要麻煩先生護送我們,真是過意不過。”王元霸撫須呵呵笑道。

他也不矯情,知道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周圍危險叢叢,虎視眈眈。若是沒有蕭月生的相護。早就有人出手,先下手爲強了。

蕭月生與劉菁看著王元霸與林震南回到府中,二人再轉身,他瞥了一眼周圍,搖頭一笑,攜劉菁遊覽洛陽城的風光。

洛陽城乃古都,名勝風景。古迹古物,俯拾皆是,數不勝數。

二人並未出城,先是在城中的大街上悠然閒逛,看一些小事物,首飾玩具,不時買一些小東西,劉菁自從家中遭了變故,還沒有像如今這般逛街。興奮得秀臉酡紅,嬌媚誘人。

轉了一些地方。他們便出了城。

今天天空陰沈,太陽被掩在雲外,沒有陽光,空氣似乎稀薄了許多,有些憋悶,令人呼吸不暢。

劉菁如今的功力已是非凡,呼吸悠長深底,未覺不適。身上也沒有汗意,神情自若,猶自帶著興奮。

兩人一路閒逛,宛如踏青。倏然之間。驀的一閃,蕭月生攬住劉菁溫軟的柳腰。突然消失在人們眼中,卻是他施展了縮地成寸之術。

暗中跟在他們身後者,皆不由愕然,紛紛拔足狂追,想要尋找他的蹤影,曠野一片,卻人影全無。

這一是處頗大地山莊,十幾座房子毗鄰,只是有些廢舊,如今,城裏地府宅已經沒有打理,更何況這裏。

蕭月生與劉菁身形驀地出現在主宅的前院中,再次出現在屋頂,站在龍背之上,打量整個山莊的佈局。

“大哥,這是要做甚?”劉菁偎在丈夫懷中,感受著溫暖與安全的氣息,柔聲問道。

“這裏便是他們爭奪辟邪劍譜之地,需得先佈置一番。”蕭月生一邊打量著周圍,顧盼四下,一邊漫聲回答。

“是要布陣法麽?”劉菁柔婉的聲音中透出興奮之意。

陣法,她從未見過,僅是在志怪傳奇之中出現,還以爲只是傳說,沒想到丈夫便精通此術。

“嗯,得佈置幾個陣法,讓他們吃一些苦頭!”蕭月生點頭。

他深知,若是陣法能將辟邪劍譜護住,那可謂是功德無量,讓這些人與陣法相鬥,雖難免損傷,卻沒有性命之虞。

但若有人奪得了劍譜,那將是一片血海腥風,在武林中攪起一場大亂,他實在不忍心。

若是將辟邪劍譜燒毀,固然一了百了,卻是後患無窮,不如這樣吊住大家,待日子久了,他們的熱情自然也消散了。

隨後,蕭月生開始佈置,自懷中掏出一些玉佩,白玉瑩瑩,品質不凡,摸上去細膩柔滑。

佩上皆以陰法篆刻著古怪地花紋,似字非字,以畫非畫,在白玉佩中若隱若現,劉菁打量了許久,也沒有瞧出究竟刻著什麽。

“大哥,這刻的是什麽呀?”劉菁揚了揚手上地白玉佩,柔聲問道,。

“玉符,上面則是雲篆。”蕭月生呵呵笑道,摟著她緩緩飄下屋頂,開始了布陣。

山莊太大,布起陣法來,便有些太過浪費玉符,蕭月生便只管這一間主院,其餘各處,不去理會。

他的布陣之法,便是將不同的玉符埋到不同的地方,東一處西一處,讓劉菁看得眼花繚亂,摸不著頭腦,覺得更加神秘,不由神往。

“大哥,我能不能學這布陣之法?”劉菁小聲問道,雙手在羅袖中絞成一團,頗是緊張。

“你想學?”蕭月生笑了笑,沈吟一下,呈爲難狀,待看劉菁秀臉通紅,櫻唇微顫,不敢再逗她,忙道:“夫人想學,自然傾囊相授!”

劉菁本是失望,乍聽此言,又變爲大喜,享受了一次大起大落地滋味,全身虛脫了一般。

看到蕭月生笑眯眯地樣子,知道他故意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小手握成繡拳,追著他打。

蕭月生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但對劉菁本性畢露,恢復如上一世的性情,灑脫不拘,飄逸懶散,不時開開玩笑,看她害羞地模樣,便忍不住想逗她。

兩人廝鬧了一番,在追逐之中,蕭月生手上玉佩不斷抛出,鑽進土中,深不可見,已是布下了陣法。

半個時辰過後,外人看上去,此院如同被濃霧包圍著,在這樣的陰天中,說不出地奇怪。

迷蹤陣,迷魂陣,天覆地載陣,天罡北斗禦星陣,大周天衍陣,五陣並存,揉和於一處。

洛陽城的王宅之中,也僅是布下了迷蹤陣與迷魂陣而已,已經無人可破,困得住高手。

而天覆地載陣,天罡北斗禦星陣,大周天衍陣,皆是陣與天地合一,更是威力非凡,幾乎是破無可破。

清風徐來,蕭月生與劉菁站在宅子外面,好好打量了一番,蕭月生滿意的點頭,笑道:“這一次,有人若能得到辟邪劍譜,那可真是天意如此了!”

“大哥,陣法都已經布好了麽?”劉菁好奇的問,明眸顧盼,想要瞧出什麽門道來。“要不,夫人進去一試?”蕭月生呵呵笑問。

“好啊!”劉菁毫不遲疑的答應,早就躍躍欲試,看看陣法之道,究竟有何神奇。

蕭月生也不阻止,右手一伸,臉上滿是笑意,示意她請進。

劉菁嬌哼一聲,一揚頭,如同驕傲的小鹿,蓮足輕快的邁出,向山莊走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2
發表於 2011-10-23 19:0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58章 闖陣(手打版)


劉菁笑著進去,出來時,卻是嬌軀發軟,被蕭月生摟著出來,緊偎在他懷中,臉色蒼白,猶有悸容。

“呵呵,菁兒,這陣法如何?”蕭月生大手搭在她的柳腰上,臉上帶著戲謔笑意。

劉菁偏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嬌哼一聲,沒力氣說話,實是心有餘悸。

剛才陣中所見,幾乎將她嚇壞了,從未有這般恐懼之感,幾乎便要昏厥過去。

若不是蕭月生及時伸手,將她猛的拉回陣外,如今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

“菁兒,你說,有沒有人能闖過這幾個陣法?”蕭月生對她的白眼視而不見,笑呵呵的問道。

劉菁嬌喘兩聲,搖頭道:“若是有膽子大的,迎難而上,說不定,也能破了陣法呢!”

“哦——?”蕭月生挑了挑眉頭,呵呵一笑:“我倒要瞧瞧,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這般膽壯之人!”

這僅是第二層迷魂陣之效,喜、怒、哀、樂、恐懼、憂慮,皆是此陣引發的情緒,常人經此一折騰,便會力氣虛脫,哪還有餘力闖陣?

何況,其餘幾陣,威力更是非凡,蕭月生斷定,即使有人破去,也需得借由天意,人力難爲。綠竹巷內

幽幽修竹之中的小屋裏。

屋裏的家具皆是竹制,竹椅、竹凳、竹榻,竹案、竹窗、竹幾。

青綠的竹幾之上,一隻紅泥焙爐汩汩作響,冒著騰騰白氣,茶香飄溢,滿屋皆是,沁人心脾。

竹翁據坐內屋門口。對竹簾後的任盈盈恭聲道:“聖姑。……據說,蕭一寒在洛陽城外布下了一座大陣,將辟邪劍譜擺在其中,可任人奪取。”

內屋中,任盈盈柔美的聲音淡淡傳來:“任人奪取?”

“正是,只要能闖過陣式,便可奪得辟邪劍譜。”竹翁點頭。恭聲回答。

任盈盈沈默下來,半晌之後,低低說道:“……這個蕭一寒,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依小侄看來,此計甚妙,……也毒辣得很。”竹翁摸了摸頭上的稀疏頭髮,稍稍猶豫了一下,恭聲說道。

“哦——?”任盈盈在竹簾後似乎動了一下,緩緩站走。走了出來,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絕美臉龐。她一身玄衣長袍,剪裁得卻極合體,臉如白玉,肌膚賽雪,吹彈可破。

她絕美臉上,神情淡漠,似乎如冰山玉女,高不可攀。站在竹翁身前,雖是長袍,婀娜曼妙地身段兒卻盡顯而出,動人心魄。

“竹翁。起來說話罷。”任盈盈淡淡說道。長袖輕拂一下,慢慢坐到旁邊地一張青綠的竹椅上。動作優雅嫺靜。

她秋水般的目光落至竹翁臉上,輕輕說道:“此計怎麽個毒辣法,說來聽聽。”

竹翁領命,屁股微挪了挪,半坐到對面的竹椅上,不敢去對視她的明眸,恭聲道:“據說,林震南當衆發下毒誓,此劍譜絕對是林家的辟邪劍譜,……而且,他林家還有什麽祖訓,不能翻看,更不能修習那辟邪劍譜,……如此一來,禍水自是引開,人們不必再去找林震南他們的麻煩。”

“嗯。”任盈盈淡淡點頭,示意接著往下說。

“其二,即使有人得到了劍譜,那更是絕妙,辟邪劍譜從此與林家再無關係,得到劍譜之人,受衆人圍而攻之,林震南他們看來,那是狗咬狗,一嘴毛,跟他們毫無關係!”

“嗯,林家沒有人修習辟邪劍譜,劍譜又被別人得到,確實與林家再無關係。”任盈盈點點頭。

竹翁仰首撫須,望著窗外地天空,歎道:“其三,怕也是蕭一寒立威之法,……他的陣法之道,精妙絕倫,人們要得到那本辟邪劍譜,得闖過他布下的陣法,定不是一件易事!”

任盈盈點點頭,絕美的臉龐神情淡然,稍一沈吟,道:“若是人們破不去陣法,挾持林震南他們,逼蕭一寒解開陣法,會如何呢?”

竹翁撫須一笑:“呵呵,如此作爲,也是一捷徑,怕是蕭一寒早就算到……”

他忙放下撫須的手,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只是被蕭一寒的妙計所陶醉,不由自主的忘形了。

“哦,他會如何應對?”任盈盈纖纖玉手一擺,示意無妨,秋水明眸一瞥他,淡淡問道。

“此人必死無疑!”竹翁擲地有聲。

“爲何?”任盈盈明眸微閃,淡淡問道。

“依小侄看來,蕭一寒此人,威嚴深重,不容別人的觸犯,敢於如此對他,絕不會放過。”竹翁緩緩說道。

“嗯,此人性子確實如此。”任盈盈輕哼一聲,點點頭。

“若是威脅之人佈置嚴密,蕭一寒或許會受其脅迫,解去陣法,救回林震南,但事後必會追殺此人!……若佈置得不夠嚴密,自會被蕭一寒當場格殺!”竹翁乾枯地大手再次撫上鬍鬚,緩緩而道。

他頓了一下,再道:“……據傳,萬里獨行田伯光被他殺死,非是無因,而是因爲田伯光惹到了恒山派的儀琳,而這個儀琳小師父,卻是蕭一寒地義妹。”

“儀琳?他的義妹?”任盈盈入鬢的黛眉微微一挑,細膩如瓷的嘴角輕抿,淡淡道:“他們怎會扯上關係?”

“好像是儀琳對他有救命之恩。”竹翁忙道。

任盈盈淡淡一笑,卻殊無笑意:“原來如此,……他如此武功,竟也會要人救命,倒是異數。”

竹翁點頭,沒有多嘴。

任盈盈出了一會兒神,嗤嗤的響起忽然響起。將她驚醒。轉頭一瞧,卻是爐中茶水溢出。

竹翁走了過去,將紅泥焙爐拿下,先倒小許至旁邊的兩隻青瓷茶盞中,涮洗一下,倒出,再斟滿。端著來至任盈盈身前,雙手遞一盞給她,清香泌人,滿屋皆是。

任盈盈左手端盞,右手揭盞蓋,她素手與青瓷相映,仿佛散發著柔和的玉光。

她紅唇微抿,輕吹了口氣,慢慢呷了一口。便將茶盞放下,明眸望向竹翁。淡淡道:“他會追殺脅迫之人,然後呢?”

竹翁放下茶盞,恭聲道:“仍小侄估計,林震南他們也不是那麽容易抓得到,蕭一寒也定會防著這一手。”

“嗯,確實如此。”任盈盈點頭。

“聖姑,咱們是否也摻上一腳?”竹翁慢慢問道,甚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生氣一般。

任盈盈黛眉微蹙,端起青瓷茶盞,微呷一口,若有所思。半晌之後。搖了搖頭:“看看再說罷,……依我看。那些名門大派,說不定也禁不得誘惑,會加入進來……”

竹翁忙拱手道:“聖姑英明,那些名門大派,說一套做一套,定會拿出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過來爭奪。”

“咱們教中弟子不可貿然行事,免得與他們衝突起來。”任盈盈淡淡說道。

“是!”竹翁忙應道,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任盈盈放下茶盞,起身移步,來到軒窗前,看著外面幽幽修竹,耳邊是簌簌之音,寧靜悠遠。

她看了半晌天空,轉身回到一張放著瑤琴地幾前,盤膝坐下,纖纖蔥指伸出,輕撥了撥琴弦。

琴身暗褐,泛著隱隱的幽光,仔細去看,卻又樸實無華,她雪白的玉指輕撥兩下,發出琮琮之聲,宛如幽谷清泉。

“蕭……一……寒……”她紅唇微動,輕輕低喃,搖了搖頭,撥動幾下琴弦,卻又停了下來,黛眉微蹙,神情動人。

蕭月生曾在夜間撫琴,琴聲在洛陽城上空飄蕩,城中居民皆可聽聞,任盈盈自也聽到。

任盈盈雖處日月神教聖姑之位,卻高處不勝寒,平常孤單時,常撫琴自娛,她冰雪聰明,又曾師從大家,如此以來,琴技不知不覺變得極高明,世間罕有。聽得蕭月生所奏,她方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她對蕭月生不屑一顧,只是一個心狠手辣地武夫而已,懶得理會,自從聽得他地琴聲,卻是心中好奇,不知不覺開始關注。

琴爲心聲,在她聽來,蕭一寒不僅琴技超凡,自己差了不少,其琴聲中所展現地意境與境界,包容天地,攬日月星辰於懷,納天地萬物與懷,其恢宏氣度,實是她平生未聞,自知望塵莫及,平生難達,便有了幾分敬佩與折服。

她幾次心動,想要登門拜訪,一睹真人,當面切磋琴技,但她性子極爲矜持,實是放不開,只能暗中關注。

第二日,整個洛陽城的武林人物皆湧出去,來到了郊外,自然有消息靈通之輩,將王家莊子尋到,人們紛紛湧來,將整個莊子包得密實,卻遲遲沒有人動彈。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但偏有一處,霧氣翻滾,若隱若現中,卻是一座大院,周圍是密密麻麻地人,眼睜睜的觀瞧。

這些人物,皆不是傻子,知道一旦知到了辟邪劍譜,立刻成爲衆矢之的,群攻之下,斷難保住,況且,誰也不知這陣法的虛實,蕭一寒所言,此陣法怕是大有危險,誰也不想做出頭鳥,探路石。

從清晨到中午,仍沒有人動彈,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大罵一聲:“格老子地,偏就不信,這個什麽鳥陣法這般厲害!”

這是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約有三十來歲。銅鈴般的大眼。雙耳尤其大,看起來福氣不少。

人們心中微笑,這個人,名叫張大福,雖然武功不強,在武林中卻也赫赫有名,乃是有名的渾人。也是一個福將,這般武功,竟一直平安無事。

張大福人憨卻不傻,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人群中,打量著霧氣騰騰,若隱若現的院子。

只是,旁邊有人跟他搭話,說著說著,便激起他來。說誰也沒這個膽子闖陣,只能做縮頭烏龜。

張大福最是受不得激。氣得破口大駡,便跳了出來,看到衆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他雖然有些後悔,卻下不來台,只能硬著頭皮,臉上裝作渾不在乎地神情,大步流星。臨進入之際,頓了一下,“錚”地一聲拔出長劍,然後。大步跨入。毫不猶豫地邁進了白霧之中。

人們多是臉帶微笑,有一個探路的。總比幹等著強,也有人露出不忍,覺得讓這般一個憨厚之人前去探路,有失厚道,但想及辟邪劍譜,也就按捺住嘴張大福一踏入霧氣之中,消失身形,便再也沒有了聲息,隔著這麽近,竟然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人們摒聲凝氣,本想聽聽,是否有慘叫發出,不想,等了半晌,竟什麽動靜也沒有。

他們心焦,不由議論紛紛。

“李兄,你看,這張大福是不是已經完了?”有人低聲問道。

那人旁邊地中年男子搖頭,道:“照我看,八成不會,……既然蕭一寒沒說有性命之危,他應不會送命,陣法一道,雖沒有親見,卻也道聽途說,應是迷惑人的眼睛,他可能在裏面迷路了,轉來轉去,轉不回來了。”

那人點點頭:“嗯,也是,……據闖過王宅的人說,跳下牆之後,也不知道落到哪里了,空蕩蕩,黑乎乎,什麽也瞧不見,聽不到,仿佛走在漆黑無光的夜裏,一會兒就心中發毛,度日如年,過一會兒,便足以讓人發狂,慌不擇路,跑啊跑,最終將自己累趴下,……然後被林震南點了穴道,扔了出來。”

“這陣法一道,實在玄妙莫測,蕭一寒敢擺下這道陣式,定是胸有成竹,哪能這般容易破解?!”那中年男子搖頭,瞥了一眼周圍地群雄,冷冷一笑。

另一人忙不叠的點頭,臉上一幅英雄所見略同之情,歎道:“就是就是,這個張大福,腦瓜子不靈活,更不可能破得陣法。”

其餘的人們,也議論紛紛,猜測張大福在陣中會遇到什麽情形,爲何一言不發,仿佛站在那裏沒動一般。

“哈,張大福不會耍賴,一踏進去,便一動不動吧?”忽然有一人大呼,雙手用力一拍。

人們皆側目以視,齊齊望向他,這是一個容貌委瑣的青年男子,身形高挑,卻是賊眉鼠眼,不像好人地模樣。

雖然鄙視其猜測,他們卻也不由被這個猜想所動,說不定,張大福真的這般做了,否則,爲何一直毫無動靜,不知生死?

人們站在陣外,一直等等張大福的出現,但這一等,便是一上午,中午時分,陽光炙熱,宛如能夠將人烤熟,他們這些武林高手,站在白霧騰騰的院子前,享受著陽光地普照。

他們雖然多數武功高明,卻也未達寒暑不侵之境,在熱烈地陽光之下,皆是額頭油光一片,雙臉通紅,宛如被煮熟的龍蝦。

這般炙熱地天氣,人們的火氣也不由的加大,人群之中,難免有相互結仇的,免不了說兩句諷刺之語,於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再邊之旁邊有人火上添油,更是打得熱烈。

這些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和和氣氣,卻各自知曉,每個人皆是自己潛在的敵人,死一個少一個,人性在此表現的淋漓盡致。

打鬥的狂暴氣息仿佛能夠傳染一般,慢慢的,觀戰地人們也心中蠢蠢欲動,很多人忍不住,借機報仇,再掀打鬥,場面熱烈火爆。

遠遠的,蕭月生摟著劉菁,出現在一棵松樹的樹梢上。

劉菁一身月白的羅衫,剪裁合度。眸如點漆。秀臉如白玉,鬢髮如堆雲,其上簪著一支金步搖,隨著樹枝微微顫動,透出一股秀雅雍容之氣。

蕭月生則是一襲磊磊青衫,一手負於後,另一手摟著劉菁。看著遠處地人們,搖頭失笑:“自亂陣腳,果然是烏合之衆。”

“大哥,他們怎麽會打得這般厲害,莫不是你搗地鬼吧?”劉菁明眸微斜,睨他一眼,嬌聲問道。

隨著與他的相處,劉菁慢慢也摸透了丈夫地脾氣,對自己。他絕非對外人一般地威嚴與刻板,反而隨和風趣。調笑無忌,一點兒不像個正氣凜然地君子,沒有外人時,與他說話,反而隨意爲好。

“呵呵,知我者,夫人也!”蕭月生一手摸了摸嘴唇上方,卻沒有摸到小鬍子。索性便裝作有,摸了一摸,呵呵一笑。

“真的呀?!”劉菁明眸大睜,好奇的望向他。

她只是開玩笑。隨口說說。沒想到竟被說中了,頗是驚喜。

蕭月生點頭一笑。看了看遠處:“不錯,他們站的那裏,布了一個隱形大陣,喚作誘心陣,會將他們的情緒變得更激烈一些。”

“大哥,你可太陰險,太壞了!”劉菁抿嘴微笑,白了他一眼,嬌媚橫生。

蕭月生配合的做出一幅壞笑的模樣:“嘿嘿,他們想白白得到辟邪劍譜,貪心不足,罪當受罰,是生是死,就看他們地造化了!”

他們站在松樹上,毫無忌憚的調笑,清風徐來,樹枝晃動,他們也隨之起波,劉菁鬢上的金步搖微微顫動。

那些人等了一個上午,卻仍不見張大福出來,他們已經沒有了耐心,但這麽長的時間都等了,萬一他忽然出來了呢,豈不錯過,爲山九仞,功虧一簣,太過遺憾,故他們一直沒有離開,苦苦等待。

有的人武功低微,受不得烈日這般曝曬,不得不離開,免得自己先昏倒過去,也有人離開,去城裏吃午飯,多數人卻是懷中帶著乾糧,直接在遠處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吃飯。

也有的,仍在打鬥,不死不休,刀劍相擊,錚錚作響,人們多數已經失去了觀看的興趣,各去忙各自的。

“出來了!出來了!”一聲大叫忽然響起,人們不由精神一振,皆躍身而起,圍到了霧氣翻湧地大院前。

濃霧之中,隱隱現出張大福踉蹌的身影,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濃霧,臉色蒼白如紙,渾身虛汗,將青色的短衫濕透,手上的長劍已經沒有了蹤影。

有個青年男子跑上前,扶住他魁梧的身子,忙問道:“張少俠,如何,裏面如何?”

“鬼!鬼!有鬼!”張大福喃喃說道,轉過頭,望向扶著自己的男子,目光卻是一片茫然,仿佛在看著遙遠的地方。

人們見他如此模樣,不由一驚,雖是天氣躁熱,卻覺得背後升起一股涼氣,由尾閭升起,直達百會。

“他不會是瘋了吧?”有人小聲議論。

“啪!”一聲脆響,扶著張大福的青年男子甩了一巴掌,重重打在張大福的臉上。

張大福蒼白地臉上頓時湧出一個紅印,顯眼無比。

臉上疼痛,張大福不由撫了撫,雙眼焦距漸漸回來,目光清晰,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扶著自己之人。

他哼了一聲,胳膊一用力,甩開扶著的那人,轉身便走。

人們自然不會讓他離開,又有人湊上來,笑呵呵的道:“張少俠,不知裏面是什麽情形?”

張大福臉色倏的一變,又白了一分,忙搖頭,閉嘴不言,便想要擠出去。

但他武功平常,怎能擠得過衆人地夾擊,加之身體本就虛弱,擠來擠去,只是出了一身汗,仍在原地未動。

看著衆人笑嘻嘻地模樣,張大福再憨厚,也知道,今天若不將裏面的情形說出來,怕是根本走不成。

“好吧,那我就說了!”張大福無奈地歎口氣,眼睛一轉,抿了抿嘴,指指嘴唇,哼道:“我嘴幹得厲害。”

“來來,喝水!”馬上有人遞上水袋,迅捷無比。

張大福也不客氣,更不怕有人下毒,拿起水袋,咕嘟咕嘟一番暢飲,然後一抹嘴,歎道:“好痛快!”

“張少俠,快快說吧。”衆人焦急的催促。

張大福摸了摸肚子,無奈的一攤手:“我肚子咕咕叫,餓得厲害,先得填飽它!”

人們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按在地上,狠揍幾拳,逼著他講出來,省得讓他拿蹺。

“好好,那我就餓著說吧。”看到衆人要吃了自己一般的目光,張大福忙識趣的說道,他雖是一個渾人,卻能如今安然無恙,這份識趣也是關鍵所在。

“我一進去,便遇到裏面是一片樹林,我開始還以爲是假的,便上前摸摸,沒想到,真的是樹!”張大福說道。

衆人聽得聚精會神,忙有人問:“是真的樹?”

“真是真的!”張大福用力點頭。人們疑惑,望瞭望大宅院,有人道:“可能是院中有樹木吧。”

這個解釋勉強能通,人們便不再過多計較,忙催著張大福往下講。

然後,張大福開始了繪聲繪色的講述。

他一踏入陣中,眼前豁然一亮,卻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他上前摸了摸,果然是樹林,便不想動彈,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沐浴著明媚溫暖的陽光,竟舒服的睡了過去。

半晌,他醒來時,太陽已經正到了天空的正中,他肚子咕嚕咕嚕響起來,有些餓了。

他飯量極大,最受不得餓,便想出去,沒想到,無論他怎麽走,走來走去,還是回到了原來躺著的地方。

這時,他發覺,天氣越來越熱,快要將自己烤幹了,自己又沒帶著水袋,於是更想出去。

又餓又渴,他極想出去,便開始施展輕功,竟然,誤打誤撞之下,他出了這片森林,到了另一個地方。

此處陰森嚇人,即使太陽正中,仍舊透著森森冷氣,這裏卻是一片墳場。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3
發表於 2011-10-23 19:02: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59章 垂危(手打版)


大福人渾膽大,看到這般陰森,並不在意,滿不在乎去,想要穿過這裏。

他心中暗自奇怪,自己來的不是一間院子嗎,爲何先有樹林,後有墳場,一間院子,會有這麽大的地方?實在怪異。

這可能便是陣法的厲害吧,他給自己解釋了一句,便不再胡思亂想,眼睛亂轉,緊了緊身子,感受到了絲絲寒意。

他擡頭望天,太陽高懸,卻並顯明亮,反而有一絲蒼白,仿佛是夜晚的明月一般,也透出絲絲寒氣。

周圍不知不覺響起了嗚嗚的輕嘯聲,但卻沒有風,輕嘯聲若隱若現,時斷時續,聽得他心中發毛。

他轉頭四盼,待看清了周圍的事物,不由嚇得臉色蒼白,冷汗涔涔而出,眼中所見,竟是遍地白骨。

張大福武功平常,並沒有殺過人,雖見過死人,骨,眼前遍地是白骨,或是一幅完整的骨架,或是殘缺,各個部位也星羅棋佈。

他雙腿發顫,身子僵硬,動彈不得,看了看腳下,踩著一隻腿骨,靴子底能夠感覺到堅硬,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自己做了什麽壞事,竟來到了地獄嗎?

嗚嗚的嘯聲若隱若現,他摒住呼吸,仔細傾聽,仿佛離著很遠,卻又忽然逼近,仿佛是女人的哭泣。

他毛骨悚然,幾欲倒下,周圍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只有自己呼呼的喘氣聲,顯得極外的刺耳。

想要離開這個地方,身體卻僵硬不動,手腳更是如同枯木一般,無法動彈一下。

用力轉頭,喀喀作響,看了看四周,仿佛有隱隱綽綽的身影,看不清楚。又似乎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張大福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變成了一根琴弦,馬上便要繃斷一般,不堪一擊,他緩緩轉頭,望向身後,憑空驀的出現一個骷髏頭,下頜骨輕動,似乎正在向他笑。

他肝膽欲裂,撒腳便跑,顧不得腳下踩著什麽。只是一個勁兒的跑,仿佛後面有什麽駭人的東西追趕自己。

被逼迫之下,他急中生智。

腦袋前所未有的靈活,竟被他記起了進來的路,跑了回去,逃離了陣法。

衆人聽到他這般說,皆是嗤之以鼻,這簡直是在說鬼怪故事,哪里會有什麽白骨墳場?

“張少俠。莫不是你自己地幻覺吧?”有人笑呵呵的問道。

“我親眼看到的,怎麽會是幻覺?!”張大福登時大急,高聲駁斥,銅鈴般的眼睛大睜,怒氣衝衝。

人們也不跟他爭議,心下卻已有數,看來,這是能夠迷惑人心神的陣法,否則。憑空怎麽變出樹林,怎麽變成墳場?!

松樹梢上的劉菁玉臉白了一下。對於張大福見到的情形。她並沒有見到,但見到的卻是更恐懼。

那是他父親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禮上。嵩山派的人忽然出現,痛下殺手,自己與弟弟們皆被殺死,最後,父親也被殺死,一家人無一活口。

她身臨其境,明明清醒,卻被人用劍尖抵著後背,無力動彈,任憑一劍被刺死,甚至感受到了劍尖刺入身體地滋味,將要身死之時,被蕭月生忽的一下扯出陣外,才沒有品嘗死亡的感覺。

至今想來,劉菁心有餘悸,玉臉發白,不由狠狠白了一眼身旁地丈夫,這個陣法,佈置得委實太過陰損,專門針對各人心中最恐懼之事,雖是幻境,卻真實無比,膽子小的,足以嚇得病來。

瞪了他一眼,劉菁狠不解恨,嬌哼一聲:“大哥,你真是壞死了!”

蕭月生呵呵一笑,大手摟著她的纖腰,道:“走吧,沒什麽好瞧的,這幫人還真是謹慎得很呢!”

他此話雖似誇獎,嘴角卻露出淡淡的諷刺。

兩人身形驀的消失,仿佛從未出現,下一刻出現在二十幾丈之外,再一次,消失無蹤。

*********************************************************

洛陽城外,驚鴻一劍蕭一寒布下大陣,陣中放著辟邪劍譜,任由武林群雄奪取,這個消息仿佛長了翅膀,幾日之間,已經傳遍大江南北、武林各派。

驚鴻一劍蕭一寒如今風頭正勁,先是擊殺萬里獨行田伯光,其次廢了三十幾個高手的武功,保住福威鏢局地總鏢頭林震南,保住了辟邪劍譜,實是異數。

據說,他武功如此高明,乃是因爲修習了辟邪劍譜,方才橫空出世,劍快如電。

即使那些對辟邪劍譜沒有什麽奢望之人,也難捺心中好奇,想看看這個蕭一寒的劍究竟多快。

這一次,辟邪劍譜竟然被放在外面,任人爭奪,聽到這個消息,人們便知道,這是蕭一寒的一招禍水東引,棄卒保帥,頗是高明與氣魄的手段。

陣法之道,武林中幾乎已經失傳,即使那些對辟邪劍譜沒有興趣,對於蕭月生也沒甚好奇之人,也難免好奇陣法,也想跑來見識一番。

於是,洛陽城仿佛一個巨大的磁鐵,吸引著武林中人紛紛趕來,一時之間,洛陽房貴,房價直線上漲。

客棧早已住滿,後來的人們只能去租民房,價錢自然不匪,不過,身爲江湖豪客,自然不會在乎這點兒錢,給的也痛快,讓心下惴惴的居民們大松了口氣。

這一日傍晚,王宅的大廳中,斜陽殘照,光線照進廳內,越顯柔和,大廳多了幾分安謐之氣息。

蕭月生一襲青衫,坐在椅中,手上端著一盞香茗。輕呷一口,合上盞蓋,擡頭道:“老爺子,總鏢頭,依我看,還是去避一避吧!”

“嗯,老夫也有此想。”王元霸點點頭,沈吟道。

他穿著一身錦袍,左手地金膽早已消失不見,如今可沒有這般閒心思。一直在苦練武功,實在不易。

林震南也穿著一身錦袍,臉上光潔,不復原本的鬍鬚拉碴地模樣,將劍譜送出,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渾身輕鬆,對於生死也看得淡了,整個人地精氣神已然不同。

他沈吟一下,眉頭。望向蕭月生:“若是避開,人們會不會懷疑劍譜

“他們如今自顧不暇,哪有時間想這些?”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心下頗有成就感,找到了幾分前世地感覺。

“呵呵,那倒也是!”林震南也跟著笑了笑。

如今。人們對於城外的那座大陣已是著迷,仿佛激發了他們的熱血,非要闖過去不可。

但五個大陣環環相扣。融在一起,豈是輕易能夠闖出,僅是前面的迷蹤與迷魂兩陣,他們便闖不出。

迷魂陣聽似簡單,似乎威力一般。卻恰恰相反。

此陣針對各人地心魔而設,將每個人內心最恐懼之情景再現,這是蕭月生修道之時,用以鍛煉心神之用。

如今。用在他們身上,頗有殺雞用牛刀之嫌。以這些武林中人地元神修爲。

未經錘煉的心志,豈能受得住?!

但其中不乏有意志超人之輩。若能挺過去,不被擊潰,後面還有天覆地載陣,天罡北斗禦星陣。大周天衍陣等著,威力更宏。斷無可能強闖過去。只有找到破解之法。

世間能有這般陣法修爲者,怕是寥寥無幾。蕭月生倒想瞧瞧,是否真地有這般人才。

聽著他們地大笑,坐在蕭月生身邊的劉菁輕翻一下白眼,覺著他們笑得好壞。

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羅衫,雪白地臉龐泛著淡淡紅暈,嬌豔若李,眼波流轉,瞥了丈夫一眼,心中也想知道,陣法之中擺著的,到底是不真的辟邪劍譜。

*********************************************************

華山

清風徐徐,空氣清新,華山派中,一片小樹林的空地上,林平之身著一襲緊身短衫,白麵如冠玉,雙眼似朗星,眉如懸膽,俊秀不凡,手中長劍揮動,寒光閃閃,華山劍法已隱隱成形。

岳靈珊身著粉紅羅衫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後背曲成一個優美地弧度,小手雪白,支著下頜,定定看著林平之在練劍,明眸卻泛著迷離之色,焦距仿佛在遠處的虛空。

林平之忽然收劍,左手捏指成訣,自頭頂緩緩按到丹田,收氣凝神,半晌,緩緩籲出一口氣,精神抖擻,毫無疲態。

“師姐,師姐!”他收劍歸鞘,走到嶽靈珊身前,見她視而不見,仍在怔怔出神,便低聲喚了兩下。

“哦,噢。”嶽靈珊驚醒過來,秀臉一紅,忙先發制人,哼道:“練完了?!”

“嗯,練完了。”林平之點頭,俊臉一幅沈肅模樣。

岳靈珊一手支著下頜,仰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點臻首,嬌聲哼道:“……還成,沒有太丟臉!”

林平之心下苦笑,俊臉卻緊緊板著,模仿蕭月生的神態。

嶽靈珊伸手撥了一下鬢旁地一綹秀髮,斜睨林平之一眼,嬌哼道:“小林子,你知道了嗎,那個蕭一寒在洛陽城擺下大陣,你們林家的辟邪劍譜便擺在陣中,任由人奪取?”

“辟邪劍譜?!”林平之再也板不住臉,不由一笑,搖了搖頭:“哪來的什麽辟邪劍譜?!”

嶽靈珊秀挺的瓊鼻一皺,睨了他一眼:“哼,你以爲大傢夥兒都是傻子呀,沒有劍譜,便個個瘋狂地搶奪?!”

林平之笑而不答,只是搖頭,有沒有辟邪劍譜,他這個林家的長子豈能不知?!

見他如此,嶽靈珊皺了皺秀鼻,嬌哼道:“你爹爹說了,確實有辟邪劍譜,但你們林家有祖訓,林家男子,絕不能翻看此劍譜。更不能修習!”

“……當真?!”林平之一怔。臉色微變。

“據說,你父親在謫仙樓對衆人當場發下毒誓,……自然是真地。”嶽靈珊瞥了他一眼,有些擔心地瞧著他。

林平之陷入沈思,怔怔出神,俊臉神情變幻。

半晌,他點點頭,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

“你不怪你爹爹沒有告訴你?”嶽靈珊小心地問道。

林平之緩緩轉頭。目光中地焦距漸漸回到她身上,搖搖頭:“爹他也是一片苦心。只是太過不知變通,被人這般追殺,仍沒有告訴我,唉……”

嶽靈珊拍手,嘻嘻一笑,嬌聲道:“難得難得!……沒想到,小林子這般通情達理!”

林平之苦笑一聲,這個師姐。逮著機會,總要挖苦自己幾句,仿佛天生冤家一般。

“對了。那個蕭一寒。竟然還會陣法?!”嶽靈珊目光遊移,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陣法?”林平之一怔,搖了搖頭:“好像不會吧。蕭鏢頭練功非常刻苦,應該沒有這麽個閑功夫吧……”

嶽靈珊搖頭,嬌哼道:“他的陣法可是很厲害的!”

見林平之不解的望向自己。嶽靈珊一昂頭,露出幾分驕傲之色,神情可愛,嬌聲道:“很多人,夜晚去你外公府上探路。結果都被困在陣中,被你父親點了穴道,扔出牆外。”

林平之俊臉露出疑惑之色,想了想。搖頭道:“我從不知道,蕭鏢頭竟還懂得陣法!”

嶽靈珊知道他不會說謊話。歪頭想了想。忽然一拍手,脆聲道:“難不成。他是得到了什麽秘笈?……是你林家的辟邪劍譜?!”

“難道,我林家的辟邪劍譜,竟是陣法?!”林平之喃喃自語,隨即搖頭。失笑道:“這也不可能!”

嶽靈珊也覺得荒謬,只是心頭宛如小貓抓撓。癢得要命。非要探個究竟不可。

她想了想,明眸一轉。笑道:“對了,現在有很多人都往洛陽城趕去,想要一看陣法之妙,陣法之學,好像武林中已經失傳了呢!”

林平之點頭,他也只是在傳說故事中聽說過陣法,只是在沙場上所用,沒有見過,也心中好奇。

嶽靈珊越說越興奮,咯咯一笑:“說不定,咱們華山派也會跟著去瞧瞧呢。”

她一笑之下,笑靨如花,嬌美動人,令林平之不由一呆,隨即又將俊臉板起,他明白,師姐與大師兄是一對兒,她纏著自己

爲別地,而是想知道蕭鏢頭的情形。

雖說有些微酸,但想到自己被人逼到如此境地,卻無可奈何,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氣,奮發之意越強,兒女私情,抛在一邊。

“小師妹,林師弟,快去看看,大師兄受傷了!”六師兄陸大有忽然跑了過來,遠遠喊道。

“什麽?!”嶽靈珊頓時一驚,秀臉色變,猛地站起,沖了過去,身姿輕盈。

她施展輕功,顧不得與陸大有說話,只是嬌喝一聲:“六師兄,大師兄在哪兒呢?!”

“在正氣堂。”陸大有忙道,斜睨了一眼身後跑過來地林平之,卻顧不得多說,緊跟在嶽靈珊身後。

他們匆匆趕到,顧不得其他,沖進了正氣堂,卻見正氣堂中還有幾個外人,大師兄正平躺在地上,岳不群夫婦正蹲在旁邊。

“爹爹,大師兄怎麽樣了?!”嶽靈珊直接沖過來,來到嶽不群身邊,焦急的問。

岳不群沒有時間理會女兒,微閉著明眸,緩緩按在令狐沖胸口,緩緩按動,似乎正在接骨,冠玉般地臉上紫氣氤氳,發際白氣嫋嫋。

令狐沖面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迹,閉著眼睛,昏迷不醒,陡峭的劍眉微微蹙起,狀似痛苦。

嶽靈珊看得心痛如絞,恨不能以身代之,轉首望向寧中則,櫻唇哆嗦,聲音顫抖,問道:“娘,是誰傷了大師兄?!”

她明眸發酸,眼眶泛紅,目泫欲泣。

“閉嘴!莫打擾你爹爹治傷!”寧中則沈著秀臉,喝叱了一聲,狠瞪她一眼,此時她心頭怒火熊熊,又不能馬上發泄出來,對女兒自然沒有好臉色。

嶽靈珊轉頭四顧。見到那旁邊坐著地幾個人,他們面帶淡淡的冷笑,似乎正在興災樂禍。

她認得一人,卻是在衡山城劉正風金盆洗手大禮上出現過,乃是嵩山派的仙鶴手陸柏,他手上拿著一柄五色錦旗,正是五嶽劍派地盟主令旗。

嶽靈珊的怒火騰的沖起,狠狠地瞪著他們,定又是這幫嵩山派的奸人搗的鬼!

“岳兄,令狐賢侄不要緊吧?”仙鶴手陸柏問道。貌似關切,心下卻是一片吃驚,實未想到,這個令狐沖竟有如斯劍法,委實高明,即使自己出手,怕也懸得很。

*********************************************************

令狐沖正在思過崖苦練劍法,卻忽然見六師弟陸大有跑上來,告知他有人上華山派找麻煩,正在爲難師父師娘。

令狐沖毫不猶豫的沖下思過崖。來到了正氣堂,見到嵩山派地仙鶴手陸柏領著幾人,還有衡山派的魯連榮。一起爲難師父。

他大怒,當場破口大駡,有心以剛學得的劍法應敵,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免得讓他們以爲華山派可欺。

他當場挑戰,似掃帚應戰成不憂,成不憂雖是華山劍宗弟子。劍法高明,可惜卻遠不如令狐沖所學,很快被攪掉了長劍,成不憂惱羞成怒,揮掌擊出。

令狐沖地劍法高明,掌法卻是差得很,被成不憂一掌打個結實,喀嚓一聲,肋骨折斷。口噴熱血,嶽不群正驚愕大弟子何來如此絕妙劍術。一怔神之間。未來得及阻止,見弟子受傷。飛身搶出,一掌擊退成不憂,接過令狐沖。

這一掌,乃是成不憂含憤而發,內力畢集,足可斷石,令狐沖的內力平常,又是血肉之軀,豈能抵得住,大叫一聲,立即昏了過去。

*********************************************************

嶽不群臉龐的紫氣緩緩退去,他籲了口氣,雙眼慢慢睜開,臉色卻是一片沈凝。

寧中則心中一沈,忙道:“師哥,怎樣?”

嶽不群緩緩搖頭,沈著臉,轉身望向成不憂,冷冷盯著他,緩緩開口,聲音沈肅:“沒想到,成兄對一個後輩,竟如此辣手!”

成不憂與嶽不群對了一掌,體內氣血翻湧了好一陣子,不由凜然,知道他內功深厚,自己遠非敵手,心中顧忌,轉過頭去,狀似不屑。

“師哥,沖兒他……?”寧中則緊張的盯著丈夫。

嶽不群搖了搖頭,面色灰敗,有些索然:“你自己看看吧。”

寧中則抓起令狐沖的手,一探他脈相,不由面色蒼白,雙眼微紅,渾身顫抖,猛的轉身,瞪向成不憂,手一搭長劍,便要拔鞘而出,沖出去。

“師妹!”嶽不群伸手按住她,望著她的眼睛,搖了搖頭。

寧中則掙了掙,嘶聲喝道:“此賊如此狠毒!……我不殺他,誓不爲人!”

“甯女俠,在下只是一時失手,不必如此吧!”成不憂淡淡說道。

“賊子!”寧中則怒喝,目若噴火,卻被丈夫死死按住。

嶽不群雖然心亂,卻仍沒有失去方寸,知道若是一動手,那其餘幾人定會趁機出手,怕是華山派真地要滅派於此時了!

看到母親如此模樣,嶽靈珊嚇了一跳,母親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爽朗明淨,從未露出這般狠厲之像。

她心中怦怦跳個不停,渾身似被抽去了力氣,軟軟的便要倒下,她雖算不上聰明絕頂,卻也猜得,師父與師娘如此,難道,大師兄他……

想到此處,她不敢再想,不敢想若沒有了大師兄,自己一個在世上,會如何痛苦。

“師姐……”她被一隻手扶住,卻是林平之見她搖搖欲墜,忙上前扶一把,免得她摔倒。

“小林子,大師兄他……”嶽靈珊面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她緊抿櫻唇,止住它們地顫抖。

“大師兄吉人天相,不會有事地。”林平之忙安慰道。

嶽靈珊陡地精神一振。

忙抓住他地手,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切的問道:“是吧?大師兄一定會長命百歲,一定會沒事地吧?!”

“嗯,會的。”林平之毫不遲疑的點頭,心頭卻滿是不祥之感。

他轉頭看了

師兄,令狐沖地臉色漸漸發青,只是胸膛微微起伏,若有若無。似乎馬上便要停止一般。

他入華山派甚短,乍一進派,令狐沖已經被罰到了思過崖,故兩人再沒見面,也沒有什麽師兄師弟之情份,心中能夠冷靜。

見到師娘不顧大師兄的傷勢,只是去找那個人拼命,他隱隱便知,大師兄怕是已經沒救了。

那一邊,寧中則狠狠瞪著丈夫。怨他仍能忍,不替令狐沖報仇,令狐沖自幼被他們收養。雖是弟子,卻無異于親生兒子,如今兒子即逝,她幾欲瘋狂。

林平之忽然一動,想起了蕭鏢頭臨別時給自己的丹藥,說是留待救命之用,千萬要隨身攜帶。不能丟傷。

看蕭鏢頭仔細叮囑的模樣,林平之便知,這丹藥一定珍貴非凡,故一直小心帶著,將瓷瓶裝在一個錦囊中,系在脖子上,以保萬無一失,不會丟失。

他推開嶽靈珊,上前蹲下。探了探大師兄脈相,卻是若有若無。幾乎要消散了。馬上要斃命。

顧不得其他,他馬上自胸口拿出錦囊。自裏面取出瓷瓶。

瓷瓶雪白晶瑩,瓶壁裏面霧氣隱隱,仿佛有雲氣在流動,一看即知不是凡品。

打開瓶塞,自裏面倒出一顆雪白無瑕地丹丸,約有龍眼大小,瓶中僅有這一顆。

“平之,你這是?”嶽不群見他如此,忙喝道,寧中則也放棄掙扎,轉頭望他。

看到他們炯炯的目光,林平之心中一陣緊張,隨即一咬牙,憑著對蕭月生的自信,將雪白的丹丸送到令狐沖嘴邊,一邊說道:“師父,先讓大師兄服下罷!”

嶽不群臉色一沈,喝道:“胡鬧,這是什麽藥?!”

卻沒有伸手阻攔,心中知曉,這個大弟子確實沒救了,除非,能夠有少林的大還丹,馬上服下,方能一線生機。

只是,少林大還丹,珍貴異常,價值連城,便是少林,也失了丹方,只有數枚留存,用去一枚少一枚,一直是傳于方丈,用以救命。

“這是蕭鏢頭贈我地藥,只有這一枚。”林平之回答道,手上的丹藥卻已經按到了令狐沖地嘴唇上。

令狐沖嘴唇發紫,緊緊閉合,無論他怎麽用力,總是撬不開,雪白地丹丸無法進入他嘴中。

一聽蕭鏢頭三個字,嶽不群不由一振,隨即又搖頭,苦笑一聲,臉色灰敗,頹然歎道:“沖兒他心脈斷絕,已無生機,神仙難救,不……不必枉費力氣了。”

岳靈珊聞言,宛如被重重一擊,頭腦一片空白,渾身虛脫,倒了下來,林平之正忙著喂藥,衆人也眼睛不眨的看著,沒有看到,她軟軟跪倒在了大師兄旁邊。

寧中則卻是趁機一掙,脫開嶽不群地手,沒有沖上前動手,而是去點令狐沖的腮下。

她輕輕一點,令狐沖頓時張開了嘴,雪白的丹丸順勢而下,落到了他緊抵上齶地舌頭上,一沾舌上,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化開來,化成口水,流了下去。

看到此藥如此神奇,寧中則心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但有一線希望,絕不放棄,即使已經知道了令狐沖生機斷絕,難有存理,她仍要讓他吃下這顆丹丸,蕭鏢頭不是尋常人,他的藥,應也不凡。

“陸兄,封兄,想必不是想留在這裏看笑話,恕嶽某不送了!”岳不群冷冷望向仙鶴手陸柏,臉上紫氣氤氳。

被他這般冰冷的目光一望,幾人心中凜然,這個嶽不群,一向深藏不露,不輕易動手,剛才那幾下,已然顯出不凡。

陸柏想了想,覺得希望不大,華山派的大弟子殞命,已然是難得的收穫,想起師兄的話,不必太過著急,慢慢來,不成也不必勉強。

他點點頭,起身抱拳道:“成兄也是一時失手,料不到如今模樣,嶽掌門節哀,我等改日再來拜訪!”

說罷,幾人瞧了一眼令狐沖,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嶽靈珊等人卻懶得理會他們,一心只望著令狐沖看,心中將萬千祖佛都求遍,要保佑大師兄無事。

寧中則一直按在令狐沖地手腕上,細微的探查他體內的情形,轉眼之間,她臉上露出喜色。

“娘,大師兄好了麽?!”嶽靈珊忙問,聲音顫抖,紅潤的下唇已經被咬破,在輕輕抖動。

“好像有效果!”寧中則喜道,示意嶽不群過來瞧。

嶽不群精神不由一振,忙蹲下來,伸手探脈,又輕輕按在令狐沖的胸口,微闔雙眼。

這一會兒的功夫,令狐沖的臉色便已微微變化,嘴唇上的紫色淡了一些。

不久,嶽不群眼睛一睜,紫光閃過,緩緩點頭:“此藥確實有效,應能撐一段兒時間。”

嶽靈珊幾人大喜過望。

“師哥,沖兒能撐多久?”寧中則臉上的喜色卻褪了去,望著嶽不群,慢慢問道。

衆人不由瞧向她,又瞧向嶽不群。

嶽不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個……,卻是說不好,師妹你也曉得,沖兒心脈已斷,怕是……,歎——!”

“爹爹,這麽說,大師兄他……?!”嶽靈珊帶著泣音,哀哀問道。

嶽不群只是搖頭,不再說話。

嶽靈珊身子顫抖,眼眶中地淚珠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掉下來,滴到地上,碎成數瓣,打濕了地面。

她忽然一愣,忙轉過身,望向林平之,淚珠朦朧的雙眼放著光,伸手抓住他,叫道:“小林子,你能救大師兄,對不對?!”

“師姐,這……”林平之一怔,忙搖頭。

“蕭一寒他給了你這個藥,若是你有危險,定會有喚他地方法,對不對?!”嶽靈珊急聲問道,太過急切,吐字極快,有些不清楚。

林平之一怔,忙點頭:“是,我若有危險,確實有求救地方法。”

衆人不由大喜,這枚丹丸如此神效,連帶著,他們對蕭月生也生出莫名的希望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4
發表於 2011-10-23 19:0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0章 馳援(手打版)


小林子,快將蕭一寒給請來,救救大師兄吧!”嶽靈他的衣袖哀求道。

岳不群與寧中則也望向他,目光殷切。

林平之點點頭,性命攸關,想必蕭鏢頭也不會怪自己,至於蕭月生來了,能否治好令狐沖的傷,他卻是從未想過,在他心中,蕭鏢頭無所不能,神通廣大。

林平之自懷中掏出一隻環形玉佩,巴掌大小,雪白晶瑩,這是他一直貼身戴著的護身符,散發著溫潤的光澤,一看即知非凡品。

他是富貴之家,有這般一枚玉佩護身,卻也平常的很,不會惹人注意,只是此玉佩更爲溫潤晶瑩一些罷了。

林平之看了一眼這枚陪著自己一段日子的玉佩,戴它在身上,頭腦清醒異常,腦筋轉得更快,記東西也快很多,實是神奇無比,只是,如今人命關天,他也只能按下捨不得,咬咬牙,硬下心,手上一用力,內力運轉,玉佩頓時變成了兩瓣。

掌心大小的玉佩一分爲二,倏的一道白光沖了出來,亮得眩目,穿過正氣堂的屋頂,直沖雲霄。

衆人一驚,忙看向林平之。

“我也不知。”林平之搖頭,舉手到眼前,打量著變成兩瓣的玉佩,卻發覺他們已然變得黯淡無光,輕輕一動,化爲齏粉,自指縫間簌簌飄下。

見到如此異狀,衆人對於蕭月生更生信心。

嶽不群輕輕歎息:“也不知蕭先生如今身在何處。若是隔得遠,怕是即使來了,也趕不及了!”

寧中則秀臉一變,心中一沈,臉上地喜悅消失,再次探查令狐沖的脈相。

很快,她秀臉再露喜悅:“沖兒的氣息越來越強,似乎藥力正在發揮,說不定,能夠撐住!”

只是。她雖如此說,也僅是爲了說服自己,心脈已斷,便是大羅金仙過來,怕也無可奈何。

“娘,蕭一寒如今在洛陽,何時才能過來啊?”岳靈珊滿是焦急之色,泣聲問道。

寧中則搖搖頭,滿臉哀傷。

洛陽與華山近五百多裏,便是騎上駿馬。也要數天才能趕過來,怕到時,令狐沖已經咽了氣。

林平之欲言又止。卻又不能不說,咽了咽唾沫,說道:“師父,師娘,放心罷,大師兄能挺過去的。”

衆人不由望向他,目光殷切。嚇了他一跳。

“平之,此話何講?”嶽不群忙問道。

林平之遲疑了一下,道:“蕭鏢頭臨贈藥時,曾對弟子說過,即使有再重的傷,服下此藥,也能拖上一陣子,等他趕過來。”

“他果真這般說了?!”嶽不群精神一振。

“弟子不敢虛言!”林平之重重點頭。

“如此甚好,甚好!”嶽不群露出喜色。

喃喃自語,雖心中隱憂。卻總也存了一分希望。

*********************************************************

洛陽

王元霸大宅的旁邊。也是一座頗是不凡的宅子,雖沒有王宅大。卻更顯幽雅,小橋流水,假山花園俱全,被蕭月生買了下來。

他雖不富,卻有潘吼這個富得流油的義兄在,花起錢來,毫不吝嗇,宛如自己的一般。

這座宅子原本也是一個富紳大戶所有,但因爲受王宅之累,常有武林人物造訪,將主人嚇壞了,一聽蕭月生有買的意思,忙不叠答應,出價極是便宜,小命重要。

劉菁對這座宅子極是滿意,後面地花園很大,還建有一座小湖,雖不大,卻極有韻味,裏面錦鯉遊動,荷花輕蕩,湖水之上,水榭樓閣星羅棋佈,充滿了江南風情。

蕭月生也喜歡這裏,仿佛回到了寒湖,似曾相識。

劉菁與他坐在一間水榭中,淡粉色的地毯與乳白的家具,更合劉菁的心意,清風掠過小湖,自窗口進來,幔幃輕蕩。

劉菁在屋裏走來走去,秀臉泛光,興奮異常,她今天便穿著淡粉色的羅衫,嬌美秀麗。

轉了半晌,見丈夫坐在榻上,興致不高,劉菁忙走過去,帶著一陣幽幽清香坐到他身邊,柔聲問道:“大哥,怎麽了?”

蕭月生搖搖頭,抛開心頭對溫玉冰她們的思念,強笑道:“不知怎麽了,總有一股不祥之感,可能是我多想了罷。”

這卻也不假,如今他元神漸強,玄之又玄,超出常人的理解,對於一些危險與大事,隱隱心有所感。

“難不成,王老爺子那裏……?”劉菁忙問。

蕭月生搖頭,他如今元神漸強,雖未達到前世,但坐在這裏,王宅的一舉一動,仍能在腦海中呈現,他挑在這裏安家,也有一半的原因是爲了護衛那裏。

既然不是王老爺子這邊出事,那會是哪一邊?難道是儀琳?!

他猛的一驚,忙道:“我要算上一算,菁兒切莫打擾。”

劉菁雖然好奇他怎麽算,卻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蕭月生對她微微一笑,靴子脫下,雙腿盤上,兩手一掐,雙眼緩緩闔上,神情變得肅穆,壓迫之感頓時彌漫,劉菁頓覺呼吸困難,周圍地空氣仿佛變得粘稠起來。

她如今功力已然頗深,忙運轉碧水訣,溫潤的氣息在體內流轉,驅除了這股沈重的壓力。

她睜開望向丈夫,只見他雙指輕動,指尖在幾個指節之間跳動,跳來跳去,仿佛有一隻頑皮地小松鼠帶著他手指一般,他臉上不時閃過一道氤氳紫氣,趁以他粗重的眉頭,更顯威嚴,不怒自威。她看得一片迷醉。

半晌過後,蕭月生吐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紫電一閃即逝,迅疾斂去,將屋子映亮了一下。

“大哥,如何了?!”劉菁忙問道,強抑羞意,秀臉卻已飛上紅雲,嬌豔如花。

蕭月生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粗重地眉頭皺了起來:“奇怪,應是林少鏢頭那邊,卻並不是他……”

“會不會是華山派的人?”劉菁如今的頭腦亦敏銳許多,她脫胎換體,不僅是身體,修習了清心訣,智慧亦增。

“或許吧……”蕭月生點點頭,若是華山派,那便是令狐沖或者嶽靈珊了。

他剛要解座下榻。忽然一頓,望向天空

變了一下。

“大哥。怎麽了?”劉菁又問,只覺今天的丈夫古怪得很,真的好像是心神不寧。

“是少鏢頭地求救符!”蕭月生沈聲道。

一邊說著,一邊穿靴子,道:“事情緊急,回來再說!……菁兒你先呆在這裏,莫要出去。”

“大哥。到底怎麽了?”劉菁急忙問道,彎腰幫他穿上靴子。

“不幸言中,少鏢頭那裏出了危險,我得趕快過去。”蕭月生沈聲說道,跺了跺腳,將靴子踩實,伸手一攬她的柳腰,將她摟在懷中,親親她光潔如玉的額頭。道:“過兩天便回來。”

“那……快去快回呀。”劉菁知道事情緊張,強抑好奇。不再追問。小心叮囑道。

蕭月生笑著點頭,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水榭中,施展起了縮地成寸之術。

他的縮地成寸隨著功力的精進而增強,如今,一閃之間,足可跨越五十多丈。

洛陽與華山之間,對於常人而方,路途遙遠,但對於蕭月生而言,卻並不覺得如何。

*********************************************************

正氣堂內,岳不群寧中則與衆弟子坐在令狐沖地身旁,眼睛不眨的盯著他,生怕有什麽意外,心中又是擔憂,又是焦急,如煎似熬。

好在,令狐沖氣色漸好,血氣恢復,看上去,宛如熟睡過去,很難看出僅剩了一口氣。

嶽靈珊呆呆出神,看著大師兄的臉,神情哀切,明眸已然紅腫,楚楚動人,讓人恨不得攬入懷中,輕輕安慰。

“師妹,你們先去歇息一下,我在這裏看著就成。”岳不群拍拍寧中則的肩膀,溫聲說道。

甯中則瞥了丈夫一眼,搖搖頭,不肯離去。

岳不群溫聲道:“蕭先生即使要來,怕也需得過了今天,你呆在這裏,也於事無補。”

“萬一沖兒有個好歹……”寧中則堅決地搖頭,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顯然是怕藥力不夠,令狐沖中途斷氣。

“唉……”嶽不群長長歎息一聲,轉頭看了一眼令狐沖,淡淡道:“都怪我這做師父的無能!”

“師哥,這怎麽怨你,誰能想到,那姓成地如此無恥?!”寧中則忙伸手止住他地話。

“我不殺成不憂,你不見會怪我吧?”嶽不群歎道。

寧中則搖頭,勉強一笑,輕聲道:“我知道你是顧全大局,生怕他們一齊動手。”

嶽不群籲了口氣,得妻如此,也算是自己的大幸了。

岳靈珊走到林平之跟前,拉住他,水汪汪地明眸瞪著他,輕聲問道:“小林子,你知不知道,蕭一寒多久會到?!”

林平之怔了怔,看了師姐一眼,稍微沈吟,似有顧慮。

“小林子!”嶽靈珊一看,登時跺足嬌嗔,聲音卻放得很低。

林平之見她發怒,無奈地歎口氣,悄悄瞥了嶽不群那裏一眼,見他們沒有注意這裏,伸頭湊近嶽靈珊,低聲道:“據蕭鏢頭說,危難關頭,只要撐過半個時辰,他便能趕到。”

“半個時辰?!”嶽靈珊不由吃驚,明眸圓睜,露出不信之色,聲音卻不覺的發大。

“珊兒,怎麽回事?!”寧中則沒好氣的瞪她,叱責了一聲。

令狐沖對她而言,無親子無異,如今危在旦夕,她心中又疼又躁,嶽靈珊撞到了槍口上。

岳靈珊瞧了林平之一眼,忙道:“娘,小林子說,蕭一寒半個時辰便能趕到!”

那邊,林平之地臉色有些不自然,他隱瞞了這一句,卻是爲了蕭月生,生怕他有事情耽誤了,失信于師父他們,卻是一片苦心。

“胡說!”甯中則冷著臉,嬌叱一聲。

“洛陽城距離這裏,數百里,半個時辰……”嶽不群搖頭,目光平利,望向林平之,道:“平之,蕭先生真的這般說了?”

林平之忙恭聲說道:“啓稟師父,弟子不敢撒謊,……蕭鏢頭當初贈我護身符時曾說,危難關頭,捏碎玉佩,他當能半個時辰趕來,……弟子也不信,便沒敢說。”

“唔……,他既如此說,想必有什麽妙法。”嶽不群點頭,並沒有嗤之以鼻。

衆人卻是不信,數百里,半個時辰,想來便匪夷所思。

但他們雖不信,卻也抱著一絲希望,恨不得真能做到。

等待之中,他們度日如年,正氣堂內,靜得落針可聞。

“蕭鏢頭!”林平之忽然大叫一聲,他平日裏素來穩重,很少這般失態,人們不由擡頭望去,卻見一人已經站在了正氣堂內,他們毫無覺察。

“少鏢頭,怎麽回事?”蕭月生一襲青衫,聲音低沈,神情凝重,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至。

“大師兄受傷了!”林平之也不客氣寒暄,伸手一指躺在地上、呼吸均勻的令狐沖。

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令狐沖身邊,伸手探他脈門。

嶽不群等人也顧不得其他,不去想爲何他無聲無息出現,不去想他身法這般迅疾,不敢打擾他,只盯著他的臉色瞧,看他是否能救。

“心脈已斷,唉……”蕭月生粗重的眉頭微皺,低聲自語,搖了搖頭,歎道:“難,難!”

“蕭先生,岳某有禮了!”嶽不群拱手抱拳,溫聲說道。

蕭月生這才擡頭,似是剛見到嶽不群一般,忙抱拳:“嶽掌門,不請自來,失禮失禮。”

“蕭先生客氣了!”嶽不群忙擺手,吸了口氣,小心問道:“不知沖兒他……是否有救?”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登時皺起,搖頭輕歎一聲:“令狐兄弟與在下頗有交情,……他地傷,在下並無把握,只能勉力一試,也算是一盡朋友之誼!”

岳不群大喜,忙道:“如此,便多謝先生!”

寧中則在一旁也大喜過望,他們俱是聰明人,蕭月生這般說,無異說還有救還的希望。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5
發表於 2011-10-23 19:07: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1章 雷電(手打版)


氣堂

嶽不群幾人皆退出來,站在正氣堂外面,不時探頭望向裏面,但房門已關,看不清楚。

“小林子,蕭一寒他能成嗎?”嶽靈珊歪頭看著林平之,明眸紅腫未褪,低聲問道,還看了看正氣堂裏,生怕被蕭月生聽到。

“自然!”林平之忙點頭,看了一眼正氣堂,低聲說道:“師姐,若蕭鏢頭也救不活大師兄,那世上怕是沒有人能行了!”

“哼,但願他像你誇得這般厲害!”嶽靈珊嬌哼一聲,雖然貶低,心頭卻期望林平之所說不錯。

林平之不由氣急,但又說不過嶽靈珊,只能幹生氣,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會她。

嶽靈珊也不跟他說話,心中滿是擔憂,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緊盯著正氣堂的房門,恨不能進去看著。

衆人緊盯著房門,不知裏面是何情形,心中緊張,越來越緊張,生怕蕭月生拉開房門,露出苦笑,說無計可施,人難勝天。

蕭月生站在令狐沖的身前,臉色沈凝,陷入沈思。

對於救令狐沖,他確實並無把握,若在前世,遇到這樣的情形,他我是會袖手,天意難違,若是有違,必有後患,救一人,其後果往往是害數人。

故他除非遇到極爲親近之人,否則,很少逆天行事,心脈已斷,便是性命歸西,天意如此。

只是令狐沖地性命應該不會這般短暫。怕是自己投入這個世間所引起,他頗有幾分內疚,便想解救他。

但如今他不比前兩世,尚未入道,那些威力宏大的道法,需得深厚的修爲,天雷訣乃道武合一之玄妙心法,憑藉著紫丹,雖能施展道法,威力便要減上幾籌。

令狐沖如今的情形。服下了他的丹藥,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便若藥力一過,則馬上氣斷命絕。

蕭月生別無他法,好在他當初在創立天雷訣時,曾一時心血來潮,天雷訣便有一門天雷添油之術。

他如今的功力,遠比不過從前,故並無勝算,只是。如今的情形已容不得他退卻,只能一試。

雙手緩緩一提,令狐沖姿勢不動。慢慢浮起,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將他緩緩托起。

平平移到正氣堂的正中,悠悠落下,蕭月生打量了一眼四周,看沒有什麽注意之處,放下心來。

他走到令狐沖的對面,盤膝直接坐在地上。掐訣闔眼,臉上地紫氣漸漸變得濃郁。

半晌過後,他臉上紫氣氤氳,臉龐有些朦朧不清,仿佛全被紫氣所掩住,若隱若現。

紫氣濃郁得幾乎可遮住他的臉,凝而不散,看上去頗顯詭異,好在。沒有旁人在場。

蕭月生身子緩緩飄起,飄到一人來高。雙腿打開。慢慢放到地上,身體已是直了起來。

看了一眼令狐沖。蕭月生咬了咬牙,到了這個關頭,不能退縮,只能冒險一試了。

腳下移動,開始緩緩踏出,圍著令狐沖轉動,腳下的步伐極是精妙繁複,乃是正宗的九天禹步。

此套步法繁複無比,常人便是記住,已是不易,況且每一步便有一套行氣之法,各有不同,非是有絕頂的聰明,更能對真氣操縱自如,絕難應用。

這樣的條件,當世之中,罕之又罕,也虧得是蕭月生,元神漸強,方能負起這般重荷。

轉眼之間,他已經繞行一圈,卻並未停步,繼續轉動,腳下的步法絲毫沒有重復。

這一圈,他身上青衫鼓動,仿佛有風吹拂,衣襟烈烈,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劈啪作響,仿佛有鞭子在抽動,聲勢驚人。

“爹爹,這是什麽聲音?!”嶽靈珊豎著耳朵,嬌聲問嶽不群。

岳不群功力深厚,也聽得到,卻也猜不出究竟,但蕭月生事先已經說明,不得有任何驚擾,否則,前功盡棄,極是危險。

他擺了擺手,目光溫和,讓他們安心等候。

正氣堂內,蕭月生身邊的桌椅微顫,隨後,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推後,平平移開,這股力量極爲柔和,這是他功力精純,能夠控制得了之故。

如此轉了六圈,一套九天禹步施展完畢,此時,紫氣周身繚繞,仿佛一條紫氣在圍著他的身

盤旋,異相驚人。

蕭月生目光如電,紫電棱棱,威勢驚人,宛如天神,身法卻越發地緩慢,每一步踏出,仿佛都要費極大力氣,艱難無比。

大廳內,桌椅已經被無聲無息的逼遠,繞著他們,呈一個圓形,仿佛給他們空出地方。

“喝!”蕭月生沈聲喝叱一聲,身形一頓,停下了腳步,擡頭望天,一拳擊出,隱隱傳出利嘯。

“爹爹快看,天怎麽陰了?!”嶽靈珊忙指著天空,對嶽不群嬌聲問道。

嶽不群也擡頭望天,他一直注意的是正氣堂地房門,隱隱有些擔心,若是沖兒挺不過這一關,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沖兒雖然平日裏調皮搗蛋,但天賦超凡,一身劍術已得華山真傳,乃青年一代中的翹楚,若是他去了,那華山派的末落,指日可待!

“轟——!”天空驀的響起一道雷聲,頗是突兀。

這裏雖然天色陰沈,他們卻絲毫不受影響,看著天空,對於變化莫測的天色並未覺如何。

“爹爹,好像離著咱們越來越近了!”嶽靈珊擡頭望天,想了想,便嬌聲說道。

“對,好像是雷聲近了!”陸大有也點頭,眉頭緊皺著,聲音低沈無力。

他心中滿是自責,若非自己嘴快,跑去告訴大師兄,那大師兄便不會下思過崖,也不會受傷,一切之因,皆在於自己!

衆人皆擡頭望天,發覺了異像,好像,沈沈的烏雲僅是籠罩了自己,天空的其餘地方,仍舊陽光燦爛明媚,看上去宛如天上飄著一塊兒黑布,恰飄在他們上空。

烏雲之上,雷聲轟轟,一道銀蛇不時劃過,宛如將這片烏雲一分爲二,

這天雷與閃電越來越近,震得他們血氣翻湧,似乎承受不住,他們卻未移動,雷聲再近,也罕有擊人。

“這是怎麽回事啊?!”岳靈珊望向爹爹,滿是疑惑。

嶽不群搖頭,看了看正氣堂,擺手道:“不必理會。”

心下卻是驚疑不已,莫非,天降異兆,沖兒地性命果然要不保了?!

“喀嚓”一聲,衆人只覺眼前一片明亮,血氣翻湧,什麽也瞧不見,隨後發黑,幾乎昏厥過去,失明之前,眼前仍殘留著一幅圖像,隱隱約約,似是一道閃電擊中了正氣堂的屋頂。

閃電過後,半晌,他們才漸漸恢復了眼睛。

幾人退後幾步,看向正氣堂的屋頂,卻見屋頂已經變了形狀,仿佛被人用一個巨大的鐵錘砸了下來,砸在正中,轟出一個大洞。

“爹爹,大師兄與蕭一寒不要緊吧?!”嶽靈珊秀臉頓變,卻是望向林平之。

林平之也遲疑,雖知蕭鏢頭神通廣大,武功通玄,但這可是實打實的閃電,凡人豈能受得住?!

“大家不必驚慌。”一道清朗的聲音驀的響起,平和而沈靜,令他們頓時心神一寧,這正是蕭月生的聲音。

他們靜下心來,嶽不群仰首望天,天空的烏雲已經散去,仿佛從未出現,剛才地電閃雷鳴也未出現一般。

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僅是巧合,還是蕭先生有意爲之,禦使雷電之力?!

想到此,他不由搖頭失笑,覺得這個念頭荒唐,凡人之軀,縱使武功再強,練至少林的金剛不壞神功,面對閃電,也難承受。

一刻鍾地功夫,他們卻是度日如年,在擔憂之中,房門被“吱”地一聲拉開,蕭月生自裏面走了出來。

嶽不群這一刻,身子竟僵住,無法向前一步,嘴唇也微微顫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心中實在緊張,生死系于蕭月生一言,這一刻,嶽不群幾乎不敢聽他說話。

嶽靈珊他們亦是如此,臨到關頭,他們心中大怯,生怕蕭月生搖頭,只是打量著他的臉色。

蕭月生滿是倦意,微微蒼白,氣色晦暗,似乎這一會兒地功夫,陡然蒼老了數年,卻是看不出喜憂來。

“蕭鏢頭,大師兄好了麽?”林平之替大夥兒問道。

“當可無恙。”蕭月生緩緩點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6
發表於 2011-10-23 19:08: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2章 推測(手打版)


句話一出,衆人齊齊舒了口氣,然後便往正氣堂跑去大師兄的傷情。

“蕭鏢頭,你不要緊吧?”林平之則是關心蕭月生,見他神色晦暗,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頗是擔心。

蕭月生搖搖頭,勉強一笑:“有些脫力,歇息一下便成。”

“蕭先生大恩,沒齒不忘,先歇息歇息吧!”嶽不群忙道,不時望向正氣堂,他雖然養氣功夫極佳,卻仍難免牽挂那邊。

蕭月生點頭,他確實累壞了,需要好好調息一番,便隨著陸大有去了一處幽雅的小院中。

陸大有神情恭敬,望向蕭月生時,眼中不時閃過感激之色,蕭月生裝作看不到,懶得說話。

進了小院,陸大有恭敬的說道:“先生,請歇息吧,這兒是精舍,外人不會打擾,……若是先生有何吩咐,便敲一下這個小鈴鐺,小子會過來恭候差遣。”

“多謝陸兄弟了。”蕭月生微微頜首,邁走沿著青石小徑,來到了屋子。

先是瞥了一眼,沒見到有什麽異樣,便直接盤膝坐到了榻上,雙手掐訣,兩眼垂簾,打坐調息。

紫丹已然變小了許多,由雞蛋的大小變成了乒乓球大小,色澤卻濃郁了許多,以雙掌接天雷之力,對於他而言,有些吃力,但紫丹受此錘煉,卻是精純數分。

天雷訣是他所創,本認爲紫丹慢慢的壓縮與精純,方能化成金丹,是需要時間的積累。循序漸進,不能急功近利。

這一次,冒險爲令狐沖療傷,有了意外之喜,沒想到,用天雷相助,卻是一條捷徑,可大幅減短紫丹精純之時日,如此一來。進入金丹之境,並非自己所想地十餘年。

只是天雷畢竟威力非凡,以他如今的功力。硬接一記,極爲勉強。若非有九轉易筋訣,早已天雷噬體而亡。

他搖了搖頭,九轉易筋訣的修煉。卻是緩慢異常,只要能夠突破第五重,加之天雷訣相輔,便不畏天雷之力,可以心情精純紫丹,則金丹之境,指日可待。

如今之計,還是九轉易筋訣,想到此,他不由苦笑一聲。還是得靜下心來,著急不得。

於是,天雷訣緩緩運轉。紫丹氤氳,他臉上不時閃過一層紫氣。神情肅穆,寶相莊嚴。

*********************************************************

正氣堂內

嶽不群正蹲在地上,右手搭在令狐沖的左手腕上,微闔雙眼,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悅之色。

甯中則與嶽靈珊幾人則蹲在他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看他的神色變化。

嶽不群緊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睜開眼睛,眼中蘊著笑意,淡淡點頭:“嗯,蕭先生所言不虛,沖兒確實無恙,只需靜養一些日子便可。”

“那大師兄爲何還不醒呢?!”嶽靈珊止住興奮,忙問道。

嶽不群看了一眼神情甯和,宛如熟睡的令狐沖,淡淡說道:“沖兒的心脈初合,不宜有心緒地波動,是蕭先生故意封住了他的睡穴,待睡上一陣子,自然會醒來。”

“原來如此!”嶽靈珊嬌笑一聲,明眸尚紅腫未消。

“這位蕭先生,果然了不得!”勞德諾看著大師兄令狐沖,喃喃自語道。

衆人齊齊點頭,心脈已斷,神仙難救,這本是世人定可不移的觀念,如今,卻被蕭月生所推翻,竟能將令狐沖自地府中硬生生地拖上來,若非親眼所見,衆人絕不會相信,只以爲是笑話。

嶽不群擺了擺手:“德諾,將你大師兄送到屋裏,……其餘人都散了吧,各自回去吃飯。”

勞德諾忙答應一聲,走到近前,彎腰將令狐沖抱起,送他到自己的屋中。

嶽靈珊則緊跟在後,小心地護著,生怕勞德諾將大師兄摔著了,陸大有也轉了回來,本想也跟上去,卻被嶽不群叫住。

“師父。”陸大有小心翼翼的*上前,他知道,以師父的智慧,自己地所作所爲,斷難瞞過。

嶽不群瞪他一眼,哼道:“你這張嘴,就是閑不住!……小心著侍候著蕭先生,權當將功折罪!”

“是!師父。”陸大有忙點不叠。

看著他們各自散去,嶽不群也與寧中則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寧中則坐到榻上,渾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又酸又疼,小心*到錦被上,她轉頭望向嶽不群,輕聲道:“師哥,剛才的雷電,是不是蕭先生所爲?”

嶽不群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神情凝重。

“沒想到,真沒想到……”寧中則輕輕搖著頭,輕輕歎息一聲:“實在想不到,一個人的武功,竟能練到如此地步!”

“是啊,誰也想不到。”嶽不群點點頭,神情一片凝重,走到軒案前,倒了一盞茶,遞給寧中則。

“他年紀輕輕,一身武功如何練的?!”寧中則接過茶盞,搖頭輕歎,滿臉的不可思議:“看他的樣子,是從洛陽趕來,其輕功之絕,有些駭人聽聞了!”

“嗯。”嶽不群端著茶盞,坐到椅子中,望著窗外,神情一片恍惚,怔怔出神。

寧中則不再說話,*在錦被上休息,心中也一片雜亂,今天委實太過刺激,大悲大喜,眼界大開,以前便是井底之蛙,竟沒有想到,世上竟還有這般的人物。

良久,嶽不群回過神來,喝了一口快要變冷的茶茗,緩緩說道:“這一陣子,辟邪劍譜鬧得沸沸揚揚,師妹,你說,蕭先生的這一身本領。會不會是辟邪劍譜上得來地?”

寧中則沈吟一下,搖搖頭:“絕不可能。”

“嗯,確實不太可能。”嶽不群點頭,歎道:“辟邪劍譜創自林遠圖,林遠圖地劍法雖然高明,但從未聽說

力深厚,況且,便是林遠圖複生,也遠不是蕭先生的

“就是。”寧中則點頭。搖頭笑道:“辟邪劍譜絕不可能這般厲害,否則,林遠圖當年也不會僅創個小小地鏢局了。”

“那蕭先生這一身絕學。從何而來,難不成。得自天授?!”嶽不群搖頭苦笑。

寧中則沈吟著,緩緩說道:“會不會是有高手將功力傳給他?魔教不是有一門吸星大法……”

“師妹住口!”嶽不群忙沈聲一喝,將她阻住。

寧中則忙住嘴。輕拍一下自己的紅唇,搖頭笑道:“瞧我,總是胡思亂想!”

嶽不群搖頭苦笑,似是無奈,歎道:“吸星大法也不可能這般厲害,若不然,當年任我行早就稱霸武林,一統江湖了!”

“嗯,這倒也是。”寧中則點頭,笑道:“況且。便是任我行親來,也不能有如此威勢,召喚天雷。應是道家仙術吧。”

嶽不群緩緩點頭:“傳說中,上古修練之士。

可吞雲吐霧,召天雷爲器,……這位蕭先生,怕就是這麽一個神仙人物!”

“無論如何,他救了沖兒一命,實是咱們華山派地大恩人!”寧中則臉上露出感激之色,她不敢想象,若沖兒不在了,自己會如何。

“嗯,日後,咱們要好好感謝他。”嶽不群點頭。

夫妻二人又議論了一番,開始歇息,今天這一番折騰,確實極耗精力,即使練武之身,也疲憊不堪。

*********************************************************

第二日清晨

林平之一身錦衣,玉面朱唇,俊美不凡,他正站在蕭月生的小院前,神情猶豫,看了又看,不知該不該敲門。

“少鏢頭,進來吧。”蕭月生的聲音緩緩傳來,不疾不徐。

林平之忙推門而入,進到院子,見一身青衫的蕭月生正緩緩收功,忙走過去,抱拳躬身:“見過蕭鏢頭。”

蕭月生神清氣爽,恢復如常,迥異於昨日憔悴的神情,他擺擺手,收功轉過身,笑吟吟地道:“少鏢頭,在這裏過得可好?”

林平之點頭:“……很好,師父與師姐他們都很關照我。”

蕭月生走到院子前的石桌前坐下,伸手指了指,示意林平之也坐下來說話。

林平之跟過來,坐下來,面色微紅,低聲道:“蕭鏢頭,昨日見大師兄性命垂危,便忍不住使了護身符……”

“你做得不錯。”蕭月生擺擺手,面帶微笑:“若你不用,我才會失望呢。”

“多謝鏢頭。”林平之頓時大松了口氣。

“總鏢頭與你外公無恙,我如今住在他們隔壁,你儘管安心在華山便是。”蕭月生緩緩說道,笑了笑:“這一陣子,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

林平之心中感激,嶽靈珊一直纏在他身邊,故他消息靈通,外面關於辟邪劍譜地事情,他一清二楚,知道若不是蕭月生相護,憑父親與外公的武功,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撓了撓頭,俊臉露出慚愧之色,道:“沒有什麽進境……”

“那演練一番吧。”蕭月生一指他腰間地長劍,微微笑道。

“那……,我就獻醜了!”林平之知道機會難得,也不矯情,抽劍出鞘,跳到場中,收劍一凝立,平心靜氣,目光頓時沈靜下來。

蕭月生微一點頭,這是自己所授,出劍之前,須先得沈氣靜心,收斂心神,方能圓融自如,如今看來,林平之學得倒甚是用心。

“嗤”的一劍,劍光如電,林平之身形一動,一步之間,已躥出兩丈,快如勁矢。

“嗤——”,又一劍劃出,在身前劃出一個半圓,似是數十柄劍組成,幻影重重,隨即,他手腕一翻,劍橫削而出,發出隱隱的嘯聲,威力不凡。

他收劍而立,微微喘息,這三劍似乎耗去了他所有地精氣神,轉頭望向蕭月生。

“嗯,大有進步。”蕭月生點頭,打量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只是內力修爲太差,需得跟上。”

“是。”林平之乖乖答應。

“你華山劍法練得如何了?”蕭月生問。

“華山劍法?”林平之一怔,隨即點頭:“因爲師姐很熱心,一直指點兒劍法,師父看來很滿意。”

“唔?”蕭月生挑了挑粗重的眉頭,似笑非笑。

林平之面色一紅,有些赧然,撓了撓頭,在蕭月生面前,他仿佛是一個傻小子一般,他低聲道:“師姐對鏢頭你很好奇,常常打聽你的消息。”

“岳家大小姐?”蕭月生揚眉問道。

林平之點頭。

“嗯,知道了。”蕭月生點頭,忽然笑了笑:“往後,華山派的劍法,你要認真練好,練不好華山劍法,我授你的三招,你很難領悟其中的精妙。”

“是。”林平之點頭受教。

“若是有暇,便回去洛陽看看罷。”蕭月生溫聲說道,自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巴掌大小,雪白無瑕,溫潤晶瑩,與林平之先前的那一塊兒一般無二。

這乃是蕭月生所制的訊符,他制了數枚,潘吼那裏有一枚,觀雲島上有一枚,林震南那裏也有一枚,林平之一枚,剩餘兩枚,他一直帶在身上。

“拿著罷。”蕭月生將玉佩遞向林平之。

“這……”林平之遲疑,俊臉通紅,甚是不好意思。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拿著罷,若遇危難便捏碎了。”

林平之接了過去,他知道這枚玉佩事關死生,推辭顯得太過矯情了,而蕭鏢頭最恨矯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7
發表於 2011-10-23 19:10: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3章 六仙(手打版)


說了幾句話,林平之便告辭離開,他知道蕭月生練功歡別人打擾。

看著林平之離開,蕭月生微微一笑。

這一次,自己使出這般本領,林平之在華山派算是徹底站穩了腳根,自己也不必再擔心,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林平之看起來性子沈穩了許多,危難確實可催人成熟,原本的大小爺,意氣風發,不知人世艱險,如今方算讓人放心。

清晨時分,令狐沖醒了過來,整個華山派頓時喜氣洋洋,歡聲笑語,整個華山上空仿佛都晴朗了幾分。

蕭月生出了門,在外面走了走,打算遊覽一下華山的風光,呼吸著清新空氣,吹拂著徐徐清風,頗是舒適悠然。

“蕭先生……”陸大有自一片小樹林處轉過來,高聲叫道,一溜小跑,追了上來,說師父有請他移駕。

蕭月生也不多問,點點頭,隨著陸大有,三轉兩轉,來到令狐沖的屋子。

遠遠的,屋裏的歡笑聲不斷飄來,嶽靈珊銀鈴般的笑聲夾雜其中,格外的動人。

見他進來,衆人停止了談笑,望向他的目光帶著異樣,似是敬畏,又似是崇拜,複雜難言。

“蕭先生,快快有請!”嶽不群自令狐沖身邊走出來,向前相迎,抱著拳,笑意盎然,喜不自禁。

蕭月生笑著抱拳回禮,轉頭看了一眼半倚在榻上的令狐沖,令狐沖帶著素常的慵懶不羈笑容,氣色明朗。絲毫看不出昨天受那般重地傷,沒有剛從黃泉路上轉一圈的模樣。

“蕭先生,大恩不言謝了。”令狐沖抱了抱拳,頗是瀟灑的笑道,他對生死並不看重。

蕭月生點點頭,轉臉望向嶽不群,道:“令狐兄弟需得歇息幾日,再下榻來行動。”

“是。”嶽不群點頭,一撫頜下清須。笑道:“不知得歇息幾日方能下榻?”

“三五日吧,十日之內,千萬不可運功。”蕭月生道。

說著。他走到令狐沖近前,坐在榻前的寧中則趕忙讓開。讓他*近,嶽靈珊好奇的睜大雙眸,看他要做什麽。

伸手取過令狐沖的手腕。他微微一探,點點頭:“令狐兄弟只需好好靜養即可,……還有,不能喝酒!”

令狐沖不由呵呵一笑,搖了搖頭,笑道:“好吧,爲了這條小命,不喝便不喝罷。”

嶽不群暗瞪了他一眼,大弟子偷偷喝酒,他一直裝作不知罷了。

“待你傷好了。咱們一起喝個痛快!”蕭月生放下他的手腕,微微笑道。

“好,一言爲定!”令狐沖忙笑道。生怕他反悔。

蕭月生也是好酒之人,尤其這一世。更是酒癮極大,他天雷訣霸道無比,雖是無法醉酒,酒意微醺之時,飄飄然頗是喜歡。

“蕭先生,沖兒他不必服什麽藥吧?”寧中則瞥了令狐沖一眼,露出慈愛之色,輕聲問道。

蕭月生搖頭:“只需小心靜養,吃一些素淡的東西,不讓身體激動與活動即可。”

“沖兒的性命,都賴于先生施救,妾身在這裏多謝了!”寧中則襝一禮。

蕭月生伸手虛虛一擡,淡淡真氣將她地身形阻住,搖頭道:“岳夫人太過客氣了,令狐兄弟命不該絕,在下也是碰碰運氣罷了。”

甯中則沒有強自行禮,順勢起身,溫婉的笑了笑。

“在下尚有事在身,不能久留,這便告辭了。”蕭月生看了看衆人,對嶽不群抱拳道。

嶽不群一怔,道:“何不在此住幾天,讓嶽某稍盡地主之誼?”

蕭月生搖頭,笑道:“在下的夫人尚留在洛陽,有些不放心,先得回去了。”

說著,眼中餘光暗暗瞥了一眼嶽靈珊,見到她神色微微一變,暗自一歎,心中頗有幾分複雜。

“蕭先生何時有了夫人?”嶽不群好奇地道。

對於蕭月生,他頗是瞭解,如今的蕭月生,驚鴻一劍地威名天下皆知,身爲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群豈能不清楚,據他所知,蕭一寒並沒有夫人。

“上個月成的親。”蕭月生呵呵一笑,露出幾絲淡淡地溫柔。

“原來如此,不知蕭夫人是哪位?”嶽不群笑問。

嶽靈珊瓊鼻微皺,嬌哼一聲,好在聲音細小,旁人並未注意,卻難逃蕭月生的眼睛。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回答,抱拳一禮,道:“改日有暇,諸位請來洛陽城,我已在那裏買了宅子,安家落戶。”

“好,待沖兒的傷好了,我等再親自登門拜謝。”嶽不群抱拳回禮,笑著答應下來。

如今的洛陽城,在武林中也是大名鼎鼎,無數的武林中人趕赴洛陽,要見識一下蕭月生所布的陣法。

他也心中好奇,況且,對於辟邪劍譜,亦是想要見識一番,恰好能夠與蕭月生再會,自是不容錯過。

蕭月生點頭一禮,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這等輕功,讓衆人又是一番驚詫莫名。

來的時候,衆人的心思皆大師兄身上,沒有發覺蕭月生的到來,只以爲是因爲自己心神不專,沒有注意之故,此時方知,非是沒有留心,而是因爲他功力太高。

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面面相覷,想從別人眼中弄清,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嶽靈珊瞥了一眼林平之,嬌聲哼道:“小林子,他使的是什麽輕功啊?!”

林平之看了看衆人,見他們都盯著自己,眼中露出追問之色,沈吟了一下,想了想,道:“好像聽蕭月生說過,名字叫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好大地口氣呢!”嶽靈珊嬌哼,話語之間。帶著幾分火氣,被寧中則剜了一眼。

嶽靈珊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胡亂發脾氣,只好氣鼓鼓的嘟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縮地成寸,氣勢不凡呐。”嶽不群沈吟道。

幾人議論紛紛,陸大有在一旁跟令狐沖說話,說起了蕭月生救他時地異景,並加上自己地一番推測。

*****************************************************

洛陽城

蕭府.園

劉菁站在花圃中地一塊兒空地上,手拿明晃晃地青鋒長劍,她正穿著一件淡粉色地絲緞練功服。在清晨地陽光下閃爍著柔光,將纖細的腰肢與高聳地胸脯展現無遺,極是動人。

長劍豎在胸前。驀的一震。長劍刺出。暴起一團梨花,劍花朵朵。在她身體周圍綻放。看上去曼妙無比,宛如劍舞。

這一套劍法賞心悅目。曼妙動人,看上去沒有殺機。是劉菁近一段日子正在修習地雪花劍法。

劍出如雪花飄落,點點綴綴,煞是美麗。這便是雪花劍法。只是,每一朵劍花皆是殺機暗藏。

此劍法雖然精妙,卻需深厚的功力爲基,否則。一路劍法也使不完。劍若無花。自然不成雪花劍法。

劉菁被其美麗所打動。所以練起來格外地用心,務求施展得曼妙動人,不求傷敵。

蕭月生對其也並無太大的要求,只是讓她練好輕功。加之一手水雲袖,已是足矣。至於劍法。可會可不會。

但衡山派使劍出身,劉菁雖恪於派規,不能隨父親修習。對於劍法卻也是情有獨鍾。

她練了一會兒劍,收劍歸鞘。自袖中抽出絲帕,輕拭額頭,額頭光潔如玉,卻沒出汗。

她歎了一口氣,懶懶地坐在旁邊地秋千上,青鋒長劍擱在修長的大腿上,怔怔出神。

秋千架上,紫藤纏繞,幾朵淡紫的小花淺淺綻放,宛如星光點點,映在她秋水般地明眸中。

她目光迷離,腦海中閃現蕭月生地臉龐,他雖神色冷峻,目光卻極溫潤柔和。

蕭月生沒在身旁看著,她只覺得懶洋洋地提不起力氣,一直喜歡練地雪花劍法,練起來也有些索然無味,什麽也不想做,做什麽都覺得索然。

她玉指伸出,在明媚地陽光下,呈半透明狀,宛如白玉雕成,撥動玉指,算了算,丈夫應該快回來了,以他的輕功,洛陽到華山派,滿打滿算,兩個時辰便能抵達,有什麽事情,當晚便能處理完。

她知道丈夫起床地時間,若他清晨即起,便往回走,這一會兒,差不多該到了。

想到此,劉菁容光若雪地玉臉登時一紅,兩團紅暈染上雙頰,宛如雪地裏綻放兩朵梅花,嬌豔動人。

她正在撥動著修長的玉指,心中綺思不斷,忽然,香肩被人輕拍了一下,蕭月生清朗地聲音驀地響起:“菁兒,在想什麽呢?”

劉菁如被雷噬,嬌軀一震,僵了一僵,猛地轉身,蕭月生笑吟吟的臉龐頓映入她眼簾。

“大哥!”劉菁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再也不鬆開。

“呵呵,菁兒,昨夜過得可好?”蕭月生笑吟吟地問道,臉上帶著奇怪地笑意。

看到這般笑容,便知他在想什麽事,劉菁頓時羞澀難當,嬌嗔一聲:“大——哥——!”

紅雲頓時湧上玉臉,一直紅到頸項,有蔓延至酥胸之勢,宛如白玉塗上一層淡淡胭脂,美得驚人。

蕭月生最喜看她羞態,見她如此,不由情動,探手一攬,將她攬到懷中,身形晃動,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臥室中。

嬌喘聲漸漸響起,婉轉低吟,如泣如訴,時而尖叫,一室春光,不足爲外人道也……

*********************************************************

雲雨初歇,蕭月生倚*在床頭,身下是一條長枕,一隻手輕晃著白玉杯,另一手則放在錦被內劉菁地玉乳上,被子有一塊兒突起。微微起伏動彈,卻是他的大手不老實,在輕輕地揉捏玉乳。

蕭月生地大手頗是粗糙,炙熱無比。劉菁倚在丈夫身上。整個身子裹在錦被中,一絲不露,僅有如瀑的長髮披在外面。

她生性羞澀,即使面對丈夫,也能掩則掩,不好意思露出來。若不然,被蕭月生溫潤地目光一掃,便會羞得渾身通紅。

她明眸微眯。嘴角微翹。眉梢間帶著濃濃春意。慵懶而滿足,只覺得玉乳處不斷傳來陣陣酥麻。舒服無比。全身都要融化了一般。

她懶懶地問道:“大哥,華山派究竟出了什麽事?”

“是令狐兄弟受了傷。少鏢頭心急,便捏了玉符。”蕭月生輕晃著白玉杯。漫不經心的回答。

劉菁微微一動,轉身問道:“令狐兄弟?……便是華山派地大弟子令狐沖嗎?”

她一轉身之時,錦被滑落。露出象牙似的香肩。蕭月生地目光不由瞟了過去。

劉菁登時察覺,趕忙一縮,秀臉卻已是酡紅,嬌豔瑰麗。眼波流轉。似嗔似羞。

蕭月生不由呵呵一笑。揉玉乳的大手增了幾分力氣。劉菁白他一眼,輕嗔道:“大哥,輕點兒……”

蕭月生大手登時放緩,按在其上。體味著其香軟與細膩,笑道:“便是華山派的大弟子令狐沖。”

“曾聽爹爹說。令狐沖此人資質極高。劍法超群,是難得的青年高手,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呢。”劉菁秀臉紅雲未褪。趕忙說正事,以分自己之心。

“嗯。令狐兄弟確實劍法不俗。”蕭月生點頭,微抿一口醇酒,淡淡地酒香嫋嫋飄蕩,若有若無。

這是難得地好酒,乃是潘吼派人送來,受蕭月生的聲名之累,長沙幫如今忙得很,幫衆不斷增多。

蕭月生這一陣子已準備自己釀酒,如今天雷訣已然到了火候,只能慢慢修習九轉易筋訣,著急不得。

九轉易筋訣一旦突破第五重,以天雷爲輔,則得金丹大道,易如反常,那時,九轉易筋訣修練起來,會更快幾分,九轉易筋訣修成,便能破碎虛空,得見幾位夫人。

如今閑了下來,閑情逸志慢慢湧上,開始享受起了生活。

“他怎麽受地傷?”劉菁仰頭問他。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這倒沒問,只是幫他治了治傷,便趕忙回來了,怕菁兒你等得急了!”

劉菁又羞又喜,心中甜蜜,默然不語,明眸中波光流轉,盈盈看著他,脈脈含情。

蕭月生再次

白玉酒杯一抛,人已經壓上她嬌軀,在劉菁地驚呼聲緩緩落到窗前的軒案上,宛如羽毛飄落。

劉菁趕忙討饒,實在承受不住,蕭月生天雷訣至剛至陽,再有九轉易筋訣煉修,可謂百戰不殆,劉菁的體質雖經雙修之法伐門洗髓,卻也遠遠不能承受。

“大哥,大哥,令狐沖如今好了麽?”她急忙問道,身子扭動,嬌聲膩道。

蕭月生也知她不堪,便強壓下洶湧的欲火,伸手一招,白玉杯緩緩飄過來,投入他大手中,仰頭一飲而盡,似要澆熄熊熊的欲火。

劉菁秀臉露出歉然之色,身爲妻子,卻不能滿足丈夫,實是失職,只是他太過強悍,自己縱然拼了小命,也是不濟。

“令狐兄弟如今無恙,這一次,他可是懸得很。”蕭月生也想以正題讓自己分心,點頭回答。

“他受的什麽傷?”劉菁忙問。

蕭月生回答:“心脈被震斷,下手之人可是極狠極准。”

他伸手再一招,將桃木軒案上的銀壺淩空攝至,劉菁倏的伸手,半途將它截過,左手執壺,幫他將玉杯斟滿。

身子起來,伸手斟酒,卻能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春光,她這份本事,卻也不凡。

她將銀壺輕輕一抛,也緩緩落到了軒案上,得意的向蕭月生一笑,這份巧勁,需得苦練,但她繡花針使得極佳,對於巧勁,極有心得,再有深厚的功力爲輔,突飛猛進。

蕭月生呵呵一笑,露出嘉許之色。

劉菁縮回身子,重新躺在丈夫懷中,忽然猛地起身。轉頭望向蕭月生,驚道:“什麽?心脈被震斷?!”

她剛才先是盡心掩身子,後是小心抛銀壺,全心全意,聽得心不在焉,此時方才反應過來,大是吃驚。

蕭月生點點頭,渾不在意:“嗯,幸好少鏢頭機警。馬上給他服下了返魂丹,否則,即使我趕去。人怕早已經涼了。”

“心脈斷了,也能救回來嗎?”劉菁吃驚的問道。

“以爲夫如今地功力。勉強可成。”蕭月生笑著點頭,伸手一撫她地秀臉,呵呵笑道:“大驚小怪!”

劉菁搖頭。上下打量,不知說什麽好,隨即,縱身撲到他懷中,用力的摟他,力氣甚大。

蕭月生呵呵一笑,享受著她身子地嬌軟與溫香……

*********************************************************

正午時分,兩人正在水榭裏乘涼。

他穿著一件薄薄的青衫,手中拿著一柄白玉爲骨的摺扇,輕輕扇動。

雖神情威嚴,威嚴之中夾雜幾分飄逸與儒雅。

劉菁則身著一襲淡綠色的羅衫,秀臉白裏透紅。宛如出水芙蓉,她剛經雨露澆灌。豔光逼人。

兩人一邊吃著西瓜,一邊閒聊,劉菁身前軒案上擺著一張瑤琴,上面有一張琴譜。

蕭月生則拿著一卷書,眼睛不時瞟上一眼。

蕭月生忽然眉頭一動,欲咬西瓜,倏的停下,搖頭笑道:“有客人來了。”

“蕭——一——寒——,蕭——一——寒——!”長長的呼喚聲響起,聲音雖不高揚,卻底氣十足,露出一手高深地內功。

“蕭一寒在這裏嗎?在不在?”又有一聲傳來,雖然不同,卻同樣功力深厚。

劉菁黛眉微蹙,有些不滿有人這般大呼小叫丈夫的名字。

“六位請進來吧。”蕭月生緩緩說道,他淩空點了數指,空中似有白光閃過。

隨著白光閃過,蕭府的大陣便驀地撤去,六道身影如同勁矢般自空中射來。

人在空中,他們看到蕭月生所在水榭,身子在空中驀的一折,身形下落,落向水面,腳下輕輕一點,宛如蜻蜓點水,三兩下地功夫,縱到了蕭月生身前,珠簾晃動,他們已是鑽了進來,當真是墜如飄羽,捷如狸貓,輕功高明。

劉菁嬌聲喝彩:“好俊的輕功!”

“嘻嘻,這個小姑娘好眼力!”其中一人嘻嘻哈哈笑道,張開嘴,露出一口白牙。

看到他們的容貌,劉菁心頭不由一震,但她修養極佳,並未表露出異狀,只是這六個人地容貌確實稱得上獨特。

六張臉皆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又滿是皺紋,讓個觀之不由慨歎上天之不公,爲何將缺點皆集中于他們兄弟六個身上。

他們容貌之奇特,又隱隱相似,人們不必詢問便可猜得,大約應是六個兄弟。

“小姑娘,我的輕功更俊,瞧!”另一馬臉之人嘻嘻笑道,說罷,身形一飄,只眼灰影閃動,繞著屋中的家具,身法快如疾光,卻絲毫沒有碰到家具。

“好輕功!”劉菁不由喝彩,自己雖能做到,但這般從容,卻是需要用心才成,尤其是他們生得這般奇特,身法卻這般小巧精妙,尤其讓人驚歎。

“咳,你的輕功不成,看我的!”又有一人躥出,身形如電,卻是身形起伏,縱躍如蛙,一個一個的跳過家具,卻輕盈無聲。

劉菁不由拍掌,這一招輕功亦是極精彩。

蕭月生也不阻止,難得劉菁這般高興,任由他們玩耍,這六個人的內力頗深,但看其模樣,卻是天真爛漫,不通世事。

“看我的!”其餘四個人也加入了進去,每聽到劉菁的嬌笑,便越發的起勁。

蕭月生看著他們玩得高興,卻在心中隱隱擔憂,這六個人,天真爛漫,卻武功極高,實是危險得很,便如稚童持寶劍,極易傷人,且傷及無辜之人。

玩了一會兒,蕭月生開口,道:“六位高手前來敝府,不知究竟何事?”

六人這才停下身形,醜陋地臉上放著光芒,皆是興高采烈。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齊齊望向蕭月生:“你便是蕭一寒嗎?”

“正在蕭某。”蕭月生點點頭。

“哈,終於找到你了!”其中一人開懷笑道,另一人道:“快快隨我們走,小尼姑要見你!”

“小尼姑?”蕭月生微一皺眉,掃了六人一眼,隨即恍然,問道:“是儀琳?”

“儀琳……”六人再次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糟了。忘了問小尼姑的法號了!”

“都怪你,一看到小尼姑,便什麽都忘了!”其中一人瞪向另一人。哼聲道。

“你也是。看了人家,都閉不上眼了。怪你!”那人反唇相譏。

“怪你!”“怪你怪你!”兩人宛如頑童吵架,身子越*越近。開始頂撞,宛如頂牛一般。

劉菁在一旁看得有趣。抿著嘴,極力忍笑。

“儀琳妹子捎來什麽話麽?”蕭月生沈聲問道。

正在爭吵的兩人倏地分開,氣哼哼地轉過頭,互不理睬,另外四人當中有一人喃喃自語,輕聲細氣的道:“蕭大哥這一陣子在做什麽。怎麽都不來看我?”

其神情忸怩。低眉順目,將儀琳地神態學了個七七八八,但在他醜陋的臉上做出,卻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嗯。我曉得了!”蕭月生一擺手,示意他停下。

他轉頭望向劉菁。笑道:“我有一義妹。是恒山派地儀琳,夫人你沒見過吧?”

劉菁點頭,她已經隱隱聽說過。當時也曾驚訝他之特立獨行,竟能與恒山派的弟子結義。

“看來。儀琳妹子那邊應有事情,爲夫要去看看。”蕭月生歉然說道,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劉菁大是不舍,兩人小別,正是如膠似漆之是,乍然離去,自然不願意,不由嬌聲道:“大哥,我也想見見儀琳妹子呢。”

蕭月生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這裏還有總鏢頭與王老爺子得照顧……”

“喂,蕭一寒,別磨蹭了,快快與我們走吧!”六人不耐,其中一人喝道,說著,身形一閃,便抓向蕭月生。

蕭月生臉色一沈,眼中紫光一閃,手腕一翻,與那人手掌相交,砰地一聲。

他這一世,威嚴極盛,不似前兩世一般完全內斂,容不得別人的一絲冒犯。

那人踉踉蹌蹌,退了五步,身子搖晃,宛如不倒翁一般,滿是皺紋地臉上一片緋紅,似是醉酒。

“好啊,竟敢打我二哥!”其中一人躥出,複又一掌拍出,直拍向蕭月生的胸口,呼呼風起,顯然已是下了煞手。

蕭月生淡淡一哼,知道與這此人講道理行不通,只能打服了他們,方能讓他們閉嘴。

他手腕一翻,輕飄飄拍出一掌,與對方地手掌相交,“啪”的一響,那人身形疾退,身子飛向空中,哇哇亂叫,手腳胡亂舞動,宛如溺水之人在掙扎一般。

飛出一丈,他砰地落在地毯上,震得桌上西瓜動了一動。

“四弟!”其中一人撲過去,便要大哭,但發覺四弟正咕嚕咕嚕的睜著眼睛,滿是迷惑,忙道:“四弟,你沒死吧?!”

“若是死了,眼睛怎麽會睜著?!”一人說道,湊上前來。

“不對,即使死了,也可能睜著,死不瞑目,知道嗎?!”另一人得意洋洋地道。

“可四弟地眼睛會動,所以,沒死!”另一人大聲哼道。

“沒死,他怎麽不說話?”

“是被點了啞穴唄,哈哈,我好聰明呀!”那人得意的大笑,似乎腦筋格外的順暢。

其中一人上前拍了一掌,想要解開穴道,卻只聽“啊——”地一聲慘厲慘叫,嚇了其餘幾人一跳。

“大哥,他們……”劉菁有些不忍,低聲道。

蕭月生一擺手,淡淡笑道:“不要緊,只是讓他們吃些苦頭,否則,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劉菁點頭,關切的看向那裏。

其餘幾人雖然天真,卻也知道定是蕭月生搗的鬼,朝向蕭月生這邊瞧來,其中一人道:“姓蕭的,快快給我四哥解開穴道!”

“若是不然,咱們將你大分六塊!”另一人瞪大著眼睛,恐嚇道。

有一人撓了撓頭,低聲道:“三哥,不對啊,現在四哥被點了穴道,動不了,咱們分不成六塊兒了!”

“嗯,”那人點頭,神色肅然,朝蕭月生喝道:“那就是分成五塊兒!”

“哦——?……我倒想瞧瞧,被分成五塊會是什麽樣子。”蕭月生呵呵一笑,緩緩坐到繡墩上,淡淡望著他們。

“二哥,怎麽辦?他不聽!”那位三哥轉過頭,低聲望向曾與蕭月生對過掌地那人。

“動手!”那位三哥大喝一聲,搶向蕭月生撲來。

其餘四人不分先後,撲向蕭月生,分五個方向,迅如鬼魅,身法似電,令他避無可避,顯然是一套極高明地合擊之術,且五人默契無比,威力更強。

蕭月生身形不動,任由五人分別抓向自己的四肢與頭部,待手要及體,臉上紫氣驀的一閃,身子一抖,看上去如打個寒顫。

五人心下大喜,馬上要抓到他,驀然之間,只覺一股大力擋在自己身前,仿佛是一堵無形的氣牆,擋住了身形,腦中嗡地一聲,兩眼金星閃動。

五人搖了搖頭,並不服輸,拼命要衝破氣牆,個個咬牙切齒,看上去,似乎在擺著造型一般,頗是可笑。

“菁兒,卻將他的穴道解開罷。”蕭月生擺擺手,指了指地上躺著地那個人。

劉菁忙應了一聲,舉步嫋嫋來至那人身旁,也未彎腰,只是曲起纖纖玉指,輕輕一彈,一道烏光閃過,擊中他身體,卻是一粒西瓜籽。

呃的一聲,那人已能出聲,也能活動,不由騰的站起,摸摸自己地脖子,看了看劉菁,又看了看其餘五位兄弟。

“四哥,你能說話了?”其中一人轉身問道,仍使著勁兒,想要往前沖。

“你們在做什麽?好玩嗎?”四哥點頭,好奇的走過去。

蕭月生身形一晃,出現在劉菁身邊,氣牆驀的消失,五人身形收不住,且心神都放到了老四身上,一失神之下,五人齊齊前沖,砰砰聲中,五顆頭撞到了一起,哀鳴聲響起。

“好一招鐵頭功,厲害厲害!”蕭月生呵呵拍手,笑容似是興災樂禍。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8
發表於 2011-10-23 19:12: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4章 不戒(手打版)


人雖然內力深厚,但猝不及防之下,撞得結結實實,冒,頭暈目眩,身子不停的晃動。

半晌過後,他們方才恢復過來,大眼瞪小眼,轉頭瞧著蕭月生,眼光古怪。

“大哥,他使的是什麽武功?”其中一人問道。

另一人拍著手,盯著蕭月生瞧,嘻嘻笑道:“古怪,真是古怪,好玩得很!”

“喂,蕭一寒,你使的究竟是什麽武功啊,可一點兒也不比咱們差!”其中一人直接問道。

“三哥,咱們的武功比不過他的。”又有一人道。

“胡說,他與咱們是不分上下,半斤八兩!”其中一人大聲反駁,幾人又要吵成一團。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軒,沈聲道:“住嘴!”

聲音中蘊著內力,宛如驚雷炸響,他們耳中嗡的一聲,頭腦昏沈,氣血翻湧,無法說出話來。

劉菁忙望向丈夫,生怕他發難。

蕭月生緊抿著嘴,淡淡望著他們,過了一會兒,道:“莫要再廢話,我與你們去見儀琳妹子便是。”

六人望向蕭月生,眼睛裏露出一抹懼色,他們雖然天真爛漫,不通世事,但利害卻也分得清楚,知道蕭月生武功高明,他們遠非敵手,若是硬來,只是自討苦吃,便乖乖的住嘴不說。

“菁兒,小心總鏢頭那裏,該出手時莫要猶豫。”蕭月生轉身叮囑劉菁。聲音溫和。

“大哥放心,我自會護林總鏢頭他們周全。”劉菁點頭,輕輕說道,瞥了那六人一眼,看他們眼睛一下不眨地盯著這邊。不由嬌羞,臉頰紅雲升起,嬌豔動人。

劉菁如今的武功已頗是高明,林震南與王元霸遠非敵手,尋常的高手,也不在話下。

她又低聲道:“大哥,別爲難他們了。”

“嗯,放心。不會與他們一般計較。”蕭月生點頭微笑,大手握上她的柔荑,然後轉身望向六人,道:“請先行一步吧!”

那六人互相瞧了瞧,嘴皮微動。卻沒有再說,怕他再發火,紛紛起身縱起,飄出水榭,在湖面上輕掠而過,動作優美舒展。與他們醜陋的容貌形成強烈地對比。

蕭月生握著她的小手,殷殷叮囑:“菁兒,小心帶著玉符,遇到危難,捏碎了它。”

“知道了,大哥,快去快回!”劉菁點頭,明眸脈脈含情,依依不捨。令蕭月生心頭大軟,恨不得一刻不離。

好在他意志堅強,抵住誘惑,身子轉開,一晃之間,消失無蹤,一步跨出,已是十幾丈開外。

蕭月生沒有等那六人,身形一晃幾十丈。六人的身法奇快,迅如鬼魅。卻無法與蕭月生相比,幾個起落之間,已經不見了蕭月生的身影,無論他們如何拼命,無濟於事。

*********************************************************

恒山腳下,一處山谷之中,陽光明媚,照著穀中的輕霧,水潭清澈如鏡,將藍天與白雲倒映其中。

水潭邊上,擺放著一座長榻,乃是松木製成,樣式古樸而簡單,卻極是舒適。

此時,明媚的陽光下,榻上坐著一個妙齡女尼,雙腿垂下,輕輕打著晃,身上一襲寬大衣,越發顯得嬌小玲瓏。

她肌膚似雪,容貌清麗,宛如明珠玉露,惹人萬分疼惜,忍不住要呵護關懷,不忍傷害,正是恒山派白雲庵的弟子儀琳。

她手中捏著一段兒柳樹枝,白玉似的小手正輕輕地摘著柳枝上的長葉,扔到清澈的潭水中,一邊扔,一邊默默數著。

“單葉是大哥不會來,雙葉會來。”她歪起腦袋,明眸眨了眨,低聲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往裏面投柳,默默計數。

隨著柳葉的減少,她數得越來越慢:“單葉,雙葉,單……葉,……雙……葉……”

柳葉越來越少,只剩下了幾片,她看著樹枝,白皙如玉的臉龐似是要哭出來一般,僅有幾片,一眼看上去,最終會是單葉,她盯著樹枝瞧,恨不得柳枝能再生出一片葉子來。

她地動作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盯著柳枝,一動不動的瞧著,不想數下去。

“妹子……”清朗的聲音驀的響起,仿佛在耳邊,她急忙轉身,看看是否是真的。

蕭月生笑吟吟的望著她,目光溫潤如玉,柔和而關切,儀琳頓覺一喜,喜悅仿佛噴泉一般噴出,仿佛要自胸膛裏炸開。

“大哥……”儀琳無語凝噎,緊緊盯著蕭月生地臉,明眸泛紅,霧氣升起,似要大哭。

“好妹子,莫哭莫哭。”蕭月生忙伸手輕拍她香肩,柔聲安慰。

儀琳極力忍住哭泣,狠狠瞪他一眼,嬌聲責問:“大哥,爲何離開這麽久,一直不來看我?!”

見她快要哭出來,蕭月生有些慌神,忙道:“好妹子,實在對不住,我這一陣子實在忙得焦頭爛額。”

“是不是忙著成親呢?”儀琳歪著小腦袋,斜睨著他。

“……妹子你知道了?”蕭月生一怔,呵呵笑問。

“哼!若我不知,還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告訴我!”儀琳頗是難得的諷刺起了人,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般。

蕭月生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沒想到,儀琳妹子口齒也這般尖利,實在難得得很。

儀琳生了一會兒悶氣,半晌之後,抹了抹眼角,嬌聲問道:“大哥,她是哪家?”

“衡山派的劉正風,如今是大哥地岳父了。”蕭月生溫聲道。伸手輕輕抹去她眼角殘留的淚珠,心中疼惜,目光柔和。

儀琳怔了怔:“原來是劉姐姐……”

她曾去過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禮,見過劉菁的模樣,也是一個美人兒。儀態端莊。

她雙掌合什,明眸微闔,心中默念南無觀世音菩薩,去除自己心中的嫉妒之念。

“妹子,這一陣子你過得可好,沒挨師父地責駡吧?”蕭月生笑吟吟的問,順勢坐到了松木榻上,與她肩挨著肩。

“師父才疼我呢!”儀琳睜開明眸。輕哼道。

她在旁人面前,天真爛漫,性子柔和,與人爲善,極爲懂事。但到了蕭月生面前,卻是恢復了小女兒性子,極會撒嬌,也會鬧脾氣。

“那師姐她們沒欺負你?”蕭月生呵呵笑問。



“師姐她們也很疼我。”儀琳嬌哼道。

蕭月生呵呵笑道,帶著寵溺的語氣:“那爲何派人喚大哥過來啊?”

儀琳忽然嬌笑起來:“……嘻嘻,我遇到六個人。叫桃穀六仙,他們很有趣,……我們打賭,贏了他們,他們非要替我做一件事,我想不出,恰好,師父提起大哥了,便讓他們去尋大哥你嘍。”

“這六個人。確實有趣。”蕭月生點頭。

“他們呢?”儀琳瞧了瞧他身後,方才發覺沒有桃穀六仙。

“被我甩在身後,得一陣子才能過來罷。”蕭月生擺了擺手,正色說道:“這六個人危險得很,你還是少與他們接近爲妙!”

“不會啊,他們很有趣,並不是壞人。”儀琳搖頭替他們辯解道。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沈聲道:“他們雖不是壞人,卻也分不清好壞。武功不低,下手卻沒有輕重。太容易傷人了。”

儀琳默然不語,垂下臻首,一聲不吭,心知大哥所說不錯,無法反駁,只是心中頗是親近這六個人,天真爛漫,沒有心機。

蕭月生看她沈著小臉,一幅不樂意的模樣,搖頭笑了笑,道:“妹子,是不是你師父想見我?”

儀琳登時擡頭,睜大明眸,露出驚奇之色,目光中一幅“你怎麽知道”的神情。

蕭月生呵呵一笑,也不多說,道:“我這便去見她罷。”

他與儀琳相處雖不久,但已摸透了她的性子,若是思念自己,絕不可能讓人知道。

*********************************************************

白雲庵

齋堂之中,檀香嫋嫋,若有若無,令人聞之心神寧靜。

佛像之前,定逸師太高大的身材坐在蒲團上,身著灰色僧衣,微闔雙眼,面色藹然,手中是一串佛珠,一邊轉動,一邊低聲念誦經文。

忽然,她睜開眼,望向門外,緩緩道:“儀清,什麽事?”

“啓稟師父,蕭先生到了,便在山下。”儀清恭聲稟報道。

“哦——?”定逸師太手中佛珠一停,點點頭,道:“那就請他進來罷。”

“是。”儀琳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定逸師太停下誦經,捏著佛珠怔怔出神,對於這個蕭一寒,心中實在好奇得緊。

沒有多久的功夫,他便從一個默默無聞地小鏢師,變成了聞名天下地驚鴻一劍,一躍成爲頂尖的高手,實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勢。

難不成,他真是因爲修習了辟邪劍譜?況且,他心狠手辣,一口氣廢了那麽多人地武功,實在有些驚人。

她想見一見蕭一寒,問問清楚,看看是不是因爲修習辟邪劍譜,心性也變了。

若非他是儀琳的結義大哥,定逸師太也懶得管那麽多。

“弟子蕭一寒,拜見師太。”蕭月生清朗地聲音響起,緩緩而道。

“師父。”儀琳也嬌聲道。

定逸師太回過神來,微微色變,這個蕭一寒,果然內力深厚,進境極快,已然不遜於自己,竟聽不到他的接近。

她擡了擡眉毛,揚聲道:“蕭先生快請進罷,……儀琳,你先去練功,待會兒再過來。”

“……是。”儀琳看了一眼大哥。慢慢退下。

蕭月生沖她笑了笑,示意不必擔心,邁步推門,進了齋堂,轉身關上門。向定逸師太抱拳一禮。

“蕭先生,請坐罷。”定逸師太藹聲道,伸了伸手。

蕭月生毫不虛套,他愛屋及烏,定逸師太雖然面惡,他也帶著幾分親切之感。

“師太召弟子前來,定是有事相詢吧?”蕭月生甫一坐下,便笑吟吟問道。

定逸師太慢慢點頭。道:“這一陣子,辟邪劍譜鬧得更凶,……你在洛陽城外擺下大陣,讓天下英雄破陣取譜,此事不假吧?”

蕭月生笑著點頭。

*********************************************************

儀琳便呆在齋堂地不遠處。小心的瞧著這裏,豎著耳朵,生怕大哥與師父吵起來。

師父的脾氣火暴,而大哥也容不得別人的冒犯,兩人一言不合,很容易便鬧翻。故她心中惴惴,極是不安。

“儀琳,在這裏幹什麽呢,鬼鬼樂樂地?”儀清師太出現在她身後,隱隱帶著笑意。

儀琳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瞧是儀清師

了口氣,拍拍胸脯。剛要責備,猛的想起這裏離齋指於唇前,輕“噓”一聲,示意小點兒聲。

儀清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怎麽了?”

“我大哥正在同師父說話呢。”儀琳悄悄說道。

“別胡思亂想,師父與你大哥吵不起來的。”儀清低聲笑道,儀琳的心思根本瞞不住人。況且,她們生活在一起。極爲熟悉,儀清自是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擔憂。

“真的不會吵起來嗎?”儀琳轉頭問,明眸泛著喜意。

儀清點點頭,笑道:“你大哥如今可是了不得,驚鴻一劍蕭一寒威名赫赫,師父是不會慢怠他的。”

儀琳籲了口氣,點頭道:“這樣最好不過。”

儀清拉著儀琳的小手,往外面走,師父地功力不俗,站在這裏,很容易被她發覺。

一邊走,儀清一片笑問:“儀琳,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如今的威名,可不比咱們師父差了?!”

“真的麽?”儀琳歪頭問,隨即搖頭道:“我真不曉得呢。”

“你呀,一天到晚,迷迷糊糊,做完晚課,便不見了影子,怎能聽到消息?!”儀清白了她一眼。

儀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做完晚課,便跑到山谷裏,坐在那裏,心裏格外的寧靜與愉悅,山谷裏仿佛還有大哥地氣息。

“大哥的名氣真的很大嗎?”儀琳好奇的問。

儀清重重點頭,笑道:“驚鴻一劍蕭一寒,如今可是尚無敵手呢,你說名氣大不大?!”

儀琳吐了吐舌頭,笑靨如花:“大哥地武功確實很厲害的。”

“他武功如此厲害,沒傳你兩招?”儀清笑道。

儀琳搖頭:“咱們恒山派地劍法更厲害呢。”

隨即一怔,想到了蕭月生往日傳於自己的一些好玩的遊戲,如何睡覺,如何走路,如今已是不知不覺遵行,難不成,這也是武功?

見儀琳面色微變,儀清笑了笑,也未追問,兩人來到路旁的一處小亭中,遠遠看著齋堂的方向。

“儀琳,儀琳……”粗豪的大喝聲響直,聲震長空,仿佛銅鍾大呂在空中嗡嗡作響。

儀清面色一變,沖儀琳笑了笑,搖頭道:“儀琳,你爹爹又來找你了,快去吧。”

儀琳忽的站起,輕輕跺了跺腳,露出嗔怪之色,瞧向山下,又轉頭向齋堂的方向,急忙道:“儀清師姐,我去去便來。”

“去吧去吧。”儀清點頭,擺擺手。

儀琳跑出小亭,身形輕盈迅疾,掠著地面飄行,宛如淩波而行,儀清在後面看得點頭,知道儀琳果然是受過蕭一寒的指點,恒山派地輕功可沒有這般精妙。

儀琳沿山路疾行,轉眼間奔了下來,在半山腰上,與一個大胖和尚相遇。

這個和尚又高又大,身長七尺,身子肥壯,站在那裏,宛如鐵塔一般,直接將山路阻住。

看到儀琳奔過來,他大眼微眯,哈哈大笑,道:“琳兒,爹來瞧你了!”

“爹——!”儀琳奔到他近前,嬌聲道:“下次莫要喊得那麽大聲,驚擾了師父與師姐們練功。”

“好好,知道知道。”大和尚連忙笑著點頭,大手自背後伸出,猛的攤開,哈哈笑道:“瞧,爹給你帶什麽來了!”

他蒲扇般的大手上是一個彩色的泥娃娃,捏得栩栩如生,乍看上去,依稀與他有幾分相似。

儀琳接過來,瞧了瞧泥娃娃,又瞧了瞧大和尚,抿嘴微笑。

這個和尚乃是不戒和尚,是儀琳的親生父親,當初儀琳母親離家出走,他一個人無法撫養,便將儀琳送到白雲庵前,看著定逸師太收養,然後出去尋找妻子。

幾年之後,遍尋妻子不著,灰心之下便返回了恒山,在恒山上的一座寺院挂單,以便經常看望女兒儀琳。

“對了,你那個什麽大哥可來了?”不戒和尚笑呵呵的問道,每次他過來瞧儀琳,都要打聽一下。

儀琳一怔,稍一遲疑,點點頭:“大哥剛到,正與師父說話呢。”

“他來了?!”不戒和尚不由大喜,一提袖子,便要往山上走,卻被儀琳拉住了寬大的袖子。

她纖細的小手拉住又肥又高地他,讓人擔心是否會將她帶倒。

不戒和尚忙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問:“琳兒,怎麽了?”

“爹,你見大哥做甚?”儀琳細聲細氣地問道。

“我要瞧瞧,你這個大哥到底是不是好漢,值不值得我的琳兒日思夜想!”不戒和尚搓著手,恨恨道。

他卻是有些吃蕭月生的醋了,自己的女兒,寶貝一般,掌上明珠,卻一心記挂著一個臭男人,仿佛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偷走一般,自是要找回場子的。

“爹——!”儀琳輕輕跺腳,秀臉通紅,嬌嗔道:“誰日思夜想了?!……再說,大哥已經成親了!”

說著,臻首低下,默然不語。

“什麽?!”不戒和尚大吼一聲,見儀琳投來責怪的一瞥,忙降低了聲音,臉上怒氣衝衝:“他這小子竟已經成親了?!”

“前一陣子,剛成的親,……爹爹,你先下山罷。”儀琳雪白的瓜子臉滿是煩惱,看得不戒和尚心疼不已。

他已暗自決定,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這個負心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59
發表於 2011-10-23 19:14: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5章 劫持(手打版)


琳兒,讓爹爹見見他,就瞧一眼,如何?”不戒和尚眼巴巴的瞧著儀琳。

儀琳見爹爹這般高大雄壯的漢子,卻偏做出這麽一幅可憐的表情,不由心軟下來,勉強點點頭,道:“爹,見了蕭大哥,你可不能胡亂說話!”

她生怕爹爹再將什麽“日思夜想”的胡話說出口,那可就太丟人,再也沒臉見蕭大哥了。

不戒和尚大手撓了撓光頭,呵呵笑著點頭,身形移動,宛如鐵塔橫移,聲勢驚人,便往山上走。

“爹,還是在這裏等蕭大哥罷。”儀琳忙道。

不戒和尚轉頭瞧她,見儀琳仍是一幅擔心的表情,忙道:“琳兒,放心罷,我不會得罪你師父的。”

儀琳搖搖頭,抿嘴不語,神情卻甚是堅定。

不戒和尚無奈,拗不過女兒,只能歎了口氣,無奈道:“那好罷,便在這裏等吧,若是你大哥不下山,那可咋辦?”

“大哥怎麽會留在山上?!”儀琳搖頭,轉頭望向鬱鬱蔥蔥的山林,那裏掩映著白雲庵。

兩人坐在道旁的樹蔭下,拿著幾片樹葉扇著風,不戒和尚又高又肥,雖然內功深厚,卻也甚易出汗,極爲怕熱。

他拿著幾片樹葉排在一起爲扇,用力的扇動,忽然一停,望向山上的方向:“咦?來了!”

說罷,高大的身子猛的站起。轉頭問儀琳:“琳兒,那可是你那位蕭大哥?”

儀琳瞧了瞧,點點頭,她內力不及不戒和尚深厚,看不清面龐。但對於蕭月生極熟,僅是觀其身形與走路地姿勢,便能斷定。

“哈哈,我去會一會他!”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身形忽的縱起,呼呼風聲中,疾馳而去,沖向了蕭月生。身形高大,卻形如飄葉。

儀琳喊叫,不戒和尚裝作聽不到,只是一個勁兒的向前沖,宛如一陣風般沖到了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正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想著與定逸師太的談話,頗是入神,心情恍惚。

但有人侵入周身百米,他便已是發覺,心神一動。體內天雷訣自行加快運轉,進入戒備之態。

他擡起頭,見到一道黑影罩了過來,不戒和尚身子高壯,但身法卻是絕頂,轉眼之間,已至蕭月生跟前,哈哈一聲大笑:“好個負心的小子,吃我一掌!”

說著。蒲扇般地大掌直拍過來,朝蕭月生當頭拍落,氣勢淩厲,宛如怒目金剛。

蕭月生不知對方爲何出手,他如今的元神漸強,心神敏銳,未覺察到不戒和尚的殺意,便身形一晃,躲開了他的大手。

“果然有兩下子。”不戒和尚哈哈大笑一聲。手掌一斜,爲掌爲刀。直直劈了下來。

掌刀劈下,隱隱發出低嘯,淩厲非常,可見功力高深。

蕭月生雖未覺察其殺氣,但這般不知進退,卻頗是著惱,淡淡哼了一聲:“尊駕何人,爲何貿然動手?”

“哈哈,接我幾招!”不戒和尚仍是不依不饒,一掌劈下,沒有劈中蕭月生,便轉劈爲抹,手指箕張,每根手指皆抹向他周身的大穴,招式頗是精妙。

蕭月生倒來了興致,他自天雷訣小成以來,再未逢敵手,動輒一招便可制敵,實在不痛快,所遇的高手之中,眼前這個大和尚卻是身手最高明。

“小心了!”他輕喝一聲,不再避閃,輕飄飄拍出一掌。

“你也小心點兒!”不戒和尚大喝一聲,呼的一掌擊出,虎虎生風,聲勢嚇人。

“爹爹!”身後傳來儀琳的驚叫聲。

不戒和尚臉上露出一抹懊惱,只好收了近半兒內力,免得將這個小子拍死,害儀琳傷心。

蕭月生見到儀琳地稱呼,雖然奇怪,卻也心中一動,天雷訣驀的一緩,減去了八成內力。

兩人手掌“啪”的一聲,撞在一起,聲音頗是清脆。

不戒和尚又胖又高的身子噔噔噔的退了三步,山路上留下了三個清晰無比地大腳印,約有五六寸深,整整齊齊,宛如刻在其上。

他滿是橫肉的大臉驀的變紅,宛如喝醉了酒,身子穩住之後,再次退了三步,再次留下了三個深刻的腳印。

“這是什麽功夫?!”他雖然臉上通紅,看似已受了內傷,卻渾不在意,反而大聲問蕭月生此是何種武功,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摧心掌。”蕭月生神情沈肅,淡淡說道,他負手而立,山風徐徐,吹動著他的衣袂,飄逸而瀟灑。

不戒和尚看得呆了呆,不由有些了悟,怪不得這個小子相貌平平,卻能讓女兒動心,果然不是俗物。

“蕭大哥,你不要緊吧?”儀琳一溜小跑兒過來,輕盈的掠至蕭月生身邊,拉住他地胳膊,嬌聲問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雖然蕭大哥的武功高明,但好像爹爹更厲害一些,生怕傷了蕭大哥。

蕭月生搖搖頭,笑了笑,然後望向不戒和尚,眼中帶著詢問之意,剛才聽到儀琳喚這個和尚爲爹爹,心中奇怪。

“大哥,這是我爹,法號,不戒。”儀琳扭了扭衣角,雪白的瓜子帶染上一層紅暈,低聲道。

“爹爹?!”蕭月生軒了軒粗重的眉毛,聲音卻頗是平淡,並沒有露出異樣。

他養氣的功夫極深,已頗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境界,雖然心中驚訝,神情卻並無異樣。

不戒和尚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大笑一聲:“哈哈,我法號不戒,喝酒,吃肉,娶老婆,有女兒,皆是不戒!”

蕭月生一抱拳,笑了笑。道:“原來是儀琳妹子地父親,小侄蕭一寒,乃儀琳妹子結義大哥,拜見伯父。”

他神情自若,仿佛剛才沒有交手一般。神態親切,臉上原本的沈肅也化去,變成了溫和地微笑。

“免了免了。”不戒和尚擺擺手,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道:“還好,不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我的琳兒眼光卻也不錯。”

“爹爹!”儀琳大羞。忙嬌嗔一聲。

不戒和尚見她如此,不敢再說,呵呵笑道:“小子,能不能喝酒啊?!”

“在下至今欲一醉而不可得。”

微微一笑,淡淡說道。隱隱透出傲然之意。

他雖與不戒和尚初見,卻一眼看穿其性子,知道他性子豪爽,最喜歡有話直說,容不得委婉曲折,便投其所好。

也算是愛屋及烏。

“赫赫,好大地口氣,我倒要瞧瞧!”不戒和尚斜眼一睨他,哼了一聲,道:“琳兒,你可聽清了,爹爹今天定要將他灌醉了不可!”



“爹——”儀琳低聲輕嗔。

“琳兒,若是一個大男人不會喝酒,可是要不得。”不戒和尚擺擺手,大咧咧說道,隨即向蕭月生道:“走,去我寺裏,喝個痛快!”

蕭月生自是不會退縮,一伸手,示意先請,道:“不如去我的山谷中,那裏還有幾壇上好的女兒紅。”

“女兒紅?!”不戒和尚頓時大眼一睜。抿了抿嘴,露出一幅讒像。忙問道:“可是正宗的女兒紅?!”

蕭月生點頭,笑道:“洛陽謫仙樓珍藏。”

“好好,快快去看看。”不戒和尚急不可待的點頭,忙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那座山谷,他也知道,只是卻從沒有進去過,因爲不知曉破解之法,而沒有蕭月生的允許,儀琳也不授她爹爹步法,他只能幹瞪眼。

三人來到谷外,蕭月生輕輕一彈指,在空中閃過一道白光之後,眼前出現了山谷地入口,順著小溪走了進去。

“不錯不錯!”不戒和尚看著風景如畫的小山谷,嘖嘖讚歎,隨後忙道:“女兒紅在哪兒呢?!”

他畢竟沒有什麽雅骨,心中更是挂念女兒紅。

蕭月生微微一笑,沖儀琳呶呶嘴。

儀琳嬌哼一聲,剜了不戒和尚一眼,腳步輕盈地進了那座小松屋中,自裏面提了一個黑酒壇走了出來。

不戒和尚忙不叠的上前,接了過來,小心的看著酒壇,問道:“這便是女兒紅?!”

“打開便知。”蕭月生笑道。

“啪”的一響,不戒和尚迫不及待的拍開了封泥,頓時酒香四溢,醇香入鼻,直令人微微發醺,香氣直鑽入五臟六腑,誘人無比,即使儀琳不喝酒,聞著香氣,也不由有了飲一杯地欲望。

“好酒,好酒!”不戒和尚瞪大著眼睛,滿臉放光,喜不可抑,抱起酒壇,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一抹唇邊的酒漬,打了個飽嗝,哈哈大笑起來。

“伯父,是否是純正的女兒紅?!”蕭月生呵呵笑問,伸手一攝,酒壇直接飄到了他手上,然後仰頭一吸,自酒壇中鑽出一道水龍,直接躥到了蕭月生張開的嘴裏,宛如鯨吸。

這一手武功露出,不戒和尚再次瞪大了眼睛,點點頭,哈哈笑道:“我的琳兒果然好眼光,小子,你的武功可算是練到家啦!”

“多謝伯父誇獎。”蕭月生呵呵一笑,毫不說客氣之語,伸手將酒壇送出,笑道:“伯父,該你了!”

不戒和尚一瞪眼,哼道:“嘿,老子怕你不成?!”

說罷,抱起酒壇,咕嘟咕嘟,喉結滾動,再次飲了數口,能看到肚子呼呼地鼓了起來。

“好——,痛快!痛快!”不戒和尚放下酒壇,抹了抹嘴角,臉上已是一片通紅。

女兒紅的酒勁雖小,但這畢竟是多年珍藏,遠非尋常的女兒紅可比,況且,不戒和尚喝得太急,酒氣直湧,加之輕風徐動,吹在他臉上,直沖到他心裏,已有幾分微醺之意。

“伯父,此酒如何?”蕭月生呵呵笑問,將酒壇接過,飲頭痛飲了幾口,這一次,沒有使用內力。

隨著咕嘟咕嘟幾口下肚。果然感覺格外地痛快。

“好酒,確實是好酒,老子從未喝過這麽好的酒!”不戒和尚用力點頭,哈哈笑道。

於是,兩人你一口。我一口,轉眼之間,一壇女兒紅已然見了底,蕭月生清醒如常,不戒和尚卻已有了幾分醉意,不住的呵呵傻笑,講起了當初他如何追儀琳的母親。

那時,儀琳的母親是一個尼姑。貌美如仙,而他,則是一個殺豬地,見到了儀琳地母親,便魂飛魄散。難以自拔,卻無計可施,因爲她是一個尼姑。

於是,他便想到了一個法子,出家做了和尚,便是爲了能夠與儀琳母親親近。

最終。還是被他追到了手,還俗嫁給了他,可惜,好景不長,成親沒有多久,她便離家出走,不戒和尚遍尋不著,灰心之下,便回到了恒山。看護著儀琳。

說著說著,不戒和尚開始放聲痛哭,似要把這些年的心酸全部哭出來一般。

他聲音洪亮,宛如銅鍾大呂,哭起來可謂是驚天動地,好在這個山谷被蕭月生設了陣法,外面聽不到,否則,整個恒山派都不得安寧。

儀琳在一旁看得又是心酸。又是焦急,爹爹這般七尺男兒。竟哭得如此淒慘,仿佛幼童一般,但若被師父她們聽到,免不了要取笑爹爹一番。

她忙望向蕭月生,明眸露出求助之色。

蕭月生搖搖頭,拿起酒壇,再次暢飲一口,笑道:“妹子不必擔心,這裏的聲音傳不出去,便讓你爹爹宣泄一番吧。”

儀琳放下心來,看著不戒和尚淚涕四流的大臉,輕聲歎道:“這些年,爹爹一直在想著媽媽,心裏很苦。”

“你爹爹確實是至情至性之人。”蕭月生點頭歎道,搖了搖頭,再飲一口,頗有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他如今也是妻子不能相見,成道之途,艱難萬分,若是不能修至不滅之體,無法破碎虛空,則永無相見之期,想起來,便感前途茫茫,無法預料。

“……我說,姓蕭的小子!”不戒和尚哭著哭著,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睜著大眼,死死瞪著蕭月生,哼道:“……你若負了儀琳,我不戒定要取爾性命,絕不容情!”

蕭月生怔了怔,瞥了儀琳一眼,見她秀臉嫣紅,明眸羞澀,嬌豔動人,搖了搖頭,知道現在不戒和尚頭腦不清,辯論無效,只能苦笑著點頭。

“爹爹!”儀琳忙嬌嗔,生怕不戒和尚再說出什麽羞人的話。

不戒和尚雖醉眼朦朧,見儀琳著急,登時一驚,忙道:“呵呵……

,不說了,我家琳兒臉嫩得很,”轉頭望向蕭月生,“即使老子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她的心意!”

“唔……,明白。”蕭月生點頭,語氣敷衍。

雖嘴上敷衍,看似不明白,但他敏銳無比,豈能不明白儀琳地心意,只是一直以來,儀琳仿佛待大哥一般對自己,他雖偶爾起歪念,但見到她清澈的眼神,純真無邪,便有些慚愧,將這些念頭壓了下來。

不戒和尚又喝了一大口,忽然猛地倒了下來。

蕭月生眼疾手快,伸手一搭,將他又胖又壯的身子托住,緩緩放下,放在榻上。

他們此時所在,乃是水潭邊上地松木榻上,雖然不戒和尚又高又胖,但矮榻卻紋絲不動,仿佛鐵鑄地一般。

儀琳盈盈起身,自屋中取出一條長毯,蓋在不戒和尚身上,免得他受涼。

兩人下了榻,沿著小河慢慢走。

“大哥,師父沒有說你什麽吧?”儀琳輕瞥蕭月生一眼,雪白的瓜子臉帶著幾分羞紅,柔聲問道。

蕭月生搖頭,笑道:“師太只是詢問一下辟邪劍譜的事,妹子不必擔心。”

儀琳純真無邪,有什麽事情,都呈現在雪白的瓜子臉上,蕭月生自是一覽無遺。

儀琳點頭,輕籲了口氣,道:“我就怕你跟師父吵起來。”

“即使看在妹子的顔面上,也會讓著師太幾分。”蕭月生呵呵笑道。

儀琳點頭,臻首微垂,靜靜不語。

蕭月生也不說話,兩人只是靜靜的漫步,清風徐徐。吹在臉上,透著幾分清涼,樹葉簌簌,輕柔而安靜。

半晌,儀琳擡起頭。瞧了蕭月生一眼,然後轉頭,低聲道:“劉姐姐爲何沒有一起來?”

蕭月生心下一暗,臉上卻微微笑道:“總鏢頭那裏還有危險,走不開,待下次,一定帶她過來見你。”

“嗯。”儀琳低低回答,再次默然無語。

蕭月生暗中搖頭。感覺到了淡淡地哀傷,心中也不由慨歎,只是造化弄人,傷著儀琳,實是無奈得很。

自己空負絕頂的武功。但在男女之事上,實在太過笨拙,不管怎麽做,總是會出錯,傷著別的人。

他忽然一怔,看向天空的方向。臉色微微一變,轉身向儀琳道:“妹子,大哥要先走了。”

儀琳忙擡頭,秀臉滿是驚詫:“大哥,爲何這般匆匆,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蕭月生點頭,臉色淡淡沈了下來,威嚴頓顯,空氣仿佛都沈重了幾分。他望著天邊,沈聲道:“洛陽那邊又出了事,大哥要先走一步,待過幾日再來看妹子。”

“那大哥快去吧,不必管我。”儀琳忙道。

蕭月生點頭,轉身深深看了儀琳一眼,目光溫潤柔和,聲音溫柔,道:“妹子。莫要苦了自己,好好練功。”

儀琳被他這般一瞧。只覺心頭一酸,強忍著淚意,用力點頭,隨即,蕭月生的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儀琳佇立風中,看著遠處,一動不動,任由輕風吹拂著寬大地衣……

*********************************************************

蕭月生的身形驀然出現於後花園,卻見夫人劉菁正在荷池的迥廊上走來走去,透著煩躁之意。

劉菁穿著一件淡綠色羅衫,剪裁合度,將曼妙的體形趁得越發美妙動人,如雲鬢發上插著一支金步搖,隨著她地步伐而輕輕晃動,令其多了幾分端莊華貴之氣質。

拜雙修之妙法所賜,劉菁如今的功力頗深,蕭月生乍一現身,她便察覺,猛的轉身,明眸晶亮,望向花圃之中的丈夫。

“菁兒,什麽事?”蕭月生身形一晃,出現在她跟前,溫聲問道。

“大哥,不好了,林總鏢頭被人劫去了!”劉菁急忙道。

蕭月生粗重地眉毛一皺,低聲問道:“被人劫去了?!”

劉菁用力點頭,娓娓道來:“總鏢頭今天與王老爺子出去吃飯,回來的途中,牆角處忽然沖出三個人,一句話不說,圍攻他們,這三個人武功高明,總鏢頭與王老爺子不敵,他們搶了總鏢頭便走,王老爺子也負了傷。”

“好大的膽子!”蕭月生沈聲哼了一聲,聲音隨之溫和,問道:“王老爺子呢?”

“正在家中歇息,他的傷並不得。”劉菁回答。

“走,去看看。”蕭月生點頭,一攬她的柳腰,身形一晃即出了水榭,出現在牆下,隨即出現在王宅地後花園中,再次晃動,已是出現在了王元霸屋前。

蕭月生伸手敲了敲門,一陣猛力的咳嗽聲中,屋子地門被拉開,露出王元霸蒼白憔悴的臉。

“老爺子,傷得可重?”蕭月生舉步進入,一伸手便探上了王元霸的脈門。

王元霸也不躲閃,臉上露出苦笑:“老嘍,這一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嘍。”

“老爺子老當益壯,何必說這些喪氣話?!”蕭月生笑著搖頭,探了探脈相,放下他的手,道:“肺經略有小傷,並無大礙,小心休養幾天便成。”

“唉,技不如人呐——!”王元霸長歎一聲,轉身請他們坐下,王富貴敲了敲門,端著茶盞進來。

自王元霸負傷,王富貴便知蕭月生要來,早已準備好了熱水,一直等著他上門,故茶沏得極是迅速。

看到王富貴諂媚地笑容,蕭月生不由搖頭,轉開眼睛,望向王元霸,道:“老爺子可曾看出他們的招式?”

王元霸搖頭,歎道:“他們皆以黑巾覆面,手上的招式平常得很,是蓄意隱瞞。”

劉菁在一旁解答,道:“大哥。他們共有三人,兩個纏上老爺子,一個對付總鏢頭。”

蕭月生點頭,微微皺眉,王元霸與林震南地武功這一段日子大有進步。蕭月生的點撥,加之他們的苦練,已非吳下阿蒙。

蕭月生想了想,道:“既然是劫走總鏢頭,定是志在辟邪劍譜,總鏢頭暫無危險,很快會有消息傳來。”

王元霸點頭,歎道:“唉——

;

對於辟邪劍譜,他實在避之不及。況且。他也知道了辟邪劍譜的內容,根本沒辦法修煉。

蕭月生微微沈吟。眉頭微微皺起。此時。他思覺放開。感應周圍地情形。

照其推算,若是他們劫走了林震南,必是想要辟邪劍譜,則應在王宅的周圍,以便監視。

方圓一裏境內。俱在他腦海呈現。並未查到有何異樣。半晌之後,他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此時。他深覺人力有時盡,手下無人,實在是一大失策。心下暗自決定,過了這次之事。定要建幫立派,擁有屬下,萬事有屬下代勞,不必事必躬親,如此方能得閑下來,否則,實俗事所凡,煩不勝煩。

“如今之計,唯有等待了。”他長長歎息一聲。

王元霸也點頭。知道只能如此。

*********************************************************

傍晚時分,一塊石頭帶著一封信,投到了王宅地門前,王富貴聽到動靜,出來察看,見到了書信,忙呈到王元霸近前。

王元霸正呆在大廳內,不停地踱著步,唉聲歎氣不絕。

心下焦急,若是女婿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有臉面見女兒。

偏偏神通廣大地蕭先生這次也沒轍,讓他更是焦急,心中彷徨,頭髮仿佛又白了幾分。

待見到了王富貴進來,遞信到眼前,精神一振,忙一把抓過,顧不得小心戒備,急急撕開信封。

“果然是辟邪劍譜!”王元霸匆匆一覽,長長歎息一聲,往後一*,坐到了椅子中。

他忽地又省過神來,忙道:“快去將蕭先生請來。”

王富貴忙應了一聲,一溜兒小跑,出了自家地大門,轉去敲隔壁蕭府地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翁,老態龍鍾,滿臉皺紋,每一道皺紋仿佛都雕刻著苦難,頭上白髮稀疏,一幅行將就木地模樣。

他本是一個乞丐,蕭月生見他如此年紀,老況如此淒涼,起了惻隱之心,便將他帶回家中,做一個守門的。

“孫翁,蕭先生在嗎?”王富貴一臉諂笑,笑呵呵地問道。

老者姓孫,王富貴卻不會因爲他是一個老頭子,年老力衰,不會武功而慢怠了他。

“老爺與夫人都在,要老頭子去通稟一起麽?”孫翁呵呵笑問,中氣十足,與外表並不相符,卻是服了蕭月生所贈丹藥之故。

“有勞孫翁了,就說我家老主人有請。”王富貴忙抱拳諂笑道,仿佛見到蕭月生一般。

孫翁呵呵笑著轉身,到裏面去通稟。

蕭月生與劉菁俱來到了王宅,看了那封信,他彈了彈信箋,不由淡淡一笑:“倒要瞧瞧,何人如此大膽。”

“大哥,是否真的要依信上之言?”劉菁問道。

蕭月生點點頭,想了想,道:“辟邪劍譜,誰也不知真假,只要露出相,便由不得他們了。”

轉眼之間,他已想好了對策,對方地手法,無外乎由一個人取劍譜,其餘二人不露面,仍舊押著林震南,待劍譜到手,再放人。

辟邪劍譜對他而言,不值一提,況且,林震南身上,有一枚玉符,這枚玉符,不僅是危難關頭,用來召喚自己,更有妙用。

他有一秘法,施展之時,可以追蹤到玉符地位置,只是此秘法極耗心神,不到萬不得已,並不想施展。

況且,對於人心,他洞若觀火,若是林震南知曉了自己玉符的效用,難免會生出被窺伺之感。

那三人既沒殺王元霸,顯然也不會殺林震南,有此依據,他老懷在在,玉符若遇鮮血,亦會自動示警,洛陽城內,他瞬間可至,故並不擔心林震南地安危。

信上所言,夕陽落山時分,拿著辟邪劍譜在白馬寺交換,否則,林震南性命不保,若是拿假地劍譜相欺,林震南性命亦是不保。

蕭月生攜著劉菁,悠悠緩緩,來到了洛陽城郊外的山莊中。

周圍武林人物聚集,搭起了遍地地帳逢,放眼望去,幾有數裏之遠,仿佛一個小鎮子一般,夾雜著一些擺攤地小販,熱鬧非凡,儼然是另一個小洛陽。

劉菁驚歎了一聲,顧盼四望,盯著那些熱鬧的地方瞧。

“大哥,何時這裏竟這般熱鬧了?”劉菁覺得眼睛不夠用一般,轉來轉去,明眸放光,興奮異常。

“人多了,自然熱鬧。”蕭月生笑道,緩緩漫步,入眼所見皆是武林人物,攜刀帶劍,氣勢淩厲,也有地修爲平平,只圖來湊個熱鬧。

這裏宛如一場武林盛會,每天都有四面八方地武林中人聚集到這裏,看著別人破陣,或者自己親自試一試。

至今,人們仍是在迷魂陣中敗下來,無人過得了這一關。

“看!那位是不是驚鴻一劍蕭一寒?”人群中有一人低聲問同伴,指了指在帳逢中間緩緩行走,神態悠閒地蕭月生。

“蕭一寒,不會罷?”同伴搖頭,依他所指,看了過來,猛的一怔,忙用手擦了擦眼,用力點頭:“不錯不錯,正是蕭一寒!”

蕭一寒這三個字,如今地人們異常敏感,他們話一出口,周圍便有人問:“蕭一寒?蕭一寒怎麽了?!”

兩人帶著炫耀之意,指了指蕭月生地背影,道:“那位,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

人們一怔,忙施展輕功,奔了過去,跑到了蕭月生前面,轉身望向他,看清了面容,點頭不止。

於是,人們紛紛跑過去,站在蕭月生前面,放眼觀瞧,一傳十,十傳百,轉眼之間,蕭月生前面已圍成了人牆。

劉菁扯了扯丈夫地手,輕聲道:“大哥,怎麽回事?”

蕭月生微微一笑,一攬劉菁地柳腰,身形一晃,瞬間消失,身形出現在他們二十幾丈遠處。

不等人們發出驚歎,他身形再晃,與劉菁二人已是消失於他們的視野之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60
發表於 2011-10-23 19:16: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66章 殺意


人出現在山莊的大廳中。feiku

這間大廳雖然沒有人住,卻干淨敞亮,家具擺放簡單,看著頗是舒適,陽光斜斜照進來,暖洋洋的舒服。

壁牆正中的“猛虎下山”圖下,是一張方形高桌,上面擺著一件袈裟,正是武林中哄傳一時的闢邪劍譜。

劉菁輕偎在蕭月生懷中,轉頭看了一眼案上的袈裟,柔聲問道︰“大哥,真的要取闢邪劍譜嗎?!”

蕭月生笑了笑︰“旁人不知闢邪劍譜的真面目,咱們拿一本假的劍譜糊弄一下便成,姑且來一次,做戲給他們瞧罷了。”

兩人在山莊內逛了逛,瞧了瞧,然後二人躍上屋頂,俯看四周。

在外面望去,山莊霧氣茫茫,若隱若現,但在此處望之,卻是清晰無比,絲毫沒有雲翳之遮。

放眼望去,山莊周圍的大陣之中,數十人正被圍困,其中不乏內力深厚的高手,他們或是表情茫然,似是陷入神思,或拼命揮劍,似在與無形的敵人激斗,還有幾人已癱軟在地,筋疲力盡,無力站起。

蕭月生所布的陣法,五陣相合,循環往復,與天地星辰合一,入陣之人若是無法破解,只要守住本心,一動不動,當變回第一陣迷蹤陣時,費一番心思便能退出陣中,也算是蕭月生的慈悲之心,為他們留下的一線生機。

只是這五大陣法俱是直指人心,踏入陣中,眼中所見,皆動其心。撼其魄,想要一動不動,卻是不能,早已身不由己。

他們心神搖動之際,舉止自然失常,最終難免精疲力竭。癱軟在地,無法動彈,待回到迷蹤陣時,方能逃出陣外。

因為蕭月生留下了生機。故這幾天闖陣者甚眾,卻沒有傷亡,更令人們興趣大生,肆無忌憚,非要破解不可。

“大哥,他們不會破開陣法吧?”劉菁看著周圍。有些擔心的問道,此處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麼玄妙,應是很容易便能破解。

只是陷入陣中時,則身在此山中,不識真面目,總會被外物所惑。神志一動,則清明頓失,其中之厲害。非是親身經歷,絕難體會。

蕭月生笑了笑︰“若是有人能夠破開此陣,則有沒有闢邪劍譜,對此人並無差別。”

闢邪劍譜他亦看過,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他笑了笑,自宮,對于男人而言,無異于取其性命,非到不得已關頭,斷難有此勇氣。

若是有人能夠闖過五陣,則此人心志堅毅,無所畏懼,闢邪劍譜反而不會放在眼中。

“走罷,改日再來看看。”蕭月生一摟劉菁柳腰,二人消失于大廳,轉眼出現在山莊之外。

依照信上所書,他們來到了城內一間街邊小酒肆里,名叫“一碗倒”,肆內極是冷清,生意慘淡。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忽然陰了下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不絕,天氣涼爽,洛陽城大街小巷變得濕潤,青石上散發著清亮的光澤,令人們地心里也敞亮了許多。

蕭月生如今紫丹已成,可結護身罡氣,將劉菁也護在其中,小雨落在身上,隔著身子一寸,便向下滑落,旁人若不仔細注意,很難發覺其異樣。

在淅瀝的小雨中,二人來到了酒肆里面,原本坐著的一個人抬起頭,瞧了他們一眼,接著低頭喝酒,一句話不說。

此人身穿灰衣,頭戴斗笠,遮著臉龐,靜靜坐在牆角喝酒,顯得極是低調,蕭月生卻一眼看清,此人分明是一個頗為高明的練家子,非常尋常高手可比。

與劉菁坐下之後,叫了兩碟小菜,一壇酒,蕭月生細嚼慢飲,再與劉菁聊著閑話,頗是愜意。

過了半晌,蕭月生已是喝了一大壇酒,劉菁轉頭瞧了瞧四周,明眸顧盼,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她臻首低下,湊到蕭月生耳邊,輕聲道︰“大哥,果真是在這里罷?……怎麼沒有人?”

“那不就是嗎?”蕭月生指了指牆角邊的灰衣人,笑了笑。feiku

“他……?”劉菁一怔,明眸轉動,瞧了瞧,容光若雪的臉上露出懷疑之色︰“看上去,不像呀……”

“人不可貌相嘛。”蕭月生呵呵一笑,食指一敲桌子,酒碗悠悠飛起,仿佛長了眼楮,直直飛向灰衣人地桌子。

兩桌之間隔著一桌,相距甚近,酒碗里是滿滿的一碗酒,醇香的酒氣裊裊溢出,頗是饞人。

這里的酒甚是不錯,雖不如謫仙樓,卻也相差不多,只是菜做得甚差,故其生意慘淡,倒也合情合理。

灰衣人斗笠一動,抬頭瞧了他們一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宛如利刃橫空,寒氣森森。

劉菁被他地目光一瞧,心下一驚,覺得好嚇人,仿佛是淡漠了生死,將人視作螻蟻一般,至于他的面容如何,卻沒有看清。

酒碗悠悠飄至灰衣人桌前,他沒有動手,任由酒碗落下,“砰”的一聲,灑出幾滴。

那灰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似是說“不過如此”,修長消瘦的右手一拍桌子,酒碗再次飛起,他伸手一抄,平平穩穩,點滴不露。

伸鼻子嗅了嗅,露出遲疑之色。

“在下還不屑于下毒!”蕭月生輕哼一聲,眼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似乎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灰衣人斜眼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酒碗一扣,滴酒未灑,然後隨手一扔,呼的擲回蕭月生,似乎暗器一般。

未等蕭月生出手,劉菁揮袖一拂,羅袖如雲,輕盈若舞,輕輕一卷,然後一收,酒碗頓時勁力全消。輕飄飄地落回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露出嘉許一笑,呵呵道︰“菁兒的水雲袖頗有火候了。”

劉菁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地微笑,隨即便有些莫名地羞澀,臉頰染暈,嬌艷嫵媚。艷光四射。

那灰衣人冷冷打量了劉菁一眼,心中警惕,他沒想到,蕭一寒的夫人竟也是一位高手。在外人的印象中,她嬌嬌怯怯,弱不禁風,僅是一位尋常女子罷了。

他心中警惕,臉上沉肅,雙眼精芒閃爍。心頭思緒百轉。

劉菁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下惋惜。這是一個頗為俊逸地中年男子,只是眉宇之間煞氣極重,目光冷漠,應是殺人不少。

如此人物,應是頂天立地才成。為何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脅持林總鏢頭,依她對自己丈夫地了解。此人性命堪憂。

“這

譜我帶來了,林總鏢頭人呢?”蕭月生指了指酒碗。

劉菁自思緒中醒來,盈盈地眼波流轉,白了他一眼,輕盈起身,端起酒壇,幫他將大碗斟滿。

“劍譜先交給我,自會放了林震南!”那人端起銀杯,淡淡瞥了蕭月生一眼,冷冷說道。

“不見人,我怎知總鏢頭是否在你們手上?”蕭月生搖頭,端起大碗,輕抿了一口,氣定神閑。

灰衣人冷冷笑了一聲,露出不屑之色,忽然右手一甩,“嗤”的一聲,有一物飛來。

劉菁再次施展水雲袖,動作輕盈曼妙,如舞如蹈,令人如痴如醉。

水雲袖一卷,此物卷至蕭月生跟前,他伸手接過,臉色不由一變,手上之物,卻是一枚雪白的玉佩,晶瑩溫潤,光澤流轉,宛如其中有清澈地泉水在流動。

竟是林震南身上的玉符,是蕭月生親自所制,用以傳訊及定位之用,外表看上去,卻是玉質精純,價值連城。

他搖頭苦笑,望向劉菁。

劉菁瞧了瞧他,臻首輕輕搖了搖,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確實是總鏢頭的玉佩!”

她也知道蕭月生的秘法,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出,如此一來,玉佩離身,林總鏢頭的位置卻再難找得到,形勢頓時逆轉。feiku

蕭月生輕輕摸挲著玉符,感受著其中地溫潤,半晌之後,輕輕一笑,點頭道︰“如此……,好罷,那便將總鏢頭請來,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劍譜。”

蕭月生忽然生出了一絲錯覺,仿佛回到了現代社會一般。

灰衣人冷冷一笑,搖了搖頭︰“在下知道你蕭一寒武功高明,且又心狠手辣,若是先交了人,你自然會搶回劍譜,也不會饒了我們幾個,……還是先交劍譜罷。”

“若是交給你劍譜,你不放總鏢頭,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們?”蕭月生淡淡說道,神定氣閑。

灰衣人搖頭冷笑︰“嘿嘿,若你信不過咱們,那也沒法子,交不交劍譜,全憑你。”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紫電一閃,顯然怒氣已生,劉菁覺察到了丈夫地異樣,忙伸手輕輕按住他,撫慰他的怒氣。

蕭月生淡淡的望著灰衣人,一言不發,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壓迫。

灰衣人毫不示弱,眼中精芒四射,宛如利刃,直直逼視著蕭月生,想要與他一決高下,不相信武功不如他,殺意也不如他。

幾息之後,他慢慢收回目光,將斗笠一壓,遮住了蕭月生的眼光,動作雖然鎮定,似是漫不在意,背心已是冷汗涔涔。

蕭月生也緩緩收回目光,右手輕輕摩挲著玉符,沉聲道︰“我若將你留下,用以交換林總鏢頭,會如何?”

“我地性命沒有劍譜重要。”灰衣人冷冷回答,臉龐遮在斗笠之下,哼道︰“閣下不妨一試。”

蕭月生笑了笑,知道對方定是防了這一手,確實,對于他們而言,闢邪劍譜重逾性命,即使扣住了他,也無濟于事。

他身形忽動,迅如電光,剎那出現在灰衣人身前,探掌擊來,直取其中。

灰衣人亦非庸手,身子一仰,右手一搭桌上長劍,“鏘”的一聲,劍光一亮,長劍出鞘。

他身子馬上要跌倒在地,手上長劍卻仍舊揮出,在身上斜鞘,劍光霍霍。以阻止蕭月生的撲擊。

蕭月生屈指一彈,輕靈優雅,曼妙如拈花,卻是絕學拈花指,“當”地一響,恰好以指甲彈中劍脊。

灰衣人只覺手上一顫。隨即一麻,一股龐然大力涌出,即使用力,卻已無力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脫手飛出。

蕭月生右手輕拂一下,微不可見,灰衣人的目光皆被其左手所吸引,他左手正接過了落下來地長劍。

“果然武功不俗。”蕭月生微微一笑,左手一拋長劍,當的一聲。長劍插入了桌上的劍鞘中,其手法之巧。

令灰衣人吸了一口涼氣。

他忙嘶聲叫道︰“我若有回不過,咱們就一拍兩散,他們會殺了林震南,然後遠走高飛!”

蕭月生呵呵一笑,伸手將他拉起來。拍拍他後背的塵土,宛如老朋友一般,笑道︰“只是試試閣下的身手。看看能否將林總鏢頭制住,別無他意,呵呵,別無他意……”

灰衣人只覺自己宛如稚童對大漢一般,毫無還手之力,他要扶自己時,自己本能的掙扎躲避,但他似是平常地動作,卻恰能抓住自己,強行的拍了拍自己後背,這般武功,實在令人驚駭,他只覺後背冒起了絲絲寒氣。

雖知驚鴻一劍蕭一寒武功高絕,卻沒想到,竟高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兄弟三人虎口拔牙,前途未卜啊,他隱隱有了一絲悔意。

只是如今已經騎上了老虎背,已無退路,唯有前進,得到了闢邪劍譜,躲起來拼命練功,就不必怕他了!

“好罷,這是劍譜。”蕭月生嘆了口氣,自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順手擲了過去,“呼”的一聲,極是凌厲。

灰衣人出手如電,猛的抓住,身子微微顫動。

“若是你獨吞,也無不可。”蕭月生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道。

灰衣人瞥他一眼,沒有心思理會他,雙眼緊緊盯著手上的闢邪劍譜,微帶顫抖,緩緩找開。

“什麼?!”他忽然發出一聲驚叫,猛的瞪向蕭月生︰“這是怎麼回事?!”

蕭月生搖頭微笑,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闢邪劍譜,若沒有這一條,林家為何有那種祖訓?!”

灰衣人激動微平,想了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冷冷瞪蕭月生一眼,哼道︰“若你相欺,莫讓在下等狠毒!”

蕭月生微微一笑,輕抬了抬手。

灰衣人忍不住接著往下看,越看越覺精妙,忍不住輕輕比劃起來,臉色漸漸陶醉。

蕭月生搖了搖頭,與劉菁對視了一眼,無聲微笑,被劉菁嫵媚的白了一眼。

“咳咳!”蕭月生捂嘴發出一聲清咳,將灰衣人自劍譜中拔出,他朗聲道︰“若是不依劍譜所言,妄自習練,必會走火入魔,閣下可要小心才是!”

灰衣人一悚,走火入魔這個詞,對于武林高手而言,實是聞之心驚,一身苦修盡化流水,輕則武功盡廢,重則丟了性命,走火入魔,實是嚇人。

“好了,這般一本劍譜,實是雞肋,真值得你們如此冒險?”蕭月生拍拍手,惋惜的搖頭,嘆道︰“如今,在下已經交出了劍譜,

辰之後,若見不到林總鏢頭,就莫怪在下無情,縱使幽冥,也必趕盡殺絕!”

他地話輕輕淡淡,似乎並不當真,那灰衣人卻心中發沉,不得不信,點點頭,道︰“咱們要的僅是劍譜,林總鏢頭地性命,于咱們無礙,放心便是。”

說罷,起身而起,將劍譜小心的收入懷中,拿起桌上長劍,壓了壓斗笠,掩住自己的臉龐,轉身出了酒肆,鑽進了茫茫的雨霧中。

“大哥,真就這般放過他?”劉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後,轉頭望向蕭月生。

此時,小雨漸漸變大,雨點兒打在屋檐上, 啪 啪地響起不絕于耳,從窗外望去,一片茫茫,看不清太遠。

蕭月生笑了笑,端碗再飲了一口,道︰“姑且先穩住他們,等我施法,再取他們性命!”

他心中早已怒氣勃發,只是一直強壓著,沒有發作而已,如今他的脾氣見漲,容不得別人的冒犯,何況是威脅。

他放下酒碗。朝劉菁一笑,然後微闔雙眼,雙手掐訣,緩緩動轉一套心法,臉上紫氣氤氳,越來越濃。

劉菁知道丈夫開始施展秘法。登時小心戒備,目光流轉,眼觀六路,耳聞八方。

半晌之後。蕭月生雙手松開,放開指諂,左手將玉符輕輕貼在額頭,微微皺眉。

劉菁余光一瞥,只見白玉佩緩緩放出光芒,似是夜晚用火把照映一般。越來越亮,最後成為一團白光。看不清玉佩地模樣。

在這一團白光中,蕭月生神情肅穆,寶相莊嚴,帶著幾分神秘,一時之間。劉菁呆呆不動,心神俱醉。

白光緩緩變淡,最終玉佩仍舊恢復成原本地玉佩。光澤流轉,卻似黯淡了幾分,蕭月生渾不在意,過一段時間,它會自行恢復。

將玉符收入懷中,蕭月生輕拍了一下怔怔出神的劉菁,笑道︰“菁兒,想什麼呢?!”

劉菁被嚇了一跳,忙抬頭一看,見蕭月生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登時大羞,紅暈飛快涌了上來,轉眼之間,她的粉項都變成了紅色,宛如紅玉一般,嫵媚嬌艷。

她生怕丈夫追問,忙先發制人,問道︰“大哥,知道林總鏢頭的下落了麼?”

“嗯,知道了,趕緊去吧!”蕭月生點頭,顧不得多問,先要找到林總鏢頭。

上一次,稍一猶豫,沒有施展秘法直接找他,沒想到玉符竟被取下,心中暗嘆世事無常,變化莫測,不能大意,這一次,自然不容有差,越快越好。

洛陽城內的一座宅子中,宅子平常,與周圍地並無二致,有兩個人正在大廳之中,一人坐在椅子中,微闔雙目,似在養神,另一人在大廳內走來走去,不時停下望望門口方向。

椅上所坐之人,是一位身形修長,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風采獨特,在年輕時定迷倒不少的閨中女子。

另一正在走來走去之人,臉龐方正堅毅,身形魁梧壯實,手節寬大,一看即知,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端坐椅中地中年男子睜開眼,瞥了另一人一眼,溫聲道︰“我說,三弟,別這般沒頭蒼蠅似的,靜下心來慢慢等待便是!”

“大哥,那個驚鴻一劍可是狠辣的角色,萬一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二哥可是會吃虧的!”那中年男子轉身,大聲說道。

“三弟不必擔憂。

”那位大哥篤定的搖頭,笑了笑,撫須道︰“這個蕭一寒雖然厲害,但是凡人,必有弱點,林震南便是他的軟脅所在,有林震南在手,他不敢妄動!”

“萬一他真地不管不顧,如何是好?!”三弟大聲問道。

那位大哥撫須的手一定,冷哼一聲︰“那咱們便一拍兩散,殺了林震南,去找蕭一寒拼命!”

說罷,眼中冷電四射,眉宇之間煞氣沖盈,不復開始時地溫和模樣,一看即知,也定是殺了不少的人。

“哼,也是,他蕭一寒厲害,咱們南三駿也不是吃素的!”三弟用力點頭,豪氣萬千。

那老大暗自苦笑一聲,這話也僅是安慰老三罷了,他可是親眼見過蕭月生的出手,劍光如電,用以形容蕭一寒的劍,確實貼切無比,毫無夸大地成份,根本容不得反應,劍已點上喉嚨。

便是三人齊上,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兒,他們對闢邪劍譜更是渴望,但想取得劍譜,也只能采用這般手法了。

那位三弟轉身一屁股坐了下來,似是想通了,不再那般焦慮,湊到老大跟前,低聲問道︰“大哥,你說,那林震南究竟殺還是不殺?”

老大瞥了他一眼,冷電一閃而過,點點頭︰“殺了!”

三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問道︰“林震南這條小命無足輕重,但殺了他,這不會逼急了蕭一寒嗎?!”

“唉,怨只怨林震南瞧見了咱們的真面目!”老大搖頭,嘆了口氣,似是逼不得已。

他緩緩嘆道︰“咱們若得了闢邪劍譜,那馬上便是天下人之敵,會有無數人圍追,……若林震南將咱們地相貌透露出去,會有人猜到咱們的身份,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

“嗯,大哥所說有理!”老三馬上點頭,“呼”的起身,道︰“我這便去宰了他!”

“三弟,且慢!”老大忙一擺手,喝住他的身形。

老三轉頭,疑惑的望向大哥︰“怎麼了大哥,難道改變主意了?!”

老大搖搖頭,笑道︰“人是一定要殺的,但需是在得到劍譜之後,否則,萬一有變,也可拿他當擋箭牌。”

“嘿嘿,還是大哥高明!”老三撓了撓頭,又轉身回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將椅子壓得一陣吱吱作響。

等了半晌,天色陰沉,漸漸下起雨來,隨後,雨勢越來越大。

老大雖然一直撫須微笑,但握著把手的另一只手卻漸漸發白,顯然在無意識的用力,心中焦急。

畢竟事關闢邪劍譜,若能得以練成,定是一舉稱雄天下,名利隨之而來,也不愧來到世間走上一場。

“大哥,二哥不會獨吞了吧?”老三忽然開口。

“休得胡言!”老大沉聲喝道,轉身狠狠瞪他一眼,叱道︰“你二哥豈是這樣的人?!”

老三吶吶無語,卻頗是不服,若是換了自己,說不定也禁不住這般誘惑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6 22:3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