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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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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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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8 23:04: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97章 入幫
    朱洪山大聲怒吼,長刀揮舞,呼呼作響,宛如被上了索鏈的困獸,但五柄長劍不依不饒,不離不棄,或硬接其長刀,或尋隙而擊,各自進攻,擊其弱點。

    轉眼之間,數招過去,朱洪山已連連中劍,只是每一劍一觸即退,并刺中其要害。

    他經歷生死厮殺數次,是從血海中趟過來的,即使被刺,也會在中劍的剎那間微扭身體,躲開要害。

    但長劍鋒利,他乃血肉之軀,轉眼之間,已是鮮血淋漓,看起來極是慘烈。

    另一邊,楊如約的身法極快,靈招刁鑽詭異,每一劍皆從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若是換了尋常高手,很難應付得來。

    但他面對的五人,彼此接應,互為掩護,一劍刺來,即使自己抵擋不住,旁邊還有人相助,同時擊其必救。

    他固然劍法精妙,但對面五人亦非庸手,即使一對一不是他對手,若以五對一,卻輕而易舉。

    借助劍陣,五人聯手,并不僅是五人簡單相加,而是威力翻倍般的增加,數招之后,楊如約亦渾身鮮血淋漓,身中數劍,眼見不支。

    “大哥,三弟!”自柱子后面忽然躥出一道人影,手握長刀,直沖向圍攻楊如約的五人。

    刀如匹練,在燈光下泛著寒光,極是迅疾,橫削其中一人,持刀之人面目猙獰,卻是馬西河。

    他開始時,對于楊如約深具信心,后來卻見圍攻的十人劍招越來越凌厲,仿佛拿他們試招,隨著招式的熟練。威脅越來越大。

    到了后來,見大哥與三弟紛紛中劍,各種暗算的招式根本來不及使用。便挺身而出。想要爭得一線時間,讓楊如約發射暗器。

    他卻不知,楊如約的毒針已經發射完,各種機關手段皆在衣衫之中,此時卻光著膀子,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五人冷笑一聲,早已發覺了他藏在柱子背后,卻一直裝作不知。此時終于送上門來。

    他們步子一踩,陡的后退,將馬西河讓了進去,同時圈在陣中,隨即五劍刺出。

    馬西河地內功被廢,招式仍在,憑著天賦神力,拆上兩招。能夠勉強支撐。

    但對方五人劍上皆蘊內力,似是帶著一股粘性,不停的拉扯自己手上的刀,數招過后,已經氣喘吁吁。

    “好了。該回去了!”江南云嬌媚地聲音響起。

    “是!”眾人凜然遵命,寒光暴閃,長劍陡然加快,“嗤嗤”聲中,紛紛刺入楊如約三人體內。

    隨即。長劍拔出。鮮血噴出,“砰”“砰”“砰”。三人倒地,轉眼之間,已是伏誅,未尚容他們說句話。

    先前還是活生生地厲害人物,轉眼之間,已倒在血泊中,沒了氣息,生死兩隔,他們手提長劍,望著三人,雙眼閃爍,心中感慨。

    見他們臉上陰晴不定,顯然對于殺人極不適應,雖心下理解,卻發出一聲冷哼:“過兩日,你們全去城外的大陣中磨煉磨煉!……補上兩劍!”

    眾人被驚醒,不敢再耽擱,紛紛走向臥在血泊中的三人,齊齊出劍,刺中三人背心,并無異樣。

    他們出了口氣,然后,擦劍歸鞘,來到她身邊,站直身子,望著她絕美的臉龐,等其示下。

    江南云眼波盈盈,橫了他們一眼,頗不滿意,但念在首次,不去計較,僅是橫了一眼。

    “回去!”她輕輕一擺玉手,轉身飄然而出。

    十人一言不發,緊跟其身后,悄然出了大廳,沒入夜色之中,靜靜的來,悄悄的去。

    蕭府后花園

    一間水榭之中,***通明,蕭月生正在宴請賓客,是張盛和三人,他們來此,是因為儀琳帶來避難,自然不會直接請出府去,林震南與王元霸過來作陪。

    至于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卻并未請來,儀琳也未出現。

    蕭月生坐在主座,身邊坐著劉菁,淡淡微笑,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衫,宛如一朵玫瑰靜靜綻放。

    蕭月生拿著玉杯,輕輕晃動,想起儀琳離開后花園的情形。

    她俏生生的望著蕭月生,輕聲道:“大哥,我將他們擅自帶來,大哥你不會怪罪吧?”

    “傻妹子,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日后不可如此了。”蕭月生搖頭苦笑,輕拍拍她香肩:“你呀……,防人之心不可無,莫要將人都想得那般美好。”

    “都怪我,硬不下心來,放走了那兩人。”儀琳秀臉露出苦惱之色。

    她并非蠢笨之人,對于好人壞人,也分得清楚,知道有時不該留情,偏偏下不了殺手。

    “算了,大哥也不該太過苛求。”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

    見他微笑,儀琳大舒了口氣,開始時,她沖動之下,答應將張盛和三人一起帶過來,僅是想讓師父庇佑他們,再由師父決定如何處理。

    但張盛和三人順著竿子往上爬,提出想見一見驚鴻一劍蕭一寒,隨即又說了一通對蕭一寒地仰慕之語,儀琳聽了,比聽別人夸自己還要高興,暈暈乎乎之下,便答應下來。

    只是隨后卻有些后悔,不該擅自作主,讓他們見大哥,只是事已至此,卻不容反悔,只能硬著頭皮帶他們過來。

    后來,她似乎覺得大哥生氣了,心中惴惴,一直不安,直到此時。見到了蕭月生的笑容,方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蕭月生想到此。不由微微含笑。儀琳心性單純,行事自然不會那般的周到,他豈能去怪罪。

    正在他出神時,小荷盈盈飄過來,附耳在劉菁耳邊低語,似是說了些什么。

    劉菁點點頭,輕輕揮手,對張盛和與林震南几人一笑。慢慢湊到蕭月生的耳邊,低聲道:“大哥,南云回來了。”

    “哦?”蕭月生抬頭,挑了挑眉頭,對站回一邊的小荷道:“讓她進來罷。”

    小荷點頭答應,輕輕退出水榭,腳步無聲。

    張盛和三人吃得舌頭快要吞下去,手上美酒。醇厚綿綿,入腹清香,只覺仙釀玉液不過如此。

    孫玉庭出身不俗,勉強能夠把持,帶著矜持。小口吃菜,輕輕品嘗美酒,蕭仁川則對這些不甚在意,山珍海味與粗茶淡飯并無不同,只要能墊飽肚子即可。

    張盛和正自陶醉之時。見得這邊的動靜。忙抬頭看,猶帶疑惑。其余二人亦豎起了耳朵。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我那弟子過來了。”

    孫玉庭與蕭仁川精神陡震,雙目放光,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精神百倍,令一旁地眾人暗自失笑。

    “我一直奇怪,怎么不見南云的影子?”林震南呵呵笑問,他身穿錦袍,精神矍鑠,眼神銳利。

    他如今勤練武功,又得蕭月生地暗中點撥,內力精進,遠勝往昔,已非吳下阿蒙,初具高手氣勢。

    “我有一件差使給她。”蕭月生放下玉杯,呵呵笑道。

    “皇帝不餓差兵,南云可真是受苦了,哈哈……”王元霸撫須哈哈大笑,紅光滿面。

    他們二人如今得蕭月生地點撥,練功地勁頭極足,心有所寄,王元霸絲毫不顯老態。

    “南云的性子,豈能讓自己受餓?!”蕭月生搖頭苦笑道。

    林震南與王元霸皆呵呵笑了起來,江南云巧笑嫣然,風情萬種,迷死人不嘗命,將男人當猴子一般的耍,實是一個鬼精靈,是個從不吃虧地主兒。

    “師父說我什么壞話呢?!”一聲柔媚的聲音響起,江南云翩然而入,巧笑嫣然。

    乍進水榭中,她眼波盈盈,橫了師父一眼,隨即襝衽一禮,起身嬌聲笑道:“林總鏢頭,王老爺子,好久不見了呢!”

    “老夫我近來專心練功,忙得很,實在沒功夫過來。”王元霸撫須哈哈大笑,眉開眼笑。

    江南云心思靈動,哄王元霸歡笑,實是小菜一碟,王元霸對她極喜愛,宛如親生女兒一般。

    “那可不成!”江南云白了他一眼,嬌笑道:“小女兒被師父差遣得腳不沾地,還是王老爺子疼我!”

    “好好,都怪你師父,哈哈……”王元霸忙不迭的點頭,哈哈大笑,臉上放著紅光。

    蕭月生搖頭苦笑,清咳了一聲。

    江南云這才收住笑意,盈盈上前,翩然轉到蕭月生身邊,玉手握拳,輕輕敲了兩下他后背,幫他順氣,笑道:“師父,弟子回來復命了!”

    “唔,知道了,坐下吃飯罷。”蕭月生點點頭。

    自江南云進來,孫玉庭三人便呆呆的望著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莫不令他們怦然心動,一時沉醉在她地無限風情中,不可自拔。

    江南云接過小荷送來地繡墩,輕輕彎腰放下,坐到蕭月生身邊,恰巧正對著孫玉庭。

    她優雅的坐下,抬頭之際,向孫玉庭瞧來時,點頭一笑,以示友好,卻令孫玉庭面紅耳赤,心怦怦跳得厲害,不敢直視。

    他只覺江南云地眸子仿佛兩汪潭水,深不可測,若是直視,便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南云,你師父又給你安排什么苦差使了?!”王元霸哈哈笑道。

    江南云明眸一轉,盈盈眼波投向蕭月生,看他臉色,并無異樣。

    她嫣然微笑,宛如百花盛開,容光逼人,嘻嘻一笑:“那秦樓寨的人鬧得太不成話。師父遣我除去他們,免得再遺害武林。”

    她說得輕描淡寫,林震南卻是手上一顫。玉杯差點兒灑出酒來。忙望向江南云。

    張盛和三人也陡然抬頭,直直望向他,孫玉庭顧不得其他,此事太過重大。

    “秦樓寨的三個魔頭?!”王元霸皺了皺眉頭,撫著胡須。

    江南云嫣然一笑,素手執銀壺,替蕭月生斟滿玉杯,輕點臻首:“嗯。便是他們三個。”

    “胡鬧,真是胡鬧!”王元霸勃然色變,轉頭望向蕭月生,面色不善的哼道:“蕭先生,你怎可讓南云如此冒險?!”

    王元霸是個老江湖,自然聽說過秦樓寨的名聲,那三人確實無惡不作,也有不少地義士俠客前去對付他們。卻皆有去無回,可見這三人地可怕,慢慢的,也沒有人再去送死了。

    江南云拜師時間尚短,即使所學的武功精妙。心法玄奧,畢竟修習日短,豈能與那三人相提并論?!

    蕭月生搖頭苦笑,橫了一眼暗作鬼臉地江南云,望向王元霸道:“老爺子莫急。她這不是安然無恙嗎?”

    他心下苦笑。果然紅顏禍水,王老爺子以前對自己一直尊敬有加。但自從有了江南云,便儼然成了江南云地保護人,宛如護短的家長一般,實在令他無奈。

    “她能安然無恙,自然是本領高強!”王老爺子哼了一聲,不滿的道:“但事世無常,誰又能沒有萬一,蕭先生,莫要再讓南云做什么危險的事了!”

    “好了,岳父大人,南云是蕭鏢頭的弟子,怎能不疼她,定然是沒什么危險地!”林震南忙拉住王元霸,不讓他再說,免得惹惱蕭月生。

    王元霸瞪了蕭月生一眼,接過江南云遞上來地酒杯,眉開眼笑:“好南云,明日去我那邊玩去!”

    “南云遵命!”江南云嫣然一笑,柔媚回答。

    “江姑娘,不知……?”張盛和聲音微顫,緊張的望向她。

    江南云瞥了師父一眼,淡淡一笑:“幸不辱命!”

    張盛和一愣,緊盯著她,緩緩問道:“那楊如約他們三個死……死了?!”

    “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轉世投胎了!”江南云臻首輕點,吐字如珠,淡淡說道,黛眉間帶著一股睥睨之氣。

    張盛和三人彼此對視,又望向神情淡然地江南云,目光呆滯,似是猶在夢中,難以置信見他們如此,蕭月生諸人不以為異,繼續喝酒吃飯。

    “南云,你辛苦了,來,吃點兒這個。”劉菁親自挑了一箸青菜,放入江南云身前的小碗中。

    “多謝師母!”江南云脆聲笑道,優雅伸出銀箸,挑一點兒送入口中,細嚼慢咽,宛如大家閨秀。

    這一套禮儀,蕭月生已經完全授與她,仿佛融入骨子里,舉止之間,已然是自然而然,毫無一絲做作之氣。

    半晌之后,張盛和三人回過神來,他們想問詳細的情形,卻又生怕江南云誤會,說是他們不相信她。

    猶豫之間,林震南卻先開了口:“南云,給我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罷?”

    江南云再次望向師父,蕭月生放下玉杯,笑道:“殺人之事,有何可講之處,吃飯之時,更是影響胃口,待明日有暇,南云去王老爺子府上,慢慢細說罷。”

    “對對,明日到那邊,細細講給我老頭子聽!”王元霸點頭,撫須呵呵笑道。

    張盛和三人大是失望,他們是見識過楊如約的武功,實是高明,江南云雖然師承驚鴻一現,但她一個弱女子,真的能夠敵得過三人?!

    張盛和想了想,心中實在好奇,便恬著臉,厚顏相求:“江姑娘,我等實在好奇……”

    蕭月生瞥了三人一眼,在孫玉庭與蕭仁川臉上一掠而過,略一沉吟,點頭道:“也罷,既然客人有此要求,南云,你便詳細一說罷。”

    “是,師父。”江南云恭聲答道,風情萬種,蕩人心魄的嬌媚完全收斂。端庄如仙。

    隨即,她便將自己一行人的行動細細說起,從如何接近。如何動手。如何結束,動手地經過說得極是詳細。

    聽得此番解說,王元霸聽得面色不停的變幻,不時擔心的望一眼江南云,這楊如約二人實在凶惡,萬一不小心,中了一枚毒針,可如何是好。

    “老爺子放心罷。”江南云瞥到王元霸地神情。她雖然沒有師父一般洞察人心的厲害,察顏觀色卻遠逾常人,笑盈盈地安慰道:“師父地丹藥足以解去銀針之毒。”

    “唉……”王元霸搖頭不迭,瞪了蕭月生一眼,哼道:“萬一這一針射到眼睛,怎么辦?!”

    “嘻嘻,小女子怎能讓毒針射中自己?!”江南云嬌笑一聲,隱隱透出一股傲然之意。蕭仁川不由一皺眉,心中不服。

    他頗有几分大男子主義,總以為女子生來便是弱者,江南云雖然師出名門,卻仍舊是女子。即使武功高明,也高不到哪里去。

    江南云盈盈眼波一掠,將蕭仁川地不以為然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裝作不知。卻暗記于胸。

    聽完她的講敘。蕭月生點點頭:“你那十個幫眾,倒也是可造之才。需得再磨礪一番。”

    江南云嫣然一笑,臻首輕點:“師父,我想讓他們先歇一口氣,過兩日,便去城外的陣中,練一練他們地膽子。”

    “南云,這樣太狠一些了吧?”劉菁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江南云嬌笑,聲音越發柔膩:“師母,你是沒見到!……他們殺了個人,便像天大地事情一般,實在太過丟人!”

    “女孩子家,別整天打打殺殺的!”劉菁白了她一眼,輕哼道。

    “唉……,沒辦法呀,誰讓我這般命苦!”江南云長長嘆了口氣,玉臉一幅自憐之像,瞥了一眼蕭月生。

    “瞧我作甚?!”蕭月生哼道,端起玉杯,悠然自在地輕啜一口,透出灑脫的意味。

    “你呀,就不會學學你師父?!”劉菁抿嘴一笑,斜了蕭月生一眼,輕聲笑道:“有什么事情,遣手下去做,不要親自出頭。”

    “是,多謝師母!”江南云嬌笑著答應,深以為然,用力點頭,確實,自己應該學一學師父嘛。

    “就是就是,南云,你雖學了你師父地武功,偷懶這一招最厲害的,你卻沒學會!”王元霸也大是點頭。

    “王老爺子,還有客人在呢,莫要讓人家看笑話了。”蕭月生搖頭苦笑道。

    王元霸這才省起,還有外人在,怔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不再多說,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乃是經常之事,難免說順嘴了。

    隨即,眾人繼續吃飯。

    飯后,菜肴撤去,他們來到外面的小亭中乘涼,江南云一直呆在江南云身邊,端茶送水,侍候極為周到。

    張盛和三人看得心羨之極,暗道蕭一寒實在好福氣,這般絕美無倫的女子竟這般小心的服侍,實是夢寐以求,若能讓自己享受一瞬間,此生無憾。

    劉菁的美貌,確實驚人,卻是一種溫和的,帶著淡淡羞澀,含而不露,越看越是雋永,意味深長。

    江南云之美,卻是驚心動魄,一舉手一抬足,一個眼神,便足以將人的魂魄勾去,無法自持。

    小亭之中,四個角上懸著夜明珠,夜明珠地清輝灑落而下,將小亭籠罩,宛如白晝。

    清風習習,珠輝溢出小亭,落到下面的湖水中,湖水輕輕晃動,波光漣漪。

    几人坐在亭中,品著香茗,可惜月色黯淡,沒有什么可供欣賞,只好聊一些閑話。

    張盛和閱歷甚丰,說一些武林秩事,江湖趣聞,氣氛頗是融洽,林震南與王元霸也是老江湖,湊在一起,自然聊得火熱。

    孫玉庭與蕭仁川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不時的偷瞥蕭月生身邊的江南云,甚至沒有心思驚詫明珠照明的奢華。

    夜明珠地清輝之下,江南云越發的美麗動人,風情萬種,眼波流轉,流光溢彩。

    江南云對他們的目光自然一清二楚。卻當作不知,這樣的眼光,她見得太多。早已麻木。

    過了半晌。她明眸一轉,忽然笑道:“師父,不如弟子獻丑,與這位蕭少俠切磋一番,聊以助興,如何?”

    蕭月生茶盞一頓,粗重地眉毛挑了挑,瞥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蕭仁川,哼道:“好端端地,怎么起了這個鬼主意?!”

    “師----父----!”江南云不依地嬌嗔一聲,眼波流轉,瞥了一眼蕭仁川,嬌聲巧笑:“這位蕭少俠英姿不凡,一看即知身手高明,弟子只是技癢而已!”

    “蕭少俠。劣徒胡鬧,莫要見怪才是。”蕭月生對蕭仁川笑了笑。

    蕭仁川放下茶盞,抱拳正色道:“蕭先生客氣了,既然江姑娘想要賜教,在下自當應戰!”

    “蕭少俠!”張盛和頓時皺眉。暗嘆一聲年輕氣盛。

    “好----!”王元霸豎起大拇指,撫著胡須,贊嘆道:“這才是咱們男兒家地英雄氣概嘛!”

    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他活了這么多年,也是一根兒老油條。蕭仁川那點兒心思。都放在臉上呢,他自是一眼看出。

    對于江南云。他深具信心,南云今日竟被一個青頭小子輕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江南云挑戰之舉,恰合他意,心下大叫痛快,就想看一看蕭仁川出

    “南云!”劉菁嬌聲喚道。

    “師娘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地。”江南云忙嬌聲軟語,嫣然巧笑,一幅可愛模樣。

    “你呀……”劉菁搖頭,橫了一眼撇著茶盞,輕呷茶茗的丈夫。

    蕭月生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看張盛和,又看了看蕭仁川,見他眼神堅定,非做不可,緩緩點頭:“嗯,切磋一下也好,年輕人,多交流切磋,總沒有壞處,……是吧,張前輩?”

    “呵呵,蕭先生所言極是。”張盛和欠了欠身子,恭聲回答。

    對于蕭月生,他一直深深戒懼,不敢放肆,因為內力更深一些,感受更深,更加拘謹,反而不如孫玉庭與蕭仁川放得開,乍看上去,似是氣度差一些。

    “那好,你們便切磋一下吧!”蕭月生放下茶盞,淡淡點頭。

    江南云盈盈而起,嬌笑一聲,沖蕭仁川一抱拳:“蕭少俠,請多多指教!”“江姑娘,請----!”蕭仁川不喜多話,站起身來,來到了小亭外的回廊上。

    江南云蓮步輕移,裊裊娜娜,來至他身前,眼波一轉,笑問道:“不知蕭少俠擅長劍法還是拳腳功夫?”

    蕭仁川腰間佩劍,右手一直按在劍上,動作利落,一看即知,應是精通劍朮,她卻偏偏多此一問。

    “在下多是修習劍法。”蕭仁川一拍劍鞘,朗聲說道。

    江南云明眸一睜,搖頭感嘆一聲:“這卻不巧得很,小女子卻喜歡拳腳功夫。”

    “那好,在下便以腳拳功夫領教高招!”蕭仁川慨然說道,右劍離開劍柄,抱了抱拳。

    “那可不成。”江南云臻首搖頭,輕輕一拍手,笑道:“小女子便以拳腳功夫來領教蕭少俠的劍法罷!”

    “不成不成!”蕭仁川頓時搖頭如撥浪鼓,這樣的便宜,他斷斷不屑于占的。

    “怎么,莫非是瞧不起小女子的武功?!”江南云明眸一瞪,嬌聲哼道,似是生氣模樣。

    “江姑娘誤會了!”蕭仁川心下一跳,忙擺手搖頭。

    “那為何不屑與我動手?”江南云嬌哼,恨恨的瞪著他。

    被她這般一瞪,即使蕭仁川是個不解風情之人,也不由心軟,不由自主地順著她:“那……好吧,依你便是!”

    說罷,緩緩抽出長劍,迫不及待的動手,若再任由江南云說話,說不定自己不戰而降了。

    江南云飄身而起,身姿曼妙,左掌輕輕拍向他胸口,絕美的臉上是淡淡的微笑。

    蕭仁川不去看她的臉龐,一心只注意于她的肩頭,見到她瑩白的玉掌拍來,長劍出鞘,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其掌心,奇快無比,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念,只想將其打敗。

    江南云玉掌一斜,躲開劍尖,睨了他一眼,心下暗自一哼,身形繼續向前,陡然加快,似是身體要被長劍貫穿。

    蕭仁川心下一驚,忙要撤劍,卻聽“叮”的一聲,長劍一震,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几乎要脫手而出。

    他頓覺莫名其妙,睜大眼睛,發覺自己地長劍被江南云的右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斜斜蕩開,不由自主。

    “好一招彈指神通!”王元霸大聲喝彩。

    張盛和忙望向王元霸,虛心請教:“王老前輩,這便是赫赫有名的彈指神通?”

    王元霸轉身瞧他一眼,忙又轉回去,望向動手的二人,輕撫胡須,嘴里答道:“彈指神通,可近可遠,南云這一下,可威力不小吶,這小伙子能拿得住劍,果然有兩下子!”

    張盛和疑惑,卻來不及多問,場中此時激烈起來。蕭仁川手心與胳膊俱覺發麻,方知這個江南云不可小覷,認真起來,身形一閃,腳步斜踩,長劍順勢削斬,再不容情。

    江南云咯咯一聲輕笑,身形一晃,已然出現在蕭仁川身后,探掌輕輕拍去。

    蕭仁川一見她身形在眼前消失,心知不好,極是機警,長劍倒刺,自腋下刺出,恰好刺向江南云的玉掌。

    她搖頭一笑,這個姓蕭地,倒頗是機靈,玉掌繼續向前,迎上刺來的劍尖,將要被刺中時,玉掌陡的一翻,順勢抹過劍身,再次屈指一彈劍脊。

    “叮”的一響,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蕭仁川只覺手上長劍涌來一股巨力,頓時掙脫自己之手,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瞧著它飛出手掌,划出一道圓弧,墜到一丈遠處地地上。

    “當當”聲中,長劍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停了下來,恰好落在了孫玉庭地身前。

    孫玉庭俯身撿起長劍,走到蕭仁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長劍遞還給他。

    孫玉庭看出,蕭仁川地武功雖高,但與江南云江姑娘相比,相差實在不可道以里計,無異于天壤之別。

    “蕭少俠,承讓了。”江南云淡淡抱拳,然后返身回到了蕭月生的身邊。

    小亭內一陣寂靜,便是王元霸也不說話,小心打量蕭仁川的臉色。

    雖說他想要一挫蕭仁川這個小子的威風,只是見到蕭仁川此時的神情,也不由有些擔心。

    蕭仁川呆呆站在那里,提著長劍,神情木然,似乎猶不相信,沒有回過神來。

    蕭月生橫了江南云一眼,見她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只好作罷,重重清咳了一聲。

    這一聲具有清心靜神之效,蕭仁川頓時身子一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緩緩轉身,望向喝著茶茗的江南云。

    “蕭少俠,怎么了?”江南云露出疑惑之色,淡淡望著他。

    蕭仁川勉強一笑,抱了抱拳:“江姑娘武功高明,在下甘拜下風!”

    “蕭少俠過獎,小女子拜了一個好師父罷了。”江南云嫣然一笑,宛如春風拂過大地。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江姑娘准許。”蕭仁川想了想,緩緩開口說道。

    “蕭少俠請說。”江南云嫣然點頭,伸了伸手。

    “在下想加入東園幫!”蕭仁川緩緩而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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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98章 約定
    此言一出,四下頓驚,臉露驚詫,便是蕭月生的手也頓了一下,放下茶盞,抬頭打量著蕭仁

    “咯咯,蕭少俠莫要跟小女子開這般玩笑。”江南云抿嘴,梨窩淺淺,噗嗤一聲,咯咯嬌笑起來。

    “在下一片誠心,絕無半句虛言!”蕭仁川緊板著臉,神色鄭重,凜然嚴肅,一字一句的說道。

    江南云收住了笑意,轉頭瞧了瞧師父蕭月生,又轉回來望望蕭仁川,疑惑的問:“蕭少俠為何竟有這般念頭?”

    他雖然在江南云手下走不過几招,但他仍是一個高手,在青年一代中,實屬佼佼者。

    這樣的一個青年佼子,竟能自屈身份,投到小小的東園幫,做一個女人的手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蕭仁川慢慢走回小亭中,坐下來,拿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一番。

    “在下自師父仙逝,下得山來,在武林中胡亂游蕩,卻一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行俠仗義,卻本領不夠,實在慚愧。”蕭仁川緩緩說道,嘆息一聲。

    “蕭少俠有些妄自菲薄了。”張盛和忙道,擺擺手:“蕭少俠你在年輕一輩之中,已經能夠排得上號了。”

    “可是,對上那些真正的高手,仍舊是敗多勝少。”蕭仁川搖頭,臉上滿是失落。

    “蕭少俠,你才練了多少年的武,我們這些老家伙練了多少年?”王元霸見他沮喪,似是灰心,實在看不得,便開口哼道。

    蕭仁川默然不語,武功的高低,其實是不能用年紀來衡量的,否則,看誰話得最久便是了。再看看眼前的江南云,便知究竟。

    “在下遇到秦樓三魔之后,心中憤恨,無以名狀。可惜自己功力低微。有心殺賊,卻無可奈何!”蕭仁川緩緩說道,語氣沉重,人們能夠體會到他心中的憤懣與無奈。

    他臉色由沉重漸漸堅決:“故我曾暗自立誓,若有人能夠殺了秦樓三魔,替武林除去此害,在下便投其門下。”

    人們相顧愕然,實未想到他竟會有這般想法。他們心中唯有四個字:匪夷所思!

    “江姑娘難道不信?!”蕭仁川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中,轉頭望向江南云,冷冷問道。

    江南云明眸眨了眨,波光流轉,瞥了師父一眼,點點頭:“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小女子明白,只是蕭少俠需得考慮清楚。若是入我東園幫,需得聽我調度,可否甘心?”

    “這樣罷。”蕭月生呷一口茶茗,放下茶盞,溫聲說道:“蕭少俠既想入東園幫。自是歡迎,但要訂下一條約定。”是何約定?!”蕭仁川問。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緊不慢說道:“蕭少俠進入東園幫,可有三次機會,正面挑戰南云。……若是能夠勝得了南云。便可恢復自由之身,否則。不能脫離東園幫。”

    “這……”蕭仁川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看不透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師父所說不錯,”江南云嫣然微笑,眼波盈盈,瞥向蕭仁川:“若是蕭少俠的武功足夠高明,勝過小女子,自然不必聽一個女子地調遣,……若是武功不濟,那也無話可說。”

    “甚好!”蕭仁川決心頓心,雖然立下誓言,但若要歸于一個女子麾下,確實心有不甘,但有了這條約定,希望猶在,反而更有向上的動力,促使自己苦練武功。

    “如此,那蕭少俠,你以后可是我的下屬了,從明日開始,需得到總壇聽候調遣嘍……”江南云咯咯嬌笑,清柔悅耳。

    她一邊嬌笑,眼波又瞥了一眼孫玉庭,孫玉庭急忙轉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孫玉庭雖然對江南云傾慕無比,卻是想追求她,需得站在平等的地位,即使羨慕蕭仁川可與她朝夕相處,卻不能加入東園幫。

    王元霸哈哈大笑:“南云,可讓你給賺到了!”

    “咯咯,老爺子,承您吉言!”江南云得意地嬌笑,端起茶盞,與王元霸虛虛一碰杯。

    “好了,今日就到此罷。”蕭月生橫了一眼江南云,莫讓她得意忘形,擺了擺手。

    眾人雖覺意猶未盡,卻不能賴在這里,只能不舍地離開。

    蕭月生要的便是眾人的意猶未盡,這樣,方能還想來,心中渴望,否則,極易厭煩,關于人性,蕭月生已是洞悉無遺。

    晚上,臥室

    柔和的清輝中,蕭月生與劉菁躺在寬大的床榻上,周圍淡粉色的幔帳圍繞,宛如屋中之屋,給人以安全與溫馨之感。

    劉菁秀發披散在枕上,漆黑發亮,宛如黑緞抖動,枕上的秀臉被映得越發雪白無瑕,溫潤晶瑩,似是一塊兒極品白玉。

    “大哥,”她轉過身來,伏到蕭月生懷中,低聲輕笑。

    “菁兒,怎么了?”蕭月生放下書卷,好奇的望向她。

    “其實,也難怪南云歡喜,她確實手下無人,求才若渴呀。”劉菁止住笑意,柔聲輕語,低低說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溫聲說道:“人心險惡,自外面拉來地人才,終究少了几分可靠,不如自己培養,用著順手。”

    “但南云的那十個手下,底子太薄,要成為獨擋一面的人才,需得不少時日,很消磨人的耐性呢。”劉菁小手輕輕摸挲著他的后背,或輕輕划圈,淺淺笑道。

    “來日方長,何必爭一時長短。”蕭月生搖搖頭,他雖然如今已非長生不死,但思維仍殘留著那時的慣性,沒有時間關念。

    “嘻嘻……”劉菁又發出一聲嬌笑,身子緊裹的身子抖動不停,錦被輕顫,不時自被頭露出一抹雪白。

    “菁兒,為何發笑呀?”蕭月生大手順勢伸了進去,在她粉背游走,終于探到了玉峰之處。

    劉菁扭了扭身子,雪白晶瑩的臉龐涌上紅暈,嬌艷欲滴,她抑住嬌笑,低聲道:“大哥,蕭少俠英姿勃勃,南云美艷過人,他們兩個一男一女,朝夕相處,會不會走在一起呀?”

    “原來想地是這個!”蕭月生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那你可是胡思亂想了,依南云的性子,斷不會喜歡上一個不如自己之人。”

    “唉……,也是!”劉菁低低一嘆,搖搖臻首:“南云眼高于頂,偏偏武功又高,世上有哪一個男人能夠降伏得了她呢?!”

    “你這個做師母的,不必胡亂操心啦。”蕭月生輕拍著她粉背,溫柔的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看她自己的緣分吧!”

    “好吧……”劉菁嘟了嘟紅潤地櫻唇,無奈的答應,隨即又笑道:“那位孫玉庭孫少俠,卻也不錯,南云會不會喜歡?”

    “孫少俠嘛,怕是更不成。”蕭月生搖頭,嘆道:“此子武功雖然不差,但心胸氣度,卻有待磨煉。”

    “哼,南云眼高于頂,依我看,全是跟你這個師父學的!”劉菁撇撇紅潤的小嘴,嬌聲嗔道。

    “呵呵,若不是眼高于頂,怎么會等得到菁兒你這個小美人兒?!”蕭月生忽然一伸手,挑起她尖俏的下頜,嘻嘻笑道,說不出地輕佻。

    “你好不正經!”劉菁羞澀地嬌嗔,臉紅過耳,直染遍了雪白的粉頸,往下蔓延。

    蕭月生隨著紫丹地溫養火候加深,氣質越來越多變,漸漸有前世的影子,隨心所欲,外人難測。

    第二日清晨,早早的,蕭仁川便從蕭府來到了東園幫的總壇。

    總壇守門之人是個猶帶稚氣的小男孩,見到蕭仁川,打量了几眼,便直接問他是不是蕭仁

    蕭仁川點頭稱是,他便朝里一指:“幫主吩咐,你若來了,直接去后面的練武場找她。”

    總壇后面的練武場上,刀光劍影,一片生機,江南云身著一襲月白羅衫,淡淡站在清風中,衣袂飄飄,神情冷漠,宛如冰山上的女神,高不可攀。

    蕭仁川心中自慚形穢,知道江南云斷不會瞧上自己,心無牽挂,反而更加灑脫,瞧了一眼江南云,轉向場上其余之人。

    他心里暗自數了數,場上舞刀揮劍的,共有十個人,顯然,這便是江南云昨晚所說的十個部下了,看他們所練武功,他眼神漸漸凝聚,神情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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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99章 選功
    “蕭兄弟,請過來吧。”江南云轉過身,淡淡說道。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已變,蕭仁川苦笑一聲,自今日開始,自己便是江南云的屬下了。

    他緩緩走了過去,抱拳道:“見過幫主。”

    江南云臻首輕點,微微一笑:“蕭兄弟,你過來見一見他們罷,以后,便是同幫兄弟了。”

    那十人紛紛停手,走了過來,將蕭仁川圍起來,似是觀賞珍奇物件一般,眼中滿是好奇。

    “蕭兄弟,在下謝仲翁,幸會幸會。”矮矮胖胖的謝仲翁當先說道,指了指旁邊几人,一一為他介紹。

    蕭仁川性子低調,顯不出太過熱情,認真的與眾人見禮。

    惹他注意的,除了熱情爽朗的謝仲翁,還有一位妙齡少女,身穿火紅的羅衫,名叫宋曉霞。

    此女冷若冰霜,與旁人微笑相迎迥然有異,似乎懶得看他一眼,淡淡打了個招呼,便不再看他。

    蕭仁川反而生出興趣打量她,身材窈窕,手指修長,手提長劍,英姿勃勃,自有一股動人的氣質。

    很快,他們十個又散開,各自去忙自己的,昨晚經過厮殺,對于武功的重要體會更深,對于練功,皆是精神百倍,恨不能每時每刻都用來苦練。

    江南云帶著蕭仁川,在總壇內轉悠,幫他熟悉,神態親切,令蕭仁川有受寵若驚之感。

    兩人一邊打量周圍。一邊閑聊,慢慢走回了大廳之中。

    甫一坐下,江南云忽然問道:“蕭兄弟,謝兄弟他們几個的功夫,是否太過淺薄了些?”

    蕭仁川一怔,忙搖頭苦笑:“他們几位所練的武功,遠比我精妙。在下自愧不如!”

    江南云點點頭。自懷中掏出几本書冊,輕輕一甩,悠悠飄至蕭仁川身前,落到桌面上,呈一字擺開。

    這一手功夫極是精妙,蕭仁川自忖無法作到,昨晚敗得不冤,疑惑地望了一眼江南云:“幫主。這是……?”

    他雙眼一掃面前的書冊,眼睛陡然一亮,已是看到了上面所寫,急忙探手,拿起一本,迫不及待的翻看。

    這一本封面寫著四個大字:“落葉神劍”,銀鉤鐵划,遒勁如松。凌厲的氣勢扑面而至,一看即知,書寫之人非是凡人。

    看他急切如此,江南云嫣然一笑,見怪不見。只要是一個武林中人,見到這般祕笈,哪有不眼紅之理。

    過了一會兒,江南云清咳一聲,將他自劍譜中驚醒。嫣然笑問:“蕭兄弟。這本劍譜如何?”

    蕭仁川抬頭,手掌輕輕摩挲著劍譜的封面。瞥了一眼江南,又落回劍譜上,輕輕嘆道:“精妙絕倫,威力宏大!”

    “蕭兄弟,莫要著急,再看看其他的几本。”江南云伸伸玉手,朝另外几本祕笈指去。

    蕭仁川皺了皺眉,心下實在不舍,眼睛盯著手上的《落葉神劍》祕笈,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最終,他還是一狠心,將劍譜合上,轉頭望向其余几本。

    “金剛伏魔訣”蕭仁川拿起一本,輕聲念道,翻開書頁,目光再次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蕭兄弟!”江南云無奈地喚了一聲。

    蕭仁川只覺身子一震,一道聲音直接傳入心底,腦海不由一清,方覺此聲曼妙,宛如一盆清水突然澆下。

    他抬頭望向江南云,略有不滿,這樣地祕笈,一旦開頭,便要看到尾,被人中途打斷,實是一件最痛恨之事。

    “看完了其他的,你選出兩本,再細細研讀便是。”江南云嫣然微笑,輕聲道。

    蕭仁川頓時大喜,忙翻看其它几本,《湘西祕刀》、《散花掌》、《折花手》、《碧落指》、《玄機步》、《破冰拳》,他略一翻看,無一不是精妙武學。

    他宛如得到一筆寶藏,心中之喜悅,難以言表。

    “蕭兄弟,你只能選兩本。”江南云玉手豎起,伸出兩根手指,比划了兩下,俏生生說道。

    “僅能選兩本嗎?!”蕭仁川略有些失望,眼睛掃來掃去,滿是不舍與不甘。

    蕭月生一笑,這樣的神情,她見得多了,輕聲說道:“非是本座吝嗇,人的精力有限,博通百家,不如專精一門。”

    蕭仁川雖然心有不甘,但幫主之言,倒也有理,世上的奇功絕藝多了去,但練有所成者,卻無一不是專精于一門,練至爐火純青之境。

    他拿起這本,放下那本,又放下這本,拿起那本,挑來挑去,僅僅是十來本祕笈,已經讓他開始花眼。

    最終,他選了《落葉神劍》與《玄機步》,其余絕學,忍痛舍棄,實是壯士斷腕,痛苦不已。

    “一套落葉神劍,若你能練好,世上大可去得。”江南云緩緩收起書冊,嬌聲笑道。

    “這套劍法精妙絕倫,想要精通,談何容易?”蕭仁川已經低頭翻看祕笈,嘴上敷衍道。

    “好吧,你現在也沒心思理會我,”江南云盈盈站起,淡淡一笑,邊往外走邊道:“你且在這里看吧。”

    說罷,不等他回答,便飄然而出,不見了蹤影。秦樓三魔斃命的消息傳出,武林中再次一番轟動。

    楊如約三人的名聲,遠比人們想象得響亮,這一次,竟然在洛陽城被人斬殺,實是一件大事。

    人們不由紛紛猜想,究竟是誰殺了這三人,難道是驚鴻一劍蕭一寒?亦或是旁的什么人?

    看過了他們地尸首,人們能夠排除,并非蕭一寒動的手,否則,也不會有這般多傷口,一看即知,三人是被人圍攻而亡。

    探得這個消息,人們心下紛紛松了口氣,沒有什么大高手來此,還有他們的活路。

    從現場來看,圍攻剿滅三人的約有十余人,而大廳的牆上還畫了一株桃花,以鮮血所畫,栩栩如生,嬌艷動人。

    人們紛紛打聽,這株桃花,究竟是哪個幫派的標志。

    很快,東園幫進入了人們的視野,因為據有人說,東園幫的標志便是一株桃花。

    聯想前后,人們恍然,大覺這個推測有理,秦樓寨三魔頭竟然惹上了儀琳師太,豈不是嫌命長了,故意招惹驚鴻一劍蕭一寒?!

    難道,萬里獨行田伯光怎么死地,他們還不知道嗎?驚鴻一劍難道是被人欺上頭來,仍不反擊的老好人?!

    人們大是幸災樂禍,對于東園幫,卻也心下戒備,暗自決定,不去招惹,堂堂的秦樓三魔頭都被斬殺,若是換了自己,怕是更加不濟。

    東園幫的幫主江南云乃蕭一寒的弟子,這一條,武林中人也多數盡知,自從東園幫成立,人們不猜而知,東園幫地背后,乃是蕭一寒撐腰,豈會怕人欺負?!

    況且,又有哪個人嫌命長了,要欺負到東園幫的身上,依蕭一寒護犢的性子,定會找上門去!

    一時之間,隨著秦樓三魔的身死,東園幫名聲大彰,隱隱已成洛陽城的第一幫派,雖然他們如今僅有十几個人。

    清晨,蕭仁川正在總壇后面地練武場中緩緩練功,以吐納為主,氣息凝一,呼吸悠長。

    忽然,身邊傳來一聲稚氣地聲音:“蕭大哥,外面有人拜訪。”

    “什么人?”蕭仁川緩緩收勢,望向身前的小孩子,溫聲問道。

    對于這個小孩子,他已經知道了他地可憐身世,他名叫宋呂棄苦,自幼孤兒,卻頗是機靈,憑著討飯,活到如今,因為得罪了一個乞丐的小頭目,被人群毆,恰被江南云所救。

    他無家可去,便索性加入了東園幫,成為總壇的看門人,卻也頗能勝任,沒出過差錯。“什么人找我?”蕭仁川奇怪的問。

    “他自己說,他姓孫,一說你便知道。”呂棄苦說道,眼睛緊盯著蕭仁川。

    “是他!……快請進來吧。”蕭仁川恍然,拍了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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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00章 落葉
    進來之人丰神如玉,氣度翩翩,卻正是與他同行的孫玉庭。

    兩人哈哈笑過,坐下來,他們俱是少年英杰,惺惺相惜,已是頗有几分情誼,并不太過客套。

    又有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女孩端茶送過來,大眼睛好奇的瞄來瞄去,帶著純真。

    孫玉庭接過茶盞,沖小女孩點點頭,顯得風度極佳,沖蕭仁川呵呵笑道:“蕭兄弟這几日過得如何?”

    由一個自由無拘之人,變成別人的手下,應是不太適應,孫玉庭暗自揣測,便過來瞧一瞧。

    “還好,還好。”蕭仁川端著茶盞,露出笑意,點點頭。

    他這些日子沉浸在落葉神劍之中,被其精妙所醉,難以自拔,過得實在充裕無比。

    “你們東園幫為何讓小孩子看門?”孫玉庭目送著那小女孩裊裊離去,她雖年幼,但舉止已是不凡,似是名門貴冑之子。

    蕭仁川笑了笑,道:“這些孩子都是街上流淚的孤兒,我家幫主心地善良,不忍睹之,便帶回來,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養活自己,也算是東園幫的屬下了。”

    “赫赫,這才几天,就是你家幫主了?!”孫玉庭取笑道,話里不乏一絲酸味兒,腦海中浮現出江南云絕美的臉龐,一顰一笑間的風情,令他心醉而心碎,他搖頭感嘆:“……江姑娘菩薩心腸,孫某佩服。”

    他回過神來,目光淡淡瞄了瞄大廳門口,裝作不在意的笑道:“怎么沒見你們幫主?”

    “幫主事忙,應該沒過來。”蕭仁川笑道。

    他心粗而駑鈍,自幼在山上長大,甚少接觸人,故人情世故懂得極少,對男女之情也一竅不通。并未發覺到孫玉庭的心思。

    “哦……”孫玉庭失望之色再難掩飾。

    “怎么,孫兄要找幫主?”蕭仁川忙問。

    “沒什么,順便一提罷了。”孫玉庭忙擺手,臉上勉強一笑:“蕭兄弟,江姑娘對你不苛刻吧?”

    “幫主待我極厚,我從心底里感激。”蕭仁川搖頭。

    這么一說,孫玉庭更加擔心。笑得極是勉強。

    在他看來。蕭仁川雖然說不上英俊,但英氣勃發,武功高明,也是難得的少年英杰,并不遜于自己,若是與江南云朝夕相處,極易日久生情,便沒自己什么事情了。

    想到此。他心中更堅定了自己的念頭,咬了咬牙,抬頭道:“蕭兄弟,不瞞你說,在來此,確實有事。”

    “孫兄盡管說便是,何須見外?!”蕭仁川不滿的道。

    孫玉庭沉吟一下,有些難以開口。

    “孫兄。男人大丈夫,何必如此婆媽?!”蕭仁川哼道。

    “嗯,好吧!”被他一激,孫玉庭也豁了出去,決心下定。緩緩說道:“我也想入東園幫。”

    “什么?!”蕭仁川驚詫的望著他。

    他雖然心粗,卻也并非駑鈍,與孫玉庭相處時間不久,卻也感覺出來,此人心高氣傲。且又是富家子弟。不甘人下,從未想過。他竟會想進東園幫。

    “蕭兄弟,煩勞你先向江姑娘說一說,探探她的口風。”孫玉庭苦笑一聲,索性全說出來。

    “幫主應該不會拒絕吧……”蕭仁川臉上露出笑意,興奮的一拍孫玉庭地肩膀,呵呵笑道:“自此以后,咱們便是同幫兄弟,并肩作戰了!”

    “蕭兄弟莫要高興得太早。”孫玉庭搖頭,能夠感受到蕭仁川對自己的親近,心情甚好,笑道:“江姑娘應是擇人甚嚴,否則,東園幫也不會至今只有十來個人。”

    “唔,這倒也是。”蕭仁川收起笑容,點點頭。

    “你且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見幫主,跟她說這事。”蕭仁川騰的站起,邁步便向外走。

    “且慢!”孫玉庭忙開口喝止,見蕭仁川疑惑的轉身相望,他笑著搖頭:“此事不必著急,……我先回去,若是江姑娘點頭,蕭兄弟再來找我吧,我落腳在悅來客棧。”

    “……也好。”蕭仁川無奈答應,只覺這位孫兄實在不夠爽直,卻不理解孫玉庭的患得患失。

    孫玉庭此時的心情,便如少年男女欲向對方告白,心中轉了無數念頭,極怕對方拒絕。

    蕭府后花園

    蕭月生一身青衫,坐在小亭之中,神情有些無聊,左手晃動著玉杯,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

    蕭月生對面,江南云穿著一襲宮裝,端庄如仙,舉手投足間滿是雍容與華貴,她似百變精靈,每穿一套衣衫,便宛如換了另一個人。

    她坐在桌旁,桌上是一張幽褐地瑤琴,泛著淡淡地光芒,似乎凝結著歲月的滄桑,隱隱透出一絲神祕氣息。

    她纖纖手指撥動,錚錚之音傾泄而出,蕭月生卻在一旁搖頭:“太重,太重!”

    江南云放輕皓腕,輕柔撥動,變成了琮琮之聲,宛如小溪流水,靜靜悠緩。

    蕭月生點頭微笑。

    琮琮之聲不絕于耳,江南云凝神靜氣,宛如練功。

    一曲奏完,江南云放下手,舒了口氣,抬頭望向蕭月生,嫣然輕笑道:“師父,這一曲如何?”

    “唔,差強人意。”蕭月生點頭,喝了一口酒,漫聲道:“南云,過兩日,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我陪師父出城去散散心!”江南云嫣然一笑,頗是欣喜。

    “不是出城,”蕭月生搖頭。輕晃著酒杯,笑道:“是離開洛陽城,去別的地方走一走。”

    “師父要離開洛陽?!”江南云明眸一睜,波光流轉。

    蕭月生抿了一口酒,微微點頭。

    “那我怎么辦?!”江南云入鬢的黛眉蹙了蹙,緊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你如今已有自保之力。不能總在我的羽翼之下。便留在這兒罷。”

    “不成!”江南云騰的站起。

    被蕭月生溫潤的眼光一瞥,她泄了泄氣,又緩緩坐下,嘟起紅潤的櫻唇,輕哼一聲:“師父去哪兒,我也去哪兒!”

    “你若跟我去,東園幫怎么辦?林總鏢頭一家子怎么辦?!”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

    “我不管!”江南云宛如任性地小女孩。哼著說道。

    “南云!”蕭月生瞪她一眼。

    “不管怎么樣,反正,師父你甭想趕我走!”江南云玉臉滿是執拗之色,神情堅決,秋水般明眸狠狠盯著他。

    “好吧好吧,暫且不說了。”蕭月生擺擺手,無奈搖頭,頗有些頭疼。對于這個古怪精靈的弟子,他極是喜歡,平日里寵愛,也有自己地小脾氣。

    “小姐,蕭少俠求見。”小荷宛如一陣輕風。無聲無息的飄過來,嬌聲稟報。

    “蕭仁川?讓他過來罷。”江南云點頭,見蕭月生要起身,忙轉頭道:“師父,你要去哪里?!”

    “蕭少俠過來。必是有事情。我先避一避。”蕭月生無奈笑道。

    “不必,我的事情便是師父的。何必隱瞞?!”江南云玉手伸出,一把搶過玉杯,執起桌上的玉壺,替他斟滿,送到他手上。

    蕭月生見她嬌嗔的模樣,不由心軟,苦笑道:“好吧,為師便聽一聽罷。”

    蕭仁川大步流星而來,進了后花園,遠遠見到小亭中地江南云,便放輕了步子,走了過來。

    “見過幫主,見過蕭先生。”蕭仁川利落地抱拳一舉,然后進入小亭中。

    “蕭兄弟,有什么事?”江南云有些不滿地橫他一眼,怨他打擾了自己與師父的時光。

    “幫主,剛才孫兄過來找我,說他也想進咱們東園幫!”蕭仁川行事果斷,也不知委婉為何物,沒有看出幫主的不高興來。

    “孫玉庭孫少俠?!”江南云黛眉蹙起。

    “正是!”

    “唔……”江南云微微沉吟,明眸如水,瞥向蕭月生,投去疑問,有師父在身邊,她總想讓他做主。

    蕭月生卻一言不發,僅是抿著青玉釀,淡淡望著湖上地風景,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

    江南云無奈的收回目光,黛眉蹙起,想了想,點點頭:“既然他想進,便讓他進來罷。”

    “呵呵,咱們東園幫又有一位高手了!”蕭仁川心中歡快,笑出聲來,抱拳道:“恭喜幫主了!”

    江南云點頭,強自一笑,她如今心緒不佳,即使如孫玉庭這般高手加入,也提起她的精神。

    蕭仁川見幫主精神不佳,忙告辭離開,前去通知孫玉庭。

    “竟有這等好事!?”孫玉庭滿臉驚詫。

    “呵呵,怎么,孫兄不信,來來,咱們出去比划比划!”蕭仁川見他不信,也不生氣,這等好事,便是換了自己,也是這般表情。

    “走走,比划比划!”孫玉庭忙拉著他,來到院中。

    孫玉庭家境富足,在地方上也是一門望族,只是他自幼喜歡習武,拜了一位隱士為師,出師之后,游歷天下,增長見聞。

    如今洛陽城人滿為患,即使他再有錢,也無法落足,幸得有蕭府的臉面,悅來客棧方才騰出這一間雅院。

    院中小橋流水,假山奇石,雖然院落不大,卻意境不凡。

    此時,微風輕拂,陣陣花香入鼻,院東南角地小花園正百花齊放,姹紫嫣紅,花枝迎風搖曳。

    孫玉庭長劍緩緩抽出,寒光閃閃,他笑道:“我倒想見識一下蕭兄弟地落葉神劍!”

    “……落葉神劍,我才僅練了兩式,”蕭仁川也緩緩拔劍,神色淡淡凝重,說道:“劍招太過精妙,修練起來不易。”

    “兩式也好,讓我開開眼界罷!”孫玉庭笑道,長劍“嗤”的刺出,看似輕巧,卻眨眼即到。

    “好罷。”蕭仁川點頭,手腕驀地一抖,長劍揮出,頓時灑出漫天的劍影,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而出。

    孫玉庭一驚,只覺長劍宛如陷到了泥沼中,沉重無比,竟有刺不進之感,眼前劍光閃爍,寒氣襲至胸前,忙疾身后退。

    “嗤”的一聲,他雖想后退,但長劍凝滯,阻了他一阻,退得慢了一些,胸前的錦衫被划了一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第二式!”蕭仁川低喝一聲,劍光再起,孫玉庭只覺眼前一片閃亮,亮得眩目,無法視物,只能后退。

    他疾步后退,對方長劍卻如附骨之蛆,只覺胸前再次發涼,“嗤嗤”聲中,衣帛地碎片緩緩落地,他胸前的錦衫盡碎,僅留中衣。

    “果然不愧神劍之稱!”孫玉庭看著胸前的中衣,搖頭感嘆。

    “唉,招式不熟,一時收不住手,孫兄莫怪!”蕭仁川卻極不滿意,搖頭嘆息。

    “若不是蕭兄弟你收手,怕是我如今已經被划成了數塊了!”孫玉庭笑著擺手,心下吃驚異常。

    前几天,他們還是旗鼓相當,沒想到短短几日,蕭仁川的劍法已經厲害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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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8 23:07: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01章 受傷
    “呵呵,這套落葉神劍,確實不凡。”蕭仁川呵呵笑道。

    他初次拿落葉神劍與人對招,不想竟有如此威力,樂得合不攏嘴,竟忘了謙虛為何物。

    “蕭兄弟實在好運氣!”孫玉庭不無羨慕的道。

    他所學的武功雖然不凡,但與落葉神劍相比,仍差了數籌,蕭仁川僅是練了兩式,便有這般威力,自己已是不敵,若是精通純熟,威力豈不更為驚人?!

    蕭仁川咧嘴笑道:“呵呵,孫兄你進了咱們東園幫,幫主自然也會贈你祕笈,說不定,所修的劍法比我還要高明呢!”

    “承蕭兄吉言,但愿如此罷。”孫玉庭笑了笑,似是不在意,目光卻閃動不已。

    快要到正午時,二人出了悅來客棧,來到了東園幫的總壇。

    在進大門前,蕭仁川先跟呂棄苦打聽,幫主是否已經回來了。

    呂棄苦腰杆筆直站在門旁,穿著一身簡朴的粗布衣衫,乍看上去瘦瘦弱弱,一陣風便能刮倒,但大大的眼睛,眨動之間,靈氣十足,一看即知聰明伶俐。

    聽到蕭仁川的話,他明亮的大眼眨了眨,目光瞄向了孫玉庭。

    “放心罷,從今以后,孫兄也是咱們東園幫的人了!”蕭仁川似能讀懂呂棄苦的眼神,馬上說道。

    “哦----?”呂棄苦眨著大眼,背著雙手,度著方步,在兩人跟前走了兩個來回,大喇喇的打量著孫玉庭。上看下看,右看左看,數眼之后,滿意的點點頭:“嗯,幫主剛回來,……看樣子,好像不太順心呢,我勸蕭大哥,還是避一避為好。”

    “難道出了什么事?”蕭仁川登時一急,其說話的神情。根本沒將呂棄苦當成一個小孩子。

    “放心放心。”呂棄苦擺擺手。一幅小大人的模樣:“還有什么事能難得住幫主?!定是在師祖那里挨訓了唄!”

    蕭仁川點頭,想來也是如此,幫主城府極深,喜怒不形于色,且心胸過人,即使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也不會放在心上,能夠惹幫主不高興地。也就是她師父驚鴻一劍蕭一寒了。

    見蕭仁川猶猶豫豫,孫玉庭笑道:“怎么了,蕭兄弟,咱們不去見幫主嗎?”

    “孫兄,……我看,還是改日,……改日罷。”蕭仁川遲疑了一番,臉色為難。苦笑著說道。

    孫玉庭大是奇怪,劍眉動了動,哼道:“怎么,江幫主若是不高興,便不能見她么?”

    他是富家大少。傲氣盈天,如今屈尊進了東園幫,想見幫主,卻還這般不易,實在令他不喜。

    蕭仁川期期艾艾。遲疑不絕。終于咬了咬牙,深深嘆了口氣。搖頭道:“唉----,幫主不高興的時候,最喜歡捉弄人了。”

    孫玉庭驚詫的望著他,笑道:“難不成,江姑娘還會捉弄蕭兄你?”

    蕭仁川苦笑一聲,幫主捉弄起人來,才不管你是誰呢,況且,手段層出不窮,花樣繁多,防不勝防,令人苦笑不得。

    孫玉庭不由羨慕,絕美如江南云,周身幽香繚繞,能被她捉弄,實是難得的機緣,這般親近的機會,最好不過。

    “蕭兄弟,咱們去吧!”他一拉蕭仁川,便往里走。

    蕭仁川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只好緊走一步,跟他一起往里走去,臉色仍舊遲疑。

    “嘻嘻,自討苦吃!”呂棄苦看著他們的背影,搖頭嘻嘻笑,蕭仁川他們步子奇快,卻是聽不到了。

    江南云正坐在后花園的小涼亭中,手臂支在木桌上,一手托香腮,輕風徐徐而來,撩動著她的鬢發。

    她明眸微睜,神情恍惚,眼神迷離,雙眼像兩顆寶石熠熠閃光,動人心魄。

    遠處的練武場上,東園幫的十人眾正各自凝神練功,卻皆心不在焉,偏偏又要做出一幅專注地模樣。

    他們眼神不時偷偷一瞥,望向小亭中托腮出神地江南云,非是因為她驚人的美態,而是在為她的心情而擔憂。

    他們如今已然領教了幫主的可怕之處,尤其在她心情不順時,更是嚇人,喜歡捉弄別人,甚至欺負一下自己這十個人,以武欺人,偏偏以提點武功的大義堂而皇之。

    每一個都領教過幫主的指點,叫苦不迭,日子一久,每次她一說指點,他們便嚇得一哆嗦。

    正在此時,蕭仁川與孫玉庭昂首闊步而來,掃了一眼,蕭仁川沖眾人抱了抱拳,沒有打擾他們。

    他們也略一點頭,趕緊繃緊臉龐,免得露出笑容,這一次,他們可是撞到槍口上,有好戲可看了。

    “幫主……”蕭仁川拉了一下孫玉庭,腳步放得極低,几乎躡手躡腳,宛如作賊一般,讓孫玉庭大是奇怪。

    蕭仁川已經瞥到了江南云的表情,她頭也未轉,一直托腮出神,似乎沒有發覺到他們進來。

    蕭仁川卻知,以幫主的功力,怕是早就知道,卻不想理會自己罷了,心中不由更加惴惴。

    孫玉庭甫一進來,眼神便聚于江南云處,她托著下腮,后背微彎,形成一道優美地弧度,自有一股美態。

    見蕭仁川遲遲不向前走,孫玉庭大是不滿,伸手拉著他,不讓他退縮,向前邁步。

    蕭仁川不能用力掙脫孫玉庭而逃之夭夭,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遠遠的便打招呼,聲音微弱。似乎蚊響。

    孫玉庭轉頭望向他,眼神疑惑,甚感奇怪,這還是那位頂天立地,寧折不彎的蕭仁川嗎?為何變得這般畏縮,絲毫沒有男子漢的氣派。

    江南云緩緩轉過頭,仍托著下頜,望過來,眼波盈盈,清亮如秋水。淡淡問道:“蕭兄弟。怎么了?”

    “孫兄弟前來拜見幫主呢。”蕭仁川露出笑臉,陪著小心。

    “唔……”江南云點頭,瞥向孫玉庭,直起身來,嫣然一笑:“好啊,孫兄弟,歡迎之至,從今往后。你可便是東園幫的一員了。”

    “見過幫主。”孫玉庭收斂心神,鄭重抱拳。

    江南云輕擺了擺玉手,淡淡說道:“這些虛禮就免了。”

    “幫中地規矩,讓蕭兄弟給你說說便是。”江南云瞥了一眼蕭仁川。

    “是,幫主,我會細細說給孫兄聽的。”蕭仁川忙點頭,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腳步開始慢慢向外移動。道:“幫主,若是無事,咱們便告退了。”

    孫玉庭皺了皺眉頭,沒有動彈,他望了一眼蕭仁川。頗有几分不滿,與江南云這般近地站在一起,實是難得,怎能這么快就離開?!

    “不急。”江南云一抬手,止住了蕭仁川的腳步。嫣然一笑。宛如百花齊綻,孫玉庭只覺天地為之一亮。

    “幫主還有何吩咐?”蕭仁川笑容更加僵硬。

    “你的武功練得如何了?”江南云白了他一眼。眼神嫵媚,勾魂攝魄,風情萬種。

    蕭仁川忙擺手,道:“還沒……還沒開始練呢!”

    “瞧你,這般慌張,沒練便沒練吧!”江南云又白了他一眼,眼波盈盈,似笑非笑:“也該抓緊了!”

    “是,屬下回去馬上開始修煉!”蕭仁川忙道。

    “嗯……”江南云點點頭,擺了擺手,便要趕他們走,忽然玉手停了下來,如水的目光望向孫玉庭。

    孫玉庭一挺胸膛,她終于正眼瞧自己了!

    “孫兄弟的武功,我還不知深淺,身為幫主,太過失職!”江南云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孫兄弟,來,咱們去切磋一番,也好讓本座心中有數,你說對不對?”

    “幫主所言有理!”孫玉庭點頭,抱了抱拳。

    他心中亦是躍躍欲試,當初看到蕭仁川與江南云比試時,僅是兩三招,蕭仁川便敗退,他心下頗有不服,江南云地武功固然高明,但也不至于兩招也接不住罷。

    “幫主……”蕭仁川叫了一聲。

    “怎么?!”江南云笑盈盈的轉身,玉臉雖是嫣然如花,明眸卻是圓睜了一下,眼波一閃而逝。

    蕭仁川嚇了一跳,忙搖了搖頭,道:“沒……沒什么!”

    孫玉庭也是暗自搖頭,頗是不屑,沒想到,蕭仁川竟是這般沒骨頭,几天地功夫,在江南云面前竟這般模樣,男人地臉面都被他丟盡了!

    “孫兄弟,咱們去那邊吧,那里寬敞一些。”江南云纖手指了指遠處的練武場,盈盈笑道。

    “但憑幫主吩咐,小子遵命!”孫玉庭抱拳鄭重道。

    “那走罷……”江南云蓮步輕盈,宛如踏波而行,點塵不驚。

    孫玉庭緊跟在她身后,轉頭看了一眼蕭仁川,見他一幅欲言又止地神色,便開口問道:“蕭兄弟,有什么事嗎?”

    此時,江南云也停下步子,轉頭望過來,巧笑倩兮,風情迷人。

    “沒,沒什么。”蕭仁川苦笑,搖搖頭,舉步向前。

    “蕭兄弟,你先去前面告知他們一聲罷!”江南云柔聲說道,笑容更盛,容光逼人。

    “是!”蕭仁川忙答應一聲,搶先疾行,超過二人。

    孫玉庭看著他地背影,搖了搖頭,實在疑惑不解,難不成,江姑娘是洪水猛獸,竟能將他嚇成這個樣子?!

    場上正在練功的十人停了下來,圍到孫玉庭跟前,眼中地神色頗是古怪,令孫玉庭有些不自在。

    看他們的神情,好似在同情自己一般。實在令他舒服,神情便有些冷淡。

    “你們也瞧瞧吧,孫兄弟的武功,可不輸于你們!”江南云輕哼了一聲,對眾人說道。

    眾人緊閉嘴巴,點頭稱是,一言不發。

    “孫兄弟,來,咱們開始嘍,看招!”江南云有些迫不及待地出招。玉手伸出。輕飄飄拍向他胸口。

    見江南云不用劍,孫玉庭也不好意思出劍,只好以掌法應敵,一掌探去,迎向輕飄飄拍來的雪白玉掌。

    江南云玉掌輕飄飄,身法卻極為迅捷,身形一晃,驀然出現在孫玉庭的左側。玉掌輕拍,迅速無比,已是在他左肩拍了一下。

    “孫兄弟,動手之時,莫要大意。”玉掌一拍即撤,僅有一股淡淡的寒氣,轉瞬消失不見。

    孫玉庭神情凝重起來,沉聲道:“受教了!”

    他開始認真起來。即使為了男人的尊嚴,也不容敗得太難看,心法在體內靜靜流轉,內力涌動,活潑如珠。

    “看掌!”孫玉庭緩緩拍出一掌。呼呼作響,威力宏大。

    “好功夫!”謝仲翁在一旁拍手喝彩,他是練掌法出身,自然知曉,這樣的一掌。沒有深厚的功力。根本發不出聲音。

    “謝胖子,快住嘴吧!”旁邊有一人輕聲叱道。給他使了個眼色,瞥了一下飄然如仙的江南云。

    謝仲翁忙捂上自己地嘴,沖江南云笑了笑,歉然甚深。

    江南云嬌哼一聲,暗自瞪了他一眼,但外人看來,她依舊巧笑嫣然,不動聲色間,卻讓謝仲翁心驚,不知道又會有什么小鞋穿。

    孫玉庭掌風隱隱,緩緩推出,逼向江南云,動作緩慢,若是躲避,并不困難。

    江南云卻偏偏不躲不閃,探右掌迎上前去,將要相觸,忽然一撤,雪白的玉掌划出一個圓弧,將孫玉庭地右掌圈在其中,一個圓圈過后,向后一扯。

    孫玉庭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右掌仿佛被一團軟泥吸住,無法自拔,身不由己地前傾。

    江南云右掌向后一扯,隨即前探,與孫玉庭的掌心相交,“砰”地一聲,如擊敗革。

    孫玉庭騰騰的往后退,一直退出五步,方才止住腳步,臉色潮紅,宛如醉酒。

    “孫兄弟,這一招名叫接花引玉,我練的火候極淺,若是再深一些,可以直接化去你的內力。”江南云嫣然一笑,檀口微張,輕輕說道。

    “果然厲害!”孫玉庭點頭,面無表情,這般奇異的武功,即使敗了,也算開了眼界。

    “還有什么厲害地招數,快些使出來罷。”江南云招了招手。

    孫玉庭瞧了她一眼,緩緩點頭:“幫主小心了!”

    他身形驀地前沖,揮動雙掌,宛如瘋癲,徑直沖到江南云跟前,舉掌便劈,雙眼精芒四射,悍勇之氣畢露。

    他出掌奇快,漫天掌影灑下,將江南云完全籠罩其中,旁邊觀點的眾人不由贊嘆,這等掌法,方才值得入眼一瞧。

    江南云身形一蕩,似是水上荷葉,輕輕飄開,自漫天掌影中脫出,腳步從容。

    孫玉庭緊逼上前,他步法亦頗是精妙,出掌如電,奇快無比,眨眼間又追上江南云,將其籠罩在掌影之中。

    江南云身形再次一蕩,輕盈地飄開,脫出掌影,宛如閑庭信步,絲毫沒有吃力之像。

    孫玉庭不信邪,暗自咬了咬牙,身形一沖,再次接近江南云,揮掌舞動,卻僅有兩道掌影,一虛一實,擊向她兩邊肩頭。

    觀戰的眾人紛紛議論,沒想到孫玉庭看似一般,卻還有這般絕學,若是自己碰到,定會費一番手腳。

    “砰”的一響,宛如敗革之聲,孫玉庭騰騰退了五步,不多不少,恰是剛才一般距離。

    他冠玉般的臉龐涌上潮紅,吐了几口氣,緩緩平息了翻騰的氣血,卻沒有內傷。

    孫玉庭心下沮喪,江南云竟能控制自己的內力,做到不傷到自己,顯然二人相差非是一星半點兒。

    “幫主。掌法小子不敵,”孫玉庭干脆認輸,右手按上劍柄,緩緩說道:“卻要領教一下幫主地劍法!”

    “好呀!”江南云橫他一眼,嫣然微笑,臻首輕點,風情動人。

    她盈盈一笑,長劍輕輕拔出,劍光如雪,周圍眾人能夠感受到輕微的寒意。

    江南云食指伸出。輕輕撫過劍脊。然后屈指一彈,發出錚地一聲清鳴,宛如龍吟之聲。

    她的目光自劍上移開,望向孫玉庭,淡淡一笑:“若是你能擋得住我一招,我便贈你一本劍譜!”

    “可是那本落葉神劍劍譜?”孫玉庭忙道。

    江南云瞥了一眼蕭仁川,輕哼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遠在落葉神劍之上!”

    “當真?!”孫玉庭不由大喜。忙問。

    江南云笑容一斂,淡淡哼道:“本座說話,從無虛言!”

    “在下冒犯了!”孫玉庭忙道,知道太過急切,有些失態,暗自警告自己,莫要忘形,沉心靜氣。

    江南云咯咯嬌笑一聲。似是并不介意,笑道:“咱們并不相熟,也難怪你如此。”

    周圍的眾人卻暗叫了一聲阿彌陀佛,幫主這是不高興了,只能替孫玉庭念兩句佛號。不要被蹂躪得太慘。

    “可是准備好了?”江南云寒劍一豎,淡淡問道。

    孫玉庭長劍緩緩舉起,豎到身前,動作緩慢,渾身地精氣神漸漸凝結。與劍合一。

    看到他這般架式。謝仲翁點頭道:“這位孫兄弟果然不凡。”

    “嗯,看其劍式。神氣完足,定是下過苦功的。”旁邊有一人接口,點頭贊許。

    “看劍!”江南云嬌叱一聲,眾人只覺眼前亮光一閃,一道電光在空中閃現,留下一道殘影。

    “嗤----”孫玉庭的劍豎在胸前,卻是未來得及動,已經不敢再動,喉嚨處已被一柄寒氣森森的長劍抵住。

    江南云收劍歸鞘,盈盈笑道:“孫兄弟,難道走神了?”

    孫玉庭緩緩放下劍,歸入鞘中,搖頭嘆道:“幫主神技,屬下望塵莫及,不是走神,而是根本來不及反應。”

    “咯咯……,你沒接住我一招,劍譜沒了!”江南云嬌笑一聲,一臉的戲謔。

    “屬下認賭服輸,無可奈何。”孫玉庭抱了抱拳,苦笑一聲頭,嫣然一笑,道:“這本劍譜得不到,還有几本劍譜,你可挑一本修練。”

    她頗覺滿意,以一本劍譜為注,本就是心存試探,看他在巨大地誘惑面前,到底如何,以觀其心性。

    她雖然心情不佳時,喜歡找人比試,欺負別人一番,算是發泄,趣味無窮。

    但她如今卻是一幫之主,自然不能任情胡為,一切僅是給他們地假像罷了,正事卻不能耽誤,孫玉庭初次拜入,她自然是要考察一番。

    若是孫玉庭不服,要再來一次比試,便是輸不起,這樣地男子,江南云自會鄙視,不會得其重用。

    “多謝幫主!”孫玉庭抱拳道謝,臉色已恢復了從容。

    回到小亭中,江南云宛如變魔朮一般,在云袖里一掏,便在他面前扔了几本劍譜,讓他自己挑選,只能擇一而修煉,免得不能專精。

    這十來本劍譜擺在面前,孫玉庭目眩神迷,恍如身入寶藏,卻有些手足無措。

    最終,他選的是一本《三環劍》。

    劍法名稱朴實無華,極不討喜,他當時也未重視,后來舉棋不定時,靜下心來,無意中一翻,卻覺看似簡單,實則奧妙無窮,若是自己一時心浮氣躁,卻是錯過了。

    “不錯,眼光毒辣!”江南云笑盈盈的夸獎。

    孫玉庭有些不好意思,拿著劍說,進退不得,自從敗在江南云的劍下,他便有几分放不開。

    “若是你能將此劍法練好了,足以擋得住我兩劍!”江南云巧笑倩兮,柔媚說道。

    孫玉庭不由一怔,搖頭苦笑。道:“看來,屬下終究是難以追得上幫主了!”

    “咯咯……”江南云捂嘴嬌笑,明眸輕輕一橫,波光瀲灩,臻首微搖:“各人造化不同,若是你能潛心修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自然能夠勝得過本座!”

    “屬下自當努力!”孫玉庭重重一抱拳。

    “那我就拭目以待嘍……”江南云嬌笑一聲,擺了擺小手,道:“快去吧。心癢得不行了吧?!”

    孫玉庭不好意思的一笑。沒有反駁,抱拳一禮,退出了小亭,摸著懷中的劍譜,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興奮與激動在胸中洶涌。

    看著他興沖沖離開的身影,江南云嬌聲一嘆,托腮望向遠處。眼光再次迷離起來。

    蕭月生有離開地打算,這讓她極為憂慮,生怕撇下自己而去,留自己一個人。

    只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師父好像真起了這個念頭,將自己留在洛陽城。自己跑去逍遙快活每次想來,她心中難抑恐懼,若沒有師父在身邊,該怎么過下去,仿佛世界也沒有了色彩。

    平日里。師父對別人甚是威嚴,對自己卻極溫和,自己怎么耍小性子,他都不生氣,江南云卻深知。師父卻是一言九鼎。說出去地話,很難改變。

    這一次。他若是下定決心,將自己留下,那將無可改變,自己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里,她便心緒煩亂,不可自抑。

    蕭月生正在后花園中練功,修的正是九轉易筋訣。

    炎炎烈日之下,他微閉雙眼,赤著上身,光潔的皮膚下,隱隱蘊有一股淡淡的黃色光芒,宛如河水一般,在膚下盈盈流轉,隨著他的一招一式而時盛時衰。

    他動作極慢,但在烈日炎炎之下,卻一絲汗珠也未出現,他呼吸悠長緩慢,一呼一息的時間約是常人數倍。

    雖然九轉易筋訣的進境緩慢,但那是相對于天雷訣,在常人眼中,卻已經極快。

    九轉易筋訣如今已登堂入室,顯露外相,膚下呈淡黃色的光芒,若有一日,光芒深郁,呈金黃色,并凝結在體外,在體外形成光罩,將自己籠罩其中,方是大成之境。

    這與少林地金剛不壞神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結成光罩之后,遠非刀槍不入這般簡單,即使破碎虛空,也足以保護身體不壞,如是這般,方是他追求地大道。

    “叮”地一聲,小亭上的鈴鐺忽然發出一聲清音,悠揚悅耳,裊裊不散。

    蕭月生緩緩睜眼,目光朝那邊一瞥,兩道紫電頓時自眼中迸射,他呼吸一口,紫電隱滅,吐出一口氣,淡淡道:“小荷,什么事?”

    “老爺,不好了!”小荷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悠悠緩緩,卻是來自后花園地月亮門,在他練功之時,外人不能打擾,不能進入。

    蕭月生一皺眉,淡淡哼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受傷了!”小荷忙答道。

    “嗯----?!”蕭月生信手一招,旁邊椅子上的短衫飛過來,兩手一伸,穿了上去,他身形一晃,出現在小荷跟前。

    “你是說南云受傷了?!”蕭月生溫聲問道。

    小荷穿著一襲淡粉色羅衫,嬌美可愛,此時卻神色焦急,用力點頭。

    “嗯,你守在府中,夫人回來時,讓她不要出去。”蕭月生點點頭,吩咐了兩句,身形驀的消失。東園幫總壇

    后花園,蕭月生的身形驀的出現,隨即一閃即逝,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江南云地房中。

    江南云地閨房中,只有她一個人,房外站著蕭仁川他們几個,個個神色擔憂。

    孫玉庭在回廊里走來走去,宛如沒頭的蒼蠅,忽然停下,望向謝仲翁,急切地問:“謝大哥,幫主的傷到底如何?”

    “放心,放心,小傷而已。”謝仲翁擺擺手,笑瞇瞇的道。

    “謝大哥,你莫要瞞我了!……難不成,我是三歲孩童?!”孫玉庭有些急了,大聲說道。

    “孫兄!”身形削瘦的賀履齋伸手拍拍他肩膀,低聲勸道:“幫主武功高深莫測,不會有大礙的,……只是她心情不佳,所以不想見咱們罷了,不必太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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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02章 毀容
    “可……”孫玉庭搖頭,幫主武功再高,也仍是個女人,他實在放心不下。

    “孫兄,還是再等等看罷。”蕭仁川也出聲勸道,他神色凝重,盯著房門。

    謝仲翁望向站在房門口,守著門,不讓眾人進入的宋曉霞。

    宋曉霞一身火紅的衣衫,臉上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肩膀有几處裂隙,火紅的衣衫被划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她卻渾然不覺,一直站在門前,不讓眾人進入。

    謝仲翁走上前,低聲嘆道:“宋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曉霞抬起雪白的臉龐,修長的鳳眸泛紅,咬著紅潤的下唇:“幫主是受我拖累,才受的傷!”

    “是有人伏擊你們?!”謝仲翁沉聲問道。

    他矮矮胖胖,平日里一團和氣,對什么人都笑嘻嘻的,人緣最佳,卻極有手段,隱隱的已是眾人之首。

    此時,他沉下臉來,頓時生出一股威嚴來。

    宋曉霞點點頭:“幫主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我們便出了城,想到白馬寺上柱香,不想,半路上忽然有一幫人殺出,都拿黑巾蒙著臉,武功高強。”

    “有多少人?”謝仲翁問。

    “大約二十來個。”宋曉霞恨恨道。

    “看來,是被人一早就盯上了。”謝仲翁點頭,眉頭緊鎖,搖頭長長一嘆。

    宋曉霞低下頭,緊咬著下唇,雪白的貝齒已咬入唇中,滲出血絲。

    謝仲翁瞥了她一眼,暗自一嘆,看來,幫主定是有什么大事煩心,心神不寧。若不然。依幫主的武功,若有人想伏擊她,根本不可能。幫主的直覺極為敏銳,應該早就驚覺。

    “宋妹子,他們的武功如何?”賀履齋皺著眉頭問道。

    “我一個也敵不過!”宋曉霞冷冷回答。

    眾人心驚,他們雖然修習幫主所贈祕笈時日不久,但進境奇快,與以前相比,已是換了另一個人,足以躋身二流高手之境。尋常的高手,不在話下。

    至于一流高手,如五大劍派掌門,他們雖然不敵,但若結成劍陣,卻也絲毫不懼。

    秦樓三魔武功強橫,逍遙世間這么多年,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卻仍倒在他們的劍陣之中。

    要知,如今武林幫派,若是一派之中有十余名二流高手,已經是實力雄厚,令人訝異。如恆山華山諸派,也僅有寥寥几位而已,東園幫雖小,論及實力,已然不弱。

    這固然有祕笈之助。蕭月生所煉的培元丹卻是居功至偉。他們卻絲毫不知,因為培元丹融在他們的飯菜之中。二十余個堪比宋曉霞的高手。說出去,足以令人驚訝。

    謝仲翁搓了搓自己地圓臉,搖頭道:“我估計,這二十個人,固然有高手,但絕不會全是這般高手。”

    眾人點頭,卻仍覺心頭沉重,憑他們地實力,若是硬撼,怕也對付不了這些人。

    他們能被江南云挑中,自然皆是精明之輩,心思一轉,已經想到,若是趁幫主不在,這些人奇襲總壇,如今怕已經是全軍覆沒。

    想到此,他們頓時升起一股寒意,宛如頭上懸著一柄寶劍,隨時可能落下。

    “幫主的傷,究竟重不重?”謝仲翁緊盯宋曉霞,沉聲問道。

    宋曉霞眼眶含淚,點點頭:“這些人手段狠毒,悍不畏死,實在可怕,幫主雖然武功高深,碰到他們,仍被暗算了几記,身中劇毒。”

    “那為何不讓咱們進去看看?”孫玉庭忙道。

    “幫主正在里面運功療傷,不可打擾!”宋曉霞伸手抹了一把淚,搖頭說道。

    眾人無奈,偏偏又不能發出聲音,免得擾了幫主運功,只好在回廊里走來走去,宛如熱窩上的螞蟻,心中升起了無力之感。

    “聽,什么聲音?!”蕭仁川忽然豎指在唇前,示意眾人安靜。

    他們停下動作,望向他,蕭仁川指了指屋子,他們不必凝神,已然聽到了里面地說話:“南云,如何這般狼狽?”

    “是蕭先生。”蕭仁川道。

    眾人點頭,紛紛舒了口氣,只要蕭先生一來,就可放心了,只是他們守在門外,他是怎么進去的?!

    此念一閃即過,他們無暇去想,忙豎起耳朵,聽里面說什么話。

    蕭月生驀然出現在屋中,看著榻上盤膝而坐的江南云,粗重的眉頭頓時皺起。

    江南云穿著一件綢緞長袍,如云的秀發披散,掩住了臉龐,榻下是一件染血的月白羅衫,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江南云五官敏銳無比,雖未聽到,卻感覺到有人,緩緩睜開明眸,轉頭望向蕭月生,苦澀一笑:“師父,弟子丟你的臉了!”

    蕭月生眉頭皺得更緊,眼中紫電一閃,宛如晴空霹靂,冷哼道:“誰干地?!”

    他已經發覺,江南云氣息平穩,應無大硬,但如花的臉龐卻有一道口子,約有小指甲蓋長短,似被利劍所划。

    傷口在左臉頰上,眼眶下,若是偏移少許,便會傷到她如水般的明眸,見到此,蕭月生心中后怕,頓時怒氣沖天。

    見師父望向自己的臉頰,江南云摸了摸傷口,苦笑一聲:“弟子如今成了丑八怪了!”

    她的臉色蒼白,宛如白紙,卻帶著一份獨特的淒美與柔弱,動人心魄,惹人憐惜。

    “究竟是誰干的?!”蕭月生臉沉如水,屋中的空氣似乎凝結成一塊兒,便是屋外地蕭仁川他們,也覺察到了窒息的壓力。忙退后几步。暗自心驚。

    對于自己臉上受傷,江南云并不太在意,知道師父不是那般淺薄之人。因為容貌被毀而嫌棄自己。

    她搖了搖頭,低低一嘆:“唉----!……實在丟人,竟不知道他們的來路,……他們忽然闖出來,黑布蒙著臉,個個都不要命,想要與我同歸于盡。”

    蕭月生點點頭,臉色陰沉。宛如狂風暴雨之前夕。

    他上前一步,探掌按在江南云背心上,一股醇厚綿綿的內息度了過去,在她體內一轉,令她精神一振,冰寒地身體溫暖了少許。

    “嗯,傷得不重,毒性卻極厲害!”蕭月生舒了口氣。臉色更是陰沉得厲害。

    這般烈性毒藥,若非江南云所修習地玉虛訣玄妙,怕是未等到自己前來,已經毒發身亡。

    想到此,他眼中紫電閃爍。身上衣衫鼓動,榻旁的幔帳飄蕩而起,似乎被大風所吹動。

    “師父……”江南云輕喚一聲。

    蕭月生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將怒火壓下。不再耽擱。雙手揮動,拍打著她身上諸穴。

    每掌下去。所含真氣皆不相同,或剛或柔,或冷或熱,或陰或陽,變化繁復。

    每拍中一掌,江南云便覺舒服一分,宛如全身浸在了溫泉之中,原本的徹骨冰寒緩緩散去,身體像要融化了一般。

    十几掌下去,他輕輕一吸,盤坐地江南云頓時離榻而起,宛如觀音坐蓮,盤膝坐在虛空。

    她身上白氣蒸騰,裊裊不散,似是坐在蒸籠之上,漆黑發亮的秀發濕漉漉地貼在肩上。

    蕭月生手掌一推,江南云頓時在空中旋轉,轉了關圈,后背轉過去,正面朝向他。

    江南云明眸仿佛蓄滿了汪汪秋水,便要溢出來,盈盈地望著他。

    蕭月生神色不動,臉色沉肅,雙掌拍向她前胸,即使如膻中與乳中乳根亦不放過,絲毫不知避嫌,輕輕一掌拍下去,面色如常。

    玉女峰被拍了一下,熱心涌至,仿佛直接涌入了心底,江南云頓覺渾身酥軟,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去一般,身子漸漸癱軟下來。

    雖然癱軟,卻并未躺下,仍舊端坐,蕭月生每一掌皆蘊著不同力道,將她身子支撐住,她臉頰酡紅,雙眸秋水盈盈,波光蕩漾,嬌媚如桃李。

    “蕭先生在里面做什么?”孫玉庭疑惑地問,聽到了“啪啪”聲。

    其余人也都奇怪,這樣的聲音確實有些反常,似是打人耳光一般。

    宋曉霞擔心幫主,忙湊到門縫前,瞥了一眼,通過一道細微的門縫,她恰能看個大概。

    直起身子,她對眾人說道:“蕭先生正替幫主療傷呢!”

    眾人這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一盞茶地功夫過去,蕭月生停下雙手,雙掌停按在她后背,度入一口純氣之后,放下雙掌。

    “噗!”江南云身子驀然前探,一口熱血忽然噴出,落在了月白的地毯上。

    這口鮮血顏色烏黑,散發著裊裊的寒氣,仿佛一塊兒寒冰被融化,轉眼之間,月白地毯出現了一個大洞。

    “好烈的毒藥!”江南云蒼白的臉色恢復紅潤,烏黑發亮的秀發也已經恢復干燥柔順。

    “還好,你見機得早,以內力壓制住這股毒性,否則,侵入奇經,驅除起來,難上數倍。”蕭月生放下雙腿,下了床榻。

    “這幫小人,若不是中毒,一個不留!”江南云嬌哼一聲。

    “行了,現在耍狠有何用?!”蕭月生擺擺手,橫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們在何處遇襲?”

    江南云皺眉想了想,慢慢說道:“出了城,大概五六里處,經過一處樹林,他們自林中涌出來,布下了機關陷井,暗器詭異,防不勝防。”

    “暗器詭異?”蕭月生眉頭一挑,手指輕撫眉頭,想了想:“一般人可做不到這般!”

    “應是名家高手,唉……,我也有些大意,中了一支弩箭,箭上有毒,不敢力拼,只能逃了回來。”江南云低聲說道。

    其實,依她的武功,即使心不在焉,危險臨近,也會自動醒來,足以自保,只是身旁跟著宋曉霞,功力雖強,與她相比卻差得多,無法避過暗器。

    為了救宋曉霞,她無法脫身而出,被無窮無盡的暗器籠罩,終于還是沒有躲過最厲害地殺著。

    “嗯,當機立斷,該戰則戰,該退則退,還算聰明。”蕭月生點頭,帶著几分贊許之色。

    江南云苦澀的笑了笑,這對她而言,實是恥辱,自從出師以來,所向披靡,從未遇到過這般窩囊之事。

    蕭月生走到她跟前,坐了下來,靠近她雪白的臉龐。

    江南云呆呆不動,只覺僵硬如木,絲毫不會動彈,看著師父的臉龐越來越近,心怦怦跳得厲害,仿佛要跳出胸腔。

    蕭月生伸手,輕輕按在她臉頰上的傷口上,皺了皺眉,身子后撤,搖頭嘆道:“你這張臉,怕是要毀了。”

    江南云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失落,聽到他地話,搖搖頭:“毀便毀了罷,弟子如今這張臉,只要師父不嫌棄丑,也就是了。”

    “我蕭一寒的弟子,怎么會丑?!”蕭月生哼了一句,隨即呵呵一笑:“臉上有這么一道疤痕,卻別有一番韻味。”

    “師----父----!”江南云嬌嗔一聲。

    “看來幫主的傷好了!”孫玉庭悶悶的說道,聽著屋里兩人說笑,心中禁不住涌起醋意。

    “蕭先生出手,自是萬無一失!”謝仲翁撫掌歡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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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03章 算卦
    江南云屋內

    蕭月生伸了個懶腰,道:“先去看看你遇襲之處吧。”

    江南云點頭,身上已經無恙,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衣,搖頭苦笑:“沒想到這般狼狽。”

    “輕敵嘛,總會付出一些代價的。”蕭月生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橫了江南云一眼:“這一次你幸運,撿回一條小命。”

    江南云低頭不語。

    見她如此,蕭月生也不想太過責怪,畢竟她已經受了傷,需要好好安慰一番。

    “咱們走吧。”蕭月生擺擺手,當先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眾人忙站直身子,站到門兩旁,神情端肅,看著站在門口的蕭月生,齊齊抱拳行禮:“見過蕭先生。”

    蕭月生微微頜首,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宋曉霞,溫和問道:“宋姑娘,你的傷如何了?”

    “小女子不要緊。”宋曉霞淡淡說道,即使對蕭月生極是尊敬,她的表情依舊冷漠。

    蕭月生笑了笑:“能夠回來,也算是命大,往后該好好珍惜才是。”

    宋曉霞躬身受教。

    蕭月生不再多說,轉過身,招了招手,道:“南云,莫要再磨蹭,快些出來罷!”

    江南云已換了一身淡粉色羅衫,宛如桃花盛開的顏色,臉上遮著一條薄薄的輕紗,絕美的臉龐若隱若現,更增誘惑。

    她盈盈走出,儀態萬方,秋水般的目光在輕紗后閃亮,瞥了眾人一眼,淡淡道:“你們守在總壇。不要輕易出去。”

    說罷,隨著蕭月生,飄然而去。

    “幫主為何披上面紗了?”蕭仁川疑惑的搖頭。

    在他的眼中,幫主行事手段獨特。對于別人的目光從來是不屑一顧的,即使別人如何盯著她,她也不理會,隨他們去,絕不會用面紗遮住自己。

    “確實有點兒反常。”謝仲翁點頭,摸摸自己圓滑地下頜,霍然轉身,望向宋曉霞:“難道。幫主的臉受傷了?!”

    宋曉霞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這可麻煩大了!”謝仲翁搖頭感嘆。

    “謝兄為何如此說?!”賀履齋一直皺著眉頭,看著蕭月生與江南云消失之處。聽到謝仲翁如此感嘆,開口問道。

    “咱們幫主強則強矣,畢竟還是一個女人。”謝仲翁搖頭晃腦,顯得頗是滑稽,搖頭感嘆,露出一幅悲天憫人之態:“哪個女人不在意容貌,那些人竟敢傷了幫主的臉,豈不是找死嗎?!”

    蕭仁川搖頭:“可據宋姑娘所說,那些人都蒙著臉,來去無蹤。無跡可尋啊!”

    “嘿!”謝仲翁一擺手,不以為然:“沒瞧到蕭先生去了嗎,什么事兒能難得倒他老人家?!”

    “他還不老呢!”身材矮壯,臉色沉凝的荊克庄悶悶地哼一聲,瞧不得謝仲翁這般諂媚之語。

    他三十余歲。身形偏矮,卻極壯實,臉色黑中透紅,宛如經常被陽光所晒,看上去年紀更大一些。

    “唉。老荊何必這般計較。達者為尊,蕭先生這般武功。難道還不足以稱一聲老先生嗎?!”謝仲翁呵呵笑道。

    荊克庄不善言辭,自然說不過他,況且,對于蕭月生,他也心存敬意,只是悶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孫玉庭呆呆出神,目光朦朧,似是恍惚出神。

    “孫兄,在想什么呢?!”蕭仁川見他發呆,一掌拍在他肩頭,呵呵問道。

    孫玉庭回過神來,搖頭嘆息,一臉憂慮:“幫主臉上受傷,定是極為傷心的……”

    “是啊,幫主如此美麗,傷了臉,確實可惜。”蕭仁川也露出憂慮之色,感慨萬千。

    謝仲翁擺擺手:“算了,大伙別瞎操心,咱們還是好好練功,莫要讓人端了老窩!”

    眾人點頭,皆回到練武場,開始用心練功,他們越發感覺到武功的重要,性命攸關,不得不發奮。蕭月生與江南云師徒二人出了東園幫總壇,向東而去,趕往江南云被襲之處。

    蕭月生神態悠閑,似是閑庭信步,優哉游哉,江南云蓮步輕移,衣袂飄動,宛如仙子。

    兩人神態輕松,卻似緩實疾,蕭月生一步跨出,約有十余丈遠,兩步之下,往往消失于人們的視野中。

    故看上去,他似是一隱一現,便無影無蹤,街上的行人們不由擦擦眼睛,覺得自己眼睛發花,需得多休息,莫要再勞累。

    街上不乏武林中人,見此情形,心中震驚,想要追上去看看,卻轉眼即逝,無處可追。

    師徒二人不顧驚世駭俗,几次呼吸之間,已經出了洛陽城。

    “南云,輕功大有進步呀!”蕭月生露出贊許之色。

    “全靠師父成全。”江南云嫣然一笑,白紗之后,眼波流轉,宛如清泉泛波。

    蕭月生搖頭微微一笑。

    江南云倒并非是客氣之話,剛才的療傷,蕭月生數十掌拍下去,不僅將她體內的寒毒驅除,更精純了她的內力。

    她修為雖然沒有陡漲,但更加精純之下,使用起來,越發得心應手,威力大增。

    江南云修習內功進境奇速,若非有清心訣相輔,怕是早已走火入魔,雖然內力深厚,但施展招式,總無法流暢如意,缺乏如臂使指地隨心所欲之感。

    如今,蕭月生醇厚的內力被她融合了一些,內力頓時馴服,御使自如,威力自然不凡。

    兩人齊驅并駕,腳下生風,僅是半盞茶的功夫,沿著一條山路,來到一處山腳下。

    “便是這里了。”江南云指了指樹林旁一塊兒空地。

    蕭月生鼻子微動,輕輕嗅了嗅,粗重地眉頭皺起:“他們只有傷,沒有死人。”

    自從修習九轉易筋訣,他五官越來越敏銳,平常便遠超常人,若是運轉九轉易筋訣,更是超乎想象。

    江南云慚愧一笑:“弟子手忙腳亂,顧不得殺人。”

    蕭月生哼了一聲,心下甚是惱怒,自己的弟子吃了虧,便宛如自己吃虧一番。

    來到近前,他看了看地上的腳印,腦海中隱隱可猜得當時的情形,指了指淺淺的足印:“這是你留下的,”

    又指了指旁邊的几個腳印:“這是宋姑娘的,這几個,便是他們的了!”

    “嗯,武功確實都不俗。”他看了几眼,點點頭,臉色稍霽,讓江南云舒了口氣。

    “師父,能找到他們嗎?”江南云小心翼翼的問。蕭月生橫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四顧,抬步走到一棵松樹前,將樹枝上地一塊兒黑布拿了下來。

    “這定是他們蒙面所用的布巾。”江南云走到他身旁,帶來一陣幽幽香氣。

    “如此,也就好辦了。”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軒,冷哼一聲,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你守在一旁,為師算上一卦!”蕭月生擺擺手,將黑巾拿到眼前,左手捏成劍指,輕輕一點,黑巾頓時飄到空中,凝立不動,隨即,騰的一下燃燒起來,轉眼間化為灰燼,被風一吹,灰燼飄動。

    江南云睜大明眸,要看師父究竟要做什么,算上一卦,難不成師父還會算卦?!

    看到黑巾燒成了灰,她雖有些不明所以,卻也并不甚驚訝,這一手在旁人看來了不得,她也能做得到。

    蕭月生身子一動,看似緩慢,卻極迅疾的踏出八步,分別是八個方位,乃是先天八卦之位。

    黑巾地灰燼雖被風吹起,隨風而飄,但總在蕭月生所圍成的八卦之中,無法出去,宛如被籠罩在一個無形的屋子。

    他雙眼微闔,左右兩手皆握成劍指,腳下踏步疾行,步法奇異,忽焉在前,忽焉在后,趨左趨右,無跡可尋。

    江南云緊盯著他的身形,几眼過后,便有些目眩,仿佛眼前皆是他的身影,十余個人影同時站在那里,神態各異,皆是闔目肅然,無法辨別真假。

    她心中思忖,若是這般身法用以對敵,威力不凡,自己定要纏著師父,讓他傳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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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8 23:09: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04章 再襲
    蕭月生的身法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一團光影,只有一道淡淡的青光形成匹練,繞成一團。

    光圈當中,那團灰燼在空中飄動,變幻形狀,宛如天上的浮

    “赦!”一聲沉喝驀的響起,宛如天雷轟頂,江南云只覺嗡的一聲,耳朵再也聽不到,天地一片發黑,几乎昏倒過去。

    一股淡淡的清氣自神庭涌出,瞬間在身體繞行一周,回到了神庭,精神登時一振,耳朵能夠聽得到,反而更勝以前。

    江南云知曉,這是自己所修習的清心訣妙用,每當她神智昏沉,或是精神不振時,清心訣會自行流轉,驅除睡意與心魔,保持頭腦的清醒與冷靜。

    喝聲出口,蕭月生停下身形。

    那團灰燼變化陡然劇烈,宛如其中困著一只猛獸,在不停的掙扎,隨著蕭月生停住,再無束縛,沒有壓制,掙扎越來越劇烈。

    “啵”的一響,宛如現代社會打開紅酒所發之聲,那團灰燼忽然變成了一支箭形,射向了天空,遠遠的消失不見。

    江南云如水明眸緊盯灰燼,看著它消失在東面的天空。

    蕭月生也抬頭望去,微微一笑。

    江南云見到他的微笑,忙嬌媚的問:“師父,可是已經算出他們是什么人了?!”

    “知道他們的位置。瞧瞧去。”蕭月生搖頭,淡淡一笑,舉足邁步,向前走去。

    江南云忙跟上,緊跟在她身邊,連袂而行,嬌聲笑道:“師父,這是什么功夫,傳給我唄?……將來若想尋師父你。便用這一招,不怕你跑得沒影兒了!”

    蕭月生搖搖頭。不說話,只是趕路。腳下縮地成寸,一步跨出十余丈,若非顧及江南云地輕功,也不會這般慢慢悠悠。

    “師父,就傳給我罷!”江南云急行一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用力搖晃,嫵媚得能將人融化,聲音糯軟:“我可是你的嫡傳弟子,難不成。師父你要祕而不傳?!”

    “非是為師藏私,是你修為不夠!”蕭月生輕輕笑道,拍拍她的玉手,絲毫不避嫌。

    “我的修為不夠?!”江南云明眸陡睜,一臉驚詫。歪頭道:“難不成,這門心法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來催動?”

    “這是一門天人感應之朮,僅有內力并不成,需得心境。”蕭月生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待你的清心訣修至第六層。方才有資格修習這門心法。”

    “唉……”江南云頓時泄氣。順勢倚在他身上,讓他帶著自己前行。清心訣不同于內功心法,只要苦練,便能進步。

    它玄妙莫測,在乎領悟,有時,一夕頓悟,可以精進一層,但若是沒有領悟,即使練上一輩子,可能仍在第一層徘徊。

    自己如今已至第四層,進展極速,已是有許多的僥幸,但到了這一層,仿佛到達了瓶頸一般,再難前進一步。

    想一想,要達到清心訣第六層,實是一個漫長而縹緲的奢望。

    “莫要泄氣,清心訣地奧妙,需得看你機緣如何,若是這門心法與你有緣,自然跑不了,”蕭月生見她一幅泄氣的模樣,淡淡笑著安慰,隨即搖頭:“這門心法太過耗費心力,還是不學為妙。”

    江南云哼了一聲,怨師父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師徒二人看似悠閑散步,速度卻是極快,沒多大地功夫,已經來到了白馬寺前。

    站在白馬寺前,看著來來往往,神態虔誠的香客,師徒二人負手而立,駐足觀望。

    白馬寺在佛家弟子眼中,地位尊貴無上,乃是釋家之源。

    此寺坐北朝南,氣勢不凡,紅牆黑瓦,山門采用牌坊式,一門三洞地石砌弧券門。

    這三座門意義不凡,象征佛家“空門”“無相門”“無作門”,總稱“三解脫門”。

    山門左右兩側各有一尊白馬雕像,乃是馱經之白馬,在佛家典故中甚多。

    “師父,難不成,偷襲我之人,竟是白馬寺的僧人?!”江南云看了半晌,轉頭問道。

    蕭月生搖頭:“應不是僧人,他們怕是混在香客之中。”

    “這幫賊子,實在狡猾!”江南云跺了跺蓮足,嬌聲嗔道。

    蕭月生笑了笑,仍在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香客,似乎他們身上有花一般。

    “師父,這如何是好?”江南云跟著看了看香客,又望向蕭月生,嬌聲問道:“……能辨得出來么?”

    “看看再說。”蕭月生擺擺手,漫不經心的回答。

    江南云無言,心下卻篤定,師父這般神情,自然有其把握,否則,斷不會這般漫不經心。

    兩人耽擱這么久,天色已經正午,太陽高懸,散發著炙人的光芒,卻阻不住香客們的誠心。

    “咱們進去吧。”蕭月生皺了皺眉,邁步向里走。

    江南云蓮足輕移,裊裊跟上,她一襲白紗遮面,渾身上下卻透著無限風情,自然的吸引住人們的目光。

    白馬寺內,柏樹森森,一片清涼,仿佛將炎熱完全隔絕在外,讓人體會到了佛法的不凡,心靜自然涼。

    蕭月生與江南云二人緩緩向里走,走在左邊,恰是迎著出來地香客們,仿佛河水中的一顆石子。

    忽然,蕭月生停下身形,轉頭望向正緩步走來的一個香客。

    此人身形削瘦,宛如竹竿一般,容貌平常,膚色黝黑,五官普通,混在人群之中,很難惹人注意。

    蕭月生目光所注,他正低著頭,似乎滿腹心事,慢慢隨著眾人的腳步,一步一步往下走。

    “師父,是他嗎?!”江南云湊到近前,低聲問道。

    蕭月生雙目紫電一閃,點點頭,轉頭四顧,低聲道:“不宜在此處動手,咱們跟出去。”

    江南云點頭,她也明白,此處乃是佛門靜地,地位尊崇,為佛家弟子所重,若是在此動手,起刀兵之禍,濺了血光,不論天下的佛教弟子,如少林寺,便是恆山派地定逸師太,也不會饒了師父。

    兩人裝作漫不經心,轉回身,隨著出寺的香客,慢慢向外走去。

    出了山門,那人轉頭瞧了一眼,淡淡瞥了一眼蕭月生,卻一掠而去,似是沒有注意到他。

    隨即,他加緊腳步,轉向一處小徑,徑直向邙山行去。

    邙山郁郁蔥蔥,松樹種遍山坡,它身在白馬寺之后,仿佛也染了几分佛性,安靜悠然,鳥兒的清脆鳴聲悅耳動聽。

    “師父,他應是已然發覺了。”江南云緊跟在蕭月生身邊,瞥了一眼前方,低聲說道。

    他們此時正走在一片小徑之中,旁邊松林茂密,樹下陰濕,陽光無法照入,青苔隱隱。

    “嗯。”蕭月生點頭,隨即冷笑一聲,搖頭嘆息:“這幫人,還真是膽子不小,該你去報仇了!”

    江南云一怔,蕭月生伸手輕拍了她背心一掌,度過去一股醇厚綿綿的內力。

    她只覺渾身一暢,眼前的一切變得更加清晰,仿佛原本地一層薄霧散去,一切景物地色彩都變得鮮亮無比,動人心魄。

    耳朵變得敏銳,輕微的風聲仿佛老牛喘息,真切無比,她忽然耳朵一動,望向前方地樹林,薄紗下的玉臉微微一笑。

    她轉頭沖蕭月生一笑:“師父,你且押陣罷。”

    “小心一些,留兩個活口。”蕭月生點頭,擺擺手。

    江南云臻首微點,身形飄動,似是緩慢,卻疾如閃電,一晃之間,已然沖出三十余丈。

    “砰”一道大網忽然從天而降,罩向江南云,網線閃著烏芒,下降之速極快,容不得別人反應。

    江南云身形一晃,腰間寒芒一閃,烏黑的大網被划開一大道口子,她身形自口中沖天而起,落到了旁邊樹上,

    腳尖在樹上輕輕一點,樹葉晃動中,她身子一折,身劍合一,疾沖而下,扑向樹林。

    樹林中飛出一道人影,身形削瘦,手上長刀划出一道雪白的匹練,正面迎上江南云。

    “當”的一響,刀劍相交,聲音響亮。

    江南云緩緩落下,輕若羽毛,落地無聲,薄紗飄蕩,絕美的玉臉一閃即隱。

    那使刀之人身形暴退,順勢退進了樹林之中,倏忽而來,瞬間即去,來去無蹤。

    江南云卻看清了他的臉龐,也是一張老實的臉,看上去只像是老實巴交的村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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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8 23:1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05章 斬殺
    江南云這几下兔起鶻落,迅捷無比,動作無聲無息,卻又敏銳異常,蕭月生袖手旁觀,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輕輕頜首,算是贊許。

    那張從天而降的大網,蕭月生一看其閃爍的光芒,便知堅硬沉重,應是帶著烏砂,一般的青鋒劍根本難以撼動。

    江南云應對迅捷而果斷,寒霜劍在她玉虛訣的催動下,削鐵如泥,一斬之下,脫身而出。

    脫身之后,她直接反擊,反應之快之狠之准,蕭月生頗是滿意,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弟子。

    “嗤----”“嗤----”聲中,暗器漫天飛出,宛如暴雨狂風般席卷而至,將江南云籠罩。

    江南云冷笑一聲,身形非但不退,反而加速前沖,羅袖輕輕一拂,宛如一陣大風平地行起,直接將射來的暗器吹落,似是鐵扇公主的寶扇一般。

    她迎著暗器,一閃念的功夫,已鑽入了樹林中,寒光閃爍,隨即傳來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

    俄爾,兩道人影自樹林中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線,“砰”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得結結實實。

    他們摔倒之后,身子抽動兩下,便寂然不動,仿佛死去。

    樹林之中,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劍光閃爍,時而傳來低聲的慘叫,滿是不甘與驚愕。

    樹林之中已被開辟出一塊兒空地,樹枝皆被斬落,江南云一言不發,只是揮劍,動作曼妙輕盈,但輕盈曼妙之中,每一劍皆蘊著深深的殺意,透出不死不休的意味。

    她劍法已頗得蕭月生几分真傳,此時功力越發精純,劍出如電。每一劍下去,對方都得數人同時出劍,方能堪堪抵擋。

    如此距離,暗器已然無用,她身法飄忽如電。忽焉在前,忽焉在后,防不勝防,暗器無法射著。

    轉眼之間,又有兩人飛出去,飛出樹林,落到外面的小道上,砰然作響。

    這二人全力抵擋她如電長劍,并未分心。武功亦非不強,但江南云身法如電,剎那閃至二人身后。分別拍了他們背心一掌。

    兩人飛起,其中一人在空中噴著熱血,砰然落地,倒在地上時仍舊口涌鮮血,身子軟弱,無法站起來。

    另一人勉強站了起來,卻需手扶樹干,卻也搖搖欲墜,想要再動手,卻已經不可能。

    十几個人。轉眼之間,已經僅剩下了六七個,他們黑巾蒙面,雙眸冷電迸射,顯然修為高

    他們七人緊握著手上的長劍與長刀。目光凝重,實未想到這個江南云如此難纏,先前的那一次伏擊,看起來,江南云名不符實。故想在這一次徹底解決。不曾想。江南云此時已然宛如兩人,心神凝為一體。不再心不在焉,又無宋曉霞的拖累,加之又有蕭月生的觀看,更加賣力,心中益發篤定寧靜。

    “住手!”江南云忽然嬌喝一聲,冷冷瞪著他們。

    那些人緊握劍柄刀柄,面色緊張,卻沒有急著出手,想看一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若是有人講出幕后真凶,我便放你們所有人一條生路。”江南云緩緩說道,如水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掠過,冷哼一聲:“否則,莫怪我心狠,一個不留!”

    “小娘皮好大的口氣!”對面一人蒙著臉,不屑地哼道。

    江南云撇了撇嬌嫩的櫻唇,一抖寒霜劍:“不到黃河不死

    “嗤----!”

    漫天暗器驀的自七人之中射出,直襲江南云,扑天蓋地,宛如蝗災襲來。

    在這般近的距離,威力更強,嗤嗤作響,鐵棘子,鐵蓮,銀針,袖箭,不一而足,自樹葉間隙投來的陽光映照下,漫天藍芒閃爍,煞是美麗,讓人迷醉。

    江南云嬌哼一聲,寒霜劍不慌不忙地在胸前一划,划出一道銀亮的圓弧,將自己籠罩。

    扑天蓋地的暗器進入銀芒之中,頓時化為齏粉,簌簌落下,卻依舊有暗器不斷投來,宛如飛蛾扑火。江南云惱火他們的不知趣,身形一晃,驀然間脫出,銀芒仍未消失,人卻已經閃在他們身后。

    “呃……”一個身形魁梧之人捂著胸口,低下頭,看著胸前噴涌而出的鮮血,只覺渾身的力氣仿佛隨著鮮血一起泄出,竭力想要轉過頭來,看看背后是誰刺中了自己。

    他雙眼的精芒漸漸黯淡,越來越淡,僅轉了一半身體,便再也支撐不住,“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袖中滾出一堆暗器。

    他一只袖子,竟能藏有這般多的暗器,委實令人驚嘆。

    六人緊握了握劍柄或刀柄,舌頭舔了舔嘴唇,雖然目光仍舊堅毅,咕嘟咕嘟吞咽唾沫地聲音卻極響。

    江南云皓腕輕輕一抖,寒霜劍上殘留的一滴鮮血被震飛,恢復了光潔如雪。

    她沉靜的目光自白紗上透出,落在眾人地臉上。

    他們蒙著黑巾,目光灼灼,絲毫不落下風,緊盯著江南云秋水般的明眸,平靜無波。

    江南云暗自皺眉,沒想到,這幫人的心志如此之堅,尋常手段,怕是難以敲開他們的心防。

    想到此,她心中殺機陡然上涌,若是無法令他們說話,不如殺了算了,也算是替自己報仇。

    “天堂有路,你們偏不走,那我便送你們下地府吧!”她冷哼一聲,身形閃動,寒光陡然亮起,照亮了對面六人的雙眼,他們只覺一陣目眩,寒光耀眼,無法睜眼視物。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們齊齊身形陡變,皆下意識的后退,手中揮舞長劍,舞出一片光幕,將自己護住,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呃……”低低的慘叫聲響起,他們心下一沉,知道自己當中定又有一人中劍。

    “呃……”慘叫聲再次響起,在樹林中徘徊不去,宛如重錘擊鼓。他們心頭在震,長劍舞動更疾,恨不得身生四臂。

    他們偷偷睜眼一瞧,卻見一人捂著喉嚨,想要說話,呃呃作響,臉色憋得通紅,卻無法發出別的聲音,眼中透出驚駭。

    江南云一手提劍。劍上滴血,她目光沉靜,無喜無怒。淡淡望著此人緩緩倒地,看著他目光越來越黯淡,最終寂然無聲,不再掙扎,白紗下面的神色無人知曉。

    “南云,住手!”蕭月生的聲音驀地響起,江南云頓時住手,其余四人大舒了口氣,合在一起,手中長劍緊握。想要獲取一絲安心,轉頭望了過去。

    蕭月生身形冉冉而來,樹木宛如活過來,自行彎曲,讓出一條小徑。他步履從容,緩緩走到近前。

    “師父!”江南云轉身,皓腕微震,一抖寒霜劍,劍上恢復光潔如雪。滴血不沾。潔白無瑕,如冰如玉。

    蕭月生緩緩而來。瞥了江南云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那四人跟前,眼中紫電隱隱,宛如風雷欲現。

    他們與蕭月生的目光一觸,心神一顫,心口宛如被重錘猛的擊中,身子一緊,感到窒息,空氣似乎薄得無法吸入。

    蕭月生身形一晃,青影閃過,眾人反應過來,剛要揮劍,卻覺身子僵硬,已經無法動彈。

    黑暗如潮水,洶涌而來,扑天蓋地,他們想要抵擋,卻如大風下地一只螞蟻,一陣無力之感自心中升起,隨即被黑暗所吞沒。

    “師父……”江南云歸劍入鞘,蓮步輕移,來至蕭月生跟前,低下了臻首。

    她也知道,自己殺性太重了一些,收不住手,這些人可以不必殺的,卻壓不住心頭地怒氣。

    “好了,殺了便殺了。”蕭月生擺擺手,漫不經心掃了地下兩具尸首,伸手一招,藍芒一閃,地上的一枚銀針凌空飛入他手上。

    打量了兩眼銀針,他搖搖頭:“這幫人很小心,不過,這個人能將暗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定非無名之輩,查一查便是。”

    江南云點頭,心下大舒,心思恢復了靈活,指了指宛如雕像般的四人:“師父想如何處置他們?”蕭月生來回踱步,輕撫著粗重地眉毛,五個來回之后停了下來,淡淡說道:“找定逸師太與岳掌門過來,認一認他們,看看是否識得,這些人武功俱是不俗,應能查得出來。”

    隨即又道:“讓這么多高手效命,武林中找不出几個,御使他們的手段,無非是威脅與利誘,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將幕后人物揪出來。”

    “師父,說不定,沒有什么幕后人物,就是他們與我有仇呢。”江南云明眸一轉,嬌聲說道。

    “也不無可能,那便省事得很,全部殺了便是。”蕭月生點頭,淡淡說道。

    他雖然不再對人命那般輕視,竭力避免殺戮,但當殺之時,卻絕不會手軟。

    “是!”江南云答應一聲,盈盈望了師父一眼,道:“我去請定逸師太與岳掌門過來。”

    蕭月生點頭,她身形轉眼間消失于樹林之中,穿過小道,自白馬寺后直接而行。

    樹林中恢復了寧靜,蕭月生看了看地上地兩具尸首,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人死如燈滅,邁步走到呆呆站在那里,被點了穴道地四人。

    蕭月生凌空一揮手,一個人的面巾飛走,此人身形一動,穴道被解開,緩緩轉頭,望向蕭月生。

    此人是名壯漢,身形矮壯墩實,臉形微圓,鼻隆口方,蕭月生一觀其面相,便知是個存不住話之人,故順手解開了他地穴道。

    緩緩活動了一下頸部與肩膀,雖然被點中穴道僅過了一會兒,他卻有度日如年之感,仿佛被壓在一個黑匣子里,整個人被壓住,喘不過氣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仿佛沒有看到蕭月生的存在,蕭月生也任由他,只是淡淡的望著。

    “你便是蕭月生罷?!”此人停住,雙眼精芒四射,緊盯著蕭月生,以目光施加壓迫,大喇喇的問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抱了抱拳:“正是蕭某,尊駕何人?”

    “老子程安邦!”此人鼻子一哼,大聲說道,看了看地上躺著地兩人,又看了看呆立的其余三人。

    “程……安……邦……”蕭月生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腦海中并無這個人的名字。

    看到蕭月生搖頭,程安邦登時大怒:“老子人稱虎拳嘯天,難不成你孤陋寡聞到如此地步?!”

    “虎拳嘯天?”蕭月生失笑,點點頭:“好像略有几分印象。”

    程安邦更是勃然大怒:“奶奶地,果真是個孤陋寡聞之人,老子的名氣不比你驚鴻一劍差!”

    蕭月生并不生氣,帶著微微笑意,隨即神情一板,冷哼道:“劣徒并未得罪你吧?為何偷襲?!”

    “父債子償,師父的債,弟子來償還,那又有什么?!”程安邦鼻吼朝天,哼道:“你廢了我的大哥,我怎能一聲不吭?!”

    蕭月生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略帶苦笑,如此看來,卻是南云受自己連累。

    “你整天不出來,找不到機會殺你,就先將你弟子殺了,看你還躲到哪里去?!”程安邦無所謂的瞪著蕭月生,鼻子不住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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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8 23:10: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06章 收伏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看來自己太過仁慈了一些,即使饒他們一命,還是要報復自己,殺自己,何不將對方直接殺了,還要痛快,不必想著日后無窮無盡的報復?!

    想到此,他眼中紫電一閃,隨即被他壓下,一閃即逝。

    程安邦并無所覺,仍在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徒弟倒甚是厲害,老子技不如人,認栽了,取去我的性命便是,若是老子皺一下眉頭,便不是好漢!”

    蕭月生淡淡一笑,哼道:“你找我報仇便罷,為何跟他們在一起,這便是英雄好漢的行徑了?!”

    程安邦大嘴一咧,嘿嘿一笑:“老子打不過你,自然要跟別人合在一塊兒對付你,難不成,要白白送命?!”

    “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蕭月生指了指身后的三人。

    程安邦搖頭:“老子雖然名揚天下,這些人卻也不差,怎么可能請得動他們?”

    “哦,那便是他們找的你嘍。”蕭月生點頭,有些了悟,目光頗是奇怪。

    程安邦老臉一紅,被他看得惱羞成怒,哼道:“他們個個都是好手,跟他們在一起,就能殺得了你,何樂而不為?!”

    “好一個英雄好漢!”蕭月生贊嘆一聲,滿臉諷色。

    “你……”程安邦頓時氣急,死死瞪著他,胸膛起伏,大手一抖,伸了出來:“來來,老子用伏虎拳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與我動手?!”蕭月生一臉好笑之色。

    “怎么,瞧不起老子?!”程安邦怒哼,瞪大了雙眼,精芒迸射,氣勢不凡。

    “……不如,你還是用劍吧。”蕭月生看此人雖然滿嘴老子,卻頗是莽直。這樣的人,最易收伏,直接殺了,實在可惜。

    程安邦不屑一哼,憤憤不平:“哼。老子最厲害的是伏虎拳,仗此揚名天下,……唔,劍法卻差得很,若不是為了隱瞞身份,早就用伏虎拳招呼你徒弟了!”

    “既如此,那便領教高招了。”蕭月生呵呵一笑,右臂前伸,示意請出招。

    “那你也不能用劍!”程安邦瞪大眼睛。大聲說道。

    蕭月生看了看他,看得他臉色微紅,吶吶說道:“你若是出劍。我索性認輸便是!”

    “也好!”蕭月生不由失笑,緩緩點頭。

    程安邦頓時松了口氣,嘿嘿一聲笑,似是奸計得逞,驀的眼睛怒睜,一拳沖出,直砸蕭月生胸口,一招黑虎掏心,想要出奇不意。

    他怒目沖拳,宛如寺里所擺的怒目金剛。氣勢凌人,宛如換了一個人,殺氣十足,遇到膽小之人,一驚之下。微一失神,便會中上一拳。蕭月生身形不動,輕飄飄一掌探出,云淡風輕,毫無火氣。迎上程安邦的怒拳。

    他手掌寬大。握成拳時,宛如醋缽大小。卻絲毫不顯笨重之態,剛猛凌厲,似是猛虎下山,霸道而威烈。

    拳距蕭月生胸口半尺處,蕭月生左掌輕飄飄迎上來,輕輕搭上他手腕,宛如朋友般親切隨意。

    程安邦大眼再次瞪大,似是不信他竟能如此輕易搭上來,几乎要觸到自己的脈門,心中一陣驚異,拼命催動內力,拳頭更加了几分力氣,想與蕭月生硬拼一記。

    蕭月生左掌搭上他手腕,手腕一翻,由內向外輕輕一旋,程安邦剛猛凌厲的一拳更加迅猛,卻失去了准頭,偏向蕭月生左側。

    程安邦身不由己,身形前沖,他心中不好,忙腳下用力一蹬,身子弓起,拳上的內力猛地一撤,頓時血氣翻涌,几乎吐血。

    他雖想撤身后退,但內力催動太猛,慣性太大,無法如意圓轉,身子一滯之下,蕭月生悠悠一掌拍至,擊中了他左胸口。

    程安邦暗叫一聲,我命休矣,只覺一陣風自腦后卷來,涼颼颼,寒氣涌上后背。

    他睜眼一瞧,眼前樹木正往后退,往下退,卻是自己身在空中,凌空飛行。

    “砰”的一聲,他眼前一黑,后背疼痛,終于落到了地上,撞斷了一顆小松樹。

    他骨頭結實,只是眼前黑了一眼,金星冒了一會兒便已無恙,兩手一撐,呼的站起。

    內力運轉,絲毫無滯,并未如自己所料的內傷,他抬頭望向笑吟吟的蕭月生,哼道:“沒想到,你掌法也這般厲害!”

    蕭月生一笑:“在下掌法雖然略遜劍法一籌,卻也足以自保!”

    程安邦眼珠子一轉,瞪了蕭月生一眼,哼哼道:“你剛才一下,僥幸而已,再接我一掌!”

    “樂意奉陪!”蕭月生淡淡一笑,沒想到莽直之人也會耍小心眼,卻正合自己之意。

    程安邦胸口一鼓,隨即一癟,張口長嘯:“伏----虎---

    聲音猝然而出,洪亮而高亢,并不向上沖,而是直直向前沖,宛如堤壩泄洪,一發而不可收,直泄而下,沖卷人地耳膜。

    蕭月生身后的松針簌簌而落,宛如被人用力搖晃。

    隨著嘯聲響起,他身形躥起,化為一道黑影,直沖向蕭月生,右手握拳,搗向他膻中。

    蕭月生身形不動,依舊輕飄飄的伸掌,右手綿綿似情人之撫摸,緩緩迎上。

    程安邦冷笑一聲,早有防備,看似一往無前的前沖,拳勢剛猛凌厲,毫無余力,卻驀的一抖肩頭,手腕橫移,欲躲開蕭月生的右掌。

    蕭月生輕笑一聲,依舊不緩不慢的前搭,距離他胸口半尺處,程安邦的手腕已被蕭月生右掌搭上。

    程安邦眼睛圓睜,不可置信,眼睜睜的看著蕭月生右腕一翻,手掌由里朝外一旋,頓時身形不由自主前沖,醋缽般地拳頭已然偏移一尺有余,擊向蕭月生右肩的空處。

    這一拳。他留有余力,故腳下一蹬,便已是停住,腰腹用力一擰,手臂由前轉橫。拳頭斜擊,拳背敲向蕭月生肩頭。

    蕭月生右掌一圈,不知如何,已是纏上程安邦右拳,宛如靈蛇纏繞,順勢而上,五指一扣,緊緊抓住他手臂,宛如鐵箍一般。

    程安邦用力一掙。卻未掙動,大是不服,又是用力一掙。仍舊不動,蕭月生微微一笑,驀的一松手,不動聲色。

    程安邦再次用力,所用力氣極大,已是催動全身之力,卻未覺蕭月生已然松手,奮力一拉,卻扯了個空。

    頓時身形失衡,噔噔噔噔退了四步。他吐氣開聲,悶哼一聲,兩腳猛一用力,腳趾如抓,登時牢牢抓到地上。穩住了身形,不至于自己摔倒出丑。

    他地一張臉已然憋得通紅,血氣翻涌,更兼自己感覺窩囊,臉紅得更厲害。恨恨的瞪著蕭月生。

    “這一次。如何?”蕭月生微微笑問。

    程安邦憤憤地悶哼一聲:“算你厲害,實在狡詐。老子斗不過你,甘拜下風!”

    蕭月生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其余三人,轉頭問道:“你既要殺我弟子,如何又敗于我手,自問會有何命運?”

    “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程安邦一揚脖子,滿不在乎的哼道。

    “有一條路,可留得你性命,不必再等十八年才成好漢,你可要一聽?”蕭月生笑問。

    程安邦轉回頭,瞪大眼睛望著蕭月生:“有這般好事?!”

    隨即哼道:“若讓老子不報仇,絕不可能!”

    蕭月生嘿然一笑,淡淡說道:“憑你的武功,報不報仇,對我而言,又有何區別?”

    程安邦扭頭,鼻子用力一哼,不再說話,想要反駁,卻無話可說。

    “劣徒成立了一個東園幫,如今人手短缺,煩勞程大俠屈尊俯就,加入東園幫,如何?!”蕭月生溫聲問道。

    “想讓老子當奴才,做夢!”程安邦鄙夷的瞥了蕭月生一眼,脖子一揚,不屑一顧。

    “十年,”蕭月生搖頭一笑,不以為意,淡淡說道:“十年之后,你便是自由之身,省得你轉世投胎,再等十八年方能長成一條好漢,這可僅是十年而已!……而且,在這十年之中,你可挑戰劣徒三次,若能勝得過南云,便可恢復自由。”

    程安邦脖子似想扭動,卻最終沒動,仍舊扭頭揚著脖子,擺出一幅不屑一顧的神情。

    “以十年地時間換你一條命,難不成,你的性命如此輕賤?!”蕭月生伸手一招,地上又飛起一枚銀針,藍芒隱隱,一把輕輕把玩著這枚銀針,嘴里語氣輕淡。

    程安邦動了動脖子,轉頭望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似是仍未動心。

    蕭月生瞥他一眼,不再說話,淡淡說道:“若非見你為人真誠,不像作惡之人,在下也不必費這番口舌,成與不成,愁聽尊便!”

    程安邦扭動著脖子,腳步移動,在草地上走來走去,臉上神情變幻,陰晴不定。

    半晌過后,他猛的一停身,轉頭望向蕭月生:“十年太長,若是五年,老子倒能考慮一下。”

    蕭月生擺擺手,搖頭道:“十年,不多不少,不可再改。”

    程安邦再次踱步,在草地上走來走去,看看蕭月生,又看看呆呆站著地三人,臉色變化劇烈。

    過了半晌,他巴掌用力一拍,恨恨瞪了蕭月生一眼,道:“好罷,十年便十年!……老子豁出去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程大俠,以后便是自己人了!”蕭月生露出笑意,抱拳呵呵笑道。

    “老子還是會挑戰江南云的!”程安邦哼哼道。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再說,指了指眾人,道:“他們几人,在下也想收入東園幫,不知程大俠能否勸上一勸?”

    “赫赫,好大的胃口!”程安邦心中仍有怨氣,冷哼一聲,見到蕭月生眼中紫電一閃,心中一突,不再多言。

    蕭月生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笑意,卻是心情愉悅,能夠找到免費勞力,總是一件妙事。

    程安邦見到蕭月生乍然一現的威嚴,心有顧忌,此人武功太高,若是想教訓自己,太過容易,不惹為妙。

    他雖然莽直,卻并非不知變通,否則,也不會活到今日。

    想了想,他搖頭道:“這些人,我老程并不熟,只是偶爾湊在一起,怕是說不動他們。”

    “盡力而為罷。”蕭月生袖子一拂,凌空將他們的穴道解開,隨即身形一晃,消失在樹林之中。

    看著蕭月生消失之處,程安邦卻沒有逃走地心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不會反悔。

    當江南云與定逸師太他們來到松林前時,看到地僅是三具尸首,其余四人,已經消失不見。

    蕭月生只是一笑,說是已經將他們放走,冤家宜解不宜結,難化解一些便化解一些。

    定逸師太與岳不群心下不信,憑蕭月生的性子,不下辣手才怪呢,但卻又不能直斥其非,只能點頭,將地上的三人認了出來。

    這三個皆是名震一方地高手,沒想到今日竟倒在江南云地劍下,定逸師太與岳不群竟隱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江湖催人老,后浪推前浪,就是這般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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