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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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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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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38: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27章 遇見
    蕭月生臉色一沉,淡淡望著他,語氣淡漠︰“怎麼,吳幫主有何為難之處?”

    吳若耶心中暗凜,蕭月生的眼神仿佛毫無人類的感情,越是淡漠,他心中越是發毛。

    想到驚鴻一劍的狠辣手段,心下明白,若自己拒絕,他定會發怒,說不定會出手,那自己可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他暗自一咬牙,臉上卻露出笑意,呵呵一笑,抱拳一禮,道︰“既然蕭先生親自說情,在下豈能拒絕!”

    說罷,用力一擺手,沉聲道︰“撤了!”

    眾人紛紛後退,讓開地方,目光卻是不善得很。

    他們並不知站在跟前的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但見他一句話,幫主便舍下到嘴的肥肉,想必是什麼厲害角色,不敢放肆,卻不能輸了陣。

    江南雲抿嘴笑道︰“吳幫主,海天幫與青花幫相差仿佛,若是一直較量,怕是兩敗俱傷呢!”

    “不服江幫主煩心!”吳若耶鐵著臉,冷哼一聲,沖蕭月生一抱拳,轉身便走。

    “唉,這人,不識好人心嘛!”江南雲無奈的眨眨明眸,轉頭對蕭月生笑道。

    蕭月生橫了她一眼,懶得說話,殺弟之仇,若是能夠化解,天下還會有什麼化不解的?!

    “蕭先生,多謝了。”宋夢君抱拳道,神情平和,沒有了從前的傲然。

    雖然,她心中暗思,即使沒有蕭月生他們過來,自己五人。也足以應付。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盯著遠去的吳若耶,若有所思。

    吳若耶此人。雖然僅是清平幫的幫主。在他眼中。微不足道,卻也著實不凡,忍得下氣。

    尋常人如此,多是懦弱,但此人眼神清正,卻是個膽大之人,只是因為幫眾之故,忍辱負重,倒是難得得很。

    “宋姐姐,這個人。還是早些除去為妙呢!”江南雲湊到宋夢君身邊,低聲說道。

    宋夢君點頭,露出一抹苦笑,她何嘗不想除去此人,但吳若耶極為小心,身邊總帶著很多人,沒有下手的機會。

    上一次。她被暗算,已是殺機大發,誓要報仇,雖然想盡辦法,卻一直沒有什麼成效。

    “要不,我幫你除了他?”江南雲抿嘴笑道。

    宋夢君看了她一眼,微一沉吟。搖搖頭︰“不必煩勞妹妹出手。小小地一個吳若耶我若也除不去,還能成什麼氣候?!”

    知道宋夢君性子高傲。江南雲也不再勸,她也僅是送個人情罷了,況且,吳若耶與她無怨無仇,又何必多造殺孽。

    “宋姐姐你是要找甦姐姐罷?”江南雲笑問。宋夢君點頭稱是,看了一眼清澄如鏡的西湖。

    “甦姐姐在山莊里呢。”江南雲抿嘴笑道。

    “……嗯,我去那里找她罷。”宋夢君遲疑一下,掃了一眼蕭月生,點點頭。

    她雖然不想去觀雲山莊,但現在若是拒絕,太過明顯,故只能硬著頭皮,勉強自己。

    “那好呀,咱們一起回去罷。”江南雲笑眯眯的道,轉頭望向師父蕭月生。

    “嗯,走罷。”蕭月生點頭,轉身邁步,緩緩而行。

    諸女走在後面,宋夢君與江南雲肩並著肩,低聲喁喁私語,四個妙齡少女一言不發,英姿颯爽的走在後面,神情戒備。

    山東境內,東岳泰山附近地一個小鎮子上,這一日,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衣著不凡。

    兩人騎著高頭大馬,神駿過人,那男地倒沒什麼,容貌普通,只是氣度有幾分不俗,那女子卻是美得驚人,乍一進入鎮子,人們便紛紛目瞪口呆,忘了身在何處。

    在人們地注視之下,二人神色從容,不緊不慢,走到鎮子中最大的酒樓——東岳樓,進了東岳樓,在小二的接引下,二人徑直來到了三層樓上,尋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這二人正是蕭月生與小荷,臨安城的風波過去,蕭月生想要尋一些藥材,便離開了觀雲山莊。

    江南雲身上事務極多,雖然想陪著他,到外面走走,卻分身乏術,只能讓小荷陪著,侍候他的起居飲食。

    “老爺,咱們快到了吧?”小荷放下包袱,脆聲問道,自袖中拿出絲帕,抹著略顯陳舊的桌子。

    “嗯,馬上便到。”蕭月生點頭,打量著窗外的風景。

    此時,正值晌午,卻沒有太陽,陰沉沉的天空,空氣仿佛被抽去了一大半,氣悶憋人。

    雖然沒有炎炎烈日,但更加熱得難受,是一種悶熱,似乎馬上便要來一場大雨。

    “咱們來這里,會不會遇上泰山派的人呢?”小荷一邊嬌聲問,一邊抹著桌子,動作干淨利落,卻又優雅,很快將桌子抹完,絲帕折起,放到了旁邊地凳子上。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已經靠近泰山派,應會見到的。”

    小荷坐下來,動作優雅,秀氣的眉毛輕顰,似是籠上一抹輕愁,看了蕭月生。

    泰山派的人與自家的老爺不對付,她是知道的,若是他們見到老爺,說不定會摸一摸老虎的屁股,那可糟糕得很。“別胡思亂想,泰山派地人未必認得咱們。”蕭月生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搖頭笑道。

    “是呀。”小荷松了口氣。

    飯菜端了上來,雖然遠不如觀雲山莊的飯菜,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不愧是鎮中第一大酒樓。

    蕭月生如今雖然講究,但心系天道,卻是淡了許多,也未多說,擺了擺手,小二退下去。

    兩人伸箸吃飯,三樓很安靜,另外還有兩桌,一桌是幾個彪悍的大漢,凶光灼灼,一看即知非是善類,另一桌則是一對公子哥,正慢條斯理的邊說邊談。

    在蕭月生與小荷上樓時,他們幾個驚訝的看了幾眼,甚至有幾道炙熱的目光盯著小荷,看了一會兒,後來,卻是轉開眼楮,不再看他們,似乎習以為常。

    兩人低頭吃飯,小荷地動作輕盈而優雅,宛如大家閨秀一般,絲毫沒有侍女地模樣,惹得那些人不時偷看。

    三樓風大,自窗口吹進來的風是熱地,吹在身上,反而不如樓上的空氣清涼。

    蕭月生忽然停下銀箸,轉身望向窗外,那里正是大道的方向。

    “怎麼了,老爺?”小荷輕聲問,明眸露出疑惑。

    蕭月生眉頭一皺,看著下面,低聲道︰“是泰山派的人!”

    “他們發現咱們了麼?!”小荷頓露緊張之色。

    蕭月生搖搖頭,轉頭橫了小荷一眼︰“怕什麼?!”

    “夫人臨走前跟我說,讓我勸勸老爺,少殺些人呢……”小荷遲疑一下,猶猶豫豫的道。

    “嗯。”蕭月生點頭,轉身回來,繼續吃飯。

    見他沒露出生氣神情,小荷大舒一口氣,仿佛一塊兒大石頭終于落地,心情放松下來。

    “    ”腳步聲響起,自樓梯上傳來,很快,五個道士走上了三樓,站在樓梯口,各自雙眼顧盼,精芒四射。

    小荷神色一繃,玉臉泛寒,身體內玉虛訣緩緩流轉,已是準備動手。

    那五個道士寒電般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了一下,慢慢掠過,最終落到了另一桌,那四個凶悍的大漢身上。

    “姓張的,看你們往哪兒逃?!”一個中年道士冷哼,邁步走上去,其余四個道士同時舉步,將桌子圍了起來。

    “老子哪里逃了?!”坐在首座的大漢大咧咧的冷笑,他身形魁梧,膀大腰圓,一張圓臉,眉毛上有一道長疤,看上去煞氣逼人。

    “沒逃那最好!”中年道士冷冰冰的道,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姓張的,殺人償命,你們竟殺手無寸的婦孺,罪無可赦!”

    “老子想殺人,誰又能管得了?!”那大漢一翻眼,精芒迸射,冷冷哼道︰“你們泰山派,難不成真以為是土皇帝?!”

    “泰山派境內,就容不得你們行凶!”中年道士冷冷道,長劍一指︰“姓張的,動手罷!”

    “泰山派又算哪棵蔥?!”大漢哈哈一笑,手腕一動,手上驀的出現一柄短刀,猛的沖上前,朝中年道士劈下去︰“看

    他身形奇快,短刀如電,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悍不畏死的氣質,頗是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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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38: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28章 解救
    中年道士長劍一橫,一式截劍,“當”的一響,刀劍相交,中年道士退了一步。

    小荷緊抿著嘴,明眸眨動,卻是明白,看似中年道士吃了虧,卻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他退這一步,僅是卸去沖擊之力。

    “你這雜毛,倒有幾分本領!”大漢哈哈大笑,屈指彈刀,豪氣萬千,縱聲大笑道︰“今天,我老張倒要看看,你泰山派的劍法是不是浪得虛名?!”

    “如你所願!”中年道士輕哼,臉上冷冰冰的,似乎一塊冰冷的石頭一般。

    他說著話,飄身而上,長劍刺出,瞬間幻化出三朵劍花,呈犄角劃向大漢的喉嚨與胸口。

    “小荷,去打听一下,他們究竟為何交手。”蕭月生輕聲說道。

    小荷淺淺點頭,蓮步輕移,來到四個道士身邊,輕聲跟一個年輕的道士打招呼。

    那道士約有二十余歲,身形挺拔,甚是俊美,頭戴道冠,頗有幾分豐神如玉的風采。

    見得小荷如此美貌女子搭訕,俊臉一紅,卻並未理會,只是掃她一眼,繼續盯著桌邊的三個大漢,緊緊閉著嘴。

    小荷輕輕一跺蓮足,薄怒嬌嗔︰“你這小道士,忒也無禮,干嘛不理我?!”

    “姑娘見諒,不知有何見教?”旁邊一個稍為年長,約有三十余歲地道士抱拳。呵呵笑問。

    他修眉朗目,圓圓的臉龐,雖算不上英俊。卻一團和氣,看上去平易可親,讓人不由的親近。

    小荷露出甜美地嬌笑,柔聲道︰“我家老爺好奇,你們究竟為何打起來了呀?”

    中年道士朝蕭月生那邊一瞥,蕭月生微微頜首,他也頷首致意,呵呵笑道︰“這四個是魔教賊子。五天前,殺了蒼州趙三爺一家子,婦孺老幼,雞犬不留!”

    “啊——?!”小荷捂住櫻桃般的小嘴,明眸瞪大,定定看著那四個大漢。

    她明眸漸漸變得明亮,變得發冷。仿佛兩道寒劍,迸射過去,她身前的中年道士笑容一滯,心下不由凜然戒備,竟沒有看出,這個小姑娘修為如此深厚!

    “這般惡賊,死有余辜!”小荷嬌哼一聲。盈盈一襝衽,沖中年道士一笑,自是致謝,一扭縴細的柳腰,轉身回到蕭月生身邊。

    “老爺!”小荷嬌哼。

    “嗯。我听到了。”蕭月生點點頭,神色平和。

    “這些惡人,能平白放過他們嗎?!”小荷一幅義憤填膺的模樣,嘟著紅通通的嘴唇。

    蕭月生橫她一眼,搖頭一笑︰“暫且看看,說不定,泰山派的高人能夠制得住他們!”

    小荷嘟著櫻桃般的紅唇。勉強地點頭。定眼望去。

    泰山派的劍法,變化多端。多是泰山派前輩根據泰山所創,泰山十八盤,威嚴厚重,五大夫劍,矯矯如矢,快活三,明快而犀利。

    這個冰冷冷的中年道士所施展,便是泰山十八盤劍法,宛如泰山的石階一般,堆堆磊磊,卻連綿不絕,厚重而不窮,令人絕望。

    蕭月生暗自點頭,這個冰冷的道士劍法不俗,修為精湛,不知是泰山派的哪位高手。

    那大漢的刀法剛猛無儔,宛如狂風暴雨,不停地擊打在石階上,再配以威猛的氣勢,極是懾人,但石階巍然不動,厚重如山,任憑風吹雨打。

    大漢雖然氣勢威猛,言語豪氣,刀法卻不敵冰冷的道士,越見左右支拙。

    “老爺,他們逃不掉了!”小荷看得歡喜,忍不住輕聲笑道。

    她原本對泰山派甚有敵意,但听了這四個大漢的事跡,卻是大生反感,反而改變了立場,恨不得泰山派得勝。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知道關鍵時候越來越近。

    大漢本以為憑自己的刀法,小小的泰山派不足掛齒,沒想到竟踫到了硬茬兒,泰山派何時出了這麼一個高手了?!

    他越打越覺憋悶,束手束腳,仿佛不會使刀了一般,長聲怒吼︰“娘的,老子拼了!”

    說罷,他呼地一刀斬出,刀光凜冽,宛如白虹貫日,氣勢一往無前,似是集全身之力而出。

    那道士見他如網中之魚,已是敗相在即,不想跟他硬拼,斜跨一步,扭身避開他的短刀。

    “哈哈!”大漢縱聲長笑,身形驀的加快,似乎化為一道光影,與短刀融成一體,人刀合一,陡然變化,緊隨道士,如蛆附骨。

    中年道士冰冷著臉,輕哼一聲,似是不屑,劍光陡亮,在身前化為一道光幕,仿佛幾株松樹伸出枝葉,擋住短刀。

    另外四個道士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的盯著長劍,如見崇山峻嶺,仰視一般。

    這個冷冰冰的道士施展地乃是岱宗夫如何。

    岱宗夫如何,泰山派絕頂的劍法,艱奧無比,僅是依靠苦練,沒有絕佳的悟性,無法習得。

    大漢短刀狂舞,狀若瘋狂,毫不躲避,一味的搶攻,采用以攻待守,玉石俱焚之法。

    中年道士不屑的冷哼,他所使的岱宗夫如何劍法,奇幻瑰麗,正奇相輔,精妙絕倫,根本不懼這般打法。

    轉眼之間,大漢身上已中了五六劍,渾身血涌如泉,腳印變成了血印,看著其是慘烈。

    “張大哥!”坐著的三人齊聲喝道,便要起身。

    “鏘鏘鏘鏘”四柄劍同時出鞘,指著他們三人,稍有異動,便要動手地架式。

    “哈哈,諸位兄弟,你們先走,諒他們奈何不了我老張!”大漢哈哈大笑,豪氣干雲。

    “死鴨子嘴硬!”中年道士冷笑,一片劍光灑下,罩住大漢,轉瞬之間,又是一劍刺中他右肩。

    大漢悶哼一聲,短刀一顫,這一劍刺得頗深,影響了右臂地靈活,他已有力不從心之感。

    短刀交于左手,一團寒光爆閃,竟比剛才還要猛烈幾分,他的左手刀法,更勝一籌。

    一時之間,兩人斗得旗鼓相當,大漢竟扳回了劣勢。

    “張大哥,咱們拼了!”其余三人見此,知道他嘴硬,沒想到泰山派還有這般高手。

    “看暗器!”一聲斷喝聲,一篷黑芒陡然射出。

    “黑血神針!”泰山派眾人大喝,又驚又怒,長劍揮動,舞成一團,護在身前,抵擋黑針。

    “哼!”一個道士發出悶哼,左手捂著右臂,正是小荷先前問話地道士,面如冠玉,俊美不凡。

    “老爺,是黑血神針呀!”小荷低聲驚叫。

    黑血神針的厲害,每個武林中人皆知,實是聞之色變,沒想到,竟然在此踫上。

    “不見得。”蕭月生搖搖頭,他見過黑血神針,絕非尋常暗器可比,即使日月神教之中,一般幫眾,絕無可能擁有。

    “黑血神針,中者無救,小子,還是回去等死罷!”一個大漢嘿嘿冷笑,目光似是憐憫的看著那道士。

    “找——死——!”那和氣的道士鐵青著臉,劍尖一抖,倏的刺出,奇快無比。

    那大漢待要躲避,卻已不及,只能看著劍尖抵在自己喉嚨前,冷氣嗖嗖,渾身起雞皮疙瘩。

    “交出解藥,饒你一命!”那道士冷冷道,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

    “嘿嘿,你听說過,黑血神針有解藥嗎?!”那大漢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

    “嗤!”劍尖一送,徑直刺入他喉嚨。

    大漢睜大眼楮,呆呆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滿是驚愕,似是沒有想到,他一句話不多說,直接殺了自己。

    小荷黛眉輕蹙,似是有些看不慣,沒想到這個一團和氣之人,下手如此狠辣。

    其余三個道士同時出劍,趁著大漢們愣神的功夫,劍尖已是抵上了他們的喉嚨。

    “解藥!”原本一臉和氣的道士冷冷道。

    三個道士劍尖一送,已是刺破三個大漢的皮膚,滲出血珠。

    此時,那俊美的道士臉色發黑,眉宇之間顯出一根黑線,似乎正慢慢的變長。“老爺!”小荷轉身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點點頭。

    小荷身形一晃,出現在俊美的道士身旁,他此時呼吸急促,眼神迷離,神智已有些模糊。

    “姑娘!”那和氣的道士長劍一領,便要逼她離開。

    “快讓開,他不能耽擱!”小荷嬌聲叫道,身形一移,宛如湖上蓮葉輕蕩,躲開長劍,玉手疾點,瞬間點出了十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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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39: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29章 復尋
    玉指落下,點在他心脈與手臂附近,俊美的道士倒在地上,長劍落地,已是昏迷過去。

    “你做甚么?!”圓臉和氣的道士登時大急,怒氣沖沖的問,探步上前,略顯發胖的身子極是靈活,劍尖刺向小荷。

    “他中毒了!”小荷身形一蕩,再次躲開長劍,皺起秀挺的瓊鼻,嬌哼一聲:“再不服解藥,可就沒救啦!”

    她氣得秀臉緋紅,嬌艷絕倫,狠狠瞪向她遞劍的圓臉道士,心中嬌嗔,真是不知好歹!

    “宋師弟,你去看看!”圓臉道士微微一怔,臉色凜然,朝一個年輕道士吩咐道。

    那道士點頭答應,劍尖陡然刺出,以劍尖點穴,對面的大漢直挺挺的站立,再無抵抗力。

    剩下的一個道士也依法炮制,將對手制住,急忙去看躺在地上的俊美道士。

    “十師弟!十師弟!”一個道士低聲叫道,正在激斗中的道士轉頭看了一眼,手上長劍灑下道道光影,抵擋著大漢的拼命。

    “我十師弟究竟怎么了?!”圓臉道士臉色平和問小荷,他也看到了俊美道士的異狀,臉色發青,顯然毒氣上涌。

    “他是中毒啦,再沒有解藥,可就沒命啦!”小荷急切的道。

    圓臉道士來到剩下的兩個大漢前,目光冰冷,緩緩瞄著二人。沉聲道:“交出解藥,或者死----!”

    “老子落到你們手上,就沒想活命,有種地。給我個痛快!”一個大漢叫囂,冷冷一笑,瞥一眼昏迷不醒的俊美道士。

    “莫要逼我!”圓臉道士臉色越發冷峻,緩緩說道。

    兩個大漢閉上了雙眼,嘴角微撇,一臉冷笑。

    “嗤----!”亮光閃動,同時傳出一聲輕嘯。圓臉道士長劍倏的一送,刺中面前大漢的心口,轉頭沉聲吩咐:“搜!”

    一個道士上前,在大漢胸口摸索,摸出地乃是几兩銀子,沒有其他東西。

    他不死心,搜另一個大漢,大漢穴道被點,只能任由他摸索。眼中露出諷嘲之色。

    年輕的道士摸得很仔細,便是另一個已死的道士身上,他也搜過,卻什么丹藥也沒搜著。

    “老爺,他們好像沒有解藥呢!”小荷聲音嬌柔,湊到蕭月生耳邊,低低說道。

    “嗯。”蕭月生點頭,瞟小荷一眼。微微笑了笑:“你想救人?”

    小荷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觀察蕭月生的臉色,低低道:“他們雖然不識好歹,可那小道士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

    “去吧。”蕭月生點頭。

    小荷看不懂他的臉色,聽得此話,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嬌哼道:“喂,我這里有一枚解毒丹,你們要不要?”

    正面面相覷地道士們猛的望過來。

    圓臉道長神色一喜,忙道:“這位姑娘,你有解藥?”

    “不是解藥。”小荷搖頭,見眾道士臉色黯淡,忙道:“是我家老爺獨門解毒丹。說不定可以壓得住毒性。”

    眾道士搖頭。不以為然,圓臉道長抱拳一笑:“多謝姑娘好意。敝派也有解毒的丹藥。”

    說罷,他自懷中掏出一只瓷瓶,一下倒出三顆丹藥,烏黑溜溜,俯身扶起俊美道士,按到他嘴里。

    小荷恨恨的直跺蓮足,明眸圓睜,秀臉緋紅,露出氣急之色,嬌哼道:“你們真是……!”

    蕭月生一擺手,止住小荷的話頭,掃一眼泰山派眾人,轉身道:“酒足飯飽,咱們該走了。”

    小搖乖巧的點頭,明眸一掠躺在地上的俊美道士,搖頭嘆息一聲,露出可惜之色。

    蕭月生卻看也沒看,人命如螻蟻,況且,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與自己無關之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此時,一直僵持的兩人分出勝負,手持短刀的大漢終于不敵,胸口中劍,緩緩倒了下去。

    蕭月生與小荷下了樓,那冰冷地道士長劍歸鞘,動作利落,掃了蕭月生二人一眼,疾至眾人身邊,俯身查看。

    一路上,小荷嘟嘟囔囔,忿忿不已,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為了泰山派的面子,卻拿同門師弟的性命為兒戲。

    “好了,小荷,莫要再說啦,咱們找個客棧住下!”蕭月生橫了她一眼,沉聲哼道。

    小荷忙閉上小嘴,惹得他暗自搖頭失笑。

    “老爺,咱們趁天色還早,再趕一段兒路吧。”小荷打量了一下天色,怯怯說道。

    她僅記夫人的吩咐,早去早回,見天色這般早,便要住下,實是耽誤功夫,便硬著頭皮建議。

    蕭月生掃她一眼,沒有說話,小荷縮了縮粉頸,輕吐一下香舌,知道老爺不同意,只能依他。

    兩人找人一打聽,尋了鎮中最好的客棧。

    此時太陽高高懸挂,客棧中冷冷清清,伙計們正坐在一角,瞇著眼睛打盹。

    昨晚的客人已經離開,今天的客人還未到來,正是最閑暇之時,他們趁機歇一歇。

    小荷甫一踏進大堂,貓在柜台后面的三個伙計只覺眼前一亮,仿佛整個大堂屋頂被折開,陽光照射進來一般。

    他們揉了揉眼睛,上前招呼,神態殷勤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小荷一般。

    小荷昂頭挺胸,要了一間天字號地房,這里僅是一個小鎮,雖是最大地客棧。卻也沒有單獨的雅院。

    天字三號,位于正東面第二間,窗戶朝著大街,可以臨窗看下面的風景。

    小荷推門進來。先是在屋中仔細的打量一番,看有否有什么埋伏與機關,然后開始查看是否整潔。

    讓人將床單重新換過之后,方才罷休,兩人坐在窗口前,看著下面地車水馬龍。

    這里雖僅是一個小鎮,但因為處于前往泰山的必經之處。故頗是繁華,人來人往,熱鬧無比。

    小荷到下面買了一套茶具,屋中間地圓木桌上,一只紅泥小爐汩汩作響,冒著白氣。

    她自座位上起來,裊裊走過去,開始沏茶,動作優雅而曼妙。仿佛舞蹈一般。

    茶香悠悠,在整個屋子飄蕩,泌人心脾。

    小荷端盞送過來,新的茶盞雪白瑩亮,仿佛被燈光照耀著,泛出一層一層的光澤。

    “老爺,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死呀?”小荷坐下來。黛眉輕蹙,低低問道。

    蕭月生端起茶盞,一手拿起盞蓋,輕輕撇著浮在上面的茶葉,聞聽小荷之言,抬頭望她,搖了搖頭:“你呀……”

    小荷低下頭。專心的品茶,不再出聲。

    見她似乎賭氣了,蕭月生搖頭失笑:“若是他們地解毒丹藥效不夠,自會尋咱們的!”

    “嗯……”小荷無精打采地答應一聲,仍低著頭,默默品茶。

    蕭月生搖搖頭,也不再說話。轉頭望向窗外來來往往地人群。似乎有眾人獨醉我獨醒的超然。

    “呀!”小荷忽然輕叫一聲,猛地抬頭。定定望向蕭月生,明眸晶晶亮,似乎發光的明珠。

    定定看了蕭月生半晌,小荷遲疑了一下,小心的問道:“老爺,你是故意等他們的罷?!”

    蕭月生臉上緩緩釋放出笑意,緩緩點頭:“總算沒笨到家!”

    “老----爺----!”小荷嬌嗔,白了他一眼,嘴角翹起,心中地喜悅掩不住。

    她并非是因為那個人能得救,而是心中歡喜,老爺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一個外冷內熱之人。

    “稍事休息,下午繼續趕路!”蕭月生一擺手,將窗戶關上,屋內頓時安靜下來,紅泥小爐汩汩的響聲更清晰。

    “嗯。”小荷用力點頭,興奮的站起來,開始鋪下床榻。

    午后小憩,乃是蕭月生的習慣,小荷也跟著養成了這個習慣,約在午時,休息半個時辰左右,謂之子午睡。

    小憩醒來,仍沒有人找來,蕭月生對小荷笑道:“咱們白擔心一場,看來泰山派能夠應付。小荷點頭,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低聲道:“老爺,那咱們快些趕路罷。”

    蕭月生笑了笑:“你先去牽馬,我去結帳,隨后便來。”

    說罷,走向了柜台。

    小荷遵命無違,盈盈走出去,讓伙計取來自己的兩匹駿馬,剛將包袱放到馬鞍上,蕭月生便走了出來,兩人上了馬,絕塵而去……

    一間客棧的屋中,床榻之上,兩個道士一前一后盤膝而坐,雙眼闔起,后者雙掌搭于前者背心。

    床榻前站著三個道士,神情緊張,專注的盯著榻上二人,臉上又是擔憂,又是著急。

    后面的中年道士額頭出汗,臉色通紅,白氣蒸騰,自腦袋后面緩緩升起,看起來極是吃力。

    半晌過后,中年道士緩緩撤開雙掌,睜開眼睛,冰冷地臉上一片凝重,周圍三個道士眼巴巴的望著他。

    “此毒古怪,極是古怪!”中年道士對三人搖頭,皺著眉頭,緩緩起身,雙腿落地。

    他低頭看一眼盤膝而坐,昏迷不醒的年輕道士,道長容貌俊美,但此時臉龐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這一層黑氣,正在緩緩的變濃,剛才經過中年道士的運功驅除,已然淡了一些,但停止運功,黑氣又開始轉濃。

    “難不成,真的是黑血神針?”圓臉地中年道士低聲問道,臉色懊惱,神情沉重。

    “若是黑血神針,早就沒命了!”先前的道士搖頭,神情仍舊冷冰冰,仿佛一塊兒生鐵。

    “那又會是什么毒?!”

    “唉……,魔教的黑血神針固然可怕,但其余的毒,也不在其下,旗下的五毒教,隨意拿出一種毒,便足以讓人喪命!”冰冷的道士搖頭嘆息。

    “五師叔,那如何是好?!”圓臉道士焦急的問。

    冰冷道士只是搖頭,默然不語。

    泰山派地解毒丹無效,他們也沒有別地法子,他以深厚的內力為其驅毒,但效果甚微,眼見著黑氣越發濃郁。

    眼睜睜看著同門師弟死去,卻無能為力,這種滋味,足以讓人發狂。

    “三師兄,記不記得那個姑娘……?”一個年輕道士忽然開口,問圓臉地道士。

    “你是說……?”圓臉道士恍然,指著他道。

    “對,就是酒樓上的那個貌美姑娘!”年輕道士忙用力點頭,吸了口氣:“……她好像也有解毒丹!”

    “對呀,她也有解毒丹啊!”圓臉道士用力一拍額頭,忙道:“快去尋她!”

    “她是什么人?”冰冷的道士皺了皺眉頭。

    他心中不以為然,泰山派的解毒藥都無效,錯非是少林武當,哪一門派還能有更好的解藥?!

    一個道士看了一眼他,見他沒有說話,忙點頭,一溜煙兒跑了出去,尋找蕭月生與小荷。

    而此時,蕭月生與小荷已經騎馬離開,早就出了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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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3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30章 登門
    小荷騎在馬上,身形隨著駿馬的奔跑而起伏,她柳腰筆直,身形優雅,宛如驕傲的公主

    蕭月生與她并轡而行,兩匹馬齊驅并駕,宛如撒歡兒一般,跑上一陣便會長嘶几聲,宛如龍吟,似是在宣泄著心中的快意。

    這兩匹馬極是神駿,筋骨挺拔,犍肌滾動,氣質如獅如虎,鬃毛飛揚,凜凜威風,雙眼如瑪瑙,燦然生光,轉動之間,透出靈慧之光,仿佛十來歲孩子靈動的眼神。

    “老爺……”小荷轉頭,低聲叫道。

    雖在奔跑之間,馬蹄聲轟轟,勁風拂面,卻飄不走她的聲音,直直傳入蕭月生耳中。

    “嗯……?”蕭月生轉頭問。

    “……”見到蕭月生嚴肅的臉龐,不怒而威,小荷不由遲疑,低下臻首。

    “什么事?……說罷!”蕭月生聲音放輕,臉色放緩,不再緊繃,似是哄勸。

    “若是那人……”小荷低低說道。

    蕭月生搖頭一笑,不由慨嘆,雖然經歷了凶險,心腸仍軟,總想救人:“我剛才留了一顆解毒丹在柜台上,若是泰山派的人尋找,掌柜的會交給他們。”

    小荷秀美晶瑩的臉龐頓時綻放笑容,宛如一朵玫瑰花在清晨的陽光下盛開:“多謝老爺!”

    “謝什么謝,難不成,你以為我鐵石心腸,見死不救?!”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哼聲道。

    “不是嘛……”小荷笑嘻嘻的搖頭。一臉嬌憨。

    “駕……”蕭月生哈哈一笑,雙腿一夾。座下駿馬頓時一聲長嘶,清越激揚,倏的加速。仿佛沖刺一般。刺啦啦地沖出去。

    小荷見勢,忙清脆的嬌叫一聲“駕”,讓駿馬加速,追了上去,緊附于后。

    兩匹馬仿佛兩支箭矢,在大道上疾馳。風馳電掣,驚得路上之人紛紛躲避,待馬過去之后邊吐著塵土,邊大罵不止。圍著床榻,或緊繃著臉,面沉如水,或來回走,如熱窩上地螞蟻,或呆呆不動,一直盯著俊美道士。

    忽然。腳步聲響起。三人一振,望向房門。

    來回走動的圓臉道士徑直拉開門。將一個年輕道士迎了進來,忙道:“如何,尋著了沒?!”

    年輕道士搖搖頭,氣喘吁吁,直奔桌上的茶盞,送到嘴邊,咕嘟咕嘟灌了進去。

    “算了,沒找著便沒找著吧,”冷著臉地道士掃了眾人一眼,擺了擺手,緩緩說道:“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難不成,他們地解毒丹真的強過咱們泰山派?!”

    “唉……”其余兩人皆長長嘆息,看著昏迷如死,滿臉黑氣的師弟,神情無奈而悲哀。

    “呼……,不是!”那道士喝下一盞茶,雖是冷茶,卻更加痛快,長呼一口氣,自懷中掏出一只瓷瓶來。

    “喏,他們兩個住了一會兒客棧,我去的時候,已經走了,卻在柜台上留下了這個,……說專門給咱們泰山派的。”他將瓷瓶遞給一臉冰冷的道士。

    接過瓷瓶,瓶塞用蜜臘封制,他輕輕一抹,將密臘抹去,拔開瓶塞,頓時清香扑鼻。

    屋中諸人聞之一振,頭腦清醒,圓臉道士叫道:“好藥!”

    其余二人亦點頭不已,僅是聞上一聞,便覺得渾身通暢,若是服下,想必更不得了。

    一直冷冰冰地道士豎瓶一倒,一個龍眼大小的雪白藥丸落入他掌心,他拿起丹藥,放在眼前,轉動著仔細打量,想要看出什么。

    半晌過后,他指甲一刮,小指甲縫被塞滿,他豎指于嘴中,吸吮一下,閉上了眼睛。

    眾人屏息,死死盯著他的臉。

    茶盞時間過后,他睜開眼睛,面無表情,雙眼轉動間流露出一抹喜意,點頭道:“確是解毒之藥。”

    于是,給那俊美道士服下,此時,黑氣似是烏云,籠罩著他俊美的臉龐,仿佛變成了包公。

    解毒藥服下,很快,僅是一盞茶地時間,黑氣便開始變淡,仿佛輕風吹開了烏云,露出晴朗的天空。

    眾道士大喜過望,恨不得縱聲歡呼,但有冷冰的五師叔在,卻是不敢放肆,只能忍著。

    再過了一會兒,俊美的臉龐僅剩下一絲絲的黑氣,眾人松了口氣,知道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五師叔,您說,那兩個人會是誰?”圓臉道士神情輕松,笑呵呵的問道。

    冰冷道士想了想,搖搖頭,將瓷瓶自懷中拿出。

    這個瓷瓶制做得頗是精美,如冰似玉,光澤流動,瓶壁是一幅小畫,寥寥几筆,栩栩如生,畫上乃一個寬衣博袖之人,負手于后,仰頭望天,自有一股飄逸地氣度。

    畫邊僅有一個小字:“蕭”,梅花小篆,卻透出一派朴拙之氣。

    “蕭……”他皺眉低吟,陷入思索。

    旁人聽得他地聲音,一個道士忙道:“姓蕭的,當今武林,莫過于驚鴻一劍啦!”

    “驚鴻一劍?”冰冷地道士皺眉,看了看其余二人。

    圓臉道士忙點頭:“五師叔,說不定,真的是蕭一寒!可是……”

    “真的是蕭一寒?!”冰冷的道士問。

    圓臉道士搖頭:“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有這般解毒丹,不會是泛泛之輩。”

    冷冰的道士點點頭,沒有說話,眼中精芒閃爍,若有的思。

    蕭月生與泰山派,可謂仇怨不淺,為何偏偏要救人,對于他們而言,難以理解。

    進入泰山地界,蕭月生與小荷將馬放到一片樹林之中,然后徒步出發。

    泰山,五岳之首,因為封禪而聞名宇內,可謂無人不知,而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泰山派,亦座落于此。

    只是泰山派極高極大,泰山派僅是占了一小處地方而已,其余地方,因為山高路險,無人涉入。

    蕭月生此來,乃是為了采藥。

    自他體內生出天雷之力,轉入先天之境,煉丹的火候大增,一些更佳的丹藥也能煉得。

    如今,有聚靈陣相輔,他的內力渾厚,宛如實質,整個經脈似乎要撐破。

    這乃是重要關口,只要突破,真氣便會結成內丹,變成真正的雷丹,威力無窮。

    天雷之力至陽至陽,駕馭極難,這一步,實是凶險無比,他一直壓抑著,不敢輕易沖關,上一次過后,他更加慎重,萬一真的有危險,誰也救不了自己,那完顏萍她們如何是好?!

    他想采集靈藥,煉成小龍虎丹,中和至陽至陽的內力,磨去鋒芒,以便更易駕馭。

    十日過后,蕭月生與小荷出了泰山。

    在山腳下,蕭月生仰天一嘯,高亢清亮,宛如白鶴直沖云霄,整個泰山上下皆可聞得。

    隨即,兩聲長嘶響起,亦是清越高昂,宛如龍吟,卻是他的兩匹駿馬回應。

    片刻過后,馬蹄聲轟轟響起,兩匹駿馬宛如兩道黑煙,在山路上飄動,轉眼之間,來到了兩人跟前。

    “走!”蕭月生縱身上馬,高喝一聲,一拉缰繩,駿馬轉過馬頭,疾馳而去。

    小荷緊跟在他身后,駿馬飛馳,宛如一道輕風,轉眼之間,在遠方化為兩個小黑點。

    此時,几個道士身負長劍,飄然而至,卻僅能看到蕭月生小荷二人模糊的背影。

    知道追趕不及,他們停下身形,皺起眉頭,大是憤怒,不知是何人,來到泰山派前撒野。

    蕭月生與小荷縱馬而馳,哈哈大笑,笑聲歡暢,顯然頗有所得。

    一路毫無波折,他們晝伏夜行,兩匹馬都能夠夜視,夜行百里,如履平地。

    回到了西湖邊上的觀云山庄,蕭月生廢話不說,鑽到了丹室,開始煉丹,甚是急切。

    他已經感覺到,體內的天雷之力似乎有失控的跡像,絲毫不是自己一點一滴積累而來,野性未馴。

    這一日,他正在閉關煉丹,觀云山庄內,來了一位女尼,如明珠玉露,乃是蕭月生的義妹儀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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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231章 范家
    蕭月生閉關,除非生死存亡,否則,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擾他,儀琳便呆在觀云山庄,等大哥出關。

    劉菁與江南云曾問,可是有什么大事,儀琳秀臉通紅,搖頭不語,心下慚愧。

    蘇青青經常過來,見到儀琳,頓時驚為天人,儀琳身上,有一股柔弱而聖潔的氣息,惹人親近。

    這一日,劉菁眾女乘座蘇青青的畫肪,在西湖上悠悠飄滿,她們聚在一起,說一些閑話,悠閑而愜意。

    儀琳被眾女感染,也變得歡快起來,宋夢君也趕了過來,與眾人一同說笑,不復冷若冰霜的模樣。

    忽然,江南云遠黛般的眉頭輕輕一聳,劉菁也略有所覺,推窗望遠處,有一艘畫肪緩緩靠了過來。

    蘇青青畫肪上,有蕭月生所題的字,武林中人,罕有敢自討沒趣,結怨于驚鴻一劍。

    畫肪上走下一個俊逸的年輕男子,劍眉斜插入鬢,雙眼似是朗星,精芒隱隱,渾身上下,英氣逼人,宛如出鞘寶劍。

    他抱拳一禮,沖著蘇青青的畫肪道:“在下東海范東方,見過蘇小姐!”

    畫肪內,眾女安靜下來,蘇青青一怔,精致的臉龐神色一變,望向宋夢君。

    宋夢君皺了皺眉頭:“是他?!”

    蘇青青秀臉繃緊,慢慢點頭。“蘇小姐可在?”俊逸青年范東方抱拳問道,聲音溫和而明朗,令人聞之大生好感。

    蘇青青緊閉著櫻唇,一言不發,秀臉繃緊。似是生著悶氣。

    “蘇姐姐,怎么回事?”江南云黛眉一挑,低聲問道。

    蘇青青搖頭不語,黛眉緊蹙,愁云籠罩,江南云開口相問,惹得她長長嘆息一聲。

    “若蘇姐姐不想見他。我把他趕走,如何?”江南云笑盈盈的問,作勢欲行。

    蘇青青忙搖頭,叫住她。

    見江南云明亮的眸子滿是好奇,蘇青青嘆息一聲,臉上滿是無奈:“他確實是找我的。”

    說罷,她揚聲叫道:“范公子,請過來說話罷!”

    范東方步履沉凝,穩穩的踏到畫肪上,此時。蘇青青挑帘而出,宋夢君緊跟在她身后。

    “蘇小姐,久仰。”范東方見到這般多女子,個個俱是絕色,不由一怔,忙收懾心神。抱拳對蘇青青一禮。

    蘇青青還了一禮。臉色冷淡:“范公子,客氣了。”

    說罷,便抿嘴不語,轉頭看向遠方。

    宋夢君站在她身后,抱了抱拳,玉臉恢復了冷若冰霜,冷冷說道:“范公子,便是東海范家地大公子罷?”

    “正是在下。”范東方點頭,露出詢問之色。

    “我姓宋。乃蘇妹妹好友。”宋夢君冷冷道,哼了一聲:“你們難道不能放過蘇妹妹?!”

    “原來是宋姑娘。”范東方氣度翩翩,俊逸儒雅,彬彬有禮的一笑:“宋姑娘此話從何說起?”

    “蘇妹妹不想嫁人,你也別再痴心妄想,還是死了這份心罷!”宋夢君冷冷道。

    范東方眼神一變,宛如兩道寒光迸出。隨即恢復如常。看了緊繃著臉的蘇青青一眼,淡淡道:“蘇小姐。你的意思是……?”

    蘇青青緊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嗯,宋姐姐最是了解我!”

    “不知在下有何不對之處,讓蘇小姐如此嫌棄?!”范東方仍帶著微笑,溫聲問道。

    儀琳睜大著明眸,看著這個俊逸的青年,有些佩服他的修養,如此情形,還不發怒。

    江南云明眸中卻露出戒備之色,此子如此年輕,已有這般城府,委實不能小覷。

    蘇青青抬頭瞥他一眼,淡淡說道:“范公子大名,小女子也是久仰得很!”

    “嗯……”范東方臉色微變,馬上又恢復如常,露出驚訝神情,道:“道聽途說,捕風捉影,蘇小姐這般超凡女子,難不成也相信那些子虛烏有之事?!”

    “空穴來風,豈能無由?!”蘇青青淡淡道,轉過頭去,看著遠方湖面,陽光明媚,湖光粼粼,宛如萬千寶石在滾動。

    范東方微瞇一下眼睛,精芒一閃而過,搖頭一笑,嘆道:“唉……,在下非常失望!”

    蘇青青冷笑一聲:“惹范大小爺失望,小女子的罪過,……還是請范大小爺離開罷!”

    “臨來時,我去貴府拜訪,蘇老爺子很生氣。”范東方似是沒有聽到她地話,轉開話題,笑吟吟的道。

    “我爹爹生氣,還不都是你?!”蘇青青冷笑一聲,憤憤的瞪著范東方。

    “咱倆的婚事,乃是蘇老爺子提起,如今,你離家出走,蘇老爺子深感顏上無光了罷。”范東方臉帶微笑,漫不經心,語氣溫和,似是情人的話語。

    蘇青青嫌惡的瞥他一眼,轉身便走,挑帘進了畫肪之內。

    范東方要跟上去,宋夢君忽然橫身一步,擋在他跟前,冷冷瞪著他:“范公子,請自重!”

    范東方皺了皺斜插入鬢的眉毛,臉色沉了下來,冷冷道:“我若不自重,又要如何?!”

    “久聞東方范家劍法卓絕,小女子不才,要討教一二!”宋夢君冷若冰霜,淡淡說道。

    范東方眉頭皺起,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知道東方范家的,中原武林并不多見,而知道東海范家,卻又毫不顧忌的,更是罕見。

    “你……究竟是什么人?!”范東方沒有貿然出手,抑住怒氣,緩緩問道。

    “無名小卒罷了!”宋夢君冷冷道。

    恰在此時。江南云驚喜的叫道:“師父!”

    眾女一怔,齊齊轉頭望去,一葉扁舟悠悠而至,宛如一片羽毛,在湖面上浮動。

    他站在舟頭,青衫飄飄,宛如御風而行。小船沒有槳櫓,也沒有人划船,卻自行飄動,頗是古怪。

    看似輕飄飄地,緩慢得很,但小舟很快便到了他們跟前,停在十几丈遠,蕭月生身形一躍,飄然落到江南云身前。

    “大哥!”儀琳激動的叫道,腳下踏出兩步。僧袍飄飄,一晃而至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一身青衫,神采奕奕,宛如周身放著光澤,剛煉好了一爐龍虎丹,他心中興奮難言。精氣神沒有盡斂。

    “妹子。可是好久沒來看我了!”蕭月生呵呵一笑,拍拍儀琳纖弱地秀肩。

    “我特意稟明師父,來看大哥呢!”儀琳輕聲道,白皙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紅暈,嬌艷絕倫,明艷不可方物。

    “好好,就該如此!”蕭月生呵呵笑道,甚是歡快。

    范東方看著蕭月生,俊臉微沉。神色不甚好,他身為東海范家的大公子,一向是眾人的中心,何時被如此冷落。

    “師父,儀琳師叔來了三天了!”江南云笑盈盈說道,一身粉紅羅衫,嬌艷嫵媚。風情萬種。

    “妹子。這次來了,可不許馬上就走!”蕭月生笑道。

    “嗯。”儀琳輕輕點頭。神色認真,秀臉通紅。

    “見過蕭先生。”門帘一動,蘇青青鑽了出來,向蕭月生盈盈一禮,笑意嫣然,容光驚人。

    擺了擺手,蕭月生呵呵一笑,只是以目光示意不必多禮。

    蘇青青盈盈起身,站到了劉菁身邊,沉默不語,看也不看范東方一眼。

    蕭月生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范東方,見宋夢君渾身戒備,似是一觸即發,呵呵笑道:“宋幫主,這是怎么?”

    宋夢君冷若冰霜地臉龐露出一抹笑意,雪白細膩地下頜朝范東方一點:“他要尋蘇妹妹的麻煩!”

    蕭月生一怔,轉頭望向范東方,目光溫潤,雙眼深邃,臉上地笑意慢慢收起。

    “在下東海范東方!”范東方抱拳一禮,傲然而道。

    在眾女面前,他謙虛而儒雅,但面對蕭月生時,他總覺得對方眼神中是一種居高臨下,令他極為反感。

    “范公子……”蕭月生微微頜首,轉身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走過來,帶著一陣香風,湊在蕭月生耳邊,嘴唇翕動,卻不見聲音,施展傳音入密。

    蕭月生不時點頭,目光在范東方臉上轉了几次,范東方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微微帶笑,傲氣隱隱。

    將范東方的來歷告知,江南云挪開了身子。

    她身為清平幫的幫主,如今又建了清平別院,負責收集情報,對于東方范家,雖所知不多,卻遠比尋常人知道得多。

    “東海范家……”蕭月生沉吟一下,搖頭一笑,淡淡道:“范公子,東海范家一微不履中原,為何突然造訪?”

    范東方微笑道:“不錯,我們一直不履中原,這一次踏足中原,卻是不得不為之!”

    “哦----?”蕭月生揚了揚粗重的眉頭。

    “蘇小姐本是在下的未過門夫人,卻忽然消失不見,我只好一路探訪,尋到此處。”范東方緩緩說道。

    此時,他的畫肪鑽出四個人,身著勁裝,站到船頭,目光如電,冷冷望著這邊。

    他們四個俱是身形削瘦,面容冷峻,腰間佩著長劍,劍身比尋常地劍更長几寸,快要觸到他們腳踝。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

    對于范東方隱隱的敵意,他開始便覺察到了,卻不以為意,見到未過門的夫人對別地男人親近,自然不會愉快。

    “夫人,妹子,咱們回去說話罷。”蕭月生不理會范東方,轉頭對劉菁笑道。

    “嗯,蘇妹妹也一起過來罷。”劉菁笑著點頭,她一身月白羅衫,皎潔無瑕,容光若雪。

    “是。”蘇青青點頭。

    “范公子,今日暫且別過。”蕭月生抱拳一笑,顯然是要送客。

    范東方臉上的笑容一絲全無,冷冷瞪著蕭月生,沉聲哼道:“蕭先生是吧,蘇小姐不能走!”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皺,似是不愉,眼帘耷拉著,語氣越發的輕淡:“哦----,為何?”

    “她是在下地夫人,必須隨我回家!”范東方冷冷說道,毫不客氣,目光精芒閃動,咄咄逼人。

    “她是我地客人,無人能夠勉強!”蕭月生語氣驀地一沉,斬釘截鐵地道。

    恩怨情由,江南云已經跟他說清楚,對于范東方,自然不會有太大好感,見他這般不知進退,便有些惱怒,他如今天雷之力有成,性子越發霸道強橫,容不得別人的違抗。

    “蘇小姐,你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范東方望向蘇青青,冷然而道。

    蘇青青神色漠然:“就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你!”

    范東方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

    畫肪上的四個劍手飄身踏上畫肪,站到了范東方身后,眸子里冷芒四射,死死盯著蕭月生。

    四個人雖然削瘦,氣質卻如虎豹,手按劍柄,虎視眈眈的望著他,蓄勢待發。

    蕭月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著他們五個,神情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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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4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32章 金丹
    “好----!……蘇小姐,既你如此說,在下也不強人所難,自此以后,我范東方與蘇小姐一刀兩斷!”范東方哈哈笑道,目光冷然,似能將人冰凍。

    蘇青青秀臉一冷,淡淡瞥他一眼,哼道:“那再好不過!”

    范東方臉色鐵青,死死瞪著蘇青青,俊逸的臉龐微微扭曲,猙獰初露,右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上抬。

    眾女神色一緊,以為他惱羞成怒,要翻臉,要動手。

    蘇青青臉色淡漠,看也不看他一眼,轉頭望向遠方的湖面,那里波光粼粼,湖底似有一條金色巨龍在蜿蜒游動,金光映到了湖面上,不停的變幻著。

    死死盯著蘇青青精致絕倫的臉龐,范東方眼光越來越銳利,呼吸粗重,臉上神色變幻,似是內心掙扎不已。

    右手慢慢抬到頭上,他長長吸了口氣,一揮手,沉哼道:“撤!”

    說罷,身形霍的一轉,踏步躍起,飄落到他的畫肪上,其余四人緊跟其后,畫肪一蕩,緩緩駛動,慢慢離開。

    范東方站在船頭,銳利逼人的目光一直盯著蘇青青的玉臉,似乎想看出什么。

    蘇青青輕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似乎看一個陌生人,一瞥之后,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范東方緊咬著牙,咯咯作響,俊臉扭曲,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從未受過這般冷臉拒絕,恥辱宛如火焰,在胸口熊熊灼燒。

    他冷笑一聲,霍的轉身。回到了畫肪中。

    看著畫肪慢慢離開,江南云諸女開始活躍開來。

    “蘇姐姐,這位范公子,英俊不凡。為何拒絕呀?”江南云巧笑倩兮,抿嘴笑問。

    蘇青青白了她一眼,嗔道:“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花花公子一個!”

    “嘻嘻,那是他沒遇到如蘇姐姐你這般美貌女子,若是早見了蘇姐姐,定不會再見異思遷啦!”江南云嘻嘻笑道。

    “狗改不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才不信!”蘇青青嬌哼,抿嘴一笑,道:“江妹妹,你不會是瞧上他了吧?!”

    這一句極狠,江南云登時一噎。狠狠白她一眼,覺得說這樣的話題,太過大膽,會被師父所恥笑。

    她轉開話題,問蘇青青道:“蘇姐姐,我曾聽人說,東海范家劍法超卓,不知是真是假?”

    “嗯!”蘇青青用力點頭,秀臉上笑意消散。神情凝重:“范家的泣血劍,陰毒異常。”

    “可惜了,他竟忍住了,沒動手,還真想見識一番東海范家的劍法呢!”江南云露出憾然之色。

    “范家劍法雖然厲害,卻遠不是江妹妹你的對手。”蘇青青抿嘴微笑道。

    江南云搖頭,看了蕭月生一眼。見他正與儀琳在低聲說話。心中頓覺一陣失落,不想再說話。

    “蘇妹妹。范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劉菁問蘇青青。

    蘇青青看了一眼站在那邊低聲說話地蕭月生,低聲娓娓道來。

    此事說來也并不復雜,她出身江南蘇家,結果,蘇家的老爺子與東海派的范家口頭結親,要將蘇青青嫁與范家大公子范東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并不由自己作主,蘇青青隱隱聽得范東方的風流名聲,便不同意。

    但她父親蘇老爺子雖然寵她愛她,此事卻關系蘇家信譽,容不得反悔,絲毫沒有商量地余地,于是,蘇青青索性離家出走。

    “江南蘇家?”劉菁咬著下唇,皺著眉頭,沉吟著道:“莫不是姑蘇城里的蘇家?”

    蘇青青抿嘴點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劉姐姐,我一直瞞著你們,不會見怪罷?”

    劉菁溫柔一笑,搖搖臻首:“我家老爺曾說過,大伙兒都有祕密,豈能事事對人言?”

    蘇青青舒了口氣,露出微笑。

    “蘇家,可是了不得的一個武林世家!”劉菁光潔如玉的臉龐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老爺一直說,你身藏絕技,咱們卻覺察不到呢!”

    蘇青青看了那邊一眼,蕭月生仍與儀琳在低聲說話,儀琳微笑著,含著一絲嬌羞,明眸之中綻著崇慕,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她們几個在這邊說話,蕭月生與儀琳則在另一邊低聲細語。

    “不愧是我的妹子,竟能救回你師父!”蕭月生低聲贊嘆。

    儀琳含羞帶笑,咬著下唇,強抑喜悅,低聲道:“是大哥教我護心指,還有返魂丹。”

    蕭月生呵呵一笑:“妹子能夠精通這套指法,定是學有所成,難得難得!”

    儀琳被夸得眉開眼笑,卻是在強抑自己,不讓自己驕傲,但她胸無城府,單純若白紙,怎么也掩不住。

    夜晚,寒煙閣地下,丹室之中。

    蕭月生靜靜盤膝而坐,身旁六枚白玉光澤閃爍,宛如星辰,一閃一閃,帶著莫名的韻律。

    江南云本想過來護法,但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了實質,呼吸困難,一刻也呆不住,只能出去,留在寒煙閣,以防萬一。

    蕭月生身前有一只玉磐,小巧玲瓏,若有意外,可輕敲一下,召喚江南云下來幫忙他神情肅穆,伸手一吸,東邊地櫥架飛起一只白玉瓶,緩緩飛來,似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著送過來。

    蕭月生伸手接住玉瓶,玉瓶外形簡朴,沒有雕刻圖案,玉質卻晶瑩溫潤,光華隱隱流轉,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拔下玉瓶地瓶塞,自里面倒出五枚紫色丹丸,乍看之下,丹藥是紫色,但仔細觀察之下,卻能發覺似是而非,似紫似金,看不真切,仿佛外面包裹著一層淡淡霧氣。

    僅留一枚,其余四枚送回玉瓶,塞上,屈指一彈,冉冉飄起,落回了櫥架上。

    一仰頭,吞服了紫丹,這便是他所煉制的龍虎丹,以大量的奇異靈藥,經過九天閉關所煉制。

    龍虎丹服下,他微闔雙眼,周身的衣衫陡的鼓動,轟隆隆之聲響起,整個丹室仿佛充滿了天雷。

    他須發立起,仿佛被雷電所擊,雙腿盤膝,卻浮起一尺,虛虛坐在半空之中。

    轟隆中越來越響,到了后來,仿佛是無數地天雷在一起炸響,他周身亮如白晝,似是一輪太陽,散發著灼眼的光芒。

    無數道閃電在他身邊繚繞,仿佛一條一條的銀鏈,又似一條條銀蛇,捆著他,綁著他,纏著他。

    他坐在其中,渾身紫氣氤氳,表情肅穆,寶相庄嚴,一動不動,雙手結印,仿佛進入了最深層的寂定之境。

    在丹室之外,江南云卻聽不到半絲的動靜,唯有蕭月生身前的玉磐能夠將聲音傳出來。

    轟隆聲越來越響,震耳欲聾,蕭月生臉龐慢慢變化,由原本的庄嚴漸漸活動,微微扭曲,仿佛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冷汗不停的自額頭涌出,汗珠越來越大,流淌下來,未等落到地下,已化為蒸氣。

    坐在虛空之中,他身形晃動不已,閃電一道道在他身邊繚繞,仿佛讓他失去了平衡,宛如狂濤之中地一葉小舟。

    蕭月生結印的雙手驀的變化,瞬間結了數個手印,其速極快,形成一團指影,他嘴唇翕動,低聲一喝:“臨!”

    “嗡”的一聲,整個丹室仿佛都在顫抖。

    隨著這一聲斷喝,他虛空中顫抖顛簸的身形驀的定住,恢復了穩定如常。

    轟隆聲倏的消失,渾身地光華盡斂,閃電不見,整個丹室恢復了寧靜,仿佛剛才地轟鳴從未出現過。

    他身形凝立空中,虛空盤座,庄嚴肅穆,朴素無光,但皮膚之下,仿佛有一層淡淡的瑩光,若隱若現。

    一刻鐘過后,膚下地瑩光也緩緩消失,恢復如常人的樣子。

    身形落下,他解開雙盤的腿,站到地上,睜開雙眼,溫潤深邃,卻沒有半分練武之人銳利。

    他微微一笑,長舒了一口氣,露出歡快的笑意,終于再次結成內丹,并非原本的雷丹,而是直接晉入金丹之境。

    由此之后,他晉入半仙之體,算是躍進一大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世人修煉,几乎無人煉至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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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233章 歸隱
    六枚玉佩光澤晦暗,若有若無,剛才壓制蕭月生身邊的動靜,耗費了它們太多的能量。

    江南云站在寒煙閣的大廳中,燈光明亮,宛如白晝,她踩著厚軟的月白地毯,走來走去,盡管清心訣在周身不停的流轉,卻無法熄滅她心頭的燥意。

    劉菁坐在一張短榻上,靜靜的繡著花,白潔如玉的臉龐一片寧靜,仿佛沉浸在里面,不為外界所擾。

    江南云看她如此,大覺不忿,邁步到榻前,嬌哼道:“師娘,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師

    劉菁停下手上銀針,慢慢將臻首抬起,抿嘴一笑,搖著頭道:“南云,你呀,關心則亂!”

    見江南云玉臉露出不愉神情,劉菁笑得更深,搖頭道:“你呀你,也不想想,你師父行事,向來是算無遺策,哪次有過差錯?!”

    “雖然師父算無遺策,但師父畢竟是人不是神仙,……這一次可不同,非常之凶險!”江南云搖頭,不以為然的道。

    “別聽他嚇唬你,”劉菁笑著搖頭,又慢慢低下頭,接著繡花:“若是真的危險,大哥他不會什么也不說,便閉關的!”

    江南云一怔,黛眉蹙起,沉吟片刻,玉臉露出一絲笑意,順勢坐到榻上。

    劉菁瞥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繼續繡花。

    蕭月生緩緩步出,輕柔無聲,劉菁與江南云都沒發覺,待他輕輕咳嗽一聲,兩女猛的轉頭。

    “大哥!”“師父!”

    兩女同時歡呼,劉菁雖說不著急,但心中卻不由自主,繡花乃是為了讓自己分心。

    蕭月生笑了笑,宛如一陣春風拂面,兩女登時感覺到了他氣質的變化。

    “師父。好何了?”江南云忙問。

    “大功告成!”蕭月生一笑,眉宇間露出喜悅。

    這一世。他一地勤奮練功,雖經歷了很多事,但眉宇間總有一股淡淡的憂郁,無論他多高興,這層淡淡的憂郁總不能消去。

    此時。他微微一笑,眉宇間的憂郁渙然消散,云淡風晴。整個人變得輕盈明朗。

    江南云見他這般歡愉,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笑嘻嘻道:“恭喜師父武功大進呀!”

    “呵呵,算不得什么。”蕭月生擺擺手,嘴角卻翹著。

    江南云喜悅莫名,比自己武功大進更高興,開始忙活起來。

    前院的假山之下。有一只泉眼,每日都不停的涌出清亮的泉水,方形地泉眼下面,鋪著兩大塊碧玉,映得泉水溫潤如玉。

    這座泉眼名曰碧玉泉,泉水清洌甘甜,觀云山庄的茶茗,皆是此泉水所沏。

    夜色之中,燈籠地光芒灑落碧玉泉上。泉水滾動,幻著迷離的光澤。

    江南云盈盈來至泉邊,取了一瓢水,將茶壺灌滿,然后裊裊離開,人已離去,淡淡幽香飄在四周。

    紅泥小爐。加之江南云的內功催動。一會兒的功夫,吱吱作響。然后便是白氣蒸騰,聲音變成汩汩之聲。

    江南云優雅的沏上茶,將盞遞于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接過,笑道:“儀琳妹子可是安置好了?”

    江南云笑靨如花:“師父放心,儀琳師叔就在前面清風院中,我剛才經過時,師叔還在練功呢。”

    “嗯。”蕭月生揭盞輕抿一口,笑了笑:“南云,論及勤奮,你可差得遠啦!”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劉菁地繡花,似是沒聽到他說話。

    蕭月生橫她一眼,不再嗦,專心品著茶茗,感受著體內的異狀,金丹已成,九轉易筋訣水漲船高,躍了一層。

    如今,九轉易筋訣也產生變異,天雷之力將其原本的內力吞噬,改變,在肌肉筋絡之間游走,與內力各成一個循環系統。

    如今,金丹凝結,在丹田之處緩緩旋轉,周身地內息若繼若存,如絲如縷,很難發覺。

    九轉易筋訣身處血肉之中,遠離經絡,除了經脈,周身無處不在,以一種奇妙的韻律,一開一合,隨著呼吸而律動。

    如今,九轉易筋訣真正成了護體罡氣,以天雷之力布罡,至剛至陽,無物可破。

    武林之中,再無敵手,他喝著茶茗,心中卻泛起淡淡的寂寥,無以名狀。

    他放下茶盞,慢慢說道:“夫人,南云,我想離開這里,回觀云島上隱居。”

    “師父要隱居?!”江南云睜大明眸,檀口微張,紅潤誘人。

    “好呀,大哥,回觀云島上住,再好不過!”劉菁放下繡撐,明眸泛光,用力點著臻首,云鬢上的金步搖晃動不已。

    江南云望著師父,黛眉輕蹙,想要看透師父的心底。

    “師父,無緣無故的,怎么要隱居了呢?”江南云起身斟一杯酒,遞到蕭月生跟前,一邊問道。

    “我想靜下心來練功。”蕭月生接過白玉杯,抿一口青玉釀,語氣平靜。

    江南云坐到榻上,兩只筆直修長的玉腿并起,正身斜坐,柳腰筆直,上身挺拔,優雅而高傲。

    她臉龐露出一絲不解,柔聲道:“師父,您如今地武功,可謂是天下無敵了,何苦還這般拼命呢?”

    “天下無敵?”蕭月生搖了搖頭,望向窗外,眼中目光迷離:“我卻志不在此。”

    江南云好奇更甚:“那師父練功為甚?”

    蕭月生轉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以武入道,長生不死!”

    江南云扑哧一笑,如同玫瑰怒綻,容光大放,見蕭月生橫眼過來,她忙捂住檀口,強抑笑意。

    “怎么,以為我胡說八道?”蕭月生斜睨著她。

    江南云忙擺手,嬌聲笑道:“弟子不敢,只是,師父,世上真有長生不死?”

    蕭月生緩緩點頭,神色沉肅而凝重:“你若能將玉虛訣練至大成,當可壽元大增,……再開始修習玉清訣,長生不死,當非奢望。”

    “玉清訣?”江南云一愕,她從未聽過這套心法。

    蕭月生嗯了一聲,點點頭:“玉虛訣僅是筑基心法,依你的資質,只要用心練,當可大成。”

    “這般說來,師父,我也能長生不死?!”江南云將信將疑。

    蕭月生點頭,隨即岔開話題,道:“南云,你是隨我歸隱,還是呆在這里?”

    “自是隨侍師父身邊!”江南云毫不猶豫的道。

    蕭月生想了想,問道:“觀云島位于東海之上,與世隔絕,你可能呆得住?!”

    “師父,你可不能趕我走!”江南云大急。

    “嗯,……也罷,就隨我一起罷。”蕭月生想了想,慢慢點頭,江南云大喜。儀琳聽蕭月生說,他要歸隱觀云島,忙要跟著一起,蕭月生想了半晌,也答應下來。

    第二日,蕭月生派人將潘吼請來。

    “兄弟,你年紀輕輕的,要歸隱,也是我歸隱吶!”潘吼搖頭不迭,大是不以為然。

    “大哥,世事多紛擾,我實在心煩。”蕭月生苦笑一聲,兩人又干了一大碗青玉釀。

    此時,兩人正在弱水亭臨風對飲。

    日上正午,陽光明媚,湖水清亮,一陣風吹來,掠過湖面,帶著絲絲涼氣。

    潘吼仰頭灌下一大碗,用力一抹嘴,嘆道:“世上只要有人,就會不停的有麻煩!”

    蕭月生笑了笑,點點頭。

    “我就不明白,兄弟你這般年紀,正是靜不下來的時候,在這里住得好好的,為何偏偏要歸隱?!”潘吼好奇的道。

    “我喜靜不喜動,性子孤僻,最受不得熱鬧。”蕭月生擺擺手。

    “唉……,也是。”潘吼點點頭,又灌下一大碗,神情頗有几分不痛快。

    “大哥,宋幫主如今不會再找你麻煩,要小心海天幫。”蕭月生小喝一口,溫聲說道。

    “我省得,放心罷。”潘吼擺擺手,呵呵笑道:“姓宋的承你地情,不跟我做對,倒有些別扭。”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

    兩人正飲得歡暢,西湖上,蘇青青的畫肪靜靜停在湖心,隨著波浪輕輕晃動。

    忽然間,有兩艘畫肪沖了過去,直靠向蘇青青畫肪,看其氣勢,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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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234章 九叔
    畫肪中有蘇青青與宋夢君。

    琴聲琮琮,蘇青青坐在短几前,玉指纖纖,撫捻著琴弦,神情悠然,玉臉帶著淡淡笑意。

    宋夢君坐在對面,雙手捧著茶盞,時而輕啜一口香茗,動作慵懶,雪瓷茶盞雪白溫潤,宛如白玉制成,乃是觀云山庄所贈。

    琴聲乍然停下,蘇青青抬手輕掠秀發,抿嘴笑道:“有蕭先生在,我可不敢撫琴了!”

    宋夢君微撇嘴角,似是不屑,卻沒有說出口,淡淡而道:“你的琴聲比他美得多!”

    蘇青青搖頭不止,孰好孰壞,根本不必說,蕭月生的琴藝,已是宗師之境,自己自嘆弗如。

    “可惜,蕭月生一直推脫,不想教我!”蘇青青悶悶不樂,輕輕嘆息一聲。

    宋夢君輕哼道:“你是拜錯了菩薩,直接跟他說,自然不成,且去求蕭夫人!”

    蘇青青一怔,明眸轉了轉,笑意慢慢彌漫開來。

    恰在此時,她若有所覺,騰的起身,來到窗前,推窗往外望去,兩艘畫肪破浪而來,氣勢洶洶。

    “嗯----?!”宋夢君來到她身后,見此情形,黛眉皺起,臉龐變得冷若冰霜,煞氣涌上眉梢。

    “宋姐姐,大事不妙,是我爹爹的人!”蘇青青轉頭對宋夢君道,秀臉凝重,如臨大敵。宋夢君長松了口氣,露出笑意,抿嘴道:“你爹爹打聽到你在這里,前來看望你罷?”

    “他----?”蘇青青臉色卻越發難看,搖頭苦笑:“……他可不會來看我!”

    “怎么啦?”宋夢君見她臉色不對,大感詫異。

    “爹爹是派人來逮我回去!”蘇青青苦笑道。

    宋夢君怔了一下,隨即笑道:“也是,這么久不見,他怕是也想你這個女兒啦!”

    見蘇青青絲毫沒有喜意,宋夢君終于發覺了不對勁。神色一正,聲音放緩,輕聲道:“究竟怎么回事?”

    “爹爹家法森嚴。逮然回去,定要打斷我的腿!”蘇青青臉色微微蒼白。

    “嗯----?!”宋夢君皺起黛眉,看了看她。哼聲道:“你爹爹會那般狠心?!”

    “家法大于人情。爹爹向來如此!”蘇青青勉強一笑。

    宋夢君默然,稍一沉吟,微微點頭。

    她身為一幫之主,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個道理,她體會最深,幫規森嚴無情,即使再親近之人,犯了幫規,也無例外。如此,方能服眾。

    江南蘇家,乃是武林世家,若是沒有森嚴的家法,很難管束得住這些人物。

    兩艘畫肪來得極快,她們說話的功夫,已經靠上來,小香自外面鑽進來,面色驚惶。急聲道:“小姐,老爺的人過來啦!”

    “小香,莫慌,你乘小舟,去找江妹妹!”蘇青青反而變得沉著,慢慢說道。

    見小姐這般沉得住氣,小香心下稍安。用力點頭:“嗯。我就去,一定會找到江小姐的!”

    說罷。她一扭柳腰,挑帘鑽了出去。

    “走,蘇妹妹,咱們將他們打回去!”宋夢君輕哼道。

    既然蘇青青不能跟他們回去,宋夢君自不會客氣,也不去多想,將他們趕走便是!

    畫肪靠了上來,自畫肪里涌出來一群身形瘦削的漢子,穿著藍色長衫,多是二三十來歲,站在船頭,自有一股凜凜威風。

    “見過小姐!”眾人抱拳,齊齊喝道。

    他們皆身懷內功,這般齊聲一喝,聲勢驚人,西湖之水仿佛都泛起了漣漪。

    蘇青青挑帘出來,站在畫肪船頭,一陣清風拂來,月白的衣袂款款飄動。

    “你們來做甚?!”蘇青青秀臉清冷,冷冰冰的道,透出一股頤氣指使的氣度。

    站在畫肪上地眾人讓開一條道,從后面慢慢走出一個身著紫色長衫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魁梧高大,臉龐方正,鼻梁挺直,頜下三縷清須,雙眼開闔之間,精芒隱隱,卻凝而不露,渾身上下布滿了威嚴。

    “九……九叔?!”蘇青青臉色頓時一變,遲疑的叫了一聲。

    “青青,還認得你九叔嗎?!”大漢神情端肅,不怒自威。

    “九叔,你怎么來啦?”蘇青青神態變得恭敬起來,臉色卻仍舊冷冷淡淡,顯得頗是矛盾。

    “你爹爹特遣我來此,將你勸回去!”大漢撫著清須,淡淡哼道:“青青,這一次,你太過調皮,你爹爹很生氣!”

    “我不嫁給范東方!”蘇青青冷冷道。

    大漢眉頭一軒,精芒閃動,沉聲道:“青青,女人終究是要嫁人地,范家的小子不成器,你可以以后好好調教,……何致于鬧到如此地步,讓咱們蘇家無臉蒙羞?!”

    蘇青青抿嘴不緊,神情倔強,仿佛是一個生氣鬧脾氣的小女孩。

    大漢見她如此情形,不由心軟,長長嘆了口氣:“青青,隨九叔回去,在你爹面前替你求求情,此事也就平息下來了!”

    “我不嫁范東方!”蘇青青抿嘴嬌哼,搖頭不依。

    大漢登時眉頭一聳,目光陡然凌厲,宛如兩柄寒電破空落到她身上,讓她身子一沉,感受到了威壓。

    他見蘇青青抿著嘴,倔強地模樣,活像大嫂生前地模樣,心頭又是一軟,臉色松了一下,溫聲道:“青青,嫁人之事,已成定局,斷不可能更改,乖,莫要再胡思亂想了!”

    蘇青青搖頭,雪白整齊的牙齒咬著下唇,神情倔強,透著濃濃的不滿與不屈。

    周圍的男子們站在船頭,一動不動,似是兵馬俑一般,雖不動卻彌漫著肅殺。

    大漢轉過頭去,長長嘆息一聲,背對著蘇青青,一擺手:“將小姐請回去!”

    男子們整齊的應了聲“是”,自船頭躍起,落到了蘇青青的船上,身在空中,長劍出鞘。

    “小姐,請回去吧!”一個俊逸的青年抱拳,神情懇切的道。

    他身著一身藍衫,將臉龐趁得越發冠玉一般,雙眼精芒隱隱,英氣勃發。

    蘇青青看也不看他一眼,緊抿著嘴,只是盯著九叔的后背。

    見她如此,俊逸青年一揮手,其余眾人倏的躥動,各展身形,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將蘇青青包圍在當中。

    “你們做什么?!”宋夢君站在蘇青青身邊,她藝高人膽大,直待他們布好了陣,方才開口質問。

    “這位姑娘,這是咱們蘇家地家事,還請不要插手。”俊逸青年抱拳道,聲音誠懇,毫無咄咄逼人之氣。

    “我是蘇妹妹的朋友,你們想動她,先過我這一關!”宋夢君冷冷哼道。

    俊逸青年臉色一沉,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蘇青青:“小姐,你知道咱們蘇家的規矩,若是小姐的朋友執意如此,只能得罪了!”

    蘇青青冷冷看了青年一眼,哼道:“趙小四,你也要欺負我?!”

    “小姐,我不敢得罪您,但家主有令,不得不遵。”俊逸青年苦笑一下,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若敢動手,我從此便不認得你!”蘇青青冷聲冷語。

    俊逸青年神情掙扎,臉色變幻,半晌之后,他看了一眼九叔的后背,神情堅定:“小姐,身為蘇家子弟,不敢違家主之令,……動手!”

    身后眾人聞言頓時動了起來,長劍刺出,襲向宋夢君周身各個方位,劍光閃閃,將她籠罩其中。

    宋夢君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們出手這般凌厲,來不及贊嘆江南蘇家果然名不虛傳,施展渾身解數,長劍出鞘,揮舞成一團,潑水不進。

    “宋姐姐,讓我來!”蘇青青嬌聲道,倏的一動,鑽出劍網,來到一個人身前,探手一奪,空手如白刃,搶過長劍。

    她身為大小姐,對于蘇家的合擊之法,了如指掌,趁他們不備,奪過長劍,頓時破去合擊。

    其余眾人雖然將他的位子補上,威力卻遜了一大籌,她依此而行,再次覷空位而進,一劍刺出,恰巧刺中那人手腕。

    劍尖一沾即走,沒有流血,趁著他一呆的功夫,她飄身而上,一掌拍中他穴道。

    轉眼地功夫,兩個人已經被她驅除出去。

    那俊逸的青年見狀,抽劍上步,喝道:“小姐,得罪了!”

    他劍法凌厲,遠勝其余眾人,蘇青青再不能游刃有余,只能打起精神,勉力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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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4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35章 退敵
    “趙小四,你劍法大有長進呀!”蘇青青繃著臉,長劍揮動,劍招凌厲,顯然比趙小四更勝一籌。

    趙小四并非他的本名,只是因為排行第四,蘇青青平時一直如此戲稱他。

    “小姐的武功,我才佩服得緊!”趙小四笑瞇瞇的道,手上卻毫不含糊,一劍快似一劍,暗中憋著一股勁兒,自小到大,從未勝過蘇青青,實在有損他男人的尊嚴。

    “讓你瞧瞧,什么是一字電劍!”蘇青青緊抿著嘴,臉上冷若冰霜,不為所動。

    說罷,她倏然收劍,橫于胸前,眼瞼耷拉,明眸微微瞇著,僅露兩道細細光線,若有若無的照著趙小四。

    趙小四笑臉收起,臉色鄭重,嚴肅得仿佛換了一個人,他身為蘇家弟子,深知一字電劍的威力。

    身旁眾人,早已避開兩人,雖說老爺下了令,但她畢竟是自家的小姐,是蘇家的小公主,萬千寵愛集于一身,若傷了她,即使老爺不會追究,蘇家其它的人,也不會饒了自己。

    他們不敢碰蘇青青,便都圍攻宋夢君,卻并不下死手,想要讓她耗盡力氣,最終停下手,她是小姐的朋友,若傷了她,小姐定不會饒了自己。

    故畫肪上的情形頗是熱鬧,卻并不激烈,那兩個被蘇青青放倒之人,已經被安放到旁邊,無甚大礙。

    “嗤----”一聲厲嘯,一抹寒電閃現,蘇青青身隨劍走,奇快無倫,仿佛閃電一道,驀然出現在天空。

    趙小四腳下用力一蹬。疾退中長劍揮動,形成數朵劍花,在胸前綻放。銀白燦燦。

    蘇青青長劍如電,瞬間擊中。撞進數朵劍花之中。

    “叮”一道清鳴,趙小四如遭雷噬,倒退的身形加速,退得更快,忽的一下撞到了畫肪的桅杆上。

    “喀喇”桅杆直直折斷。緩緩倒了下去。

    趙小四自桅杆上慢慢滑下來,坐在甲板上,他面露苦笑,臉色蒼白,嘴角帶著一絲血漬,呆呆看著橫劍而立的蘇青青。

    蘇青青臉龐如雪,神情冰冷,明眸冷冽如冰,寒芒迸射,氣勢比手上的長劍更銳利几分。

    此時地蘇青青。英姿颯颯,銳氣逼人,不復開始時的嬌弱不堪,仿佛換了一個人。

    宋夢君長劍一揮,划出一道光幕,逼開眾人,腳下一閃,退到蘇青青身邊,淡淡道:“蘇妹妹。好劍法!”

    “宋姐姐,我還差遠啦!”蘇青青搖頭,露出不滿意之色。

    宋夢君搖頭,眼前仍閃現著那道劍光,嘆道:“江南蘇家,果然名不虛傳!”

    “宋姐姐莫要笑我!”蘇青青嬌聲膩道。宋夢君冷清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她心下明白。周圍這些人。個個都非庸手,聯手之下。實能夠擒下自己,只是故意留情罷了。

    “九叔!”蘇青青明眸瞪大,驚呼一聲。

    九叔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前,眸子精光湛湛,打量著兩人,表情溫和,和聲說道:“青青,沒想到,你劍法精進如斯!”

    “九叔……”蘇青青吶吶不語。

    “一字電劍,我記著你先前還使不出來,……好,好!看來,這些日子,武功卻沒放下!”九叔臉上滿是嘉許。

    “九叔,你要對我出手么?”蘇青青明眸黯淡,露出悲蹙之色。

    “小丫頭,這些小花招,我早就領教了,沒用地!”中年男子撫著頜下清須,微微笑道。

    他雖微笑,渾身上下卻充滿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與蕭月生頗有几分相肖。

    “好罷,看劍!”蘇青青精致地瓊鼻一皺,悲戚之色頓斂,長劍倏的刺出,奇快無比。

    在自小看著自己長大的九叔面前,她仿佛變成了一個精靈古怪的小姑娘。

    九叔名叫蘇英重,乃蘇家當代家主蘇英方的嫡親九弟,兩人年紀相差近有二十歲。

    蘇英重出生,其母因為年紀太大而生產,難產死去,自小便是由大嫂收養,便是蘇青青地母親,而蘇青青出生后,母親也身子太弱而逝世,父親繁忙,蘇英重一直照顧她。

    故兩人的關系,最是親密。

    蘇英重長劍不出鞘,側身一橫,恰到好處的避過劍尖,笑道:“小丫頭,你的劍法都是我傳的,難不成,你還想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蘇青青默然不語,緊抿著紅唇,明眸滿是倔強之色,長劍揮動,一劍一劍刺出,越來越凌厲。

    蘇英重笑著搖頭,也不再多說,劍不出鞘,僅是靠著步法與身法閃避,欲空手奪白刃,讓她死心。

    但隨著劍招的展開,蘇青青劍勢滔滔,綿綿不絕,氣勢越發的酣暢,劍法越發凌厲,到了后來,每一劍都帶著嗤嗤嘯聲。

    蘇英重臉色沉肅下來,眉峰皺起,心下感覺疑惑,蘇青青的劍法,突飛猛進,已是與從前截然不同,仿佛一夜之間有了奇遇一般。

    這般情形,端是罕見,古怪得很,他心中暗自高興之余,卻不得不拔劍出鞘,空手已然接不住。

    “叮叮”聲中,兩人長劍不停的交鳴,宋夢君他們几個已停了下來,仔細觀看他們二人的比試。

    蘇家子弟看得如痴如醉,沒想到蘇家劍法還能這般施展,如此精妙,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新地世界,宛如醍醐灌頂,倏然頓悟。

    宋夢君也看得仔細,江南蘇家,在一般武林人眼中,可能并不知曉,因為他們行事低調,近數十年來。似是淡出了武林。

    但在老一輩武林人中,對于蘇家,卻是如雷貫耳。蘇家劍奇快無倫,威力絕頂。一字電劍,更是罕有人敵。

    她一邊觀看,一邊暗自點頭,名不虛傳。

    她忽然若有所覺,鼻間傳來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忙扭頭一看,江南云一身素白羅衫,盈盈而立。

    “江妹妹……”她低聲喚了一聲。

    江南云嫣然一笑,擺擺手,宋夢君耳邊傳來她圓潤糯軟的聲音:“宋姐姐,且看看再說罷。”

    宋夢君點頭,不再說話,繼續欣賞著蘇家劍法。

    “不打了!”蘇青青忽然嬌笑一聲,長劍疾刺。然后趁蘇英重閃避之機,倏的退后,到了江南云身邊。

    “江姐姐,你可來了!”她秀臉滿是欣喜,語氣卻帶著薄嗔。

    江南云嫣然巧笑,明眸一掃,秋水般的目光一掠而過,最終落到蘇青青身上:“蘇妹妹,我來晚啦?”

    被江南云目光掃過。蘇家子弟只覺一道清泉自眼中注入,渾身上下頓時一清,心神為之一醉。

    “你若再不來,我可被逮走啦!”蘇青青嬌嗔道。

    江南云顧盼四望,目光定定望向蘇英重,淡淡笑道:“你不走,誰又敢逮你?”

    “這一位。想必是蘇妹妹的九叔罷?”她盈盈笑問。

    “不知姑娘是……?”蘇英重眉頭皺起。沉聲問道,對于江南云地絕世風姿。似是視而不見。

    “小女子江南云,是蘇妹妹的好朋友!”江南云抿嘴微笑道。

    “江……南……云?”蘇英重眉頭皺得更緊,沉吟著,若有所思。

    身為武林世家,雖然近些年來銷聲匿跡,但畢竟根底雄厚,消息極是靈通,江南云如今大名傳武林,他自是聽聞。

    “清平幫的江幫主?”蘇英重臉色沉肅下來,緩緩問道。

    “正是小女子。”江南云微微點頭,笑道:“蘇妹妹在這兒玩得極愉快,望九叔莫要打擾才是!”

    蘇英重沉默不語,臉上神情變幻,晴暗不定。

    江南云地威風,他聞名已久,心狠手辣,武功絕頂,至今尚無敵手,蘇家諸長老在評論此女時,用了“深不可測”四個字。

    對于家族中的長老,蘇英重極為尊敬,也極信任,雖然他們進取不足,但論及目光及老辣,絕非小一輩可相較。

    “這是蘇家地家事,江幫主也要插一腳?”蘇英重斟字酌句,慢慢的問道,神色凝重。

    宋夢君在一旁看得嘆氣,雖然身為好友,但她性子好強,也常拿江南云鞭策自己。

    自己身為青花幫的幫主,這位九叔毫不放在眼中,可能在蘇家人的眼中,小小的青花幫不足挂齒吧。

    但江南云甫一出現,九叔便臉色沉重,如臨大敵,說話之時,也鄭重而小心,顯然江南云帶給他極大地壓力。

    她雖然稍感吃味,卻無可奈何,論及武功,自己差得很遠,而青花幫與清平幫相比,也是差了許多。

    江南云對蘇英重嫣然一笑,笑瞇瞇地道:“按理來說,你與蘇妹妹是一家子,我不應該多管閑事,但蘇妹妹既然向我求救,我豈能袖手旁觀,……實在對不住啦!”

    蘇英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轉頭狠狠瞪了縮頭縮腦地小香一眼,又望向蘇青青:“青青,你要讓咱們蘇家顏面盡失么?!”

    “九叔……”蘇青青囁囁嚅嚅,神色不安。

    她身為蘇家的小公主,自小耳濡目染,對于家族有根深蒂固的忠誠,以維護家族為己任。

    她咬著下唇,想了半晌,搖頭道:“九叔,恕青青不孝,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好!……好!”蘇英重臉色難看至極,陰沉得像要下雨一般,死死盯著蘇青青,冷哼道:“你翅膀硬了,就不把咱們蘇家當回事了!”

    “九叔!”蘇青青忙喚道,眼中露出哀求之色,似是懇求他不要再說下去。

    蘇英重冷哼,鐵青著臉,卻終是不忍,停了下來。

    江南云一直靜靜的觀看。沒有插嘴,明眸瞧著蘇青青,不想干擾她的選擇。

    蘇英重看了蘇青青半晌。又轉頭看了一眼江南云,對蘇青青哼道:“如今。你有強援在手,我也不丟人現眼了!”

    說罷,他一揮手,轉身便走。

    趙小四他們緩緩后退,次序井然。手按劍柄,蓄勢待發,似是戒備江南云與宋夢君的突然發難。

    宋夢君見狀冷哼一聲,劍柄動了動,惹得他們渾身一緊,繃似弓弦,她卻松了下來,似是無意為之。

    趙小四他們沒有放松,緊繃著身子,緩緩站在船頭。待畫肪漸漸離開,他們方才松弛下來。

    “九爺,為何不動手?”趙小四湊到蘇英重跟前,小聲問道。

    他并非不知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實在不適宜,正是九爺怒火熊熊之時。

    但他心中實在搔癢難耐,不問出來,仿佛几只貓在撓個不停。只能硬著頭皮,慢慢問道。

    蘇英重陰沉著臉,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九爺……”趙小四被他掃了一眼,如被一柄劍刺中,卻仍舊硬著頭皮,小聲問道。

    蘇英重臉上的烏云似是散去一些。撫須沉吟。片刻之后,長長嘆了口氣。搖搖頭。

    “九爺,難不成,這個江南云惹不得?!”趙小四遲疑地問,臉上笑著,似是自己也不相信。

    “你是不是覺得,咱們蘇家就天下無敵了?!”蘇英重瞥他一眼,冷冷問道。

    趙小四用力點頭:“咱們蘇家,劍法卓絕,高手無數,若是出世,哪有嵩山派地出頭之日?”

    對于嵩山派,趙小四極是看不對眼,認為左冷禪太過猖獗,視天下英雄如無物,他心中不服,總覺得是其僥幸。

    蘇英重重重一哼,搖搖頭。

    “九爺,我年少無知,若有不對之處,還請九爺指點!”趙小四嘿嘿笑道,嬉皮笑臉。

    “你這般想法,卻是要不得,要知天下武林,臥虎藏龍,嵩山派能夠如此威風,難道沒有隱藏的高手?!”蘇英重搖著頭說道。

    趙小四點頭,若有所悟。

    他又嬉皮笑臉,恬著臉道:“九爺,那這個江南云,又是何等人物,很厲害么?”

    “何等人物?!”蘇英重冷笑一聲。

    趙小四更加好奇,定定的望著他。

    蘇英重撫須想了片刻,似是在整理思緒,半晌過后,慢慢說道:“小四,你沒聽說過江南云,但驚鴻一劍地大名,你應聽過吧?”

    “驚鴻一劍?!”趙小四驚訝的問。

    見蕭月生點頭,他忙道:“自是曉得,驚鴻一劍蕭一寒,劍法絕頂,奇快無比,號稱天下間無人躲得過他一劍!”

    對于驚鴻一劍地大名,他如雷貫耳,聽聞他僅是一個年輕人,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已變成了崇拜。

    “江南云,便是驚鴻一劍的入室弟子!”蕭月生淡淡說道。

    “啊----?!”趙小四驚訝的睜大眼睛。

    蕭月生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哼道:“這有何大驚小怪的?!”

    “不是……,聽說驚鴻一劍年紀不大,江南云呢,看起來與他差不多,這……”趙小四嗑嗑巴巴地道。

    “達者為師!”蕭月生淡淡說道:“華山派的勞德諾,比令狐沖大了許多,還是二師兄呢!”

    趙小四點頭受教,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原來,江南云是蕭先生的弟子呀,怪不得!”

    “江南云的武功已得驚鴻一劍的三昧,劍法卓絕,至今未逢敵手,況且,即使打敗了江南云,你還能打敗蕭一寒嗎?!”蘇英重漠然說道,眼中寒光閃爍。

    “是----啊----!”趙小四點頭不迭,如小雞吃米,道:“蕭先生地劍法,高明之極。確實不宜與之為敵。”

    “正是如此,且不說他如今地武功,已是很高。少有人敵,單論其年紀。若是到我這般年紀,那天下豈能再有敵手?!”蘇英重緩緩說道,臉沉如水。

    趙小四忙點頭:“還是九爺想得遠,想得深!”

    他只想到蕭一寒武功高極,不能與他動手。卻沒有想得更多,所以自己不如九爺!

    蘇青青看著畫肪緩緩離去,漸漸消失不見,秀臉上的神情極為復雜,是喜非喜,似悲非悲。

    “蘇妹妹,不要胡思亂想啦,你做得好。”宋夢君溫聲安慰道。

    “宋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蘇青青幽幽地嘆息一聲。臉色沉郁。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捂嘴一笑,搖了搖頭。

    “江姐姐,你笑甚么?!”蘇青青嬌嗔道。

    江南云嫣然輕笑,搖著頭,道:“你呀,想得太多啦!”

    見蘇青青咬著下唇,滿臉的不以為然,江南云笑道:“你九叔都來抓你,難不成。你要乖乖地跟他回去?!”

    她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若是跟你九叔回去,你爹爹一定以為,你是敵不住你九叔,逼不得已,只會看輕你。”

    “若是你抵住了你九叔,卻大是不同。若是心中的那一關實在過不去。可以回去,也可不回去。”

    不等蘇青青說話。她接著又道:“蘇妹妹,依你想來,你爹爹會善罷干休嗎?”

    蘇青青毫不猶豫的搖頭:“爹爹脾氣更倔,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斷不會放過我地!”

    江南云點頭:“那就好,下一次,派更厲害的人物過來,你仍得抗住,直到你爹爹親自出面,若是再將他打敗,到那時,看他還舍得將你嫁給那個范東方?!”

    蘇青青想了想,臉上露出笑容,歡快起來,被江南云所勾畫地前景所迷。

    但過了一會兒,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黛眉皺了起來。

    “又怎么啦?”宋夢君笑問。

    蘇青青搖頭苦笑,道:“好是好,但卻是不大現實,我豈能對付得了我爹爹?!”

    宋夢君一笑,抿嘴點頭。

    江南蘇家,乃是武林世家,身為一家之主,若是武功不濟,怕是根本不能服眾。

    “要不,去求求我師父,讓他指點你几招?”江南云巧笑嫣然,隨即一拍巴掌:“哎呀!……不成!”

    “怎么啦?”蘇青青忙問,對于江南云提議,她頗是心動。

    江南云遲疑了一下,想了想,苦笑著慢慢說道:“……我們要歸隱了!”

    “歸隱?!”蘇青青與宋夢君同時驚叫,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江南云慢慢點頭,低聲道:“這個消息,切莫外傳,我可不想讓師父責罵。”

    兩人一齊點頭。

    “好端端的,歸隱做甚?!”蘇青青皺著眉頭,大是不解的問。

    宋夢君也道:“就是就是!……若年紀大了,武功退步,歸隱山林,未嘗不是明智之選,但你師父年紀輕輕,怎么像一個老翁一般?”

    江南云笑著搖頭,不再多說,究竟為何歸隱,她其實也并不明了,只是知道,若師父歸隱,自己也要跟隨,絕不會離開師父左右。

    “江姐姐,那我怎么辦呀?”蘇青青秀氣地眉頭挑動,嬌嗔著問道。

    江南云想了想,道:“我且去跟師父說說,看看他能不能改變主意,先幫你一把再說。”

    “那你跟蕭先生多說說好話。”蘇青青無奈地點頭。

    “放心放心!”江南云笑道。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江南云便將此事說出。

    寒煙閣內,涼爽如初秋,與外面火熱郁悶的天氣截然不同,仿佛兩個天地。

    窗戶是敞開著的,外面的風景呈現在窗口,仿佛一幅活著圖畫。

    一陣晚風掠過夜晚的湖面,自窗口吹入,屋內低垂的幔帳輕輕飄動,眾人臉上一片清涼。

    “大哥,蘇妹妹也可憐得很,母親早亡,爹爹又不疼她,非要將她嫁給一個花花公子!”劉菁搖頭嘆道。

    “……”蕭月生默然不語,只是端著白玉杯,輕輕晃動,打量著外面地夜景。

    “師父……”江南云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嗯,”蕭月生答應一聲,仍有些心不在焉。

    江南云輕聲問道:“師父,咱們要不要幫蘇妹妹?”

    “你想幫?”江南云抬頭看向她。

    江南云用力點頭:“蘇妹妹不幸,我怎能放手不管?!”

    “嗯,那好,你先留下來,待將此事解決,再來觀云島罷。”蕭月生點點頭。

    “……”江南云一怔,卻與自己原來所想不同,想了想,遲疑道:“師……師父,咱們一起走,不成嗎?”

    “那你不幫她了?”蕭月生挑了挑眉頭,輕笑著問。

    “師----父----!”江南云聽出師父是故意裝傻,嬌嗔著剜他一眼,輕哼道:“咱們將蘇妹妹也帶一起走罷。”

    “真是胡鬧。”蕭月生輕飄飄的斥了一句,搖搖頭。

    “那……,咱們等等再走?”江南云盯著他,小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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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20:45: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236章 來訪
    “菁兒,你說呢?”蕭月生轉頭問劉菁。

    劉菁一身粉色羅衫,嬌艷而嫵媚,明眸一掃,見江南云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既然南云這般說了,咱們就留一陣子,大哥覺得可好?”

    “嗯,好罷,暫且留下半個月。”蕭月生慢慢點頭。

    江南云大喜過望,執勤的上前幫蕭月生揉肩膀。

    蕭月生大模大樣,毫不拒絕,還瞇上了眼睛,一臉享受狀,劉菁抿嘴微笑,搖了搖頭,這師徒二人,師父不像師父,弟子不像弟子。

    清晨,陽光明媚,道道金光照在身上,溫溫暖暖,整個心也變得明快起來。

    蕭月生在后花園當中的練功場上練功,旁邊紫藤纏著的秋千輕輕晃動,一片寧靜。

    他動作舒展,拳法綿綿,宛如一道涓涓溪水,觀之神清氣爽。

    江南云一身淡粉色宮裝,裊裊而至,淡淡幽香圍繞在她周圍,陽光照在她臉上,臉龐如同白玉,無瑕溫潤,仿佛散發著瑩瑩的光澤,容光逼人之極。

    她見師父練功,便徑直來到秋千上,坐著秋千,明眸專注的盯著蕭月生,臉上不時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隨著清心訣的精進,她心性越發的清澈如水,萬物皆映心中,卻不留半分痕跡。

    心性清徹,悟性水漲船高,雖然練功不見得勤奮,但往往應物有悟,見得一草一木。有時也大有觸動。

    蕭月生此時的拳法,重意不重力,如行云流水,飄逸而灑脫。如舞如蹈,江南云乍然一看,便隱隱生出難言的感覺,似乎師父的動作帶著一股獨特的韻律,令自己的玉虛訣隨之緩緩運轉,心頭一片清明,周身溫暖舒適。

    緩緩收勢,圓轉如意,全身上下,說不出地優美。他悠悠送出一口氣。身形定住,轉頭望向蕭月生。

    “師父,你練的這是太極拳吧?”江南云自秋千邊的紫藤上拿起毛巾,走上前去。幫蕭月生拭汗。

    蕭月生額頭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陽光地照耀下,閃著亮光,他稍稍低頭,讓江南云幫自己拭去。

    江南云動作輕柔,神情認真,全神貫注,仿佛不是拭汗珠,而是什么珍寶一般。

    待她拭完,蕭月生鼻間滿是幽幽香氣。搖頭道:“不是太極拳。”

    “不是?”江南云驚詫,眨了眨明眸,想了想,點頭道:“唔,確實與太極拳不一樣。”

    “此拳曰弱水。”蕭月生邁步,出了花圃,踏上回廊。慢慢悠悠踱到弱水亭中。

    弱水亭中央的木桌上。擺著玉杯與玉壺,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弱水拳?”江南云緊跟在他身后。低聲喃喃著拳名,上前兩步,執壺將白玉杯斟滿,動作優雅,坐下來問道:“為何有這個名字,難不成,是因為這座亭子?”

    “嗯,便是根據此亭名,創了這套拳法。”蕭月生點頭。

    江南云嫣然微笑,容光煥發,令人不可直視,聲音糯軟如蜜,嬌聲笑道:“師父,那這套拳法何時傳于弟子呀?”

    “你----?”蕭月生瞥她一眼,搖搖頭道:“你功力不純,尚不適合修習這套拳法!”

    “哦。”江南云失望的點頭,卻也沒有太過傷心,師父的絕學,自己如今僅承了數種而已,差得太遠。

    江南云忙又抬頭:“對了,師父,外面有一個小和尚在等著呢,法號覺空。”

    “覺空?”蕭月生一怔,放下白玉杯,站起身來,道:“唔,倒也算是一位故人了,我去看看。”

    兩人來到大廳時,卻見小荷正與一個小和尚說話。

    小和尚濃眉大眼,神正氣清,一看即知是個憨厚正直之人,見得蕭月生進來,他從容起身,神色端肅,寶相庄嚴,合什一禮,低聲道:“阿彌陀佛……,見過蕭施主!”

    “覺空小師父,久違了!”蕭月生合什一禮,呵呵笑道,沒有一絲怠慢之色。

    他伸了伸手,坐了下來,覺空和尚也知機的坐下,對江南云僅是瞥一眼,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兩人也是相識,只是卻不如小荷識得久,故更對小荷更親近一些。

    蕭月生接過小荷遞上的茶盞,輕啜一口,放到桌上,抬頭笑道:“覺空小師父前來,莫不是特意來看看我?”

    覺空和尚一滯,臉上露出尷尬神色,搖搖頭:“說來慚愧,小僧乃是奉掌座之命,前來臨安城,順路經過,便來拜見蕭施主。”

    “掌座,小師父如今在哪一堂?”蕭月生一怔,笑問道。

    “小僧如今身在羅漢堂。”覺空和尚從容回答。

    蕭月生眉頭一皺,露出沉吟之色。

    “師父,怎么了?”江南云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道。

    蕭月生搖搖頭,默不出聲,沉吟了一番,抬頭問覺空小和尚:“可是因為岳掌門的引荐之故?”

    覺空和尚搖搖頭:“師叔覺得我武功尚可,便撥到羅漢堂。”

    蕭月生一擺手,嘆了口氣,道:“在羅漢堂也好,有機會實踐武學,對于修為的提升極有益。”他想了想,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這是我剛剛煉制的傷藥,雖不能起死回生,也略勝于無。”

    覺空和尚忙搖頭,推辭不迭,他已受過大恩,得傳清心訣,對于武功地修煉。益處極大,已深有體會,豈能再貪得無厭。

    “拿著罷,跟我還客氣甚?!”蕭月生哼道。將瓷瓶按到他懷中。

    覺空和尚訥訥接住,臉色恢復了從容,合什一禮,什么感謝地話也沒有說。

    這般做派,蕭月生卻是喜歡,笑道:“甫一踏入少林,便能進到羅漢堂,固然是因為岳掌門的推荐,更重要的卻是你武功出類拔萃。”

    “小僧愧不敢當,同門師兄弟中。比我武功高的。比比皆是,我地武功,實在不算什么。”覺空和尚正色說道。

    “他們那些是從小出家,一直住在寺內。你自是不能與他們相比,到了后來,你會越來越快,追上他們地。”蕭月生擺手笑道。

    覺空和尚點點頭,沒有反駁,他也有這般感覺。

    自從習了清心訣,耳聰目明,心神清朗,宛如一輪明月懸在腦海之中,體會到了智珠在握之感。

    不僅是悟性極佳。對于武功招式領會更深,且每次入定,其程度更加深沉,也更加容易,比起往常,相同時間內所練得的內力更為深厚,照這般速度下去。追上師兄們。易如反掌。

    但他性子謙遜內斂,心下同意。卻不會表現出來。

    江南云開口,聲音糯軟如蜜,嬌聲笑問:“小師父前來臨安城,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她的笑容嫣然如花,聖潔如蓮,與往常的嫵媚柔美大迥,卻是故意以玉虛訣運轉佛門心法。

    玉虛訣玄妙異常,隱隱帶著媚功之性,變化氣質,難以言表,當運起佛門心法,便聖潔如蓮,道門心法,則溫潤如玉,變化由心。

    她卻是起了調皮之心,見覺空和尚斂神恭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想戲弄他一番。

    覺空和尚見她如此氣質,不由一怔,忙雙手合什,宣了一聲佛號,又恢復了庄嚴肅重,從容說道:“小僧前來,卻是因為敝派遺失地辟邪劍譜。”

    江南云訝然道:“小師父尋到辟邪劍譜的線索了?”

    覺空和尚搖搖頭,臉色沉重,一幅深沉氣度:“至今沒有線索,小僧想起蕭先生的神通,前來求助。”

    “哼哼,難不成,你們少林派是懷疑我師父盜得辟邪劍譜?!”江南云頓時黛眉蹙起,明眸中晶芒一閃,大廳內陡然一亮。

    覺空和尚心中凜然,不由的運功戒備,隨即恍然,忙又松馳下來,若是她真有心動手,自己根本不必掙扎。

    他神態仍舊從容:“江施主誤會了,小僧豈能如此想?!”

    “哼,辟邪劍譜我早就瞧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對旁人來說,那是寶貝,在我們觀云山庄看來,卻是一片破爛布而已!”江南云玉臉不善,重重一哼。

    覺空和尚合什一禮,宣了一聲阿彌陀佛。

    “南云,莫要胡鬧了!”江南云見弟子欺負人家,看不過眼,出聲打斷。

    江南云顯得不情不愿,兀自氣哼哼地瞪了覺空和尚一眼,閉嘴不言。

    “小師父,照我看來,劍譜是落到了嵩山派的手上。”蕭月生緩緩說道。

    “果真落到了嵩山派?”覺空和尚庄肅的臉上露出訝然,聲音急切。

    蕭月生點點頭:“我聽聞了你們遺失辟邪劍譜,曾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正是嵩山派的人干的。”

    覺空和尚一怔,沒想到竟是算卦得來,便有些猶豫。

    “你這個小和尚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南云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搖搖頭,嘆了口氣,嬌哼道:“我師父地卦,可是百算百靈,未曾錯過。”

    “小僧相信,但此事重大,卻不知跟掌座如何說……”覺空和尚撓了撓頭,露出一分憨相他畢竟年少,雖然平常一幅寶相庄嚴地模樣,卻難泯青年心性,難免活潑一些。

    “就這么回復罷。”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信不信由他們,況且,此事稍加分析,便能斷定是左冷禪動地手腳,天下高手中,也就他有這般本事。

    “小僧遵命。”覺空和尚雙手合什。

    隨即,蕭月生又與他說了一陣子地閑話,將他留在山庄住了下來。

    一連數日,蕭月生都與覺空和尚呆在一起,江南云隨侍在身邊,兩人談論的乃是佛經。

    覺空和尚自幼通典,后來習練清心訣,學習派內地佛經時,更加迅捷,聲名已傳于寺內。

    此時與蕭月生論佛,方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蕭月生對于佛經的精通,覺空甚至有些惶恐的感覺,蕭月生的佛法修為,比寺內任何一位長老更加精深。

    江南云在一旁聽著,也覺受益匪淺,佛法奧妙,至精至微,更能激發人的思維與悟性。

    她平常練功,其余時間便是處理幫務,忙碌得很,雖有清心訣之輔,畢竟有些欠缺,此時聽得蕭月生與覺空和尚論佛經,感悟極深,仿佛醍醐灌頂,悟性大增。

    七日過后,覺空和尚告辭。

    “師父,看不出,這個小和尚學問如此淵博!”將覺空和尚送走,返回庄中之際,江南云對蕭月生說道。

    “嗯,覺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蕭月生點頭。

    江南云抿嘴微笑:“師父看重的人,豈能平常?!”

    蕭月生搖頭,橫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可不見得,總有走眼的時候,例如……你!”

    “師----父----!”江南云嬌嗔,恨恨瞪他。

    蕭月生呵呵一笑,轉身而過,兩晃之間,消失于寒煙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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