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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8-2 10:46 編輯
第三部 笑傲 第262章 挑釁
畫肪之上,一個曼妙的身影穿著玄黑羅衫,靜靜站著,宛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寒風凜冽,吹動著她面前的黑紗,衣袂款款飄動,風姿綽約。
蕭月生目光一凝,此女乃是任盈盈。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蕭月生搖了搖頭,不想閃身避進畫肪,抱拳緩緩道︰“任姑娘。”
他聲音溫和而厚重,從容緩慢,在寒風中凝而不散,悠悠飄至任盈盈耳中,她曼妙的身體動了動,慢慢轉過身。
一面黑紗低垂,在寒風中抖動,潔白如玉的臉龐若隱若現,黑紗上的眸子黑白分明,目光清亮而冷冽,宛如西湖之水。
她定定看著蕭月生,明眸清冽,無悲無喜,似是看陌生人,看了一楮,轉過身去,留在他曼妙的背影。
蕭月生摸摸唇上的小胡子,搖頭苦笑,溫聲說道︰“令尊的傷勢可有好轉?”
任盈盈身子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畫肪緩緩向相反的方向駛去。
蕭月生暗自嘆息一聲,見她穿得這般單薄,心下忽然之間涌出一股憐惜與愧疚,雖然自己義正辭嚴,但任我行畢竟是她父親。
將身上雪白的貂裘脫下,左手一甩一抖,貂裘宛如一朵白雲,在空中悠悠飄蕩,輕輕落下來,恰遮在任盈盈身上。
貂裘落得恰到好處。落在任盈盈身上,與精心穿戴無異,彰顯他手法之精妙。
任盈盈只覺身體一暖。寒風頓消,不能侵入,周圍仿佛還有一股獨特地清新氣息,是蕭月生身上的味道。
她心如墜寒窖,痛徹心扉,故意在這寒冽的天氣,穿著薄衫,仿佛身體地痛苦。可以消減心中之痛,這般折磨自己,心中更覺痛快,仿佛是在懲罰蕭月生一般。
她心知是蕭月生的貂裘,心中驀然怒火噴發,身子一抖,貂裘落入了湖水之中。
她頭也不回,站在寒風之中,曼妙的背影透著孤寂與淒冷。
蕭月生看得心頭一酸,長長嘆息一聲。揚聲道︰“任姑娘,過來一敘,如何?”
任盈盈默然不語,任由畫肪輕輕飄蕩,漸漸飄遠。
“師父,是誰呀?”江南雲的挑簾出來,身著薄薄的月白羅衫,眉眼如畫,笑盈盈的問。
她站到船頭,順勢而望去。見到了任盈盈孤寂的身影,不由一怔,忙道︰“是任妹妹?”
蕭月生瞥她一眼,點頭道︰“走罷!”
說罷。便要轉身回畫肪,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只能暗暗的嘆息一聲。
江南雲瞥一眼浮在湖面上地貂裘,看了看蕭月生的背影,再抬頭看看畫肪上的任盈盈,搖頭一嘆。
“盈盈。我倒要看一看。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一陣沙啞的聲音響起,門簾挑起。露出一張清秀卻蒼白的臉龐,卻是任我行自畫肪上鑽了出來,站到船頭。
他一直呆在畫肪之中,運功療傷,雖然听到了蕭月生的聲音,卻一時不能收功。
任盈盈本沒有將蕭月生見死不救說出來,但向問天乃日月神教的右使,閱人無數,眼光毒辣,自是一眼看穿,便說與了任我行听。
任我行教主脾氣,寧肯我負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負我,對蕭月生自是恨意極深。
“爹爹!”任盈盈黛眉緊蹙,冷冷望著任我行。
任我行竟然無緣無故的傷了華山派的雙杰,讓她心中頗是不喜,若是尋常人,傷了也就傷了,但這二人,尤其是林平之,與蕭月生的淵源甚深,她愛屋及烏,便有些不喜。
但他畢竟是自己地爹爹,不能直斥其非,只能委屈自己,前去陪罪,沒想到,惹出一番風波來。
“盈盈,這個臭小子有什麼限,讓我一掌拍死他算了!”任我行沉聲喝道,轉頭望向這邊。
蕭月生一只腳剛跨入肪內,听到任我行的聲音,止步轉身,慢慢走了回來。
“是任我行?!”令狐沖與林平之挑簾出來,站在蕭月生身後,雙眼炯炯,望向遠處的任我行。
令狐沖緊抿著嘴,臉龐繃緊,右手握上劍柄,青筋賁起,臉上卻一片平靜,淡淡望著任我行。
林平之面色沉肅,無悲無喜,腳下不丁不八,雙手低垂,周身一片放松,唯有一雙俊目燦然生光,宛如岩下電光,極是懾人。
養移體,居頤氣,他一身氣質,受所習劍法所影響,越發的如雷電般懾人。=
身後,諸女也鑽了出來,看到了任盈盈。
“江姐姐,這是怎麼了?”甦青青明眸光華流轉,清亮照人,盈盈問道。
江南雲見他們都出來,不由有些擔心,望了一眼師父,見他神色平靜,心中一定,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熟人而已。”
“蕭鏢頭,咱們追上去罷!”林平之忽然開口,他一向沉默寡言,此時說話,卻聲音鏗鏘,不容置疑。
蕭月生轉身一掠眾人,搖頭︰“追上了又如何?”
“……”林平之沉默不語,臉上神情變幻,忽明忽暗,沉吟不語,片刻之後,長吁了口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算了!”
他剛息了念頭,令狐沖卻微微一笑︰“蕭先生,我還想與任我行較量一二!”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動,看了看他。
令狐沖懶懶的微笑。神情篤定︰“這一次,我沒有內力,看看他還能不能施展吸星大法!”
蕭月生搖頭一笑。吸星大法豈止僅是吸人內力,精微奧妙,遠非常人想象,否則,任我行也難成為日月神教地教主。
雖如此想,他卻沒有阻止,自己不是什麼天人,不能庇護每一個人。況且,人家也不會理情,只能反感。
他沒有說話,江南雲卻道︰“令狐公子,你沒有內力,怕更不是任我行的對手呢!”
“試一試罷!”令狐沖篤定微笑,灑脫不羈,別有一番魅力。
江南雲看了師父一眼,見他沒有阻止,也便不再多說。
他們還沒動。那邊的畫肪卻慢慢行駛過來,一陣寒風吹過,令狐沖不由緊了緊衣衫。
他剛自畫肪中出來,穿得不多,又沒有內力護體,只覺寒風如刀,不停地割著臉龐,自衣衫底下鑽進來,通體徹寒,不禁打了個冷顫。
忽然後背搭上一只手。卻是林平之見大師兄異狀,省起他內力盡廢,度入一股內力。
溫潤地內力悠悠進入體內,在他身體經脈中運行一周。身體頓時溫暖起來,寒冷被擊退。
運行一周天之後,林平之拿開手掌。
令狐沖卻覺這股內息一停在體內循環,一直沒有減少,沒有消失,仿佛化為一條小蛟蛇一般,穿梭不停。
他心中驚異,沒想到。林師弟的內力竟是如此精妙。手掌撤去,卻依然沒有消散。
畫肪靠近。船頭之上,任我行一身青衫,面色蒼白,雙眼如隼,目光如電,掃來掃去,看到了令狐沖與林平之。
向問天一身白衣,站在他身旁,淡淡看著蕭月生眾人,轉頭瞥一眼畫肪,露出輕輕的笑意。
任我行打量了一眼眾人,露出諷刺的笑容︰“喲,姓蕭地小子,沒想到,你與華山派的這兩個小子攪到一起了!”
蕭月生淡淡一笑,沒有理會,令狐沖卻听不得這般,嘿然一笑︰“任我行,你孤家寡人,想要跟我們攪合,卻不奉陪!”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上一次地苦頭,還沒吃夠?!”任我行哈哈大笑,狀甚得意。
令狐沖臉色一沉,冷笑道︰“不就是一身內力而已,拿去便拿去,沒有內力,你又奈我何?!”
“喲,小子好硬的嘴!”任我行滿臉諷刺之笑,身形一晃,飄然而起,宛如老鷹攫兔,掠了過來。
蕭月生他們沒有動手,憑由他安然落到面前,白影一閃,向問天落在任我行身後,神情平靜,抄手靜靜而立,宛如一尊雕像。
“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還剩下幾分!”任我行劍眉一豎,目光灼灼,鼻中哼一聲,探掌向前,直擊令狐沖前胸。
“鏘——!”一聲清吟,電光一閃,長劍直刺,並不甚快。
任我行的右掌似是故意撞向劍尖,臉色一變,扭腰發力,斜上一步,擊其肩膀。
令狐沖懶洋洋一笑,手腕翻動,劍尖顫動,幻出一朵劍花,擋在他掌前,逼其撤掌。
這兩劍使來,動作緩慢,懶洋洋的似是漫不經心,卻往往後發先至,任我行雖然掌法不俗,卻束手束腳,難以向前一步。
“果然是好劍法!”任我行沉聲一哼,發了性子,非得用掌法來戰令狐沖。
輕飄飄一掌拍出,身形呈“之”字形,似是一道閃電,一晃而過,來到了左後側,掌勢輕盈,驀然加快。
令狐沖見他身法如此迅速,不慌不忙,身形不轉,左臂抬起,長劍自腋下刺出。
任我行閃電般地一掌似是拍向他劍尖,他雖內力雄渾,但血肉之驅豈能與長劍相比,無奈之下,只能撤招換式。
他身形再轉,倏地一下,來到令狐沖的右後側,出掌更快,直擊其背心大穴。
令狐沖待要轉身,已是不及,上身一步,擰腰後轉,長劍刺出,宛如貴妃醉酒。這一劍借著擰腰之力,奇快無比。任我行急忙撤掌,倏地退後一步,復又搶身而上。
這一次。他掌法再變,飄忽變幻,虛虛實實,令人眼花繚亂,腳下步伐怪異,不知不覺間,已是一掌探到臉前。
旁邊諸女看得擔心,紛紛輕呼。生怕令狐沖躲避不開。
令狐沖身子一倒,長劍豎起,任我行這一掌便以拍向他劍尖,另一手伸出,按在地上,讓自己不至于摔倒。
任我行冷笑,另一掌拍出,趁他剛一落地,左手支撐,右手來不及使力之際。倏的一掌拍出。
“當”一聲脆響,任我行掌心擊中劍身,宛如金鐵交鳴之聲。
令狐沖全靠劍法精妙,論及內力,已是被廢去,任我行這一掌滿蘊內力,拍下之時,一聲脆響,長劍斷成兩截。
任我行冷笑一聲,待要再追。向倒在地上地令狐沖補上一掌,卻驀然色變,倏然後退。
“教主?!”向問天探前一步,低聲問道。
任我行神情不變。只是深深望了一眼令狐沖,又望向林平之,“嘿”然冷笑,緩緩點頭︰“好,好!”
他已然發覺,令狐沖身上有一絲古怪地內力,正是令自己吸星大法紊亂的內力。
這股內力,卻是林平之身上所蘊。剛才見令狐沖寒冷。便度了一些給他,卻凝而不散。此時發揮了作用,驚退了任我行。
否則,依任我行的性子,當下手時便下手,令狐沖這般禍害,須得早日除去,免得來日形成大患。
林平之探前一步,擋在令狐沖身前,手按劍柄,神情沉靜,目光炯炯,緊盯著任我行,絲毫不懼。
任我行盯著林平之,目光犀利,似是要看透眼前這個俊美非凡的少年,神情凌厲。
林平之宛如古井之水,波瀾不起,目光沉靜,淡淡與他對視。
“好,好!小子你是姓林吧?”任我行收回目光,點點頭,贊嘆兩句,沉聲喝問。
“不錯。”林平之輕微頷首。
令狐沖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甲板上斷成兩截的長劍,搖了搖頭,心下嘆息,任我行果然不愧是魔教之主,功力深厚之極。
華山派雖然沒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派規,但這柄劍乃是他入門之時,師父親自所贈,跟著自己十幾年,感情極深,用著極為順手,仿佛融入了血肉之中,如臂使指,對他而言,即使別人拿寶劍來換,他也不會換。
任我行盯著林平之,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沉聲一哼︰“你不是我的對手,退下罷!”
說罷,他地目光掠過林平之與令狐沖,落到蕭月生地身上,咧嘴一笑︰“姓蕭的,莫要藏頭露尾,過來痛快一戰罷!”
蕭月生摸了摸唇上的小胡了,搖頭一笑︰“任教主,我是不會與你動手的!”
“嗯——?!”任我行眉頭一皺,威嚴立顯,迫人地氣勢彌漫開來,江南雲諸女皆有空氣變得沉重之感。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平和,岳靈珊大是不滿,蕭月生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見到仇人般的表情。
任我行冷笑一聲︰“你不打,我偏偏要打!”
說著話,身形猛的一沖,直奔蕭月生而來,氣勢洶洶,宛如猛虎下山,剛猛凌厲。
蕭月生站在人群的最後,身前有諸女擋著,任我行腳下驀的一折,繞了一個大弧,繞過諸女,繞至蕭月生身後,探掌便擊。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下來,心中已怒,卻並沒有動手,身前已有一道曼妙地身形擋住。
江南雲盈盈而立,站在蕭月生身前,抱拳對任我行道︰“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任教主,家師不想動手,何苦相逼?!”
“小丫頭,一邊去,我跟你師父說話!”任我行毫不客氣的一擺手,冷冷喝道,眉頭緊皺著,滿臉的不耐煩。
諸女頓時怒目相向,狠狠瞪向任我行。
江南雲容貌絕美,風情萬種,兼之氣質變化萬千,手腕高明。玲瓏心竅,在諸女當中,人緣極佳。見任我行對江南雲如此不客氣,大是生氣,怒目相向。
江南雲玉臉仍笑盈盈地,宛如嬌艷之花綻放,散發著動人地芬芳,笑著搖頭︰“你是前輩,卻要自重!”
“不自重又如何?!”任我行滿是煩躁之色,一擺手︰“去去。大人說話,你莫插嘴!”
江南雲終于有些冒火,轉身對蕭月生道︰“師父,我要動手啦!”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莫要太過火!”
“知道啦!”江南雲嬌嗔,復又轉身,朝任我行哼道︰“先前,我敬你是前輩,好言好語,你卻不識好歹,……好吧。你若想跟我師父動手,先過了我這關!”
說罷,玉臉沉下來,黛眉豎起,勃然大怒狀。
“殺雞焉用牛刀,教主,我來試試這個小姑娘罷!”一身白衣的向問天飄然到了任我行地身旁,抱拳說道。
“向兄弟,你得小心!”任我行瞥了一眼江南雲,緩緩囑咐向問天。臉色沉肅。
他雖然說話狂傲無禮,但絕非淺薄之徒,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江南雲的不凡。
但縱使此不凡。又能如何,自己豈能放在眼中!?
“教主放心!”向問天慢慢點頭,神情嚴肅。
任我行點點頭,退後一步,瞥一眼蕭月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決心已定,今日非得給蕭月生一個難看。
向問天一身白衣。飄飄蕩蕩。有幾分出塵之氣,但眉目之間卻彌漫著一股豪邁粗獷的氣質。
江南雲仔細打量向問天。搖了搖頭,知道此人並非自己對手,溫婉的道︰“這位前輩,不知比劍還是拳法?”
“呵呵,老夫地劍法一般,不如,咱們就伸量一下拳腳功夫罷?”向問天仰天一笑,豪邁的道。
“小女子奉陪!”江南雲臻首輕點,道了一句“有僭”,輕飄飄一拳擊出。
向問天爽朗一笑,踏步迎上,亦是一拳擊出,想與江南雲來一招硬踫硬,探清底細。
江南雲亦不躲閃,抿嘴一笑,化拳為掌,越發的飄忽,似是在伸懶腰一般,宛如沒有一點兒力氣。
向問天卻不敢大意,他隱隱覺得,這個絕美的女人功力深厚,絕不在自己之下。
他臉上笑呵呵地,看似爽朗,但性子狠辣,出手從不容情,這一拳擊出,越來越快,嗤嗤作響,幾有一拳斷岳之氣勢。
江南雲微蹙黛眉,沒想到向問天竟然這般,似是畢全身功力于一拳,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一般。
她明眸顧盼,光華流轉,瞥了任我行一眼,他正在冷笑不止,又瞥了一眼蕭月生,師父摸著小胡子,目光沉靜淡然。
她心思一轉,輕咬紅唇,手掌悄然的發生變化,原本白潔光滑,慢慢變得溫潤晶瑩,似是變成了白玉一般。
這一掌,乃是她的看家本領,破玉掌。
破玉掌看似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內力,仿佛是至陰至柔之掌法,實際卻截然相反。
破玉掌至剛至陽,無堅不破,掌力所蘊內力,宛如形成了數層堅玉,堅韌異常,對方所擊來的內力,往往釋數返回。
故對方所用內力越深,反擊之力越大,受苦越甚,這是江南雲見向問天如此狠辣,心中也跟著發狠,顧不得他是任盈盈的長輩。
如今,江南雲的破玉掌法已修至三層,掌上所蘊內力,已形成六道,可以在一掌之間,形成六道內力,或剛或柔,或陰或陽,或冷或熱,各具變化,玄妙無比。
破玉掌第一層,可形成兩道內力,一陰一陽,可將對方內力完全消解,第二層時,已可反彈內力,宛如慕容世家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套掌法,正是蕭月生受慕容世家地心法所啟發,而加以創新,更加玄奧,威力更強。
向問天拳如流星,呼呼擊向江南雲,臉上神情淡然,似乎以為命為兒戲,毫不放在心上。
江南雲細膩地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右掌雪白晶瑩,仿佛完全由一整塊兒白玉雕成,精致絕倫。動人心魄。
“破玉掌!”宋夢君輕呼一聲。
對于這套掌法,宋夢君知之甚深,羨慕不已,如此這般絕學,僅是江南雲地入門心法,委實令人感嘆,蕭氏一門的武功,太過玄奧。江南雲福份非淺。
“正是破玉掌!”甦青青搖頭輕嘆,朝向問天投出一記同情地眼波。
岳靈珊好奇,忙低聲問︰“甦姐姐,她使的是什麼玉掌?”
甦青青抿嘴一笑,搖了搖頭,兩人也不知道為何,好像天生冤家對頭一般,都是很好的人,偏偏合不來。
既然兩人合來,自然不會切磋武功。甦青青低聲道︰“江姐姐使的是破玉掌!”
“破玉掌很厲害麼?”岳靈珊有些不服的道。
“嗯,威力宏大,端是不凡。”甦青青輕輕點頭,盡量說得淡然一些,免得又惹岳靈珊惱怒。
“唔……”岳靈珊點頭,睜大明眸,想看個仔細。
“砰!”兩掌相交,兩只手掌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似乎兩個木桶撞到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江南雲衣袂飄動,無風而動,宛如一陣風自兩人之間吹出,卻是兩人內力所致。
她輕飄飄的退了一步。身在空中,蓮足旋動,動作輕柔曼妙,宛如舞蹈一般。
向問天兩腳踏在甲板上,沒有離地,身子卻平平滑出,宛如在雪地上滑行,留下兩道滑痕。筆直如平行線。
他臉色通紅。衣襟飄動,直直滑到了畫肪的船舷處。“砰”地一下,幾根欄桿被撞斷,他陷入其中。
“啪”地一掌,他一掌拍在旁邊,然後身子拔出,臉色通紅,宛如醉酒,身子不停的晃動。
“向兄弟!”任我行眉頭一皺,似是不豫,一步跨出,來到向問天跟前,手掌便搭了上去。
任我行的內力進入他體內,霸道無比,將沸騰不已地內力盡皆壓制,抬不起頭來,令其懾服。
向問天長吁了口氣,望向江南雲,贊嘆一聲︰“江姑娘,好深的內力,向某佩服!”
若是江南雲與他一般年紀,如此深厚的內力,他不會如此驚異贊嘆,但江南雲年紀如此小,卻身懷如斯深厚的內力,便有些驚世駭俗了,即使心高氣傲如他,也不由的贊嘆。
“向前輩,承讓!”江南雲嫣然微笑,若無其事。
任我行放下手,打量了一眼江南雲,冷哼一聲︰“果然不愧是蕭一寒的弟子“小女子僅得師父皮毛而已。”江南雲嫣然輕笑,明眸流轉,瞥了一眼蕭月生,嫵媚妖嬈。
“我倒想看看,蕭一寒的這點兒皮毛,究竟有多厲害!”任我行輕哼一聲,身形一晃,突然出現在江南雲身前,一拳擊出,如剛才向問天地一拳如出一轍。
江南雲抿嘴一笑,身形一蕩,宛如飛絮般飄開︰“任前輩,你可是不宣而戰,有失前輩風度!”
“老夫行事隨心所欲,不知風度為何物!”任我行冷哼,腳下一用力,再次追至江南雲身前,仍舊直直地一拳,直搗其心
江南雲輕飄飄出掌,掌如白玉,岳靈珊認出,正是剛才所施展地破玉掌中,看起來,這個破玉掌,威力確實不俗。
兩人拳掌相交,卻不像人們所想發出大的聲響,而是“啵”地一聲輕響,極是輕微,微不可察。
兩人拳掌似是粘在一起,僵在空中,一動不動。
蕭月生微一皺眉,心下明白,二人這是真正的斗起了內力。
“不好!”令狐沖面色倏變,想到了吸星大法。
“林師弟,借劍一用!”他轉身輕喝,趁著林平之一愣神的功夫,抽出他腰間長劍,“嗤”的一聲,身劍合一,飄身入場,刺向兩人掌拳相交之處。
這一劍快如閃電,毫無征兆,令旁人皆是反應不及。
江南雲輕輕一笑,一只手仍與任我行的拳頭膠著在一起,另一手一揮,羅袖輕拂,看似輕柔緩慢,卻恰恰卷上了他的長劍,輕輕一抖。
令狐沖只覺一股龐然大力涌了過來,自劍身涌入,直進入身體,浩蕩卻又不失柔和。
內力涌動之下,他身不由己平平滑動,後退出兩丈余。
岳靈珊急忙跑過來,一臉驚魂未定,抱住了令狐沖地胳膊,不讓他犯傻。
江南雲的內力之深,她再清楚不過,憑大師兄的內力,貿然去解兩人比拼內力之局,無異于尋死。
第三部 笑傲 第263章 瞬擊
江南云本以為,破玉掌下,任我行也討不了好,卻不曾想,對方竟然掌上沒有多少內力,反而傳出一股極大的吸力,仿佛深海的漩渦一般強勁.
她只覺周身內力一蕩,仿佛裝在瓶中的水被搖了一下,渾身震蕩,一陣難受.
這正是吸星大法的奧妙之處,欲吸其內力,先要攪動,令其浮蕩無根,便可將其吸納歸入自己體內.
他所練的吸星大法,吸別人內力為己用,自然容易之極,故內力深厚之極,世間少有.
這般深厚的內力,吸取別人內力時,也是越發的容易.
江南云雖然天稟異稟,內功心法神妙,加之有培元丹之助,內力已是極為深厚,但比之不勞而獲的任我行,差了許多.
如今的任我行,比起當初與蕭月生交手時,內力增強了數倍,故他底氣十足,前來挑釁蕭月生,想要將其打敗,令其屈服.
面臨任我行如此雄厚的內力,江南云如大海中一葉扁舟,在狂風暴雨中飄蕩,隨時有傾覆之險.
但她所習的玉虛訣精微奧妙,非同凡響,渾身內力堅實如一,宛如磐石般凝實不動,任我行縱使不停的催動吸星大法,加大吸力,仍舊未能吸去她一絲的內力.
清心訣在腦海中流轉,頭腦一片清明,玉虛訣在體內奔騰不休,苦苦支撐,江南云心中暗叫,吸星大法果然不凡.
恰在此時,令狐沖見任我行催動吸星大法,心中驚恐,生怕江南云步入自己後塵,不畏危險.沖上前刺出一劍,欲將二人分開.
任我行與江南云兩人的內力俱是渾厚無比,前者更加雄渾,後者更加精純,令狐沖若是一劍刺中,怕是隔不開二人,反而會將自己震傷,有性命之險.
江南云無奈.只能一心二用,施展水云袖,將令狐沖卷開,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但她本就苦苦支撐,搖搖欲墜,此時再一分力,內力頓時一蕩,隱隱有脫離控制,便要離體之感,任我行掌心所傳來的吸力越發的強勁.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過去.
江南云心下大急,心中一狠,明眸亮光一閃,燦燦如岩下電光,亮得眩目.
她便要舍去一層內力,凝結于掌中,將破玉掌第三層心法使出,掌中凝結出六層內力.有陰有陽,有剛有柔,有寒有熱,由著任我行吸入體內,可將他的內力擾亂,必然受傷.
任我行臉龐緊繃,目光凝如實質,緊盯著江南云絕美的玉臉,他心下驚訝,自己所遇高手以來.數此女內力堅凝.無與倫比,自己地吸星大法竟然沒有作用.
他越發的不服氣,不停的催動,想要將其內力廢去,也算是給蕭月生一個顏色瞧瞧,打了徒弟,引出師
但沒想到.江南云的韌性驚人.任憑他如何催動,卻無可奈何.絲毫沒有松動之像.
世上總有意外之喜,令狐沖的出手,令江南云不得不出手相救,卻讓任我行有了可趁之機.
"爹爹!"畫肪之上,任盈盈忽然鑽了出來,揚聲喝道.
任我行恍如未聞,此時正值關鍵時刻,不能有絲毫分心,否則,根本無法勝過江南云.
"爹爹,快住手!"任盈盈臉上露出急切之色,聲音陡然變高.
"盈盈,莫要打擾教主."向問天忙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剛才所受的傷甚重,肺腑震動,需得好好調養.
"爹爹,再不住手,你永遠見不到女兒了!"任盈盈站到船沿,大聲叫道.
"盈盈!"任我行猛的一用力,吸星大法一停,恰躲過了江南云地第三層破玉掌,兩力相撞,他即使內力深厚,也不由氣血翻湧,心下暗驚.
身體借力後退,在空中劃了數丈,禦去鼓蕩的內力,來到了船沿前,轉身哼道:"你又再搗什麼亂?!"
見任我行撤去了掌力,任盈盈長籲了口氣,退後一步,離開船沿,她的玉臉藏在黑紗之後,外人無法看得清,但明眸如水,卻看得出她的輕松,輕聲道:"爹爹,咱們走罷!"
"那……姓蕭的那個臭小子,就這般放過他?"任我行沉聲哼道,轉過身,望向蕭月生:"你這個弟子,武功尚可,不知你這個做師父的,是否真的如她所說,那麼高明?!"
蕭月生此時正站在江南云身旁,拉著她的雪白如玉的小手,絲毫不避嫌,眉頭微蹙.
聽到任我行的挑釁,蕭月生側頭斜望一眼,淡淡道:"任教主,我看在盈盈面子上,一直不想出手,為何苦苦相逼?!"
"好小子,好大地口氣!"任我行氣極而笑.
他聽蕭月生口氣,好像是不動手,便是自己莫大的福氣一般,言下之意,自己遠非他的對手嘍!
說著話,他踏前幾步,便要與蕭月生交手,與江南云交手之後,他心中雖然凜然,卻更斗志昂揚,不可自抑,先打小的,再打老的,過癮之至!
"爹爹!"任盈盈聲音更大,用力跺腳,重重說道:"咱們走罷!!"
"盈盈,住嘴!"任我行轉身狠狠瞪他一眼,哼道:"女大不中留,果然不假,還沒嫁給他呢,便這般護著他啦?!"
任盈盈頓時又羞又惱,氣得想要哭,轉眼之間,淚水已盈眼眶,打著轉兒,倔強的不溢出來.蕭月生眉頭一皺,雖然與任盈盈鬧翻,但聽得任我行這般喝斥,卻心中極不舒服.
江南云調息一個周天,安然無恙,見得任我行如此待任盈盈,也有些看不下去,冷哼了一聲.
任盈盈身子一扭.鑽入了畫肪之中,心中發狠,他們想打便打吧,自己再也不管了!
"姓蕭的,來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幾分本領,這般狂妄!"任我行轉身回頭,沖著蕭月生冷笑.招了招手.
蕭月生不想理會他,但見他這般咄咄逼人,若是一味退避,反而令人心中不恥,真以為自己怕了他.
他一伸手,沉聲道:"既如此,請——!"
說罷,身形一晃,出現在任我行身前,毫無征兆.奇快無比,宛如原本便站在那里,只是一直隱形,沒有現身而已.
任我行心中一凜,一掌拍出,全身內力催動,奇快無比,幻化成了數只手掌.掌影漫天.
看到他如此奇景,令狐沖轉身對林平之苦笑:"姓任的武功好像更強了!"
林平之點點頭,他們二人曾親自見識過任我行地武功,當時,還沒有這般強悍,沒想到,這幾天的功夫,便如換了一個人,實在匪夷所思,吸星大法果然不愧是妖法.
"大師兄.莫說話!"岳靈珊在一旁拉了拉他胳膊.嬌聲哼道,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蕭月生與任我行.
令狐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看的,蕭月生神通廣大,任我行縱然再厲害,也不是對手.
蕭月生腳下踏著玄妙的步法.僅是輕輕斜踩一步.眾人眼前一花,已到了任我行地右側.
任我行反應敏銳.隨之移形換位,正面朝蕭月生,化掌為拳,猛的擊出,宛如沖天炮一般,空氣似乎都被撕裂,呼嘯隱隱.
這一拳的威勢,眾女觀之,皆是震驚無比,心中暗思,怪不得,怪不昨江南云剛才如此吃力,原來任我行的內力如此之
蕭月生仍舊不正面相接,斜踩一步,滑出兩尺,仍舊移至任我行的右側,眾人眼前只是一花.
任我行心中驚怒,竟然看不清蕭月生地步法,眼前一閃,便換了身形,其身法之妙,前所未見.
他右臂猛地一漲,似乎長多了一節,迅速的轉向,再次攻向蕭月生地心窩處.
這一招變換得圓滑如意,毫無遲滯,顯示出了他高明之極的拳法修為,江南云的臉色一正,知道任我行並非僅靠內力取勝.
蕭月生輕輕退一步,拳頭前沖之勢堪堪抵達他胸前,卻已力盡,不能再進一步.三招已過,任教主小心了!"蕭月生朗喝一聲,身形陡然一閃,消失在任我行眼前.
任我行見他消失不見,心中一驚,暗叫糟糕,忙猛的前沖,腰肌猛的一扭,憑著感覺,一拳擊出.
"砰!"一聲悶響,任我行如被大錘擊中,身形猛地沖出去,直撞到了畫肪邊地欄杆上.
"喀嚓"欄杆被直接撞斷,未能阻住他的身形,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曲線,落到了水中.
這一下突兀之極,前一刻,任我行還是占盡優勢,威風凜凜,忽然之間,竟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直接被一拳擊飛,墜落向湖中.
一道白影閃過,向問天施展身法,奇快無比地追上了下墜的任我行,在他即將落下之際,伸手一拉他肩頭.
任我行身中空中,一身內力卻僵滯不動,似是變成了一潭死水,他只覺得宛如身陷泥沼,周圍地空氣粘稠無比,他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墜落下來.
向問天飛身而來,拉了他一把,他原本下墜的身形變成上升,斜斜飛向自己的畫肪.
向問天白衣飄飄,神情凝重,已然等在那里,接住了落下來的任我行,似是關心他,不放心一般.
向問天眉頭緊鎖,剛才一提之際,已覺得教主身子沉重,內息不動,仿佛被點了穴道.
"教主?"他低聲問道,緊盯任我行,生怕他有失.
任我行一把推開他,沉聲哼道:"不要緊!"
人們呆呆望著他,諸女妙目大睜,眼中滿是驚訝,想不到任我行如此不濟,竟然蕭月生的一招也接不住.
任我行沉著臉.仿佛眾人的目光都帶著諷刺與嘲笑,剛才自己越是狂妄,越顯自己的可笑.
原來,女兒不是怕自己傷了情郎,而是怕情郎傷了自己的顏面,任我行心中慨歎.
他卻並非輸不起之人,抬頭挺胸,昂然望向蕭月生.沉聲道:"好,果然有狂妄地資格,今日暫且記下,來日方長,再當領教!"
說罷,他雙手一抱拳,轉身便鑽進了畫肪之中.
向問天的臉色有兩抹酡紅,宛如塗了胭脂一般,看起來極不舒服,卻是他內傷複發.更加嚴重.
蕭月生一直面如沉水,毫無揚眉吐氣之感,對于他而言,任我行實在算不上什麼,一直避免與他正面交手,最終卻仍無法避開,令他頗覺不舒服.
畫肪緩緩飄開,在清亮的湖水上.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眾人轉過頭來,皆望向蕭月生,眼中滿是異樣神色.
"進屋說話罷."蕭月生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溫聲說道,語氣隨和,轉身進了畫肪之中.
"師父,你在擔心任姑娘麼?"江南云明眸波光流轉,嫵媚誘人.風情萬種.
她望向蕭月生時.光華流轉,仿佛能夠溢出水來,師父大展神功,比自己取勝更令她興奮,心中滿是自豪,心緒激昂不已,便有些失之沉靜.嬌聲笑問.
蕭月生橫她一眼.哼道:"莫要胡說,快調息一下.看看你受沒受傷罷!"
江南云嬌笑一聲,糯軟如蜜,蕩人心魄,屋中另兩個男人只覺心中一酥,心神搖動,不敢再聽,忙低聲說話,轉移注意力.
"大師兄,你不要緊吧?"林平之低聲問道.
令狐沖搖頭苦笑:"唉,一時沖動,竟然自不量力,又在江姑娘跟前出了一個丑!"
"大師兄你是救人心切,想必江姑娘會明白地."林平之安慰道,眼角輕瞥一眼江南云.
令狐沖搖頭苦笑,江南云是個眉眼挑透,聰明絕頂之人,即使內心在笑自己,臉上也不會表露出來.
被蕭月生沒好氣的一通訓,江南云有些沉靜下來,白了師父一眼,知道他不想太過張揚,便不再多說.
她起身來到令狐沖身邊,襝衽一禮,笑盈盈道:"令狐公子,剛才你出手相救,可是多謝了!"
令狐沖站起身,抱拳一禮,苦笑道:"慚愧,在下一時沖動,倒是幫了倒忙了!"
"那可不能這般說!"江南云笑靨如花,迷人心魄,她輕聲道:"救不救,與救不救得了,可不是一回事,有這份心,我便是領情啦!"
令狐沖只是搖頭,不敢居功,剛才那一下,他事後想來,也覺得有些沖動發傻.
"江姑娘沒有受傷罷?"他關切的問道.
他知道,兩個人內力相拼,比真刀真槍更加凶險,稍一不注意,差上半點兒,便有性命之憂.
"沒呢."江南云臻首輕搖,嫣然笑道.
岳靈珊忙趕了過來,靠在令狐沖身邊,嬌聲道:"大師兄,你可真傻呢!"
她看也不看江南云,將她當作了隱形人,只是與令狐沖言笑晏晏,神態親密.
見她如此,江南云搖頭一笑,轉身走開了.
宋夢君與蘇青青在低聲說著話,湊在角落中,不時朝蕭月生投來一記明亮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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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沒想到,這任我行的內力如此深厚!"江南云伸著懶腰,打著呵欠,嬌柔的對蕭月生道.
她身材曼妙,此時伸懶腰,更將曲線誇張,噴火誘人.
華燈初上,兩人正在蕭月生的書房中看書.
屋內一片沉靜,夜明珠高懸于屋頂,灑下柔和地清輝,將書房照得宛如白晝,更多了一層柔和,顯得極是溫馨甯靜.
書房東南角.靠近窗戶下,一只紅泥小爐汩汩作響,正冒著白氣,更顯屋中地甯靜.
江南云一身月白綢緞睡袍,貼于身上,將曼妙的曲線凸現無遺,她忽然放下一本書,明眸眨動.又問起了白天之事.
蕭月生自書上抬眼,緩緩瞥一眼江南云,輕哼道:"這回,你不會再輕視吸星大法了罷?"
"是是,看來,吸星大法可不是那般簡單的."江南云忙道,順著師父的話說,免得再挨一頓訓斥.
蕭月生橫她一眼,搖了搖頭:"你呀你,總是覺得.天下高手,都是不是你的對手了,是不是?!"
"師父可冤枉我了!"江南云忙不迭地叫屈.
蕭月生哂笑一聲:"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師,你那幾門小心思,我豈能不知?!"
"師父,任我行的內力,都是靠吸星大法吸別人地罷?!"江南云咬了咬下唇.牙齒雪白,嘴唇嬌豔,宛如塗丹.
"依我看,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練地."蕭月生稍一沉吟,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什麼?!"江南云頓時露出吃驚之色,似是不信地望著他.
在她想來,有吸星大法如此奇功,根本不必修煉內力.只需將別人的內力一吸.變成自己的,實在過癮之極.
她想了想,嬌聲道:"這個人,實在古怪,竟然能夠克制住,自己修煉內力,實在不簡單呢!"
蕭月生搖頭一笑:"那也不盡然."
江南云忙看向他.想看他有何高論.起身將紅泥小爐上地水倒出,沏上茶.斟了兩杯,端了過來.
蕭月生沉吟一下,放下手上的書,接過茶盞,漫聲道:"任我行從前一直被囚禁著,即使想吸別人的內力,也無人可親,便只能自己修煉,反而是一件好事."
"為何是好事?"江南云輕呷一口,露出愜意的表情,漫聲問道.
蕭月生也輕呷一口熱茶,淡淡說道:"若沒有這些年的苦練,使內力精純,他怕是早就爆體而亡了!"
"爆體而亡?"江南云好奇地問.
蕭月生緩緩說道:"他的吸星大法,乃是北冥神功的殘篇而已,根本不全,隱患甚大,僅學了吸納內力之法,卻沒有精純之法,吸了幾種不同的內力之後,在體內彼此沖突,早晚會如炸藥一般爆發,……那時,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江南云黛眉一蹙,想了想,覺得有理,點點頭,又抿嘴一笑:"還好,這般奇功有此缺陷,否則,世上還哪有人能夠制得了他?!"
"宋時,便有一個高手憑著北冥神功,成為世間頂尖高手,可惜,此功已經失傳."蕭月生搖頭歎息.
"師父也不知曉麼?"江南云好奇的問,在她眼中,蕭月生無所不知,無所不通.
蕭月生稍一沉吟,看了看江南云,點頭道:"為師倒是知道."
"啊?!"江南云頓時吃了一驚,明眸頓時睜大,小心地問:"師父,你……你真的知曉?!"
蕭月生緩緩點頭,微微一笑.
"那……那,師父,能不能傳給我呀?"江南云緊張的問,玉臉露出渴望之色.
"你?"蕭月生眉頭一皺,沉了下來,哼道:"你練它做什麼,玉虛訣練好了麼?!"
"師父,比起玉虛訣來,它不是更加厲害嗎?"江南云略帶幾分委屈的道.
"朝云暮雨,你的心倒是不小!"蕭月生狠狠瞪她一眼,目光嚴肅,威嚴之氣頓時湧現
江南云只覺身體一沉,仿佛被壓下了千斤重物,呼吸也粗重起來,空氣似乎進不到身體里面.
她知道師父這是動了真怒,忙道:"師父!"
蕭月生籲了口氣,周圍地氣息頓時一緩,江南云重新恢複了自由,頓覺渾身發軟,似乎劇烈打斗了一場.
"南云,你地性子還是太過浮躁了!"蕭月生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神色.
江南云見到他如此神色.頓時心中發慌,忙道:"師父,我只是說著玩的,你別見怪!"
"你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蕭月生搖頭歎息,心下覺得,自己教弟子,是不是太過大方了.
江南云緩過氣來.嬌嗔道:"師父,我不是見任我行地吸星大法厲害,心中羨慕,一時嘴快麼?!"
她在師父面前,越來越放松,此時來了一招反客為主,以攻代守,搶先發難.
"吸星大法,乃是取死之道!"蕭月生冷笑一聲,喝了一口茶:"若是任我行再不自廢武功.很快便會暴斃而亡!"
"那師父告訴任妹妹了麼?"江南云黛眉輕蹙,微帶憂愁,卻是替任盈盈擔心.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卻又馬上傷去,還不如一直沒有找到呢,到時候,還不知道多傷心痛苦呢!
"嗯,告訴她了.但能聽進多少,卻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蕭月生點頭,慨然長歎,苦笑一聲.
"你呀,莫要想著北冥神功,它雖然能吸納別人內力,化為自己的內力,但絕非正道,危險極大,稍有不慎.必將走火入魔."蕭月生淡淡說道.生怕江南云仍不死心.
"是,師父."江南云乖巧的點頭.
蕭月生繼續沉聲說道:"玉虛訣地修煉速度,絕不比北冥神功地差,其精妙更遠在北冥神功之上,切不可小覷而怠慢!"
"師父,我記下了,放心罷.我會好好練玉虛訣地!"江南云見師父如此嗦.忙嬌聲笑道.
"你呀你!"蕭月生無奈的搖頭,這個大弟子.實在不讓人省心,需得時常敲打.
江南云縮了縮雪頸,嬌笑道:"師父,你打任我行地那一掌,究竟是什麼掌法呀,這般厲害?"
"破玉掌."蕭月生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什麼,那是破玉掌?!"江南云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知道破玉掌的厲害,卻從未想過,竟能厲害到這般境地,委實太過驚人了些.
"破玉掌共有六層境界,你才練到三層,差得遠呢."蕭月生橫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
"師父,那破玉掌練至大成,需多久呢?"江南云歪頭問道.蕭月生沉吟道:"嗯……,我練了三年,你嘛,資質差一點兒,又不夠聰明,體質又不同,四五年差不多了能至大成!"
"要這麼久呀?"江南云露出為難神色,紅唇嘟起,狠狠白了師父一眼.
"貪心不足!"蕭月生哼了一聲,不再理她,拿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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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大宅內,燈火通明,任我行與向問天正坐在一起,開懷暢飲,白天地事情似乎沒影響到他們地心情.
任盈盈沒在,已經回去了她的竹巷中,她實在傷心,不想見父親,不想見別的人.
"這一次,是本座走眼啦!"任我行灌了一大口酒,搖頭歎息,清秀的臉龐一片紅暈.
他酒量極豪,但容易上臉,一碗下去,便會滿臉通紅,但喝起酒來,卻能千杯不醉,因為吸星大法的精妙,可以將酒氣消解.
向問天哈哈大笑兩聲,搖頭歎息一聲:"唉……,不是教主走眼,而是這個蕭月生,實在出奇."
任我行點點頭,似也同意他的話.
自己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蕭月生地武功竟然高到這般程度,自己與之一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教主,怪不得盈盈一直攔著你呢!"向問天呵呵笑道.
"這小丫頭,也不跟我說明白!"任我行搖搖頭,露出一絲笑意.
向問天搖頭,拿起大碗,豪邁地喝了一口,笑道:"盈盈定是知曉,要跟你這麼說,怕是你更不會罷休!"
"嗯,那倒也是."任我行點頭,自失一笑,道:"本座一直以為,當世高手,唯有東方不敗能跟我一戰,沒想到,卻是差了."
向問天搖手笑道:"教主武功蓋世,當世之中,確實唯有東方不敗方能一戰,……至于方證大師與左冷禪,雖然也不差,但比起教主來,仍是差了一截
"不知這個蕭一寒與東方不敗比,究竟孰高孰低?"任我行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問.
向問天想了想,慢慢說道:"東方不敗確實高明之極,但依我看來,應該蕭一寒更厲害."
"哦——?"任我行精神一振.
向問天呵呵笑道:"要恭喜教主,盈盈好眼光,這蕭一寒,可能成為教主之婿啊!"
"唉……"任我行搖頭苦笑,歎息道:"盈盈與那姓蕭的小子,雖郎有情妾有意,偏偏磨磨蹭蹭,實在急人!"
"教主,什麼事情都要講一個火候,男女之事,也是一樣,咱們不能太著急了!"向問天勸道.
"那倒也是."任我行再喝一口酒,放下酒杯,一抹嘴角地酒漬,動作豪邁,點了點頭,算是認同.
"照我看,兩個人早晚能夠走一塊兒."向問天呵呵笑道,執壇幫任我行斟上,道:"到時候,有蕭一寒幫忙,教主除去東方不敗,小事一件罷了!"
"不錯,不錯,哈哈……"任我行聽得甚感快活,仿佛看到了東方不敗被打敗地情形.
他這些年來,被東方不敗囚禁于暗無人跡之處,對東方不敗恨之入骨,恨不得馬上一掌拍死他.
但如今實力未複,想要報仇,卻是有心無力,心中焦慮,故行事毫無顧忌,想要吸大量內力,增強自身實力,甚至連華山派的弟子也不放過,令狐沖便是受害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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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好天氣.雪剛剛融化,空氣清新如洗,吸在身體中,頓時充滿了激情與力量,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聲.
蕭月生正在後花園中練功,是他一直修習的九轉易筋訣,動作緩慢悠然,毫無一絲威力可言.
忽然聽得腳步聲,卻是小荷如一朵白云般飄過來,待蕭月生收功,方才靠近,嬌聲稟報:"老爺,令狐公子受傷啦!"
蕭月生眉頭一皺:"又受傷了?!"
他心中暗忖,這個令狐沖,難不成與觀云山莊相克,乃是他背運之地,每次過來,都要受傷.
"老爺,令狐公子的傷都是皮外傷,不要緊的."小荷輕快的道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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