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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半知
他的指尖一觸到那方師兄的腿上沒有皮的肉上,方師兄那條腿便輕輕抖了一下。這方師兄昏迷已有多日了,始終神智不清,躺在床上沒有活氣。他的腿忽然彈動了一下,立時便將宋出群嚇了一跳,他呆呆盯著那條血肉模糊的腿看了一陣,才叫出聲來︰“師兄,師兄動了一下!”
那姓錢的弟子也愣了一愣,看了韓一鳴與沈若復一眼,似乎對謝子敏送來的這藥效也十分意外,隨即走到床邊去看。他們門下這些師兄弟,倒也頗具有同門手足情誼,便連頗為厭惡他們的韓一鳴,看見如此手足之誼,也微微嘆息。看來凡人都有一樣好處,平波道人門下弟子再是惹事生非,令人厭惡,也還有這一刻的相互關照令人動容!人無完人,人也無有完全壞到了底之人!
那姓錢的弟子對著方師兄看了片刻,道︰“師弟,你再涂些上去試試!”宋出群五指都沾滿了藥,向著那方師兄腿上便抹去。只听“啊”地一聲慘叫,那方師兄身子挺了起來,全身抖個不住。他一聲慘叫還未叫完,後面趕著連著的便都是慘叫聲了。只是叫得甚是淒厲,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忽然那宋出群回過身來,破口大罵︰“你們他媽的活膩了!敢來消遣我師兄,想是不想活了,讓我師兄身受如此苦楚,我怎會放得過你們?”說著站起身,便要沖過來。韓一鳴與沈若復都不料他忽然變了臉這樣快便反復無常,令人意外,正在驚異間,劉晨星已插了進來道︰“宋師弟,有話好說!怎地如此便翻臉了?即便是靈山的師弟們做得不好,也容他們說個清楚明白呀!”
沈若復應對極快,順著劉晨星的話便道︰“即便是錯了,也要問個清楚再說。何況我們並不知自己何處做的不對,宋師兄開口便罵,便是對了,我也不敢再向下做了!”那宋出群本是個火爆脾氣,若不是劉晨星在場,只怕便要動手了。礙于劉晨星的面子,道︰“他們拿了什麼毒藥來,將我師兄害得大聲呼痛,還是什麼好事麼?”說著狠狠瞪了韓、沈二人一眼。
沈若復道︰“原來是為的這個。我並不知這是什麼?我謝師兄說這個是用來給令師兄涂傷處的,會有些疼痛,我韓師弟也說明白了呀!怎麼,你沒听到麼?”那宋出群一听這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這是有些疼痛麼?這全然是要痛死了!我師兄昏迷多日的人了,被你們這藥一痛痛醒過來,還大聲慘叫,這藥還能用麼?要是用了把他痛死了,便是你們殺了他!”他極大的白眼珠看著二人,似要看二人是否心虛。沈若復冷笑道︰“原來方師兄是昏迷了多日了呀,人事不知呀!我倒不知道我們怎麼殺了他了?若不是我師兄這藥,他能醒得過來麼?”
他一句話便將宋出群問住了。是呀,這方師兄被青花小蒼龍咬的當天,傷口便如火燒火燎般疼痛。到了三日之後,整條腿連臀部都腫脹起來,全然不似被咬過的,而似是被打成重傷,幾天之後方師兄時而迷糊時而清醒,清醒之時倒也罷,迷糊之時口內的胡言亂語卻已听不分明。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雖對別派弟子十分排擠欺壓,但對他們本門的手足,卻是出人意料的團結,四處打听,自然听說了皮肉攤開法。那方師兄因了自己一時大意,痛苦不堪,清醒之時便尋思著這皮肉攤開法能夠讓自己不再那樣痛苦,因此咬牙要他門內一位姓杜的師弟為自己施這個法術。
這杜師弟與謝子敏一般,喜好歧黃之術,也頗有研究。但他與謝子敏全然不同,他擅長于醫理脈理。倒也是許多疑難雜癥手到病除,方師兄被青花小蒼龍咬了之後,同門之內就廣為找尋能夠精于醫道的師兄弟前來救援,他也在其中。但青花小蒼龍實乃是世所罕見的毒蛇,一般蛇咬的草藥,全然不能奏效,連止痛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方師兄極之痛苦。
這方師兄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昏迷之時人事不知,清醒之時卻是痛苦不堪。請了十個八個本地郎中來都說是蛇咬之後,只有壯士斷腕才能保得性命。但他被咬的卻是臀部,總不能順著臀部將自己一砍兩半罷!便算他自己砍得下手,只怕過後也活不了。後來清醒之時正好听一個郎中說道從前這有皮肉攤開的治法,便請他下手。也是痛得無法了,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之策。那郎中哪有這個本事?連連搖頭,即刻收拾了隨身物件匆匆告辭。之後再請的本地郎中都無一人敢下手,即便被他們強行請來,也是看一眼便告辭而去。若是不放他們離去,他們便叩頭央告。郎中央告病人,也是時所罕有了。那時方師兄身上毒液已彌漫開來,全身都覺腫脹得疼痛不已。再見那賈師弟來,又通歧黃之術,便央他下手。
那杜師弟如何敢輕易下手?他再三央及,說自己此刻已生不如死,不如請他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生死有命,若是師弟出手相救還不能救回,看來老天真是要收他這條命了。那賈師弟本有些治皮外傷的本事,想而又想,同門一脈,哪有眼睜睜看他痛楚的?便果真將他皮肉攤開了來。
但這鎮上之人只知皮肉攤開,攤開之後怎樣將毒液清除卻是絲毫不知!因此方師兄的皮肉雖是攤開來了,卻不知該如何醫治了。那尋常的蛇藥用在他攤開的皮肉之上,哪里會有絲毫收效,眼睜睜看著方師兄一天天衰弱下去,派之中人無所不用其極,四處找尋救命良方。宋出群早已立誓,若是方師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靈山韓一鳴一伙三人的性命他便要親自動手來取了!
倒是那杜師弟有些見識,見事已至此,倒不想別的,而是將幾百年來自己看過的醫書都翻了出來。後來在一本百多年前看過的書上看到月華鳩可解百毒,這才號召在這里的師兄弟,一同尋找這月華鳩。一連尋找了幾天,才與韓一鳴一伙撞上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咎由自取
宋出群道︰“這是痛醒了的,也算是醒麼?你靈山派還真敢這樣算麼?無恥之極!”沈若復冷笑︰“哈,這還好是痛醒了,還活著!要是痛昏過去了,我豈不是要提頭來請罪了?”宋出群道︰“那是自然!”沈若復冷笑道︰“好,也不必等了,你便算我如今殺了你師兄好了,前來與我算帳罷。反正我若死了,我看他能活多久。原來在你們心中,他昏沉中等死,倒好過他痛醒過來!你還真盼望他死呀?真是手足情深!”宋出群又是勃然大怒,想要反駁,卻是沒有沈若復的利口,說不出話來。是呀,方師兄痛得醒來,不比痛得昏沉好麼?至少他還活著!
沈若復的話,宋出群未必能夠反駁,本來宋出群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夠機靈,哪里會是沈若復的對手。听他這樣一說,又氣又怒,想要反駁,卻全然不是對手,想不言語,心中卻是不忿之極。憋了半天,從喉嚨深處憋出一句話來︰“我方師兄要是有個……我定然放你們不過!”沈若復毫不示弱,道︰“那你方師兄要是治好了,我們也放你不過可好?”錢若華在一邊喝道︰“宋師弟,你就少說兩句!靈山的師兄弟們也關懷咱們的師兄,才這樣勞師動眾地奔忙。你休得無禮!”
他這話說得他自己似是一個極明白是非,分得清好歹之人。韓一鳴若不曾听到他之前說的話,或許也會被這話蒙蔽。但先听到了他在屋內發的狠話,這時再听他的好言好語,真就是一個兩面三刀,口是心非之人了。韓一鳴極是厭惡此人,忍不住道︰“有禮無禮的,也不必再說了。我們妙手回春的謝師兄也不曾來到,這禮遇咱們也當不起。”錢若華略有些尷尬,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正要說話,那宋出群已道︰“果真是如此,你們的謝師兄也不曾來到,我們……”後面的話,被錢若華止住了,他大喝道︰“宋師弟!你好生給方師兄涂藥才是!心分二用,最是忌諱!”
宋出群悻悻住了口,想來若是錢若華不出聲制止,他還不知會說出什麼難听的話來。韓一鳴倒覺他極是憨直,雖說言語之中頗為無禮,卻是個忠直之人,比起這姓錢的弟子來,不知好到了哪里去!至少他心中所想,都已明白說出來了,不似這姓錢的弟子,當面笑容,背後狠辣!
宋出群不再言語,低頭將五根手指狠狠地手插入那個小碟,蘸滿了藥,正要向那方師兄身上抹去,沈若復在一邊冷冷開了口︰“宋師兄,你好歹手下留情。方師兄哪里還禁得住你狠狠地按上去,痛出個三長兩短來,我們可負不起這責。這藥涂了會痛,我與我師弟已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但若是痛上加痛,可就不關我靈山派的事了!”宋出群被這兩句話說得面色變紫,兩目圓睜,對著沈若復怒目而視,手卻輕輕地將藥抹在方師兄那開來,血肉模糊的腿上。
他的手指掃過方師兄的傷處,方師兄起先是長聲大叫,他本來已昏迷多日,人事不知,這一下全然痛醒過來,多痛得幾下,整個人都清醒過來。咬緊牙關,將那叫聲都吞進了肚中,壓在了喉嚨里。韓一鳴上回見他之時,只見他神情倨傲,令人十分厭惡,這時見他,卻是見他眉頭緊皺,牙關咬得格格作響,額頭上全是汗珠。
他的忍耐之力頗令人佩服,一個大些的傷口都常常令人無比痛楚,他的皮肉這樣大片攤開來,想必著實是常人不能忍耐的。真不知剝開之時,他是怎樣忍耐住的?那宋出群雖說性情毛躁,但為他的師兄涂藥卻是著實細心,將那瓶中所有的藥都倒了出來,每一片皮肉都小心涂了又涂,並無一處遺漏,看看再無差錯了,這才道︰“涂好了,現下怎地?”
沈若復道︰“那就等我師兄來罷,三日之後……”後面的一句“我師兄定然前來!”還未說出來,那宋出群已道︰“哈!三日,你們的意思,是我師兄就要痛三日麼?你們真是……”他面上的神情無比忿怒,兩眼直視著沈若復,眼中險些要冒出火來!沈若復冷笑道︰“這可跟我們並不相關,便是痛足三日,也是人之常情。他皮肉攤開了這些時日,那皮肉還能隨便長合在一起麼?就眼下這模樣,能合在一起恐怕已然不錯了。痛一痛能讓他恢復如初,不強過他生不如死的延挨麼?”宋出群無言以對,看著他們說不出話來,沈若復又道︰“方師兄本就已沒有了生望,能治好已要感謝上蒼了,你還在這里計較這、計較那的,不是舍本逐末麼?”
宋出群被他乘勝追擊,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只听一個筋疲力盡的聲音道︰“師弟,你,你就不要說了。”眾人回頭一望,卻是那咬緊牙關的方師兄說了此語。他已清醒了許久了,想必對這里眾人爭執的緣故也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之前痛得滿身大汗,抽搐不止,不便出聲言語。這時听到這話,知道宋出群是個憨直弟子憨直太過了,不出聲制止他是不行了。因此出聲制止。
錢若華搶先道︰“啊,師兄你好些了麼?”方師兄眉頭緊皺,兩邊太陽穴上青筋浮動,額頭上汗珠密布,半晌才道︰“咳,當真是痛徹心肺!”說了這句話,轉而對著韓一鳴與沈若復道︰“我好多了!兩位師弟,多謝你們前來相助。我知曉了,這三日定然是疼痛的,這也是我咎由自取之故。總之多謝你們出手相助!”
他此時臉色蠟黃,神氣不足,全然已不是那日為難韓一鳴與羅姑時的頤指氣使了。而是平和了許多。韓一鳴雖不見得因此便對他同情之極,卻也只能道︰“方師兄請好好歇息,三日之後,我謝師兄定然會來為你診治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慈悲
二人與劉晨星招呼過後,其余之人都不再多話,告辭出來,來到院中,猶見那宋出群依舊氣恨恨地站在院內。二人也不理他,各自召出寶劍來,飛入天空。
這回倒好,再也無人跟在他們身後,想來果真如那錢師兄所說︰“若是方師兄死了,不見得便不好!”因此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不再跟來了。二人直接飛到兩位師兄所在的茅屋之外,恰好不見人影,這才收了寶劍進屋來。
屋內陸敬新見他們回來,問道︰“怎樣?”沈若復道︰“已涂上藥了,看他痛得牙關緊咬,卻一聲不出的樣子,我倒有些佩服了。”韓一鳴道︰“全然不似從前那樣了,看來受些苦楚,是有好處的!”陸敬新笑道︰“那是自然。”
二人見謝子敏不在,便問︰“謝師兄呢?”陸敬新一听這話,便“噓”了一聲,道︰“是謝師姐!你們小孩子家,怎麼全然不知曉此事的關鍵之處呢?他若能夠真身示人,何必以婦人之貌遮掩自己呢?或許男女之分,于他來說,只是因人而異了。記著,是謝師姐!”二人都道︰“是,我們記住了。”陸敬新道︰“那女子才生產過,我想定然是謝師姐用了他那奇異的手段,我听這女子的家人說她是橫生。若不是謝師姐用他非同一般的手段相救,這個孩兒與這個女子都活不下來的,這便是所謂的兒奔生、娘奔死。許多地方也有對付這橫生的法子,但都極是殘酷。”
韓一鳴與沈若復都異口同聲地道︰“極是殘酷?如何殘酷?”兩人都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陸敬新便道︰“我听說橫生是生不下來的。一般都是保孩子不保母親的。”他本想草草帶過,但這樣一說,韓一鳴與沈若復越發好奇了,道︰“生不下來,就保孩子麼?怎麼個保法?”陸敬新無奈,只得道︰“是呀!我不曾見過,我只听說,遇上橫生,便將待產的女子放在耕牛或者騾馬背上,牽著耕牛或者騾馬不停繞圈子,這樣可以將胎兒自母親的腹中墮出,但母親是保不住的。”韓一鳴與沈若復都听得毛骨悚然,沈若復半晌才道︰“這樣也行麼?真是殘酷!”陸敬道︰“就是這樣的,多少年來,始終如此!或許謝師兄便是因此才想出了他奇異的醫治之術罷。”韓一鳴道︰“謝師兄,不,師姐手下,正是普渡眾生了。”陸敬新道︰“是呀,只不過謝師姐說,這類醫治之術世所罕見,不是大凶大惡之癥,也常常用不到這樣的醫治法子。因此醫治之後三日,師姐也要留在這里,指點病者家人小心照拂才是。不止湯藥得十分小心,連開門關門都要小心翼翼才是。師姐這手段雖能保住許多人的性命,但經歷了這些,病者想必受傷也重,還是小心些為好。本是救人,反倒因不小心害了別人性命!那救與不救何異?先前今日生產這女子的夫家來說,這女子似是很虛弱,謝師姐便出去了。師姐藥石奇妙,醫術精湛,定是手到病除的,只是我就不便跟去了,因此在這里等候。”
韓一鳴本已對這位謝師兄十分驚異,再听謝子敏這樣一說,越發崇敬了。想來他這樣的人,若不是真離不了這里,也不會讓那方師兄受三日之罪。他先前以為所謂的三日,乃是對平波道人門下弟子的小施懲戒,但此時看來,卻全然不是這樣。他確實不能離開此地,他去為那方師兄醫治,也要費時費力的,若是他先就跟他們走了,那此時不是害了那女子麼?
再者這位師兄雖未露出真容來相見過,總是一個老太婆的模樣,卻全然不是一個刁難別人之人。想來幾百年修為,雖說只在醫道之上,卻真有了與眾不同的看法。他如同高高在上,出塵飄逸之輩。用慈悲之眼對待眾生,用慈悲之心看待眾生,這樣才真是有修為之士,這也才是修為。韓一鳴乍然間看到了另一種修為,別一樣境界,心中似是開了一扇窗,豁然開朗。
等了一陣,門外傳來腳步聲,片刻之後已來到門前。走入三四個人來,當先入來的便是謝子敏,隨在他身後的,乃是先前見過的婦人與漢子。謝子敏在衣襟上擦了擦手道︰“那屋內太過悶熱,不必如此連風都不透,只要圍上青布帳子,風透不入帳內便可。每至中午,沒什麼風的時候,便關上房門,收起帳子來透氣。若是開著房門,是一定要圍上帳子的。”那跟在身後的婦人道︰“那薄薄一層布,能當得什麼事?”謝子敏道︰“青布帳子雖薄,卻織得極密,是風穿不透的,若有強風吹過,青布帳幔擋得一擋,她在床上便不會被吹個正著。少了許多病癥,你們看顧起來,也方便許多。她此時乃是最為虛弱之時,過了這三天,便好得許多了。正午之時,你們關上門窗,給她敞開帳幔透透氣,到了晚間,關上帳幔,寒氣不能入內,三十日之後,便無大礙了。”跟在他身後的漢子與女子都頻頻點頭,末了道︰“有勞您老人家了。”再寒喧兩句之後,便都出去了。
那漢子之前凶神惡煞,狀若瘋狂,這時卻是俯首貼耳,對謝子敏的囑咐點頭不已。前後相比,宛如兩人。謝子敏本已是一付垂垂老矣之態,此時額頭上全是汗珠,面上疲憊不堪,待得那漢子與他家人都出去了,韓若復與韓一鳴才笑道︰“師,嗯,師姐真是累壞了,好生歇息一陣!”
謝子敏道︰“你們前去送藥,那方師兄如何了?”沈若復道︰“方師兄是我們稱呼的,謝師姐就不能稱為方師兄了,而是方師弟!”謝子敏不置可否,陸敬新道︰“謝師姐是順著師弟你們的稱呼前來稱呼方師兄的。”韓一鳴道︰“師姐,那方師兄已昏迷了許多時日,師姐的藥一涂上,他立時就動了一動,我不曾看見,倒是他的師弟叫出聲來的。待得藥涂完了,他早就痛醒過來幾回了。想來那痛真是痛徹心肺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痛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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