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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冰水比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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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棄智]兼職神仙[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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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5:15 |只看該作者

  韓雨默然。
  「走吧。」葉揚天一指雪擁藍關的關門,「回JN!」
  匆匆離開青雲門,葉揚天一行直奔最近的機場,小劉就等在那裡。
  在返回JN的直升飛機上,葉揚天一直沉默著,他想了很多。這一趟青雲門之行,對葉揚天地觸動極大。
  夔牛曾經把葉揚天追得轉圈,後來葉揚天顯出大羅金仙法身,夔牛也是堅持著對抗了一下以後,等葉揚天答應度它成仙之後才服軟--這一服軟居然就要跟著葉揚天走。青天真人也好、天涵子也好,道門中鼎鼎大名的宗師級人物,淡薄無為在山上呆了一兩百年不問世事,一聽到「飛昇」兩個字眼神就不正常。
  葉揚天幾乎無法理解這種偏執。
  葉揚天認為人生很美好,生活很有趣,這就夠了。
  當然,如果在這個基礎上還能夠得到姜瀟瀟的芳心,那簡直就可以無憾。
  別的,用得著嗎?
  你能呼風喚雨又怎麼樣?你神通廣大又怎麼樣?不一樣還是活著?
  葉揚天很謹慎地把自己地年齡考慮了進去,葉揚天承認,在有關這些事情地想法上,自己或許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而且非常遺憾的,這是一個有典型意義地「坐著說話不腰疼」的極端。
  葉揚天知道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本領,或者說道門所掌握的本領如果就這麼活生生地闖入現代社會會造成多麼大的混亂--只要看看路遇四十八派大鬧雲山三十一中的那些JN人的表現就很清楚了,要知道,JN還是一座古城,JN人是一向敦厚、內斂的--但他們依然瘋狂了。
  「神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代表了長生不老,代表了心想事成,代表了……代表了中國人幾千年來在這兩個字頂上堆砌的所有夢想!
  誰能不瘋狂?
  當然事實並不是這麼美好。
  第六集 第三十六章 這年頭,神醫照樣挨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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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揚天見過那些堆積如山的天條--做一個神仙所應該受到的約束遠比「凡人」想像中的要多得多;葉揚天也知道道門中人對那些刻板、無趣的生活的無休止的重複,如果扣除他們每天打坐、練功的時間,那道門中目前修為最高、壽命最長的那幾個人所享受到的生活,難道真的就比普通人強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是不是所謂的「仙業」還是值得放棄一切去追求?
  這個問題,葉揚天想不通。
  他不知道答案。
  葉揚天只是在後怕,當他在夔牛面前顯出大羅金仙法身的時候,他的內心竟然湧起了漠視姜瀟瀟、也就是漠視他所嚮往的最美好的事物的衝動!很自然的一種衝動。
  「價值規律要求:商品按照價值相等的原則進行交換。商品的價值取決於生產該商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而不同的生產者生產同種商品的勞動耗費不同。」葉揚天默念了一遍經濟學中的等價交換原則,忽然很荒謬地發現,這說的無非是兩個字:「捨得」。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葉揚天輕輕說出了聲。
  「葉師,您說什麼?」華九陪著小心發問。
  「沒什麼。」葉揚天搖搖頭。
  葉揚天把思路轉到了華九的身上。在□山,華九表現出了超凡的醫術,被夔牛震傷內腑的韓雨如今活蹦亂跳,正在一邊逗「牛包子」玩,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此外,葉揚天還知道華九的修為恐怕不低於直升飛機中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人--連鉤蛇都被華九一個人制服了。
  --夔牛和青龍那邊事了後,眾人尋到華九,卻發現華九身邊橫著一條雙尾大蟒。對此,華九的解釋是:他給韓雨服下丹藥後與眾人失散,卻在無意中找到一條鉤蛇,他原想通知眾人。又怕鉤蛇逃遁,拚死一戰,制服鉤蛇,還抽了它的筋。
  葉揚天總覺得這裡好像有些問題。不過,到現在為止,為蕭如雲治傷所需的夔牛角、鉤蛇筋、乘黃尾和龍魚鱗四味主藥已經湊齊了三味,剩下的龍魚鱗呂洞賓也打過了保票,這總是一件好事。
  「……至少我擺脫了那個裝傻地小子!」葉揚天恨恨地想著。
  葉揚天還是討厭董雙蔻。
  離開青雲門之前。青天真人一再想要一起帶上董雙蔻,說是要讓董雙蔻這個小輩跟在葉揚天身邊多受些教誨,葉揚天堅決拒絕了--天涵子、李納乾等也在一邊說這於禮不合什麼的風涼話--所以董雙蔻還是被留在了青雲門。
  如果說這一趟青雲門之行有什麼最讓葉揚天不爽的,那就是董雙蔻居然稀里糊塗地通過了什麼「青雲門掌門試練」,而且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一半功勞--不,簡直全是我的功勞!
  明明是我把夔牛給引到他那兒去的!
  葉揚天氣得想撞牆。
  董雙蔻這小子來歷可疑!用的法術更可疑!全都可疑!青雲門要是落到他手裡準沒好!不行!我得看著他!
  葉揚天用六個驚歎號下了要為青雲門的「健康發展」保駕護航地決心。
  「葉揚天,你想什麼呢?」韓雨忽然問。
  「沒什麼。」正想著心事。葉揚天不打算搭理韓雨。
  「沒想什麼怎麼咬牙切齒的?」韓雨好笑地問。
  「沒想什麼難道就不能咬牙切齒了?我就是喜歡咬牙切齒,關你什麼事?你還是……」葉揚天好玄說出「你還是趕緊把你的寒雨劍拿走」的話來,趕緊改口,「你還是把我家包子還給我!」
  「葉揚天,讓我帶……帶包子去做一下基因檢測好不好?」韓雨不接葉揚天的碴兒。
  牛包子一溜煙跑回了葉揚天的肩膀。雖然名字被取成這樣讓牛包子鬱悶得很。但牛包子直覺認為那個一直在佔自己便宜樂此不疲的小姑娘嘴裡說地「基因檢測」決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想都別想。」葉揚天一口回絕。
  「只是做個檢測,稍微抽一點兒血,不會把包子怎麼樣的。」韓雨不放棄。
  牛包子躲到葉揚天口袋裡了。
  「你抽包子的血?你就不怕你抽到一半包子顯了原形?什麼研究機構能裝得下包子?」葉揚天樂了,「你再給我編?」
  「葉揚天,你知不知道A級力量?」韓雨改了話題。
  「那是什麼?」
  「A級力量,是九處和國家研究機構配合,定義的個人所能達到的作戰水準地最高級別。」韓雨並不隱瞞。「用我們九處的話說,A級力量大概相當於道術修練中的金丹大成。」
  「哦?」葉揚天來了情緒,「那你們怎麼定義神仙?哎,對了,先不說神仙,就咱們飛機裡這幾位,差不多都一百年前就金丹大成了吧?」
  「葉師,練神還虛,以致元嬰。貧道大約在七十六年前練成元嬰。」天涵子苦笑著說,「只是元嬰不耐罡風。卻也還是虛話。」
  「嗯。嗯。」葉揚天笑著問韓雨,「好像是……具體怎麼著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聽人說大概是這個意思,先結成金丹。再練元神。元神練凝,才算練成了元嬰。嗯……金丹大成是A級。那元神出來是S級,元嬰出來是SS級,飛昇了是SSS級,到我這兒,咳,S不夠用的啊!」
  「你……」韓雨氣得不行,沒好氣地說,「那好,葉揚天,你是不是說以後讓我叫你大S?你從小到大就沒照過鏡子?」
  「噗!」
  直升飛機駕駛室裡小劉聽著身後艙室裡眾人說話,本來心裡越來越發毛,剛喝了口水定神就聽見韓雨這一句,水沒喝成,全噴自己身上了。
  青天真人等笑吟吟地聽著……雖然聽不明白。
  葉揚天讓韓雨擠兌得想跳飛機了--反正摔不死。
  「我是說你們家包子。」韓雨贏了一陣,不再埋汰葉揚天,正色說,「本來A級力量就已經夠可怕了,據九處的資料,全國加起來也沒有多少,而且他們就算不在九處,也跟九處有很密切的聯繫,可自從……自從612以來,風雲突變,出現的人物一個個都無法估算力量強弱!這讓九處怎麼辦?國家安全怎麼辦?葉揚天,你看看,你隨便養頭牛,都……都他媽地水準在A級以上!我們還怎麼活?」
  說著說著,韓雨急了。
  「呃……這個問題……」葉揚天也有點兒心虛了,也沒心去計較韓雨罵人,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耍賴,「那是因為你們的工作沒有做到家啊,我的同志哥……啊,姐……」
  「你……」韓雨舉手要打葉揚天,剛舉手又放下了,「葉揚天,你想不想知道有關A級力量我們是怎麼描述的?」
  「怎麼描述的?」葉揚天的嘴裡開始發苦。
  「人形核彈!」韓雨冷冰冰地丟給葉揚天四個字,接著補充一句,「單兵作戰模式,不存在雷達追蹤可能,無法防範,無法反擊!葉揚天,你自個兒琢磨吧!」
  葉揚天愣住了。然後陷入沉默,再不開腔。
  韓雨說的這幾個簡單字詞份量太重了!
  葉揚天開始設想:如果在自己遇到呂洞賓之前就知道了世界上存在一種武器,它的威力與核武器相當甚至超過,以國家的力量也不能防範和反擊,同時,指不定什麼時候它就爆炸--甚至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它」突然心情不好……
  那自己會怎麼做?
  葉揚天首先想到的是:我還是趕緊去把姜瀟瀟直接搶回來吧,手續也不用辦了……這日子過地,有一天沒一天了……
  一路無話。
  「你得讓我好好想想,給我點兒時間……」直升飛機進了JN,停到了葉家在解放橋的那棟四層小樓的樓頂,下飛機時,葉揚天悄悄對韓雨說。
  「你還有時間想。」韓雨點點頭,「隨時想好隨時告訴我。」
  「你?」葉揚天往下走到一半,警醒過來,「怎麼告訴你?」
  「葉揚天,公安九處授權,從即日起,我得對你實行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韓雨苦笑。
  「什麼?」
  葉揚天直接跳下來了,在樓頂上大叫,「憑什麼?你沒這個權力!再說我也不用你保護,誰保護誰啊?啊,對了,你不是殺手來著?有讓殺手貼身保護的嗎?」
  「你以為我樂意?」韓雨地臉色上看不出情緒,「是公安九處地命令。」
  「公安九處?他們什麼時候命令你……」葉揚天說到一半,看見韓雨晃了晃她手裡的手機,當時就急了,「我說你怎麼發了一路地簡訊!」
  「一離開青雲門,手機就能用了。」韓雨解釋,「我用的也是衛星電話,所有信息都加密,你可以放心。」
  第六集 第三十六章 這年頭,神醫照樣挨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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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什麼心?誰知道你們見鬼的公安九處是什麼機構?你……」
  「葉揚天,你希望我出示一份來自哪裡的文件?公安局、檢察院、法院、稅務局、宗教局……如果你認為有必要,我可以在一小時內,弄到所有可能沾邊的機構聯名簽署的文件來向你要求配合--我說實話,如果不是考慮到逮捕的困難程度和由此可能引發的災難性後果……你現在都不一定在這兒了……」
  韓雨跟葉揚天學會了翻白眼,「消息瞞不住,有關612突發事件的報告早就上交了,這事兒太大,領袖也不得不召開緊急會議,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秘密逮捕……腦子都進水了!有本事他們自己來逮逮看啊!」
  「我……是不是不該拒絕你的好心?」葉揚天抓耳撓腮,滿頭是汗。
  「沒錯。葉揚天,你……」韓雨一愣,趕緊答應。
  「可我還是拒絕!又一個想監視我的?沒門!」葉揚天大吼著,扭頭就走。青天真人等在後面跟上。
  「雖然實在是很濫俗,可我還是得說……」韓雨一個人在小樓的樓頂平台上微笑著,「葉揚天,幹我們這一行,通常都是走窗戶的。」
  「而且我還沒從你手裡把我的寒雨劍奪回來!」韓雨輕輕地跺了跺腳。
  「呂洞賓!你又耍我!你個老小子嘴裡就不跑一句實話!」隔得很遠,也能聽見葉揚天的怒吼。
  從直升飛機上下來,甩開韓雨,葉揚天剛進小樓,管家老李就迎了上來,說是前幾天家裡有人來過,也沒說什麼話,只留下一個小紙包。
  葉揚天接過紙包,打開一看,輕飄飄的紙包裡放著四五片半圓的薄皮。正好華九在旁邊看見,脫口而出:「龍魚鱗!」
  葉揚天沖老李把話問清楚後接著就罵上了,原來,送紙包的人就是去青雲門的那天來的,跟葉揚天走了一個前後腳。
  能送龍魚鱗來的還能有誰?
  且不管葉揚天怎麼想罵呂洞賓,乘黃尾和夔牛角一早就交給了華九,鉤蛇筋是華九自己抽的,加上在葉揚天家裡放了好幾天的龍魚鱗。給蕭如雲醫治腿傷地四味「藥材」總算是齊了。
  「葉師,請少待。貧道去去就來,不出一時三刻,保準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蕭如雲!」華九手捧龍魚鱗,如獲至寶,留下一句話,飛奔蕭如雲養傷的房間。
  「嘿……什麼叫還我?」葉揚天摸摸鼻子。心裡只喊冤枉,又怕越描越黑,不好當面反駁,只得加勁罵起呂洞賓來。
  青天真人和青山真人二人對視,會心微笑。
  給蕭如雲治傷是華九的事兒。蕭如雲又是女孩子,葉揚天臉皮再厚,也還沒有提出來要跟著一塊兒去看看的勇氣,他只好跟眾人一起到小樓一樓的大廳裡閒坐,嘴裡喝著茶,只顧了坐立不安,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混在人堆裡的韓雨都沒空去注意。
  「著什麼急啊?華九是天醫門的。專門治病,這缺德藥方也是他開地,沒可能出問題……呀,對了,我該在華九治病之前先去看看蕭如雲才對啊,怎麼就由著華九先跑了呢……」葉揚天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蕭如雲的病情,好好的武夷山雲霧茶一點兒滋味也沒品出來,糟蹋了東西。。
  「葉師,還有件事,得請您及早示下。」青天真人倒是沉穩。說起話來不慌不忙,簡直看不出在樓上「動手術」的就是他的徒弟。
  「啊?啊,你說。」葉揚天心不在焉。
  「葉師曾說,道門百年一度的大比提前在今年開了。貧道想問。大概定在什麼日子?畢竟大比之地是在寒門,葉師早定下來。貧道也好早去準備。」青天真人說。
  「道門大比啊……今天是6月……」葉揚天掰著指頭算日子,他都過糊塗了。
  「23號,已經過了半夜12點了。」韓雨笑盈盈地坐在大廳裡最靠邊的一張沙發上,提醒葉揚天。「我很快就放暑假了,道門大比就定在暑假裡,找個整數,也吉利不是?8月10號?這樣還有一個多月地準備時間,雖然緊一點兒,但也應該夠了吧?」葉揚天隨口說。
  「8月10日?嗯……既然葉師吩咐,那就定在8月10日。」青天真人不顧青山真人連連給他打眼色,也不管天涵子、李納乾等詫異的表情,一口答應了。
  青天真人等為到JN來見葉揚天,還真學過一些有關現代社會的知識,儘管有些學得不倫不類,鬧出過請葉揚天擔任「道門襲逸甌」的笑話,可公歷和農曆的區別卻都知道了--其實這最好辦,初到JN大鬧雲山三十一中地那幾百位道士都在身上帶了一份年歷。
  只是葉揚天小瞧了百年一度的道門大比,又只惦記著蕭如雲的傷勢,隨口說的那個日期有些過份了。
  現實社會的奧運會四年一次就讓世界各國爭主辦權爭得頭破血流,承辦下來了還得提前幾年就開始準備--有的國家倒霉,甚至會提前準備個十幾年--又蓋體育場又大力宣傳的,恨不能連全民素質都帶著提高一遍,道門大比可是一百年才一次!
  按比例換算下來,就算青雲門承辦道門大比地經驗再豐富,準備個一二十年也是應該,對於動輒閉關就閉個幾十年的道門中人來說,一二十年的時間真的不算長。
  好在葉揚天早就說過要在今年辦了大比,青天真人多少也有心理準備,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實在還是短了,青天真人已經決定:等華九給蕭如雲治完傷,見一眼徒弟,接著就返回青雲門。
  葉揚天完全沒注意這些「小事」,他坐的位置正對著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口,只要華九一治完蕭如雲的傷下樓,就能看見--葉揚天的目光還沒換過地方呢。
  偏偏華九就好像跟葉揚天耗上了似的,左等不下樓。右等不下樓,葉揚天走神走到爪哇國去了地人,都發現杯子裡的茶水早已經沖成了白開。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幾位,我一直聽你們說道門大比道門大比的,這個道門大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葉揚天無奈,只得把注意力轉移到大廳中,跟青天真人等探討起道門大比地事務來了。
  「葉師,所謂道門大比。仿地是龍華會,百年一度,可說是道門中第一件盛事!」提到道門大比,青山真人首先來了精神。
  「不過,既然佔了一個比字,多少就有些好勇鬥狠地意思在內。」天涵子微笑道,「大比時設一高台。各門各派擇修為精湛者一,事先列出名單,抽選順序,兩人為一組,於台上施展。勝者進,敗者退,直至決出最優者為止……」
  「啊,大概是淘汰賽的意思。」葉揚天點點頭,「比武大會啊。」
  「葉師誤會了。」青天真人笑笑,道,「高台之上固然有術法地比鬥。但也有經義的演講辯論,而所謂修為,也不完全是術法上的修為,如果精研《道德》《黃庭》,甚至可立於不敗之地。只是有關經義之論,往往比術法上的比鬥更加凶險。葉師自然知道,若是術法上敗了,只需勤修苦練,終能再進一步,但若是敗於義理……自此一蹶不振。甚至冷了修道之心也不稀奇。」
  「此言不假。」李納乾歎息起來,「大比之日地高台上,不知道成就過多少同道的盛名,更不知道有多少道門奇才心灰意冷……」
  「近幾百年。道門不幸。大比雖然總能依時召開,卻少見英傑。卻也可歎。只是今年局面大不相同,有葉師坐鎮,必能成就千年來道門第一大典!」袁達透興沖沖地接口。
  「啊……是這樣……」葉揚天越聽越糊塗。
  合著道門大比不是天下第一比武大會,反倒是國際大專辯論會?
  「這個……大比時有多少門派參加?一共能來多少人?」葉揚天換了問題。
  「不好說。今年與往年不同啊……」青天真人皺起了眉頭,「就貧道所知,一千二百年前的那一次王屋山大比規模最盛……」
  「那一次大比寒門白鹿洞做了東道,」袁達透立刻接口,「當年道門繁榮,共到了四百二十七個門派,人數十萬有餘!」
  「近幾百年道門人才凋零,不僅到會人數少了,甚至有些門派居然不知所蹤,」青天真人連連歎息,「就說上個百年,總共才到了二百一十一個門派,到會同道竟不足兩萬……」
  「啊?」葉揚天的腦袋開始犯暈。
  「葉師放心,今年氣象定然不同。小老兒估計,到會門派應會超過三百,人數……嘿嘿,他們一旦知道了葉師臨凡的消息,就是爬也會在半月之內爬到峨嵋山--小老兒覺得,至少能有五萬之眾!」青山真人說出了一個很豪邁的數字。
  「啊……」葉揚天暈得更厲害了。
  旁邊,韓雨的臉色早就變得一片煞白,嘴裡嘀嘀咕咕,好像都有點兒神志不清。
  「那個……我問一句……」葉揚天忽然覺得自己肯定是把哪兒想錯了,「那個道門大比,大概要開多長時間?」
  「依慣例,應是三載。」青天真人立刻回答,接著就陷入了幸福地憧憬,「不過今次有葉師在,那……就是連著開上五載,也是應該。寒門這回怕是要被同道們給吃窮嘍……」
  「五……五年?咳、咳……」葉揚天讓茶水嗆住了。
  「青雲道兄此言差了。葉師身負重任,統領道門,總不能為大比耽擱正事,依貧道之見,此次大比,還是要在一年之內結束。至於大比之後道門何去何從,到時就要葉師示下了。」華九施施然從樓梯上走下來,邊走邊給青天真人頭上澆冷水。
  「這……自然是聽葉師吩咐。」青天真人也不反駁,起身對華九深深施了一禮,「道兄辛苦了。」
  葉揚天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對華九的出現沒什麼反應。
  「華先生神醫妙手,蕭小姐的傷好了?」韓雨強撐著站起來,滿臉白毛汗。
  「韓小姐,葉師,幸不辱命。」華九哈哈一笑,甚是得意。
  「華九……你過來……」葉揚天都忘了要趕緊上去看蕭如雲,呆呆地站起來,沖華九招招手。連一聲「華真人」都沒叫。
  「葉師有何吩咐?」華九幾步走到了葉揚天的跟前。
  「讓我打你一頓。」葉揚天很平靜地說。
  「啊?」華九愣了。
  「沒錯,我要打你一頓。」葉揚天雙手握拳,衝著華九就來了一個「黑虎掏心」!哎……葉師,貧道哪裡錯了?」華九都沒敢喊疼。
  「你沒錯,挺好。我現在就是忽然想揍人。」葉揚天很嚴肅地說,「別以為你是神醫就不打你了。」
  「……」華九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三百多個門派?」葉揚天又給了華九一拳。
  「五萬人--五萬個人形核彈?」再一拳。
  「開三年?」一拳。
  「我居然要趁著暑假就把它開了?」一拳。
  「你可算治完了?」一拳。
  「那些藥真都是必須的嗎?」一拳。
  「你懵我呢?」一拳。
  「夔牛角!」一拳。
  「鉤蛇筋!」一拳。
  「乘黃尾!」一拳。
  「龍魚鱗!」一拳。
  「呂洞賓!」一拳。
  葉揚天說一句就給華九一拳,眾人看在眼裡。卻都不敢阻攔。至於華九,他先前聽著葉揚天念叨有關道門大比地事兒,雖然不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心裡還有幾分委屈,等葉揚天開始說起了藥方。馬上就不委屈了。
  葉揚天越打越順,腦子裡的思路竟逐漸清晰起來,打華九的理由也從一開始的迷糊成了後來對華九那個藥方的憤怒,接著,又變成了遷怒。葉揚天結結實實地打了華九一頓。
  當然,葉揚天完全沒用什麼法術,更沒真地使勁--否則以他背摔夔牛的本事。一百個華九也完了--葉揚天只是以一個普通人地力量去揍華九的肚子,華九不會受傷,甚至不會感覺到疼痛,只不過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就是了。
  而且,無論是華九還是葉揚天,亦或是會客室中其他人,大家都心中有數,華九挨這一頓揍,真的是有些活該。
  以天醫門的醫術,救治蕭如雲根本就用不到這麼麻煩。
  「嗯。過癮了。」葉揚天突然住了手。「華真人,我沒打錯你吧?」
  「葉師明察秋毫,華九慚愧。」華九的臉皮厚得過了份,「可是葉師您看。道門三百年來與天庭隔絕。而大比在即,您要是不先做出些事來。到時總會有些豬油蒙心的同道出來置疑,貧道不過是順水推舟,為葉師盡心,為我道門盡心罷了……這頓揍,可真有些……」
  「你信不信我在大比地時候把你叫出來再打你一頓?到時我可真打!」葉揚天一瞪眼。
  「得,您還是在這兒再打貧道幾下吧……貧道死罪……」華九把頭低下來了。
  「華道兄,按說我等都該挨打,你勉為其難,就都領了去吧。小老兒在這兒謝你了!」青山真人促狹地一擠眼,道。
  眾人盡皆大笑。
  「眾位少坐。我去看看蕭如雲。」葉揚天又盯了華九一眼,微微一笑,向韓雨一點頭,「韓雨,我有點兒事兒找你。」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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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韓雨一驚,跟上葉揚天,上了二樓。
  「韓雨,」確認了周圍沒人,葉揚天輕聲說,「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麼事?」
  「具體事情先不說了,早晚你會知道,總之,8月10號峨嵋山道門百年大比,我……想請你告訴你父親,我想請他幫我遞一張請柬。」葉揚天難得這麼正經。
  「給誰的?」韓雨立刻警惕起來,「葉揚天,你該不會……」
  「就是你說的該不會,」葉揚天很認真,「我想請軍委的那一位……領袖!」
  「你瘋了?」韓雨嚇了一跳。
  「你只管告訴你父親就是了,他該知道我地意思。」葉揚天苦笑幾聲,「這個世界上沒有秘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與其讓該知道的人從別人嘴裡知道,他也該知道只有自己看見地,才是真地。」
  「你……還是瘋了。」韓雨一個勁兒地搖頭,「你想過後果沒有?」
  「後果?」葉揚天沒繼續說下去,他地笑容無限神秘。「後果?」當葉揚天站在蕭如雲的房間跟前,他還在說這兩個字,但跟打發走了韓雨地神秘笑容相對,現在葉揚天是在苦笑。
  當葉揚天發現自己明知蕭如雲地腿傷肯定會被華九醫好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的時候,他就知道,等他推開這扇門,他可能會面臨一種並不太差但絕非他所希望的局面。
  葉揚天不知道那種局面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看瀟瀟那邊怎麼樣了……」葉揚天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推開了房門。
  第七集 第三十七章 這年頭,剪不斷,理還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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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門。
  很有幾分硬著頭皮,葉揚天推開了房門。
  「小葉。」蕭如雲的語氣很平靜。
  「啊哈哈……」葉揚天摸著鼻子,有點兒發愣。
  活生生的一個蕭如雲就站在那兒,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靜靜地看著他,深邃的目光靜謐如海。
  葉揚天都忘了蕭如雲養傷的這個房間是自己在祖父這裡的臥室,房間內的擺設其實並沒有絲毫變化,可蕭如雲在那裡一站,竟讓葉揚天一下就感到房間跟以前不同了似的。
  「你……好了?啊,可不是好了……那什麼,你坐,你坐。」葉揚天看蕭如雲站得好好的,訕訕地笑笑,忽然就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裡放才好。
  「我就說……人不能心虛,一心虛,立馬兒什麼都不一樣了……」葉揚天在心裡埋怨著自己。
  「小葉在這兒,如雲哪兒敢坐?」蕭如雲嫣然一笑,卻還是順著葉揚天的吩咐,在書桌前輕輕坐下。
  「啊!」葉揚天這才發現是什麼讓自己覺得不對頭,「蕭如雲,你……怎麼換上道袍了?」
  蕭如雲穿著道袍,顏色是青雲門一式的水藍,襯著她苗條的身段,別有一番韻味,長髮沒挽道髻,自自然然地從肩後垂下來,一條黑瀑布似的,很養眼。
  「是葉師叔為如雲預備的。」蕭如雲淺淺一笑,「這些日子以來,真是多虧了葉師叔對如雲多加照拂。」
  「啊?」葉揚天真沒料到祖父會連道袍都給蕭如雲預備下了,圍著蕭如雲繞了一圈,突然看見了什麼,搖頭歎起氣來,「爺爺,這不會是你去巴黎訂做的吧?人家也得會做啊……」
  在蕭如雲的道袍袖口內側,葉揚天瞥見了商標:Lann
  「不過也不錯……」葉揚天的思路轉到了別處,暗自嘀咕。「那幫巴黎的裁縫肯定是沒接過這種活兒,把道袍當旗袍了……」
  ----不管怎麼說,蕭如雲穿著的這身道袍在兩腿邊上的開衩,有點兒高。
  「小葉!」蕭如雲看葉揚天的眼神兒飄得不是地方,帶著些羞怒站了起來,只是再開口卻正經嚴肅起來,「小葉不辭辛勞,萬金之體甘冒奇險。入□山取來夔牛角、鉤蛇筋,又在純陽祖師那裡欠下人情,拿到乘黃尾、龍魚鱗,只為如雲療傷……如雲……如雲真是萬死也當不得……」
  話說著,蕭如雲盈盈下拜,竟跪下了,語氣哽咽。
  「別別別……」葉揚天趕緊去扶蕭如雲。「這歸根到底不都是我折騰出來的?你當不得?那誰當得?咳,跟老道就不能在一塊兒呆時間長了,怎麼我說話也變味兒了「撲哧」,蕭如雲笑了。
  「你笑什麼?」葉揚天大感委屈,「我就知道。唉……」
  「哞----」牛包子不失時機地叫了一聲。
  「小葉,這是……」蕭如雲早就對葉揚天肩膀上地那頭「小牛」好奇了。
  「啊,這是牛包子。它……」
  葉揚天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對蕭如雲講起了自己在□山中的遭遇,「體若垂雲」的夔牛、深鎖古洞的青龍、目不暇給的龍牛之戰……也不用葉揚天加油添醋什麼,這已足夠讓任何一個聽眾瞠目結舌。
  「……華師叔真莽撞了……」蕭如雲苦笑著。
  「你都知道?」葉揚天忽然有點兒生氣。
  「那日如雲的傷勢雖然沉重,但天醫門的華師叔出手的話又另當別論……」蕭如雲很是不好意思地模樣。。。解釋道,「如雲只是聽著華師叔說的藥方太過古怪,卻從來沒懷疑過華師叔的醫術。」
  「嗯。合著是我瞎操心。」葉揚天鬱悶了。
  「小葉……」蕭如雲輕笑,欲言又止。
  「怎麼?」
  「沒、沒事。」蕭如雲把頭低下去了。
  「唉……」葉揚天歎起氣來。
  兩個人都沉默了,房間中開始充斥著一種名為「尷尬」的空氣。
  許久,蕭如雲終於再度開口,這一回語氣卻鄭重起來。
  「小葉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我沒什麼打算。」葉揚天一邊搖著腦袋一邊在屋裡轉圈,「我能有什麼打算?啊,對了,我得先去見一個人。」
  「是……姜瀟瀟?」蕭如雲輕輕地問。
  「啊?不是!」葉揚天莫名其妙地一哆嗦。趕緊否認,否認完了又覺得不對,補上一句,「人家也得樂意見我才行啊……咳。這都哪兒跟哪兒?」
  「那……無論如何。如雲還是要護衛小葉左右的。」蕭如雲抬頭望著葉揚天,目光中除了堅定之外。還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啊,那你就跟著吧……」葉揚天壓根沒敢去多去分辨蕭如雲的目光裡到底隱藏了什麼,認命似地嘟囔著。
  「葉揚天,我也得跟著你!」
  話音剛落,韓雨「啪」地一聲打開了葉揚天這間臥室地窗戶,靈巧地鑽了進來。
  「你來得正好。」葉揚天都懶得去罵韓雨一句,一招手,說,「幫我聯繫你父親--你該匯報的都匯報完了吧?省了我的事了。就我今後的打算,我還真得找他合計合計。」
  「小葉?」蕭如雲好像有些納悶。其實到目前為止,蕭如雲在葉揚天身邊「護衛」的必要是完全沒有了。在葉家這棟小樓周圍,不光有跟著葉揚天回來地青天真人等「六丁六甲」,更有聞訊而來的公安九處的不少人馬和留守雲山大酒店的部分道士,至於外圍是不是還有便衣警察和黑道上梁恕的部下等等,那是誰也說不清。總之,現在外人想要接觸葉揚天,難如登天。
  但當事人葉揚天不提這個碴兒,也沒人會傻呼呼地說蕭如雲該「下班」了。
  蕭如雲冰雪聰明,自然想得到這其中種種,可這年頭越是冰雪聰明的就越會裝傻,衝著韓雨竟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嗨,咱們早見過面了吧。」韓雨對蕭如雲並沒表現出敵意,反倒在刻意示好,「此一時彼一時,那天咱們不分勝負,以後有時間再切磋切磋?」
  「啊……」蕭如雲好像糊塗了,望向葉揚天地目光中有幾分詢問的意味。
  「好了好了,至少現在,大家算是一家人……哎,不對。同路人,同路人。」葉揚天歎著氣,「以前的過節--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可還不到要清算的時候,看情形發展,沒準兒也就沒了清算的必要……二位,走吧。」
  「葉揚天,你真的不考慮後果?」韓雨還惦記著剛才葉揚天對她說的要請軍委的「那人」參加道門大比的事情,忍不住發問。
  「後果這東西,是我不考慮就不出來的嗎?」葉揚天搖搖頭,「韓雨,你該知道,我家世代經商。」
  「那又怎麼樣?」韓雨好奇。
  「商人,」葉揚天摸著鼻子慢慢地說,「最害怕和最樂意地,就是把生意做得比天還大。」
  「葉揚天,」韓雨彷彿第一次認識葉揚天似的,想了很久,慢慢地說,「請給我幾天時間準備。」
  6月28日。
  雲山大酒店。
  二十七層的會客室。
  「保密措施?」當著公安九處處長韓無熠那張苦瓜臉,葉揚天嚷嚷得天響,「事無不可對人言!」
  「我不是這個意思……」韓無熠翻著白眼,恨得牙根癢癢。
  韓無熠對雲山大酒店的保密性沒有一點兒希望。
  在一百多位修為高深地老道旁邊談論任何事情都不要指望能夠保密,韓無熠早領教過了。本來還以為至少安全上會有保證,可就在上周,連來歷不明地狐狸精都出來鬧過一場。
  如果要韓無熠舉出幾個他絕不願呆的地方,JN地這座雲山大酒店就算不能排到榜首,也能擠進前三。
  偏偏葉揚天看著雲山大酒店還就是順眼了。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應該滿意了啊?」葉揚天滿不在乎地說。
  「葉先生……那、請講。」韓無熠苦笑。
  偌大一個會客室裡的確只有葉揚天和韓無熠兩個人--如果把在旁邊隱身的蕭如雲和韓雨排除不算的話。啊,還得排除掉雲山大酒店裡那一百多把耳朵豎得老高的道士。
  「韓雨應該把話傳到了。」葉揚天不管這一套,單刀直入。
  「傳到了。」
  「行不行?」
  「不行。」韓無熠很誠懇。
  「為什麼?」葉揚天追問。
  「我可以傳話,但我做不了主。」韓無熠搖著頭說,「另外,葉先生的這個要求,我根本沒法傳。」
  「不是要求,是邀請。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送一份很說得過去的請柬,燙金的也行。」葉揚天的態度似乎也異常地誠懇。
  第七集 第三十七章 這年頭,剪不斷,理還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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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搖頭,「葉先生,您不覺得您的要求太兒戲了?」
  「不覺得。我認為這很正常,非常正常。」葉揚天認真地說。
  韓無熠歎氣。
  當韓無熠接到韓雨的報告,聽說葉揚天打算邀請公安九處的直屬領導,軍委的「那人」,說穿了也就是國家的「領袖」,道士們口中的「當今皇帝」,到峨嵋山上參加什麼「道門大比」,韓無熠就覺得地球在倒著轉了。
  一直以來,韓無熠為淡化J發生的一系列亂子不遺餘力,他把自己評估中的道門的實力縮小了十倍、百倍,然後才敢上報。韓無熠知道,甚至自己的評估與道門的真正實力都相去甚遠,這樣的作法也背離了自己應該承擔的某些責任,但韓無熠依舊義無反顧地這樣做了。
  韓無熠不想,同時也不能讓國家陷入大亂。
  對於韓無熠來說,公安九處首先要對國家負責,然後才是對政府負責。因為創建公安九處的,始終是「那位領袖」。當然,韓無熠對現今軍委的「那人」並無不滿,但建國數十年來,很多情況都與公安九處創建之初不同了,需要平衡的各方勢力、國內國外的各種環境,都在要求「妥協」。
  妥協是好事,安定繁榮壓倒一切,韓無熠從內心贊同這一點,可是,韓無熠仍然認為這並不是公安九處創建的初衷。
  所以韓無熠豁出去了。他淡化道門復出的影響,在報告上造成一種「事態皆在掌控之中」的錯覺,他在維護著所謂的「安定繁榮」。韓無熠覺得,哪怕那是虛假的,也要比混亂好得多。
  --儘管如此,韓無熠還是很快就察覺了國內某些資金的流向出現了問題,還有某些人竟然悄悄地出國了,彷彿在躲避什麼。
  對這些事情,以往會大發雷霆的韓無熠只不過冷笑了一聲。完全沒管。
  韓無熠很清楚:當事態真的發展到一定程度,任何措施都不過是笑話--但在那之前,韓無熠還希望自己能夠努力控制一些事情的發生,至少不要發生得太快。
  所以葉揚天要邀請軍委地「那人」參加道門大比的天真想法根本嗤之以鼻。
  「葉先生,我認為凡事要看到後果。」韓無熠開始勸說葉揚天。
  「會有什麼後果?」葉揚天這幾天總是聽到這個詞,不由得有了逆反心理。
  「這個……您認為呢?」
  「你是個滑頭。」葉揚天對韓無熠下了定論。
  「好吧,讓我來替您設想一下……」韓無熠並不否認葉揚天的觀點,就要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等等。」葉揚天擺擺手。瞪了韓無熠半天,忽然迸出一句,「你身上有殺氣。」
  「……」韓無熠苦笑。
  「你還殺不了我。」
  「我知道。」
  「職責在身?不得不殺?」
  「我不習慣扮演撲火的蛾子。」韓無熠也學葉揚天摸摸鼻子,苦著臉說,「這事兒很難辦。給公安九處的命令一直沒變……您要不要看看?」
  說著,韓無熠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紙來遞給葉揚天。
  「……在造成更大危害之前抓捕目標……」葉揚天一邊讀著紙上的內容一邊好奇地問,「這個什麼目標就是我?」
  韓無熠點頭。
  「必要時允許擊斃……」葉揚天簡直有些好笑了。「我說韓處,上邊忘了我家每年繳稅多少了?我記著各方面加把加把,都快夠半個窮省的GDP了--真敢殺?再說,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秘密地。」韓無熠對葉揚天解釋,「類似的命令還有一份。昨天上廁所,衛生間的紙正好不夠,所以沒法給你看了。」
  「哈哈。」葉揚天樂了,轉頭對在一邊隱身的韓雨說,「韓雨,你老爸有點兒意思。」
  「去你的!」
  一眼望去只有面對面坐著的葉揚天和韓無熠兩人,空蕩蕩的會客室突然響起了韓雨地聲音。
  「其實你們也挺有意思。」葉揚天忍不住嘟囔,「我就弄不明白,明明誰也瞞不過去,你們隱身幹什麼……」
  「葉先生,還是說正事。」韓無熠接過話頭,「這是我的誠意,或者說,這是公安九處的誠意。」
  「嗯。可是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韓無熠望著葉揚天的眼睛,「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公安九處會為您提供一切方便--如果可能。您也別讓我為難。」
  葉揚天愣住了。
  「葉先生,請允許我解釋和設想一下。」韓無熠打開了話匣子,「道門地實力到底有多強,我無法評估。但這些實力不能突然間大白天下。事實上。世界各國都有類似我們公安九處的機構--我們彼此之間也有過合作和衝突--九處雖然不弱,也絕不是最強。直到您在JN……啊。直到612事變之前。這麼說吧,迄今為止各國政府在這方面的實力,基本能夠維持一個平衡狀態,而您和隱世的道門的出現,將這種平衡徹底打破了。」
  「我完全相信這個消息已經不是秘密,現在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國,」韓無熠繼續解說著,「每個國家都有一些所謂的隱世高手不為政府所用,但他們地數量並不足以打破平衡。可現在不同了,您和隱世道門從天上掉下來,並且……」
  「這就不用說了,道門的實力我比你清楚。」想到道門大比可能會聚來五萬人,葉揚天的臉色也不好看。
  「好吧。」韓無熠滔滔不絕,「最大的幸運是,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能準確地知道您和道門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所以所有人都在觀望。但另一方面,中國政府卻不能保持這種超然的姿態。」
  「所以就要殺我?」葉揚天納悶起來,「這不是捨本逐末?大家坐下來談談合作不是很好?」
  「葉先生,恕我直言,您是一個人--就算把天下道門都加在一起,也不過才幾萬人。而中國有十三億人。」韓無熠的表情很嚴肅,「您不具備和……和國家談判的身份。」
  「是和政府談判吧?」葉揚天很敏銳地發覺了韓無熠的猶豫。
  「怎麼說都可以。」韓無熠的眉毛跳了跳。
  「那麼要我怎麼辦?」葉揚天有些生氣,「我就該死了?還是要讓我先展示一下實力來證明我有和政府談判地資本?好啊,我叫人先去把……」
  葉揚天想了半天,覺得無論是破壞了北京的天安門還是S的東方明珠似乎都不合適,立刻換了思路,氣鼓鼓地說,「非得要我平了白宮,或者再來一次911?說實話,這真不難。」
  葉揚天心裡有數,不說別的,只要把在□山收地牛包子放出去,製造點兒沒法收場地亂子實在太容易了。
  韓無熠的額頭上立刻見了汗。
  自從葉揚天躍入公安九處地眼簾,針對葉揚天的全面分析就展開了,說得誇張一些,就連葉揚天小便時往左偏還是往右偏,哪天偏的方向不一樣了,都會有專家試圖闡明理由。
  所以韓無熠很清楚葉揚天如果衝動起來沒準兒會真的胡來一氣--說不定就真把紐約給平了。
  「當然我不是這個意思……」韓無熠趕緊解釋,「如果可能……我是說,還有折中的辦法。」
  「什麼辦法?」
  「比如您低調一些,表現出來有誠意聽從國家的命令--或者乾脆您就在九處掛個名,這樣至少可以讓某些人放心……」韓無熠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說白了就是讓我聽你們的,嗯……我想想,當打手?保鏢?還是對外的恐怖分子?」葉揚天差點兒沒給氣死,「我說韓處,江湖上朋友最恨的,好像就是你們這些六扇門的鷹爪子吧?」
  「六扇……」這回換韓無熠差點兒氣死了。
  「說到底,我對咱們國家現狀挺滿意的。」葉揚天安慰似地伸手拍拍韓無熠的肩膀,說,「我也算家大業大了,這多虧了國家的政策,啊,我們家一向也……奉公守法?噢,不對,是遵紀守法。反正我從來沒有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的意思,就是偶爾破壞一下,那也不是故意的--這不就夠了嘛?再說,我請領導參加道門大比,也是出於好意。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葉先生,好意不是您這麼表達的。」韓無熠執拗地搖頭,「要不然,您還是先去徵求一下您父親的意見?」
  「啊?找我老爸?」葉揚天一下子有點兒傻眼。
  「我想葉北星先生能夠給您一些客觀的建議--並且您也能聽得進去。」韓無熠的臉上露出微笑,這才是他為葉揚天預備下的殺手鑭。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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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集 第三十七章 這年頭,剪不斷,理還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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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在沙發裡縮成一團,嘴裡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句子,總結起來大概是這樣的意思:「我腦仁疼。」
  「還有一件事情。」韓無熠乘勝追擊,「道門大比預定是8月10日開始,正好,國家教委今年主辦的首屆語文奧林匹克大賽的決賽也在那天進行--比賽地點是北京,如果我沒記錯,姜瀟瀟和邢師我,都成功地打入了決賽。」
  「……小邢學得最差的就是語文,他肯定會罵你。」葉揚天的心臟跳得很快,卻故作鎮定地把話頭扯到了邢師我的身上。
  「當然,在這場比賽裡,姜瀟瀟和邢師我會由九處出面代為參加,葉先生可以放心。」韓無熠狡猾地笑著,「不過這個消息,最好還是由葉先生親自去通知一下他們兩位才好。」
  「韓處,你別以為你吃定我了!」葉揚天真有點兒掛不住了,惡狠狠地說。
  「葉先生又在說笑話了。」韓無熠不為所動。
  「蕭如雲,韓雨,你們先別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垂頭喪氣地離開雲山大酒店,葉揚天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趕走蕭如雲和韓雨。
  「還有,你、你、你、還有你!」不等蕭如雲和韓雨拒絕,葉揚天又抬頭指著澄藍的空無一物的天空,沒好氣地嚷著,「你們都離我遠點兒!」
  在空中隱身的青山真人等就如鳥獸散了。
  「這日子過的!」葉揚天看周圍的確沒人了,重重地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天下之大,竟沒有一個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然後葉揚天就想起了姜瀟瀟。
  「下午1點了啊……」葉揚天掏出手機看看,發現自己現在對時間實在沒什麼概念。。自從莫名其妙地成了神仙,葉揚天基本上就沒有飢餓感了,睡覺也是可有可無,生物鐘一塌糊塗。
  「去學校。」
  彷彿下了決心,葉揚天猛一跺腳。躥到了高空,向著雲山三十一中的位置疾飛而去。
  「其實……會飛還是很好的。」把耳邊呼呼的風聲拋在腦後,不到五分鐘,葉揚天就施施然落到了雲山三十一中的校園內。
  操場上有個班在上體育課,體育老師黃新國正費心費力地組織著一幫不情不願的半大小子衝著沙坑使勁,倒沒人注意到葉揚天。
  「和平真好。」葉揚天自顧自地嘟囔一句,轉身向教學樓,也就是高二三班地教室走去。
  「……我們知道。社會性是人的本質屬性,這是因為,人的社會性揭示了人區別於其他動物的特殊本質……在這裡,我們需要注意的是,人同樣具備也必須具備自然屬性,只是,這些自然屬性將要……」
  高二三班的這堂課是班主任蔣天士的政治。臨近期末考試,蔣天士講課比往常更加認真了些,可正當他口沫橫飛地打算就人的「社會屬性」和「自然屬性」展開一番長篇大論地時候,教室的門突然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不管學生們是否在認真聽課,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緩緩打開的門上。
  若有所思的葉揚天出現在教室門口。
  「啊!是葉揚天!」
  「葉揚天!」
  「他怎麼這時候來了?」
  「他病好了?」
  「這回他是什麼病來著?」
  「腰間盤突出!」
  「還有坐骨神經疼!」
  「不對。。。那是上次!」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來,大家都在驚訝。
  在雲山三十一中,葉揚天經常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請「病假」,這一直是司機兼保鏢小劉負責地,小劉也還年輕,沒事愛在葉揚天身上安上很多莫名其妙的病症,比如「腰間盤突出外加坐骨神經痛」之類的--反正也沒人會當真。
  6月12日以後。葉揚天依舊是「因病請假」了,這一回小劉有些缺德,給葉揚天安上的是「急性胃炎引發的白帶過多」,接到病假條地班主任蔣天士捂著肚子笑了一個下午才發現都沒法對外公佈,這才引起了大家的猜疑。
  現在蔣天士一看見葉揚天,又想起那張連醫院的印章都不缺的病假條來了,接著就想樂,好容易才忍住。
  「啊,葉揚天,你……你病好了?回你座位吧。咱們繼續上課。」蔣天士看似關心的話語裡怎麼聽怎麼都帶著戲謔的味道。
  「對不起。蔣老師,我病還沒好,馬上就走。」葉揚天不知道蔣天士臉上那絲古怪的微笑地含義,也並不關心。他只隨口說著。昂然直入。
  「你是回來拿東西?」
  「是。很重要的東西。」葉揚天這樣回答蔣天士。
  「那你快一點,別耽誤同學們上課。」蔣天士歎了口氣。
  姜瀟瀟看著葉揚天朝自己走過來。一個勁兒地心慌。
  自從被韓雨綁過一次票,姜瀟瀟就知道自己的生活恐怕要被葉揚天徹底打亂了,事實上,哪怕是在那之前,姜瀟瀟也曾隱約覺得自己終究規避不開「家大業大」的葉揚天的糾纏--自小家境就不好的她很清楚地知道金錢有多大的力量,只是一旦跟葉揚天聯繫在一起,姜瀟瀟就不願深想--但是,姜瀟瀟從來也沒想到過,葉揚天身上會隱藏那麼多的秘密。那一群會飛的道士整夜整夜地在夢裡出現,姜瀟瀟睡不好覺,人漸消瘦,學習是學不下去了,眼看著期末考試將近,她卻只有滿腹心事糾纏,根本顧不上。
  昨天,學校突然宣佈姜瀟瀟和邢師我通過了什麼「全國首屆語文奧林匹克比賽」的預賽,暑假還要到北京去參加決賽,這毫沒來由地消息像一塊大石頭扔進了水塘,師生之間的各種議論甚囂塵上,更讓姜瀟瀟心亂如麻。
  倒是沒人會去質疑這場比賽的真實性,畢竟這年頭各類比賽雖然層出不窮,但國家教委的名義等閒不會有人有膽子盜用,可……姜瀟瀟和邢師我是怎麼通過地那場鬼知道什麼時候進行過了地預賽實在耐人尋味,被同學們的追問弄急了地姜瀟瀟只好一遍遍重複「早晚你們會知道,教育部要下文件的……」。
  說實話,姜瀟瀟一直在盼著葉揚天趕緊露面,好讓自己擺脫窘境,還有,解釋這發生的一
  葉揚天沒讓姜瀟瀟久等。
  「走。」葉揚天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卻不去翻找桌洞裡的東西,反倒衝著姜瀟瀟開口。
  「走?」姜瀟瀟一邊壓抑心跳,一邊詫異。
  「走。」葉揚天微微低頭,彎腰,一把拉住了姜瀟瀟的手。
  「啊……」全班同學都傻眼了。
  葉揚天吃了豹子膽?
  這個平時跟姜瀟瀟說句話都恨不能要臉紅的葉揚天,居然有這樣的膽量?
  最吃驚的是姜瀟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才對,呆呆地被葉揚天拉了起來。
  「她被我傳染了。」丟下一句,葉揚天硬拉著姜瀟瀟走出了教室,輕輕帶上了門。
  「嗨,這怎麼回事這個?」
  「我沒看錯吧?」
  「嘿……我說,我打你一下,你看疼不疼?」
  「葉揚天光天化日強搶民女?」
  「葉揚天什麼時候這麼有型了?」
  「這也行?」
  「這不行吧?」
  「噗!」在同學們亂七八糟的議論中,蔣天士沒能憋住,笑彎了腰,一邊大笑還一邊拍教桌,「傳染……」
  顯然,蔣天士所指的「傳染病」絕不會是葉揚天的病假條上寫著的急性胃炎。
  「好了好了,大家靜一靜。班長,你去看一下葉揚天和姜瀟瀟那邊需不需要幫忙,」蔣天士終於被全班學生訝異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收了笑聲,安排班長陳□追出去,又再次拍拍教桌,開始語重心長地對同學們講課,「大家靜一靜,咱們繼續上課。這個……人啊,不能讓自然屬性凌駕於社會屬性之上,否則就會……出毛病,比如……大家明白了吧?」
  「明白!」高二三班的學生們答得異常整齊。
  只有邢師我恨恨地盯著教室門口,扭著身子在嘀咕,「好你個葉子,擺明了的見色忘友……」
  第七集 第三十八章 這年頭,委屈大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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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揚天!」
  葉揚天拉著姜瀟瀟,剛走下教學樓,就聽見後面有人喊。
  葉揚天回頭看看,是班長陳□。
  「葉揚天,你能不能別再給學校添亂?」陳□追上來,氣呼呼地嚷著。
  「班長……」葉揚天是憑著一股硬氣強把姜瀟瀟給拉了出來,姜瀟瀟的心臟跳得快,他的跳得更不慢,看陳□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緊抓住姜瀟瀟的手那裡,一激靈,趕緊鬆開了,不由得有幾分尷尬。
  「葉揚天,你要把瀟瀟帶到哪兒去?你以後還想不想回學校上課?你樂意轉學我不管,瀟瀟呢?你讓她以後還怎麼來學校?我不是給你說過,你……」陳□連珠炮似地一通質問,把葉揚天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班長,不是,我……嗯?」葉揚天侷促地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正手足無措,倒看著姜瀟瀟悄悄退後了幾步,站到自己身後去了。
  --這怎麼回事?
  葉揚天忽然發覺事情哪兒有點兒不對頭。
  強拉姜瀟瀟出來,那是葉揚天一看見姜瀟瀟以後的本能反應,至於接下來該怎麼辦,會造成什麼影響,葉揚天完全沒去考慮--他在韓無熠哪兒碰了釘子,心裡不痛快,一時覺得滿天下沒人能聽自己訴說心事,這才來找的姜瀟瀟。葉揚天也有自知之明:一直以來,自己對姜瀟瀟就是單相思,儘管現在攙和上了一些亂七八糟說不清楚的聯繫,卻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打亂了姜瀟瀟的生活,要讓姜瀟瀟坐下來安安穩穩聽自己講心事,這難度可有點兒大了。
  所以,姜瀟瀟斷然沒有躲開陳□,跟著自己走的道理。
  這些念頭在葉揚天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等他再抬起頭來看陳□的時候,心神已經沉穩。果不其然,真的看出了毛病。
  「班長……不,陳□,你想幹什麼?」葉揚天抬手一攔,把身後的姜瀟瀟護住了,臉色突然冷得像能刮下一層冰霜。
  陳□笑了,「葉揚天,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麼問我要幹什麼?」
  「陳□,你是什麼人?」葉揚天不理陳□的反問,如臨大敵地再次發問。
  「我是你地班長!」陳□很正經地回答,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華陽真人曾給我說,JN府臥虎藏龍,要我小心,我本還不信。原來……」葉揚天張嘴就把呂洞賓搬了出來。
  「停!」陳□笑得彎了腰,「葉揚天,你……哈哈……那幫老道都教你什麼了?怎麼都不會說話了啊……」
  「……」葉揚天摸摸鼻子,苦笑起來。
  「葉揚天,她、她是狐狸精!」葉揚天正尷尬著。他身後的姜瀟瀟倒壓低聲音,輕輕地說。
  「那又怎麼了?瀟瀟,我還救過你一次呢!」
  姜瀟瀟的聲音雖然很輕,但葉揚天和陳□都聽得清楚,葉揚天一呆,陳□卻先雙手卡腰,很不滿似地抱怨起來。
  窗戶紙徹底捅破了。
  「算了。你們兩個的事兒我管不著。」陳□掩嘴一笑,「反正,別在學校裡再鬧事了,你們還嫌不夠亂?」
  說著,陳□一挑眉毛,眼波流動,神態只見嫵媚,哪兒還有平時大方端莊的班長的模樣。
  「喂,你……」葉揚天見陳□轉身要走,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有事?晚上到佛山路的曼諾咖啡找我吧。我常在那
  陳□並不回頭,只揮了揮手,留下葉揚天和姜瀟瀟兩個人相對傻眼。.
  「嗯……不管怎麼樣,咱們還是別在這兒現眼了。」望著陳□地背影消失在教學樓的走廊拐角。葉揚天聳聳肩。對姜瀟瀟說。
  快要下課了,葉揚天可不願讓同學們從教室裡出來看見自己和姜瀟瀟還在校園裡傻站著不動。
  出乎葉揚天的預料。姜瀟瀟點點頭,竟然自己頭前先走了。
  「你不用把步子邁得那麼豪邁悲壯吧?好像我讓你赴刑場似的……嗨,你這是去哪兒啊?」葉揚天嘟囔著,快步往前追。
  「葉揚天,你請客!」突然,姜瀟瀟停住腳步,轉身甩給葉揚天一句。
  「請就請……幾天不見你怎麼一驚一乍的?受什麼刺激……啊,打嘴!」葉揚天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
  明擺著,姜瀟瀟受的刺激全都得歸結到葉揚天自己的頭上。
  兩人走出學校,葉揚天抬手攔了出租車,去泉城路上地長春籐咖啡堡。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葉揚天和姜瀟瀟明顯是曠課,一路上旁敲側擊,說些什麼年紀輕輕的該好好上學,早戀有害身體等等,葉揚天和姜瀟瀟各有心事,懶得去理司機,直到下車也都沒說話,倒弄得司機鬱悶起來。
  「不用找了。」車費是十四元,葉揚天遞給出租車司機一張二十面額的鈔票,隨口說。
  「我說,你怎麼這樣?」司機氣哼哼地拒絕,不接錢。
  「哪樣?」葉揚天有點兒來氣,他一方面是看司機路上說的那些話也是出於好意,一方面不想找零耽擱時間,哪成想這司機居然還不高興。
  「小伙子,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行。有錢了不起啊?你也不想想,你地錢還不是父母辛苦賺的?」司機嚷嚷著,「你這麼浪費,你父母知道也不會高興!小小年紀,上著課就出來約會?啊?你想想,你要一直這樣下去,怎麼考大學?將來你怎麼辦?你……」
  司機有個跟葉揚天差不多年齡的兒子,平時不學好,總是在外面胡混,讓他犯愁,他看著葉揚天和姜瀟瀟,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就想勸說幾句,但司機本來說話聲音就大,這幾句話念叨的,倒像是要跟葉揚天打架。
  「行行行,趕哪天我迷途知返了,再找您拉我好不好?」葉揚天被司機說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卻不生氣,把錢往司機手裡一塞,幾乎是半哄著司機上了車。
  司機坐回車裡,再看看葉揚天和姜瀟瀟,搖搖頭,歎口氣,發動引擎,走了。
  「多厚道的人,要不都說咱們JN民風淳樸呢……」葉揚天搖頭歎氣地模樣和司機如出一轍。
  「啊,他到底還是沒找錢。」姜瀟瀟忽然想起來,撲哧一樂。
  「呃……你琢磨這麼多幹什麼?都不容易。」葉揚天看姜瀟瀟笑了,心情驀地好起來。
  「現在你得給我一個交待了吧。」在長春籐咖啡堡的雅間裡落座,姜瀟瀟抿著藍山咖啡,慢慢地說。
  「交待……」葉揚天苦笑,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知道班長她是……狐狸精?」「我……我就是認出來了。那天……一群道士都這麼說。」提到班長陳□,姜瀟瀟的目光中有了幾分害怕的意思。
  「啊,你是說,我從峨嵋山回來的前一天……」葉揚天點點頭,這幾天,有關佛門印空和尚來到JN,葉揚天早從留守的青月真人哪兒聽說了。
  「嗯。」
  「其實我也認出來了。」葉揚天輕輕皺起眉頭,「不過這也不算認出來,陳□她好像沒打算瞞著咱們。」
  算起來,在葉揚天等人跟前,陳□以「蒙面女子」的形象出現過幾次,她又天天在學校裡露面,如果再認不出,那該是葉揚天有眼無珠,不關陳□的事。
  「班長人不錯。」沉默一會兒,葉揚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救過我……」姜瀟瀟說。
  「可是……班長居然是狐狸……」雅間裡再沒外人,葉揚天從口袋裡把夔牛--牛包子--掏出來,在身前咖啡杯的托盤裡倒了點兒咖啡,推給牛包子喝,又說,「咱們學校這就快成動物園了。」
  「呀!葉揚天,這是什麼?」姜瀟瀟一下就被牛包子吸引過去了。
  「我朋友,牛包子。」葉揚天不動聲色。
  「真可愛!」姜瀟瀟忍不住驚歎--牛包子第一次喝咖啡,被苦得在桌子上又蹦又跳,一個勁兒地打響鼻。
  「包子,這是……姜瀟瀟。」葉揚天心裡有數,連韓雨這樣的「冷血女殺手」都會喜歡牛包子,那姜瀟瀟更不用說。
  「嗨,包……包子你好。我是瀟瀟。」姜瀟瀟小心翼翼地托起牛包子,滿眼閃著小星星。
  「哞--」牛包子叫了一聲,算是跟姜瀟瀟打了招呼。
  「你叫什麼叫?」葉揚天看姜瀟瀟大有去親一下牛包子地趨勢,趕緊把牛包子接過來,「喝你的咖啡!」
  「喂!你別欺負它!」姜瀟瀟不樂意了。
  「瀟瀟……你總不至於要跟一頭牛一夥吧?」葉揚天心裡高興,故意埋怨。
  「哞--」牛包子搖頭擺尾,在桌子上撒開四蹄,幾步跑到姜瀟瀟跟前,衝著葉揚天得意地叫。
  第七集 第三十八章 這年頭,委屈大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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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的尾巴呢?」姜瀟瀟仔細看著牛包子,問。
  「哞--」牛包子這一次叫得有些哀怨了。
  「葉揚天!是不是你欺負它了!」姜瀟瀟柳眉倒豎。
  「我說包子,你不會說話都能栽髒陷害?」葉揚天向姜瀟瀟倒開了苦水,「瀟瀟,你是不知道,在峨嵋山裡頭,它差點兒沒宰了我!」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瀟瀟你不知道,我去峨嵋山吧……」
  「停!」姜瀟瀟喊停,「葉揚天,從你一頭把學校的籃球架撞斷之前開始說。」
  「哦,那可就長了。其實是這麼回事……嗯?」葉揚天剛接口覺得不對,一抬眼,正撞上姜瀟瀟嚴肅的目光。
  「我誰也沒問,我要你自己告訴我,到底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姜瀟瀟的目光清澈極了,彷彿要一直看到葉揚天的心裡。
  「那個……」葉揚天有些猶豫。
  葉揚天早就打算要給姜瀟瀟攤牌,事實上他也那麼做過一次了,在雲山三十一中他的桌洞裡,還放著一份沒寫完的「坦白書」,或者說情書。
  但事態的發展有點兒快,道門四十八派大鬧JN府,讓葉揚天把這事兒不得不暫且擱下,直到現在。而在這之間,姜瀟瀟又經歷了一些事情,卻都與葉揚天有關。
  葉揚天知道,自己已經泥足深陷,順帶著姜瀟瀟也一樣。
  對於葉揚天來說這正是得其所哉,求還求不來,可與此同時,葉揚天深知,姜瀟瀟對此恐怕不會有多樂意。
  這會兒,葉揚天開始懷疑自己腦子出了毛病--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跑到學校,還把姜瀟瀟給一把拉出來了呢?
  隨著自己的胡思亂想。葉揚天的表情變化很豐富,姜瀟瀟在對面坐著看他,並不說話,雅間裡的氣氛古怪起來。
  「哞--」牛包子也察覺了,前蹄厭惡地踢了一下盛著咖啡的小碟,一溜煙跑回葉揚天的口袋,只露出半個腦袋。
  「瀟瀟,天上有個玉皇大帝你知道吧?」終於。葉揚天開了口。
  「那天,我被人放了鴿子,大概是6月初……」葉揚天誠懇地講述起來,從偶遇呂洞賓,一直到在□山上找夔牛角,竹筒倒豆子,整個兒說了一遍。
  姜瀟瀟靜靜地聽著。眼中的驚訝揮之不去,幾次想要脫口驚呼,卻都忍住了。
  「……然後,我就回了學校找你,明天我打算去SH。找老爸商量一下今後怎麼辦。」葉揚天長出一口氣,這一通說,足足花了一下午,牆角的落地鍾已經指向5點30分。
  姜瀟瀟沉默著。
  「瀟瀟,你倒是說話啊……我可是什麼都說了。」葉揚天把自己的經歷講完,輕鬆了許多。
  「……葉揚天,我……需要時間……」姜瀟瀟艱難地說。
  「我知道。」葉揚天的笑容發苦。「……不管是誰,聽到這些事情,都得花點兒時間才能接受。」
  「這不是問題……」姜瀟瀟地肩膀猛地塌下去,喃喃地說。
  「我……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對不起。」葉揚天深深低頭。
  正如姜瀟瀟很清楚葉揚天的改變是從他撞斷籃球架之前開始一樣,葉揚天也明白姜瀟瀟的心事。
  他們兩個從小認識,且不管到底兩人關係怎樣,但彼此的性格脾氣卻都瞭如指掌。
  姜瀟瀟從來不敢去設想自己的將來,因為她害怕自己知道。
  如果沒有發生葉揚天成仙這麼離譜的事情,當姜瀟瀟考入大學以後,葉揚天也會進入同一所大學。然後,姜瀟瀟會在大學裡面對很多追求者,其中恐怕不乏一些家裡有錢的公子哥兒。姜瀟瀟漂亮,學業也不會差--在大學。有前一條就足夠招來一堆狂蜂浪蝶了。
  上大學後。葉揚天不會再有隱瞞家庭地必要,從小熟稔商務的他將逐步進入葉氏集團。並且成為大學裡的焦點。到時,葉揚天會有力量和資本讓姜瀟瀟的眾多追求者知難而退,要是葉揚天的手段卑鄙一些,甚至連真心追求姜瀟瀟的人也不得不放棄。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當然以葉揚天的性格,他不至於做太出格地事情,姜瀟瀟可能也會在大學中談上一兩次戀愛。但畢業時,姜瀟瀟將更加無法擺脫葉揚天:即便現在,應屆大學畢業生想要找一份不錯的工作都難如登天,幾年之後就更不用說了。姜瀟瀟的家境決定了她不可能去考研究生,更決定了她必須要找一份理想的工作養家,她的男友--如果有,且不是葉揚天地話--遲早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在大學裡戀愛的兩個人,在同一地區各自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但這很不現實。
  這些只是客觀的情況,姜瀟瀟知道這幾年叫囂得山響的「教育產業化」是什麼東西,在這個時代背景之下以自己的家境想要讀完大學,只有不要學費地軍校可以選擇--如果考不上呢?
  再說姜瀟瀟並不想當兵。
  其實很簡單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哪怕是衝著十年前的老鄰居這點兒交情,葉家都會把姜瀟瀟的大學學費和將來的工作包下來--而且不帶半點兒功利色彩。畢竟葉家的人都還善良,包括葉揚天在內。
  姜瀟瀟不樂意欠葉家的情。確切一點兒,是不樂意欠葉揚天的情。
  這一點,葉揚天甚至比姜瀟瀟還明白。
  「……三年前……」姜瀟瀟的聲音很低。
  「什麼?」葉揚天一驚。
  「三年前,葉叔叔讓我爸到他那兒去工作的事情,現在還有效嗎?」姜瀟瀟的聲音還是很低。
  「啊?啊……」葉揚天一下明白了,但眉頭也一下皺了起來,「瀟瀟,你想什麼呢?」
  「我能怎麼辦?」抬起頭來,姜瀟瀟已經滿臉是淚。
  「瀟瀟,你別讓我看錯了你……」葉揚天狠狠地歎了口氣,哆嗦著手,從口袋裡亂掏,卻什麼也沒掏出來。
  「我去買盒煙。」葉揚天出了雅間。
  在長春籐咖啡堡地吧檯,葉揚天點上一根「中華」,狠吸了一口,嘟囔著,「這算怎麼回事啊……」
  「唷,葉少,心情不好?」熟識葉揚天的服務員打趣。
  「就是心情不好。」葉揚天悶悶地應了一聲,轉回雅間。
  「瀟瀟,有些話我真該跟你說。」葉揚天坐回座位,一口就把煙吸到了最後。
  「成仙以後肺活量都大了……」葉揚天嘀咕著,又說,「瀟瀟,有些話我是真想跟你說--只跟你說,可你從來不肯聽!」
  「嗯?」姜瀟瀟拿餐巾輕輕擦擦淚水,目光中有些疑惑。
  「瀟瀟,咱們倆是從小在一起,後來我爸做生意,做大了,我搬家了--到現在快十年了吧……」葉揚天又點上一根煙。
  「我們家世代經商,我爺爺那輩亂,他還開了好幾家小店,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我們葉家有祖訓,虧本可以,虧心的買賣從來不做!」葉揚天有幾分煩躁地拿手指敲敲桌子,「做生意賺錢,天經地義啊!有錢就不對了?」
  「你就說今天那司機,他人是好心,到最後不也沒找我零錢嗎?只要來的正大光明,錢多了不更能辦事?我爸哪年捐款不都是全國最前頭地?就算我生活條件比別人好點兒,我不虧心!」
  「為什麼我不願讓別人知道我是葉北星地兒子?都以為我是公子哥兒,家裡有錢可以胡造,我要是辦成點兒什麼事兒,那是理所當然--都這麼說:他家有錢!拿錢什麼辦不成?換了是我,我比他得強!憑什麼?我倒想問問,在我這個年齡,有誰把薩謬爾森的《經濟學》讀過三遍地?再說了,我有錢就有罪了?那是我掙的!哪年寒暑假我不都到我爸那兒幫忙?這幾年我給我爸公司創造利潤都快一千萬了!花點兒怎麼了?我條件好?我爸的集團公司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瀟瀟,這你該明白,你得明白--你要不明白,我找誰發牢騷去?我就盼著你明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他、他、***我的不就是你的?」
  葉揚天越說越激動,憋到最後,語無倫次了。
  「你的怎麼是我的?」看葉揚天發急,姜瀟瀟不掉淚了,反有些好笑地反問。
  「啊……那個……那個……你、你不是我鄰居嘛……」葉揚天被姜瀟瀟問住了,竟冒出這麼一句。
  「合著你對鄰居一向都這麼大方?」姜瀟瀟沒憋住,樂了。
  「咳……」葉揚天傻眼。
  「你接著說。」姜瀟瀟把手肘架起來,托著腦袋,笑得俏皮。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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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三十八章 這年頭,委屈大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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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頓慷慨激昂下來,突然有點兒底氣不足。
  「說你想說的。」
  「我想說的……我想說什麼來著?噢,對。」半天,葉揚天才重新找到感覺,雖然語氣還正經,卻慷慨不起來了,「我是說,你該明白我的心意。我知道你有委屈,可這麼多年,我委屈比你委屈大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委屈?」
  「不是。」葉揚天立刻搖頭,「瀟瀟,今天我乾脆都說了,我的家庭不容我選擇--我也沒必要選擇,你和我還不是一樣?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你呢?把家庭什麼的都拋開不管,你呢?如果你只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說什麼麻雀變鳳凰就不理我,那我委屈!」
  「你……」
  「十年以前我們做鄰居,你喊我小天,為什麼到現在,我要叫你,還非得加上你的姓?瀟瀟你說!為什麼?」葉揚天一鼓作氣。
  「……我就姓姜,你憑什麼不叫我的姓?」這句話,姜瀟瀟的聲音可有點兒低若蚊鳴了。
  「反正你已經上了賊船,老惦記著把船弄翻了對自己也沒好處。」葉揚天聽得真真的,卻不接口,只是故作不滿地嘀嘀咕咕。
  「你可真變了啊。」姜瀟瀟撲哧一笑。
  葉揚天今天在姜瀟瀟面前侃侃而談,恨不能把十年的話一天都說完了,跟他以往一碰上姜瀟瀟就笨嘴拙舌的情形大大不同,也不由得姜瀟瀟不笑。
  葉揚天歎了口氣,「我變了?瀟瀟,任誰被包子這樣的妖怪追上幾千里地,都非變不可。」
  「包子真能變得那麼大?」姜瀟瀟好奇地問。
  「怎麼不能?」
  「哞--」牛包子在葉揚天口袋裡聽見兩人的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探出頭來,叫了一聲。
  「你叫什麼叫?會變現在也不能變!」葉揚天一把把牛包子的腦袋又按了回去。
  話說到現在,葉揚天和姜瀟瀟兩人之間的心結算是解開一大半了。
  葉揚天的委屈其實不假。姜瀟瀟在葉揚天面前始終放不下自尊,但這自尊卻只是跟兩人的家境相關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了。
  從小學到高中始終都在一起地兩個人,成為好朋友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哪會鬧成他們這樣?明明一個從心底愛護另一個,一個從心底信任另一個,平時卻連話都說不上半句--這不正常。
  「餓了。你請客。」姜瀟瀟突然說。
  「本來就是我請。」葉揚天笑了。出門去點餐。
  走出雅間的門,葉揚天的笑容更難掩飾,「這樣才對……」
  雅間裡面,姜瀟瀟一臉紅暈,輕輕念叨著,「小天?美死你!偏不叫!」
  「咖啡堡的比薩味道總有點兒怪,不過這兒的還不錯。你嘗嘗。」一會兒。葉揚天端著兩個海鮮比薩餅進來,招呼著說。
  「我嘗嘗。」姜瀟瀟一笑,「平時我可吃不到這些東西。」
  「放下了?」葉揚天白了姜瀟瀟一眼。
  「放下了。」姜瀟瀟很痛快地回答,「你都委屈成那樣了,我沒法不放下。」
  「嘿嘿。」葉揚天得意地笑著。「瀟瀟,事兒亂成這樣,我就盼著能找你好好聊聊--別人都不好使。」
  姜瀟瀟咬了一口比薩,嚥下去,拿餐巾擦擦嘴,正色說,「葉揚天。我……」
  「別連名帶姓的好不好?」給葉揚天一架梯子,他就想上房,上房就想揭瓦。
  「那……我就叫你葉子,跟小邢一樣。」姜瀟瀟點點頭,狡黠地一笑,「葉子,你知道,我一直不願跟你走得太近,因為我很現實。」
  「做生意的人才現實……啊,你說。你說。」
  「我地意思是說,你得承擔責任--本來我知道你承擔得起,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就是想說這個。」姜瀟瀟輕輕歎了口氣,「所以。我也得去參加那個什麼大比。我不放心。」
  「瀟瀟……」葉揚天有點兒感動了,伸手去抓姜瀟瀟的手。姜瀟瀟躲開了。
  「葉子,頂多,我算是你的朋友,別的你用不著多想。」姜瀟瀟輕笑。
  「這……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葉揚天好一通洩氣。
  像謎語似的對話結束了,各自吃好,姜瀟瀟走了,留下葉揚天獨個兒在雅間裡,一陣喜,一陣憂。
  當葉揚天向姜瀟瀟發完牢騷,兩人的對話重點就在有關家境上糾纏不清,姜瀟瀟終於承認她是因為那些顧慮才一直對葉揚天不假辭色,甚至改口稱葉揚天為「葉子」,這無疑是個好的開始。
  但葉揚天知道,姜瀟瀟話裡地所謂「責任」,才是最要緊的。
  明擺著,儘管兩人沒特意探討,跟道門相關的一系列事宜才是現在最令人頭疼的問題,葉揚天非但沒法自己一個人承擔下來,還把姜瀟瀟等一眾人等拉下了水。姜瀟瀟對葉揚天態度的改變,大約也正是因為這個--至少她姜大小姐是這麼認為地:既然葉揚天你自己應付不過來,那只好讓我來幫你一把,誰叫咱們從小就是鄰居?
  當然,對於以前兩人家境之間的差距造成的問題,十幾年的心結不是那麼容易解開,只要看姜瀟瀟提到三年前的事情臉上帶淚,也就一目瞭然。
  「瀟瀟,你太要強了……」葉揚天的這聲歎息,的確是說中了姜瀟瀟地性格。
  「哞--」牛包子對海鮮比薩的味道抱以讚賞。嵋時,真是坐的這種……鐵鳥?啊,不對,飛機?」
  在JN機場的候機室,蕭如雲望著窗外機場上起起落落的飛機,憂心忡忡地問。
  「就是這種鐵鳥!」葉揚天斬釘截鐵地說。
  跟姜瀟瀟長談之後,且不管姜瀟瀟如何堅持只跟葉揚天是「朋友」。葉揚天還是忍不住要「多想」一點兒什麼,這先不說,被公安九處的韓無熠催促著,天一亮,葉揚天就打算要去SH找他父親葉北星了。
  隨行的只有蕭如雲和韓雨兩個。「六丁六甲」中地青天真人因為要籌備青雲門那邊的道門大比,不得不請假走了,其餘青山真人、天涵子、袁達透、李納乾和華九五個,被葉揚天攆著早早御風去了SH等著--本來葉揚天連自己的飛機票錢也打算省下來。但韓雨說葉揚天是在九處掛了號,最好不要做太多超越常情地事情:諸如在天上飛之類的,哪怕欲蓋彌彰。
  所以葉揚天只好拉著蕭如雲和韓雨一起來坐飛機了「請前往SH的CD11航班的乘客拿好登機卡,準備登機……」
  伴著機場廣播聲,葉揚天、蕭如雲、韓雨三人登機。蕭如雲第一次坐飛機,雖然力圖保持穩重地儀態,卻也忍不住對飛機上地種種設備流露出好奇的眼神。本來葉揚天該對蕭如雲好好解說地。但有韓雨在旁邊就省了他的事--尤其是怎麼繫上安全帶,葉揚天還真不好意思親自示範。
  蕭如雲和韓雨以前鬥過一場,按說兩人應該互不服氣,可出乎葉揚天的意料,這幾天以來她們都跟在葉揚天身邊。居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好朋友,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只顧了聊天,反倒把葉揚天冷落一邊。
  「那個……我說韓雨,還真得感謝你讓包子順利通過安檢。」葉揚天對這種氣氛不太適應,沒話找話。
  「舉手之勞罷了。」韓雨很謙虛地說,「九處在SH正好有研究機構,葉揚天。你看是不是這次順便讓包子去做個DNA檢測……」
  「免了!」葉揚天一把摀住口袋,把牛包子的叫聲消滅於無形之中。
  「小葉,」蕭如雲比韓雨更關心葉揚天,跟韓雨說笑幾句之後覺得不妥,轉頭對葉揚天說,「小葉一直像有心事,是擔心S那邊會出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兒。我就是一想起老爸來就頭疼。」葉揚天悶悶地回答。
  有關「成仙」和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葉揚天一直沒有對S地父親提起過,但葉揚天知道,父親葉北星肯定早就一點兒不漏地全瞭解了。之所以沒聯繫自己,恐怕還是因為父親也沒什麼高招。
  可是,該來的總要來,葉揚天幾乎已經看見父親緊皺的眉頭了。
  「葉揚天。我聽說你父親很了不起啊。白手起家,商海搏擊。這十幾年來大風大浪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怎麼你還一臉擔心?怕你父親罵你?」韓雨有些好奇。
  「你是不知道我老爸是什麼人。」葉揚天更鬱悶了。
  「葉……伯父是什麼人?」蕭如雲猶豫了好久才在葉北星的頭上安上了「伯父」這個稱號,問完臉上就是一紅。
  「伯父?嗯,這回是徹底亂套了。」葉揚天好笑起來。
  青雲門自青天真人以下,都管葉揚天叫「葉師」,這算是尊稱,蕭如雲是青天真人的愛徒,卻在葉揚天地堅持下叫他「小葉」,只是稱呼葉揚天的祖父葉龍潛為「葉師叔」,現在又加上一個「葉伯父」……如果按蕭如雲的叫法計算,葉揚天的祖父和葉揚天的父親變成哥倆好了。
  「這麼說吧,我老爸是我們家最精明的一個--不,他不光是精明。」葉揚天沉吟著說,「他甚至教會了猛子在網上購物。」
  葉揚天的話音一落,韓雨地眼球差點兒就凸出了眼眶。
  「猛子是……」不知情的蕭如雲問。
  「猛子是我老爸養的狗。」葉揚天解釋。
  飛機前座上有人正在喝水,聽見後面葉揚天等的對話,直接一口噴了出來,鬧出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
  「那個……不好意思,」旁邊的一位乘客也被葉揚天鉤起了好奇心,湊趣似地問,「你們家那個猛子在網上都買什麼了?」
  「一條母狗。」葉揚天苦笑。
  周圍的人全都噴了。
  「小、小兄弟真會說笑話……」發問的那位乘客笑得抽了筋,好半天才控制住扭曲的臉龐。
  「我就知道你們都以為我是在說笑話。」葉揚天的臉色像是苦瓜,小聲嘟囔,「問題是我說地是真的……就為這個,老媽說什麼狗肖其主,都跟我爸急了……」
  第七集 第三十九章 這年頭,想劫機你得會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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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機從JN到SH,只要兩個小時。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還沒飛出一半,蕭如雲就暈機了。
  「嘔……」
  蕭如雲換了第三個嘔吐袋。
  「都是我不好……」葉揚天一邊手忙腳亂地招呼空中小姐拿來溫水一邊自責,「早知道咱們就不坐飛機了……蕭如雲你沒事吧?」
  「小葉……我沒事……」蕭如雲臉色煞白,有氣無力地回了葉揚天一句,馬上又換了一個袋子。
  「真是,早知道就帶上華九一塊兒了,他身上還有藥……啊,治暈機的恐怕他沒配過……」葉揚天翻著白眼埋怨自己。
  上次去峨嵋山大家是坐的直升飛機,打開窗戶就有天風,同行的青天真人等都沒暈機,這回是客機,開舷窗是不用想了--葉揚天就納悶:蕭如雲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時候多了,怎麼一改坐飛機就暈了呢?
  「如雲……如雲修為不到,讓小葉受累了……」蕭如雲百忙之中,居然還「聽見」了葉揚天的腹誹。
  「行了行了,如雲你少說話,葉揚天你也別添亂!」韓雨義不容辭地接過照顧蕭如雲的任務,不耐煩地叫著,「如雲,咱們去下衛生間。」
  「……真是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居然會暈機!」目送韓雨扶著蕭如雲進了衛生間,葉揚天連連搖頭。
  葉揚天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是騷亂的聲音。
  「嗯?」葉揚天回過頭去,看見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領著三個大漢急匆匆地從後面走過來,其中一個大漢還別著一名空中小姐的胳膊。
  「不會吧?」葉揚天吐吐舌頭,心頭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
  「對不起,我們正在劫機。」中年人戴著金絲眼鏡,面帶微笑,一邊往前走。一邊很不好意思地對過道兩側大驚失色的乘客們解釋。
  在中年人背後,別住空中小姐的那個大漢手上分明拎著一把黑烏烏的手槍。
  「啊!」
  「劫機!」
  「天……」
  機艙內乘客們頓時亂成一團,紛紛驚叫。
  「請大家不要驚慌……請大家不要驚慌……媽的!」中年人微笑著對周圍的乘客們說著,卻鎮壓不住此起彼伏地尖叫聲,眉毛跳了跳,一下改口罵了髒話。
  配合著中年人的語調,其餘兩個大漢也掏出了手槍,氣勢洶洶地左右比劃著。槍口比什麼都管用。兩個大漢比了一圈,再沒人敢說話了,有幾個年老的乘客甚至在面對槍口的時候歪頭暈倒,不省人事。
  「很好。」中年人笑了笑,說,「請大家不要驚慌,只要大家配合。我保證不會有危及大家生命的事情發生。」
  說著,中年人的臉色又一變,「如果大家不配合,對不起,我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就像在經濟艙白白送命的那兩個人一樣。」
  槍口下沒人敢說話。但聽到中年人說有兩個人已經被殺死了,乘客們都面如土色,接著又暈倒了幾個。
  「劫機啊……」葉揚天坐在座位上沒動,心裡只是覺得好笑,「在中國最沒前途地職業就是搶銀行和劫機,從來沒有不被抓住的--看這人好像挺有文化,怎麼選這一行呢?真是男怕入錯行啊……」
  中年人滿意地看著機艙內鴉雀無聲的乘客們。擺擺頭,兩名大漢拎著手槍往前走,看樣子是去前面找機長了。
  那個挾持空中小姐的大漢也走到了前面,只是用槍頂著空中小姐不放,威懾作用倒是起到了,那名空中小姐的臉色慘白,半閉著眼,跟乘客們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有這麼劫機的嗎?人數太少了吧?」葉揚天還在琢磨,「頭等艙只有兩個人。前面還有兩個,經濟艙可能人多些,頂多也就三五個,加起來不到十個人就想劫機?還有。這是要劫到哪兒去呢?台灣?不會吧?」
  「不對。」葉揚天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幫人拿的都是手槍。按說自動步槍該比手槍好弄,威懾力也更強啊。這幫人能弄到手槍,幹什麼不用自動步槍?再說,連炸藥包都沒有,太不專業了……怎麼也該搞個不惜同歸於盡地架勢……」
  對於葉揚天來說,飛機被劫持到哪裡完全沒關係,反正下了飛機自己再隨便飛一下就回來了,耽誤不了多少事情,所以他也樂得看劫匪們表演,毫沒出手的意圖。
  不一會兒,飛機在劫匪和乘客的沉默中轉向了,大概是機長那裡出了什麼問題,彎子轉得有點兒急,中年人和那個大漢的身子都是一歪。
  「怎麼沒人趁機會跳出來呢?按理這種情況下都會有英雄出現的才對……」等飛機恢復平穩飛行以後,葉揚天又在納悶。
  打死葉揚天,他也不願做那個所謂地「英雄」。
  憑著「順風耳」的本事,葉揚天知道中年人說的什麼經濟艙死了兩個人的話全是扯淡,經濟艙的確有劫匪,但幾乎沒有騷動,要不然他早知道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葉揚天本能地懷疑這場劫機的把戲是公安九處搞出來的,大概就是為地看看自己怎麼應對,葉揚天不是沒有正義感,可他決不願意濫用。
  他甚至開始閉目養神了。
  飛機又顫抖了一下。
  「哎喲!」一聲慘嚎驚醒了葉揚天。
  詢問葉揚天家裡的「猛子」在網上賣了什麼的那個乘客捂著胸口翻倒在地,中年人陰沉著臉,用一把小手槍頂住了他的腦袋。
  乘客們噤若寒蟬。
  「這是第三個!」中年人冷冷地說,「這是第三個!想當英雄的就要考慮到自己的下場!」
  葉揚天一驚。
  剛才趁著飛機的晃動,那名乘客撲向了中年人,卻被中年人狠狠一個肘錘擊中了肋骨,不但受創不輕,看樣子還要被中年人當成嚇猴的雞給宰了。
  「是真劫機?」看著中年人扣在板機上的食指緩緩動作,葉揚天突然不敢確定了。
  --葉揚天不能允許有人在自己面前殺人。
  「請問!」葉揚天打破了寂靜,「這位先生。能告訴我飛機現在是往哪裡去嗎?」
  「嗯?」中年人的手槍依舊頂著乘客地腦袋,緩緩回過頭來。
  「飛機現在是往哪裡去啊?」葉揚天重複了一遍。
  中年人沒回答葉揚天。
  「啪!」
  手槍響了。
  葉揚天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葉揚天動作快,中年人已經殺死了那名多嘴好事的乘客。
  「又一個不怕死的英雄啊!」中年人陰惻惻地冷笑。中年人的手槍被葉揚天托高了,子彈擦著乘客地頭皮射了出去,打到了一側座位地墊子上,險些打傷另一名乘客的大腿。
  「媽呀!」那名多嘴地乘客嚇得尿了褲子。
  「我地……」葉揚天滿心都是後怕:「你真劫機?不是鬧玩?」
  「鬧玩?小子,你才是拿著你的命鬧著玩吧?」
  中年人的手腕被葉揚天抓住了,晃了晃。沒掙開,臉色更陰沉了,起腳衝著葉揚天的襠部就踹。
  葉揚天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小子……嗯?」中年人愣住了。
  葉揚天根本沒動,還是抓著中年人的手腕,彷彿要害上中的那一腳根本沒踢上。
  「大哥!」旁邊那個大漢喊了一聲,把懷裡的空中小姐推到一邊,槍口抵住了葉揚天地腦袋。
  「開槍!」中年人大吼。
  「啪!」
  又打空了。
  葉揚天的另一隻手抓住了大漢的手腕。
  「你們……真是打算劫機?」葉揚天的額頭上大滴的汗珠流下來。傻傻地問。
  機艙內地氣氛無比詭異。
  葉揚天兩手分別抓住一人的手腕不動,神情一片迷惑,中年人和大漢臉色扭曲,掙脫不開葉揚天的束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愣在當場「真不是開玩笑?」葉揚天繼續問著。
  「開你媽的玩笑!噢!」大漢跳著腳罵,剛罵半聲,就改成了哀嚎。
  葉揚天把大漢的腕骨捏碎了,大漢的手槍掉到地板上。
  換成中年人的額頭上出汗了。
  「原來你們不是開玩笑!早說好不好?」葉揚天恢復了常態,半是後怕半是好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們……咳,實在對不住啊。是我想錯了。」
  「你……你是什麼人?」中年人額頭上滲出大滴地汗珠,嗓門也不陰沉了,語氣倒像是絕望的吼叫。
  中年人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爪給抓住了,用再大的力氣也沒法撼動。
  「這年頭,劫機不容易啊……」葉揚天語重心長地「教育」中年人說,「主要是你們這一行風險太大,你知道吧?你想想看,飛機上有這麼多人,備不住就……」
  說到一半,葉揚天忽然不說了。盯住中年人背後的某處,眼球凸出,一動不動,彷彿嚇呆了似的。
  這會兒機艙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葉揚天身上。乘客們。包括劫機的中年人在內,都順著葉揚天的目光望了過去。
  --葉揚天盯住的是飛機地舷窗。舷窗外,有個人正在敲窗戶玻璃。嗷」地一聲,坐在舷窗旁邊的乘客猛地跳起來,腦袋撞到了行李架上。
  上萬米的高空,有個人在飛機外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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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6: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三十九章 這年頭,想劫機你得會飛!(中)
  ------------------------
  「見鬼……」葉揚天想要仰天長嘯。
  飛機外面那個人葉揚天認識,是青雲門的董雙蔻。
  葉揚天都聽見了敲舷窗玻璃的董雙蔻嘴裡在說什麼:「給俺開一下門好不?」
  全亂了。
  乘客們都跳了起來,紛紛避開董雙蔻敲著的那扇舷窗,躲到了機艙的另一側去,有幾個機靈的跳起來就往經濟艙那邊跑,接著帶動其餘的乘客也往回跑,片刻功夫,頭等艙內除了先前被嚇暈的幾位之外,只剩下了葉揚天和劫機的中年人,還有那個握著自己斷掉的手腕慘叫的大漢。
  葉揚天立刻就聽見經濟艙內也亂成了一團。
  比起劫機的匪徒來,在飛機外面敲窗戶的小伙子無疑更讓人害怕。劫匪還是人,只要順著他的意思,不一定就會死,可是在飛機外面敲窗戶的--那可就不是人了!
  「喂!喂!」葉揚天叫了幾聲,沒人搭理。
  「好歹我也是制服劫機匪徒的英雄好不好?」葉揚天鬱悶之極。
  「對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飛機外面的董雙蔻念叨了一句,機身上現出一圈光暈,接著,董雙蔻就鑽了進來。
  「俺說那個什麼葉師,俺師父是在這兒呢吧?」董雙蔻一臉的天真無邪。
  「我……」葉揚天想一腳踹死董雙蔻。
  再看劫機的中年人--哭了。
  「知道了吧?」葉揚天鬆開了抓住中年人的手,慢慢地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這年頭,你想要劫機,怎麼也得像他這樣會飛才行……你看,效果多好……」
  「怎麼回事這是?」
  正說著,韓雨扶著蕭如雲從衛生間裡出來了,蕭如雲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可兩個人一出來。看見商務艙完全空了,都有點兒發愣。
  「那個……簡單地說,有人劫機,然後……靠,這事兒我沒法說,不會組織。。。」葉揚天癱坐在座位上嘟囔,「愛誰誰吧……」
  「師父!俺看你來了!」董雙蔻不失時機地衝著蕭如雲跑了過去。
  「旅客們請注意,旅客們請注意。本次航班……那個……將順利飛往目的地SH。雖然機內發生了……一點兒小問題。但現在都已經排除。本次航班將順利飛往目的地SH。請大家繫好安全帶。」
  空中小姐的廣播連續重複了三遍,卻完全不能排除機內的恐慌氣氛,乘客們紛紛議論著,各種各樣的奇談怪論接連出籠。
  十幾名臉色發白的空中小姐在機艙內來回穿梭,用千篇一律地回復安慰乘客,說來說去無非是「問題已經排除」,但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又是怎麼排除的,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韓雨,多虧了你在。」在飛機上封閉的廚房內,葉揚天好一陣感激。
  「這種事情我們九處處理得多了。」韓雨輕描淡寫地說。
  「處理得多了?」葉揚天搖搖頭,表示不信。
  「02年。SH去舊金山的航班上闖進來一個妖精,殺了十個人,就是我爸來控制住了局面。97年,途徑馬六甲的商船被海妖襲擊,也是九處平息了事變,嗯……再往前數,還有93年……」韓雨掰著手指頭要繼續往下數。
  「行了行了。我信。我信。」葉揚天趕緊叫韓雨打住,「合著這不是百年不遇?」
  「你以為妖怪都那麼好心?」韓雨白了葉揚天一眼,「只要控制了局面,下飛機的時候再跟乘客們挨個談談心,消息就不會走漏--就算有人往外胡說,也沒人信。前幾天JN你們學校那一出不就是這麼解決的?啊……」
  韓雨忽然想到JN「612突發事件」一場鬧劇的後遺症到現在還在自己跟前,頓時說不下去了。。。
  「還好還好。我還以為沒法收場了呢。」葉揚天卻沒注意到韓雨地尷尬,只是一個勁兒地拍著胸口大喘氣。
  「不過之所以這一類事情從沒造成什麼影響的原因是……它們發生的頻率並不高,而且都是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的,否則就難說了。」韓雨看著葉揚天的眼睛。認真地說,「如果連九處都不能控制局勢的話,對社會造成地衝擊和後果……你自己想想吧。」
  「別指桑罵槐好不好?在飛機外面敲窗戶的又不是我?」葉揚天叫起了撞天屈。
  「俺就是想找師父,俺沒做錯事。」董雙蔻埋頭吃著飛機上的方便餐。含糊不清地反駁葉揚天。
  「雙蔻!」
  「是。師父。俺知道俺不會說話,俺不說了。」董雙蔻吃得那叫一個專心致志。
  「……」葉揚天在心裡再次把董雙蔻列入了必須提防的大敵名單上的頭一位。
  飛機降落。到了SH,晚點三十分鐘。
  韓雨再次利用了公安九處地特權,當葉揚天一行--包括「中途登機」的董雙蔻--施施然離開虹橋機場的時候,廣大乘客卻被有秩序地引導到某處去跟人「談心」,至於那幾個倒霉的劫機匪徒,用韓雨的話說,他們自然會受到更加「體貼」的關懷。
  葉揚天沒有通知家裡派車接機,他們坐的是九處安排好地汽車,司機是韓雨。
  「韓雨,那些劫機的真不是你們的人?」葉揚天坐在前頭,問。
  「不是。」韓雨搖搖頭。
  「哦。」葉揚天不再追問,算是默認了韓雨的說法。
  韓雨踩一腳油門,汽車向S高新技術開發區的邊緣駛去,葉家在SH的產業就在那邊。
  同一時間,與葉揚天一行乘同一航班的乘客中,有十幾個悄悄上了一輛機場的大巴,大巴內,劫機的那位中年人與他的同夥都在,大家互相看了幾眼,沒人說話。然後。大巴慢慢駛出了機場。
  「眼鏡,你下手不用這麼狠吧?」離開機場不久,大巴內坐在前頭地一人抱怨起來,赫然正是在飛機上差點兒被劫機的中年人一槍打死地那個「多嘴的乘客」。
  「打地就是你。」中年人--眼鏡,慢慢悠悠地說,大巴裡眾人都笑了。
  「還是我最倒霉。」這回說話地是腕骨被葉揚天捏碎的那個大漢,他架著胳膊,一個勁兒地發牢騷。「我這可算公傷,我申請去海南療養。」
  「黑頭,你別裝,」又一名「劫匪」大笑,「你是惦記著海南地肖姐吧?」
  「嗯?黑頭和小肖還有一段?我怎麼不知道?」眼鏡一邊說著一邊把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摘下來,掏出手絹,細心擦拭。
  「好了好了。別鬧了。」開車的司機維持秩序,轉開話題,「怎麼?我聽說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
  「別提了。」眼鏡苦笑,「我受教育了,下回劫機。我也飛著劫。」
  一個在經濟艙地「劫匪」立刻插嘴,「咱們兄弟們扮劫匪也不是頭一回了,從沒這麼窩囊過,愣是讓飛機上那幫咋咋呼呼的乘客給擠得繳了械。」
  「那個半路上了飛機的,好像是蕭如雲的徒弟,嗯……他跟葉揚天似乎不對付--這可不對頭。」說話的是商務艙內自從「劫匪」一出現就「暈倒」的一個老年乘客。
  「咱們就別議論了。」眼鏡搖著頭說,「任務出完了。資料分析跟咱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司機不以為然地說,「哥兒幾個,到了分處,有你們受的--上邊可是紅著眼要結果,否則也不至於貿然讓你們出任務刺激他。」
  大巴內沉默了。
  「直接去你家?不去你父親地公司?」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韓雨向葉揚天問。
  「回家。我可不想在公司看見一群人。」葉揚天想起來什麼似的,反問韓雨,「你們九處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韓雨詫異。
  「就是那個……期末考試,考完我就該高三了。」葉揚天有些心虛似地說,「萬一我有事耽誤了考試。學校那邊你們出面幫我說一聲行不行?」
  「這點兒事兒你還辦不了?」韓雨樂了,「不能吧?」
  「不是……」葉揚天苦笑,「我怕我爸生氣,不管我了--你們跟教委都是一夥的。替我說句話行不行?」
  「你這麼怕你爸?要不然在那個什麼比賽上添你一個?」韓雨好笑地說著。順手從汽車座位一側拿出一迭紙張,遞給葉揚天。
  「這什麼東西?」葉揚天接過來看著。眼睛慢慢地瞪了起來。
  韓雨給葉揚天的是一份國家教育部下發的紅頭文件,抬頭地題目是:《有關舉辦全國高中語文奧林匹克比賽的通知》。
  「……為弘揚國學,進一步推動國家中高等學校加快教學改革,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提高教學質量,更好滿足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需要,教育部於本年度啟動全國高中語文奧林匹克比賽……」
  「……教育部組織專家進行了廣泛調查,學習借鑒國家級和省級實驗教學示範中心的先進經驗,吸取國內外實驗教學和類似賽事的先進經驗,結合國內各大院校的實際情況,經過現場考察、網上評審、終審評議,現公示參加決賽名單(見附件)。」「你在附件上添上自己名字就行,文件一周後才會發下去,修改還來得及--到時候你拿個名次,升學地事兒也就沒人敢問了。」韓雨指指那迭紙片的最後一頁。
  第七集 第三十九章 這年頭,想劫機你得會飛!(下)
  ------------------------
  「這都什麼啊?」葉揚天被文件上的官樣文章繞糊塗了,「到最後不也沒說明白這份名單是怎麼確定的?」
  「說得很明白了啊。」韓雨撇撇嘴,「就是你剛才念的那一段。」
  「好像是很明白--」葉揚天反應過來了,「我跟這玩意兒較真幹什麼?那我把我名字添上了。」
  「添上吧。文件是我擬的,我怕過會兒忘了。」韓雨點點頭。
  「--合著政策都是這麼定的?你讓我以後還相信什麼?」
  「九處有很大的職權--但也被限定在一定範圍之內。葉揚天,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超過這個職權範圍。」韓雨解釋。
  「類似的話我聽你說了一路了,省省吧。」葉揚天很不情願地承認,韓雨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後座上的蕭如雲和董雙蔻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蕭如雲還好,只是靜靜地聽著,董雙蔻卻坐不住,身子來回扭來扭去,好像對汽車座位上軟綿綿有彈性的座墊很不適應。葉揚天透過反光鏡看得清楚,心裡禁不住發狠,想要在SH找個時間好好教訓一下扮豬吃老虎的董雙蔻。
  還沒等葉揚天想好方案,到了。
  葉家在SH的產業不少,在高新技術開發區,除了葉氏集團的總公司,三棟五層辦公樓圍成的一個佔地約二萬五千平方米的大院之外,還有兩處超市,剩下的主要都是房產,葉氏集團的總裁葉北星的住處就在開發區的邊上,一棟不大的別墅。
  「你家……的確很富。」下車後,韓雨的神情有些複雜。
  「還好啦。」葉揚天笑笑,「老爸有一陣做房地產上癮,這裡是他留給自己住的,是用了點兒心思--不過顧忌著周圍地林子,面積倒不大。兩層還不到五百平米。」
  韓雨無言。
  葉家這棟別墅離SH市區不到兩小時的車程,依漁洋山,俯瞰太湖,位置絕好,裝修並不奢華,但極盡心思,紅頂素牆隱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中,只見雅致。一眼望去,渾身俗氣頓消。
  韓雨悄悄為這棟別墅估了價:不低於兩千五百萬。
  「進來吧。」葉揚天招呼著,「老爸平時住在市裡,難得過來,咱們先住下,玩幾天我再……」
  「小天!你過來!」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別墅正門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站在門口。
  「老爸!」葉揚天的臉一下就白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爸?來SH也不告訴我?還玩幾天?你還有心思玩?」
  中年人正是葉揚天的父親,名滿天下的儒商,葉北星。
  韓雨仔細打量著葉北星,儘管調檔案看過葉北星的照片,偶爾在電視也能見到他地身影。但韓雨還是稍微驚奇了一下:看樣子葉北星是早就在恭候葉揚天「上門」了,穿著平時居家的服裝,上身是亞麻的格子襯衣,下身隨便一條淡色的休閒西褲……真人比照片和電視上都精神多了,而且,更有氣質。
  韓雨又看了一眼苦著臉的葉揚天,小聲說。「葉揚天,你和你老爸還真是一個模子--不過,很明顯輪到造你的時候那個模子裡用的材料錯了。」
  「我知道我不如老爸帥……行了吧?」葉揚天苦笑。
  「葉先生,您好。」韓雨拋下暗地裡大叫麻煩地葉揚天,含笑迎上去,說,「我是……」
  「九處的韓小姐吧?」葉北星笑笑,「早就聽你們的孫主任提過很多次了,還得多多感謝你照顧我那個不肖的兒子。」
  「葉先生說笑了。」韓雨吃了一驚,強笑著掩飾。
  對葉北星知道公安九處的存在韓雨並不意外。但葉北星口吻中居然顯得和九處駐SH辦事處地孫主任很熟,這就不由得韓雨不吃驚了。
  「小雲也來了?好,好。」葉北星很親切地管蕭如雲叫起了「小雲」,讓蕭如雲也發了慌。「葉、葉伯父好。」
  「嗯。你們遠道過來。累了吧?趕緊進來歇歇。」葉北星說著,看到了站在一邊的董雙蔻。輕輕皺起了眉頭,「這位是……」
  「俺叫董雙蔻。」董雙蔻很乾脆地說,還拉住了蕭如雲的袖子,「這是俺師父。」
  「啊……好。」葉北星被董雙蔻一口一個「俺」也弄得有些迷糊的樣子。
  「老爸,你怎麼在家啊?」葉揚天低著頭問。
  「我就是為了等你!」葉北星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故意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的葉揚天,「你老爸我有這麼可怕嗎?」
  「你怎麼知道我來?劉哥的手機我都沒收了。」葉揚天在想辦法襯托葉北星地「偉大智慧」了。
  「今天一早,青山真人幾位就到了,小雲啊,你和雙蔻先去你師伯哪兒看看,他在二樓客房。」葉北星不理葉揚天拐著彎的馬屁,像跟一家人說話似地招呼著蕭如雲。
  「韓小姐,孫主任剛才有電話給我,說是你到了SH趕緊去找他一趟--我跟他說,韓小姐既然來我這裡就是我的客人,怎麼也得住幾天再說!」葉北星哈哈笑著,「我還給你留了一間客房,你去看看滿不滿意?對了,還有今天從台灣空運過來的水果,我也讓王媽放到你的房間了。」
  「啊……謝謝葉先生,我還是……」韓雨更納悶了。
  「沒什麼還是!」葉北星不讓韓雨離開,「我早讓人買好了菜,晚上我做飯,你想走可不成!」
  「老爸,你的手藝……算了吧。」葉揚天撇嘴,「再說你耽誤人家工作可不好吧?」
  「那我就再謝謝葉先生了,一定要嘗嘗葉先生的手藝!」韓雨看葉揚天想趕她走,反倒把九處的工作扔開不管了--對於韓雨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看緊了葉揚天。
  「別什麼葉先生葉先生的。這樣,我托個大,你也叫我一聲伯父。」葉北星自顧自地作主,「韓處長我是神交已久了,今天你過來,我可得好好招待。」
  亂了一會兒,蕭如雲帶董雙蔻去找青山真人一夥,韓雨被別墅地保姆王媽領到客房裡,衝著茶几上的一堆芒果、火龍果和榴蓮發呆。
  「你跟我來。」葉北星這才狠狠瞪了葉揚天一眼,兩人去了書房。
  「老爸,青天真人他們怎麼先找到你這兒來了?」葉揚天往書房邊上的沙發一坐,先開口問。
  「小天,你總算還記著有我這個老爸啊,我還得謝謝你。」葉北星冷著臉,不理葉揚天的問題。
  「老爸!別裝了好不好?韓雨還沒過來偷聽--就算她偷聽也沒什麼吧?對了,老媽呢?」葉揚天嬉皮笑臉地說。
  「你……」葉北星歎了口氣,搖搖頭,「小天,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又不是我想地……」葉揚天還在扮可憐。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葉北星在書房裡踱了幾步,突然狠狠拍起了桌子,「跟公安九處叫板!啊?你還想請國家領導去看你那個見鬼地道門大比?你……你有幾個腦袋?」
  「老爸,」葉揚天有點兒懵,「我還以為你會贊成……」
  「贊成?你……你真要把事情搞大,就不該通過九處!居然去跟韓無熠直接說--他能答應牽線才怪!」葉北星越說越生氣,「打草驚蛇!韓無熠當天就把所有的渠道都堵死了!你再找誰去?」
  「啊……」葉揚天傻眼了。
  「我說過多少次,渠道最重要!同樣地消息,通過不同的渠道傳播以後,它就不一樣了!你以為現在你還能去逼宮?」葉北星在一邊的書櫥裡拿出個木盒,打開,點上了雪茄。
  「老爸,那現在我該怎麼辦?」葉揚天眨著眼問。
  「先不說這個。」葉北星也坐了下來,「小天,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沒有啊。」葉揚天納悶,「老爸,我一開始是什麼都沒跟你說,可後來爺爺該都告訴你了--就是去峨嵋山那一趟,我也都給爺爺說了,他又不會瞞你--你從來就不知道給我留點兒隱私。」
  說著說著,葉揚天還抱怨上了。
  「那董雙蔻是怎麼回事?」葉北星劈頭就問。
  「啊?」
  「第一,我事先不知道有董雙蔻這個人,更不知道他也來SH;第二,他看你的眼神不對,你看他的眼神也不對。」葉北星的臉色很難看,「小天,你別告訴我沒幾天你先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對頭。」
  「那個……老爸,你也太……」葉揚天不知道是該佩服自己的父親還是該叫苦。
  「他是你的對頭?」葉北星追問。
  「不能算是--老爸你想,我是神仙啊!他……他算什麼?」葉揚天忙不迭地解釋,「我是看他不順眼,明擺著是想扮豬吃老虎,可……可他真沒那個本事。」
  「那你先輸了第一場。」葉北星沉聲說,「能讓你看不起他,尤其是,能讓你覺得他有本事卻構不成威脅……你還能說他不是你的對頭?」
  「啊……」葉揚天有點兒明白葉北星的意思了。
  「別怪我風聲鶴唳,小天,你現在的處境很難辦,很危險。」葉北星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一個弄不好,你會把整個葉家弄得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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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集 第四十章 這年頭,有個好老爸才是硬道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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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北星狠狠「訓」了葉揚天一頓,一如葉揚天的預料。
  「老爸,已經三十分鐘了。」葉揚天好心地提醒。
  「這就三十分鐘了?很快嘛。」葉北星不滿地搖頭,「不過癮。要知道,你小時候可是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孝敬父母……」
  「老爸,你好歹是大名鼎鼎的儒商,這副模樣萬一讓別人看見,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剛才說到哪兒了?」葉北星問。
  「……萬劫不復。」葉揚天苦著臉,「老爸,你當是寫修真小說呢?還萬劫不復?」
  只有在家人的面前,葉北星才會放下架子,事實上,葉揚天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在某種程度上有日本卡通《亂馬1/2》裡那個「早乙女玄馬」的性格,具體地說,就是喜歡回憶往事,憶甜思苦--沒錯,是憶甜思苦。
  葉北星往往會歷數小時候葉揚天是多麼多麼聽話,多麼多麼知道關心父母,多麼多麼可愛,多麼多麼……一數就沒完。葉揚天最怕的就是這種「地獄搖籃」式的攻擊。
  在葉揚天看過了《亂馬1/2》以後,他認為葉北星的這種性格沒法治了,幾次跟葉北星交涉,最後達成了協議:每次葉北星要「憶甜思苦」,時間都不得超過三十分鐘,且每週最多一次。雖然葉北星覺得這未免太不過癮,但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和父親,葉北星對協議的遵守倒是看得很重。
  「啊,對,是萬劫不復。」葉北星立刻從一個絮絮叨叨的「老父親」的形象中跳了出來,「小天,你先說說,這個董雙蔻是怎麼回事。」
  「他是……青雲門第三十八代的掌門,預定的那種。」葉揚天開始很不情願地從他第一次遇到董雙蔻的時候說了起來,因為對董雙蔻莫名的敵意。有關的事情葉揚天連祖父也沒告訴,卻沒想到剛到SH,就被父親看穿了。
  「……本來我死活把他留在了青雲門,可他居然悄悄自己下山找了來,還說什麼想師父了,結果就是飛機上一群人差點兒都被他嚇死,我只好帶著他過來。」
  葉揚天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又補充。「這個人身上肯定有什麼秘密,故意裝天真,誤打誤撞地拿了□山裡神龍地青泥,實際上哪兒這麼容易就誤打誤撞了?扮豬吃老虎是肯定的。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說他只是為了一個青雲門的掌門位子……不太像。」
  「只是這樣?」葉北星沉吟了一會兒又問。
  「應該……是吧?啊,對了,這個傢伙好像會拿《道德經》裡面一些句子用出莫名其妙的法術--我覺得是他本來就會法術。然後硬往《道德經》上套的。」
  「嗯……那先不管。小天,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怎麼辦?先開完道門大比再說--好歹我也是神仙,總不能不管事。」葉揚天嘟囔。
  「小天,你真覺得你是神仙--見鬼的大羅金仙?」葉北星沉聲問。
  「這倒不是,我總是說我是個兼職的。」葉揚天撓撓頭。「老爸,我不是說過?我這個神仙是抽籤抽出來地,天上那幫神仙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換成是我,抽籤這種東西的結果我不會看重。」
  「你心裡有數就好。」葉北星有些安慰地說,「天上掉下來的東西不要當真。」
  「問題是,我不當真有人當真--有好幾萬老道呢。再加上公安九處,我是說,政府。」葉揚天繼續苦笑,「這怎麼辦?我本來想請國家領導人到道門大比上看看,再逐步把道門的實力過渡到社會上,然後就沒我的事兒了,可你又說行不通。」
  葉北星點點頭,「小天,其實我和你看法差不多。不過,我跟你爺爺談過。道門中人求的是飛昇,跟政府沒什麼利害關係,你強自出頭牽線,結果很難預料。」
  「反正我笨。沒別的辦法。」葉揚天鬱悶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爺倆在這兒發愁也沒多大用處,走一步看一步吧。道門大比韓無熠也會去,你看他地反應再做決定--你記著,以後再有任何事情,都得給我說!」葉北星說著說著,語氣嚴厲起來。
  「我沒問題。」葉揚天答應。
  「那該說說別的事情了。」葉北星又點著了一根雪茄。
  「老爸,不會還有別的事情吧?」葉揚天想了半天,不得要領。
  「要強是個好品質。」葉北星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贊成。」葉揚天糊塗著。
  「瀟瀟是個好孩子。」葉北星繼續說。
  「老爸!」葉揚天跳起三丈高,「你提瀟瀟幹什麼?」
  「你那點兒小心思瞞得過誰?」葉北星吐出一口眼圈,「小天,你不覺得你對不起瀟瀟?」
  「我……」葉揚天心虛地說不出話來。
  「小邢我就不說了,畢竟咱們家和邢家是世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話上一代早就說過,牽扯上道門等等,雖然福禍難料,但只要你有擔當,我倒不擔
  葉北星的眉頭皺得緊了,「可你不該把瀟瀟也扯進這個爛攤子裡來!咱們葉家地人,從來沒不負過責任,怎麼到了你這裡,連毛都沒長齊,你就讓瀟瀟傷心了?」
  「爸,你這話說的……」葉揚天陪著小心發牢騷,「好像我不是你兒子,瀟瀟倒成你女兒了……」
  「怎麼?瀟瀟也是我從小看著長起來的!老實告訴你,我看她比看你親!」葉北星聲色俱厲。
  「我知道了,」葉揚天忽然明白了,「爸,老媽肯定是去歐洲旅遊了對吧?」
  「去威尼斯了--這不是重點!」葉北星說漏了嘴。
  「爸,我以前是沒怎麼規劃過將來,可瀟瀟……我是早就定下來了,當然我也不想把瀟瀟扯進來,可我有什麼辦法?事情根本不由我控制!」葉揚天叫起了委屈。
  「那你到處留情怎麼算?」葉北星好容易才讓臉色又沉了下來,可目光中卻不見生氣的意思,倒有幾分欣慰。
  「沒有!老天保證我沒有!」葉揚天趕緊賭咒發誓。
  「沒有?我給你數數,蕭如雲是一個,韓雨是一個,你班上那個班長陳□是一個,還有……」葉北星掰著指頭。
  「開玩笑!」沒等葉北星數完,葉揚天就不幹了,「老爸,你留下韓雨吃飯就是為的這個?我理解你想抱孫子的強烈感情,可你不覺得有點兒早?再說,班長……她是狐狸精!我找個狐狸精你也放心?還有蕭如雲,她……「她怎麼樣?」葉北星追問。
  「反正沒什麼。」葉揚天一口咬死了。
  「那……」
  「沒什麼這那的,老爸,我知道我地事兒您老都看在眼裡,可你也不能無中生有--我強烈抗議你這種把個人幻想強加到我身上的無恥作風!」
  「少胡說!」葉北星不樂意了,「小天,不是我說你,你把瀟瀟扯進你現在的生活來已經很不對了,你還到處的沾花惹草,就算這個我還是不怪你,你總不至於連外國的女孩子都不放過吧?看看你老爸我,自從結婚以後,對你媽那可是一片丹心照汗青……」
  「等等?什麼外國女孩子?你別栽髒陷害。」葉揚天以為能躲開父親有關蕭如雲的盤問,立刻轉換話題。
  「小天,我不用不承認,人家家裡人都找上門來了!」葉北星往葉揚天頭上澆了一盆冰水,「千葉冰雲,你忘了?」
  「千葉冰雲?那是誰啊?」葉揚天心裡「咯登」一聲--如果不是葉北星提起,他還真忘了。
  「堂堂千葉家的大小姐,到中國來找世交的哥哥玩,結果卻被她的哥哥給打成重傷,這筆賬可得全記在你頭上。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你說怎麼交待?」葉北星幸災樂禍地對葉揚天說。
  「老爸,話不是這麼說的吧?」葉揚天傻眼了,「世交--地哥哥?明明是商業間諜吧?還用毒針對付我,我反擊才把她打傷的……」
  「商業間諜?」葉北星皺起眉頭,「你聽誰說的?有哪個公司僱傭得起千葉冰雲這樣的商業間諜?人家可是有日本皇室血統地!」
  「什麼?」葉揚天一陣頭暈。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說前一陣集團和四菱公司地談判破裂的事兒?那是正常地商業往來,跟千葉家沒什麼關係--再說,老李去檢測過那天千葉冰雲手上那根針,根本沒毒,上面抹的是黑油漆,你就讓人家扎一下也沒什麼。」葉北星哈哈一笑。
  「老爸,你不是開玩笑?你說什麼人找上門來,怎麼講?」葉揚天真的慌了。
  第七集 第四十章 這年頭,有個好老爸才是硬道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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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傷千葉冰雲的事情讓葉揚天心裡多少也有些內疚,只是他的性格中多少有鴕鳥的一面,往往不去回想後果,但聽到現在有人找上門來,葉揚天可就不得不去琢磨自己那天的舉動是否真的過份了。
  「本來呢,老李是想讓千葉冰雲在咱們家靜養,可人家小姑娘從來還沒吃過這種虧,嚷著要回日本,那就把她送回去了--結果前幾天她又回來了,傷自然是完全好了,還帶來了兩個跟班,說是要見你。」
  「跟班?」葉揚天知道自己父親的性格,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懶得一提,能被他特意說一下的「跟班」,那恐怕就不會只是跟班這麼簡單了。
  「一個是龍齋貞水大師,現天皇的老師,日本神道的代表人物;還有一個是日蓮宗的長老,淨土大師,日本創迦學會會長,據說……還是日蓮教祖的多少多少代傳人。反正來頭都大得很。」葉北星漫不經心地說。
  「老爸……你說那個千葉冰雲真有皇室血統?」葉揚天的一張臉快變成苦瓜了。
  「我騙你幹什麼?要不然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能巴巴地過來找你算帳?」葉北星敲敲桌子,強調說,「如果日本能早幾十年通過天皇可以由女性擔任的議案,那千葉冰雲沒準兒還有當上天皇的機會。」「我……」葉揚天的腦海中回想起千葉冰雲一臉天真地撲向自己時的模樣,翻起了白眼--就那個小女孩也能當天皇?怪不得日本這幾年經濟一直是負增長。
  「具體的事情呢,我就不管了,明天,你自己找時間去見他們--不許不去!我答應下來的。」葉北星一眼看穿了葉揚天的想法。
  「我去幹什麼--那我把青山真人他們都帶上,我不是怕打架,我……我……」葉揚天「我」了好幾遍,也沒能說明白他到底是怕什麼。
  「他們這次過來當然不會是為了給千葉冰雲報仇,這個你放心。」不知道葉北星是在給葉揚天寬心還是加壓,「好像道門大比的風聲也傳到了日本。他們大概是來找你要請帖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查一下資料,神道還沒什麼關係,日蓮宗……跟咱們的佛教是兩回事,到時候別真打起來,那可成了外交事件了。」
  「老爸!」葉揚天恨不能去掐葉北星的脖子。
  「最後一件事。」葉北星站起來剛想走,又轉回來坐下,拍拍葉揚天地肩膀,「小天啊。其實千葉冰雲那個女孩子還是不錯的--如果她能容得下瀟瀟,瀟瀟也能容得下她……啊,蕭如雲她們也一樣啊,我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
  「老爸你……」葉揚天無力地歎息起來。
  晚上,葉北星真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跟葉揚天之前說過的並不一樣,葉北星的手藝還算不錯。但吃飯的人們各懷心思。除了禮節性的稱讚之外並不能說都吃好了,尤其是葉揚天。
  在餐桌上,葉揚天知道青山真人等御劍到了SH之後,是公安九處的人迎接地,因為葉北星事前對公安九處打過招呼。所以他們就直接來了葉家的別墅。「私自下山」的董雙蔻當然是被青山真人狠狠訓斥了一頓,但說起來青山真人還是青雲門裡第一個認為董雙蔻可堪造就的,這番訓斥完全不是出自真心,反倒坐成了董雙蔻也要跟在葉揚天身邊歷練的既成事實。
  葉揚天很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教訓董雙蔻一頓,可董雙蔻不傻,不但改口連稱葉揚天為「葉師」,把「那個什麼」給省了。更處處表現得對蕭如雲十分「孝敬」,讓葉揚天礙著蕭如雲的面子不好真地發火。。。
  入夜之後,葉揚天就泡在了書房裡,遵照葉北星的囑咐,找來有關日本神道和佛教的資料,猛啃一氣。
  「靠,這麼邪門?」葉揚天沒讀多少,就覺得背後開始冒冷汗了。
  時間是半夜12點20分,葉揚天抱著一疊資料書籍,敲開了韓雨的房門。
  「韓雨。你們九處跟日本的……佛教組織有過接觸沒有?」韓雨開門,葉揚天見山--連解釋都省了,直接問。
  「多少有過一點兒。怎麼?」韓雨還沒睡覺,正和衣躺在床上想事情。被葉揚天嚇了一跳。
  「我進來了。」葉揚天也不管別地。逕自走進房間,坐下來。「你給我好好說說。」
  「葉揚天,你……要去日本鬧事?」這是韓雨的第一反應。
  「我去鬧什麼事?」葉揚天被韓雨的話嗆著了,「別忘了,我是個商人,商人愛好和平。」
  「有你在,你們葉家早晚得經營軍火。」韓雨不放過任何一個給葉揚天難堪的機會。
  「日本的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你聽說過沒有?」葉揚天沒心情和韓雨鬥嘴。
  「知道。」韓雨有些詫異,「葉揚天,你怎麼知道他們的?」
  「我又捅了一個馬蜂窩,不對,是早就捅了,馬蜂的反應有點兒慢,」葉揚天苦笑,「好像我明天要跟他們見面,大家喝茶,交流一下感情。」
  「啊?你還是要去日本?」韓雨瞪大了眼睛。
  「他們在SH啊,你不知道?」
  「什麼?」韓雨蹭地站起來,「他們怎麼可能在SH?啊……九處最近人手嚴重不足……不行,我得趕緊匯報。」
  「等等,等等。」葉揚天反倒納悶了,「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葉揚天,你知不知道?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那是日本神道和日蓮宗最有名地兩個大師,他們倆的信徒加起來都快超過五千萬了--九處必須得控制住……」
  說了一半,韓雨頹然坐下,「現在九處恐怕什麼也控制不住了……」
  「別看我,跟我沒關係。」葉揚天摸摸鼻子,渾身不自在。
  等葉揚天對韓雨解釋完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的來意,韓雨盯著葉揚天看了好久,最後慢慢地說,「葉揚天,我終於相信你惹禍的本事是天生的了……」
  「說點兒有用的好不好?」葉揚天歎氣。
  「龍齋貞水是天皇的老師--照你這麼說,被你打了的那個千葉冰雲還真可能有皇室血統……沒準兒是天皇的私生女?」韓雨不負責任地猜測。
  「我是問你日蓮宗的事兒。我看了資料,日本神道比他們地日蓮宗還算好的。」葉揚天抱怨起來。
  「日蓮宗……你關心的是淨土和尚的本事吧?」韓雨一針見血,「那我們九處也不知道。」
  「怎麼可能?」葉揚天不幹了,「是你不願外洩機密資料吧?還是你根本沒有察看那些資料地權限?」
  「我去過日本。」韓雨苦笑,「也見過日蓮宗地人,甚至還有過一次合作……但淨土和尚是日蓮宗的長老,還沒人見他出過手,事實上如果輪到他出手了,那日本恐怕就快亡國了。」
  「你細說說。」
  「沒什麼好說地。」韓雨好像很不願提起往事,「有一次我追殺一個外逃的政府官員,那人在美國僱傭了幾個教廷的敗類,雖然不是我的對手,可他們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我從北美追殺的歐洲、俄羅斯,最後他們逃到了日本。」
  「那是我唯一一次和日本官方的秘密合作。」韓雨解釋,「因為追殺行動在海外失敗一次以後就很難守秘了,於是我父親出面,日本防衛廳也開了綠燈,但條件是一定要派人協助抓捕--你知道這種追殺一旦暴露以後在海外最多也只能以抓捕的名義,日本方面派來的就是日蓮宗的一個和尚,應該……是淨土和尚的徒子徒孫。」
  「那個和尚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本事,可下手太狠了!」韓雨的臉色居然蒼白起來,「那個和尚……我看著他把那個官員的一個保鏢給……」
  「怎麼了?」葉揚天被韓雨的語氣弄得極不舒服。
  「那個和尚生吃了保鏢的心臟,一邊吃一邊笑。」韓雨極快地說,「不是挖出來吃,是直接吃的--剖開胸腔……」
  「別說了。」葉揚天噁心了。
  「自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在日本出過任務。」
  「我理解。」
  「我們九處在暗處行走,見過很多所謂的變態殺手,或者說,我們本身也是殺手,血腥場面見得多了--但……」韓雨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但以殺人為樂就不好了。」葉揚天點頭稱是,「這個日蓮宗還真邪……我怎麼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麻煩?」
  「祝你明天喝茶愉快。」韓雨往外轟葉揚天,「我要睡了。」
  「愉快--韓雨,你是故意的吧?」葉揚天往外走著嘟囔,「你絕對是故意的……」
  第七集 第四十章 這年頭,有個好老爸才是硬道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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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日蓮宗,葉揚天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韓雨並不是危言聳聽,但他在親眼見到淨土和尚的時候,還是狠狠地埋怨了一下韓雨。
  因為淨土和尚慈眉善目,真的很像一位得道高僧,反倒是龍齋貞水瘦小枯乾,要不是窗外太陽正好,猛地打眼一看,幾乎會被錯認成一具乾屍。
  「揚天哥哥壞死了!」
  葉揚天沒功夫仔細打量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他被千葉冰雲這句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一個月之前,千葉冰雲就是用同樣的嬌怯怯的語調讓葉揚天在姜瀟瀟和全校師生面前丟盔卸甲,狼狽逃竄的。
  「千葉家的……那個千葉家的小冰,」葉揚天臨時改口的稱呼差點兒沒把他自己肉麻死,「你還好吧?」
  「揚天哥哥,今天小冰有貞水大師和淨土大師撐腰哦!」千葉冰雲一臉得意,「小冰才不怕揚天哥哥的式神!」
  「式神……」葉揚天突然想起來,當初被千葉冰雲第一次暗算的時候,千葉冰雲就把隱身在一邊護衛的蕭如雲當成了日本固有的「式神」,看她現在還不知就裡,不由得一陣好笑。
  「小冰先別說話。」淨土和尚笑瞇瞇地開口,「葉公子人中龍鳳,盛名無虛啊。不知道這幾位道長上下怎麼稱呼?」
  「這和尚的漢語真地道!」這是葉揚天的第一反應。
  對於和龍齋貞水、淨土和尚一起來興師問罪的千葉冰雲,葉北星自然沒安排她住進自己家裡,只是在SH的高新技術開發區的一間五星酒店裡開了房間--連房錢都沒墊付。
  千葉冰雲一行裡沒人會在乎這點兒小錢,但這總歸是葉北星的失禮,所以在跟葉揚天見面的時候,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比較精彩。
  可葉揚天出場的架勢實在有點兒嚇人。
  葉揚天頭前走著,身後一步,是蕭如雲和韓雨兩個漂亮的女孩子,都穿著一身現做地黑色西裝;往後一點兒,青山真人、天涵子、李納乾、袁達透、華九。五個道士旁若無人,按五行方位緩緩前行,再加上一個到處亂看的董雙蔻,這就襯得葉揚天臉上好像寫了五個大字:「老子是高人」!如果再添個註腳,那該是:「看誰不服」!
  饒是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都見過大風大浪,也不由自主地犯了嘀咕。
  「我聽父親說過了,兩位是……淨土大師和龍齋貞水大師?」葉揚天彬彬有禮,「晚輩、啊。我昨天才到SH,來得晚了,兩位千萬別見怪。」
  葉揚天剛自稱了一聲「晚輩」,旁邊青山真人就忍不住一陣乾咳,葉揚天只得又改了口。
  沒辦法,在道門葉揚天是正兒八經的「葉師」,就算葉揚天樂意。這個「晚輩」也不能隨便自認。
  「好說好說。」淨土和尚微笑著,「葉公子,樓上說話。」
  在酒店,千葉冰雲一干人等早訂好了一間會議室。
  「葉公子,小冰前次來中國。真是承蒙葉公子多加關照了!」剛在酒店的會議室落座,龍齋貞水就迫不及待地發難了。
  「好傢伙,這一位的漢語也很地道啊,這回方便了,大家嘮吧。」葉揚天的第一反應還是這個。
  「龍齋大師和淨土大師這次過來SH,總也該說一聲,這不是顯得九處失禮了?」韓雨及時地轉移話題。
  「啊。老僧怎說看著這麼眼熟,是韓家的女公子啊,」淨土和尚大笑,「上次韓小姐和老僧的小徒弟共事一場,到現在小徒弟還是念念不忘……真該帶他一起來地,是老僧的不是。」
  葉揚天同情地看了一眼韓雨,心說,「被一個愛生吃活人心臟的和尚成天惦記,這該算是種酷刑了吧?」
  「揚天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千葉冰雲坐在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的中間。眨著眼睛問。
  「那……小冰,揚天哥哥上次對不起了。」葉揚天無奈地說,隨即把青山真人等介紹了一遍。「老僧早聽說了,華夏隱世道門一夜之間重出。真是可喜可賀。這次過來。老僧得見眾位真人,幸何如之。」淨土和尚滿臉欣喜。閉目念佛。
  「哪裡哪裡。」葉揚天實在忍不住,脫口讚揚,「大師的漢語說得真好。」
  一個外國人,隨便一開口就能說什麼「女公子」「幸何如之」,簡直不可思議--就是葉揚天自己,估計也有沒這樣的本事。
  「葉公子有真性情。」淨土和尚反過來拍葉揚天的馬屁,「怪不得,真是怪不得……」
  「葉公子,我家小冰地事,還請葉公子給個交待。」龍齋貞水卻不管這一套,直愣愣地說。
  「這個……」葉揚天偷眼看看千葉冰雲,千葉冰雲不抬頭,只顧了去玩自己裙子上的花邊,一對眼珠轉過來轉過去,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葉公子,」龍齋貞水步步緊逼,「我知道葉公子得天獨厚,眼看就要統領道門,當真是大英雄,大豪傑,但我家小冰的事情,總要葉公子講明白了!」
  「啊,他漢語還是不行,說得怎麼亂七八糟的?」葉揚天心裡嘀咕著,臉上趕緊掛起微笑,「龍齋大師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給小冰道過歉了啊。。。」
  「葉揚天!」龍齋貞水一拍桌子,氣得滿臉的皺紋都開了,「你欺負了我家小冰,今天還要悔婚,難道真欺我東瀛無人?我八百萬天津神……」
  「天津神?」葉揚天一上來沒聽懂龍齋貞水說地「悔婚」兩個字,光顧了琢磨「天津神」,眨眨眼,問,「天津不是中國的直轄市嗎?」
  --昨天晚上,葉揚天惡補了日蓮宗的相關知識,卻漏看了日本神道裡「天津神」的傳說。
  「你說……悔婚?」葉揚天沒聽明白,但青山真人等卻都聽清了,不由得全都驚得站了起來。青山真人顫著聲音發問,「葉師怎會跟你東瀛女子有婚姻之約?」
  「葉師,原來你有老婆了啊。俺還以為你看上俺師父了呢!」董雙蔻憨憨的聲音在會議室裡響了起來。
  「什麼玩意兒?」葉揚天愣是坐著摔了一跤。
  「揚天哥哥,你不要小冰了?」千葉冰雲這才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葉揚天,聲音幽怨。
  「不是,那個……什麼……呸!啊,今天天氣不錯是吧?我出去散個步……」葉揚天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語無倫次。站起來就想走,走路都順拐了。
  「揚天哥哥……」千葉冰雲地聲音裡帶了哭腔。
  「葉公子哪裡去?」龍齋貞水身形一晃,越過會議室的圓桌,攔在了葉揚天地身前。「龍齋大師這是要做什麼?」李納乾和袁達透兩人立刻也動了,反擋在了龍齋貞水面前。
  「好!幾位真人要護著這個悔婚的浪蕩子,那我今天就領教華夏道門的高招!」龍齋貞水接連換了幾個方位,都不能破開李納乾和袁達透的阻擋。身子一頓,高聲叫著,雙掌交錯,這就要動手。
  「白鹿洞千載以來未曾會過東瀛高手,今日李納乾就開了這個先例!」李納乾立刻應了下來。緊接著袁達透後退,把場子空了開了。
  「等等!等等!」葉揚天紅著眼大叫--驟然聽到所謂「悔婚」的字眼,本來葉揚天就想抓狂,可沒成想,在自己抓狂之前先有人要抓狂,想要抓狂的自己還非得攔著這些抓狂的人不讓他們抓狂,葉揚天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直接先抓狂了好。還是該讓抓狂的人們不抓狂了以後再抓狂了。
  「葉師。」好在李納乾是很聽話地,葉揚天一叫,立刻就住了手。
  「大家先坐下。」葉揚天使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有話好好說。我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龍齋大師,你也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和……千葉冰雲有婚約了?」
  龍齋貞水愣了。
  「葉公子,你們明明是指腹為婚的啊!」好半天,龍齋貞水才迸出一句。
  「啊?」葉揚天一方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我……我怎麼不知道?」一句話石破天驚,葉揚天覺得整個世界都扭曲了,好容易才咬牙切齒地問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龍齋貞水看葉揚天的確是一副毫不知情地模樣。也驚呆了,喃喃自問。
  「咱們大家還是坐下,龍齋大師,你慢慢說。」
  「葉師啊。指腹為婚你能不知道?你可別騙俺了。俺看這個小姑娘挺好。你怎麼就不知足呢?要俺說,你還是承認了吧?你又不吃虧。」自始至終。董雙蔻就沒動地方,只是他說地話一句比一句氣人。
  「雙蔻閉嘴!」蕭如雲臉色煞白,指著董雙蔻就罵--倒替葉揚天省事了。
  「是師父。」董雙蔻很聽話地閉了嘴,只是望向葉揚天的目光裡全是不屑,分明擺出了決不相信葉揚天地架勢。
  「龍齋大師,你從頭說--指腹為婚的事兒我並不知情,上次小冰來中國找小邢和我,也從來沒提到過。」葉揚天顧不上收拾董雙蔻,以最大的誠意對龍齋貞水解釋。
  「葉公子,這件事情難道令尊從來沒提起過?」龍齋貞水還是有幾分不信。
  「真的沒有。」葉揚天一邊否認一邊在心裡把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說你昨天怎麼欲言又止的,合著還有這麼一出?
  龍齋貞水地漢語的確不算標準,說著說著總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偏差,但細細講下來,多花了些時間,總算讓眾人聽明白了。
  事情要從十七年前說起。
  葉揚天、邢師我和千葉冰雲三個人的生日相差時間不長,他們是在四個月內分別降生的,葉揚天最大,千葉冰雲最小。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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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7:47 |只看該作者

  葉家、邢家和千葉家有很深的淵源,最早邢師我的祖父邢遠洋與千葉家地大小姐千葉真琴私定終身,後來千葉真琴為救邢遠洋而死,葉揚天的祖父葉龍潛勸邢遠洋再娶。再後來,千葉家為了給千葉真琴討回公道來到中國,最後卻冰釋前嫌,三家結為世交。
  這些恩怨說得簡明一些,就是一句:葉家和邢家加起來,欠了千葉家一個女兒。
  十七年前,葉揚天、邢師我和千葉冰雲三人的母親差不多在同一時間懷孕,當時三家曾經約定,等三個孩子出世,千葉家可以在邢家和葉家任意選擇一個孩子成親,算是把幾家的遺憾抹平--當然,如果都是女孩或都是男孩那就算了。
  這種半是認真半是戲言的約定在三家的孩子降生以後就明確了,是千葉冰雲可以在邢師我和葉揚天當中選擇,但中日關係又冷了,三家雖然聯絡不斷,千葉冰雲卻始終沒能到過中國。當然,那時他們也都還小,沒人知道還有這麼一說。
  千葉冰雲是前一段時間在祖父千葉龍馬那兒聽說了這件事情,她一方面對所謂的「指腹為婚」嗤之以鼻,一方面對邢師我和葉揚天更有些好奇,藉著「反對指腹為婚」的幌子悄悄離家出走,來到JN。
  一番觀察下來,千葉冰雲對性格穩重,說穿了就是有些迂腐的邢師我絲毫不感興趣,倒是對葉揚天的印象不錯。於是大把地鈔票砸下來,千葉冰雲就以「葉冰雲」的名字「轉學」進了雲山三十一中。
  其實千葉冰雲年紀還小,也未必真的認準了葉揚天不放,但在她的惡作劇攻勢之下,本來就一堆麻煩纏身地葉揚天避之惟恐不及,這讓平時在千葉家作威作福慣了地千葉冰雲大小姐感到新奇,結果……她認準葉揚天了。
  就在這個時候,葉揚天把千葉冰雲打傷!
  千葉冰雲回到日本之後,傷勢很快治好了,只是越想越是生氣,另一方面又越來越想再見葉揚天,不由自主地總是發呆。千葉冰雲的心事雖然瞞不過大人,可以她精靈古怪地性子,十句話裡九真一假,說來說去,就成了「儘管受了葉揚天的欺負,可還是不計前嫌,像多年前的千葉真琴奶奶一樣,對那個狠心短命的小鬼死心塌地」了。
  龍齋貞水是千葉家的老朋友,看著千葉冰雲從小長大,聽了這話以後萬般心痛,於是他就在千葉龍馬面前打下保票,帶著千葉冰雲再度來到中國,上門逼婚。
  此外,有關中國國內隱世道門現身的消息也傳到了日本,只是傳得千奇百怪、莫衷一是,龍齋貞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聽到葉揚天不知道有什麼本事,居然隱隱有一統道門的趨勢,生怕自己一個人力量不夠,又邀請了好友:日蓮宗的淨土和尚,幾人一起來到中國。
  「不會這樣吧?」等葉揚天在腦海中把這些事情理清脈絡,一張臉都快綠了。
  「葉公子,現在你知道我並非胡說了?」龍齋貞水解說完了,又向葉揚天逼問起來,「還請葉公子趕緊給千葉家一個交待,給老朽一個交待--若是葉公子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你父親葉北星。」
  「正是。」淨土和尚笑瞇瞇地插口,「葉公子,那天老僧就在旁邊聽著,令尊可是承認了指腹為婚這回事的。」
  「大家請等一下,」葉揚天紅著臉騰地站起來,「我這就去殺了我爸。」
  第七集 第四十一章 這年頭,會總是要開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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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歸說,生氣歸生氣,葉揚天還是對自己父親說過的話沒轍。
  本來,葉揚天還可以把「破除封建迷信和陳規陋習,對封建婚姻說不」的說法拿出來當擋箭牌,但他旁邊就坐著一群道士,這樣的話說起來未免也太沒有底氣。
  「揚天哥哥,小冰這回可是很努力了哦!」千葉冰雲可憐巴巴地看著葉揚天,那副神態,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小冰放心,我就是豁出去跟整個中國道門作對,也讓你得償心願!」龍齋貞水最看不得千葉冰雲受委屈,斬釘截鐵地打保票。
  「俺說葉師啊,你看看,人家這麼可憐,又有父母之命,你怎麼就不動心啊?要是你說缺啥媒妁之言,那俺勉為其難,看在小冰妹妹的面子上,俺當你的媒人還不行?」董雙蔻又在添亂。
  「雙蔻閉嘴!」蕭如雲真的生氣了,狠狠給了董雙蔻一個耳光,然後冷著臉走出了會議室。
  「那個什麼葉師!你讓俺師父生氣了!俺跟你沒完!」董雙蔻丟下一句就追出了會議室。
  不過,儘管董雙蔻絲毫沒有自覺,說的話卻全在點子上,蕭如雲生氣的原因恐怕真的就是在葉揚天身上。
  「葉師,此事還要從長計議。」青山真人不滿地瞥了一眼蕭如雲和董雙蔻的背影,湊上來小聲說,「道門大比在即,葉師要是在這個時候定下一樁與東瀛女子的婚事,小老兒只怕……」
  「青山真人,我稱你一聲真人,你也別太下作!」龍齋貞水的中國話果然還是有哪兒不對頭。
  「那個……能不能讓我和小冰單獨談談?」葉揚天憋了好久,總算憋出一句。
  「那是最好。」淨土和尚像是專職打圓場的,替所有人答應了。
  「揚天哥哥,我還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呢!你手下有多少老道啊?」眾人離開會議室之後,千葉冰雲喜笑顏開地蹦到葉揚天身邊,瞇著眼睛問。。。
  「我說千葉家的。」葉揚天看沒別人,立馬態度就變了,「你到底搞什麼鬼?」
  「揚天哥哥,小冰沒搗鬼啊!」千葉冰雲真的很委屈似地,「你是不是怪小冰這次和貞水大師還有淨土大師一起來了?可是揚天哥哥發火的時候好可怕的,小冰怕再被揚天哥哥打……」
  「千葉家的……」葉揚天對著天花板翻起了白眼,「你平時說話是真一直這樣還是現在故意裝的?你要真是一直這樣地話,那你可的確是個……」
  「是個什麼?」千葉冰雲嘻嘻笑了。
  「……你是天才!」葉揚天想把腦袋往牆上撞。
  「揚天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千葉冰雲似乎很心痛,「小冰哪裡不好了?」
  「你……小冰,」葉揚天莫名其妙地改了稱呼,「你知道的,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你沒事兒就拿著毒針……好好好,我知道那只是象毒針的針,可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扎啊!」
  「揚天哥哥。你不知道?真琴奶奶當年就是拿著毒針往邢家爺爺身上扎啊扎的,然後他們就私定終身了。」千葉冰雲眨著大眼睛說。
  「還有這種事?」葉揚天搖搖頭,努力把邢師我的祖父其實是個受虐狂的念頭趕出腦海,「可我有喜歡地人了--再說到現在我也不敢確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揚天哥哥,你是說那個姜瀟瀟?要不然我去把她殺了好不好?這樣揚天哥哥就不會喜歡她了。」千葉冰雲很自然地說。
  「你敢!」葉揚天急了。
  「不行啊?那你告訴小冰就好了。」千葉冰雲很洩氣地自責。「可是小冰就是喜歡揚天哥哥怎麼辦呢?」
  「你……」葉揚天也洩氣了。
  「揚天哥哥好玩,小邢子不好玩嘛……」千葉冰雲自個兒嘟囔著,「小冰看揚天哥哥的表情怎麼看也看不膩呢。」
  「我說小冰,」葉揚天換了個方式,「其實小邢人很不錯的,你想想看,他從來都不會說謊。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商人啊,很喜歡說謊。就算今天我說我喜歡你,可我很可能就是在說謊--不如你去找小邢?」
  這時,遠在JN的邢師我正在教室裡上課,突然覺得鼻子一陣發癢,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小邢你也別怪我,我知道你該打噴嚏了……可我這也不是害你……」葉揚天在心裡默默地念著。
  「不說謊多不好玩!」千葉冰雲否定了葉揚天的說法,「揚天哥哥,其實我也很會說謊的!」
  「你……」葉揚天摸摸鼻子,心說。「你不光會說謊,在JN地時候,你變臉也變得很快!現在雖然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可你也十七了啊!」
  葉揚天又哄小孩似地哄了千葉冰雲半天,到頭來千葉冰雲反倒沖葉揚天嚷嚷開了:「揚天哥哥。我不是小孩!你不用哄我!」
  然後葉揚天真的開始撞牆了。
  「葉揚天。我出個主意。」不知什麼時候,韓雨又回到了會議室。「小冰似乎真的對你是一片癡心對不對?」
  「對!」千葉冰雲在一邊跳著腳高呼。
  「你現在對小冰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對不對?」
  「對。」葉揚天還在撞牆。
  「那你就讓小冰在你身邊多呆幾天,培養一下感情吧。」韓雨微笑。
  「好啊好啊!」千葉冰雲連連點頭。
  「韓雨,有一個董雙蔻添亂還不夠?你折騰什麼!」葉揚天有點兒急了。
  「這是最好地辦法。」韓雨絲毫不覺得自己是越幫越忙,義正詞嚴地反問,「否則還能怎麼辦?龍齋大師和淨土大師可還是在外面等著你的答覆。」
  葉揚天一驚,忽然記起來在來路上韓雨說過的話:「日本和中國不同,神道和日蓮宗的信徒就是真正的信徒,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的信徒加起來超過五千萬,如果再算上千葉冰雲的皇室血統……你自己想,要不要在你把局面收拾利落之前先給自己添這麼大麻煩。」
  「我……那個,你請大家進來吧。」葉揚天沉吟了一會兒,對韓雨說。
  「揚天哥哥,你想怎麼樣?」千葉冰雲好奇地問。
  「龍齋大師,淨土大師,諸位,」葉揚天冷靜地對大家說,「有關指腹為婚地事情,我會再向家人求證--當然,我相信龍齋大師說的應該不會有錯。」
  龍齋貞水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這件事情還關係到另外一個人,我是說,我的好兄弟:邢師我。」葉揚天毫不客氣地把「好兄弟」當成砝碼給用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小邢他對小冰有好感怎麼辦?這畢竟是我們三家的事情--而且,我祖父那一代,還是邢家和千葉家之間的關係更近。」
  「這個……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小冰她……」龍齋貞水一愣。
  「我喜歡揚天哥哥!」千葉冰雲斬釘截鐵的一句,至少讓在場的三個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反正,」葉揚天有點兒狼狽地說,「這件事沒可能現在就定下來--我們還很年輕,退一萬步說,離國家的法定結婚年齡還差得遠。」
  龍齋貞水鼻子裡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
  「當然我說地是中國的法定年齡。」葉揚天有些心虛地補充。
  「小冰,這小子拖拖延延的好不痛快,你真確定非他不嫁?」龍齋貞水慈和地問千葉冰
  「嗯……之前我說過了啊?」千葉冰雲並沒正面回答,但眾人都從龍齋貞水的那聲歎息裡理解了千葉冰雲地決心。
  只有葉揚天地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倒不是對千葉冰雲的所謂決心有多大地反感,可龍齋貞水毫不把他當成一回事的態度卻讓他不好受得很。
  「這個……有件事,我想龍齋大師和淨土大師或許知道,也或許還不知道。」葉揚天強自帶著微笑說,「今年8月,復出世間的中華道門在峨嵋山有一次聚會……」
  「哦?」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葉揚天你想幹什麼?」韓雨怎麼也沒想到葉揚天會對兩個外國人提到這事,一急之下連該悄悄傳音提醒都忘了,直接小聲問了出來。
  葉揚天沒搭理韓雨。
  「老僧隱隱聽過這樣的傳聞,但地處東瀛,門派有別,卻也不敢對眾位道門真人提起。」淨土和尚兩眼精光一閃,「葉公子這麼說是……」
  「在這次道門大比中,還有一件盛事。」葉揚天不顧韓雨越來越凶狠的目光,繼續說著,「這件盛事跟我那個好兄弟就有很大的關係了,事實上,應該說跟小冰也有些關係。」
  「葉公子請明言為是。」龍齋貞水沉聲道。
  第七集 第四十一章 這年頭,會總是要開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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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的是,道門各派都覺得小邢不錯,想把自家的弟子嫁給他,於是就定下了類似比武招親的這麼一齣好戲,這個……我記著小冰也有一身本事來著,如果小冰樂意,龍齋大師,我看是不是也讓小冰去參加一下?」葉揚天把問題拋給了龍齋貞水。
  「葉公子的意思是說……小冰比不上你們中國的道門女俠?」龍齋貞水居然上當了。
  「我可不敢這麼說。」葉揚天臉上不動聲色,「龍齋大師,小邢的人品……啊,他比我強得多,由我來保證就有點兒奇怪了。可是,讓道門各派在大比會場上為他專門設下比武招親的擂台,這恐怕很能說明些問題吧?」
  「我是害怕……」葉揚天沉吟著,「如果小邢喜歡小冰,而小冰又沒在比武招親的擂台上出過場,到時恐怕說閒話的人會不少呢……」
  「葉公子不用說了。」龍齋貞水推案而起,「就讓小冰去參加你們那個比武招親怎麼樣?」
  「那小邢肯定是求之不得了。」葉揚天哈哈一笑,「龍齋大師,就這麼說定了。」
  「不過,到時我也得在場才好。」龍齋貞水看見葉揚天的笑容,猛然察覺自己是中了激將法,只好不情願地敲起邊鼓。
  「那是當然。」葉揚天滿口答應,「龍齋大師,這位青天真人就是道門大比負責人之一,我這就請他寫下請柬。」
  「葉公子,中華道門大比是百年盛事,不知道老僧能否也去叨擾一二?」一直沒說話的淨土和尚突然開腔。
  「這個……」葉揚天面有難色,「淨土大師,不是我說,您的日蓮宗在中國……要知道,這次道門大比還有佛門的高僧前去觀禮,到時候萬一撞上了,恐怕會尷尬……」
  經過惡補。。葉揚天知道,日本的日蓮宗並不能算是佛教的一支,它認為釋迦牟尼、也就是如來佛祖已經涅,只有日蓮佛才是真正的「本來佛」,而且還將永恆在世。換句話說,日蓮宗排斥佛教所有的分支,並且被佛教所有分支所排斥--日蓮宗其實就是一個只在日本有市場的邪教而已。
  如果日蓮宗的和尚遇上真正地和尚……葉揚天幾乎可以想得到那時的情景:恐怕非得有一方的光頭上會添點兒血。
  「南無妙法蓮華經。」淨土和尚唸了一聲日蓮宗獨有的佛號,笑道。「葉公子不用擔心,能一睹道門盛事是老僧平生之願,到時老僧改裝,以小冰的隨從的身份出席便是。」
  「這個……」葉揚天心裡冷笑著,做出一副猶豫的樣子。一邊韓雨卻已經明白了葉揚天的用意,也不再阻攔了。「既然淨土大師這麼說,那小老兒就斗膽代葉師和掌門師弟做主。請大師到時賞光。」青山真人嘿嘿一笑,應承下來。
  「多謝,多謝。」淨土和尚大喜。
  「那就這樣?」葉揚天站起來,「大比是8月10日開始,請幾位在酒店安心等待。到時自然有人過來迎接--現在也到中午了,不如我請龍齋大師和淨土大師用頓素齋?」
  「不必了。」龍齋貞水回絕了葉揚天地邀請,一拉千葉冰雲,三人的身形突然一下變得模糊起來,一眨眼的工夫,竟消失不見。
  「微末之術,也放米粒之光!」天涵子冷笑一聲。
  韓雨輕輕拉了一下葉揚天的袖子。俯下身子笑罵,「葉揚天,你們家奸商的本事真不是假的,明明人家千葉冰雲看上的是你,居然讓你說地她去參加邢師我的比武招親?」
  這一回葉揚天笑得陽光燦爛,「韓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大家是彼此利用,好戲還在後頭!」
  葉揚天說得不錯。。。
  靠道門大比這一借口,葉揚天暫時擺脫了千葉冰雲的糾纏--本來千葉冰雲一出現就是要跟著葉揚天不放的。但為了「比武招親」,龍齋貞水非得用這段時間讓千葉冰雲特訓不可。
  之於龍齋貞水和淨土和尚,中國道門重現,世界各國政府都在努力探求其中虛實。日本也不例外。龍齋貞水的態度還算好說,那個順桿就爬地淨土和尚卻是明擺著要假借上了葉揚天一當的機會來一探究竟。
  青山真人卻是最壞的一個。他應承下來淨土和尚的請求,明裡是給了日蓮宗一個人情,暗裡只怕是憋著要在大比上想辦法在佛門中人面前戳穿淨土和尚的身份,讓淨土和尚來得去不得--同時,佛門中人不但要賣道門的人情,要再說什麼葉揚天等和佛門有緣的鬼話也不好開口了。
  當然,韓雨對日蓮宗向無好感,這種可以打一下落水狗卻不用九處負責地好機會也不願錯過。
  大家各懷鬼胎,彼此利用,但至少現在,卻是都得其所哉,打的一手如意算盤。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
  葉揚天輾轉於SH和JN之間,與葉北星、葉龍潛和邢師我,乃至韓雨、韓無熠都進行了多次長談,並在其中獲益良多。值得注意的是,有過一次被「劫機」的經驗以後,葉揚天乾脆不坐飛機了,成天飛來飛去,有時候一天之內就能在JN和SH往返兩趟,這件事情的後果是:公安九處負責盯梢的成員被葉揚天毫無規律的行動逼瘋了至少三人。
  在與葉北星和葉龍潛的長談中,葉揚天第一次知道父親多少也修習過一點兒青雲門的法門--之前他雖然也多少察覺了,但一直不瞭解詳情。事實上現在葉揚天依舊不瞭解,只是大體知道了父親修習地法門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而祖父當年憤然離開青雲門的原因與在葉家從來沒人提起的那位早早過世地祖母有關。葉揚天甚至懷疑祖母地死恐怕與青雲門脫不了干係,卻得不到實證,再加上現在葉龍潛與青雲門也算是盡釋前嫌了,所以他認為當年的事情大概可以被「令人傷心地誤會」這幾個字解釋清楚。
  葉北星還多次與葉揚天對今後局勢的發展進行過分析,但兩人最終除了靜觀其變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等到葉揚天對葉北星說起了那天他以大羅金仙真身收伏夔牛時的感受之後,葉北星苦思了好幾天,然後長歎一聲,徹底放手不管了。
  邢師我和葉揚天似乎更能說到一起,葉揚天力勸邢師我開始學習法術,並逼著華九拿出來一堆各種各樣的藥丸,藥丸有一半進了邢師我的肚子。此外,青山真人也被葉揚天拉了壯丁,開始每天為邢師我講解道門最基礎的煉氣功夫--從沒修習過法術用起來卻毫不費力的葉揚天同樣聽得津津有味。
  葉揚天對邢師我隱瞞了有關千葉冰雲和「指腹為婚」的故事,葉揚天覺得邢師我不會看上千葉冰雲,但又不敢保證,於是幾次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在得到邢師我的保證之後,他把這個消息隱瞞得更加滴水不漏了。
  另外,邢師我也勸葉揚天多多接觸姜瀟瀟,但這件事令葉揚天最為傷心。
  姜瀟瀟對葉揚天帶來的天醫門的各種藥丸照單全收,也開始和葉揚天像個好朋友似地有說有笑,可是,姜瀟瀟還是緊守住了「好朋友」的界限,這讓葉揚天的野心每夜每夜哭泣不休。
  跟韓無熠和韓雨的交談乏善可陳,這一對父女最大的嗜好似乎就是對葉揚天講解社會安定的必要性,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將公安九處的部分秘密檔案調出來讓葉揚天閱讀。當然,葉揚天採取的飄忽不定的態度同樣令韓無熠和韓雨鬱悶無比,因為葉揚天總是在點頭承認維護社會安定是重中之重以後無意間流露出自己只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並且對九處曾經使用過的一些手段嗤之以鼻。
  SH也不平靜。
  有消息說,在SH高新技術開發區的邊緣,每到深夜就會傳出鬼哭的聲音,於是有一批好事者開著車半夜亂轉,其中某些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看到了鬼,一個女鬼,兩個老鬼,而且老鬼裡有一個還是和尚。他們說,不是鬼哭,是鬼打架。
  就這樣,8月到了。
  全國各地大約有一百多位高中生莫名其妙地湧向偉大祖國的心臟:北京,他們是獲准參加「首屆語文奧林匹克大賽」決賽的幸運兒,他們還被告知,在決賽之後,成績最好的三十人將得到在北京集訓一月的殊榮,給他們授課的都是知名的國學大師。這一消息傳出之後,在全國各地的中學生中間掀起了學習國學的熱潮,無數學子每天睡覺之前都會搖頭晃腦地讀一陣《論語》或是《大學》,又或者其他類似的古籍。
  媒體和輿論都為教育部的這一舉措高聲叫好,卻沒人提出看似極為簡單的問題:那三十個幸運兒在接受集訓之後該幹什麼?如果什麼也不幹的話,又為什麼要集訓?
  反正,8月到了。
  第七集 第四十一章 這年頭,會總是要開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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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邢,瀟瀟,這就走吧。」葉揚天再次檢查了一邊行李,說,「咱們至少要在峨嵋山呆一個月呢。」
  「大比不是三天以後才開始?去那麼早幹什麼?」邢師我一邊呆呆地看著「超黃蜂」直升飛機一邊問。
  「因為咱們是東道主。」葉揚天回答得很簡單。
  姜瀟瀟緊了緊手上的旅行包,沒說話。
  直升飛機起飛了,這一回,駕駛員是公安九處的處長:韓無熠。一路上韓無熠臉色一直很陰沉,很少跟大家說笑。
  葉揚天知道韓無熠心情不好的原因。
  現在,峨嵋山青雲門內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了。那人是通過葉北星的渠道早去峨嵋的,他是北京某部的一個小小的辦公室秘書助理--用葉北星的話說,小人物,決定大事件。
  真的是一路無話。
  因為現在已經有不少門派早早到了青雲門內,一抵達峨嵋山,葉揚天就把牛包子放了出來,讓牛包子在半空中恢復原形,然後眾人一起坐在牛包子的頭上,緩緩落到了空明峰前。
  所有人都被牛包子的體形給嚇著了。
  儘管眾人都聽說了「JN府的葉師」,但葉揚天的出場,不折不扣,完全符合大羅金仙的身份排場。
  收了牛包子,葉揚天一行急匆匆地進了空明峰的白雲滿地樓裡,青天真人早已派人把這裡灑掃乾淨,儘管來客眾多,整個空明峰上卻概不接待外客,不僅在四周醒目處設下了無數「止步」的木牌,還有門中弟子日夜巡邏。
  「果然是人多啊……」葉揚天在白雲滿地樓的主樓大廳坐定,深深吸了口氣。
  從高空望下來時,葉揚天發覺青雲門內來了個大變樣。
  上次來青雲門時,葉揚天震驚不小,那是因為青雲門內風致幽勝。恍若仙境,真正是道家清靜地,說不得,現實社會來的人第一眼看見了,崇敬憧憬之心就會油然而生。。
  可現在卻……葉揚天歪頭想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形容詞,「青山真人,我也就一個月沒來。青雲門怎麼變成農貿市場了?」
  青山真人滿臉的苦笑,說不出話來。
  「不得了不得了!」白雲滿地樓外忽然闖進來一個小道士,邊跑邊念叨,「真是不得了!」
  「空心!你亂跑什麼!」青山真人抓住機會,一把拉住小道士訓斥,「你沒見葉師在這裡?」
  「啊!」小道士蹦起三丈高,立馬趴下了。「對不起對不起,葉師恕罪,青山師伯祖恕罪!」
  「起來說話。」葉揚天把小道士拉起來,摸摸鼻子,好笑地問。「你叫空心?」
  「是是是,小道道號空心。」小道士年紀不大,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眉清目秀,討人喜歡。
  「葉師,」青山真人向葉揚天介紹,「空心是三十八代弟子中最小的。入門也早,為人伶俐,只是有時做事慌裡慌張,見不得大場面,這次調他過來伺候,也是想讓他學些葉師的氣度。」
  葉揚天點點頭,心裡欽佩青山真人提拔門下年青弟子的良苦用心,轉而向空心發問,「空心,你連說不得了。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葉師,真地不得了了!」空心兩眼放光,比比劃劃地說,「西北!西北!西北異苓門。自掌門空空真人以下。兩千一百一十六人來了!」
  「什麼?」不止青山真人,天涵子、李納乾等一眾人等一起驚呼出聲。
  「空心。你沒說錯?」青山真人一把拉過空心小道士,肅容問,「你看清楚了,是異苓門?是兩千一百一十六名弟子?」
  「青山師伯祖,我哪能看錯啊!」空心手舞足蹈地強調,「我剛才正為葉師騎牛破空而來驚歎著呢,接著就被師父拉走了--師父指著那一大群人告訴我,讓我趕緊過來給葉師說!」
  「青山真人,眾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葉揚天有點兒不敢確定地問,「青雲門門下弟子好像才三百來人?對了,天涵真人,你的玄心門門下……是二百多人沒錯吧?」
  青天真人和天涵子一起點頭。
  「葉師,白鹿洞重建之後,李門、袁門合併,門下弟子五百餘--貧道原以為這已是如今道門中最大的門派……」李納乾插
  「那人家什麼……」
  「異苓門」空心又說了一遍。
  「那人家異苓門怎麼有兩千多弟子?」葉揚天緊皺眉頭,「這個異苓門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是說,你們既然請人家來,總該知道來多少人吧?」
  「葉師……」青山真人的笑容像是剛喝了黃連水,「這一次道門大比有葉師親臨坐鎮,掌門師兄自然廣發請柬--不是亂髮,只是歷屆大比曾出席過的門派一個不漏罷了……因為時間倉促,也實在來不及確認這些門派是否還在……葉師您知道,道門之中傳遞消息,向來是飛劍傳書,傳到了就算送到了……」
  「啊……」葉揚天忽然明白了,「是不是請柬上你們還特意註明了有一個什麼大羅金仙也會來?」
  「是。」
  「我記著……好像飛劍傳書如果送不到地頭的話會自己飛回來對不對?」葉揚天接著問,「你們送出去多少請柬?有幾封請柬沒送到飛回來了?」
  「葉師……小老兒一直跟在葉師身邊,不知道啊!」青山真人哭喪著臉。
  「葉師,小道知道。」空心很流利地回答說,「掌門師祖比照一千二百年前王屋山大比,送出請柬近五百封,到今天一共被退回了十四封!」
  沒人說話。
  都有點兒傻眼。
  「怪不得寒門變成農貿市場了……」良久,青山真人呻吟起來,「將近五百個門派?」
  「上屆大比總共可就只來了二百多個門派……」天涵子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只要有十個……不。只要有五個門派有類似異苓門的規模,那……」
  「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葉揚天平靜地發問,「前幾次道門大比之所以人少,其實不是因為道門式微,而是有很多門派懶得湊這個熱鬧?」
  「噗通」一聲,韓無熠拉著韓雨,兩個人一起從椅子上掉下來了。
  截止到葉揚天一行入青雲門為止,本屆道門大比地賓客已經超過了三百個門派。合計五萬七千餘,其中有至少七十個以上的門派近五百年未曾列席道門大比,更有十一個門派的弟子人數逾兩千,比天涵子估計的還多。
  並且,這些數字還在以異常可怕的速度攀升……
  8月8日晚間,焦頭爛額的青天真人終於擺脫了各大門派掌門的「會前拜訪」,悄悄隱身來到白雲滿地樓。與眾人共商對策。
  「好像,來地人有點兒多?」葉揚天喝了口茶,問。
  「葉師,何止是多!」青天真人少見地滿頭是汗,端起空心遞過地茶杯。側身一飲而盡,接著說,「大比賓客今日已逾七萬!」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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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8:14 |只看該作者

  在座的除了青天真人和葉揚天,還有不變的「六丁六甲」陣容:青山真人、天涵子、李納乾、袁達透與華九,再加上邢師我、姜瀟瀟和韓雨--本來韓無熠死活也要過來,但昨天,也就是他聽說列席大比的人數接近六萬地那天的晚上。韓無熠感冒了,高燒,連華九的靈丹也治不好。
  「真人難道不高興?」天涵子哈哈一笑,「貧道看來,到大比當日,賓客最少也會超過十萬之眾,千載以來,這還是我道門第一次如此齊心,不也顯得貴門大有面子?」
  「天涵道兄何苦取笑貧道?」青天真人又喝了一碗茶,苦笑。「貧道坐井觀天,近日出得井來,一時竟有些癡了。」
  聽到這兒,葉揚天暗讚了一聲。「看看。到底人家是掌門,明明不知如何是好了。居然還說得這麼漂亮!」
  「如今之事,還要請葉師做主。」半晌,青天真人長歎道。
  「我做什麼主?」葉揚天納悶,「青雲門方圓兩千里,別說十萬人,哪怕是一百萬也一樣裝得下,你慌什麼?」
  「葉師,您忘了?」青天真人道,「您秉承天命,統領道門,此事本應在此次大比中公示天下……」
  「那就公示好了。」葉揚天並不心虛。
  「可是……如今的情勢……」青天真人吞吞吐吐說不清楚。
  「我明白你地意思。你是說,來的人太多,有不少門派居然有幾千人,論實力……這個雖然不好說,但光看人數的話,咱們在場地,青雲門、玄心門、白鹿洞……還有天醫門,都加起來還不夠人家一個門派,你們是怕萬一有誰不服,到時不好收場對不對?」葉揚天的態度看似滿不在乎,卻是句句誅心。
  「葉師,門派之興盛與否,並不在人數,否則寒門豈不是……哈哈。」華九的神態比葉揚天還輕鬆了三分,居然說起了笑話。
  「是啊。」葉揚天雖然贊同華九,卻也忍不住發問,「華真人,天醫門現在真的只有你一個?」
  「寒門人才凋零,歷朝歷代,在外奔波地向來只有一人--如今便是華九了。」華九含笑說。
  「貴門以醫藥名世,原不在人多。」李納乾的情緒不高,沒精打采地說,「以我等普通門派而言,門中弟子……咳,至少也算個場面。」「咱們中國什麼最多?人!」葉揚天搖搖頭,不同意李納乾的觀點,「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人不等於人才,眾位大可不必如此消沉。」
  「葉師,青天雖然不才,卻也不至於恨人有笑人無,只是此次大比……恐怕真要出事!」青天真人猶豫了一下,終於說了實話。
  第七集 第四十二章 這年頭,不怕出事,怕不出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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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次道門大比,列席的眾多門派為了令門中弟子開闊眼界,又為本門在天下道門中揚名,往往傾巢而出,這雖然會讓主辦大比的門派大大吃不消,但各門各派也都會送上珍奇禮品,權作大比之間本門的消費之資。細算下來,還是主辦大比的門派沾光得多。
  道門本求的是清淨無為,近三百年來,更無人得以飛昇,於是大都隱世不出,門派之間的交往也就少了,以最近三屆大比而言,列席門派不過二百多個,儘管也是盛事,與千年之前相比,卻是盛況不再。
  這樣的時間持續久了,道門中人自己也都以為道門式微了,恐怕有些小門小派早就道統中絕,不復在世。每每念及,也不知有多少有識之士曾徘徊歎息過。就是青天真人自己,也時常覺得青雲門雖然有「天下第一顯門」之稱,卻與古時的規模、風光大不相同,在靜心修行以求飛昇之餘,還有振興青雲門道統的念頭。
  可青天真人沒料到,一旦有事,天下道門竟蜂擁而至!其中更有不少數百年未曾出現過的門派、大派!一門數千弟子!
  這等規模的門派不為現實社會所知就已極不可思議,更不用說就連自認「天下第一顯門」的青雲門中人也一無所知--這說出去簡直是笑話,也就不怪青天真人灰心喪氣,自比井底之蛙。
  不過,青天真人終究是一門執掌,在驚異和灰心之外,漸漸地竟察覺出了些許毛病。
  自從第一個門下弟子超過千人的「建平門」拜山而入後,青天真人就覺得有些不對,隨著大比之日逐漸臨近,越來越多的隱世門派聯袂前來,青天真人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
  青天真人發現,有好些數百年不曾聽過的門派不但門戶興旺,彼此之間更似乎熟識!這卻是大有問題了。
  青天真人細細想來。竟似在自己所熟悉的「天下道門」之外,又多了一群獨立的修道門派!
  這些門派並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如建平門、異苓門、百辟門、偃師門、逍遙宮、靈動峰等等,至少在千年之前便都有了字號--只是近幾百年蹤跡全無。
  青天真人想不通這些門派往日為什麼毫無消息,也不明白他們彼此之間又為何顯得那麼熟悉,還有這些門派人丁興旺的原因……種種疑團,好像籠罩在一片雲霧當中,看不真切。
  作為東道主。青天真人數次旁敲側擊向眾多門派的掌門發問,但大都被他們含糊過去,有用地消息卻很難聽到,這種態度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總之,」青天真人憂心忡忡地說,「葉師,儘管有不少門派確是聽聞葉師之名重又出山。可那些弟子過千的門派……貧道擔心,怕有半數以上是有所為而來!」
  「還有,」青天真人頓了頓,又補充道,「據貧道看來。這些門派當中不乏……不乏異類修行,尤以異苓門、逍遙宮和靈動峰為甚。」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青雲門裡的這麼多人,大概有一半都是妖怪?」葉揚天有點兒懵了。
  「這卻不至於,至少這些門派的掌門的確是我等同道。」青天真人解釋,「前日在JN府,我等估計此次大比道門,賓客之數不會少於五萬。如今來看,倒差不多--只要將建平門等除外,大約正是此數。」
  「不然,」事關緊要,天涵子也正色道,「後日才是大比正期,若是建平門等暗懷鬼胎,只怕明後兩日之內,來人還會更多……」
  「妄自猜測同道用心雖是不好,貧道卻也贊同天涵道兄此言。」李納乾點頭,「換是貧道要攪了大比,建平門等不過是前站,起先聲奪人之效。等到大比開幕之時。再率本門弟子同來--聲勢自然要搞得更大。」
  「這卻於理不通,眾位。天下道門雖各派紛立,但要修行道法,資質卻是緊要,能遠道上得峨嵋,最差也需能御風御劍--哪裡來得這許多?」青山真人卻不同意。時之間,白雲滿地樓內眾人各抒己見,七嘴八舌,亂作一團。
  葉揚天靜心聽了一陣眾人的爭論,理不清線頭,就有幾分煩躁,再看看坐在一邊木然不知所措的邢師我、姜瀟瀟和韓雨,更沒了繼續談論地心情。
  「好了好了,大家不用再爭,我是既來之則安之,真要有事,我們爭也沒用--青天真人,我想你既然覺得可能會出事,那總該有應對的辦法吧?」葉揚天想盡快結束這場沒有營養的聚會了。
  「葉師,貧道已經令門下弟子將本門對外禁制又加了三層,這是為了……」青天真人一愣,接著回答。
  「我明白。你這是為了我著想。」葉揚天向青天真人點點頭,表示感謝。
  上一次道門大比是一百年前,正在戰亂的時候,科技更不發達,但這一次是在二十一世紀了,天上的間諜衛星都快數不過來了,超過十萬人的大聚會想要掩人耳目,難度自然不用說。
  「還有,除青山師兄之外,自貧道以下,青雲九子齊出,與四十名本門弟子一齊,日夜巡視……」青天真人咬咬牙,又說,「還有本門閉關的長老三十七人,貧道也都請出關來,令其分別坐鎮門戶重地。」
  除了葉揚天、姜瀟瀟等幾個不知輕重地,天涵子、李納乾等都暗暗吃了一驚:青雲門這是把家底全掏出來了!
  青雲九子,那是青雲門內與青天真人同代的高手,其中就包括了青天真人自己,名聲在外,不容小窺。這也罷了,青天真人所說的「三十七位長老」可是舉足輕重!
  道門各派之中基本上都設有長老席位,雖有「長老」或「供奉」等的說法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的。他們比掌門輩分更高,修為更深,大都不問門戶中地閒雜小事。只是養心靜修。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各門派中究竟有多少長老往往鮮為外人所知--換在幾百年前,大多數長老對外露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飛昇了。
  近百年來,各門派有些長老情知飛昇無望,在外走動得相對多些,如天機門的長老常炳良等便是,但這也只是個別情況。
  哪知道青雲門這次竟然把所有閉關的長老都拉出來了!
  甚至有三十七位之多!
  這個數字乍看不算什麼。可那都是潛心修行了數百年的強橫人物!只怕其中有不少已近五百歲的天命之年,修為應比各門派地掌門還要深厚……
  天涵子等人心中再次確認了:青雲門不可輕侮!
  「只是賓客實在太多,本門弟子疲於應付,貧道今天過來,還想要求天涵道兄、李道兄相助,借些弟子,用以接待……」「青天道兄這是說哪裡話來。我這就發令便是。」
  「青天道兄儘管放心。」
  不等青天真人說完,天涵子和李納乾都欣然允諾--事到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種忙還是要幫地。
  「嗯……暫時也就先這樣吧,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大比是道門千年來的一大盛事,有人要想搗亂,大家絕不能坐視,我也不會不管。」葉揚天先給青天真人等吃了一粒定心丸。
  「葉師說的是。」眾人異口同聲。
  「哦,對,既然是這樣的話,」葉揚天忽然想起來。「天涵真人、李真人,你們都是一派掌門,成天跟著我並不合適,尤其現在大比在即,門戶裡應該有不少事情要忙,不如你們也都回去吧。」
  「這個……」天涵子和李納乾對視一眼,有些尷尬。
  大家之所以跟在葉揚天身邊,一開始還是為的「近水樓台先得月」,現在近雖然是近了,可眼看這次大比變數頗多。門派之內的事情也不由他們不擔
  「在我身邊,留一個空心就夠。」葉揚天環視一周,微笑,「怎麼說我也是大羅金仙。還怕誰能對我不利?」
  葉揚天這是要把所有人都趕走了。
  「就依葉師之命。」天涵子首先答應。其餘幾人想想,也都應了。唯獨只有天醫門地華九搖頭。
  「葉師,寒門可是只有貧道一人。」
  「啊,我倒忘了。」葉揚天也不想讓華九離開,趕緊說,「華真人醫術精湛,正要仰仗。」
  說來說去,到最後除了空心小道士之外,葉揚天身邊只留下了一個華九,雖然在白雲滿地樓內侍侯的還有青雲門的幾個女弟子,葉揚天卻也不關心了。
  眾人離開之前,葉揚天又拉過青天真人商議一會兒,一是說不必把空明峰守護得太過嚴實,如果到會的各派中,尤其是建平門等地掌門,如果在大比之前過來拜訪,不妨直接引見;一是從青天真人那裡要來了幾柄傳書用的飛劍。
  青天真人問葉揚天是要跟誰聯繫,葉揚天只搖頭不語,不過不知為什麼,這倒是讓青天真人又安心不少。
  夜已深了。
  葉揚天一個人在白雲滿地樓的客房內踱步,琢磨青天真人帶來地消息,莫名其妙地就是一陣心悸。
  「好歹我也是神仙,如果真會有事發生……這是不是就是事先地預感?」葉揚天撓著頭,「可惜我不會算卦。」
  又沉靜了一會兒,葉揚天把從青天真人那裡要來地飛劍拿到手上打量。道門各派之間傳訊,如果事關機密自然有別的禁製法門,但平常事宜大都是用飛劍,這些飛劍也都是用普通地桃木削製成地,成本不高--青雲門為大比放出飛劍近五百柄,要都是用的法寶,那光是這一項就得把門派給折騰窮了。
  「疾!」葉揚天用手指在飛劍上刻了幾個小字,輕輕唸了一聲,手上作法,桃木小劍化作一道光華,破開夜幕,沒入天際。
  同樣的動作,葉揚天重複了三次。
  「這算是個保險吧……」葉揚天呼了一口氣。
  這次道門大比是葉揚天與道門中人相識以來的第一次大事,對於葉揚天來說,也要力保成功--飛劍的去向是崑崙山。
  「葉揚天,你在幹什麼?」飛劍剛祭出,葉揚天身後就響起韓雨的聲音。
  「沒幹什麼。」葉揚天並不回頭。
  「你也心虛了吧?」韓雨似乎一如往常般地在取笑葉揚天。
  「我心虛什麼?」葉揚天哈哈一笑,反問,「公安九處的本事好大,怎麼也不知道道門地實力到了這種地步?」
  韓雨沒有答話,葉揚天詫異地轉身去看,卻見韓雨的臉色一片煞白,似乎在不由自主地發著顫。
  「你怎麼了?」畢竟是同來的夥伴,葉揚天搶上一步,扶住了韓雨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她在椅子上坐下。
  「我、我怕……」韓雨哭了。
  「你……放心。沒事的。」葉揚天大出意料,道門實力之大的確讓葉揚天心驚,他也知道這次大比怕是要出事,但這頂多讓他憂慮,離一個「怕」字卻遠得很,以己度人,葉揚天真的沒有想到一向強勢的韓雨會像現在這樣……作「小兒女狀」。
  「我剛才到空明峰的山頂去了。」韓雨輕聲說,「我從上往下看,一直到很遠的地方都是***通明,有很多很多飛劍,各種各樣地光芒,此起彼伏,在天上來回穿梭,還有很多人,御風騰雲……我從小在九處,接觸的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我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真切地看到這樣的情形……」
  「啊,我也沒見過。」葉揚天站在韓雨身邊,他對韓雨說地並沒太多感覺,可既然韓雨這麼說,他也只好點頭安慰。
  第七集 第四十二章 這年頭,不怕出事,怕不出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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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低了,「他還在發燒,躺著不肯起床--你知道他這是心病。他覺得自己沒辦法控制局面,又喜歡把事情往最壞處想,所以他只好裝病、不,他是真覺得自己病了。」
  「我跟老爸聊過幾次,我老爸說,韓處長是很難得的人才,不但嫉惡如仇,最難得的是有大局觀,做事最有分寸。」葉揚天苦笑著,心說: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一牽扯到韓無熠,事情就不好辦了。
  「揚天,大比之前,你能不能找時間給我爸談一次?如果讓他知道你有把握控制局勢,那他也會輕鬆一點兒。」韓雨坐著,仰起頭來看葉揚天,目光中全是哀求。
  「那……我試試吧。」葉揚天摸摸鼻子,應承下來,卻沒忘了加上條件,「可是韓雨,現在的局勢,鬼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
  「你不是神仙嗎?」韓雨還在懇求。
  「他是神仙,可神仙有什麼了不起?」葉揚天還沒答話,姜瀟瀟突然進來了,姜瀟瀟看著葉揚天和韓雨,語氣不善。
  「瀟瀟!你找我有事?」葉揚天一喜,剛開口卻覺得不對,低頭看看自己,趕緊從韓雨身邊跳開了。
  --剛才,葉揚天扶著韓雨坐下,韓雨向葉揚天訴說心事,也不知怎麼搞的,葉揚天就把手搭到了韓雨的肩膀上……
  這一幕被姜瀟瀟看得清清楚楚。
  「瀟瀟!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麼一回事!」葉揚天跳著腳發急,「韓雨她是因為九處的工作和他父親的病情過來的……」
  「什麼怎麼回事?你解釋這個幹什麼?再說了,你也不用找我解釋啊?」姜瀟瀟冷著臉,連珠炮似地說。
  「咳……」葉揚天情知自己這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可姜瀟瀟主動來找他卻也是千載難逢,又不能不說清楚,就在想說又不能說之間鬧了個張口結舌。
  「打擾你們了啊!」葉揚天越是不說話,姜瀟瀟就越是不高興,跺跺腳就想走。
  「瀟瀟。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啊……」葉揚天總算想起了轉移話題的辦法,追上去就要拉姜瀟瀟的手。
  姜瀟瀟一甩手,走得更快了。
  「瀟瀟,你這可冤死我了……」葉揚天一邊念叨一邊追趕,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出了白雲滿地樓。
  「如雲,瀟瀟,你們這是往哪裡去?」剛出門。葉揚天和姜瀟瀟迎面撞上了蕭如雲。
  「啊,如雲姐姐,正好,我要找你來著。」姜瀟瀟拉著蕭如雲就走。
  「瀟瀟,你這是……」蕭如雲莫名其妙,只好機械地跟著姜瀟瀟,一臉的迷惑。
  「瀟瀟啊……」葉揚天還想說什麼。
  「葉揚天。你不許跟著!」姜瀟瀟轉身沖葉揚天大喊了一聲,強拉蕭如雲往山上去了。
  「這、這算什麼?」葉揚天快哭了。
  葉揚天既不能去追姜瀟瀟,又不願回去找那個忽然柔弱起來的韓雨,只能一個人在白雲滿地樓前自怨自艾,好不可憐。
  「都是那幫憑空掉下來的傢伙們惹出來地!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是葉揚天得出的最終結論。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意氣消沉」的韓雨已經回了她和父親韓無熠在樓內的套間。
  「爸爸,任務完成,估計這時候葉揚天正在發狠呢。」韓雨捂著嘴笑,「你是沒看見他的表情……」
  「小雨,別這麼得意忘形!」韓無熠從床上坐起來,嚴厲地囑咐韓雨,「在任何地方都要小心!一點兒紕漏就會要命的!」
  「爸爸!」韓雨有些不滿。「你都在外面佈置了三重禁制,就算有人過來偷聽,你還能不知道?」
  「那點兒禁制管什麼用?」韓無熠長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多少人說過?我以為我就夠謹慎小心的了,可看現在這情勢,謹慎小心只怕沒一點兒用處,最要緊的,還是實力!」
  提到「實力」。韓無熠地雙眼精芒外露,哪兒像是因「心病」躺倒的人?
  「那沒辦法。道門的實力……靠九處不可能抗衡。」韓雨的肩膀塌下來,沒了情緒。
  「所以才要不惜一切手段控制住葉揚天!」韓無熠斬釘截鐵地說,「這一段時間以來。針對葉揚天的心理分析也做得夠多了。但像他這樣一個人物,再多的分析也不嫌多!」
  「他這樣的人物?」韓雨撇撇嘴。「一個走運地高中生算什麼人物?」
  「小雨,你不是真這麼想吧?」韓無熠盯住韓雨的眼睛,沉聲說,「如果你真這麼認為,那我立刻讓你離開九處!」
  「這個……就算他是有點兒本事,可還是運氣最好!」韓雨不情不願地說。
  「運氣?我就怕他運氣好!」韓無熠苦笑,「小雨,他的性格、本領、人際關係……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分析,可運氣你怎麼分析?就是那些不能分析的東西,到最後才最要命!」
  韓雨不說話了。
  「其實我們現階段根本不該對他施加任何影響……可現在就連他也沒法控制局勢了,這還能怎麼辦?咱們九處已經形同虛設!一旦有事,把大家地命全都搭上也沒法解決!」說著,韓無熠似乎有些疲憊,搖搖頭,改口問,「先不說這個,小雨,你打聽到那個人在青雲門的什麼地方了?」
  「不知道。葉揚天肯定不會透露任何線索的,別人我更不好問。」
  「那也得打聽啊……不管這次道門大比上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記著,哪怕我出事死了你也別想著給我報仇,葉揚天那邊甚至也可以不管,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人活著回到北京!也不能讓他發回去任何消息!」
  韓無熠狠狠地說。
  另一邊,空明峰的半山腰上進行的話題卻並不這麼沉重。
  「瀟瀟,你找我有什麼事?」蕭如雲拉住了亂走的姜瀟瀟,笑道,「再往前。可就是去山頂的路了,不好走地。」
  「啊,如雲姐姐……」姜瀟瀟尷尬地笑了。
  自從葉揚天回到JN,跟姜瀟瀟攤牌之後,姜瀟瀟就知道並逐漸認識了蕭如雲和韓雨,對於韓雨,可能是因為對以前的綁票事件心有餘悸,姜瀟瀟本能地排斥;但另一方面。姜瀟瀟卻對蕭如雲很感興趣,蕭如雲也很喜歡姜瀟瀟的性格,於是幾天下來,兩人就「姐姐妹妹」地叫個不停了。
  「小葉又怎麼惹你了?」看姜瀟瀟的神態,蕭如雲就明白了三分,忍著笑問。
  「他?我管他去死!」姜瀟瀟使勁踢著山路旁邊地一塊大石,像是在踢葉揚天。
  「那是怎麼回事?我看小葉可又是一臉委屈。」
  「他委屈?我都讓他的委屈騙過多少回了!」一說到葉揚天身上。姜瀟瀟並不介意把事實扭曲幾次,再扭曲幾次。
  「你也不能怪小葉啊。」蕭如雲卻還是向著葉揚天的,含笑勸說起了姜瀟瀟,「瀟瀟,你對小葉……如雲也很奇怪呢。」
  「如雲姐姐你奇怪什麼?」姜瀟瀟詫異地問。
  「瀟瀟。你跟小葉青梅竹馬,按理該有默契,可你對他的態度一日三變,忽而像是冤家對頭,忽而像是知交好友,忽而像是……小葉雖已得道成仙,我看他也猜不透你的心思。」蕭如雲輕輕地問。「瀟瀟,你到底是怎麼看小葉的?」
  「我……」姜瀟瀟愣了一下,沉默了。
  「不是如雲多嘴,瀟瀟,自從如雲去到JN府,一直跟在小葉身邊,我看他對你真是一往情深……」像是在回想認識葉揚天以來地種種,蕭如雲說著說著就停下了。
  「他呀,那副模樣我都看了十幾年了。」姜瀟瀟的臉紅了,卻還是不承認。「大街上地色狼都那樣!」
  「色狼?」蕭如雲失笑。
  「如雲姐姐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地啊。」姜瀟瀟咬死了,「葉子他一直就是那樣地!」
  「如雲倒是覺得……小葉為人雖然浮滑一些,卻不失為一個正人君子……啊,或許也不對……」
  蕭如雲突然想起來葉揚天在自己唇邊那一吻。臉羞紅了。
  「嗯?如雲姐姐。你……」姜瀟瀟發覺了蕭如雲的表情變化,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說,「葉子他不會對你也……」
  「瀟瀟你想到哪兒去了!」蕭如雲趕緊否認,「小葉身繫中興天下道門地重任,如雲卻只是青雲門下一名女弟子,能護衛小葉左右,已經是前世的福分了。」
  「如雲姐姐,我怎麼聽著你地話這麼彆扭?」姜瀟瀟一個勁兒地搖頭,「葉子他那頂多是走運,什麼中興道門,我敢保證他腦子裡就沒有這樣的念頭!所以如雲姐姐你可不用覺得葉子有多了不起。」
  蕭如雲笑了,「瀟瀟,天心注定,上天既然讓小葉成仙,又把他送到道門之中,那不管小葉怎麼想,有些事情他都得去做。這一點,如雲看小葉自己也是明白的。」
  「話是這麼說,可葉子……估計他為這個都不知道鬱悶過多少回了。」姜瀟瀟也好笑起來。
  「那你呢?瀟瀟,你是怎麼想小葉的?」蕭如雲看著天上的月亮,彷彿自言自語似地問姜瀟瀟。
  「我……其實我跟葉子差不多,啊,我不是說我對他地想法和他對我的想法差不多,我是說,我……」姜瀟瀟急赤白臉地否認著自己的說法,然後停住了。
  蕭如雲靜靜地等待著,並不催促。
  「我沒得選擇。」好一會兒,姜瀟瀟才抬起頭來,「如雲姐姐,你一直在山上……修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們的生活……」
  「其實葉子這人很不錯了,用我們的標準看。他家裡很有錢,他完全可以過那種花花公子、逍遙二世祖那樣的生活,可我知道,他花錢雖然也很凶,我完全不敢想像的那種花法,但他不是亂花錢,再說,以他家境,在我們看來地那種奢侈其實是很正常的吧?」
  「葉子對學校的學習不上心,這讓我看著很火大--因為我知道他能學得很好,而且正是因為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乾脆放棄在學校的學習,這等於是說我們這些認真學習的人都是傻瓜!」
  「葉子將來該繼承他家的產業,他可能有點兒不情願,但這是他的責任,所以他也不逃避,相關的事情他都會去做好。啊,如雲姐姐,這跟你剛才說的一樣,你也很瞭解葉子啊。」
  在蕭如雲的面前,姜瀟瀟對葉揚天地評價還算公允。
  「所以你其實也喜歡小葉對不對?」蕭如雲反問。
  「不能說是……可能……也不能說不是……」姜瀟瀟仔細想了想,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說法很奇怪,笑了。
  「如雲姐姐,葉子和我是老鄰居了,他……有時候很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想讓我開心,可到頭來總是出岔子,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他搬家以後……是他自己先在我和他之間壘了一道牆,他知道我地家境不好,在我跟前說話地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一點兒也不涉及有關地話題,偶爾不注意提到了,就哭喪著臉很認真地給我道歉--本來我根本不在乎的!」
  姜瀟瀟回憶著自己從小到大和葉揚天的交往,說到這裡,真的生氣了。
  「他自己在提醒我家和他家的家境不一樣!這算什麼啊?本來我很努力地不去想那些事情,可他幾天就提醒我一次!當然我就不理他了--他居然也跟著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說話了!其實他像以前一樣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好了,可他偏處處小心!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笨的!」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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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23 13:58: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四十二章 這年頭,不怕出事,怕不出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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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瀟瀟越說越氣,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就是這樣了,這種情況一直好多年,從小學到高中,他越來越笨。」
  蕭如雲望著姜瀟瀟的眼睛,並不說話,似乎還想聽的樣子。
  「如雲姐姐,沒別的了……你可不能告訴他!再說,現在我們也不是在學校裡,事情全都變了,我都不知道今後自己該怎麼辦--我不是說葉子那邊,我是不知道以後我會怎麼樣……葉子讓我也學點兒法術,可……這事兒聽著很怪……」
  姜瀟瀟不由自主地撓撓頭,苦笑著,「難道葉子變成神仙了,我也得變成神仙?這個……其實沒多少必要聯繫吧?」
  「瀟瀟,變成神仙……啊,如雲是說,飛昇得道的事情如雲不敢說,不過如果是青雲門的道術,我可以教你的--這也是小葉的囑咐。」蕭如雲告訴姜瀟瀟,「其實,小葉也為你想了很多事情,只是他有時候說不出
  「謝謝如雲姐姐,我會學的。」姜瀟瀟點點頭。
  「今天晚了,明天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瀟瀟,你先回去睡吧。」
  「那你呢?」
  「我……還有事。你先休息吧。」
  姜瀟瀟跟蕭如雲分手,回去白雲滿地樓,蕭如雲獨個兒看著姜瀟瀟離開的背影,又把目光轉回夜空,對著滿天繁星,若有所思。
  良久,從蕭如雲的眼角流下一滴淚來。
  這一夜,各人懷著各人的心事,有的輾轉難眠,有的徹夜徘徊,有人羞澀,有人望星。
  天快亮了。
  8月9日。
  道門大比的前一天。
  該來的人都到齊了,這是對於葉揚天來說。
  除了跟葉揚天一齊來到青雲門的姜瀟瀟、邢師我、韓雨等人,在中午之前。千葉冰雲和龍齋貞水一行也住進了白雲滿地樓裡,淨土和尚果然化妝成了千葉冰雲的隨從,頭上還戴了假髮。
  佛門中人也到了不少,普陀山法雨寺的印空禪師和不著庵地淨妙師太是衝著葉揚天來的,隨行的還有十幾人,也都是盛名卓著的高僧,大都在「中國佛教協會」或是公安九處掛著各種各樣的名頭。此外還有些「出世的和尚」,卻都是與道門有交往的。這兩方的和尚湊到一起,自然有無數話說,尤其是印空,他在JN吃癟以後痛定思痛,搶上去就開始套近乎了。
  本來印空一到就要到空明峰拜會葉揚天--說來好笑,這位口口聲聲與葉揚天和他地一眾同學都有師徒之緣的大和尚至今還沒能見過葉揚天一面--但葉揚天嚴詞拒絕了,只說大比之前要養精蓄銳。不見外客。本來想要「拜會」或「拜見」葉揚天的大有人在,與青雲門有舊,或者說曾參與過大鬧雲山三十一中的四十八派中人大都是想要來「拜見」的,跟四十八派熟識但沒能趕上那場熱鬧的道門各派也都差不多。其餘象建平門、異苓門等數百年不在「江湖」的門派或者還有別地心思,說是「拜會」該差不多。
  但這些門派都眼看著印空和尚碰了釘子。於是就省下了那份自討沒趣--別的且不管,在道門的地盤上看佛門吃癟,對於參與大比的絕大多數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賞心悅目。
  比較鬱悶的是邢師我。
  本來邢師我以為自己跟著過來參加大比也就是看個熱鬧,有關「比武招親」地事情他也以為是開玩笑,可千葉冰雲一到,事情頓時不同。
  龍齋貞水一上來就把「指腹為婚」的事情捅了個底兒掉,邢師我一聽大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為接待千葉冰雲一行而特意趕來的青山真人拉到了一邊,被逼著說對青雲門內一個三十八代的女弟子的觀感。
  緊接著,天涵子和李納乾也在百忙之中趕回來,對青山真人這種事先作弊的行為提出了強烈抗議,並且要求邢師我一定不能厚此薄彼,也要對本門的女弟子發表一下看法。
  可憐邢師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這些幾百歲地老道士的架勢完全就是逼婚!
  --然後龍齋貞水不樂意了,一把把千葉冰雲推了出來,也不管千葉冰雲眼巴巴地看著貼邊兒溜走的葉揚天直叫。
  暈頭轉向的邢師我在脂粉堆裡發了誓:一定要讓見色忘友的葉揚天付出代價!
  這場亂子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才漸漸收場。
  「葉子!」終於脫身的邢師我反手就卡住了葉揚天的脖子。
  「小邢……嘿嘿……我是為你好……」葉揚天有金剛不壞之身,倒不怕卡。只是因為心虛,笑著求饒。
  「我、我宰了你!」堂堂雲山國術館的少館主動了真火。
  「你看你多受歡迎啊……你還得謝謝我,剛才明明是我勸走他們的啊……」葉揚天還在開玩笑。
  「別的我不管了,我非宰了你不可!」邢師我退了幾步。乾脆施展開家傳地拳術。把葉揚天當成了沙包。
  「哎喲!哎喲!」反正不疼,葉揚天湊趣似地喊著。
  「葉師。有人求見。」
  葉揚天和邢師我正在院子裡鬧得歡,空心小道士從樓外匆匆進來通報。
  「嗯?」葉揚天奇怪,「是誰?」
  「是逍遙宮宮主,凌波仙。」空心也在納悶,明明和尚們碰過釘子,其他人也都死心了的模樣,怎麼突然又有人來了。
  「逍遙宮?」葉揚天記起來,在參加道門大比的各大門派之中,逍遙宮正是門下弟子逾千,卻數百年不曾為人所知的一個。
  「請。」葉揚天不再和邢師我笑鬧,說,「請到靜室。」
  葉揚天打算一個人見一下逍遙宮地宮主。
  「凌波見過葉師。」
  「啊……仙子請坐。」葉揚天吃了一驚。
  這位逍遙宮地宮主是個女的,這倒好說,從她地道號上也能想得到,但……葉揚天很不適應一位漂亮女士的臉上長著三捋長髯。
  「人妖?」葉揚天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即被他自己否定了:就算是人妖。也沒有故意留鬍子的。
  另外,葉揚天也為怎麼稱呼逍遙宮宮主地道號猶豫了很久,在空心交給葉揚天的名帖上,「凌波仙」三個字寫得分明,可葉揚天總覺得道門之中,應該沒人敢自稱是「仙」的……除非是妖怪。
  所以葉揚天那聲「仙子」叫得就有幾分勉強。
  「凌波早聽說了葉師名號,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呢。」
  凌波仙掩嘴一笑。
  葉揚天一陣惡寒。
  說實話。凌波仙真的很漂亮,柳眉如虹,秀目流波,鼻直似梁,檀唇含珠,再配上一身粉色的宮裝,活脫脫是從仕女圖上走下來的。但她唇邊和下巴上的那三捋烏黑的長髯,卻把所有地美感破壞無遺,只見古怪。
  「好說好說。不知仙子有何見教?這個……明日就是大比之期,仙子若是無事……」葉揚天想逐客了。
  「凌波聽說,葉師早已位列仙班?今日打擾。原也是為的這個。」凌波仙又是一笑,話說的倒是開門見山。
  「仙子不是早就聽說了我的名號,怎麼又問起此事?」葉揚天心中一凜。
  「凌波只是奇怪,若葉師真是位列仙班,如今又怎會在凡塵之中遊戲?」凌波仙面色一整,道,「不止是凌波。只怕如今峨嵋山上抱有疑問的不在少數呢。」
  「來了!」葉揚天暗道,「他們果然都是一夥的!」
  「仙子,難道說天上神仙行事還要向仙子報備?」葉揚天微笑,「天心難測,仙子可別引火燒身才好。」
  「好怕人啊!」凌波仙眨眨眼睛,故作恐慌。
  「……」葉揚天翻翻白眼,不好往下接了。
  「對了,凌波參悟《道德經》,多有不解之處,不知道葉師能不能為凌波一解疑難?」凌波仙自己改換了話題。
  「道門大比。本來就是為的同道之間互辨疑難,仙子現在問我,不如明日求教於天下同道。」打太極拳一推六二五,這是葉揚天地長項。
  「葉師說的也是。」凌波仙不改「巧笑嫣然」的風韻。又問。「近三百年來,道門式微。無人飛昇,這其中的緣故不知道葉師能不能說說?」
  「無非天心難測四字。」葉揚天又是一陣疑惑,搞不懂這位凌波仙到底是為何而來的了--怎麼一句一變?
  「葉師高明。」凌波仙居然點頭稱是。
  「仙子,我與青雲門有些淵源,也見過了當今道門中不少俊傑,可仙子地逍遙宮……說來慚愧,直到昨天我才聽說。啊,這話說得失禮了,只是……好像逍遙宮近千年來幾乎與道門各派毫無聯繫,這是為何?」葉揚天試探著發問。
  「葉師以為修道是為了什麼?」凌波仙反問。
  「這個……」
  葉揚天鬱悶了,他是硬被呂洞賓度化成神仙的,哪兒想過這樣的問題?成仙之後,葉揚天遭遇青雲門等各大門派,都為了飛昇殫思竭慮,可如果回答修道只是為了飛昇,那可就成了笑話。
  「凌波以為,無非是力量而已。」凌波仙低頭,拈起垂到胸前的一捋烏須。
  「力量?」葉揚天眼前一亮,覺得好像是抓住了什麼線索。
  「正是。所謂修道,奪天之力以全己,到頭來就是力量二字。」凌波仙眼中閃過寒光,慢悠悠地說,「求長生,是貪心,求神通,還是貪心。道就是貪心。貪心……無非力量。」
  「不對吧?」葉揚天站了起來,在靜室中踱了幾步,反駁凌波仙,「要是這樣,那道門中人不就都成了貪心鬼?啊,還有天上神仙,也都是貪心的?那修道豈不是……」
  「葉師啊,」凌波仙輕輕打斷了葉揚天的話頭,道,「把冠冕堂皇的話放開去吧。」
  「你……」葉揚天忽然感到靜室中地氣氛隨著凌波仙的這一句話變了,只在一瞬之間就變得殺氣瀰漫!
  「葉師,凌波以為,大比可以休矣。」凌波仙也站了起來。
  「休會?好啊,我沒什麼意見。」葉揚天背過手去,暗暗攥住了藏在袖子裡的斷劍。
  「那凌波不恭,請葉師曉諭青天、天涵等一干人等,便說道門大比不開了。」凌波仙從懷裡拿出筆墨,放到靜室的書桌上,嫣然一笑,「這就請葉師賜下墨寶。」
  「然後呢?」葉揚天冷冷地問。
  「然後眾人散去就是了。」凌波仙如釋重負地拍了拍手,「雲散雨收,多麼痛快!」
  「我呢?仙子此來,只怕不是攪黃了大比就算完了吧?」葉揚天再問。
  「這……」凌波仙望望葉揚天,有幾分驚異似地說,「想不到葉師的心思竟如此縝密?」
  「仙子誇獎,還請說完。」葉揚天保持著風度。
  「本來此事並不難辦,等葉師賜下墨寶,眾人散去……凌波看葉師對位列仙班一事也不算上心,那凌波就做件好事,讓葉師從此不再擔心就是了。」凌波仙拈著鬍鬚,沉吟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目的。
  「真是多謝仙子如此費心。」葉揚天長笑一聲,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凌波仙子可能並不知道。」
  「葉師請講。」凌波仙眨眨眼睛,說,「如果葉師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可以告訴凌波,只是凌波事忙,不一定能為葉師辦到,葉師可不要見怪。」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做。」葉揚天反手撤出了斷劍,哈哈一笑,「我要告訴仙子的是:雖然我從來不打女孩子,但象仙子這樣性別不明的噁心東西可不在此列!」
  葉揚天話音剛落,靜室之中已是劍氣縱橫。
  第八集 第四十三章 這年頭,賬要從古代開始算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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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滿地樓。靜室。
  斷劍正架在凌波仙的脖頸,只要葉揚天輕輕揮下,凌波仙必定身首異處。
  葉揚天沒動,在他將斷劍抽出劍鞘的同時,凌波仙的袖管中也驀地射出一柄青色的小劍,不偏不倚,抵住了葉揚天的小腹。
  「葉師的性子好急。」凌波仙微微一笑。
  「好說。」葉揚天不動聲色,淡然問道,「仙子以為自己真傷得了大羅金仙?」
  說著,葉揚天的手上緊了緊,斷劍推進三分,凌波仙雪白的脖頸被劃開一絲,鮮血滲出。面對不男不女的人物,葉揚天死活生不出一點兒憐惜的心思,要不是還打算著逼問消息,這會兒凌波仙的人頭都該落地了。
  「大羅金仙?好了不起呢。」凌波仙嬌笑一聲,不顧自己脖頸上的斷劍,卻也把袖管中的青色小劍緊了一緊。
  接著葉揚天的額頭就見汗了。
  大羅金仙,鋼筋鐵骨,銅頭鐵臂,金剛不壞……誰說的?
  葉揚天的自信心被小腹上那一點寒氣凍成了碎片,嘩啦嘩啦地落了一地。
  「這個……大羅金仙自然是了不起的……不過也說不准……哈哈……我這個人一向謙虛---要不然我說大羅金仙沒什麼了不起好不好?」葉揚天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滲出來了,滿嘴跑胡話。
  葉揚天不敢動。
  就算能一劍斬下凌波仙的人頭又怎麼樣?人家凌波仙只要臨死前把手一伸,估計葉揚天就可以去練《葵花寶典》了。
  孰重孰輕,三代單傳的葉揚天分得清楚。
  「葉師,」凌波仙的笑容益見歡暢,「凌波的話還沒說完。」
  「仙子有話請講。」葉揚天倒也光棍,「唰」地一聲先把斷劍收回了劍鞘,退回座位,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偏偏凌波仙並不上當,葉揚天收劍她卻不收,有意無意間那柄青色小劍又往下沉了幾寸。甚至連身子也靠了進來,半偎在了葉揚天的身上。
  「我說仙子……這、這不太好吧?」葉揚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跟白紙有得一拼。
  「唷,葉師,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還害羞?」凌波仙眼光流動,靠得更緊了,「葉師總該知道一句老話……」
  「什麼老話?」葉揚天的身子僵在座位上,面無表情地問。
  「為人只要三分正,行事須帶七分邪。」凌波仙地一張小嘴湊在葉揚天耳邊。輕輕地說,「葉師為人行事,就是太在乎面子,否則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葉揚天快氣瘋了。
  被凌波仙緊緊貼住,葉揚天的肩膀幾乎能感覺到凌波仙胸前的「波濤洶湧」,可凌波仙的嘴上還有三綹長長的鬍鬚在他耳邊摩蹭,再加上小腹往下的地方還抵著一柄寒氣滲人的利刃。這種特異的感受足以令葉揚天抓狂。
  「葉師,你在JN府被呂祖度化成仙,卻偏棄天條不顧,一心只在紅塵中打滾,直到遭遇青雲門中地青山與蕭如雲。也還依舊我行我素……這原本最好,可為何道門四十八派一找上你,葉師你就換了心腸?強要召開什麼大比,這不是為了點兒大羅金仙的面子不惜惹禍上身?天下自有奇人異士,統領道門?葉師你這是何苦?」
  剛才葉揚天還存了一絲「我豁出去了挨你一下大不了讓華九再給我治也得宰了你這個變態」的念頭,可凌波仙這幾句話好像一盆冰水從他頭上澆下來,把什麼念頭都澆沒了。只剩下了透心涼。
  是人都有點兒小秘密,不過葉揚天從來沒覺得自己成仙以後經歷的那點兒破事兒算是秘密,被凌波仙說破倒也沒什麼,但凌波仙口稱「天下自有奇人異士」,絲毫不把大羅金仙放在眼中的態度,可著實讓葉揚天灰
  這年頭出個大羅金仙有多麼不容易,看青天真人等一干人等的態度就明白了,葉揚天也早早適應了,嘴上雖然不說,滿腦子差不多都是「我葉揚天不出。如蒼生何」的想法,這會兒一旦碰上一個不把大羅金仙當回事兒地,讓葉揚天還真有點兒接受不了。
  只不過,葉揚天從來也沒有任人欺負的愛好。
  「仙子。別貼上三撇鬍子就真把自個兒當人妖!」葉揚天腦中接連閃過幾個念頭。終於煩了,也不顧自己的「小弟弟」那兒還架著人家一柄短劍。身子往下一塌,「卡嚓」一聲坐碎了梨雕沉木椅,緊接著一個翻滾,跳出三步。
  「啊呀!」
  與此同時,凌波仙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凌波仙用短劍逼住葉揚天的意圖無非是威脅而已,並沒真想讓葉揚天「斷子絕孫」,所以葉揚天一動,凌波仙先是嚇了一跳,不由得有幾分猶豫,這一劍就沒真個刺了下去。.可葉揚天又缺德得很,他往外一滾的同時,順手就揪住了凌波仙下頜上地那一綹長髯,狠狠往懷裡一帶!
  凌波仙的道行不淺,憑一柄短劍就能破開大羅金仙的真身,無愧於一門執掌的身份,但自古以來的修道之人,還從來沒聽說有誰能把神通修煉到鬍子上去的。
  所以……凌波仙下頜上長著的那一綹半尺多長地烏黑鬍鬚就毫無懸念地被葉揚天給耗下來了。
  「……不會是真的吧?」葉揚天也有點兒傻眼。
  「葉揚天!你好狠!」凌波仙把袖管裡藏著的青色短劍直接扔了,初見時那飄然欲仙的儀態全然不見,只顧了雙手摀住下巴,疼得一個勁兒地亂跳。
  「啊……噁心死人了……」葉揚天這才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攥著凌波仙的那綹鬍子,心裡發寒,趕緊甩手扔了。
  靜室內葉揚天和凌波仙這麼一鬧,動靜自然傳到外面,邢師我和空心小道士就急火火地衝了進來。
  「葉子,你沒事吧?」邢師我一頭撞進來,什麼都還沒看清。先大喊起來。
  「葉、葉、葉、葉、葉、葉師!」空心小道士更誇張,嚷出一迭聲的「葉」字,讓葉揚天哭笑不得。
  不過靜室中的情形卻也用不著怎麼說明:梨雕沉木椅爛了,地上又扔著一口青色小劍,葉揚天手裡還拎著斷劍,旁邊有個摀住下巴一臉怨毒的凌波仙……是人都看出來這是打過一架了。
  「好、好、好賊子!竟敢對葉師無禮!」
  出乎意料地,頭一個義憤填膺的竟是空心,小道士一聲怒喝。手一抬,隔著十餘步,一道白光直取凌波仙的咽喉。
  「呃……」原本也想往前衝過去揍凌波仙一頓地邢師我一下把腳步停住了,不可思議地望向空心。
  ----這小道士才多大?居然就有這種本事?凌波仙沒理會空心祭出的白光,似乎下頜地疼痛有所緩解了,她輕輕踏前一步,放手一招。將地上的青色小劍收回了袖中,便在這一步之間,空心祭出地白光就射空了。
  「休、休得放肆!」被凌波仙無視地空心漲紅了臉,手上掐決,白光應聲電射而回。轉個***,還是直取凌波仙的咽喉。
  此時凌波仙地雍容儀態已然盡復,下頜上讓葉揚天揪走鬍鬚的地方竟然也光滑如新,別說受傷的痕跡,連曾經長過鬍鬚地毛孔都尋不見。
  「嘿……」葉揚天嘀咕起來,「這傢伙不去拍化妝品廣告還真可惜了。」
  「小道士心腸倒好,不像你那位葉師只會偷襲。」不管葉揚天的嘀咕。凌波仙見空心祭出的那道白光直直向自己的咽喉衝來,竟還來得及奚落了葉揚天一句,雲袖一甩,後發先至,捲住了白光。
  「把小道的飛劍還來!把小道的飛劍還來!你這壞人,把小道的飛劍還來!我煉了好久地!」空心愣了愣,馬上一個箭步蹦到凌波仙的身邊,伸手就去揪凌波仙的袖子。
  凌波仙啞然失笑,像是想要逗逗空心似的,只在方寸之間來回踱步。任憑空心又跳又叫,卻就是抓不住凌波仙的袖口。
  「葉子,看見沒有,空心這才叫真性情。」邢師我走近幾步。拍拍葉揚天地肩膀。歎息。
  「是童言無忌小狗放屁好不好?」葉揚天翻翻白眼,掂了掂手中的斷劍。轉身向凌波仙發話,「仙子也是一門執掌,前輩高人,何苦為難青雲門中一個小輩?」
  「葉師怎不說自己?」凌波仙忽然停住腳步,語氣氣惱地反問葉揚天,「難不成大羅金仙的出手都是如此下作?」
  顯然,凌波仙對自己下頜上的那綹鬍鬚還是很重視的。
  「這個……」葉揚天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理虧起來。
  「不對啊?」葉揚天琢磨了半天,回過味兒來,「明明是你要殺我,我只揪了你一綹鬍子還算客氣了!」
  凌波仙一笑,在靜室中看了一圈,坐到室內僅剩的那張梨雕沉木椅上,緩緩地說,「生死尋常事,葉師也是修道之人,死則死矣,何必在乎?」
  「我……」葉揚天讓凌波仙憋得說不上話來了。
  「何況,」凌波仙好整以暇地繼續說著,「縱然今日凌波不殺葉師,自會有人再來,若是葉師成全了凌波,說不得,凌波還會搭上一個謝字,葉師並不吃虧啊。」
  「嗯?仙子的意思是,有不少人要來殺我?」
  葉揚天不傻,他從凌波仙地話中至少聽出了三重意思。凌波仙一是在說想要殺了葉揚天的大有人在,二是暗示她自己其實並無惡意,三……是告訴葉揚天,她也是受人之命,很有些身不由己。
  葉揚天沒往深裡去問:明擺著,如果凌波仙能清楚明白地說出來,那也不用這麼隱晦了。
  「逍遙宮宮主當面,寒門雖然人少,卻還不至於在峨嵋山上讓人對葉師失了禮數!宮主有話還請明言,青天在這兒謝過了。」青天真人語氣森嚴,走入靜室。
  一聽說葉揚天接見逍遙宮宮主凌波仙,青天真人立馬兒就趕了來。他來得晚了,正瞧見空心小道士對凌波仙動手,青天真人大驚,不由得就想要出手,但他忽然想起董雙蔻的前例,便由空心在葉揚天面前顯露本領,也算是為青雲門張目。
  只是聽得凌波仙提到有人想要暗害葉揚天,青天真人可就沒法再沉默下去了。
  「唷,青天真人這話說的,凌波有什麼話沒說明白?是青天真人您沒想明白吧?」凌波仙巧笑連連,卻有些冷嘲熱諷的意思。
  「宮主,請明言為是。」青天真人有些臉紅,但事關重大,還是要追問到底。
  另外,葉揚天可以口無遮攔地稱呼凌波仙為「仙子」,青天真人卻死活不願褻瀆了那個「仙」字,只肯叫一聲「宮主」。「不說了。」凌波仙瞥了青天真人一眼,轉身向葉揚天點點頭,道,「葉師,今天凌波殺不得你了,還請葉師好自為之。」
  說完,凌波仙轉身就走。
  「宮主留步。」青天真人一個穿插,邁步攔在凌波仙身前,「今日之事,還請宮主給寒門一個交代。」
  「交代?哦,我倒忘了。」凌波仙一笑,長袖一甩,一道白光釘上牆壁,正是剛才空心祭出的飛劍。
  「凌波可不會昧下青雲門的東西。真人,這便是凌波的交代。」凌波仙抬腿又要走。
  「宮主……」
  「恕不遠送。」葉揚天發話,示意青天真人放行,青天真人不情不願地讓開了。
  「好一個葉師,凌波可真有點兒捨不得殺你了呢。」凌波仙留下一句,掩口笑著離開了白雲滿地樓。
  「葉師!怎麼就這麼讓她走了?」青天真人沖葉揚天一陣發急。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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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 第四十三章 這年頭,賬要從古代開始算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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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讓人家走?那也是一門之長,你還能強留下她?」葉揚天悶悶地坐下,「再說,我看她倒像是來示警的,總不能好心當成驢肝肺。」
  「可是……」
  青天真人還想說什麼,葉揚天擺擺手,陷入沉思。
  這時,凌波仙也走到了白雲滿地樓樓外,迎面撞上一人,彼此都吃了一驚。
  「宮主怎地先來了?」那人皺著眉頭問。
  「你不也只晚了一步?」凌波仙笑笑,一頓足,化作一道粉色霞光,投向青雲門為逍遙宮門人安排下的駐地去了。
  那人搖搖頭,向白雲滿地樓前看門的道童說道,「煩請通稟,就說建平門掌門聽南,求見葉師。」
  「建平門?」葉揚天的腦袋一個變成三個大,嘟嘟囔囔地問,「這又是個什麼門派?」
  「葉師,若是貧道記得不錯,建平門應是會稽山上一個大派,似乎建於秦代之前,但……」青天真人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猶猶豫豫地說。
  「但近幾百年來從沒聽說過建平門的消息,對不對?」葉揚天不耐煩起來,「真人,除了這句之外,你還……唉,算了。」
  被凌波仙莫名其妙地一攪,葉揚天也煩躁起來。
  「葉師……」空心一直在翻來覆去地驗看自己那口飛劍有沒有讓凌波仙弄出毛病,聽見葉揚天的牢騷,怯怯地想要插口。
  「你說。」葉揚天對空心倒是挺有好感。
  「小道在書劍閣的典籍中似乎看過有關建平門的描述……」空心偷眼看看青天真人,臉漲紅了。
  「嗯?」青天真人一愣,「空心,你怎麼……」
  「掌門恕罪,是空心在打掃書劍閣時無意間見到的……」空心嚇得跪下了。
  「唉呀,沒人怪你,你說來就是。」青天真人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拉起了空心。
  「是。」空心點點頭。說,「葉師、掌門,本門典籍中曾記載了一千一百年前道門誅殺燁夙老怪之事……」
  「是了!」青天真人一拍大腿,失聲叫道,「葉師,貧道想起來了!」
  空心說的是一個老故事。
  一千一百年前,正是唐王朝滅亡,各地藩鎮混戰的五代十國時期。直到宋太祖趙匡胤橫空出世,一條桿棒等身齊,打遍七十二座軍州都姓趙,這才天下一統。
  如果再上溯得遠一些,從公元七五五年安史之亂算起,到宋王朝建立,其間總共二百二十五年天下大亂。
  正史不記。在這二百二十五年之中,道門同樣遭受了大挫折。
  隋唐以來,儒、釋、道,漸漸調和,有「三教合一」之說。而道門內以白鹿洞為首,袁天罡、李淳風輔佐唐王李世民,保天下太平。後來袁、李二人反目,白鹿洞內鬥不休,也鬧得道門失了領袖。
  及至安史之亂時,有一域外天魔,號「燁夙老怪」的。破空而來,糾集一班旁門妖邪,與道門相爭。其後道魔爭鬥,凡二百二十五載,便是當年武王伐紂,闡教、截教大戰的慘烈也不能相比。
  也是合該道門有此一劫,燁夙老怪頗有神通,手下妖邪眾多,大都肋生雙翅,天生就能御風而行。道門中人初時猝不及防,吃了大虧,有上百門派竟在數日之內就遭了滅門之禍。
  這一戰曠日持久,據說連天庭上元始天尊都驚動了。這才將燁夙老怪逐出了中原。道門元氣大傷,而青雲真人也正是在這場大戰中脫穎而出。創下了青雲門。
  青雲真人出身不高,只不過是個小小道童,青雲門中人為尊者諱,往往不提,時日長久,就是現任掌門青天真人也快忘了一個乾淨,這時被空心提醒才想了起來:原來建平門正是當年那場大戰中被燁夙老怪滅了門的!
  葉揚天打量著建平門地掌門聽南真人,久久沒有說話。
  等青天真人把有關燁夙老怪和建平門的種種講清楚了,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連華九都聞訊趕了來,而聽南真人卻一直在白雲滿地樓外等候,這叫葉揚天只為顧全禮數也不得不見他一面。
  聽南真人體型瘦削,個子不高,衣著寒酸,青色的道袍邊角上還有補丁,頗不符一派執掌的身份,但讓葉揚天心驚的卻是:聽南真人面無表情,仔細分辨下,從他身上幾乎可以嗅到一股死人的氣息。
  聽南真人的臉龐是屍青色的,彷彿他已經死去多年。
  「敢問葉師,那逍遙宮宮主……都講了些什麼?」聽南真人地聲音很沙啞,語氣中隱藏的急切幾乎與他的形貌相映成趣。
  「嗯?」葉揚天詫異地搖搖頭,「沒說什麼。」
  也就是差點兒讓我們老葉家絕了後----葉揚天在心裡補足。
  「那是說了些什麼?」聽南真人反倒不依不饒了。
  「無非是談論些道門中的往事罷了。」葉揚天想了想,笑道,「逍遙宮宮主高義,我很承她的情。」
  「這、這可怎麼是好?」聽南真人把葉揚天的話當了真,脫口而出。
  葉揚天望了青天真人一眼,兩人暗暗點頭,心知逍遙宮和建平門、還有那些久不聞音訊的門派之間果然有些故事,至少他們彼此應該有過默契,而凌波仙地舉動卻好像打破了這種默契似的,所以聽南真人才會著急。。。
  「真人何故煩惱?難道凌波對我講些什麼竟如此緊要?」葉揚天好不厚道地問。
  「怎麼不是!」聽南真人一頓足,險些從座位上蹦起來,接著發現自己失態,訕訕地不知如何是好。
  「真人,凌波宮主雖然對葉某講了些事情,但語焉不詳……真人既然來訪,想必也有事教我,不妨直言一二,我洗耳恭聽就是。」葉揚天含含糊糊地說話,卻是單刀直入。
  「這個……」聽南真人苦笑。「倒讓葉師笑話了,聽南此來,確有要事。」
  說著,聽南真人又道:「只是不知那逍遙宮宮主都說了些什麼,若是讓葉師先入為主,那聽南只怕會枉做了小人。」
  「真人但說無妨。」一旁,青天真人沉聲插話,卻是等得急了。
  聽南真人沉吟了很久。幾次張口欲說,面上神色也是變幻不定,靜室裡眾人都等他說話,無人出聲,一時之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非是聽南隱瞞,實是聽南人微言輕,自認不能做主。」良久。聽南真人終於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洩氣。
  「不過……」聽南真人微微揚眉,「葉師、眾位,聽南忝居建平門掌門之位,凡事不得不為門戶打算……」
  聽南真人這番欲言又止的態度不由得讓靜室中的葉揚天、青天真人等都陷入五里霧中了。
  尤其是葉揚天。經過凌波仙那一次莫名其妙地刺殺後,對聽南真人就多少抱了些敵意,下意識地提防他也來這麼一手。但與預料地不符,聽南真人落座之後先是打聽凌波仙的言行,接著又像是滿腹苦衷似地連話都說不全,不但沒有一門之長的風度,更加辜負了他那副半死不活的造型。
  「葉師或許也曾聽說過。」聽南真人似乎察覺了葉揚天的疑惑,說,「寒門屢遭大難,歷時千載方得復興,個中辛酸實不為人所知……聽南聽說葉師乃大羅金仙,還望能體察下情,莫再讓天下修道之人寒
  「嗯?寒心?」葉揚天突然覺得自己從聽南真人話中抓住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地想不清楚。
  「來日即是大比之日,到時若是有事,這個……總之。若葉師能不以天心為念,天下道門定會奉葉師為主。啊……聽南言止於此。葉師,千萬,千萬。」
  這一句話說完。聽南真人的臉色瞬間由青轉白。彷彿犯下了什麼大錯,也不再開口。站起身來匆匆就走,神情狼狽之極,倒像是闖下了大禍一般。
  「道兄請留步……」青天真人還待去追,被葉揚天拉住了。
  「果然是大麻煩啊……」葉揚天抱著腦袋歎起氣來。說。
  已是月滿西山。
  剛被呂洞賓度化成仙時,葉揚天曾經在深夜看著天上地月亮遐想,偶爾也會有些感慨湧上心頭,比如「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之類,假充風雅,但今夜,葉揚天苦笑著發現「無心睡眠」地人還真的有點兒多。
  聽南真人離開之後,效仿聽南真人與凌波仙的越來越多,直到二更,足有上百門派的掌門先後來訪,這其中固然有原先去過JN與葉揚天套過一回近乎的,更有些是如建平門、逍遙宮一般的「不速之客」。
  當然他們都被擋了駕。
  在白雲滿地樓內的靜室,葉揚天、邢師我、青天真人、華九,再加上死活也要列席旁聽地韓雨,五個人已經議論了一夜。
  中心議題就是:「這一次道門大比,建平門等一干人等既然是有所為而來,那麼,他們所為何事」?
  眾人從逍遙宮的宮主凌波仙與建平門掌門聽南真人的言行之中,多少想到了些東西----事實上,也只有葉揚天這個膽大地才會堂而皇之地把所想到的都宣之於口。
  「那麼,是不是可以達成一個共識?」葉揚天坐得穩穩的,環視一圈,高聲發問。
  「葉師,您……小聲一點兒……」青天真人的一張臉苦得跟苦瓜可以拚個高下了。
  「也就是說……」葉揚天沒搭理青天真人,但聲音地確小了些,「天庭辦事不地道!」
  青天真人和華九一起翻起了白眼。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這個結論是從聽南真人最後留下地那句「望葉師不以天心為念」中推導出來的,聯繫凌波仙說地那些諸如「修道無非力量」的語句,不僅是葉揚天,就連青天真人等也都隱隱發覺了問題所在。
  自古以來。天下道門中人修行,或許也有些理念之爭,但總歸在「禮敬天心」上從沒出過差錯。說白了,「白日飛昇」才是修道地目的,有誰敢對老天不敬?
  可是,聽南真人地「不以天心為念」呢?
  不以天心為念----別聽天上的神仙說的話----天庭說的話都不對----玉皇大帝不是東西!
  這就是聽南真人的弦外之音。
  再加上凌波仙地「修道,無非力量」,就是說:誰拳頭大誰有理!我管你是不是大羅金仙?玉皇大帝來了?靠。照揍!
  葉揚天瞥了無所事事神遊天外的邢師我一眼,笑得比哭還難看,「小邢,砂鍋大的拳頭你見過沒有?」
  如果是在遇到呂洞賓之前,葉揚天對所謂地「天庭」也沒有多少敬意,八點檔的《西遊記》看過多少遍,美國版的劇集裡觀音菩薩都跟猴哥打過Kiss了。揍個把玉皇大帝那簡直不算什麼----可前提是:別真有啊!
  「貧道以為,建平門等大失常態,應與一千一百年前燁夙老怪在中原興風作浪一事有干連。」青天真人到底不能附和葉揚天「大逆不道」的言論,說話間換了話題。
  「不錯。」華九接上,道。「寒門雖然人少,千年前卻也在那一場大戰中盡過些微綿薄之力……師祖曾有言道,燁夙老怪神通廣大,令我道門大喪元氣。想來建平門、逍遙宮等,定然是在那時受了重挫,從此便銷聲匿跡。」
  「迄今為止,寒門共接待了天下同道十二萬七千八百餘。共三百六十六派。」青天真人頓了頓,繼續說,「其中,門下弟子過千的有六十一派,共七萬三千餘。貧道細察,更詢問了不少同道,得知這六十一派近千年來在歷屆大比中都未露面,也鮮與外人交往。」
  「呃……」華九沉吟道,「這卻不假,寒門因醫道名世。熟識各大門派中人,未曾聽過他們消息。」
  青天真人歎了一聲,說,「此外。這六十一派卻似彼此相熟。而且……貧道說句不該說的,這六十一派在千年之前大多人丁凋零。聲名不顯……華道兄說的不錯,在與燁夙老怪一戰之後這些門派便幾乎再無消息,歷來道門中都以為它們慘遭滅門了。」
  「我總結一下吧。」葉揚天點點頭,難得地正經起來,「現在大概可以推測出來,這六十一派在你們說地那場什麼大戰之中並沒有被滅門,只是從那以後就都藏起來不見人了。」
  「等等,我有幾點疑問。」韓雨忽然插口,「第一,這些門派彼此之間為什麼熟悉?第二,從建平門和逍遙宮那兩人的言行中可以看出,這些門派對所謂的神仙都缺乏敬意----如果認為這是因為當年那一戰中天庭做了什麼對不起它們的事情才導致這種態度地話,那麼當年到底有過什麼?第三,這些門派一千多年都沒出山,那現在它們地來意又是什麼?第四……」
  「韓雨,你省省吧。要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子至於這麼煩?」邢師我不耐煩地打斷韓雨。闡教、截教之說,《辭海》中不載,應為《封神演義》作者陳仲琳的杜撰,或與明世宗賜給龍虎山道人邵元節地「闡教輔國」玉印一事在當時的的影響有關。在本書中將闡教、截教理解為道教的兩個分支,兩教的衝突即道教內部派別地爭鬥。至於「域外天魔」一說,是棄智為情節虛置的,與正野史、傳說及西洋宗教等毫無關係。
  第八集 第四十四章 這年頭,十二生肖裡頭……屬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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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天,彗星的尾巴劃過天幕,彷彿在預示著什麼。
  靜室之中,多數人選擇了沉默。
  從逍遙宮宮主凌波仙和建平門掌門聽南真人的來訪,能看出許多事情,但沒有人把自己想到的全都講出來,眾人在默契中悠悠長歎,並為明天的大比憂心忡忡。
  其實很明顯的,凌波仙和聽南真人,還有那六十一派中前來拜訪並被拒之門外的那些,他們除了想要來試探葉揚天這位「大羅金仙」的實力之外,也是想要對葉揚天示好。這大概很可以說明些問題。
  千載之下,天庭積威尤在。
  據葉揚天的猜測,所謂「域外天魔」的那個「燁夙老怪」,八成跟西方的某個重要宗教有關,千年之前那場持續了兩百多年的戰爭,從某種意義上說或許能夠冠以「聖戰」的頭銜----對於戰爭的雙方來說都是。
  但葉揚天並不想去追究當年的真相,那與他無關。即便是天庭為了贏得戰爭用了什麼不太光彩的手段讓建平門等門派淪為犧牲品也好,那也不該再舊事重提,至少,這些門派的怨氣不該發洩在他這個迄今為止連天上的凌霄寶殿都沒去過一次的「兼職神仙」身上。
  葉揚天關心的是,這些門派是怎麼生存下來並發揚光大到現今這種程度的?它們又會給道門大比、還有現實社會帶去什麼影響?
  葉揚天有些後悔自己非要召開大比的想法了。他討厭現在這種不能把事局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好吧。」葉揚天的目光在靜室中環視一圈,這樣在心裡琢磨著,「一個無所適從的神仙,一個被惡客欺上門來的掌門,一個沒病可看的大夫,一個背負無法完成之使命的女殺手,還有一個愁眉苦臉的武館少館主……讓我們大家一起來大眼瞪小眼吧。」
  葉揚天的眉毛忽然輕輕跳了一下。。。
  「嗯。不錯,」葉揚天暗暗苦笑,「還要加上一個刺客---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腦中地念頭閃過,葉揚天立刻跳了起來。身子在空中轉了兩圈,輕盈地落到靜室的角落。
  「葉師,您……」
  青天真人詫異的驚呼剛出口,葉揚天已經反手撤出斷劍,猛地在面前一撩。
  「噹!」
  一聲巨響之後緊接著的是亂七八糟的一陣動靜,從靜室的天花板往上,白雲滿地樓的樓頂塌了半邊,露出個碩大的窟窿。一片明月清輝和一堆破磚爛瓦就一起灑了下來。
  塵土飛揚。
  「啊……」
  「什麼人?」
  「大膽!」
  靜室中立刻響起了青天真人、華九、韓雨等地呼喝之聲,比起被嚇了一跳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韓雨和邢師我來,青天真人的嗓門尤其大了些,臉上甚至浮起了慍怒的紅暈。
  青天真人這幾天憋氣憋得狠了。
  在青天真人看來,大比一旦召開,葉揚天統領道門就成了定局,數百年來道門中無人飛昇的局面也會打破。而青雲門借此機會正好也坐實了「第一顯門」的位置,自然門戶發揚光大。
  但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大比之前暗潮湧動,到現在,居然有人欺負到他這個掌門頭上來了!
  ----竟敢當面刺殺葉師!
  另一方面。事先未能察覺刺客蹤跡,這也讓青天真人的一張老臉有點兒掛不住。
  「賊人休走!」怒喝之下,青天真人身劍合一,從白雲滿地樓樓頂地窟窿裡直射出去。
  「你追誰去啊?」葉揚天根本沒動地方,一邊悶悶地嘟囔著,一邊把斷劍收回劍鞘。
  果然,青天真人在天上轉悠了兩圈。鐵青著臉又回來了。
  「葉師,賊人太也猖狂!」青天真人恨恨地說,「葉師怎不抓他回來?」
  「上哪兒抓去?剛才咱們議過了,那想殺我的,指不定還一肚子委屈呢!」葉揚天隨便揮揮手,歎息,「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看開點兒好。」「這……」青天真人傻眼了。
  「葉子,」邢師我悄悄捅捅葉揚天,「到底怎麼回事?」韓雨也望著葉揚天。目光中在問同樣的問題----這兩個人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是有人從遠處御劍想要殺我,但他的飛劍被我擋住了,結果就捅破了天花板。」葉揚天輕描淡寫地解釋。「那人挺厲害的。劍術無形無影,嗯……不出意外地話。可能就是專門為刺殺練的這一手,大家看不出來也不算丟臉----對了,韓雨,等明天大比的時候遇見那人,你倒是可以去請教請教,你就不是專門玩刺殺的?」
  「葉揚天,你越來越厲害了。」韓雨死死地盯著葉揚天說。
  「還好,誰讓我是神仙?」葉揚天笑笑,「明天就是大日子,我要是再不變得利害點兒,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葉師……」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大家洗洗睡吧。」葉揚天沒讓青天真人把話說完。
  邢師我和韓雨一起沖葉揚天翻白眼。
  「我就是說睡覺之前要洗個澡,這沒什麼不對吧?」葉揚天苦笑。
  當葉揚天泡到澡盆裡,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的時候,在青雲門中的翠谷,也有人歎了一口氣。「俺說事兒不能這麼辦吧?」董雙蔻一個人站在翠谷中央,自言自語。
  董雙蔻地手上捏著一柄短小的飛劍,木製的,是道門中用來傳訊的那種大路貨色,卻不知劍上帶了什麼訊息,能讓他這個沒心沒肺的直腸子人也歎起氣來。
  「現在俺哪兒鬥得過大羅金仙?」董雙蔻把手裡的飛劍捏碎了,像頭拉磨的驢似地轉著圈犯愁,也不知他轉了多久,終於停下,抬頭揮揮拳頭,大罵,「你們就看熱鬧吧!」
  似乎下定了決心,董雙蔻罵罵咧咧地飛身而起,衝著青雲門的禁地:雪擁藍關所在的方向飛去。
  「誰?」葉揚天剛要從澡盆裡跳出來,馬上又蹲下了。
  「我說,你這有點兒不合適吧?」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後,葉揚天訕訕地說。
  「好久不見。」來人地嗓音清脆,是個女的。
  「好久不見。」葉揚天一把扯過來澡盆上搭著的浴巾蓋住身子,一時之間還是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先出來還是怎麼,最後終於想到了,趕緊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為什麼?」來人咯咯笑個不停,把葉揚天的臉也笑紅了。
  葉揚天有些慶幸青雲門內沒有任何電力設施,也就沒有電燈或是其它類似地東西,天還沒亮,房間裡很暗。雖然葉揚天知道來人和自己一樣,只要樂意,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她想要看清地任何東西,但現在這種狀況之下,暗一點兒總比一片大亮要強得多。
  其實自從葉揚天成仙以來,洗不洗澡意義都不大了,畢竟是大羅金仙,所謂「乾坤不落一微塵」,也是一種境界,身上倒是很難被弄髒。不過眼看天亮後就要召開大比,又有一堆煩心事,葉揚天特地讓空心小道士找來了一個澡盆,想要好好泡泡,改善一下心情。
  ----卻不料被人給堵在盆裡了。
  「你好歹是我的班長啊……」葉揚天歎氣,「而且之前你也說不來地----我的意思是,你要來就來,有事兒找我也沒問題,可幹嘛揀現在這種時候?」
  房間裡雖然黑成一片,但葉揚天沒理由認不出來:來人正是陳□,雲山三十一中高二三班班長。
  一隻狐狸精。
  「葉揚天,你以為我想來找你?」陳□反倒惱了,走上幾步,說,「是你不去找我!」
  「我不去找你?」葉揚天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在學校認出陳□身份時,陳□曾經說過在JN的哪個咖啡館等他來著,只是他一直以來忙糊塗了,把這事兒扔到了腦後。
  「那個……算我不對好不好?」葉揚天沒法子,只得告饒,「你至少讓我先出來……空心為葉揚天準備的這個澡盆很不錯,又大又深,用的木板很厚實,銅箍也擦得很亮;事實上,葉揚天曾經學習過各種場合中應有的禮儀,對於中世紀時歐洲人在洗浴時見客的風俗也有些瞭解,但要讓他身體力行而不覺得彆扭實在是強人所難----不管澡盆的做工有多出色。
  「有什麼了不起的?當我沒見過?」陳□非但不聽葉揚天的,居然施施然在澡盆邊上坐下了。
  「班長,你……我敢打賭,你這麼干違反咱們學校的校規了……」葉揚天一個勁兒地苦笑。
  「我打不過你,你又一向滿嘴不跑實話,不用點兒小手段怎麼讓我放心?你以為我樂意看你這副模樣啊?」陳□沒好氣地說,「我不找你要精神賠償費就不錯了,你倒還像受了委屈似的,這明明是你佔我的便宜!」
  第八集 第四十四章 這年頭,十二生肖裡頭……屬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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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從哪兒找來的這種邏輯?當心遭報應!」葉揚天的鼻子被氣歪了。
  「我不管。你乖乖從裡面泡著,順便回答我幾個問題。」陳□開始發號施令。
  「班長,我能不能先說一句?」
  「嗯?」
  葉揚天使勁歎了口氣,說,「班長,同學這些年,我可是一直很尊重你,哪怕知道你是那什麼變的也一樣----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不光穩重大方,私生活裡還有這麼豪放的一面?」
  「嘩啦!」
  陳□抬手在澡盆上方輕輕一壓,水濺了葉揚天滿頭滿臉。
  「葉揚天!」陳□像是急了,「你別得了便宜賣乖!要不是受人之托,我管你在青雲門去死!」
  「呃……」葉揚天沉默了。少人情?」怕什麼來什麼,陳□竟直接這麼問了。
  「班長,有事您吩咐。」葉揚天痛快得很。
  陳□詫異了,從澡盆邊上站起來,像是第一次見到葉揚天似地上下打量,終於說,「葉揚天,你還算是個男人。」
  「班長,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場合行嗎?」葉揚天哭笑不得,「你把我看光了再說我是個男人……這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呸!」陳□的臉也紅了,轉身不看葉揚天。
  「謝謝班長。」葉揚天的動作這叫一個麻利,從澡盆裡爬出來連身子也不擦,抓過一件道袍來就裹上了。
  穿上衣服以後,葉揚天的態度立刻就從容了許多。
  「班長,你要有事,那我絕不二話。可你這個受人之托,怎麼就讓我這麼心虛呢?」葉揚天嘟囔。
  「你說什麼?」陳□一瞪眼。
  「沒什麼。」
  葉揚天不得不聽陳□的。
  且不說多年同窗的情分,也不說平時陳□作為班長對葉揚天的關照,往前數。韓雨「綁架」姜瀟瀟那一回陳□就曾經出手幫忙,四十八派大鬧雲山三十一中的善後恐怕還是陳□的功勞最大,只這兩件事,就足夠讓葉揚天在陳□面前俯首貼耳了。
  這與陳□是不是狐狸變的無關,葉揚天不習慣欠人情的感覺。
  「葉揚天,你在道門大比上,到底打算幹什麼?」陳□微微笑笑,「這是我私人想問地。」
  「沒想幹什麼?」葉揚天一愣。「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想幹什麼?」
  「要提前召開大比的人可是你自己。」
  「見鬼!」葉揚天咒罵起來,「班長,我就是個生意人,說實話,什麼道門什麼神仙,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事情決定人,不是人決定事情!」
  「你是說……」陳□好像明白了。
  「我是說。長痛不如短痛,早晚要找上門的事情早點兒處理了,剩下就沒我什麼事兒了。我還老老實實地上我的學去----當然現在來看似乎沒那麼容易,但我就是這麼想的。」
  「事情決定人?」陳□精明地看了葉揚天一眼,「葉揚天。電影台詞用得挺熟啊?」
  葉揚天想吐血。
  陳□不依不饒,「赫赫有名的儒商的世家公子,揮金可以如土;頭上還頂著大羅金仙四個字,各派掌門見了都得叫一聲葉師,一個賽一個的心悅誠服;隨隨便便就把堂堂公安九處地處長給折騰得躺在床上起不來,往最輕裡說在不久的將來也能左右政府的決策;簡直天生下來就是要建立豐功偉業……如果你說的決定人的事情就是這些,而且你還沒驕傲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那你就是個聖人。」
  「別這麼刻薄吧?」葉揚天發牢騷,「我和你不一樣,我沒尾巴可翹……好好好,我承認你說得對,別翻臉……咳,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說的那種聖人!」
  「可你是神仙。」陳□搖搖頭。
  「幹什麼?被人抽籤抽中當神仙很光彩嗎?」葉揚天急躁起來,第一次在人前把自己成仙地窗戶紙捅破了。
  「那也是神仙。」陳□撲哧一聲樂了。
  「好吧好吧。我是神仙---反正我也適應了。」葉揚天苦惱地點頭。
  「那你就該有神仙的擔當。」陳□說,「你也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在你現在的位置上?如果你……」
  「陳□。」葉揚天盯著陳□的眼睛,沒讓陳□把話說完。「我有擔當,但那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要不然是因為我是我們葉家子孫地緣故!跟我是不是神仙沒關係。葉揚天是神仙,是這個樣子。葉揚天不是神仙。還是這個樣子!」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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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7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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