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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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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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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1章 非她不可

  這個人當真難纏,不理會,又怕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一趟也就白跑了。

  白跑一趟事小,那珠子處理不了,才是大事件。

  但對他稍放鬆一點,他便給打蛇隨棍上,叫人好不頭疼。

  好在車上還有青兒在,例不必擔心他玩什麼花樣。

  風荻扣著白筱手腕,指尖在她腕上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搔弄,突然裂唇笑了笑,又向她湊近些,以只有她們能聽得清的聲音問道:「昨晚到底看見了什麼?」

  白筱渾身一抖,驚看向他,這個人不但色,無恥,心思還相當敏捷。

  活屍之事,她不敢向外聲張,更不知風荻知道多少,哪敢輕易告訴他,「沒什麼。」

  他抬了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耳邊,微微的熱,淡淡的癢,讓她好不自在,偏三人擠了一堆,她縮,他進,將她逼的死死貼在車壁,再沒地方可避。

  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話,也不再多加解釋,將臉轉開。

  「難道你當真以為我們這所有人都蠢到全無所覺?三日內便有禍事,難不成你昨夜已經看見了什麼眉目?」

  他垂著眼,數著她輕顫著的睫毛,不管有什麼事,且能讓她一個人承擔,「我們現在好歹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你再恨我,有什麼事,也該一同承擔。」

  白筱瞥了眼青兒,眉心微蹙,還指望她解個圍,結果她看不得風荻的浪蕩樣子,硬是僵著脖子,不肯往這邊看一眼。

  心下鬱悶,白拉了她來陪自己這趟。

  「只不過發現了些奇怪的事,十哥已經派了人處理了,無需擔心。」

  「左一個十哥,右一個十哥的,叫得當真親熱得很。」他心裡發酸,向窗外望了一眼,以為擺脫了容華和古越,總能有些清靜日子與她相處,偏偏又殺出來這麼個程咬金,「有什麼事為何不與我商量,卻去信一個外人?」

  一直不肯理會二人之事的青兒噗的一聲笑,幫白筱答了,「在她看來,你連豬狗都不如,如何比得外人?」

  白筱面色一僵,雖然這是她心裡話,但這麼直接說出來,惹惱了他,在這車上發了瘋,且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皺了皺眉,尋思著怎麼應對。

  不料風荻轉頭向青兒瞥了一眼,並不著惱,出人意料的苦笑了笑,退了開去,仍坐回對面,靠了車壁而坐。

  他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白筱。

  這樣一來,白筱反而不知他這是做何想法,只覺得後腦發麻。

  青兒見氣氛不對,也閉了口不再說話。

  一時間車內竟靜得可怕,只聽見車外車輪壓過路面的聲音。

  過了許久,風荻突然向青兒道:「我想與她談一談,青兒姑娘可否迴避一下?」

  青兒抬眼看他,竟是從不曾見過的正經,眼裡有一抹想掩,又掩不去的痛楚。

  微微一愣,猶豫中,又聽他道:「我只要一炷香時間。」

  青兒心裡竟軟了下去,轉身撩了車簾。

  白筱壓了她的手,不容她離開。

  青兒抽了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躍下馬車。

  不管她再恨他,但路途遙遠,這幾個月,他們總得處在一堆,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車中只剩下他們兩人,白筱心裡亂麻麻的一片,將臉別開,看向窗外。

  他看了她一陣,見她噤口不語,開口道:「所幸你是女子,如果是男兒,那日怕是已被處決。如果我們換一換,你對我同樣不會留情。」

  白筱默了下去,兩國相爭,這本來就是你死我亡的遊戲。

  冷笑了笑,「所以以後如果兩國再次相爭,萬一你落在了我的手中,我定然不會手軟。」

  他突然冷不防,伸臂過來,將她一攬,連著手臂和腰身一併箍緊,死死圈了懷裡。

  白筱用力一掙居然沒能掙開,又氣又急,就知道不能信他。

  他埋低頭,在她項間輕輕的廝摩了一下,「我們以前到底是怎麼樣的?」

  白筱微僵,第一次見他,他便半夜偷偷摸進她的寢宮,說她像他要尋找的人。

  明明恨得他入骨,可是對他卻下不了殺手,她也不明白這其中道理,難道他們之前當真有什麼她所不記得的事?

  眉斂了斂,側臉向他看去。

  他這張臉雌雄難辯,格外的妖媚,眉目如畫,像是一根根梳理的整整齊齊,眼眸細長,眼角上飛,眼線優長帶勾,卻叫人生不出反感,反覺得極致的媚惑,鼻樑挺直,唇薄而紅潤,十分性感。

  從頭頂散落的髮絲不時輕搔著他潤濕的唇,極是誘人。

  白筱定定的將他看著,心間竟浮上一些莫名的感觸。

  並非因為他這傾國傾城的長相,而是隱隱覺得這張臉,確實像是應該極為熟悉的,然記憶深處,卻尋不到一星半點他的影子。

  微垂了頭,陷入沉思。

  他鎖著她的眼,心臟一下一下重重的撞擊著胸腔,腦子慢慢迷糊,一低頭向她唇上吻下。

  白筱直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隨著唇上的壓覆感傳來,才陡然驚醒。

  雙手撐了他的肩膀,狠的一推,退了開去,扯了衣袖,用力拭了拭唇,怒視著他,「這就是你要說的話?」

  他本來有滿腹的話想問,卻隨著方纔那一吻亂了開去,竟不知要從何說起,眸色閃亮,滾動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卻是不答。

  白筱越加心寒,還天真的以為或許與他當真能好好談談,保得這一路的清靜,結果卻又是這般環境,冷笑道:「你這人當真是信不得的。」

  風荻「哎」的一聲歎,「要想憑著我一言半語去你的心病,根本不可能,你我來日方長。」

  他不信世間會有化不開的恨,只要將她留在身邊,總會有所改變。

  那一吻更讓他相信,他這一世非她不可,無論如何,無論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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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6: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2章 叫人頭痛的男人

  白筱坐在風荻對面,瞅著他那模樣,一臉的嘻哈,滿不在乎,眼裡卻是另一番道理。

  腦子轉了半天為人要心胸寬廣,大事為重之類的,可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來,看著他,這氣就不知打哪兒出,還寬廣個鬼心胸。

  一時心裡亂紛紛的。

  他說的沒錯,他們之間的梁子已經結下,哪能一言片語的就能化去。

  再說狗也改不了吃屎,他就這麼個沒皮沒臉的人,與他談什麼條件,簡直是和尚梳頭,多餘。

  倒不如過兩天,確實安全了,直接棒槌政策,不容他靠近來得實在。

  自己不過是個女子,又不是什麼君子,只要保得那人的平安和腹中孩子,其他便不想再理會。

  反正等他放了明珠,便與他分道揚鑣,如果他實在糾纏不清,就怪不得她心恨手辣,西越的興衰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主意一定,把那些什麼大義為重打了個包直接拋進了糞桶。

  煩悶的心情頓時好了些。

  眼瞅車外,也不知青兒晃去了哪裡。

  回過頭,對面的人,已經敞著紅袍,歪了下去,斜斜的靠了軟枕。

  陽光從一開一合的窗簾洩入,與他的紅袍一映,給他麥色的面頰上鍍了一層明紅,妖艷魅惑。

  他珀色的眸子半閉,當真比在他自己車內還要悠閒自在。

  口裡說的又儘是些三四不著兩的話,剛剛好點的心情,又跌滾著去遠,窩心堵肺的板了臉道:「也不瞞你說,昨夜我確實發現了一些險情,不過只是些捕風捉影的事,不想驚動大伙,引起混亂,才暫時瞞著。」

  皺眉嫌惡的瞅了他一眼。

  至於他,就算故意把他說得一錢不值,他也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索性也照直說,「但萬一真有事,你死了,這一趟也白跑了,所以我才把你移到這兒。不過你最好老實些,真惹急了我,我也顧不上你是死是活。」

  他聽了,展眉一樂,厚顏寡臉的抬了沒傷的那條腿來壓了她的腿,上下輕輕磨蹭,「你放心,我絕對為你保著那條底線。」

  白筱聽了這話,差點吐血,一腳將他的腳踹開,一邊來招惹她,一邊說保得她的底線?「你再不老實,我現在就把你丟出去……」

  驀然車往前一個急聳,風荻正懸著一條腿,身子沒能得力,直接朝車門滾了過去,忙手撐了門框,方穩住身形,沒直接跌滾下車。

  那條傷腿被壓得一陣劇痛,悶哼一聲,「不用你動手,就有人要了我這小命。」

  白筱驚了驚,萬一他這腿廢了,當真是大事件。

  將他翻了過來,就要去察看他的傷勢。

  手剛碰了他的衣袍,想起上次他就裹了件外袍過來,裡面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手便停下了,有些發窘。

  風荻偷眼看著,當然明白她顧慮什麼,心裡直樂,嘴上卻重重的悶哼了一聲,像是痛得抵不得。

  白筱心裡一顫,這傢伙雖然入不得她的眼,看了就恨不得幾腳將他踩到泥裡,但事情沒辦完之前,還得護著他。

  癟了嘴,忍著滿肚子火氣,飛快的掀了他身上衣袍。

  定神看去,長舒了口氣,幸好今天這變態穿了褲子的。

  雪白的錦褲上果然滲了一片鮮紅。

  不敢耽擱,拽了他的褲腳就要撕。

  風荻倚了上前,伸手撩了她耳邊一束秀髮,放到鼻翼下一聞,幽香撲鼻,醉人得很,半瞇了眼,長透了口氣,溫溫吞吞的道:「何必用撕的,直接脫了不就好。」

  白筱挑眉咬牙,將將才跟他放下狠話,風一吹,便散得渣都沒有,不知他真是不長記性,還是壓根沒往裡聽。

  手上使著狠,不理不顧的朝他傷處按下。

  風荻身體頓時僵住,將牙咬緊,垂在身側的手指深深摳入身下墊褥,一張臉慘白無色,冷汗涔涔。

  白筱冷笑,原來當真痛得狠了,是不出聲的,方纔那些哼哼可想而知是怎麼來的,儘是裝出來的。

  風荻痛得腦門發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一時間仍是喘息不定,不看自己傷處,轉過臉,朝著她便是媚然一笑,「舒服得緊,再來一下?」

  就那一下,他的傷口已是盡裂,血流如注,雪白的褲管已然透濕,鮮紅一片,緊貼著他修長的大腿,詭異凌厲。

  他雖然笑如春光,媚意不減,神情卻明顯委頓平去。

  白筱見他吃痛,心裡一陣痛快,但再來一下卻是不敢的,冷哼了一聲,撕了他的褲腿,再看他那處傷口,暗暗dao抽了口冷氣,方纔他雖然裝模做樣,但這傷卻是實實在在的裂得不像樣子。

  她車中有容華備著的上好金創藥,無需去請大夫過來,抖了些藥沫在他傷口上。

  容華的藥物相當靈驗,見血便收,沒一會兒功夫,如注的血便慢慢止住。

  她鬆了口氣,取了乾淨軟巾蘸了水,為他抹去腿上血跡,掩了袍子。

  他失血過多,身上見冷,嘻笑一陣,已沒了精神,闔了眼,昏昏欲睡。

  白筱扶他躺下,手指觸及他的肌膚,冰冷一片,拉過薄被為他蓋上,轉身撩開車簾。

  他迷糊中抓緊她的手,半睜了眼,「你要去哪裡?」

  身上發軟,手上卻使足了勁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像是怕一放手,她便不再回來。

  白筱回頭,看著他失色的臉頰,暗歎了口氣,方才圖著一時痛快解氣,到頭來終是給自己添麻煩,輕咬了唇。

  他此時不能作怪,神智又有些恍惚,竟顯出了些無助。

  白筱鐵理的心不禁軟了下來,聲調也放得柔和些,「弄得一車的血腥,怪難聞的,我去給你拿身乾淨衣裳換換。」

  他半迷半醒中聽說她不是要離開,才懵懂的放了手。

  此時馬車已經停下,白筱在給他裹傷時便已然發覺,知道定然有事,否則不會無故停下來,只是他的傷勢緊急,容不得耽擱,才暫時拋開沒加理會。

  這時下了車,急急到風荻車上翻了身衣裳,叫人給他送過去,自己卻朝著前方而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走幾步,便見青兒行色匆匆的奔過來,「丫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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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3章 人精

  白筱眼皮一跳,果然被六子說中了,並不慌張,一邊接著往前走,一邊問道:「什麼事?」

  青兒左右張了張,沒有人注意到她,才附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十哥派到前面的探子回來,說發現了些不乾淨的東西,叫我……」

  她話沒說完,白筱已經往前急竄,丟回話來,「風荻傷口裂開,剛剛處理過,但失血過,你回去照看一下。」

  「喂,丫頭。」青兒在十哥那兒便沒能得到答案,到底出了什麼事,越是不知,越想知道。

  得了個傳信的差,就指著過來尋著白筱問個明白,哪知話才出口便被她指劃著去照看那隻豬,好不納悶。

  看著她跑遠,風荻又不能不管,氣悶的一撇臉,回身向馬車而去。

  古越濃眉深斂,薄唇緊緊抿著,聽見身後動靜,轉身過來,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白筱。

  眉頭鎖得更緊,隱在黑色帛布後的眼睛,掃向她的小腹,懷著孩子還這麼跑跑跳跳的,實在叫人揪心。

  白筱顧不得喘口氣,仰了頭向高坐在馬上的他望去,「十哥,前面現在什麼情況?」

  他的屬下得了他的指令,只要遠遠看見不妥,立馬回來稟報,絕不容許深探,圖的就是一個不打草驚蛇。

  所以前面到底什麼情況,他現在也並不明瞭,垂眸看著她焦慮而又鎮定的眼眸,心下暗讚,這丫頭經過上次,又長出息了些。

  「前方發現了趕屍人,不過距這裡還遠,我正要到前面去查探,喚你只是想吱唔你一聲,做好萬一的準備。」

  白筱心裡七上八下,果然這附近有活屍存放點。

  這一路過來,但不見另有道路,以此看來,這條路,便是活屍必經之路,早晚要與他們撞個面對面。

  如果只得那一隊活屍並不可怕,自己這方這麼多人,大可將他們除去,只是護屍人的身手均十分了得,而且兵器上都是畏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對付他們實在要小心又小心,否則便難免傷亡。

  另外更讓人擔心的是,這條路上活屍出現如此頻繁,如果這隊活屍出了問題,勢必打草驚蛇,不過不管什麼情況,都得去看過方知。

  看他左右,不見帶有隨從,心裡緊巴巴的,「你一個人去?」

  他輕點了點頭,「人多反而容易誤事。」

  白筱看向他眼前的那方帛布,他眼不能視物,這麼獨身前往,實在不敢想像,「我與你同去。」

  他輕搖了搖頭,「前方也沒有岔路,它們定會從這裡經過,你設法尋地方,能隱便隱藏起來。」

  白筱環視左右,好不為難,這地方兩邊是山,一眼望穿,哪有地方可隱,「可是這地方……」

  抬頭間,見他面朝著一側依山的一片河泊。

  河邊蘆草叢生,密密麻麻,難見河畔。

  靈光一閃,有辦法了,「你等我一等。」

  她回身急奔。

  他眉心越加擰成一團,忍不住道:「小心跌著。」

  白筱急起來也沒想懷著孩子的事,聽了他這話,才猛然醒起,慢了下來,回頭朝他看去。

  他視線與她一觸,下意識的避開,「有時間,不必這麼急。」

  白筱輕咬著唇,點了點頭,朝青兒走去,腳下雖然快了些,卻穩穩當當,並不像方纔那樣跌跌撞撞。

  他暗鬆了口氣,看著她向青兒和屬下吩咐了幾句,那些人取了刀劍

  朝較遠的河邊而去,砍割蘆草。

  微埋了頭,嘴角拉上一抹欣慰笑容,她當真是冰雪聰明,一點便透。

  他聽了屬下稟報便已想到此法,只是他現在扮著一個瞎子,又不能在她面前過於表露對活屍的瞭解,否則定會引起她的懷疑,猜出身份。

  所以才叫青兒喚她過來,以此方法不露痕跡的點她一點,她果然不負他所望。

  抬手摸了摸臉上粘著的絡腮鬍,帶了馬慢慢轉身,放韁向前奔去。

  白筱聽到馬蹄聲,臉色微變,轉身見十哥已然離開,忙喚人牽子馬來。

  車廂裡驀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手腕抓住,風荻探頭出來,唇白如紙,「你要去哪裡?」

  白筱急著去追十哥,無心思與他多做解釋,強行扳開他的手指,抽身便走。

  當初她落在他手中,被他丟給手下將士也不曾流露過現在這樣的焦慮神色,心裡一抽一抽的發緊,強打精神,抽了頭上髮帶,將傷腿膝上牢牢束緊,減緩血液流通,一咬牙翻身坐起,也招來匹馬,躍上馬背,一夾馬腹,追著白筱而去。

  青兒正指劃著人采割蘆草,聽見動靜,趕了過來,只見一抹紅影奔遠,想要追趕已是來不及,急得臉上變了顏色,又無可奈何。

  擰眉跺了跺腳,低聲嘀咕,「這個混蛋就是讓人不得安身。」

  見有人抱了蘆草回來,只得又去張羅堆放之處。

  古越奔出一陣,轉過一處山坳,見路邊又有那種整齊的腳印,下了馬,將馬留在附近,飛身上村。

  正要離開,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蹙了蹙眉,「這丫頭。」

  等了一陣,果然見白筱騎了馬轉了出來。

  白筱見十哥的馬在路邊吃草,上面卻失了人影,微微一愣,視線回落,也看見繞著山邊的那排腳印,秀眉鎖緊,望向前方,丟了韁繩,正要棄馬向前躍去。

  一側樹梢上突然有一個高大身影如鬼魅般向她撲來,吃了一驚,正要閃身避閃,已看清來人,鬆了口氣,腰上一緊,已被他攬了腰身,身子憑空一旋,又穩穩回到樹梢。

  白筱心裡砰然亂跳,她一直知道容華和古越有一身好功夫,但只見過容華在戰場上的勇猛,離了戰場,他功夫如何就不得而知。

  而古越最深體會便是那次她墜崖,他撲身相救,就憑著他那身手,已是她從來不曾見過。

  而十哥這身手,較上次古越撲下懸崖救她時更敏捷不知多少倍,這個十哥這身功夫到底有多高,實在叫她驚詫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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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7: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4章 驚悚

  古越見她定定的望著自己,眉頭一皺,不悅的道:「為何不肯老實呆在那裡?」換成以前,她跟著他,他是千願萬意,可是她現在懷有身孕,他且能讓她涉險。

  他不等她,她便知道他不願自己一路,這麼硬跟了來,他不高興也是難免,乾笑了笑,「十哥好本事,比我以前一直認為功夫最高的人,還高了不知多少,不過多雙眼睛總是方便些。」

  那時所見古越功夫是失子功力,不知恢復以後能不能有十哥這麼好。

  牙關一合,把舌頭咬了,捂了嘴,小臉苦出了汁,就知道說錯了話,人家瞎的,偏要提什麼眼睛。

  古越看著她這麼不顧惜自己,怒意上湧,偏偏這身份又容不得他對她過於追究,生生忍著,發作不得。

  暗罵容華給他安排的狗屁身份,但除此之外,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接近於她。

  再看她笑得一臉嬌憨,大眼心虛的滴溜亂轉,實在惹人憐惜,暗歎了口氣,滿腹的氣惱洩得沒了。

  但這般任她胡為下去,也是不妥,眉頭凝著,一時默然無語。

  白筱見他崩著臉,只道是自己方纔的話刺到了他,急得漲紅了臉,說話也結巴了,「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就是想……想十哥身邊多一個人,多個照顧。」

  古越冷哼了一聲,臉拉得更長,多個照顧……她把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照顧好了,比什麼都強。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

  她都已經跟出來了,總不能這時再叫她一個人回去,「算了,走吧。」

  他雖然眼睛被蒙著,但白筱愣是不敢正眼去看他,這一聲算了,叫她大鬆了口氣,雖然他口氣仍不太好,但總算是答應了。

  嘿嘿一笑,耳鬢邊感覺他轉臉過來,忙以掌壓了嘴,將剛剛溜出口的笑聲堵了,輕咳了一聲,「我也會輕功的,可以跟著十哥。」

  她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給人添負擔的,他這麼帶著她,飛上飛下,總是費氣力,讓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古越剛洩了肚子裡的火氣,聽了這話,險些沒氣死過去,這丫頭還當真不知死活,真想揪著她狠狠的搖上兩搖,好好問問她,到底做不做得來人家的娘。

  閉了閉眼,強忍了氣,將眼睜開,「姑娘冰雪聰明,又心地善良,想必你爹娘自小便很寵愛你吧?」

  白筱愣了愣,他怎麼不搭三四的突然閒扯這些?「我沒見過我爹,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得了怪病,每天陪著我的就是一些丫頭和太傅。」

  她現在這宿體的爹是南帝,自她到了這世上,便沒見過。

  而賀蘭又一味裝病,北皇隔三岔五的來看看她,所以平日只有幾個丫頭和曲崢陪著她。

  古越本想拿「爹娘」二字來提醒她已身為人母,倒沒往別處想,聽她這話,心頭如針扎一般痛。

  是啊,怎麼就沒想起,她也和自己一般,是沒有爹娘疼愛的人。

  從小在丫頭堆裡長大,又有誰教導過她這些,哪懂得什麼為人之母的做法,「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聲音暗啞下去。

  白筱笑了笑,「沒關係的,只要十哥不再怪我就好。」

  「我怎麼會怪你。」他收緊手臂,只恨不得將她融到自己身體裡,小心的護起來。

  他臉色緩和下來,白筱才放了心,一陣風迎面吹來,她吸了吸鼻子,一絲淡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腐臭飄進鼻息。

  拽著古越手臂的手驀然一緊,壓低了聲音低喚了聲,「十哥,快停下。」

  「怎麼?」古越即時收了腳,踩著樹枝輕輕起伏。

  白筱往前望了望,前方遠處是一片樹林,林中光線陰暗,看不見什麼,心裡卻是莫名的心慌,「好像不遠了。」

  古越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沒能看見什麼,「如何見得?」

  「我聞到了。」白筱緊張的額頭滲了些汗粒,不知青兒他們準備得如何。

  古越從容華那裡知道白筱嗅覺過人,上次她便聞過活屍的味道,自是可以分辨得出,神色一凝,抱了她縱身躍上樹頂,隱在一叢樹枝後,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前方。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遠遠見樹林裡走出一隊人來,陡然一驚。

  前前後後竟排了二三百人之多,其中一前一尾的趕屍人也有二三十人。

  如果不能避開,就憑著他們那三十來人,想安然全退,那是萬萬不能,更別說不會打草驚蛇。

  白筱心臟皺巴巴的擰成了一團,臉色瞬間轉白,緊緊拽了古越手臂,「十哥,快走,快回去,他們的趕屍人有三十多個,手中兵器全是帶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屍體有三百個之多,我們人太少,惹不得。」

  古越不再耽擱,轉身仍踩著樹梢向來路飛躍回去。

  等他們離開,風荻從一株大樹樹梢上閃出,輕飄飄的落在頭頂樹梢,向前望去。

  他的輕功雖然極佳,但在這距離中想瞞過白筱的聽力,本來不容易。

  只是白筱全神關注著前方活屍,被那龐大的活屍隊驚住,心神不寧,竟沒察覺他的存在。

  他在西越便發現活屍跡象,一直不得解法,正是想借用容華之力,才答應走的這一趟,不想竟在這兒見到,臉上媚意盡失,眉頭慢慢蹙緊。

  正要轉身離開,見樹葉飄動的方向有所變化,顯然風向漸轉,空氣中還殘留著白筱身上留下的淡淡幽香,驟然一艷。

  前面那些趕屍的邊走邊聞,說明他們有過人的嗅覺,白筱能聞到活屍的味道,趕屍人或許便能聞出他們的味道。

  環視左右,見兩隻山雞在不遠處跳躍,扣了兩片樹葉在手中,飛彈出去。

  山雞應手而倒,他撥了靴中短劍,三下五除二的將山雞腹部破開,飛快的扯去腿上束著的髮帶,解去裹著傷口的帛布,掌上用力,撕裂傷口,任血流了一地。

  剎時間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將那股幽香全然壓了下去。

  他一路追來,已是痛得難以支撐,如此一來,更是頭重腳輕,頭暈目眩,咬牙將傷口胡亂裹了,蹣跚著往回急走,從林中喚來馬匹,勉強翻身上馬,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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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1 19:4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4章 她是他的心臟

  (PS:作者設定了兩個84章,並非整理錯誤)

  白筱和古越的馬,頭碰頭的挨在一處吃草。

  古越一路飛躍過來,並不放開白筱,直接從樹梢上縱下,手掌在她腰間一托,打橫抱在懷裡。

  身體下墜穩穩當當的落在馬背上,絲毫沒有偏差。

  挽了馬韁,吆喝一聲,駿馬向前直衝而去,白筱的馬隨其身後奔來。

  白筱暗自吁噓,就算是看得見得的人也不見得有他靈便。

  他們畢竟是萍水相逢,白筱偎在他懷裡總覺得甚是不妥當,但是在這緊張關頭,又怎麼好去為這些事糾纏,讓他費神。

  只是安靜的老實呆著。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龍涎香又夾雜著其他陌生的味道裹襲著她,想起上次出宮被古越攔下,也是這麼偎在他懷中,也是這麼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去的時候甚是好聞,回來的時候,便在那香涎香中夾雜了腐屍的味道,甚是煞風景了,不禁莞爾一笑。

  笑容初露便在唇邊淡去,化成苦澀,那政過往都只能是回憶了。

  他雖然心急如焚,眼角卻不曾離了她,將她身子轉過一些,可以看見她完整的側面神情,「想什麼?」

  她將臉轉過些,抬高來,看著他眼前的那方帛布,懵懵的伸了手去。

  他身子僵住,微偏了偏關,又自轉回,不再動彈。

  白筱指尖輕觸他的眼,一點點的輕輕摩挲,輕柔得像是怕弄痛了他。

  他呼吸頓窒,望著她迷離的眼,一動不敢動,只是任馬自行前奔。

  白筱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那額頭,那臉型其實與那二人也很是相像,或許長得好男人大多是這樣子,悠悠的低聲道:「十哥與他真的很像,他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不知十哥的眼睛以前是什麼樣子。」

  除了他,從來不曾見過誰的瞳仁是黑中泛著寶石般的藍色光芒,幽深蕭然,真的很美……

  他鬆鬆挽著韁繩的手驀然一緊,韁繩勒入掌中,微微刺痛,沙啞著嗓聲,「你……很想他?」

  白筱笑了笑,長睫垂下,未能掩去眼裡的苦澀,不做回答,她有什麼立場去想他。

  她欠他們兄弟二人的太多,太多。

  手指在黑色帛布上留戀徘徊,不肯離去。

  他濃眉微鎖,她和容華到底在顧慮什麼?也不明他們二人求的是什麼,對他而言,人生苦短,簡單些豈不好。

  遲疑著問道:「我和他真的很像嗎?」

  白筱點了點頭,「嗯,真的很像,雖然樣子不同,但是這身霸氣,處事風範都很像,就連身上的味道也很像。」

  說到「味道」二字,上次從存放活屍的洞中出來,他身上便染上了活屍的腐臭,但容華為他薰下的香經年累月早已入骨,就如同容華身上入骨的寒梅冷香,卻是去不掉的。

  白筱赫然抬頭看他,手指停在了那方帛布的邊緣,只要輕輕一拽,就能看見這帛布後面的眼,「十哥喜歡薰香?」

  古越心裡「咯登」了一下,他們就是怕她識得他身上的味道,容華特意另配了藥草熬煮,令他日日浸泡,再另用這藥草熬膏,每日塗抹,雖然不能掩去他身上味道,卻暫時與本身的味道雜合,常人湊近來,也頂多能聞到藥草的味道。

  不想就這樣仍被她辯出。

  故作不以為然的道:「談不上喜歡,我們家做著薰香的生意,所以家中倉庫堆著不少薰香,自小在家中長大,自難免帶了些薰香味道。」

  「十哥家也做龍涎香的買賣嗎?」龍涎香何等昂貴,就算儲上一小盒也過萬金,而且為了防止香料味道流失,都是用厚實隔絕氣味的木料特製的箱盒存儲,又能有多少味道薰到身上?

  「做啊,宮中的龍涎香大多都是由我們供給。因為這東西太過昂貴,所以入宮之前都由我親自保管。」

  白筱心眼雖多,但他反應卻也是極快,對答如流,笑口然然,並不見結巴、遲疑,叫她就算懷疑,卻也尋不出破綻。

  雖然存儲龍涎香的箱盒密實,但他長期與這東西打交道,身上染上些味道,也不是說不過去。

  收回視線,自己難道當真想多了,「十哥心愛的那個女人是怎麼樣的?」

  古越暗透了口氣,額頭上微微滲了汗,好險,如果方才稍有猶豫,她便會揭了他眼上帛布。

  就算他出手阻止,但在她面前卻也是再難瞞下去。

  「她啊……怎麼說呢……」

  白筱望了望前方,距青兒他們還有些路程,「隨便說說吧。」

  古越偏頭笑了笑,「她……」

  開了個頭,卻又是一笑,想了想才道:「她很頑皮,很無賴,霸道又不講理……還很自以為聰明……」

  白筱哈的一聲笑了,他居然愛這麼樣一個女子,挑著眉稍,吃吃偷笑,這人的口味當真特別得很。

  古越飛快的睨了她一眼,看著她笑得沒心沒肺的,真想狠狠的咬她一口。

  暗自嘀咕,可沒說錯你,天底下再也尋不到比你更無賴、霸道的女人,聲調一轉,說不出的溫柔低婉,「她不管自己怎麼艱難,總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保護別人,她哪怕明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她仍然會去做  ……其實她很笨。」

  他說完長舒了口氣,靜看著她,接著道:「所以不管她怎麼胡鬧,怎麼難纏,與她一起,就很開心,從來不會孤獨……什麼也不用害怕……」

  白筱唇邊的笑意僵住,心裡莫名的「砰砰」直跳,「她對十哥來說,是什麼?」

  他將攬著她的手放鬆些,眼一瞬不瞬的緊鎖著她的眼,神色凝重,卻是不答,只是抬手握成拳壓在自己心臟上。

  她是他的心臟……

  白筱的呼吸頓時緊迫,「她是你的妻子嗎?」

  他轉頭一笑,揚聲音道:「她不肯嫁我。」

  白筱愣了,他這麼好的男兒,居然有女子不肯嫁,「你很愛她吧?」

  他笑了笑,能不愛嗎,重新收緊手臂將她攬了,以前活著是為了容華,不想讓容華孤單,對自己而方,除此以外,活著並沒有任何意義。

  自從有了她,才讓他開始留戀人間,她是他的生存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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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23: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5章 相持不下

  他雖然沒有回答,但他唇邊的那抹微笑已說明一切。

  白筱微微一笑,他是幸福的,起碼他能明明白白的愛著。

  回轉頭,看向前方,自己又何嘗不能,就算不能一起,同樣可以想著,愛著。

  或許,這也是一種幸福。

  二人不再說話,風吹開她如絲秀髮,輕拂著他的面龐,搔得他的心隨著臉絲絲的癢,就如同上次在城外發現活屍,雖然面臨著險境,心卻是被填得滿滿的。

  白筱遠遠見青兒她們已經如她吩咐的堆了不少茅草,略略安心,能不能避過這次險情,就看這一招了。

  想著方纔那一串的活屍和趕屍人,再怎麼做好了心理準備,兩膝都禁不住的有些打顫。

  不管再怎麼慌,再怎麼亂,仍裝得跟沒事一樣,下了馬。

  古越在後面看著,微笑點頭,乾脆將這事的操縱丟給了她,自己正好不用顯山露水。

  青兒正在檢查卸下的車在茅草叢中是否掩好,發現沒能完全掩好的,就叫人再加些茅草遮嚴實了。

  聽見馬蹄聲,回轉身來,見是白筱回來了,臉色又是一變,急急的朝她奔了過去,「你們看見風荻了嗎?」

  「風荻?」

  白筱和古越均是一愣,對視了一眼。

  這哥神情,不說也知道沒有看見。

  青兒著了急,「他這是去了哪裡?」

  白筱背心頓時冒了股寒氣,瞅向馬車,「他不在車中?」

  「他追著你去了。 」

  白筱渾身的血都涼了,他腿上那麼重的傷,之前還失了那麼多的血,還能去哪兒?

  這裡出去就一條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湖,來去就沒見到他的人影,難不成體力不支,滾在哪兒昏死過去了?

  如果昏在哪裡,還是小事,如果滾到湖裡……

  她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往下想。

  再說那些邪物正在靠近,如果被他們撞上,哪裡還能有活路。

  腦門子陣陣發緊,手心冷汗涔涔,腳下象踩了綿花,輕輕飄飄,時間緊迫,實在容不得再多耽擱,抽身拽了馬,躍上馬背。

  古越一把拽了她的馬頭,「你留在這兒,我去。」

  白筱咬唇看了看他,他眼睛不便,如何尋人,但這話不敢說出來傷人,「十哥留在這裡主持大局,我去去就回。」

  古越拽緊馬韁,哪裡肯放。

  他自己身材比普通男子已是高了不少,而風荻較他還高了幾分。

  風荻腿上的傷,他是知道的,如果有什麼事,白筱個子嬌小.就算尋到,別說她懷著孩子,就算沒懷著孩子,也沒那個勁弄他回來。

  「我去,你力氣不夠。」

  白筱方才急起來,只是一心想將他尋到,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愣了一愣,「我帶個人去。」

  拽了拽馬韁,想將馬韁從他手中抽出。

  古越將馬韁握得死死的,「如果你不放心我的眼睛,我帶個人去。」

  白筱坐在馬上,俯視著面前這張即使是眼盲,仍處處透著霸氣的男人,直覺告訴她,他是可信的,但是他豈能知風荻對她們此行的重要性。

  怕就怕萬一時間緊迫,他會大局為重放棄風荻……

  輕搖了搖頭,「那些東西即將迫近,這裡需要十哥。」他是他們隊裡的核心,如果他有什麼事,她根本沒辦法控制住他們的人,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如果她去尋風荻,就算她和風荻出了事,起碼這些人,還可以倖免,或許可以安然離去。

  但是一旦失控,這所有人都得死……

  她怎麼能讓他們為了她和風荻葬送性命。

  回頭朝青兒道:「青兒,這裡就交給你了,凡事要聽十哥指揮。」

  「丫頭,到底怎麼回事?」青兒心裡一陣冰冷,已然料到大難臨頭。

  白筱朝她笑了笑,「我現在沒時間給你解釋,一會兒,你就會明白。」

  俯身握了古越拽著馬韁的手,她的笑容明媚燦爛,眸子裡全是對他的信任,

  「十哥,我的人拜託你了。」

  突然一掌向古越臉龐拍去。

  古越微微一愣,本能的轉頭迴避。

  白筱這一掌卻是虛招,一拍即縮,在他愣忡間,猛的一夾馬腹,馬匹向前急竄而出。

  他沒料到她當真敢硬衝,馬韁竟被她奪了去。

  一窩子的火往上竄,又急又氣,風荻固然重要,但她就是他的天,如果她有什麼事,便是天塌了下來,他還有什麼可求?

  鐵青著臉,再不多想,單足一跺地,身形如閃電般向急馳的駿馬欺近,到了她身後,身體陡然升高,躍過她頭頂,落在她前方。

  白筱如果不即時停下,勢必要將他踏到。

  大驚失色,猛的急勒馬韁。

  然而馬沖的太急,強行勒住,前蹄高高提起。

  一切發生太快,一時間白筱持不住韁,從直立起的馬背上跌滾下去。

  眼前人影一晃,她已被穩穩的接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抬眼看向滿是怒意的俊容,攥了他胸前衣襟,帶著哭腔道:「十哥,讓我去,他不能有事。」

  古越胸口悶堵的差點咯了血,「他固然不能有事,我也不會容你涉險。」

  「我一定要去的。」白筱掙了掙,他的手臂竟如鐵牆銅壁一般,令她動彈不得絲毫,焦急萬分,眼眶一燙,淚湧了上來,哽著噪子,「十哥,你也說過那個女人是你的心臟。雖然他不是我的心臟,但如果他死了,我心裡的人也會死去,我……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

  她的話像一把把尖刀扎進他的心裡,心潮翻湧,怎麼都難以平息。

  有她這份心,他和容華今生還有何遺憾。

  胸口又緊又痛,緊覆著的眼慢慢濕了,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將她往地上一放,自己翻身上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面頰消瘦,臉色蒼白,有了身孕,身子卻單薄得像是被風一吹,便能折了去,胸口潮緒又是一湧,「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尋回來。」

  帶馬轉身,一揚手中馬鞭,駿馬如飛而去。

  白筱心急如焚,如果風荻昏死在哪兒,他如何尋找,追上兩步,急聲叫喚,「十哥。」

  見他不理不顧,忙回跑另外牽馬。

  就在這時聽到另一個馬蹄聲跑近,心頭一陣猛跳,回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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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2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7章 險情

  (PS:作者設定85章之後直接為87章,並未漏章節)

  那馬還隔得甚遠,看不得真切,但上面確實不見坐著人。

  白筱膝上一軟,差點跪了下去,也不去牽馬了,直接往前跑。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尋到他。

  馬兒靈性,能自個跑回來,就能帶了她去尋風荻。

  風荻早已昏迷,在馬上一路顛過來,已是歪歪斜斜,要墜不墜。

  古越離的近,已然看見馬背上趴伏著的人影,眉頭一皺,怕驚了前面的馬,將上面的人跌了下來,拉住韁繩停住。

  那馬看見前方有人,越加的放快腳步,馬背上不由的又是一顛。

  風荻身體頓時失了平衡,從馬背上滾滑下來,重重的趴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古越伸掌在馬鞍上一撐躍身過去,將他翻轉過來,紅袍翻開,裡面白色錦褲早被鮮血染紅。

  他征戰多年,見慣生死,並不慌亂,伸指探向他的鼻翼,倒還有呼吸,心神略定。

  將他抱起,快步回走。

  白筱急趕過來,看著他抱著的風荻,鬆了口氣,再看他的臉色,慘白如縞紙,又慌了神,「他……」

  「死不了,快叫大夫。」古越腳下不停,活屍將近,他又不知去哪兒逛了來,弄成這副模樣,當真叫人頭大得很。

  風荻的隨從奔來將他接了過來,鍾大夫背著藥箱,急急趕過來,為他重新處理傷口。

  白筱看著他的傷口,心驚肉跳,之前她給他裏傷時,雖然傷口裂得也是厲害,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皮翻肉爛,也不知他這是怎麼弄的。

  擔心活屍到來,又不敢催促大夫,只能焦急一眼又一眼的向前方張望。

  古越也不閒著,吩咐所有人撥了空心蘆草莖,含在口中準備潛入水中。

  鍾大夫得到消息,知道時間緊迫,已是盡可能的快。

  白筱仍是覺得他像是慢動作一般,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他給風荻處理好傷口,又灌了藥物,塞了茅草給他,指著他盡快下水。

  再看風荻,仍然昏迷不醒,加上傷成這般如何泡得水,實在叫人心焦。

  正焦頭爛額,古越拿了張油紙和葦草過來,麻利的將風荻傷腿緊緊包裹住,紮了個結實。

  那手法麻利的不輸於鍾大夫。

  他抬頭見白筱一臉迷惑的將他看著,輕咳一聲,「這是我一個當兵的兄弟教的,他們行軍打仗,難免受傷,但行軍中,翻山過河的又是常事,所以就用這種辦法防止傷口惡化。他想著我經常在外奔跑,也少不得會遇上這樣那樣的事,就教了我,以防萬一,想不到當真派上用場。

  此時白筱也沒時間去思考和訊問。

  看著風荻要死不活的樣子,生生瞥了一肚子的氣,這般模樣了,也不知道安生些,盡給人找麻煩,如果不是他死不得,真想將他丟在這兒,不加理會。

  插了根茅草到風荻品中,也不知他昏迷中能不能用口呼吸,只求別等活屍過去了,卻把他給淹死了。

  眾人牽了馬下了水,只等派到前面望風的探子回來便悶頭水下。

  只要悶入水中,就能隔去氣味,避開趕屍人的狗鼻子。

  浸入水中,方又發現了問題。

  人到是可以含了茅草下水,可是馬頭怎麼按得下水?

  就算強行按入水中,也是屏不了多久的氣息,到時弄出動靜,又忌能避過趕屍人的耳目。

  白筱微一沉思,想起六子的話,眸子一亮,歡呼出聲,「黃鼠狼。「

  恰好這時古越也叫出『黃鼠狼』三個字。

  二人心意相通,不禁相視一笑。

  六子叫她捉黃鼠狼原來竟是這個用處。

  忙吩咐人將裝著黃鼠狼的籠子抬了過來,置到湖邊,一會兒等趕屍人靠近之時,便設法搔它們的屁股,引它們放屁來遮掩馬兒的味道。

  白筱觀望四周,總覺得還是不夠妥當,又去取了一斗米粒,撒在附近岸邊的葦草中。

  沒一會兒功夫,飛來不少鳥兒,在葦草中穿梭尋食,葦草便不時的發出悉悉率率的聲音。

  放下手中米鬥,見古越面朝著她,似有讚賞之色,難為情的笑了笑,低聲道:「我怕這邊有動靜,他們派人下來查看。「

  古越輕點了點頭,「還是你心思細密。「

  白筱以前心眼也是不少,但不管做什麼,別人都覺得她身為皇家的人,本該如此,極少有人讚她,聽他讚她,竟是打心眼裡開心。

  探子前來回報,說靠的近了。

  古越一個手勢,眾人各自含了蘆草潛入水中。

  雖然專門有人打點風荻,但白筱終是不放心,游到他身邊,親手捏了他的鼻子,又捂緊了他的嘴,迫他只能從蘆草中吸入空氣。

  水中浮著砍割的大量葦草,他們潛在水中,能看見前方道上情景,而從上面望來來,卻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一片亂草。

  過了半柱香時間,果然聽見拖拖拉拉的腳步聲向這邊靠近。

  古越所帶隨從,儘是精選細選出來,隨他出生入死的鐵甲精兵,上次處理活屍一事,也都是在場的。

  而白筱這邊的人,全是容華從冷劍閣挑選出來的精英,也都是見多識廣之人。

  所以活屍一行雖然詭異可怖,竟無一人驚慌出聲,反而因為見了對方的陣勢,愈加的穩如磐石,一動不動,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這湖邊能聽見的聲音只得鳥兒鑽動葦草的聲音。

  趕屍人聞了一陣,甚是不爽的掩了鼻子。

  停了下來,朝著這邊望來。

  水中眾人緊盯著岸上向這邊張望的趕屍人,心裡七上八下,明白今天能否活命,就賭這一時,各自捏了把汗,哪敢有絲毫大意。

  白筱於水中望著那一雙陰惻惻的眼,後背陣陣發冷,如果他們下來查看,那就勢必露餡。

  這時突然感到掌下的風荻動了動,插在他口中的蘆桿,竟脫落出來。

  低頭看去,見他眼皮輕動,慢慢睜眼。

  腦門『轟』的一熱,風荻昏迷中不知此時環境,如果這時動上一動,探出水面,他們所做的一切便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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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24: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88章 乘機佔便宜

  風荻這一昏過去,卻做了一個兀長的夢。

  夢中想起了很多事。

  原來他曾經不是個凡人,到底是什麼,他想不起來,只看見自已叼了根狗尾巴草,屈著一條腿坐在一枝樹杈上,另一條腿懸著蕩啊蕩,閒然自在的看著樹下的一對粉雕玉琢的小人兒。

  他不明白自已怎麼就這麼喜歡呆在樹上,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已是猴子變的。

  樹下小人兒,晃眼一看,竟是一般的模樣,只能從衣著打扮上勉強分出,一個是男童,一個是女童。

  那時他也只得十一二歲的樣子。

  他清楚的記起,那雙小人兒是他的一對孿生表弟妹。

  男童叫白真,排行老六;女童正是他心心唸唸的白筱。

  六子咬著白筱的耳朵,眼睛錚錚透亮,「小姑姑和那個桃花精幽會,你趴在那兒看得有滋有味,到底偷看見什麼?」

  白筱笑得賊眉賊眼,也咬了六子的耳朵,「我看見他們親嘴了。」

  六子狐狸眼頓時圓睜,眨巴著放了光,裝模作樣的捂了捂臉,「好羞人哦,虧你還看得不肯走。」

  白筱將臉一偏,眼睛斜向一邊,「看樣子,你是不想知道的,那我走了。」

  六子立刻變了臉,一把將她拽了回來,諂媚的笑著:「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上次我也偷偷看見過一次,不知他們為什麼這麼喜歡親嘴,難道說親嘴很好玩?」

  白筱聳了聳小小肩膀,搖了搖頭,驀然興趣盈然的抓了六子,「要不我們來試試?」

  六子偏著頭想了想,既然小姑姑和那個桃花精這麼喜歡,一定是好玩的,也是興趣十足,「來吧。」

  當真撅了嘴,湊到妹妹面前。

  白筱笑嘻嘻也撅了嘴,剛想湊上來。

  樹上風荻『嗤』的一聲笑出了聲。

  樹下小人兒仍嘟著嘴仰頭看來,頓時黑了臉,「大表哥,這麼偷看人家,是無禮的。」

  風荻蕩著腿笑道:「你偷看人家親嘴就不無禮了?」

  白筱想著當時的情境,也是臊得慌,粉嫩的小臉蛋紅了紅,「是我先在那兒的,他們來了就親,怎麼能怪我?」

  風荻饒有興致的將她看著,慢條斯理的道:「我也是先來,想在這樹上小睡一會兒,偏偏你們湊了過來,吵個沒完,又怎麼能怪我?」

  白筱即時愕住,暗怪方才怎麼沒往樹上望一眼。

  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見他神色古怪的笑道:「再說你們是一胎所生的兄妹,親嘴這種事,是萬萬不能的。」

  白筱和六子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還有這麼個規矩。

  風荻從嘴裡取了狗尾巴草出來,躍下樹,「如果你想知道親嘴是什麼滋味,不如我來讓你知道。」

  白筱臉一沉,「你和我六哥試吧。」然後湊到六子面前,擠眉弄眼,「如果好玩,你再告訴我。」

  六子將臉一撇,「我不斷袖。」

  風荻一臉黑線,瘜了嘴,「我也不斷袖。」眼角睨向白筱,出其不意的將她胖乎乎的小身子抱住,攬在懷裡,「等你長大了,讓我親,好不好?」

  白筱被他抱著,動彈不得,突然笑咪咪的開口道:「為什麼不現在?」

  風荻愣了愣,看了懷裡粉嘟嘟的小娃娃,身上奶味都沒乾透,「那是大人做的事,你現在還太小了些。」

  白筱笑意不減,睜著一隻眼,眨著另一隻眼,一點點大的娃娃,卻已經媚入了骨子。

  風荻愣愣失神,開始盼著她快些長大。

  懵懂中聽她說,「我想現在,不親嘴,可以親臉啊。」

  風荻望著她稚嫩的小臉,粉裡透紅,著實可愛,當真朝她臉上親去。

  突然間,眼前閃過白煙,懷中圓乎乎,軟綿綿的小身子變成了一隻小白狐,狐狸眼裡像聚了許多碎星,澄清透亮,眨巴眨巴的將他看著,儘是得意。

  而他的嘴正貼著它的臉蛋,含了一小撮絨絨的白毛。

  即時愣住了。

  小狐狸乘他發愣之際,脫了身出去,朝著杵在一邊捂嘴偷笑的六子道:「還不快逃。」

  六子也一個旋身化成小白狐蹦跳著追了下去,邊跑邊笑。

  「你居然讓表哥啃了一嘴的狐狸毛。」

  風荻到這時才回過神,抬著手背一擦嘴,嘴裡明明沒毛,卻總覺得毛毛乎乎的,呸了一口,「白筱,別跑,等我抓到你,非要你知道什麼叫親嘴。」

  說著也朝著前面追去。

  夢到這裡,卻醒了。

  人還沒完全清醒,睜開眼但見白筱那張清秀絕俗的雪白臉龐,近在眼前,只道是自已將她追上了。

  眼角便放出喜悅的光芒,張口要叫她。

  白筱一驚之下,不及多想,低頭以唇覆了他的唇,將空氣一併渡入他口中。

  感到身邊數雙眼向她望來,心裡發緊,對上風荻直愣愣定著她的迷惑眼神,更是又窘又鬱悶。

  他弄丟了蘆草,如果她這時離開,他根本無法換氣,身體微微發僵,只能這麼先湊和著。

  斜了眼睨向岸邊,只盼上面那些趕屍人早些離開。

  唇上柔軟的貼覆感讓風荻瞬間醒過神,愣愣的看著眼前嬌俏的面容,和垂眼避開他視線的眼,腦子又化成了漿糊。

  隨著她的視線望向岸上,已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視線回轉,又見身邊不遠處十哥面朝著他們,臉上神情雖然淡淡的,但眉頭卻是擰成了一堆。

  風荻眼角微抬,衝著他似笑非笑。

  於水中慢慢伸了手臂,不發出一點水響的去抱了白筱。

  白筱一抖,氣得嘴唇直哆嗦,又不敢亂動,抬了眼,一個眼神,又一個眼神的使勁瞪他,警告他不許亂來。

  他卻像是全然看不懂,不但不放手,連腿也纏了過來,牙輕咬她的唇,舌尖順勢滑進她口中。

  白筱臉色鐵青,直想一頭碰死才好。

  古越看在眼裡,心頭鬼火亂拱,只恨不得一拳揮過去,瞥向岸上。。

  趕屍人正往這邊不住張望,這緊要關頭又哪能有所行動,咬了牙,將臉別開,這筆帳先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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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24: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0章 活活氣死

  (PS:作者設定88章之後直接為90章,並未漏章節)

  那二三百人的隊伍走遠,也著實花了些時間。

  其他人悶在水裡倒也罷了,並不多難過。

  只苦了白筱,這麼長時間悶在水裡,哪能憋得住氣,她氣息不夠的時候,風荻倒也不為難她,很自覺放了她用蘆管換氣,但是他自個卻不肯接白筱遞給他的蘆管。

  只等白筱吸夠了氣,便到她嘴裡來吸取。

  白筱不肯,他就擺出一個我就是這樣了,不讓我吸,我就淹死在這水裡,你看著辦的神情。

  古越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行,僵著脖子,完全不敢往這邊看一眼,怕一個忍不住便對他動了手。

  不忍則亂,白筱再氣憤,也得顧著全局,攥緊雙拳,將眼一閉,眼不見為淨。

  風荻眉宇間笑意更濃,如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將她抱在懷裡。

  她身材嬌小,身體如同身邊的水一樣冰冷。

  他忙收緊手臂,只想能讓她暖和一些。

  低頭看著她發白的臉頰,小扇子一樣的長睫因氣惱和隱忍不住輕顫。

  心裡酸楚,苦水在心房中慢慢流淌,無邊無際,全然沒個盡頭。

  如果沒那場失憶,沒那場戰爭。

  那時他不明白自已為何看見容華不顧一切的尋她,會怒火中燒。

  不知為何生生的想斷了她對容華的想念,才那般的羞侮於她。

  如今明白其中原因,卻是痛心疾首。

  得她並不後悔,卻後悔傷她的心,令她恨他至此。

  他們之間現在這樣的,全是由他自已一手造成。

  唇邊笑意慢慢淡去,偏了頭,凝看著她的長睫,唇朝著她的唇緩緩覆落,事到如今他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如此。

  不能消她心頭之恨,就守她一輩子。

  眼前一切慢慢淡去,只能看見眼前消瘦秀麗的面容,輾轉輕柔的輕吮著她柔如花瓣的唇。

  看著她眼眶慢慢泛紅,停了下來,唇輕貼著她的唇,深深的凝望著她。

  看不見她時,發瘋般想看到她,看見她,心裡卻像是被鋼針一點點刺入,穿過,痛得一陣陣的抽搐。

  但不管再痛,仍想看著她,哪怕就這麼痛著,也要看著她。

  心中輕念:別哭,我會用這一生來償還你,哪怕粉身碎骨,也會把傷你的,還你……只要你能在我身邊……

  白筱心裡冰冰涼涼,實在受不了與他這樣的曖昧,眼眶滾燙,鼻中像有液體湧上,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湖水頓時吸入,頓時一嗆,張了嘴,口中空氣即時洩盡。

  大驚失色,忙閉了氣,強行忍著咳,整張臉漲得通紅。

  風荻忙奪過她手中蘆管,用力吸了口氣,以唇覆了她的唇,將口氣新鮮空氣渡入她口中。

  她貪婪的吸著他口中氣息,才免了窒息之危。

  饒是如此,身上已軟得沒一點力氣,只覺得心臟在胸膛裡砰然亂跳。

  過了會兒才慢慢睜眼,對上風荻關切的眼。

  那雙眼天然的媚意雖然不減,卻少了那股浪蕩,儘是焦慮和關懷。

  白筱雖然緩過了氣,卻仍止不住的悶咳,藉著他口中氣息才能屏住呼吸,不被湖水嗆入。

  她不願如此,卻又不得不如此,這時要藉著他口中氣息活下去,眼眶越加的滾燙。

  他臉上關切的表情更讓她心裡糾痛,她不想欠他一點情,寧肯從頭到尾的將他恨到底。

  以後他一旦有什麼不妥之處,便可以毫不猶豫的兵刃相對。

  她心裡苦悶,狠狠的瞪著他。

  他也不迴避的對視著她,見她氣息漸平,知道已無危險,皺緊的眉頭才自放開。

  白筱實在不願再看他一眼,從他手中奪了蘆管,自行呼吸。

  剛含了蘆管,吸了一口,眼角處見他微微一笑,眼角自然斜飛,媚如春光,目光有意無意的往她手中蘆管上瞟。

  垂眸看去,方想起剛才他也是用這根蘆管吸的氣,一口氣差點閉了過去,沉了臉狠狠刮了他一眼。

  又不敢另外去拽頭頂其它蘆管引起水面動盪,只權當不知照舊含了蘆管吸氣。

  風荻眼裡笑意更深,他那只蘆管早不知弄去了哪裡,體內少了氣息就向她湊過來。

  白筱將臉一撇,轉了開去。

  把手中蘆管調了個頭遞給他。

  有方才差點將她嗆死那一出,他也不敢再強來,挑著眉梢接了她遞來的蘆管,仍將方向轉了回來,對白筱眼裡飛來的飛刀,不理不顧,仍將她含過的那一頭納入口中,一邊吸氣,一邊朝著她眨眼,放電。

  白筱心裡將他罵了千百遍,不要臉,無恥,下流。

  但罵了也就罵了,也不能將他怎麼樣,白白的自已窩了一肚子的氣,索性將臉別開。

  回過頭見十哥,並沒看著他們的方向,心頭略安。

  她與風荻這番環境,不知道的只會認為他們之間關係曖昧不清。

  十哥知道她心裡儲著別人,卻在這兒與風荻糾纏不清,實在不知會如何看她。

  雖然與他只是萍水相逢,卻不願他對她看輕。

  或許是他與古越的那份相似,更或許是知道他與容華,古越相熟……

  她不願這些事傳入他們耳中……

  失神間接過風荻遞來的蘆管,放到唇邊,感到風荻一直看著她手中蘆管,才回了神,一皺眉,將蘆管調了個頭,將另一頭含入口中。

  風荻挑眉笑了,她這自欺欺人的動作實在孩子氣。

  等她吸過氣,不等她自行取出蘆管,便從她口中奪了,逕直放入口中,半瞇著眼,甚是愜意。

  白筱眼瞪瞪的看著,將拳頭握了又握,僵著不敢動彈,怕一動便忍不住一巴掌給他摑過去。

  不管她怎麼瞪他,怎麼用眼神凌遲著他,他只是笑盈盈的接著。

  你來我往,沒將白筱淹死在這水中,卻差點活活氣死在這裡。

  古越算是活屍隊已然走遠,才忍著性子,轉身過來,一把扣了風荻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

  他在氣頭上,手上力道大的幾乎捏斷風荻的手骨。

  白筱乘機脫了風荻的束縛,浮出水面,游到岸邊,趴在地上。

  她聽力過人,通過地面能聽出較遠的動靜,直到完全聽不見活屍隊的腳步聲,才上了岸,疲軟的癱坐在岸邊,朝水下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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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25: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1章 謝謝大家

  風荻出了水,似笑非笑的看著古越,拍了拍他的手腕,「兄台,好手力,是拿重兵器的吧?」

  他像是無意,又似有意的話落在白筱耳中,聽者卻是別有一番想法,飛快的掃過古越腰間懸著的佩劍。

  那劍鞘外表很是古樸,看不出裡面是否裝著寶劍,但怎麼看也只得三指來寬,實在談不上是什麼重兵器。

  倒是容華和古越在戰場上用的那支畫戟……

  一念閃過,目光移向古越臉上覆著的帛布,散去的疑雲又起。

  古越眼角將白筱的神情看在眼裡,暗罵一聲該死,不著痕跡的放開鉗制著風荻手臂的手,笑了笑道:「我哪會什麼重兵器,不過是做買賣的人,不時要搬搬抬抬,時間長了,手上自然力氣大些。

  在下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邪物,心裡緊張。

  方纔在水中又一直擔心,兄弟腿上裏的不夠不斷嚴實,加上泡在水中時間長了,難免浸水,情急之下便沒留意到手上力道。

  說來慚愧,還是功夫練的不到家,做不到收發自如。」

  他一席話將滿腔的怒氣說成自已能力有限,把握不住力道。

  不管他這話是真是假,是謙虛還是有意掩蓋什麼,終是讓人尋不出錯處。

  白筱視線下移,看向他的手,古越雖然是個莽將軍,但皮膚卻和容華一樣是少見的白皙。

  而他膚色黝黑,如果是易容上色,在水中泡了這一陣,怎麼也該有所不同。

  但這時細看,皮膚上沾了水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澤,並不見有何變化。

  輕抿了唇起身招呼屬下重新備馬裝車,更換衣衫準備上路,這地方實在不宜久留。

  雖然憎恨風荻,卻顧不得自已換衫,站在風荻車前,背門而立,望著天上飄過的雲,神情有些淡淡的,不知容華和古越該如何對付這些活屍。

  抬手握了胸前墜著的明珠,只要將這個東西埋去,他們在這世上或許便少一些危險。

  雖然她不喜歡珠兒,但珠兒對他倒是全心全意,如果他們能好好的過,總能尋到對付活屍的辦法。

  以容華的人品,莫問的傷勢,她無需擔心。

  輕歎了口氣,見車簾一拋,鍾大夫從車上下來。

  側了側身,向裡面瞅了一眼,車簾關合間,見風荻睡得四平八穩,不見動靜,「大夫,他怎麼樣?」

  鍾大夫這一路行來,對她漸漸多了些瞭解。

  她雖出生皇家,卻並無皇家的傲慢與輕狂,對她更是尊重。

  對她瞭解越多,生出的好感越多。

  想著過些日子便要對她下藥,心有不忍,怕越與她親近,越下不了手,氣惱平時與她能避就避,盡量的與她生疏,不過多交往。

  鍾大夫背了藥箱,微垂了頭,避開她的視線,「他失血過多,體力又消耗過度,十分虛弱,傷勢也有所加重,今天怕是要高燒一場。另外這兩天不能再胡亂動彈,所以我給他服了可以昏睡的藥物,一來可以讓他減輕些高燒時的痛苦,二來也防止他再用力增加傷勢。」

  白筱暗歎口氣,「有勞大夫多費些心思。」

  「應該的,小姐不必客氣。」鍾大夫見她一身的水,並未換過乾衣,輕咳了一聲,「現在天氣雖然火熱,但山中風涼,姑娘還是小心受涼的好。」

  是藥三分毒,雖然不明白容華為何要對他自已的孩兒動手腳,但他做為大夫,實在不願看著她有什麼其他的麻煩。

  白筱感激的笑了笑,轉身向自已車廂走去。

  古越一直在暗中看著她,見她如此,空有滿腹的焦慮和擔憂,以這身份卻不好出言指點,望著她撩簾上了車,才輕歎了口氣,去尋地方更換濕衣。

  白筱上了車,青兒已換過衣衫,見她上來,撅了嘴,憤憤道:「風荻那渾蛋,當真太過份了,居然敢那樣對你。」

  在水中風荻那麼放肆,白筱就沒指望不被人看見,聽青兒提起心裡仍然彆扭,不願再在這事上糾纏,淡淡道:「算了,誰要我要靠他辦事呢。」

  翻了乾衣,背轉身更換。

  轉身間卻見青兒正將一條藏青髮帶往身後藏,撲上去從她身後搶出那髮帶,卻是曲崢送她那務,『哧』的一聲,「一上岸便躲在這車裡,原來是在弄這個。」

  青兒臉紅了紅,將髮帶從她手中搶了回來,「這個緞子濕了水,不及時處理會打褶,以後便再難平整。」

  「皺了就皺了,反正你說了不要的。」白筱笑著又要去搶。

  青兒藏到身後護著,急紅了臉,「這東西很貴的,壞了豈不可惜。」

  白筱接著戲侃,「你哥哥手上的寶物可多得打堆,何需在意這麼一條髮帶。」

  「我哥哥是得過不少東西,不琿那些東西卻是全交出去的,我們窮得叮噹響,要不也不至於去賣那些小玩意餬口。你以為個個人像你這公主一般,想要什麼有什麼。」青兒翻了她一個大白眼,「你換你的衣衫吧,小心受了涼,傷了孩子。」

  她也是從小沒娘的,並不懂孩子的事,但做小買賣,跑東跑西的,多少也有聽過一些,倒是知道孕婦身子要嬌弱許多,一來轉意白筱的注意力,二來也當真關心她的身體。

  提到腹中孩子,白筱臉色微變,這孩子現在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有事,那還得了,不再嘻鬧。

  **********************

  婉娘(應該是『玉娥』吧)穿過一處迷霧花障,直到負手站在一處低矮的圍欄前的容華身邊,看著圍欄裡的那幾隻兔子,輕喚了聲,「公子。」

  容華也不回頭,只是輕點了點頭。

  她不明白這後山已是極為隱避,他為什麼還要另設霧障來秘密飼養這幾隻兔子,就連艾姑娘也瞞下。

  然就衝著容華的那句話,只要這些兔子活得好好的,你兒子總有一天會醒來,她也是盡著心力來飼養這些兔子。

  取胡蘿蔔繞進圍欄餵食兔子。

  容華靜看著,唇色微勾,神色淡然,眼底深處卻有一抹莫測高深的嘲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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