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小尹~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1
發表於 2012-5-12 08:2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2章 無法隱瞞

  就在珠兒絕望之際,容華突然道:「你想留下,不是不可以。」

  珠兒死灰的眼神瞬間放了光,靜等他說下去,他卻收了聲。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他雖然看似文弱,卻讓她無法懷疑他的本事。

  她終於忍不下這份對恃,低聲哀求,「讓我留下。」

  容華不看她,「我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

  珠兒定了定神,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全無心機,與大表哥定期相鬥,只是為了提高自已而切磋的龍君太子。

  每走一步,都決定著他今後的命運,又怎麼會隨便做決定。

  她私下凡塵,本是大罪,他包庇下她,便是欺天,罪上加罪,所以他不可能無償的幫她。

  「我知道,你要什麼?」

  「我要知道與你交易的人是誰?」容華看向榻上的莫問,當初為了白筱而救他,不料竟生出這許多事,於他來是是利。

  珠兒臉色一變,後退一步,「我不知道他是誰。」

  容華輕瞥了她一眼,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珠兒看著他邁出門檻,心頭一激,追了上去,拽了他的衣袖,「我說的是真話,而且……而且他就在這凡間,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全知道,你鬥不過他的。」

  容華撇臉過來,斜看著她,「北皇?」

  珠兒輕搖了搖頭,「北皇也只是聽令行事,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讓我留下。」

  容華默了下去,難道當真料錯了。

  時間一點點流失,珠兒的心一點點下沉,方才燃起的希望一點點滅去。

  過了良久,見他只是低頭沉思,全無再搭理她的意思。

  心終於冷去,緊攥著他衣袖的手慢慢垂落。

  容華這時才抬頭走來,「你只要不走出這後山,不過我設下的迷瘴,上頭發現不了你。」

  珠兒愣了,就這麼簡單?

  緊緊的盯著容華。

  雖然他神色漫漫,卻坦坦然,叫她對他的話無法質疑。

  他也由著她看著,烏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卻又像散著碎星,爍爍生光,即不迴避,也無不耐,「如果你不信,大可出去試試,不過出去了,可就回不來了。」

  珠兒蒼白的臉慢慢漲紅,原來她在這裡根本是安全的,他卻不告訴她,由著她擔心害怕不說,還拿這個來與她談交易,他簡直……

  咬牙道:「你真是渾蛋。」

  「承蒙誇獎。」容華笑了笑,飄然離去。

  珠兒望著他漸漸遠去,所有上當受騙的氣惱瞬間消逝,原來他笑是這個樣子……

  當真美若晨陽,亮如星辰。

  容華出了後山花瘴復看向天空,瞳孔深處浮現一抹絕然的譏誚,將整個漆黑的眸子映得森冷陰霾。

  緩緩的,唇角輕勾,無聲的笑了。

  「我不但有妻子,還有孩子。沒能讓我絕親緣,寡情義,一生孤獨,你一定很失望吧?」

  一隻飛鳥從他頭頂,在他臉上投下一抹陰影。

  他臉微側看向那隻鳥。

  飛鳥竟像是被他眼神嚇到,突然翅膀一抽搐,撲騰兩下竟從空中跌下來。

  他抬了手臂接住。

  飛鳥在他手臂上掙扎著站起,重新展翅逃命似的飛開。

  他望著那只漸遠的飛鳥,眼裡譏誚之意更深。

  「如果人家真心要抓你,你這麼膽小,跌下來了,如何還逃得了?要想活得長些,就算腳下踏著烈焰真火也不能驚慌。」

  他語氣淡淡的,說是對鳥兒而言,更像是在說他自已。

  等鳥兒飛遠,又重看向天空。

  他相信上天不會對他這麼厚愛,送了個白筱下來,還會讓他有了孩子,這一切定是錯漏,既然錯漏,他們定然會將錯就錯,讓他得而復失,一次一次的打擊,將他的銳氣挫去,最終向他們臣服。

  對他如何,他不介意,但要動白筱和孩子,他不許!

  「如果她和孩子有什麼事,我定讓你整個天庭與她們陪葬。」

  輕言淡語,平和文弱的外表掩不去他打骨子裡滲出的狂妄。

  只要他用自已的畢生的靈力摧毀龍珠,他固然會散化到八荒之中,不復存在,然而上仙台也將炸毀,以上仙台之力,整個天庭也將毀去。

  艾姑娘飛身躍近,乍看見他,嚇得即時愕住,等他向她望來,才慢慢回神,微垂了頭,不敢再看他。

  只是將手中密函遞上,「少主,急報。」

  不知怎麼的,他明明神色和往昔一樣平和淡然,但那雙眼裡的空寂,和唇邊若有若無的空渺笑意,竟讓她感到極致的寒冷和恐懼。

  竟比這些日子受令處理的那些活屍更叫人悚然。

  容華飛快的將急報看過,「你即刻帶人隨來人前往,小心查探,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艾姑娘將了命令轉身要走。

  聽容華又道:「叫瑜水和你一起去。」

  艾姑娘抬眼看了他一眼,慌亂錯開眼神,面色緋紅,「是。」

  *************************

  雲霧裊繞,仙鶴盤旋。

  兩個仙童一左一右的依坐在仙殿門口打瞌睡。

  命宿星君一瞬不瞬的緊盯著眼前的玄明鏡,撐著桌面的雙手不住顫抖,面色煞白,額頭上滲著冷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是絕親緣,怎麼可能有孩子……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抹去鏡中幻象,雙手互握,重新施展仙術,然鏡中弱小的星星怎麼也不消失。

  半窄了眼瞪著鏡中兩大一小相依的三粒行星,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猛的伸臂一掃,將桌上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盡數打落在地,玉石鎮紙摔得粉碎,玉碎叮叮噹噹的四處濺開。

  將拳一握,一拂闊袖急匆匆的朝門外走。

  到了門口看見打瞌睡的二童,正不知往哪兒洩的怒火頓時湧了上來,一人一腳的將二童踹翻在地。

  二童即時驚醒,見主人面色不善,嚇得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平時也沒少打瞌睡,被主人抓住現場也不止二三回,從來不曾見過他發如此大的脾氣。

  命宿星君看看天色,掐指一算,顧不得懲罰二童,化成一道星光閃身離去。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2
發表於 2012-5-12 08:26: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3章 各懷鬼胎

  夜深人靜,黑貓臥在房簷上不住尖聲急叫。

  殿內書案上,風吹燭火,如熒熒鬼火一肌飄忽不定。

  一個穿著寬大黑衣的人背對書案,面牆而立,慢慢轉過頭,骷髏鬼面在燭光下明明暗暗,陰森詭異。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聲音透過面具悶聲悶氣,更顯得森然。

  流光閃過,命宿星君出現在他身後,陰沉著臉,「你幹的好事。」

  鬼面人緩緩轉身,看向命宿星君,神色微有詫異,「有何不妥?」

  命宿星君氣急敗壞,「白止帝指著白筱下凡散心,你叫我將她編入容華的宿命,叫他得而復失,消磨他的意志,結果怎麼樣?非旦他沒臣服,取出那顆該死的珠子,卻連孩子都有了。」

  「什麼?」鬼面倒抽了口冷氣,「這不可能。」

  手掌從闊袖中伸出,慢慢身側桌面上撫過,桌面上赫然浮現一大四小五個光點,「哪來什麼孩子?」

  「哼,我在玄明鏡中所見,難道還錯得了?」命宿星君面如鍋底,臉上儘是輕蔑傲慢之色。

  鬼面暗抽了口冷氣,睜大了眼,定定看著桌上瑩白光點,一一指著那四個小光點,視線左右飄忽,「容華,白筱,風荻,碧珠,四個仙魂,一個不少,哪來的孩子?」

  偏頭一想,抽了口冷氣,「難道容華與凡間女人有染,生下了凡胎?」

  「哼,你盡快設法把孩子弄掉,否則破了他永世孤獨的命宿,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命宿星君裂嘴,重哼一聲,轉身要走,又回頭道:「你萬萬不能傷了白筱,我們將她納入容華的命宿,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果她再有什麼意外,就等著白止帝和炎皇前來拆我們這身老骨頭。」

  鬼面不以為然的抽了一邊嘴角。

  命宿星君心頭微悚,生出不祥之感,「如今盤古神祇只得龍君,白止帝,炎皇三家勢力尚存,而這三家任何一家都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龍君太子一事,還是他犯天條在先,乃上天罰他,龍君才無法可施,但暗中不知將我們恨成什麼樣子。

  容華劫難中人是誰,別人不知,你我卻不會不知,就是白止帝之女白筱。如果白止帝知道上仙台內發生的事,便不會饒了我們。

  好在有龍君太子這事,才算暫時瞞下,如果白筱在這兒出了什麼事,光白止帝一家便有我們受的,別說還得加上白止後的親哥哥炎皇……

  他兩家與我們為敵,龍君豈會不插上一腳,三家聯手,天地間有誰能敵,有誰不怕?

  到時我這個命宿星位保不了,別怪我寡情絕義。

  如果他們知道那一切為你所為,只怕你猴子弄不回來,你到先得隨了你兒子去。

  這其中厲害關係,你好生掂量。」

  他這一席話說出來,鬼面下雖然看不清神情,但從鬼面下露出的那雙眼,卻陰沉到了極點,壓著怒火,冷聲道:「這事我自會查清楚,再做處理。到是你說分了容華的魂魄,便能消去他的靈力,對付起來易如反掌,可是結果如何?

  分了他兩脈魂魄,他靈力沒減多少,反給他添加了古越這麼條手臂。你有這功夫在這兒廢話,到不如去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再將他靈力削去,如果能再去他四魂……」

  命宿星君臉色微變,打斷他的話,「如果不是我強改他的命宿,你能利用古秋菱和古越分他魂魄,他如果魂魄尚全,你以為你還能在他眼皮下太太平平的過上這許多年?你自已無能,休要胡亂埋怨別人。

  再說古秋菱和古越之事已引起閻王小兒的懷疑,只是他不能確定,加上羽毛未豐,不敢胡亂說話,但如果我再有所行動,讓他看出眉目,必能順籐摸瓜查到偷換嬰胎之事。

  白筱在地下的九年,與他關係非淺,再說因嬰胎錯失之事,他本怕著白筱,如果尋到是我們所為,難保不胡言亂語。

  他雖然年輕並不可懼,但一旦他尋著白止帝,那三家肯護著他,到時搬石頭砸腳的就是你我。」

  鬼面心裡儲著怒氣,但心裡另有計較,再說這時表面上也不能與他翻頁,忍了氣,不再出氣。

  命宿星君見他不再相爭,才憤憤然離去。

  鬼瞪著那抹消失的光澤,眸子瞬間暗沉下去,閃著陰狡的光芒,唇角微抽,將鬼面襯得更加陰森。

  命宿星君自以為是,萬萬不會想到,當初自已與碧珠交易魂魄時,做出一翻手腳,讓碧珠認定自已不過是個跑腿的,要她魂魄的卻是另有其人。

  而這個其人……

  他陰澀一笑,只要放點風聲出去,她自然會認為是命宿星君所為。

  只要碧珠帶了這消息回去,白筱和容華,風荻有什麼事,自然會歸在命宿仙君頭上。

  等得到了自已想要的,只要命宿得一死,這一切都將石沉大海,又有誰能懷疑到他頭上。

  主意雖然打的好,但能命宿仙君那傲慢的態度仍是氣憤不過,雙手攥了拳,這窩囊氣早晚要討回來。

  眸子一窄,容華有了孩子,這麼大的事,香巧難道當真不知?

  想到香巧,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倒抽了口氣,瞳仁深處越加的陰寒森冷。

  門外傳來一聲輕咳,「主人。」

  鬼攥攥緊的手頓時一鬆,「進來。」

  一個英俊的黑衣勁裝少年大步進來,遞上一封信函,「邊關傳來消息,說附近已無居民可捕,但探子在關外發現大量遊民,有上萬人之多。他們請求主人指示下一步的行動。」

  鬼眸子閃過一抹驚喜,將方纔的不快淡去不少,「上萬人?」

  「是。」少年不敢抬頭。

  鬼面滿意的點了點頭,「莫言啊,你跟著我也有些日子了,在這太平村也休息得太久,也該是你出去磨練,磨練的時候了。」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留駐在太平村的莫言。

  莫言聽了這話身子一僵,臉色剎時間轉白,「主人,主人答應過莫言不涉有活屍之事。」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3
發表於 2012-5-12 08:26: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4章 錯怪了他

  鬼面笑了笑,聲音溫和,「以後掌控這個世界,全靠它們,只有能支配它們,才是這世間的強者,你不變強,如何能救你受困的母親和哥哥?又如何能得白筱?」

  莫言緊抿著唇,沉默下去,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過了良久,終於一咬牙,頭卻是不肯抬起,「屬下遵從主人指示。」

  鬼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氣道:「這就對了,男兒志在四方。你即刻帶人與他們匯合,趕往關外,探明虛實再做決定。」

  「是,屬下告退。」莫問眉頭緊皺,心裡沉重不安,慢慢後退。

  鬼面等他轉身,揚聲道:「你放心,無需你理會活屍之事,你只需負責打探虛實,以及防止萬一漏了消息,引起暴亂時讓他們變乖、」

  莫言後背僵捍筆直,不敢回頭,眼瞼微垂,眸子裡滾動著複雜神色,掩不去他內心的矛盾。

  ☆☆☆☆☆☆☆☆☆☆☆☆☆☆☆☆☆

  車中密密實實的掩著,她和青兒身上不同的幽香交合在一起,充滿了車廂每個角角落落。

  白筱正合了眼,想小歇一陣。

  風吹開車簾,帶著一股血腥氣味飄來,陡然一驚。

  揭開車簾,往外望去,見地上躺著兩隻死的野雞,血浸了一地。

  在這炎夏,血跡仍鮮紅刺目,尚示乾透,可見這兩隻野雞死去不久。

  山中難免有野獸,死兩隻野雞本不是稀奇事,但十哥卻一手挽著馬韁,蹲著野雞旁,用手指蘸了一點血跡在指間一捻,掃了探了頭出來張望的白筱一眼,若有所思。

  風荻的馬車從身邊慢慢駛過,白筱視線無意識的從那車輛上溜過,再看那一大堆的血,鼻息間儘是空氣中未完全散去的血腥之氣和車內的幽香夾雜在一起的氣味,眼皮一跳。

  重新飛快的看向風荻那輛馬車,之前因為活屍將近而焦慮,為他處理傷口時,只求盡快,並沒多想。

  這時想來,那傷口兩邊盡頭皮肉外翻,肉色鮮紅,根本不是舊傷,而是新肉。

  他兒身上再無別傷痕,衣衫也齊齊整整,全無破損,說明並未遇上其它野獸襲擊,那麼那傷……

  那傷只能是他自己故意撕裂,讓血流出,散在這野雞身上,讓血腥之氣散開掩去她身上的氣息。

  當時時間緊迫,他只求快,所以下手才全無輕重,才將傷口弄成那般模樣。

  她和古越當時站在迎風之處,並沒留意到她身上散開的味道。

  如果風荻尾隨身後,便不難發現,所以才會臨時想出這計來蒙對方的眼。

  如果不是他,被對方聞到氣味,那麼她們設計者就算藏身水中又有何用。

  想明白了這點,眉頭緊鎖,方才竟是錯怪了他,如果沒有他,他們這一眾人這裡怕已經是一堆死人。

  心裡翻翻攪攪,不知是何種滋味。

  慢慢落下車簾,縮身回去,靠了軟枕,心亂麻麻成一團,哪裡還有睡意。

  古越見她並不多言,縮身回去,薄唇輕抿,暼了眼風荻的馬車,他果然非凡一般。

  翻身上馬,重新趕路。

  青兒見白筱閉目不言,臉卻是崩得緊緊的,知道她心裡又儲了事,蹙蹙眉,揭了窗簾往外望了一回,卻看不出有什麼事,扁著嘴,小小年紀便這麼多心事,這往後幾十年,真不知她如何過得。

  接連三日,前面再我壞消息傳來,雖然揣著顆忐忑不安的心,卻總算還算太平。

  一連趕了三日的路,終於出了那綿綿山林,前言視野寬曠,較之前彎彎曲曲的山路安全許多,才算長透了口氣。

  三日下來,人馬都已經相當疲憊。

  古越望望天色,日已偏西,如果再連夜趕路,他尚可支撐,可其他人已經熬得兩眼通紅,如果萬一遇上點什麼緊急狀況,他們這邊的人也是體力有限,難以應對。

  眺目遠望,看前言竟有一個小小的村莊,頓時精神一振,但礙著這段路有活屍出沒,不敢掉以輕心,放慢了行程,細心查看。

  這時他派到前面探路的探子趕了回來,直衝到他面前方停下。

  古越輕出一口氣,「前面什麼情況?」

  |稟當家的,前面是一個只得十來戶人家的小村莊,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戶戶人家家中都被搜刮過,值錢的東西盡數拿走。

  雞鴨等家畜卻都是死在家中,如今也爛得差不多了,應該是久無人居住。」

  古越眉頭擰緊,「可有老人,孩子的屍體?」

  探子毫不遲疑的回答,「沒有。」

  古越眸色一凝,「可查得出那些家畜是怎麼死的?」

  「腹中空空,應該是無人餵食,餓死的。」

  古越輕點了點頭,「周圍可有什麼異樣?」

  「並無異樣。」探子自然明白古越口中的異樣是指什麼。

  「好,你帶幾個兄弟去把那些家畜的屍體收一收,尋地方埋了,在上風處清個地方出來,大伙在那兒宿一夜。」

  探子領命去了。

  白筱在車內聽得明白,如果只是普通土匪打劫,斷不會拿了東西,還把所有人帶走,而且家畜卻是不要。

  就算有人反抗,遭到殺害,也會存下屍體。

  這麼看來,那些人要的是人和財物。

  要人和財物,另有可能便是無良的土豪強拉壯男和年輕女子,斷然沒有把老人和孩子弄去養著的道理。

  叫車伕走快幾步,與古越並肩而行,拋走窗簾,恨得咬牙切齒,「怕是那些人幹的。」

  古越苦笑了笑,歎了口氣,那小村莊離身後山坳最近,只怕是這附近最早受到趕屍隊襲擊的百姓,這附近還不知有多少這樣被禍害的人家。

  「在下相信,朝中對這件事定然會十分重視,不會不理。」

  白筱默然,他們當然會理,只是尋個黑手居然伸的這麼長,社會化和古越對事態的控制怕是更加艱難。

  如果不是另有要事,真想回去幫他們一把。

  青兒趴到窗邊往外張望,神色慌亂,額間青筋直跳,滲出細細的汗珠,聲音也有些打顫,「既然這條路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他們一路往上,那……關外……」

  她話出了口,忙捂了嘴,不敢再往下想。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4
發表於 2012-5-12 08:2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5章 心軟

  白筱眸色一黯,她在車中聽了探子的話,便有此擔憂,這時離關外尚遠,這急也急不來,輕捏了捏青兒的手,安慰道:「別擔心,關外到這裡還有好幾個用的路程,他們去不了多遠,再說,那邊上萬的百姓,也不是他們這百把人辦得了的。」

  「不錯,青兒姑娘不必過慮,在下這就派人再往前探,看他們到底禍害到了什麼地方。」古越接了話過去。

  這些日子與他一路,青兒也知他是個極有主張和魄力的一個人,聽了他這話,才略略安心,「有勞十哥。」

  「應該的,青兒姑娘不必客氣。」

  白筱向前張望了一回,見他的兄弟們都已經極為疲憊,「十哥,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要兄弟們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探不遲。」

  青兒雖然心急如焚,也知道人非鐵石,現在這狀態,強行而為之,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效果,也接著道:「就是,兄弟們眼皮都抬不起來了,這時去探,怕一閉眼,反而漏了重要線索。」

  「也好。」古越揚了馬鞭,催隊伍加快行程向小村進發。

  白筱下了車,立在車前向風荻的馬車望了一陣,慢慢吸進一口氣,才向那車走去。

  鍾大夫為了讓風荻更好的靜養,在藥劑中都下了些鎮神藥物。

  這三天,風荻一直在車中昏昏沉沉的睡著。

  馬車停下,沒了顛簸反而慢慢轉醒,車中昏暗,迷糊中有光線射入,晃了眼睛,一陣暈眩,抬手遮了光,半睜了眼。

  見白筱一手撩了車簾,隱在光暈中,看不真切。

  風荻微微揚了揚唇,眼角生了輝,「想我了?」聲音澀啞得不像樣子,與他那故意做出來的調笑調調甚不合拍。

  白筱輕撇了嘴角,不理他不正不經的調調,就著夕陽打量著他,才三天時間,他就瘦了一大圈,顴骨突出來,唇乾得開了口,憔悴不堪,竟生出別樣柔弱的嫵媚,如果不是那叫人討厭的腔調,實在叫人硬不起心腸棄他不顧。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男人長成這樣,簡直是浪費資源。風荻慢慢習慣了光線,隱約能看清她的神態,強忍額頭的跳痛,打起精神,接著調笑,「是不是一些時間沒見我,就覺得我更加迷人?」

  白筱嘴角輕抽,這傢伙簡直自戀到了極點,開始後悔來看他這一遭,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風荻眼角笑意慢慢消逝,委頓中又帶了抹澀意。

  白筱迎面見鍾大夫端了湯藥過來。

  回頭再看風荻整個人像落了人型。

  如果他不是因為她,也不會傷勢加重到這地步,再觸有他眼中那股苦澀之意,終是不忍心這麼丟下他不管。

  輕抿了抿唇,順手接了鍾大夫手中湯藥,「讓我來吧。」

  風荻微微一愣,直到她上了車,遞了湯藥過來,才回過神,眼裡又再盪開笑意。

  掙扎起身,身上卻是無力,撐了幾撐也沒能坐起。

  白筱怕他過度用力又崩裂傷口,更難癒合,忙放下藥碗,扶了他慢慢坐起,拖過車內另外備著的被捲,塞到他背後,令他靠了,才重新端了湯藥給他,「喝吧。」

  風荻僅這般一起一坐間,牽動腿上傷口,痛得入骨,眼前金星直冒。

  深吸了口氣,不理會腿上的穿心的痛,靜靜的將她看著,緩了緩,才接過藥碗,不急著喝,隨手挑了身邊窗簾,向外張望。

  白筱耐心等著,「是一處村莊,等兄弟們佈置好地方,就抬你下去。」

  風荻豎著一個指頭搖了搖頭,「我並不是看到哪兒了,是看太陽打哪兒下山呢。」

  白筱『嗤』的一聲撇了臉,「東邊。」

  風荻挑了眼角,笑了,「確實。」端了那碗藥,慢慢的轉,硬是不往嘴邊送。

  不管太陽是打哪邊落的山,但這碗藥卻是千真萬確從她手中接過來的,哪裡捨得喝。

  白筱聽見外面腳步聲來來往往,知道已安置妥當,又等了一陣,仍不見他有動靜,眉頭慢慢擰成團,「你到底是喝不喝?」

  風荻眉眼斜飛向她,舉了舉手中藥碗,「這不是怕燙嗎?涼一涼再喝。」

  「燙?」白筱眼珠子差點掉進了藥碗裡,明明是碗冷藥,他居然說燙。

  風荻剛剛清醒,身子還軟,坐得久了就要往一邊歪,索性向她挨了過去。

  「當真燙,要不你幫我嘗嘗。」

  白筱一沉臉,身子一偏。

  風荻靠了個空,險些撒了手中湯藥。

  白筱忙伸手扶住,恰好捂了他的手。

  他心裡一顫,凝看著捂在自已手上的小手,再也挪不開眼,心慢慢飄了開去。

  過去身邊美女環繞,就算那些婦人揉遍了他的全身,心卻空空蕩蕩。

  現在僅僅被他捂著手,心卻被填得實實在在的,再也沒有任何空隙。

  白筱本沒多想,側臉見他神色有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已的手。

  像被剛烤熟的山芋燙了手一般撒了手,臉即時黑了下去。

  繼而奪了他手中藥碗,將他按了,將湯藥直接往他嘴中灌去,也不管他喝不喝得急,嗆不嗆得到,一口氣倒完了事。

  等湯藥一乾,轉身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去了。

  實在受不了這個花癡男。

  風荻屈了手指拭去嘴角滲出的藥汁,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眸色一深,笑意慢慢漾開,渾身的血漸漸翻騰。

  直到再看不見她那抹白色的身影,才抬了手,深看著被她捂過的手背,彷彿上面還帶著她手上細滑柔軟的觸感。

  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漫的一闔眼,長滿足的舒了口氣,心滿的感覺真好。

  慢慢回味著方纔那一刻,要將這感覺深刻入心底深處,以後不時可以拿出來品品。

  直至有人來移他下車,才慢慢收斂心神。

  此地被趕屍人光顧過,雖然在清掃時細細查,這地方也久無人來琿,但古越不敢大意,與白筱商議,為了預防不測,兩邊人馬不分開宿住,仍聚在清掃出來的一間大廳堂中。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5
發表於 2012-5-12 08:2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6章 想像

  風荻傷勢過重,雖然這幾天一直在車中休養,但終是顛簸,加上沒能停車熬煮湯藥,只能調對一些冷藥與他醫治,所以好轉較慢。

  飯後被火一烤又有些發燒。

  不過他難得的心懷極好,一直興致勃勃的跟兄弟們玩骨牌,不時的回頭向白筱拋媚眼,傳感情,明明燒得面頰通紅,身上疲軟無力,仍強撐著不肯睡。

  看得白筱身上一陣一陣的發麻,不知這個人到底又搭錯了哪根神經,繃著臉合了眼,閉目養神。

  青兒換成以前,定然早就出言譏諷,而今晚卻一反往常的只是靜靜看著,一聲不哼。

  直到鍾大夫熬好了湯藥給他服下,藥性上來,再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才昏睡過去。

  夜晚風涼,白筱為他挾好被角才起身走出屋外,依在一株樹下,抬頭朝向南朝的方向,凝望夜空。

  月光如銀,撒在她的臉上。

  她長得本來就清雅,平時又少有喜怒,眉宇之意難免總有些淡然,這時就越加顯得清冷孤寂。

  青兒從屋裡出來,扶著門框看了她一陣,心生憐惜。

  她小小年紀懷著孩子,卻不能在心愛的人身邊享受寵愛,而要遠山跋涉的奔波,擔驚受怕。

  偏腹中懷有骨肉的事還不能道於人知,她表面上雖然不做表示,心裡這份痛楚和心酸,又豈能是常人所能體會的。

  暗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在想他?」

  白筱竦然回過神來,只是微笑了笑,唯心的道了句,「沒有,有什麼好想的。」收回視線,看向腳邊地面,如何能不想,眼角漸潤。

  青兒依樹桿靠在她身邊,也看南朝的方向,喃喃自語,「凡是沾了『情』字,便難有好過,你是這般,我也是這般,想來南朝的那兒位也是這般,就連讓人討厭的風荻也是如此。」

  白筱嘴邊的笑意,緩緩淡去,在青兒面前,裝了也是白裝,默著不出聲。

  青兒看了一陣天上的雲,突然『哧』的一聲笑了笑,搖了搖頭,「一直以為風荻是個浪蕩的淫徒,不想卻是我看了走眼。」

  白筱對風荻的事並不上心,由著她說,也沒搭話,只是看著不遠處樹梢上一隻小鳥來回撲騰做窩,眼角慢慢露了笑。

  手輕捂著微隆的小腹。

  她穿著高束腰的白紗長裙,下擺蓬鬆寬大,全然看不見腹部,然離京這一個多月來,腹部較先前卻是見長了些。

  如果他知道自已有個孩子會多開心,可惜卻不能讓他知道,他知道的越多,便越放不一工,會做出更多逆天之事……

  天豈能是他一人之力可逆得了的,到頭來傷痕纍纍的還是他……

  青兒轉臉睨了她一眼,「其實風荻跟我挺像。」

  白筱有些失笑的看她,真不知她這話是從哪兒得來的結論。

  「你別笑,真的。」青兒轉臉又看天空,「以前只要那個人看我一眼,我會開心很久。」

  白筱慢慢斂了笑,對於青兒對古越的感情,她也無能為力。

  古越的性子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青兒……」

  青兒笑了笑,「都過去了,只不過今天看見你不小心握了風荻的手一下,他便樂了這一晚上,才想起,你不必介懷。」她說著突然想起什麼,慎重申明道:「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你自已沒關車簾,我無意中看見的。」

  白筱皺了皺眉,「我與他又沒什麼,還怕人看不成?」

  青兒『哎』的一聲長呼了口氣,「你倒是坦坦然,沒什麼想的,就像那個對我一樣。但你們不知道,只要一句好話,或者一點點關心,就能將我們的心塞滿,久久的回味。

  風荻和我一樣容易滿足,所以說他與我很像。」

  白筱就著月光,看著她在被光輝映得雪白的側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眸色慢慢沉了下去,垂眸定定的望著自已陰暗中的腳尖,隱約能看見上面的花朵輪廓,但不管怎麼專注,都不能看清楚整個花紋。

  風荻的心思她並非全不知,但她不想去知道更多,就像這鞋上的花,如果當真想看清,只需輕輕抬一抬腳,但她不會這麼做,寧肯將腳縮入裙下,不去深究。

  過了好一會兒才幽然出聲,「你知道我恨他。」

  青兒用力的點了點頭,站直身,離了樹桿,「真難為你,為了自保,刺他一刀,明明恨著,卻又受不過良心的譴責,對他百般照顧。」

  白筱臉色冷了下來,「我有什麼良心可譴責的,只不過是得讓他在到達地方前,腿傷完全好起來罷了。」

  青兒也不與她爭辯,搖頭笑了笑,向屋裡走,邊走邊道:「丫頭,做為皇家的人,你的心不夠狠,你離開皇家,跟我去過那閒然的生活是對的。」

  身在暗槍冷箭的皇家,如果狠不下心對待對手,就算她有千萬個心眼,謹慎再謹慎,也難保次次能夠避開,只要一次疏漏,便可能是殺身之禍。

  青兒的話,白筱哪能不明白,無奈的笑了笑,深吸了口氣,重望向天空,不夠狠就不夠狠吧,反正到了地方,埋了明珠,與皇家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涼風輕拂,吹開耳邊髮絲,有微涼。

  她卻不想進屋,只是這麼靜靜的望著,雖然看不見他,但能想出他在那個方向的某一處,心裡也是安心的。

  或許是看過玄冰的原故,她慢慢模模糊糊記起一些以前不記得的事,雖然只是一些難心捕捉的感覺和幻影,卻讓她更加的明白,她與他上一世定有什麼難以割捨的過往。

  用腳尖在地上劃了個『華』字,六子化成的算命先生所說的話在耳邊浮起------化去一魂,再一魂,殘魂之人,竟然敢置身於眾人之上,蔑視上天,只怕天地之間再無比此人更狂妄霸道之人………如果姑娘能借此將這人除了,倒未必不是好事。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6
發表於 2012-5-12 08:29: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7章 可疑之人

  白筱身子赫然一激,起了一身寒意,那時惱六子胡亂說話,之後便丟了開去,並不多想。

  這時竟隱隱生出些懼意,難道說這一切的不祥之物都是衝著他去的?

  這到底是上天的旨意還是另有蹊蹺?

  心裡一陣亂跳,或許是有人借他受罰,乘機落井下石。

  一股寒意蔓延爬山她的背脊,渾身血液慢慢冷去,冰得身上無處不冷。

  那個六子居然也想容華死,到底是幫著哪路的?

  下次如果再遇上那隻小九尾白狐,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再跑掉。

  正在愣忡失神,旁裡傳來一聲輕咳。

  古越慢慢走到她身邊,「心情不好?」

  這三天路途中,他忙於戒備和查找線索,以及暗中做下記號。

  加上白筱不時的要去照看風萩,便沒過去與她搭訕,只是在空閒之時,默默的注視著她的馬車。

  白筱忙收斂胸腔內滾湧的愁緒,換上滿臉的笑,「只是出來透透氣,十哥這是要去哪裡?」

  「不去哪裡,裡面柴火烤的心慌,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說完縱身一躍,躍上白筱頭頂樹梢,倚著樹幹屈了一條長腿,坐了下來,順手摘了片樹葉,放到唇邊吹了兩個音符,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樹下白筱,「上來嗎?」

  清風拂過,頭頂飄來的若有若無的熟悉而又夾雜著陌生氣味的龍涎香讓她紛亂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垂頭低歎了一聲,只有在他兄弟二人身邊,才會心安。

  抬頭見他身邊並列著另一枝銅盆粗細的樹枝,閒來也是無事,上去看看月亮也是不錯,「好。」

  正要提氣上躍,眼前黑影一晃,他如大鵬一般從頭頂撲下,眨眼間已被他捲進懷裡,身體一懸已離了地。

  他將她輕輕放到那條樹桿上,低聲囑咐,「扶穩了。」

  等她坐得穩當了,才小心的試著鬆手。

  白筱舒服得靠了疏肝,「十哥的輕身功夫當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古越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兩枝樹杈相隔很近,上下也不到半尺差距,他人有高大,這一坐下去,倒與她臂膀碰了臂膀,甚是親暱。

  風吹開她耳鬢秀髮,拂過他的面膛,面癢,心更癢,側臉看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真想將她攬緊懷裡。

  見她轉頭過來,忙別開臉,謔笑道:「跑買賣,第一重要的就是逃命的功夫,自然是要勤練的。」

  明明是他胡謅的話,白筱卻禁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十哥也是能說笑的人。」他這身功夫豈能只是勤練便能有的。

  「常年在外面跑著,跟兄弟們喝酒的時候,也免不得說上幾句。」他這話到沒瞎說,以前打仗打的多,也不時會和屬下的兄弟們紮成一堆,他性子又不像容華那麼好靜,喝高興了,自然也會和兄弟們瞎扯幾句。

  白筱見他別開臉,只道是自己的頭髮搔到了他,令他不舒服,忙將耳邊髮束攥回,「不好意思啊。」

  古越垂了眼,抿著唇,淺笑了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心裡求之不得啊,「沒關係,那個……你同伴的腿傷無礙吧?」

  這些天,他每看到風萩騷擾白筱,就很惱火,但拋開私情,這一趟的任務成敗關鍵卻在風萩身上。

  這三天雖然沒取風萩車上看過,但以他多年來與傷亡打交道的經驗,知道風萩這次傷勢不樂觀。

  白筱神色微黯,笑意褪去,輕歎了口氣,「那兩隻野雞的血,應該是他……」

  古越點了點頭,「我知道,多虧了他,我們才躲過了那一難。」無論他對風萩再有心結,對風萩的思維敏捷和辦事的果斷也不能不欣賞,怪不得容華總是說風萩是他一生中最有趣,而又最讓他頭痛的對手。

  「因為那事,他的傷口惡化了不少,這些天反覆不斷地在發燒。」白筱提起風萩的傷,也是甚憂慮。

  「你不必過於擔心,鍾大夫醫術很好,有他在,不會有事。到了前面,如果沒再發現趕屍的,就可以放慢行程,他這傷也就養的快些。」

  除了容華,鍾大夫就是京裡最好的大夫,他認得鍾大夫也不奇怪,白筱也不多想,只是輕點頭應了,「反正十哥也是去關外,不過我們兩隊搭個伴,一路上也有個照應。」她將唇抿了抿,「當然,只要十哥不嫌我們拖累。」

  她這隊人大多是『冷劍閣』的人,論去完成什麼任務,自然個個敏銳機靈,但說起行軍帶隊,他們這隊人只得風萩在行,可是風萩傷成這樣,一時半會兒的也難指望上他。

  而她自己雖然在地下漫無目的的閒逛了九年,但那時她只是一個魂魄,飄飄忽忽,也沒什麼人能傷到她。

  又只得她一人,全無負擔,哪能與這時的情況相提並論。

  一路太平倒也罷了,現在又有活屍出沒,前面到底有沒有凶險,還不得而知。

  這個十哥雖然眼盲,但心思細密,處事又果斷周全。

  如果能與他們同行,這往後路上,自然少許多麻煩。

  古越心裡一陣狂喜,這兩天就是琢磨著過幾天太平了,尋什麼借口與她同行,現在由他先開口,這借口也不用想了,笑道:「姑娘太客氣了,這些天下來,我們這兩邊的兄弟都處的極好,還真捨不得分開。姑娘有此心,在下求之不得。」

  白筱滿心歡喜,揚眉笑了,正要道謝,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臉色徒然一變,低聲道,「有人來了。」

  古越雖然功力深厚,但聽力卻不如她,聽了她的話心裡也是一驚,飛快捲了她,躍下樹梢,飛躍入屋,壓低聲音,「滅火,戒備。」

  白筱心裡突突亂跳,也低聲吩咐,「留四人保護少爺和鍾大夫,其他的各自準備。」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每人都是渾身本事,最好的指導方法就是讓他們自行發揮。

  等屬下將風萩和鍾大夫移至隱蔽處,細聽那腳步聲,又近了些,不發蹣跚拖拉,卻不像會武之人,心存疑惑,這附近人畜全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7
發表於 2012-5-12 08:29: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8章 已死的人

  突然間有事情發生,古越也顧不得避嫌,將白筱緊緊挾在懷裡,不肯有絲毫放鬆。

  雖然有藥物的作用,風荻已然入睡,被一陣搬移折騰,弄醒過來,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鉛,怎麼也睜不開。

  身邊放得極輕的腳步聲讓他感到有緊急事件發生,強打精神,把全身力氣全使在了眼皮上,總算睜了條縫。

  篝火將滅,能見的地方很小,偏偏一眼就看見白筱被那個奸商抱進懷裡,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就知道那傢伙沒安好心,看上白筱漂亮了。

  不管現在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反正他是乘機揩上油了。

  越想越氣,奸商就是奸商,無孔不入。

  恨不得跳起來,將白筱從他懷裡拽出來,偏偏現在身上軟得一個手指頭也動不了,只能有這心,卻是沒這力。

  白筱與身邊這男人也算是同生共死的,但這麼被他緊圈在懷裡實在過於曖昧,不大妥當。

  抬頭見他不看她,只是沉著的指揮屬下緊急佈置簡單的防敵措施,全無別樣非份之態。

  臉上紅了紅,又是自已想多了,「你在這兒佈置,我出去看看。」輕輕一掙離了他的懷抱。

  「我同你一起去。」古越哪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白筱見識過他的輕功,遠在自已之上,有他跟著自是好的,也不推搪,直接就點了頭。

  二人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風荻醒來眼皮就重,這時更瞪得跟銅錢一樣,酸得厲害。

  在南北朝的京裡,她圍著古越容華轉,這出來撞上這麼個貨色,人家要往上貼,她也不拒,屁顛屁顛的就受了。

  她身邊永遠不會少人,唯獨他就是多餘的,只能蹲牆角喝涼風,貼都貼不上去。

  虧得他這地位,這相貌身段,沒有一樣差的,不知多少女人做夢也想不到,偏到了她這兒就不好使。

  眼前火光一滅,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把一肚子的怨氣悶回肚子,後悔當初大意,挨了白筱那一刀,如果不是那一刀,這時也用不著躺在這兒挺屍當廢人。

  白筱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尋了棵背光的大樹掩了身形,古越緊隨她身後,一步不離。

  那個人要進這村必定要從這面前過去,路面迎光,他們能看清來人,來人卻看不見他們。

  過了一盞茶功夫,果然一個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這邊過來,腳下一絆,跪跌下去,竟不顧疼痛,艱難的爬了起來,又往前走。

  到了村口,望著漆黑的村子,卻停了下來,雙手撐了膝蓋不住喘氣,迎著月光抬起臉,頭髮散亂,竟是個女子,臉色被映得煞白,反而難看清楚長相,但隱約有些熟悉,竟似在哪裡見過。

  白筱和古越面面相覷,這時已近三更,居然會有孤身,還是不會功夫女子出現在這兒實在詭異。

  白筱以為古越看著她是想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是個女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是個不會武功的婦人。」

  扭頭又看那女子,蹙了眉頭,苦思在什麼地方見過這麼個女人。

  古越看得明明白白哪能不知,「別驚動她。」

  白筱點頭應了。

  女子朝村裡望了一陣,黑燈瞎火,愣了半晌,又往後望了望,並無人跟隨,閃身路邊樹後,緊張的四處張望,不見異樣,才直直的望向村莊深處,卻不敢輕易進入。

  白筱在這樹上盯了這許久,已習慣這片黑夜,勉強能看清她焦急不安的神色。

  女子在樹後仔細聽了良久,聽不見村中有任何動靜,神色越加慌亂,藉著樹影的掩飾向村裡摸去。

  白筱確定後面再我他人尾隨,才暗中跟在女子身後。

  進了村,女子徑直朝著靠近村角的一處茅屋奔去,黑暗中就連小路中間睡著的石頭都能毫不遲疑的繞開,顯然對這村莊極為熟悉。

  到了屋前,輕拍著木門,哆著唇低聲叫道:「阿媽,開門……」

  裡面沒有動靜,接著拍門,「阿爹,開門……」

  她拍了兩拍,又奔到隔壁茅屋,拍門叫道:「哥哥,開門……我回來了………」

  然而不論她怎麼叫,得到的只有黑夜中的死寂,心臟遠處傳來的山貓陰森慘烈的叫聲。

  漸漸地她的聲音已帶了哭腔,「快開門啊……我回來了……你們都去哪裡了……」

  白筱看到這兒已經猜到,這女子是這村裡的倖存者,只是不知從哪裡回來,弄得這般狼狽。

  心下不忍,正要下去告訴她,這村中已經沒有人。

  女子似乎察覺得身後有人,不安的回頭張望,不見有何不妥,才鬆了口氣,將木門推了推。

  木門應手而開,她愣了愣,站在門口驚恐的低喚,「哥……你在裡面嗎?」

  等了一陣,不見回答,忙將門完全推開,月光撒入,簡陋的房屋被翻的亂七八糟,又哪裡有人。

  大驚失色,急急退身出來,撲向爹娘的房屋,猛的將門推開,也是如此,整個人僵住了,過了會兒方回過神,急奔入屋,被腳邊東倒西歪的破桌爛凳絆得東倒四歪,又跌了幾個觔斗。

  尋遍這角角落落也不見有人,奔了出來,整個人跟落了形一樣,邁出門檻,依著門框滑坐下去,喃喃自語,「爹……娘……哥……你們去哪兒了……」

  聲音無助淒然,好不可憐。

  白筱心生同情,暗歎了口氣,正要繞出枝桿。

  這時離女子較近,又是側光,反倒看清了她的長相。

  這一剎間,整個人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古越察覺得她的異樣,握了她的手,只覺入手冰冷,「怎麼?」

  白筱哆著唇,「銀……銀……銀鐲……」

  銀鐲?古越隱約覺得聽過這個名,偏頭細想,想起容華說起的一件事,白筱在『竹隱』接到北皇安插在她院子中的眼線,使了些手段得知了一些事情,那個眼線便是叫銀鐲。

  頓時也是吃了一驚,「你看清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8
發表於 2012-5-12 08:2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99章 居然是她

  白筱艱難的吞嚥了一下,點了點頭,「是一個宮女,她應該是死了,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她這般模樣,怎麼躲得過不時來往的趕屍匠?」

  鎖了眉頭,難道當年的消息有誤?

  古越也不得其解,「看看再說。」

  女子坐了一陣,想到了什麼,飛快彈了起來,奔著另一戶人家而去,猶豫了一片刻,上前拍門,「沈伯……沈伯……」

  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不用叫了,這村子一個人也沒有。」

  女子嚇得渾身一抖,快速轉身,驚恐的看向身後並肩而立的一雙男女,「你……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只是過路人。」白筱沒有易容,如果她是銀鐲不會不認得她,但她現在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重新再細細打量她。

  她面色憔悴,滿臉風塵被汗水凝著,也看不真切,光這麼看,確實與銀鐲很像,但身量高度卻又像比銀鐲矮了些。

  如果說銀鐲活著,過了這些日子,只可能升高,沒道理越長越矮。

  腦海裡閃過容華和古越一般無二的容貌,難道……

  銀鐲在宮裡還有個叫金鐲的姐姐,難道……

  她看女子,女子也看他們,雖然古越眼睛上蒙了塊黑帛,古古怪怪,但二人相貌極好,一臉正氣,又都是商家打扮,鬆了口氣,試著問道:「二位可知道這村裡的人去了哪裡?」

  白筱搖了搖頭,「我們也到了不久,不知道村裡人去了哪裡,只知道剛來的時候,一個人沒有,村裡全是死雞,死鴨,也是死了很久的。」

  她一邊說,一邊暗暗留意女子的神色。

  女子愣愣的喃喃自語,「很久了嗎?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白筱看著心酸,「姑娘是這村裡的人吧?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回來?」

  女子驀然回神,警惕的看了白筱一眼,對方眸如明鏡,澄清純淨,抿了唇卻是不答。

  這時她肚子『咕』了一聲,忙不好意思的捂了肚子。

  白筱微微一笑,「餓了吧,我們那邊還有些人一起,過去吃點東西,先一起湊合一夜,天亮了再做打算。」

  女子這些日子餓了如果路上能見到野果,就摘了來裏腹,如果沒有可吃的也就餓著。

  這後面幾天,更是沒尋到任何能吃的東西,早餓得渾身沒力,聽說有東西可吃,皮子頓時一亮,接著又暗了下去,雙手扭著衣角,「我沒錢……」

  古越笑了,「都是出門在外的人,本該相互照應,哪裡還有談錢的事,走吧。」

  說完他先行前走,回身間,朝著空中打了三個響指,他們先前所住的屋子,片刻間又閃起了火光。

  白筱看在眼中,心下暗讚,他們的當真是默契得緊,低頭見女子破爛的裙幅濕達達的粘在膝蓋上,低聲問道:「你受傷了?」

  女子勉強笑了笑,「剛才不小心跌的,沒關係的。」

  白筱輕歎了一聲,不管這個女子是不是金鐲,此時處境也著實可憐,扶了她,「走吧。」

  女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向旁邊一縮,「別髒了小姐的手。」

  「這出門在外的,哪來這麼多講究。」白筱仍扶了她隨在古越身邊。「

  到了屋外,方才分散戒備的眾人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散漫,休息的休息,玩牌的玩牌,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藥中催眼效果早逼上頭,只是白筱沒回來,他放心不下。

  全憑著毅力強撐著不肯睡,這時見白筱他們回來,還帶多了個女人,長舒了口氣,沒精神理會這個女人的來頭,整個人頓時一鬆,眼皮直接就扣了下來,再也睜不開。

  青兒迎了上來,目光女子身上溜了一圈,最後落在她膝蓋上,回頭叫道:「鍾大夫,有人受傷了,快來看看。「

  白筱扶了女子在她和青兒的舖位邊坐下。

  鍾大夫忙提了藥箱過來,捲了她的褲腿,「喲,摔的不輕啊。「

  女子默默的看向身邊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商人家打扮,屋角還堆了不少防著下雨,卸下來的貨物,懸起的心才算擱了回去,「謝謝小姐,謝謝公子,謝謝大夫.......「

  白筱只是笑了笑,接了古越遞來的乾糧和肉脯給女子,「吃吧。」

  女子雖然不大好意思,但這時見了食物哪裡還忍得住,弓身又謝過,才接了乾糧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餓得太久,乾糧入口便哽住了,頓時漲紅了臉。

  青兒看著心酸,忙取了水囊過來,輕拍她背,幫她順著氣,「別急,慢慢吃。」

  女子含著乾糧,看了看青兒,又看了看正給她處理傷口的大夫,再看過已經走過一邊靠坐上自己舖位的古越,最後看向白筱,眼眶紅了,慢慢嚥著乾糧。

  等嚥下乾糧,埋著冰,低聲道:「我是這村裡的人,家裡窮,和妹妹從小就被賣在一個大戶人家當下人……妹妹死了……我……逃了出來。「

  白筱淺笑了笑,知她是在回答她方才問的問題,「先吃飽再說。「

  就著火光,女子身上穿著一件蔥綠長裙,雖然已經破舊不堪,又髒又皺,但還能勉強看得出料子做工都是極好的,而款式卻是北朝宮裡大宮女所穿。

  心裡更明瞭七八分,她只怕就是那個服侍北皇的小兒子的金鐲,她口中的大戶人家,就是皇宮,而她死了的妹妹正是銀鐲。

  以這身裝扮來說,應該是陪小皇子出宮遊玩時尋機逃走的,穿著宮裡的衣裳,躲過北皇的眼線,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實在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

  眉頭輕佻,向已經為女子處理好傷口,正要退開的鍾大夫道:「鍾大夫,衣冠禽獸姑娘嘴唇全乾裂了,有沒有菊花沖些茶給她解解暑。「

  「有,我這就……「

  鍾大夫話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女子手中的乾糧餅子跌落在地。

  白筱眉頭微蹙,果然沒猜錯,她確實就是金鐲。

  當年容華用菊花引銀鐲體內毒發,道出白筱想知道的事情後,寧肯死也要回北朝,說的是如果她逃了,她的爹娘,哥哥,姐姐也會受這苦……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99
發表於 2012-5-12 08:34: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00章 認出身份

  「姑娘怎麼了?」白筱的腦子轉了又轉,她們才到這兒,金鐲就在這兒出現,過於巧了些,當真是巧合還是另的原因?

  靜看著金鐲,這時金鐲看著確實可憐,但她不能不留多個心眼。

  古越看似要睡,蒙在帛布後的眼也是沒離金鐲。

  金鐲忙拾了餅子起來要吃,眼裡還有沒能完全散去的慌亂,「沒事。「

  青兒奪了金鐲手中髒了的餅子,「髒了,吃不得了。「將肉脯遞給她。

  白筱看在眼裡,心軟了下來,不管金鐲的出現是否出於目的,但遭的這份罪卻是假不了。

  不管她小時候家中如何貧困,但她從小進宮,還是皇子身邊的人,吃用都不會差,甚至比普通的有錢人家的小姐還要好些。

  這麼多年早養得精貴,可這餅髒了,她如果不是當真餓極,如何吃得下去。

  鍾大夫不明就裡,當真取了菊花,要去沖茶。

  金鐲手抖得不行,眼裡包了淚,急叫道:「大夫,不必麻煩了,我吃不得菊花。「

  鍾大夫奇怪了,」這樣那樣的過敏倒是見過不少,菊花過敏的倒是少見。「

  金鐲慢慢吸了口氣,猶豫了片刻,眼色一定,抬頭看向白筱,」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白筱輕佻了眉梢,心如明鏡,自已認出了她,她又豈能認不出自已,起身走向門外。

  她們離開屋子,古越便坐了起來,如鬼魅一般飄出屋,雖然現在白筱有功夫在身,但終是有身孕的人,而對金鐲又不知底細。

  他和容華有著『冷劍閣』,明白殺人不一定非要會功夫,往往不會武功的殺手,反而更有過人的手段,叫人防不勝防,更加可怖。

  青兒護著風荻,卻不敢走遠,望著古越背影,只能蹙了蹙眉,不過有他跟著白筱,她反而安心些。

  白筱走到茅屋外一處僻靜處停下,靜靜的等著金鐲走近。

  金鐲到了近前,先不說話,雙膝一彎跪了下去,小聲道:「奴婢金鐲磕見公主。

  白筱在宮裡呆過,沒指望皇子身邊的人沒見過她,也不否認,「起來吧,你也看得出我是瞞了身份的,所以你這般叫人看見,反而引人懷疑。再說你腿上的傷也經不得再這麼折騰。」

  八鐲又磕了個頭,才爬了起來,「公主已經認出奴婢,自是知道奴婢飲不得菊花茶。」

  她妹妹從南朝宮中出來去找北皇領死前,暗中偷偷先尋過她,將來龍去脈告訴了她,她自然知道白筱知道菊花能引發她們體內毒素。

  白筱靜靜看著她,果然銀鐲死前尋過她的,「你為何會出宮,弄成這副環境?」

  金鐲喉間一哽,落下淚來,「妹妹死了,奴婢便已經心灰,但還有爹娘,兄長在皇上手中,奴婢不敢有別的想頭。按規定,我們是不能往家中帶東西,但數月前,眼見要到鋅板年滿六十,奴婢和妹妹從未在他們二老身邊盡過孝,心裡難受。

  正好隔壁村一個跑買賣的遠房舅舅在京裡做小買賣掙了些錢,說要回去看看。

  奴婢就偷著包了些銀子托那遠房舅舅帶回家給爹娘。

  自那以後我就天天盼著遠房舅舅回來給我說說家裡情況。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奴婢就乘著陪小皇子出宮玩時,偷偷去遠房舅舅鋪子裡打聽,結果舅母也正在為這事犯愁,舅舅一直沒回來,托了往那個方向去的人打聽,可是凡是回這邊的人,沒有一個回來,才想到怕是這邊出了事。

  妹妹死後,與香巧接頭的事就落到了奴婢頭上,一次奴婢去和香巧姑娘接頭,無意中偷聽到香巧的探子向她匯報,說皇上圈獵的地頭是這裡。

  奴婢雖然不知什麼是圈獵,但暗中也聽說過,被獵到的人全會死。

  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逃回來了?」就從那進村後,對道路的熟悉,能肯定她是這裡出去的。

  金鐲點了點頭,「奴婢活著只為了保住家人,如果家裡人也死了,奴婢也沒什麼好活的,所以逃回來看看。」

  白筱眉頭緊皺,如果金鐲所說是真的,這個北皇心也太狠了些,而且全無信譽。一面拿著人家的爹娘挾制她們為他賣命,一邊照樣將她們的家人弄成活屍。

  「北皇眼線無數,你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脫?」

  「本來是逃不掉的,恰好出了一件怪事,給了奴婢有機可乘。」「什麼怪事?」

  金鐲環視了一下死寂的村莊,不答白筱的話,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白筱愣了愣,不知她這又是怎麼了,「有話直說就好,不必如此。」

  金鐲跪著不起,「奴婢雖然不知公主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公主既然能出現在這兒,定然有不同尋常的目的,或許……知道奴婢爹娘和哥哥的下落……」

  白筱蹙著眉不答,雖然不知道她爹娘和兄長的明確下落,但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金鐲見她如此,更加確定自已的想法,「所以奴婢斗膽求公主告知爹娘和兄長下落,奴婢自會將知道的告訴公主。」

  白筱眉頭皺得越加的緊,對這事也是頭痛,活屍之事不能張揚,又且能告訴得了她?然不告訴她,又有些於心不忍,再便是無法知道想知道的事。

  金鐲定定的看著她,慢慢露出失望之色,「奴婢知道不該干涉皇家的事,但是……請公主念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她說到這兒,淚落了下來,「奴婢只想知道爹娘和兄長是否還活著。」

  白筱輕歎了口氣,「他們活不活著,你能如何?」就算他們死了,就金鐲的能力還想報仇不成?

  要她去對付北皇,簡直就是飛蛾投火。

  金鐲方才只是一心想知道家人的下落,還沒想到這一頭,聽了她的話,即時悶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奴婢雖然自已沒什麼本事,但對公主或許還有些用處。」

  白筱將唇輕抿,北皇身邊的人果然都不是簡單的,哪怕表面上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一個人,都可能成為一個利器。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400
發表於 2012-5-12 08:35: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01章 得救容華

  賀蘭和北皇勢不兩立,她是賀蘭的女兒,自然也就被金鐲歸劃到了北皇的對頭。

  北皇心機極重,不知會不會想到有這麼大的疏忽,不先答金鐲的問題,又問道:「你是從哪條路過的前面的那座山?

  金鐲微微一愣,「我們村子的人常在那山中打獵,都知道這山裡有一條暗道,那時有不少山匪,一旦有山匪來襲,我們就會從暗道逃走。奴婢因為聽說圈獵的事,不敢走大道,所以是走的暗道過來,難道公主也知道那條道?」

  她滿面的迷惑,為了安全,村裡人是不允許將那條道告訴外人,就連臨村的人都不知道,按理白筱不該知道。

  原來如此,白筱抿著的唇一鬆,怪不得她沒遇上那些趕屍匠。

  「既然你知道被圈獵的人沒有活人,你該想到你爹娘和哥哥……」她說到這兒便不再說下去。

  金鐲早料到是這個結果,親耳聽見,仍如五雷轟頂,即時坐倒下去,整個人散了形。

  白筱輕歎了口氣,接著道:「不光是你們村,這方圓三百里的村莊和散住百姓都是如此。不過屍體就儲在這山裡……」

  「這山裡?」金鐲聽了,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轉身瘸著腿就跑。

  白筱暗叫糟糕,閃身將她擋下,「你以為他們會把屍體擺在明處讓你尋?」

  金鐲淚蒙著眼,「我在這山中長大,只要在這山中,便沒有尋不到的地方。」

  白筱眸子陡然一亮,「哪怕是山洞,地道,你也能尋到?」

  金鐲只想快些離開,點了頭,「自是能尋到。」

  「就算你能尋到,去了也是送死。」

  「我家人都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白筱聲音冷了下去,「我方纔還說,如果他們死了,你或許對我們還有用處。」

  一陣涼風吹過,金鐲猛的驚醒,倒退兩步,這麼死了也是白白死了,一家人的仇還有誰來報?穩了穩神,噎聲道:「我只求看爹娘和兄長一眼,等看了之後,自會如公主所願。」

  她聽說家人都死,也不再自稱奴婢,她已經沒必要再為宮中辦事。「

  白筱笑了笑,唇邊帶了些譏誚,「不知是北皇的眼光差,還是你以前蒙了北皇的眼,就憑你這點智商,怎麼能留在宮中?我漫無目的的瞎尋,只怕你還沒尋到,倒先撞了他們的人,不過是這山中多一具屍體,還談什麼報仇?」

  金鐲面色慘白,這些日子來一直在驚恐中度過,整個人崩得緊緊的,幾個月下來,被折磨的心神早亂成一團,根本沒有多少思考的能力。

  被白筱這一刺,反倒冷靜下來,失魂落魄的靠了身後樹桿,也不等白筱問,先開了口,「這些話說出來,或許公主不會相信。「

  白筱不再接話,等她自已說下去。「

  金鐲無神的望著遠處黑暗,「聽說當年南皇之所以賜毒酒皇后是因為皇上派人通了風聲給南皇,到底是什麼事,卻不為人知道。在皇后散魂之際,皇上有請道術高超的術人在宮外扣下了皇后的一脈魂魄,那脈魂魄本來是由那個術人養著的,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養在了小皇子體內。我雖然明裡是服侍小皇子的,其實是幫……幫他們養皇后那脈魂魄,因為我的血液與那皇后相合,每個月的月圓之際就要用我的血喂小皇子。」

  白筱和藏在暗處的古越聽到這裡吃了一驚。

  古越本就恨極了北皇,這時聽說南朝皇后的死居然並非是因為他與容華長得像而引起舅舅懷疑,而是拜北皇所賜,心裡更是怒火亂竄,雙手緊緊攥成拳,緊崩著身子,微微的顫。

  金鐲接著道:「這事已過了許多年,不曾有人提起過,早被人忘了,只有我月復一月的用血餵養小皇子。直至前幾個月,皇上突然通知我可是餵服小皇子,並且設法帶小皇子多出去吸食陰寒之氣……我便借這機會逃了出來。」

  「為何要吸食陰寒之氣?」

  白筱不明白她這是做什麼,古越卻是越聽越心驚,吸食陰寒之氣是剝魂的前期準備,他親眼見容華做過。

  金鐲搖了搖頭,接?赫然想起什麼,「小皇子體內多了脈魂魄,身體一直不大好,有一次,我給小皇子送藥,聽見那術人說過只要這脈魂魄養得再壯些,便能設法重新注入原宿體,雖然不能讓她復活,卻也能讓那宿體面色紅潤,像是要活一般,而且還可以代皇上……」她是沒嫁過的女子,說到這兒,便不好意思再說下去,「皇上愛慕南朝皇后娘娘不是什麼大秘密,只怕是……」

  然白筱和古越聽著卻是另一番想法,心臟瞬間收緊,汗流了一背。

  北皇如果當真這麼做,肯定不是因為思念南皇皇后,而是造成皇后要醒的假相,誘容華剝魂……

  白筱半張了嘴,只覺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如果被他得逞,容華……

  無力的靠了身後樹桿,像是整個天都要塌了下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阻止他。

  「公主……」金鐲把話說完,比方才越加的冷靜,「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白筱極力斂了斂神,「這山中地勢,你當真瞭如指掌?」

  金鐲點了點頭,毫不含糊,「我在這裡出生,從小在這山裡長大,無處不熟悉。」

  白筱點了點頭,「好,你想要的也會如你所願,不過你還得回京。」

  金鐲臉色瞬間大變,她丟下小皇子出逃,已有三兩個月時間,豈能不被北皇所知?「我回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必害怕,不會讓你回北朝,我會讓南朝太子保你太平,至於你體內的毒,容華可解,但你從此得為他們辦事。」

  金鐲之所以肯主動說出自已所知道的事,打的就是能讓北皇的對手知道的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或許可以從中做什麼手腳來打擊北皇,從而達到為她報仇的目的。

  沒料到,竟可以將她送到北皇的大對方古越他們身邊,這樣一來她報仇的機會就更大了許多。

  至於能解身上那萬蟻噬心的痛,更是大出意外。

  一時間竟愣住了,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何種滋味。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11:0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