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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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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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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4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22章 不自量力

  風荻雖然沒有白筱那麼多感觸,眉頭卻也漸漸蹙緊,同是皇家的後人,成長所受,卻是天地之別。

  西越王一直無出,絕望之際得他,自他出生後,父王和母親是百般寵愛,宮裡宮外無人不小心翼翼,唯恐傷了他一根手指。

  在別的皇家後宮爭寵,設法令別的宮妃皇子夭折的事層出不窮,然而在這兒,卻沒有人敢對他打這主意。

  所有服侍過西越王的妃子都明白,生皇子之事不是自已生不生得出,而是皇上的命中實在太低,沒有人敢說自已一定能中上。

  自已沒懷上,先弄死了風荻,一旦被查出一點蛛絲馬跡,別說受寵,誅九族都是輕的。

  所以自打風荻出世,都是能避多遠便避多遠,唯恐他打個噴嚏,便能噴到自已身上。

  正因為這樣,風荻兒時哪裡受過半點委屈,再看南朝太子,活在南帝的仇恨和嫌嫉上,到底是怎麼活出來的,只怕只有他自已知道。

  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下來不說,還坐上了皇位,要何等強硬堅韌的心性,便不是常人可想。

  神婆趴在地上,等了半天,聽不見那兩個有什麼動靜,心裡打著鼓,摸不清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僵在那兒,不敢動彈。

  容華小時候日子不好過,白筱以前就知道的,這時聽了心裡更是難受,但畢竟不是第一次聽說,倒是能把持著不動聲色,轉頭看向風荻,「這事怎麼說?」

  這婆子是風荻尋到的,自得先徵求他的意見。

  風荻嘴角一勾,他聽了都有所感觸,白筱豈能全無所感覺?

  並不答她的話,反問神婆,「那藥用多少的劑量會讓胎兒胎死腹中?」

  神婆聽他關心的還是那個藥,追究的不是宮裡的事,暗鬆了口氣,「按春花的說法,只需七八次,胎兒便難存活。如果夫人今天只是第一次服用,重是重了些,卻也無大礙。」

  白筱輕垂了眼眸,這東西她日日服用,已有些日子,何止七八次,三十七八次都有多了。

  按神婆這說法,孩子早該死去,可是春花卻說孩兒沒事……

  來一個說法,去一個說法,真不知該聽誰的。

  「那大人將如何?」風荻擰著的眉頭不松。

  「如果當真胎死腹中,只要及時引出便可,不會傷及性命。」神婆現在哪還有貪財的想法,只求活命,問什麼答什麼。

  風荻鬆了口氣,向白筱斜撇過去,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不用他去多說,她自會衡量。

  白筱自嘲的笑了笑,早些日子還以為和容華走近了一步,對他能看明白了一些,到頭來,全是自已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她看不透,也想不明。

  向風荻又問,「你到底怎麼打算?」如果風荻沒什麼想法,這婆子,她得設法交給容華。

  雖然說過去許久的事,但如果不是他們做下的這些陰損之事,容華也不必為母親把魂一剝再剝。

  風荻眼裡邪意頓生,斜撇向她,「這個人情,得我賣。」

  「怎麼賣?」

  「這你不必理會,反正我會將人連方纔她所說的話,一句不漏的送給古越。」

  白筱輕點了點頭,不管他們之間如何交易,只要人能交到容華和古越手中便好。

  這屋中怕是不久前才做了給人流胎兒的勾當,這時還殘存著些未能完全散去的血腥之氣,混和著不知名的藥味,叫她聞著很不舒服。

  不願久呆,起了身走向門口,打算到門外透透新鮮空氣,等候風荻。

  神婆不知眼前二人是誰,卻不會沒聽過古越的名號,自已落在古越手中,哪能有生路,臉色大變,等白筱走出風荻能及時照應的範圍,驀然抬頭,眼露凶光,袖中銀光閃動,身影突動,如飛箭般射向白筱。

  方纔一個錯骨分筋,她已經知道風荻絕非自已所能敵,現在想活命,只能出其不異的拿下白筱,來威脅風荻,放她離開。

  白筱懷著孩子,看上去仍是單薄纖細,弱不禁風,神婆認定這一出手,自是十拿九穩。

  又聽風荻一聲急聲怒吼,更是得意。

  哪知眼前白影一花,竟失了人影,大驚失色,剛要轉身,手上劇痛,手中握著的短刺脫手而飛,接著有硬邦邦的東西直撞她咽喉,劇痛間呼吸頓時不暢,眼前便有些發黑。

  將閉過去的瞬間,喉嚨上又是一鬆,呼吸是順了,喉上的痛一時間卻沒能止住。

  耳邊一聲冷哼,「我不是想為我的孩兒積些德,不想手沾血腥,就憑你這一遭,我就要了你的命。」

  神婆低頭間見她眼裡弱不禁風的女子,慢慢收回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刀刃流光晃動,方才撞上她咽喉的卻是這把匕首的刀柄,如果換個方向,她的喉嚨早被割破。

  剎時間,冷汗濕了額頭。

  就在這一緩之間,風荻已然趕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了神婆的手臂,一拉一扯間,便將神婆手肘關節錯開,接著又是幾下,在慘叫聲中,已將神婆手腳關節盡數捏開。

  一系列動作快如閃電,神婆全無還手迴避之力。

  跌趴在地上,痛得渾身抽搐,手腳再動不得絲毫,只剩下身體忍不了疼不住扭動。

  這疼直扯著渾身筋脈,像是四肢百骸都要斷裂開,但偏偏卡在人恰能勉強支撐不會痛暈過去的邊緣線上,雖然不至於一直痛死過去那般痛的入心入肺,卻是綿長不斷的痛下去,生生不息的折磨著人,叫人生不生,死不死的。

  風荻慢慢收回手,冷哼了一聲,「找死,本來沒打算讓你吃苦頭,既然你不肯,你進京的路上,就這麼著吧。」

  說著手臂順勢搭上白筱肩膀,支撐身體。

  他傷腿不能用力,白筱也不好避開,只得由著他拿自已當枴杖,嘴角卻是拉了下來,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不自量力。」

  風荻挨著罵,心裡卻是一蕩,渾身舒暢,眼角斜飛,手臂一收,將她肩膀攬緊些,側著臉,低頭向她耳邊湊近,神情曖昧,「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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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49: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23章 風荻的心思

  剛才他雖然行動敏捷,絲毫不拖泥帶水,但是哪能當真不拉扯到腿上傷勢,這一停下來,鑽心的痛便從傷處化開。

  他撐了白筱,並非乘機與她親近,而是實在是不大吃得消。

  外面護衛聽見裡面動靜,衝了進來,見風荻和白筱無恙,鬆了氣,被神婆團團圍住。

  白筱不便在下人面前與他爭辯,呸了他一口,便不再言語。

  風荻並不叫人直接送神婆去南朝,而是派了兩個人將她提了送往官府,用容華給的通行牌,以南朝重臣的身份暫住下來,親自看守神婆。

  又召來與容華通信息的信鴿,將來龍去脈簡明扼要的寫明,裝進鴿子腳上的小竹筒,放飛出去。

  並沒直言向容華和古越討要條件,但事情他做下了,對方欠下的,自不能賴他。

  直接派人押神婆回去,勢必要通過那山谷,能否安然通過便是未知數,更別說把她送到容華和古越手中。

  倒不如先扣壓在這兒,反正那邊要派人過來清理活屍一事,正好一併將她帶回去。

  這樣即安全,又妥當,自是萬無一失。

  白筱靜靜看著,眼裡不由的露出讚許,他和自已想到了一處。

  出門上了馬車,風荻雙手往腦後一扣,懶洋洋的往堆捲起來的被捲上靠了,雙眼掃過白筱互握在身前的雙手,唇角往撇,「方纔好像有人說不願手上沾上血腥。」

  白筱視線轉到他臭著的臉上,愣了一愣,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看過他平伸著的長腿,禁不住撇臉微微一笑,「還以為你當真不在乎,原來一直記著呢。」

  風荻視線鎖在她眼裡那縷淡得像是隨時被風一吹便會逝去的微笑上,心口一顫,失了神,自他失了記憶以來,她幾時這麼對他笑過,毫無目的,發自內心的笑。

  白筱見他魂不守舍,直直的盯著自已,眉頭一蹙,收了笑將臉別開。

  風荻走到那絲淺笑慢慢消失,目光仍不捨得離開那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暗歎了口氣,真想再看一看,「我倒是想忘,可是天天痛著,怎麼忘?如果你肯天天這麼陪著我,興許我就忘了。」

  白筱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你還是記著的好。」

  風荻眼角斜挑,褐色的眸子水光淺湧,身子一側,手撐了額角,半瞇了眼更顯慵懶,嫵媚風流自然流出,空了另一隻過來捂她的臉。

  「我得記一輩子。」聲音低柔煽情,車廂裡頓時漫上別樣的曖昧氣氛。

  白筱即時不自在起來,打開他的手,靠向車廂一角,閉目養神,避開二人間這不正常的曖昧氣氛。

  風荻視線滑向她小腹上,她穿著寬大的裙擺的長裙,隆起的腹部並不明顯,眸子忽明忽暗,良久驀然一定。

  向她挪了過去,驀然伸手覆上她的小腹。

  白筱陡然一驚,猛的睜開,忙握了他的手腕,竟沒能將他的手甩開,怒喝出聲,「放開。」

  他手上帶力,仍貼覆在她小腹上,懷著孩子肚子硬硬的,不像以前那麼柔若無骨,彷彿能感到腹中胎兒的存在。

  能感到她的身子因氣憤而微微的顫抖,深吸了口氣,徐徐道:「筱筱,不管那藥好還是不好,既然拿捏不了用量,別再喝了。」

  白筱呼吸一頓,胸口也是緊巴巴的,對於這藥的事,她固然是相信容華有自已道理,但對春花和神婆的話,卻並非全無所動。

  別的胎兒只消七八次便會胎死腹中,而自已已喝了這許久,以後不知鍾大夫還會不會接著給她送來這藥物。

  那自已腹中孩兒能否活得下去,她不敢去想。

  但這是她和容華之間的事,與他風荻有何關係,沉下臉,「如果當真胎死腹中,豈不正合你心意?」聲音含冰,帶著譏誚。

  賀蘭曾經先向他提親,當時他雖然沒有答應,但過後跑到北朝不就是想聯姻娶她嗎?

  聯姻涉及到國與國之間,不僅僅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情舊仇這麼簡單。

  然她在聯姻未定之時,卻先懷有其他男人的孩子,對他和他的國家來說是何等諷刺,任誰也容不下。

  就算容華肯娶她,北朝也將被其他國家所不恥。

  一旦傳揚出去,西越皇室和朝臣哪能不怒,二國的有關係即刻惡化,開戰自是再也免不了的。

  北朝理虧,窺視著南北朝邊界城池的國家難保不會借此機會和西越結盟,與西越聯手共同討伐南北朝。

  北朝內部不合,已叫賀蘭焦頭爛額,再來外戰,定然難熬。

  如果南肯幫,倒還好些,如果不肯,再藉機背後捅上一刀,北朝必亡。

  所以如果賀蘭知道她腹中孩子之事,斷然會暗中處理掉,絕不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更不會容華孩子出世。

  白筱知道容華和古越不會棄北朝不顧。

  但戰爭一旦打開,便不是短短數月能夠了結,最終苦的還是百姓。

  容華和古越不怕諸國,卻不願百姓受累,所以才會讓她涉苦遠離。

  風荻胸口隱痛,想著她肚子裡是容華的孩子,他就恨得牙癢,但他已經讓她傷成那般,又豈願她再受一點傷害。

  眸色一凝,身體前傾,單手撐了她耳邊車壁掛,覆在她腹部的手,力道大了些,令她感到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卻又不會擠壓到她腹中孩兒,「孩子,他不要,我來養。」

  白筱眼眸微瞇,唇邊的譏誚更濃,聲無波瀾,「就像南帝對秋菱孩子那樣?」

  風荻雖然是肺腑之言,也沒指望她口中會說出好話,然她輕輕一言,仍像一記重錘,砸進他心底,悶痛難耐。

  仍鎖著她的眼,眼裡卻帶了戲意,「如果你願意我那樣對他,我也不介意。」

  白筱臉上笑意頓失,眼裡迸了火,「天下再也尋不到比你更無恥的人。」

  風荻挑眉笑了,抬掌上來,出其不意的一刮她下巴,「有你盯著,我敢嗎?」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只會視為已出,除非你告訴他,我不是他親爹。」

  嘻皮笑臉,像是隨口戲笑之言,卻叫人無法懷疑他話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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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49: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24章 劃花臉

  他言行雖然荒謬,然不管他是戲笑還是真心,她胸口堵著的那口氣,卻是消了。

  自從離京那日,發現容華與她打了一個照面便匆匆趕去與珠兒相會,她的心便被掏得空了。

  雖然後來他趕來見了一面,然結下的結又哪能解得開。

  如今又知他對她腹中胎兒做手腳,雖然對風荻是那套大義稟然的說辭,但暗裡又哪能一點不往他與珠兒之間的有關係上去想?

  與容華已是無緣,她在這世上能有的只是現在腹中的胎兒,想的只是以後如何將孩子養大。

  這孩子也就是她此生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想往。

  現在腹中胎兒能不能保也成了問題,表面上她沒有什麼表示,可是內心卻處處滲著絕望。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又哪裡睡了片刻。

  就好像她平日總是看著前方一處高塔,攀上那塔的塔頂就是她的目標,可是突然間看見那塔正在一點點崩塌。

  剎時間已經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攀上那卒高塔。

  這樣的她是何等絕望,何等的迷茫。

  環抱手臂,就算在溫暖的車廂內,也感到冷得刺骨。

  聽了風荻的話,白筱撇臉『嗤』了一聲,崩著的臉卻慢慢緩和下來。

  輕歎了口氣,眼裡慢慢蓄了淚,「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不知道,何談養的事……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風荻神色略動,眼裡的放蕩謔戲慢慢褪去,她竟沒有隱瞞心裡的憂慮,對他說了心裡話……

  車廂內一瞬間靜謐無聲,偶爾有一兩她忍淚的吸鼻聲。

  他沒答她的話,容華的心思,他也不懂,或許可以胡亂編派容華來暫時撫平白筱此時的傷痛,然那些話,他說不出口。

  與容華可以爭,可以鬥,卻不願沒有根據的去抵毀。

  唇張了又合,反反覆覆,竟沒說出一個字,過了好一會兒,只是伸手撫平她耳鬢被風吹亂了的髮束。

  指尖下移輕輕摩挲著她耳後肌膚,像是要撫平她心底的痛,柔聲道:「孩子現在不是沒事嗎?不用擔心,以後不喝那藥就是了,孩子生下來,有我寵著,還有誰敢動他一根頭髮不成?」

  他為了追白筱到了北朝,沒排上時間去完成登基儀式,但他是西越王這個事實,已無人可以改變,他要護著這個孩子,誰敢說半個不字?

  白筱眼望著他,她對他從來就不信,那一個字一個字卻直鑽進了心裡,一時間神情恍惚,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雖然不管孩子生不生得下來,也不會同他有什麼瓜葛,但心尖上仍有一汪暖洋淌過,對他的恨,又自退去不少。

  偏頭避開他輕摩著耳根的手指,依了窗口,撩了窗簾向外望去,看向路邊的一枝梅花樹,神色迷離,有一抹難言的嚮往之色,「再過些日子就要入冬了。」

  風荻不知她怎麼沒頭沒腦的說出了這句話,隨她視線望去,心頓時沉了下去,那個人那樣對她,她竟還盼著梅樹開花,只怕僅僅是因為那個人愛梅。

  眸色一沉,伸手一把拽了窗簾,擋去她的視線。

  在她一愣之間,撈過她的腰,手臂回縮,摟她入懷。

  白筱驀然回神,強行猛掙,雖然也是一身的功夫,卻敵不過他的力道,掙不出絲毫,當下揚手向他臉上摑去。

  他也不避,生生受了她一巴掌,一聲脆響,他光潔的面頰上慢慢浮上幾根手指印。

  手臂收緊,將她抱得更緊,目光直接抵進她眼底,「沒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嗎?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已?你看你這一路上,都是什麼樣子?凡是有眼睛的沒有人看不出來,只不過礙著你的身份,崩著不說,私下裡不知如何恥笑。「

  白筱更是著惱,就知道不能與這人單獨一起,對他不能不防,「我是什麼樣子,與你什麼關係,放手。」

  他哪裡肯放,索性將她的手也捉了一併死死箍住,牢牢的囚在自已懷裡,不容她亂動,「既然放不下,做什麼不死守在京裡,把自已跟他綁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白筱頓時語塞。

  容華明知自已懷了孩子,仍沒有一句留她之意,甚至連與珠兒的約會都不肯緩上一緩,那處境如何同他綁在一處?

  風荻不屑的『嗤』了一聲,挑眉蔑笑,「做不到,是嗎?既然做不到,選擇了放手,那又為什麼要一副全囧家死絕的樣子?成日怨天憂人的模樣做給誰看?」

  白筱又委屈又氣苦,掙扎的更厲害,「我沒有。」

  這些日子,她確實難打精神,但已經盡自已能力掩飾著不加以表露。

  他不理她的爭辯,接著道:「你以為這身邊全是他的人,你這樣子,他們便會把你的情形轉告給他聽,然後他便會對你生出憐惜之意?你白筱骨子裡就這點本事,需要惺惺作態的去向那男人乞討?」

  說完猛的將她放開,聲音更冷,「我風荻怎麼就眼瞎到這程度,竟看上你這種沒骨氣的女人。」

  白筱氣極,面色鐵青,不管不顧的使出渾身的勁握手朝他臉上又自摑去。

  他側臉避開,抬手握了她的手腕,壓了下來。

  她更難解氣,順手抓了身邊香爐,卻是不敢當真朝他頭上砸去,狠狠的砸向他身後車壁。

  一聲撞擊巨響,瓷片彈回,飛向她的面頰。

  她神智混亂,懵懵中也懶得閃避,什麼都不在意了,哪還在意這張臉。

  他轉頭望見,想也不想的抱了她一側身。

  瓷片擦著他的面頰而過,尖角鋒利處劃破了臉,他肌膚光潔無暇,鮮紅的血珠慢慢滲出,異常醒目。

  白筱看著他臉上滲血的傷口,一時間有些發怔,他容貌絕美,就是女子世間也難尋他這般傾國傾城的姿容,竟這麼被她毀了。

  滿肚子的火,頓時滅得火星都沒了。

  他低頭見他沒事,鬆了口氣,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已的臉,抬手在臉上血口上摸了一把,指間濕紅一片,渾不在意的掄了指上血跡,又看她的臉,「還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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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0: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25章 胎動

  白筱當然明白他口中的『沒事』是指她的臉,視線仍留在他滲血的臉上,心裡不由的一酸,抽了帕子出來輕拭他臉上的血痕,拭去上面的血,看清那口子竟是不淺。

  他征戰多年,臉上也沒落下什麼,這時竟毀在自已手上,心下歉然,很是不安,「一會兒問下鍾大夫,怕是會有去疤的藥,可別留了疤。」

  既然鍾大夫是容華的人,那麼也該帶著些容華的好藥才是。

  「又不是女人,怕什麼留疤,留就留吧。」他雖然有傾國傾城之貌,又有那天然自成的媚骨,自已卻是不在意的。

  垂眼盯著她看了一陣,重新將她擁入懷裡,微昂了臉,慢吸了口氣,低下頭,下巴抵了她的額頭,有些無奈,「我怎麼就愛上你這麼樣個女人。「

  這回她沒有再掙,慢慢垂下手,望著他肩膀上的錦袍花紋,半晌都沒作聲,過了許久才諾諾的道了句,「我沒有。「聲音低得幾乎叫人聽不見。

  她沒有想要向那個人乞討。

  他心底頓時一抽搐,手掌按著她的手背,緊壓向自已胸前,「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他當真是那樣的女人,他又豈能這麼放不開。

  那樣說,不過是想她振作起來,世間並不是只有一個容華。

  還有他……風荻……

  容華能給她的,他一樣不會少的給她。

  雖然他不能完全記起以前的事,但他明白,他心裡只能裝進她,沒有她,他就只剩下一個空心。

  ************************

  白筱身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濃郁的枝桂香氣,隨著散發開的熱氣,陣陣飄入她的鼻息。

  鍾大夫從她手腕上的脈搏挪開手,眉頭微皺,不解的輕搖了搖頭,收起脈枕,並不馬上離開。

  白筱端起那碗粥,輕吹了吹,待入得口了,便慢慢吞食下去,神色淡然,全然沒有猶豫。

  鍾大夫一旁看著,如果那日不是在客棧外親耳聽見她與風荻的對話,真的不會認為她知道他給她下藥的事。

  白筱遞了空碗給他,看著他撩了車簾,輕抿了抿唇,終是開了口,「鍾大夫,請稍等。「

  鍾大夫回轉身,「公主有何吩咐?」

  「想問一問,我腹中的孩兒可還健康?」她笑得有些不自然,沒敢直接問肚子裡的胎兒是活的,還是死的。

  鍾大夫重新放下車簾,坐了下來,「公主既然害怕,為什麼還要吃在下拿來的東西?」

  白筱微微一愣,這些天她很是小心的不在鍾大夫前有所表示,以為他並不知道她已經發現他下藥之事,原來全是白裝了,撇臉自嘲的笑了笑,也說了實話,「我相信他,但這般服法,普通胎兒根本無法存活,我一點不擔心,是騙人騙已。」

  鍾大夫輕拈了鬍髯,自家少主看上的確實與普通女子不同,「說來也奇怪,按理這胎兒早該胎死腹中,但近日來,並無虛弱之態,倒像長得更壯了些。」

  白筱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更加迷糊,如此看來,容華和鍾大夫也知道這藥會讓胎兒胎死腹中。

  如今這孩子不但不死,反而更壯是他所願,還是他所不願?「鍾大夫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恕下在無法奉告,並非不願意告訴公主,而是在下確實不知道他是為什麼要這麼做。」鍾大夫坦坦然,她已經知道此事,現在直言相問,他也不必再躲躲閃閃。

  白筱點了點頭,他不知道,才像是容華的所作所為。

  鍾大夫等了一陣,不見她再問什麼,才又起了身,撩了車簾,到了門口停下,想了想,回頭看向白筱。

  「你相信他就對了,他雖然授命我這麼做,但除了這件事以外,他叫我無論如何要保住這胎兒。」

  白筱軟靠向身後靠枕,垂眸看著一開一合的車簾簾角,連鍾大夫什麼時候下的車,都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出聲,他是要保胎啊………

  就在這裡,肚子突然一動,像是被從裡面踹了一腳。

  她即時愣住,捂著肚子,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孩子又是一動,才算活轉回來,這些天一直壓在心裡的巨石算是落了下來。

  鼻子一酸,眼淚滾了下來,一時間又是哭,又是笑。

  青兒撩簾上車,見她神色古怪的捂肚子,只道是孩子出了什麼事,嚇得臉色頓時發了白,上前扶她,「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

  白筱抬頭把她定定的看著,卻不出聲。

  青兒看著她一臉的淚,心裡突突亂跳,更是面無血色,回身掀了簾子就要叫鍾大夫。

  白筱忙一把將她拽住,「好像是孩子踢我了。」

  青兒一愣,等她重複了一遍,才相信自已沒有聽錯,眉梢一挑,漾開笑意,伸了手試著去摸她的肚子。

  如同往常一樣,並沒什麼不同,失望的正要縮手,好像真有什麼東西在她掌心一跳,嚇得『呀』的一聲,縮了手。

  驚看向白筱,「好……好像真的踢了。」

  白筱笑得有牙沒眼的直點頭。

  青兒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又去摸她的肚子,摸著摸著,心裡發酸,竟也落了淚。

  白筱看著好笑,推了推她,「你哭什麼?」

  青兒愣愣的回了一句,「是啊,我哭什麼?」話是這麼說,就是止不住的想哭,過了一會兒,才一把將白筱抱了,「孩子是活的。」

  白筱愣了愣,原來這些日子擔心受怕的不僅僅是自已一個人,青兒嘴裡不說,暗裡卻一直為她捏著把汗。

  想認識她以來,她一直貼心貼肺的待自乙,對她的感激之情,已不在言中。

  反手也將她抱住,二人在車廂裡又哭又笑的鬧成一團。

  車簾一掀,風荻一臉焦慮的探身進來,「出了什麼事了?是不是孩子……」

  白筱和青兒哭得一團糟,被他這麼撞進來看見,都有些不好意思,忙丟了手。

  *************************

  孩子肯定不會有事的,大家儘管放心,果子是親媽,嘿嘿,頂鍋蓋!!!大家不防說說,喜歡或者想看什麼樣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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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0: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26章 追趕

  關於白筱和風荻的事,青兒向來不參於,這時自然也不會找白筱解釋,從風荻身邊躍下馬車。

  聽身後白筱揚著嗓子,像是唯恐天下人聽不見的聲量道,「青兒思春了,尋我訴苦,我順便安慰安慰她,僅此而已。」

  青兒腦門一熱,差點吐了血,臉即時黑了下去,豎著眉頭,反躍上馬車,將風荻一拽一推,拱下馬車。

  撈起一個羽絨軟枕,超白筱砸了過去,罵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自己忽悠男人,拿我說事。」

  白筱圖的就是青兒回頭將風荻拽走,現在目的達到了,嘿嘿一笑,任青兒在一邊吹鬍子瞪眼,扯了被子悶頭睡倒。

  風荻立在馬車下面,望著白筱的馬車從身邊駛過,車裡飄出嘻哈打鬧聲,心是放下了,眼裡卻浮上拭不去的落寞,她終究是不肯給他機會,對他處處迴避??????

     ☆☆☆☆☆☆☆☆☆☆☆☆☆☆☆☆☆

  烏雲滾滾,黑壓壓的壓在頭頂,壓抑得像是叫人喘不過氣。

  一隊鐵騎人馬,均是身體前傾,頂著當頭的大雨,打馬急行。

  容華一手持僵,一手緊握了天方畫戟,緊抿著薄唇,目視前方。

  雨水順著他黑亮的鎧甲流下,早將裡面衣裳打得透濕。

  風夾著雨水,像冰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全然不顧,只盼能在她生孩子之前見到她。

  饒他平時多清冷淡定,這時眼裡也難掩焦慮。

  古月帶回來的消息,已經讓他暗覺不妙,近幾日從白筱身邊捎來的傳書更是讓他忐忑不安。

  接著風荻捎來的一份厚禮,讓他再也坐不住。

  如果這份禮是白筱所送,他便可以安下心,等孩子出世。

  然這件事由白筱和風荻同審,白筱絲毫沒做表態,信函卻由風荻發出,便說明白筱對他存下的心結已是難解,這叫他越加的不安。

  當年他查母親之事,發現事因出在服侍母親的一個老媽子被北皇所用,流了母親腹中胎兒,再煽動是非,說母親故意流去孩子,圖的是能保住他日後坐上皇位,才令先帝震怒,不顧夫妻之情,做下那等絕情之事。

  後來先帝雖然察覺這一切都是北皇設下的計謀,然大錯已成,再難挽回。

  鬱鬱寡歡,終在一次醉酒中,被敵方行刺,傷重而亡??????

  容華拋開與北皇的糾葛不說,又豈能放過禍害母親的那個老媽子。

  然而查遍了所有線索,那老媽子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到底是不是被北皇暗中滅了口,便不得而知。

  時間一長,這事也就拋開了,不料事隔多年,這個人竟被翻了出來,為的竟是他給白筱服下的那藥??????

  這些人所知的都是那藥少服乃大補,過量便是致胎兒乾死的烈藥。

  他們不知白筱腹中胎兒不同於凡胎,必會照實而說,這些話在白筱聽來,再加上對他與珠兒的誤會,將會如何去想??????他眉頭蹙緊,實在不敢一廂情願的去猜測。

  在鍾大夫的傳話中,說白筱明知那藥不妥,仍照樣服用,全無猶豫。

  她到底是對他的信任,還是對他的心已死,破罐子破摔,才不顧不理?

  他希望是對他的信任。

  換成以前,他也必定會這麼想。

  但現在,他苦笑了笑,他不敢去賭。

  這世上有什麼是他不能掌握的,那便是白筱??????

  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會輸,他也不能賭。

  一旦中了那千分之一,輸去的便是自已唯一的所求??????與她的將來和自己心連心的骨肉。

  將京中的事務交於古越,自己帶了親兵向關外急趕。

  好在在這世上,古越的勇猛和機智全不在他之下,有他鎮守京中,他也不必過於多慮。

  唯一有所顧慮的便是珠兒?????

  珠兒不同於普通凡人,如果再出些什麼岔子,發起狠,古越應對起來,卻是麻煩。

  殺她容易,掌握她卻是難,偏珠兒不能死,這才是讓他傷神之處。

  事到如今,他也無兩全之策,只能見步行步。

  雨幕中,前方道邊樹下立著一個穿著白布袍的道人,他身上衣袍盡濕,卻不覺絲毫狼狽,倒顯得別樣的灑脫。

  道人靜靜的將容華望著,雖然隔著雨簾,容華看不真切他的面貌,但停駐在他身上的視線卻叫他不能忽視。

  容華坐直身體,輕舉手中馬鞭,身後鐵騎親兵整整齊齊的停住。

  他獨自帶了馬韁慢慢踱到道人身邊停下,漫漫出聲,「先生是在等在下?」

  道人淺淺一笑,「容公子果然心思敏銳,就憑著我望你一眼,便能看出我在等你。」

  容華心裡暗暗一驚,他一身出征戰服,就連長年圍在他們身邊的子涵也無法區分,而他居然一眼便認出是他。

  天底下能準確無誤區分他和古越的,除了白筱,他是第二人。

  而他身著道人打扮,開口卻無道士的自稱,開口便是『你』『我』。

  再仔細一看,如果不是下巴上拖著一把山羊鬚,年紀只怕比自己還小些,可見這身衣裳也不過是個障眼法。

  面上不做表示,淡淡一笑,「請問先生尊姓大名,等在下何事?」

  「尊姓倒是有的,大名就談不上了。不過我的名字卻不方便告訴你。」道人撓了撓頭,似有些為難的朝他擠了個笑臉出來。

  這麼一來,那張與下巴上鬍鬚不登對的臉,更顯得稚嫩。

  容華看在眼裡,暗笑搖頭,如果換個人,早沒耐心與他閒扯下去。

  然面前這人不經意間透出來的那股靈氣,叫他無法不加理會,看看對方被雨水沖得不大睜得開的眼,笑了笑,「不方便,不說也無妨。」

  道人見他說話和氣,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寒口冷面,有幾分歡喜,抬手一抹臉上雨水,手掌過處,竟將那撮山羊鬚給抹了下來。

  他望著掌心上粘著的那撮鬍鬚,愣了愣,想也不想,又自往下巴上粘,然下巴濕了水,又哪裡還粘的回去,眉頭一蹙,索性將手中鬍鬚往身後一拋,嘴裡嘀咕,「那混蛋,還說什麼這次包不掉,我看是包掉才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掙來的那三錢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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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27章 容華探路

  見他如此,容華就是心急如焚,也禁不住好笑。

  等道人抬起臉,恰好一道電光自頭頂閃過,一閃一滅間將他的臉照得異常清晰。

  容華渾身一震,望定馬下的那雙眼,再挪不去別處。、

  這道人不是別人,正是扮成道人的六子。

  他扮成道人,也不過是 為了混幾兩銀子,至於在容華面前露不露餡渾不在意。

  然見容華定定的將他看著,冷簫的眸子驀然柔情萬分,想起傳聞中他與古越的斷袖一說,腳底一寒,起了一身雞皮,抱了胳膊,後退一步,瞪大了眼,向他警告道:「喂,我??????我對男人沒興趣,你??????你別亂想啊。」

  容華微微一愣,才回過神,發現自己失禮,偏頭一笑,重新看向他。

  他眉目絕秀,又帶著股天然造就的媚意,與白筱竟有七八分相像,那雙眼與她更是一般無二,方才猛一看見,真以為他是白筱所扮。

  現在看得真了,他比白筱多了幾分秀逸,卻少了幾分嬌柔,身高體態更是全然不同,怎麼也不會是同一個人。

  然明明知道不是一個,仍忍不住去看他的那雙眼,竟如同看見白筱。

  六子見他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轉個沒完,更是緊張,將算卦的旗子豎在面前,遮了半邊臉,朝他嚷道:「喂,你??????你??????你不會當真是男女通吃吧?」

  容華微微一笑,這性子也與她有幾分相似,垂了眼,不再直盯著他看,「抱歉,是兄弟長得實在像一個人。」

  六子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嘴角勾出一抹不屑,我與她只不過得個七八分相似,你與古越卻是像個九分九。這九分九,自己也能瞬間認出,而這七八分,他還能認上這半天,眼光實在拙了些。白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頭瞎眼豬,實在看不出這人哪兒比風荻好??????

  正胡亂跑神,見容華冷不丁的抬頭,突然問道。「你可是姓白?「

  六子雖然天真活潑,卻是不傻,微微一愣,已然反應過來,將嘴一扁,「我姓什麼不重要,我來尋你是有點問題想問問你。」

  他雖然只是瞬間的一愣,快的叫人幾乎難以發現,卻躲不過容華的眼,眸子微窄,如果這個人與白筱沒有一點關係,他絕不相信,然對方不肯說,也不能逼迫於他,「你說。」

  這一會兒工夫,容華眼眸已恢復了先前的冷蕭淡然,再無別樣神色。

  六子放心的把臉重新探了出來,偷偷伸手到身後,摸了摸屁股,尾巴並沒被嚇出來,才清了清嗓子,「我想知道碧珠的下落。」

  容華眸子一閃,又將六子從上看到下,他與碧珠又實在尋不到相似之處了,「你尋碧珠做什麼?」

  「我也是受人之托來尋她。」六子不自在的捏了捏八卦旗角,老娘和姨娘的命令也算是受人之托吧?

  容華視線掃過他揉捏著旗角的手,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說謊的本事比白筱差得多了!

  六子定著容華的唇角頓時緊張,臉色微變,將臉上的雨水又是一抹,「喂,你別亂想啊,她不是我的相好,真是別人叫我來尋她的。我知道你是一定知道的,快告訴我吧,我也好回去交差。」

  他被封了法術,隱不了身,在無人之處,還可以幻化出真身,跑得快些,到了人來人往的地方,也得像平常人一樣搭坐馬車,可是這凡間樣樣要錢。他日日為了這點路費錢,也混得好不辛苦,真巴不得早些尋到碧珠,提了她回去,哄著爹娘解了他的封印。

  容華忍不住又是一笑,「誰說她是你的相好?」

  「古越啊。」六子不等容華再問,自己先嘮叨說開了,「上次等到古越,本指著能從他那兒知道碧珠的下落,誰知他二話不說,便問碧珠是不是我的相好。也不知是啥眼神,就碧珠那模樣也能做得我相好?」

  腦海中浮現風荻那張國色天香,滿是邪魅的臉,嘴角微撇,如果他是母鳳凰,與自己倒還算配得上,皺了眉頭,可惜??????怎麼偏偏是只公鳳凰,也不知舅舅能不能再生出只像他那般的母鳳凰??????

  正想著聽容華問道:「古越怎麼說?」

  「他說既然不是我的相好,便無需告訴我。」他想也不想的苦了臉,後悔當時怎麼就不騙他一騙,就說碧珠是自己的相好,也不能怎麼的。

  容華有些忍俊不禁,確實是古越的作風,「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訴你。」說完帶馬要走。

  六子傻了,與他說了這一堆,這麼著就算完了?

  顧不得與他避開三尺,上前拽了他的馬韁,「喂,我確實急需尋到碧珠。」

  容華向他瞥來,神色間有些淡淡的,「我不能告訴你,除非??????」

  「除非什麼?」六子狐狸眼發亮。

  「除非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容華鎖著六子那雙眼,自己和古越便有一雙看上去一般無二的眼,他與古越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而眼前這個人與白筱也有一雙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眼,那他與白筱又是什麼?

  六子眼角一僵,神色有些訕訕的,來凡間之前,爹娘就千叮萬囑,再不能把天上的事往這地上搬,否則回去定剝了他的狐狸皮。

  勉強笑了笑,「說來聽聽,看我知道不知道,不能說的,就是打死我,也是不能說與你聽的。」

  容華輕點了點頭,「你和白筱是什麼關係?」

  六子一扁嘴,一胎滾出來的兩個狐狸球唄,不過這些話只能在肚子裡說說,白筱下凡可是瞞著龍君家的,如果上頭知道白筱是被爹娘放到凡間泡男人解悶的,還不天下大亂。

  乾巴巴的笑了笑,「白筱是什麼人?」

  容華冷冷將他看著。

  六子迎著他的眼,渾身直髮冷,嘴角的笑也僵了,這人可不豬,碧珠下落沒問出來,倒先要被他看穿身份。

  露了餡,不用等尋到碧珠,先被爹娘抽了狐狸筋,將嘴一含,不笑了,扭身就走,「我還不信,我自己就尋不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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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28章 六子獻計

  容華也明白天有天規,自已雖然不在意天規,但別人不能不守。

  一些事,自已固然想知,但也不能強人所難。

  雨越下越大,道人的身影在雨瀑中不甚真切,但那雙眼卻在腦海裡怎麼也揮不去。

  難道白筱在仙界還有家人,另有背景?

  並不是一個安排在他的命劫中的一個閒魂野仙?

  然而上仙台是他啟動的,收錄仙籍時,也只得他一人,並沒有別人。

  如果她並非安排在劫難中的閒魂野仙,如何進得了上仙台?

  眉頭一蹙,丟了馬韁,單掌在馬鞍上一按,身體離座而起,輕飄飄的落在六子身前,攔了他的去路。

  六子吃了一驚,急剎住腳,想著容華的狂妄,心驚肉跳,後悔來尋他這一遭,怕他逼迫自已說白筱的事,裝模作樣的把手中八卦旗掄了半圈,指了容華,「喂,你要做什麼?別看你們人多,我不怕你的。」

  容華看著他微微一笑,即使是穿著戰甲,仍然透著股溫文爾雅的淡然,「我真要對你做什麼,何需靠著人多?」

  無論過去在天上,還是現在在地上,他就算是單槍匹馬也無需怕誰。

  六子隔著雨珠子將他看著,一種無形的霸氣向他壓迫而來,慢慢收了旗子,抱在懷裡,「我固然是想知道碧珠的下落,但你的問題,我也答不了你,所以你當是沒見過我好了。」

  「無需你答。」容華淡淡而言,凝神向六子眼裡望去。

  一望之下偏了頭,失言而笑,再回頭看向六子,眼裡多了些讚賞之色,「你和她一樣聰明。」

  他喜歡猜人心思,卻不喜歡用讀心術去知人心思,但為了知道白筱的身世,對六子用上一回,不想一眼望進去,竟是『誰對我用讀心術,我是誰的爹。』

  「乖兒子。」六子抿著唇強自忍笑,眉宇間卻竟是藏不下去的小得意,扭了扭屁股,才想起自已現在沒拖著尾巴。

  容華也不惱,越看他,越像白筱,淡淡一笑,「只怕就算是我的親爹,這時也巴不得沒我這個兒子。」

  六子喉頭一哽,收了笑,「聽說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一個劫難中的女人。」

  容華靜看著他不答,越看他越覺得他與白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六子抹了把蒙了眼的雨水,「人人都知道劫難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牲都是虛無的,你這麼做,值嗎?」

  「值。」容華神色漫漫,從他身邊走過,背對了他才道:「我不是不肯告訴你碧珠的下落,而是她現在被人利用,涉及到許許多多百姓的性命。你這麼尋她,不如回去回復托你辦事之人,叫他們去查查命宿星,或許還能救她一救。」

  說完,提著畫戟,腳下輕點,已躍回馬背,挽了馬韁,又向六子那雙眼看了看,一舉馬鞭。

  身後鐵騎整齊的向他靠近。

  六子一直不能理解白筱怎麼會將風荻撇過一邊,看上他,這時突然隱約明白些什麼,這男人確實有種叫不能抗拒的吸引力。

  看著他帶馬轉身,頭腦一熱,說出一通沒經大腦的話,「這不過是一世凡塵,你何必苦苦留戀,要想結束這一切苦難,死了不就成了,只要你一死,什麼事都結了。」

  他話出了口,差點咬斷自已的舌頭,這話也能說的?後悔的想一頭撞死在身邊樹桿上。

  雖然希望容華早點抹了脖子,風荻和白筱早些解脫。

  但如果他真這麼死了,亂了上天定下的命格,追查起來,硬說禍根也在他這張嘴上,那可真真是跳進天河也洗不乾淨。

  捂了嘴只盼風大雨大的,他沒能聽見。

  容華回頭施施然的看了他一眼,一夾馬腹領隊急馳而去。

  六子懊惱的原地轉悠了兩圈,旋身化成小白狐,閃電般竄進叢林。

  容華隱隱感到身後動靜,再回頭,已失了六子的身影,眸色微凝,果然並非人類……

  眸子回轉,望向前方,雨越加的大,難以看遠,心念微動,幽深的眸色越加黯了下去,冷而沉,即使是身邊冷雨也不及他眼裡的冷蕭千分之一……

  死……未必不可行!

  ***************************

  白筱撩了車簾,弓身出來。

  她的肚子已經大得衣裙難以掩飾,上下車很是不怎麼方便。

  青兒忙湊上前去扶她。

  風荻從車上下來,一眼望見,眉頭直皺,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累,真怕她一個不穩從車上栽下來,將容華又裡裡外外罵了遍。

  「笨手笨腳的,讓開,小心摔了我兒子。」大步上前,將青兒擰開。

  白筱嘴角一撇,連話都懶得回,自那次他說了,這孩子由他來養,便直接把她腹中孩子歸在他名下了。

  任她怎麼樣,他從不改口。

  三個月不來,她連跟他辯的口水都懶得費了。

  青兒被他丟過一邊,還得了個笨手笨腳之名,這火即時竄了上來,將他一推,「你兒子?」

  風荻一把將站在車上的白筱打橫抱了,眼角瞥向青兒,媚眼亂拋,身子也像沒了骨頭,斜斜向青兒身上一靠,膩聲道:「怎麼?嫉妒?要不你給我生一個?你這般模樣,我勉為其難的收下。」

  「呸,你這腿當真不該好,好了就是事多。」青兒氣得咬牙,想往旁邊讓開,又怕他當真沒站穩,摔了他懷裡抱著的白筱,伸手將他身體撐了,黑著臉,「小心摔了那丫頭。」

  風荻眉梢一拋,更是邪媚,「就算摔了,也有你在下面墊著,摔不到我兒子。」

  白筱更是無語,捂了捂肚子,這三個月來,孩子在肚子裡鬧騰的著實厲害。

  雖然這麼鬧騰法,她直覺與每日服的那藥有關,但他這麼動著,她反而安心。

  掙了掙,「放我下來,要鬧,放我下來再鬧。」

  一陣馬蹄聲傳來,青兒黑著的臉頓時放了陽,「文大哥到了,我去接人去。」朝著風荻一瞪眼,「站好,我真要鬆了。」

  風荻這才又揚了揚眉,站直身,將白筱輕輕放在地上。

  ************************

  大家站在上帝的角度覺得白筱不該誤會容華,誤會容華就是配不上他。可是如果你看不到容華的那一面僅看到白筱能看見的,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不把容華另一面寫出來,大家罵的可能就是容華,而不是白筱。)做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如果對方前一腳還在自已面前,後腳便滾到別人的床上去了(白筱可不知道那房裡不是容華)。然後還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做手腳,也沒有任何想法,那麼這個女人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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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29章 風荻裝瘋

  白筱最近腳腫得厲害,在車裡坐的時間又長,早就發麻,這時落了腳,便麻得不能動彈。

  不由自主的吊了風荻手臂。

  風荻低頭看著她發白的臉,眼裡放蕩微微一蹙。

  白筱等腳上麻過了,放開他的手臂,抬起頭來,「再過去便到了她們的地盤了,你還是少惹青兒的好,否則只怕魚吃不到,惹一身的腥。「

  她好心提醒,在他聽來,卻極是刺耳,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將她看了,「你是怕我跟她成了事,你在我這兒沒位置了?」

  白筱白了他,暗怪自已多事,轉身就走。

  風荻從後面一把將她的手腕握了,從後面向她貼近,手環了上來,直接捂上她的隆起的肚子。

  「如果你不喜歡我碰她,自已以身相許,就算是帶著肚子,我也不嫌。」

  白筱面色一冷,閃身避開,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你當真是欠揍得緊。」

  抬頭見青兒當真接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丟下風荻迎了過去。

  風荻望著她的背影,臉上笑意盡收。

  她懷著孩子,這一路上儘是山路,本就極為辛苦,她對他又處處設防,只要他稍稍有點動靜,她便緊張的如同來了大敵。

  時時一驚一咋的,更無法好好休息,身體也越加的吃不消。

  人家懷孩子,養得白白胖胖,她懷這孩子,除了長了個肚子,臉更得只得巴掌大小。

  他看在眼裡,嘴裡不說,心裡卻疼得直抽抽。

  思前想後,便想出了這麼個法子,不時的去招惹青兒。

  漸漸的在她們看來,他就是個離不得漂亮女人的放蕩浪子,既然是這麼樣一個人,自不會對大肚子的白筱感興趣。

  慢慢的,白筱對他也就不再戒備,就算他在她面前坐上幾個時辰,她也不會再迴避。

  青兒剛剛開始,對他好不著惱,後來不時看見風荻總在白筱看不見的角度,癡癡望著她發呆。

  那種眼神,她不陌生,在古越看白筱時,也是這樣的一個眼神。

  那是愛一個人,愛到極處,才會有的。

  她表面上憨直,人卻是仍聰明的,心裡算是明白,他這麼做全是演戲給白筱看。

  雖然風荻以前做的那些事,實在叫人難以釋懷,但看他這副模樣,她卻也不忍心去拆穿他。

  白筱自從知道了那藥可能讓胎兒隨時胎死腹中以後,整個人就像崩緊的琴弦一般終日提心吊膽。

  又怕風荻哪天忍不下她懷有容華的孩子的事,傳揚回去,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心裡承受的過多,連夜裡睡個覺,都一觸即醒。

  雖然她極力不表示出來,可是半個月下來,便熬得整個人落了形。

  直到風荻不正不經的在她面前晃蕩,才讓她慢慢的覺得風荻浪蕩成性,她現在這體態已是入不了他的眼,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再在意她,對風荻的戒備也就淡了。

  而孩子在她肚子裡每天鬧騰得厲害,又讓她漸漸安下心。

  加上鍾大夫又盡心盡力的為她滋補,她才算熬了過來。

  青兒看明白了這些,對風荻的行為也就釋然了。

  不過有時也實在氣不過風荻的那些瘋言瘋語,這一路上也沒少讓他吃苦頭。

  不時誤傷到他的腿,讓他痛上好幾日,心裡又過意不去。

  在白筱親自做了飯菜時,也會代白筱給他送上一份去。

  到了他車上,沒有白筱在場,他便不會對她不正不經,對她送來的飯菜倒是來者不拒。

  其實白筱來來去去只會做一道菜,番茄炒蛋,他也能吃得甚歡悅。

  有一次青兒看著他甚好胃口的吃她送來的番茄炒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對白筱是真心的?」

  風荻握著筷子的手停了,抬了頭,挑眉一笑,「你怎麼不問我對你是不是真心的。」

  「你就接著裝吧,也不嫌累得慌。」青兒將嘴一扁,扭身躍下了馬車。

  風荻唇邊的笑慢慢褪去,看著身邊那碟番茄炒蛋,輕歎了口氣。

  累,也得裝下去啊………

  揭了窗簾,看著白筱撩了車簾,放青兒上車,長舒了口氣。

  她有這麼一個閨中好友,是她的福。

  ***********************

  這幾個月來,他們為了路上少生事端,能盡早到地頭,每日太陽不落山不紮營,拂曉便又再拔營起程,無一日耽擱。

  眼見離地頭已近,越加盼著早些到達。

  白筱看著小孤派來接他們的那隊人馬已和自已帶的人打成一片,忙著紮營做飯。

  再望天色,申時剛過,離夜晚還早,不知為什麼便不再趕路。

  青兒已經好久沒見過爺爺和哥哥,更是歸心似箭,然她也是第一次到關外,對在這兒紮營一事,也感到奇怪,將來接他們的帶隊人文端拉了過來,「文大哥,不是說還有十來天便可以到,為什麼不讓我們再往前面走一些,卻叫我們在這兒候著你們來?」

  文端對白筱見過禮,向朝他們望來的風荻看了眼,「既然公主和青兒姑娘迫不及待的要知道,那麼便將兄弟們聚一聚。」

  風荻也是個長年帶兵的人,聽他這麼一說,便已有所悟,不等白筱招呼,先行朝親兵打了個響指,「**。」

  片刻間白筱和風荻,以及古越留下的人更齊齊整整的圍攏過來。

  文端看在眼裡,暗點了點頭,儘是些經過嚴格訓練的人,這後面的事,自可以省不少心。

  從背包中取了副地圖出來,在場子中間攤了開來,「再往前走,便是亂葬崗。如果我們此時繼續前行,天黑時,正好要在亂葬崗過夜。」

  白筱和青兒微微一愣,互看了一眼,沒想到這裡還有亂葬崗。

  文端見除了白筱和青兒,餘下的人均是全無表情,心裡明白,這些人只怕全是看慣生死的人,並不怕這些東西,接著道:「雖然大家可能並不怕這些,不過我們初來這裡時,絕大多數都是孩子,孩子卻怕鬼,所以請了高人,做了些避鬼的法式。我們當家的怕大伙不熟路,黑燈瞎火的,把我們做下的法式給踢了,防不到鬼,讓小鬼跑出來,嚇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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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0章 圖的是『守』

  白筱和風荻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小鬼,並非當真的鬼怪,而是外敵。

  所謂的法式便是防外敵入侵的機關。

  至於那些高人,自然非容華莫屬。

  風荻細看著文端講解如何避開他們需要通過的路段上的機關,默了下去。

  白筱在容華相助下帶三千人利用機關滅了他父王二萬大軍。

  對這件事,他一直存有疑惑,雖然是事實,卻一直認為不大可能,裡面或許另有蹊蹺。

  這時所見僅僅是一條道路上的機關暗道已佈置得周密而難以擊破,那當時滿的機關,而父王當時又認定那是座空城,全然不看在眼裡,草率輕敵。

  那麼兩萬大軍淪陷便不足為奇了。

  風荻越看越驚,倒抽了口冷氣,如果容華當著是想權掌天下的野心之人,北朝早是他囊中之物,而西越,北魏又豈能是他的對手。

  他這麼多年來,和古越不進不退,死守南朝的那一方土地,到底圖的是什麼?

  恍惚間想起一件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那是他只得十一二歲的樣子,與另一個與他差不多的少年下棋,那少年依稀便是少年時候的容華。

  二人連下了六七局,下得甚是無趣,便想出個新花樣,將黑白棋,又變出兩種顏色,一個人掌了兩色棋子來搏殺。

  初初時,四色棋子鋪的一塊一塊,甚是平穩,誰也勝不了誰。

  到了第三日上,容華其中一色棋子竟出現了敗棋,結果被他一一吃去,不一會兒功夫那一色棋子便被他吃盡。

  他的棋子幾乎佔盡整個棋盤。

  正在得意之時,卻發現對方另一色棋子雖然分散,竟牽牽連連,無一處可擊破,剎那間,由外向內包圍,轉眼間功夫竟將他轉轉圍死,無處可逃,眼睜睜的死了個乾淨。

  那一局棋,他可謂是慘敗,心裡極是不舒服,回去後足足想了三日,方明白過來。

  起先他們各自為陣,防範的很好,任誰也無法逐個擊破。

  於是容華便想出以自己之身餵食對方之計,來誘他前往。

  他確實將對方其中一色棋子吃盡,然在這過程中拉長了戰線,防守自然便弱了,而這時容華卻將另一色棋子在暗處佈置得無懈可擊,在他得勝之時,也就是防備最弱之時反將自己一舉滅去。

  你棋局在風荻腦海中浮過,赫然開朗,容華圖的是『守』。

  他要的就是各國間的平衡,以守來保自己,防暗中的北皇。

  挑眉一笑,卻全然沒有平時的輕佻戲笑,要敗容華,便要先破他的這個『守』字。

  文端講解完要避開的所有開關,將人散去。

  白筱站起身,無意中轉眸過來看見風荻眼中的那抹難明的詭異,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你??????」

  封死眼角輕瞥,勾唇笑了,驀然伸臂過來,將她攬進懷裡,動作輕柔,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想到一個給你出氣的辦法,讓他為捨你和孩子後悔,可好?」

  看著她臉色慢慢轉白,將她又抱得緊些,唇幾乎壓在了她的耳邊,「我知道你會捨不得,但只有這樣,你才會對他死心,才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聲音越加的低柔,聲調卻帶著殺蕭的冷冽,叫白筱從頭寒到了腳,望進他媚入骨子的眼,張了張唇,竟發不出一個音符,過了許久,才透過一口氣,「你要做什麼?」

  風荻凝神著被他囚在懷裡,忍不住輕顫著的白筱,絕美妖艷的眉眼間的冷寒殺氣與他眼底深處蓄著的深情柔意交織在一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既然容華捨了她,那麼就休想再靠近她。

  白筱緊盯著他的眼,不知他到底有什麼打算,心裡砰然亂跳,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我不會要你這麼做。」

  風荻不以為然的睨著她笑了笑,「你儘管告訴他,越是如此,這個遊戲越是有趣。而你也越可以看清他的無情,看得越清,越可以對他放手。」

  細想這些年來與容華和古越的對峙,不管從哪方面,容華都不是重兒女私情的人,無論人和事,都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

  做這樣的人的女人,注定要受苦。

  他不容白筱如此。

  這些日子,他記起的以前的事越來越多,雖然還不能確定他自己和白筱的身份,但已然明白,自己是衝著白筱來的這世間。

  既然能追了她來這裡,他們之間的情緣便不會在這一世便結束。

  這一世,他對她、鑄成大錯,不再指望她能原諒他,但求隨著時間流逝,能盡可能補償於她,讓她慢慢淡去對他的恨,下一世能重新來過。

  偏偏她一頭紮在了那個冷血清情的容華身上。

  如果容華當真珍惜她,倒也罷了,偏偏對她又是如此冷清??????

  要想結束這一切,唯一的辦法,讓白筱對容華死心,只有她對容華的心死了,他們才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風荻挑眉,抬手在白筱下巴上一刮,神態輕佻,轉身朝著營帳方向而去。

  白筱杵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他到底要做什麼?

  青兒向她走來,往她肩膀上一拍,「那瘋子又做什麼?」

  白筱望向風荻,輕搖了搖頭,「這前面怎麼會有亂葬崗?」

  「聽我爺爺說這地方並不是從來就沒人居住,很早以前是有不少的牧民居住的,只不過地勢太遠,這一路過來,你也見到,極難有地方形成村鎮,所以各國君王對這地方也不重視。也正為這樣,這一代的牧民,就少人理會,有一年發生瘟疫,也無人前來救治,結果那些牧民幾乎都死了,剩下極少數的人也離開了,這地方便成了無人之處。」

  「原來如此,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也不算得久,我哥哥說容華親自他去看過那些得瘟疫而死的屍體,說是有百十年以前了。那些屍體還是子涵將軍帶人送了話多石灰來,親自清理的,全葬在了前面,因為沒有戶名,都葬在了一處,所以叫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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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5: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1章 濁氣

  白筱望向前方,前面霧濛濛一片,看來容華和小孤為了這些孩子,沒少花心思,「這裡到亂葬崗還有多遠?」

  「這裡過去一個把時辰,便是亂葬崗,要走完亂葬崗最少得六七個時辰,所以我們只能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明天啟程,到晚上也就出了亂葬崗。」文端向他們起來,向白筱一點頭,把話接了過去,從懷裡取出一個金絲香包遞給白筱。

  「亂葬崗的濁氣太重,我們族長叫在下將這個交給公主,可避避濁氣。」

  白筱微微一愣,還沒接,青兒已經一把搶了過去,提在手上晃了兩晃,「我哥哥好偏心,為什麼給她,卻不給我?」

  文端笑了笑,「族長早想到了這層,叫在下傳話給姑娘,普通人並不怕這些濁氣,而這香包是保小孩子用的。如果姑娘想要這香草荷包,便早些尋個男人嫁了,給他添上個外甥,他自會給你。」

  青兒怔了怔,臉上一紅,把香包丟給白筱,啐了一口,「他自已有這閒功夫嘮叨我,倒不如花這心思去娶個老婆。」

  白筱臉上也是微燙,原來他已經知道自已懷了孩子的事,「謝謝文哥,你們族長他還說了什麼嗎?」

  「族長說,托你的福,掙了容公子不少銀子,買了不少大好的藥材。如果公主領他的情,就把那什麼血瑚珠多丟幾回,讓他再多掙幾回銀子,就算是報答了他的恩情了。」

  白筱聽得目瞪口呆,無語的『哈』了一聲。

  青兒滿面迷惑,「什麼血瑚珠?」

  白筱望了回天,見文端不走開,只得又問,「他還有事要文大哥傳?」

  文端摸了摸鼻子,有些難為情,輕咳了一聲,「我們族長另外吩咐在下順便問一問公主,欠他的二千兩銀子有沒有捎過來?」

  「什麼?」白筱瞬間睜大了眼,差點吐了血,瞪了青兒一眼。

  青兒一聽那二千兩銀子,也有些不自在,後退著打算開溜,「不關我的事啊。」

  白筱哪能讓她溜邊,一把將她扯住,才對文端道:「他……他明明在我府上拿了我好幾們東西來抵那二千兩。那些東西別說二千兩,就是二萬兩都有了。」

  文端也不知白筱和小孤之間的糾葛,只是有話照搬,「族長說,當時回來的急,而公主的東西難出手,沒難能換成錢,堆在這兒就是廢品一堆。如果公主不嫌麻煩,這次回去,儘管帶了回去。當然,如果公主嫌麻煩,他也不介意幫您免費保管。」

  「那傢伙,簡直是狗改不了吃屎。」白筱腦海裡浮現出小報在風荻的府上屁顛著偷東西時甚歡悅的模樣,連尿壺都不放過的人,居然說那些東西是廢品?「我的東西難出手?那風荻的夜壺,他賣了多少?」

  文端也是一呆,這公主看著文文秀秀,居然暴粗口,罵的還是自已的族長,臉上的笑即時一僵,甚尷尬。

  青兒也覺得這哥哥財迷的丟人,難為情的陪了個笑,「那夜壺沒賣,給了我爺爺,你忘了?」

  白筱白了她一眼,那財迷不拿去換錢,她才不信。

  「我就說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不見了,原來是被人給偷了。」

  不知什麼時候,風荻已經直至他們身後,湊到白筱和青兒中間,似笑非笑的低聲又道:「小孤的喜好可真特別了些,那麼多值錢的東西沒要,只要了人和我那尿壺。早知他這麼喜歡那尿壺,這次來,也就再多捎上一個給他,也算是禮上往來。」

  「誰……誰要你那玩意。」青兒一噎,漲紅了臉,把白筱一指,「那尿壺不是我哥拿的,是她拿的……」

  風荻一愣,驚詫的轉頭看向白筱,神情瞬間曖昧起來……

  白筱差點嗆出了血,當時她藏東西,偏偏漏了一樣,為了不被小報發現,只能抱在懷裡,根本沒細看,哪知道是那玩意。

  但這時候當真是千口難辯,一張臉也是緋紅,索性使了橫,對青兒道:「我未卜先知,你爺爺對那東西愛如性命,所以捎了來孝敬他老人家,難道還錯了?」

  說罷不理眾人各異的眼神,轉身便跑,再呆下去,當真要窘死人了。

  青兒眨巴著眼,這丫頭簡直是在抵她爺爺,氣悶得要命,「我爺爺幾時對那東西愛如性命了。」回頭見風荻眼裡的玩味更濃。

  臉更紅得像要滴血,瞪了他一眼,一跺腳,捂了臉飛快逃竄了。

  身後傳來風荻肆無忌憚的笑聲。

  文端也算聽出了眉目,忍俊不禁,又不好笑出聲,憋得好不辛苦。

  ********************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地方離亂葬崗近,風竟也比別處陰冷不少。

  日落以後,風越發冷得刺骨。

  白筱依坐在被子捲上,手捂著小腹,眉頭緊皺。

  不知何故,越近夜晚,肚子裡的孩子越鬧騰得厲害,這時日落西山,竟沒片刻安寧。

  捏了小孤給她的那個香包,湊到鼻邊聞了聞,淡淡的藥香,確實讓她莫名慌亂的心定了下來些。

  微微一笑,這東西還當真有點用處,揣進懷裡,迷迷糊糊的睡去。

  剛睡得熟,突然覺得胸前一燙,心裡莫名的一驚,頓時醒來,低頭向胸前看去,卻並沒什麼不妥之處。

  撩了身邊窗簾,帳外已經漆黑一片,四下裡靜得只剩下風聲,怕是已過三更。

  握了握墜在胸前的明珠,正要倒身下去,再睡上一會兒。

  驀然胸前又是一燙,還沒來得及查看,腹間剎時絞痛,滲了一頭的冷汗,深吸了口氣,痛楚沒減,反而越加的陣陣緊縮,倒像是有雙小手在裡面死勁的拽她。

  心裡砰然亂跳,一手捂了隆起的小腹,一手緊攥了身下被褥,咬牙強忍。

  然肚子裡的孩子,竟像是瘋了般的鬧騰,腹間的疼痛,卻一波強過一波,咬牙強吸了口氣,哆了唇輕喚,「青兒……幫我喚大夫………」

  青兒睜開朦朦睡眼,一眼睨來,見她臉色煞白,嚇得頓時慌了神,一骨碌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奔,「鍾大夫,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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