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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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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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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5: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2章 怪事連連

  容華帶著親兵披星戴月,已有七日沒停下來紮營休息,人疲憊之極不說,馬也累到極限,眼見又將入夜,尋個避風之處,停了下來,「紮營。」

  眾鐵騎親兵翻滾下馬,就地便躺了下去,一動也不願再動,過了才起身紮營做飯,草草用過,便各自回帳休息,他們深知行軍的日子,慣來少睡眠,能多睡一刻是一刻。

  容華刷了馬,撩了帳簾,正要入內,突覺天邊有異,抬頭見明月鑽進雲層,片刻間從雲層另一端出來,卻變得血紅一片。

  陡然一驚,以及莫名的亂跳,像是要蹦出胸膛,天有異象,必有禍事,回眸望向京城方向,一片祥和,這麼說來禍事出在前方。

  心臟越加的緊縮,只恨不得馬上能飛到她身邊,看一看她是否平安。

  然此時固然心急如焚,卻是無計可施,緊攥著帳簾的手,幾乎將那方簾子拽了下來。

  鎖著眉,面色凝重的緊盯著天上赤紅的月亮,再不挪向別處,只盼這次天現異相與她無關,然不管他怎麼盼,心裡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牙根咬緊……若兒,別怪爹狠心,爹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路可行。你一定要爭氣,頑強的挺過去,你沒了,你娘也撐不下去,一定要挺住。

  ************************

  風荻睡夢中憑空驚出身冷汗,猛的醒了,左右巡視,並無異樣,抹了額頭汗水,披衣而起,撩簾出來,撩簾出來,只覺陰風陣陣,頭頂卻是一片血紅。

  想著白日裡文端受小孤之托轉交給白筱的香包,向白筱的帳篷望去。

  眉心微皺,難道前面亂葬崗當真有邪物出沒?

  簾子一拋,見青兒跌滾著出來,即時白了臉,飛躍過去,逕直衝進帳中,將面色死灰白白筱抱進懷裡。

  視線在她身上巡過,她額頭上不住滑下的汗水將兩鬢秀髮打得透濕,緊貼在慘無血色的面頰上。

  銀牙早將失血的薄唇咬破,滲出絲絲鮮紅,叫人看了觸目驚心。

  一握她的手,冷如死人,頓時慌了神,「這是怎麼了?」

  白筱已痛得說不出話,只是死攥著他胸前衣襟,喉間哽咽了半響,才哆著唇抖出幾個,「孩子,孩子……」

  風荻腦中『嗡嗡』作響,更是三魂失了二魂半,「該不會是要生了?」這時離她生產的日子還有一個來月,這臨時忙的哪裡去尋穩婆。

  帳簾一拋,青兒已拽了衣衫不整的鍾大夫進來。

  風荻如見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瞅向鍾大夫,「大夫,快看看,她這是不是要生了?」

  雖然鍾大夫不是穩婆,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這許多,捉到一個算一個。

  鍾大夫睡前才給白筱把過脈,雖然脈象有些波動,像是胎兒十分活躍,但並無別的不良的症狀,更無要早產的跡象。

  這裡突然見她如此,也有些愣神,但他終究是醫術高超,又見多識廣的大夫,片刻間已經穩了神,細把白筱脈搏。

  一把之下,眉頭慢慢收緊。

  「怎麼?」風荻見他皺眉,也跟著皺眉,心裡緊巴巴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鍾大夫搖了搖頭,將白筱面色又看了看,重新將指頭搭在白筱手腕之上,良久才奇怪的『咦』了一聲,手指卻不離白筱脈搏。

  風荻見他將幾根手指搭過來搭過去,半天就是沒個屁放,急得恨不得踹他幾腳,「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是吱一聲。要開什麼藥,趕緊著開了,好叫人熬煮了來。」

  白筱強忍著痛,定定的看著鍾大夫,「大夫,是不是胎兒……不保?」

  她一直沒斷的服容華配的那藥,早有儘是準備,但這時一想到可能是孩子要滑,或者是要死在腹中,便心如刀絞,絕望在心間慢慢滋長,腹間之痛卻又遠不如她的心痛。

  鍾大夫拈著鬍髭搖了搖頭,眉頭擰了又擰。

  「這就是在下奇怪之處,公主並無滑胎之相,而且胎兒心脈也並未變弱,反而比平時強了數倍不止。公主腹痛難忍,只怕是孩子鬧騰的過於厲害所致。」

  他行醫近四十年,從來不曾見過,也沒聽說過胎兒在肚子裡能鬧騰成這副光景的。

  白筱聽說孩子沒事,長鬆了口氣。

  風荻睨了白筱一眼,像有隻手緊緊握著他的心臟,使勁一捏,這孩子對她來說怕是重過她自已的性命,「是不是要生了?」

  「並無要早產的跡象。」鍾大夫也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情形,也著實頭痛,他唯一認定的,可能是與容華給的那藥物有關。

  這幾個月來,他對這件事也一直想不明白,按理普通有服下白筱現在服下的藥量的百分之一,胎兒也早該沒了,然而這孩子到是活的好好的,還一天壯過一天,只不守平日裡就比普通胎兒好動許多。

  他也想不出別的解釋,只能定為這胎兒精力過剩,但這時也就未必活躍過了頭了。

  風荻過去雖然身邊女人一堆,但從來沒有真槍實彈過,自然沒有哪個女人有懷孩子的經歷,對這事也就更摸不到魂頭了,但見白筱痛得不行,並無減輕的趨勢,心裡更急,「那就趕緊著給她開藥止痛吧。」

  鍾大夫為難的看向白筱,「孩子還有個把月就要出世,豈能輕易服藥?再說實在查不到病因,怎麼能胡亂開方?」

  他的話無疑的在風荻強行壓制著的冷怒情緒上添了一勺子油,如果不是他此時懷裡抱著白筱,已然躍起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然他再怎麼忍,眼裡的怒焰也是壓不下去,直噴向鍾大夫。

  「往日裡總是聽人吹噓你醫術如何高明,遇上點事,居然連病因都探不出來,我看也是空有虛名。」

  他雖是一國之君,這時急起來,卻也開始不講理了。

  鍾大夫也是在宮裡呆過的人,對皇家人的心性自然也是瞭解,這事也確實古怪,又不願昧著良心胡亂開藥,暗自苦笑,「確實是在下無能。」

  白筱胸前明珠一陣一陣的燙,燙一次,腹中胎兒就鬧騰得更厲害一些,慢慢的略有所覺,死勁攥了風荻的手,「這事怕是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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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6: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3章 互不相欠

  白筱的聲音有氣無力,落在風荻耳中,竟像在旺火上****子的冰,那火竟瞬間降了下來,人也開始冷靜。

  這一路下來,他的腿傷一直由鍾大夫親自護理著,鍾大夫的醫術和醫德,他是看在眼裡的,絕非他嘴裡的庸醫,也不是為了求生和錢財一味依附巴結權貴的人。

  所以他說下不了藥,便當真是下不了。

  青兒端了熱水進來,帳簾一開一合,天上血紅再次落入眼中,方才心裡的陰影又自攏來。

  深吸了口氣,「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鍾大夫開了藥箱,拿取銀針,「在下也沒有辦法,只能試試扎上兩針看能不能暫緩公主的疼痛。」

  風荻明知他說的是實話,火氣仍止不住又開始上竄,「你的意思是現在只能忍著?」

  鍾大夫無奈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白筱見風荻又要發火,忙搶著道:「既然孩子沒事,就由著它去吧,或許過一會兒便不會痛了,針也不必紮了。」

  鍾大夫對她點了點頭,知她是寧肯忍著痛,也不願做任何有可能傷到孩子的事,暗自讚歎,她服了這麼多藥物,那孩子居然沒事,與她這份堅韌怕是也脫不了關係,「那在下先告退,如果有什麼不妥之處,及時來喚在下。」

  白筱撐得實在辛苦,鍾大夫一走,便無力的閉上眼。

  風荻以前聽說過女人生孩子難產而死的事,雖然鍾大夫說她不像要生的樣子,但心裡總是懸著。

  白筱在他懷裡,他能感到她的體溫,能感到她在呼吸動彈,心裡才略為安心。

  這時候也顧不上與她保持距離,也不管她怎麼看他,反正是片刻不肯放開她。

  青兒擰了熱濕巾過來給白筱抹汗,見他一動不肯動,全沒有迴避的意思,皺了皺眉,剛要開口。

  風荻一把奪了她手中熱巾,朝著她拱手,「出去出去。」自已攤了熱巾親自給白筱拭抹額頭上的汗滴。

  青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趕她,氣紅了臉,從他手裡奪回濕巾。「這可是我帳篷,要出去也是……」

  風荻只是癡癡的看著白筱,手中沒熱巾,就用手抹著她額頭的汗。

  青兒話說了一半,便哽住了,慢吸了口氣,暗歎了口氣,被這麼些人愛著,也不知是這丫頭的福,還是禍。

  重新擰過熱水,遞了給他,「這丫頭命硬得很,不會有事的。」

  咬了咬唇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撩起帳簾,有風吹入,風荻才回過神,抬著頭,「你去我帳中對付一宿。」

  青兒點了點頭,「有事喚我。」

  風荻笑了笑,眼角斜飛,依然明艷嫵媚,神色間卻儘是落寞,「謝謝你。」

  青兒撇了撇嘴角,竟是笑不出來,也呆不下去,實在不忍心看他如此。

  出了帳篷,才回睨向合攏的簾子,自已這是怎麼了,這傢伙明明可惡之極,該將他撇得遠遠的才是,對著他卻硬是狠不下心。

  雖然白筱痛得死去活來,但不知怎麼,她就是直覺白筱不會有事。

  望了回天空,血紅的月亮實在叫人害怕,抱著胳膊搓了搓,朝著風荻的帳篷望了一回,終是走了過去。

  白筱雖然肚子痛得厲害,人卻是清醒的,等青兒走遠,睜開眼,從懷裡取出一個玄冰小瓶遞給風荻,「這是古越離開前交給我的,叫我在你下火山口之前交給你。」

  風荻身子微僵,「你不阻攔我趕青兒走,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白筱笑了笑,唇邊笑意卻虛弱的一現即滅,「他說這件事除了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雖然青兒與我並沒什麼秘密可言,但既然答應了他,也就避避的好。」

  風荻攥著濕巾的手不自覺的捏緊,「既然是叫你在我下火山口之前再給我,為什麼現在就給?」

  白筱艱難的抿了抿唇,「反正早晚都是要給的,放我這兒心裡總不踏實,早些給了你的好。」

  她目光閃動,極力帶著笑,看上去和順一些,卻讓風荻心頭一涼,生出些絕望,眼角卻盪開他慣有的帶著的媚態的浪蕩笑意,也不接那玄冰小瓶,掌中的濕巾幾乎被他的手指掐得陷入掌心,「你是怕死在這兒?沒機會向我遞物傳情了?你知道我身邊女人多如牛毛,這些東西,我不稀罕,你自已收著吧。「白筱啞了一陣,小腹隨著胸口明珠越來越燙而越來越痛,每吐一個字,都痛得暗抽一口冷氣,但怕自已突然發生意外,這些事便會隨自已石沉大海,強行支撐,「容華說……」

  她不提容華還擺了,一提容華,風荻強壓在心裡的恐懼,憤怒瞬間湧上,好似岩漿噴薄而出,她現在這模樣便是拜容華所賜,此時恨不得生噬容華的血,眼裡笑意一收,抬掌將她手中玄冰玉瓶一拂,「讓他去見鬼。」

  他在氣頭上,出手用足了力氣,玄冰小瓶重重的砸在銅盆邊緣,『啪』的一聲裂開,跌落地上。

  手掌自她胸前掃過,觸到她衣裳下藏在胸前的明珠,一股滾燙的熱意如電擊般刺進他手掌,竄進他體內,麻麻痛痛極不舒服。

  正要開口詢問,眼角處見砸碎的玄冰瓶內跌出一粒棋子一般小冰片,冰片上竟有許多圖像不斷轉動。

  睨眼看去,渾身一顫,那些畫面像是他應該熟悉致極的,偏自已記憶中又全然尋不到蹤跡。

  心裡砰然一跳,意識到什麼,拾起冰片,攤在掌中,那冰片竟一觸到他掌心熱意,眨眼間便化去,慌得將手掌翻來覆去的看過,哪裡還有什麼冰片,只有掌心還留下少許刺寒。

  再看碎裂的玄冰小瓶,裡面卷有一頁小紙,展開來果然是容華的筆跡:你有一魂一魄落在莫問體內,我無法還你完整記憶,然這些想必也夠你用了。此記憶我用玄冰封存,無地底之火,融不去玄冰封印。我還你記憶,你代我埋下魂珠,你我互不相欠。

  風荻看完,恨得咬牙:容華,你狠!

  如果他不下去埋那顆珠子,受地火焚灼,他便會永遠失去那方記憶。

  這哪裡是互不相欠,根本就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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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6: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4章 原來如此

  白筱腹間越痛,神智反而越清,手隔著衣裳緊攥了胸前墜著的明珠,心裡團著一團陰影,彷彿覺得明珠中有東西要膠殼而出。

  風荻揉了紙條,擲於一邊,視線落在白筱胸前,不理不問的伸手探進她衣襟。

  白筱痛得無力,哪裡掙得過他,生生將臉漲得通紅。

  他溫暖的大手觸到胸間肌膚,身體瞬間崩緊,拼了剩餘的全身力氣死死壓了胸口。

  他皺了眉,瞥了她一眼,硬將手掌擠進她胸前,「放手。」

  白筱感到他的手並不在她胸前徘徊,而是握了那顆珠子,知道是自已會錯了意,臉瞬間燙過耳根,將緊壓在胸前的手鬆了些。

  風荻喑吸了口氣,心裡又是一冷,她對自已不信任到了這個程度。

  眼裡慢慢滲了怒意,他就算再不堪,這種時候也不能對她生出邪念。

  白筱心裡有愧,扭著臉不敢觸他的目光,「對不起。」

  風荻沒料到她會道歉,一時間竟愣住了。

  掌中珠子熱得燙手,眸中光華一斂,將視線錯開,不再看她,從她衣襟中拽出那珠子。

  他是天上萬仙中難得一個能開天眼的人,雖然被封了仙術,開不得天眼,但能見的也不是常人能比。

  低頭一看,珠子雖然滾熱熾手,但珠子裡卻是密佈陰邪之氣,驀然一驚,容華要埋這珠子果然有他的道理。

  要抬高手細看,卻被縛在白筱頸間的銀絲牽扯,無意識的去扯她頸後結頭。

  白筱忙雙手護住,「別扯,我來解。」

  風荻瞅了她兩眼,又看向那條銀絲鏈,只是普通的銀絲,不過編的極為精細,但算下來這東西也實在值不了什麼錢,心念微轉,已有所覺。

  鳳眸陡然一窄,「容華給你的?」

  白筱長睫一顫,眼垂了下去,抖著手摸索著去解頸後結扣。

  然她腹間抽痛得厲害,手越加抖個不停,哪裡解得開那系得實實細結。

  她精神集中,身體跟著縮緊,也就痛得越加難忍,大滴的汗水不住滴下,她硬是咬牙強忍著,耐著性子去解那結,唯恐弄斷了一根銀絲。

  風荻緊緊盯著她的臉,她每痛得抽下眉頭,他心裡便緊一緊,耐心也就失去一分,最終忍無可忍,握著珠子的手驀然一緊,便要用力,想要擰斷銀絲。

  白筱忙將他的手雙手握住,急得聲音都顫得變了色,「彆扭……」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樣東西,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將這珠子提在手中的情景。

  風荻直視著她的眼,她毫不退讓的對視著他,然眸子深處的那抹焦慮之色卻無法掩去。

  他眉峰緊鎖,瞳眸慢慢冷去,容華如此待她,她竟將那人給的破東西寶貝到這程度。

  指間不覺又用了些力氣,只要再加一絲力道,這條銀絲鏈便會應手而斷。

  白筱眼中的焦慮終於轉成哀求。

  「你不會知道愛一個不在意自已的人,會有多痛苦。」

  他冷笑,不知道?他從來都在為一個不愛自已的女人舔傷口。

  白筱輕咬了咬唇,「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他了,如今什麼也不求,只想將能存下的那點記憶,好好的存起來。」

  「就算他心裡根本沒有你,你也如此?」風荻眼眸半瞇,整個胸腔像是要著了火。

  「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現在只有看到這些,我才撐得下去。」這世上,她沒太多留戀,如果沒了對他的那些想念,她根本不願再活下去。

  風荻猛的將視線從她眼上扯開,仰著望向上方,慢慢閉上眼,抑住眼裡驀然湧上的霧意,強壓下內心的那沒酸楚,慢慢鬆開手。

  不管如何憎恨容華,也不管對白筱如何憤怒,但他想要她撐下去,也就只能如此。

  白筱垂眸看向他松握著珠子的手,整個人軟了下來,不管他怎麼樣,她都沒辦法將他從心裡撥去。

  半晌,風荻感到懷中白筱身體驀然一僵,忙睜開眼,向懷中看去,見她臉色越加的慘白無色,心中酸痛瞬間掃去,儘是驚恐和焦慮,「你怎麼樣?」

  白筱儘是調整著自已的呼吸應對著又一波更加強勁的痛楚,銀牙一咬,「我沒事。」

  風荻斜眼見珠子裡陰邪之氣比方纔所見越加的渾濁,抿緊唇,將白筱半側了身,去解她頸間銀鏈,不管他如何煩燥不安,卻硬是耐著性子沒扯斷那條銀鏈。

  那結被容華系得甚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解了下來。

  拈了珠子對光細看進去,眸子瞬間放大,驚出一身冷汗,將白筱攬緊,迫視向她,「這東西,你到底是哪來的?」

  白筱上次便聽容華說過這珠子裡蓄了個陰魂,這時聽他猛的問起,也是吃了一驚,難道他也有所察覺?

  「是一個鬼差抵押給我的修為珠,你可信?」

  「鬼差?」風荻眼角輕跳,「鬼差能有十五萬年以上的修為?」

  他說出了口,自已也吃了一驚,回念一想,算是明白了,容華是取了他失去的魂魄中的精魂和著玄冰而制,所以還給他的不僅僅是封著的記憶,還有靈力,剎時間令他覺悟自已竟是帶著仙魂轉世,被封去的仙家記憶如山洪爆發般壓來。

  獨不記得與自已身世有關的記憶,也正是被容華封在玄冰中的那脈記憶。

  他扭著罵了一聲,「該死。」

  慢呼了,那個人雖然可惡,卻實在是個處處以在大局為重的人。

  助他恢復仙魂靈力,對他而言,確實是如虎添翼。

  「你還能看見什麼?」白筱也望向珠子,能見的卻只是那珠子比平日色澤暗了許多。

  風荻不再說話,屏息望去,陰沉暗黑的濕氣層層剝開,突然一個形態可怖的東西猛的向他撲來,重重的撞在珠壁之上,竟像是要脫珠而出。

  他冷不防也嚇了跳,定了定神,才又細看過去,方發現十五萬看修為護著的是個靠著吸食小魂魄而存活的變異的殘魂。

  半瞇著眼斜瞅著那縷片刻不肯安份的陰魂,冷笑了笑,「我說怎麼回事,原來會是你在搗鬼。」

  白筱緊張的緊揪著他的衣袖,「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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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5章 想她依附

  風荻不答,將白筱扶起一些,令她靠了自已肩膀,將跌落在地的香包拾起,塞進她懷中。

  淡淡藥香散開,白筱『咦』了一聲,緊皺的眉頭微展,腹間疼痛竟稍有減緩。

  風荻視線一直沒離她的眼,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柔聲問道:「是不是沒這麼痛?」

  白筱輕點了點頭,「難道當真是文大哥所說的濁氣?」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盡然。」

  風荻挑眉笑了笑,方才不知白筱為何腹痛,心慌意亂,這時知道了原因,心反而定了下來,將珠子提了,斜暼著珠子裡震怒的陰魂。

  「這是珠子裡的邪物想要你的孩子。」

  「什麼?」白筱驚呼出口,眼一眨不眨的望向風荻,「你說什麼?」

  「筱筱啊,只怕你懷著的這個孩子不同尋常啊。」風荻瞅著不住扭動著的陰魂,眼裡竟透出玩味,說不出的邪媚。

  風荻驀然向她耳鬢貼近,唇貼了她的耳,眼仍斜視著珠子,眼角邪意越濃,「這裡的濁氣太重,換成別的幼小魂靈,這時多半會痛苦掙扎,四處亂晃,如此一來就會被這碎屑陰魂吞食。

  而你那孩兒不但不到處逃竄,反而裝死,於是乎這邪物便使著勁激你那孩兒,想令他受驚四處閃避,那樣便可以被它所捕。

  只怕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痛成這般。」

  他心疼得扯了衣袖輕拭她額上汗水。

  「要不要我助你一把,讓你這孩兒可以接著裝死下去?」

  白筱聽完,愣了半晌,風荻說的話,荒謬到了極點,她卻就這麼信了,她自已也覺得不可思議,為自已的孩兒捏了兩手的汗。

  輕捂上腹部,「你有什麼辦法?」

  「簡單,只要你將這珠子交於我保管。」風荻漫不經心的將珠子搖了搖。

  白筱長睫微垂,輕輕一顫,想起古越離開前所說的話:風荻也是殘魂,靈力已不及本身的十分之一,下火山口已是極難,萬萬不能再讓他損了魂魄,否則他即使是下去埋了珠子,怕也是無力活著出那火山口。

  當時她只是懵懵答應,並沒當真多想這裡面玄機,這時赫然明瞭,出其不意的一把奪了在半空中晃蕩的珠子,握了背到身後,一指門口,「你出去。」

  風荻只道是她不捨得容華給她的那東西,臉寒了下來,「我只要珠子,你把那破東西剝下來不就成了?」

  白筱深吸了口氣,將背到身後的珠子握得更緊,「你那麼對我,我固然恨你,但也由我殺你父王而起,我們之間就算兩清了,你出去吧。」

  她淡淡一言,竟像是天降巨石,震得風荻腦中『嗡』的一下,胸間翻滾難平。她竟然說……兩清了……

  那她對他的恨……

  他定看著她,久久不能言,半晌眼裡慢慢泛了潮,浮上異樣的神色,不知是喜還是痛,然一撇笑間,意態慵懶閒散,眼角含情帶了柔,煞是勾人,「我不想出去,除非把那東西給我。」

  扳了她的身子,圈了懷裡,試圖去摸她藏在身後的珠子。

  白筱僵著身子,藏的越加的緊,臉色微變,「我不能給你。」

  「怎麼捨不得?」他貼上來,去吻她的耳根,啞聲道:「你整個人都將是我的,還捨不得一個珠子?」

  白筱扭身避開,實在不願再看他裝瘋賣傻下去,「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將它放在自已身邊,任它吸食你的魂魄,因此來保我的孩兒。」

  風荻眼角笑意微頓,飛快的瞥了眼擲在一邊的紙條,「古越說的?」

  白筱默了下去。

  風荻抬起手掌,轉臉看去,唇邊勾起一絲譏誚,「他到底是以大局為重,還是根本不在意自已的孩子?」

  白筱輕舔了舔唇,「他這麼做是對的,就算他不這麼做,我也不能因為自已的孩子,去傷害別人。」

  他『哧』笑了一聲,心口冰冷,他寧肯她依賴於他,也不願被她定為別人,「你可知道有火鳳一說?」

  白筱下意識的去看他的眼,他那雙眼狹長嫵媚,就如同畫裡的鳳凰。

  「你可知為何容華要我下那火山口?」

  白筱隱隱有所覺,然這樣的事,又怎麼敢胡亂去猜。

  「我不知我怎麼來的這世上,但前世卻是一隻火鳳,火鳳赤陽,克這些純陰的邪物,所以它要吸食我的魂魄,也不是這麼容易。」他說罷,挑眉一笑,「以為我在說故事?」

  白筱緊攥著珠子,突然道:「我想尋鍾大夫問幾句話。」

  不再與她多說,索性強搶。

  他剛一動手,白筱已有所覺,即時翻身滾開。

  她雖然放了荷包在懷裡,腹痛略有所減,但仍是痛極,加上身懷六甲,任她行動再敏捷,仍十分艱難,一滾之下,雖然險險避開,又又自痛得捲了身子。

  風荻一看之下,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僵在原地,不敢再硬來。

  白筱深吸慢呼,強忍疼痛,手中已握了匕首,「你再迫我,我便死在這兒。」

  風荻所有血色,全從面頰上褪去,白了一張臉,渾身血液也隨之凍結,「你……不可亂來……」

  「出去,代我喚鍾大夫和青兒過來。」陰魂在濁氣重的地方,越加凶悍,管他風荻是不是什麼火鳳,赤陽,她不冒這個險。

  有夜風冷冷吹過,風荻身上越發的覺得冷,凝視著她眼裡沒有一絲回轉的冷然,刺骨的落寞冷意胸間湧動,過了良久才長歎了口氣,「你可知道,如果你願意依附我一次,別說損些魂魄,就算死了,也是開心的。可是這樣的你,比在我身上刺上千百刀更讓我心痛。」

  他說罷,轉身的撩帳簾,一刻不停的弓身出去。

  白筱崩著的身體,瞬間軟坐下來,緊握著匕首的手慢慢垂了下來,累得再動不了一根手指頭。

  直到鍾大夫進來,才強打精神,「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請鍾大夫務必要如實答知。」

  「公主請說,只要在下知道的,無不盡實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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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8: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6章 退避亂葬崗

  白筱將懷中香包取出,拆開一角,遞給鍾大夫,「麻煩大夫幫我認認,這裡面的香料是什麼性質的?」

  鍾大夫抖出裡面香料聞了一聞,細細辯認,「赤陽。」

  「那鍾大夫日日給我服用的那藥物又是什麼性質?」

  「也是赤陽。」

  原來如此,白筱心裡五味雜陳,攪和得再辯不出味道,鼻子微酸,差點落下淚來,差點錯怪了他,他這麼做並非不想要這孩子,不是要保著這孩子。

  送了鍾大夫出去,她將珠子塞入拆開的香包,重新縫合上,小腹上的疼痛即時大減。

  白筱睨了眼手中裝著珠子的香包,嫌惡的擲於一邊,驀然見落在地上的香包微微一震。

  眼眸微跳,俯身下去,隱隱聽見有大隊人馬朝這邊而來,陡然一驚,將耳貼了地面,馬蹄聲急而緊,密密麻麻竟辯不出有多少人馬。「青兒,快去問問文大哥,有沒有接到過有風聲,有數千人的隊伍進關。」

  青兒也吃了一驚,據她所知就算戰後有大量遺孤送來,為了不引人注目,也會分批送來,她過去便負責著分派孩童的事,一次頂多也是幾十人,護送的族人也不會超過十人,就是上百人的隊伍都極少,更不用說數千人。

  不等白筱再說,飛似的出去了。

  不消片刻,風荻風風火火的飛躍進來,將白筱一把拽了。

  「走。」

  「出了什麼事?」白筱將珠子塞入懷裡。

  「六端說並沒收到過有大隊人馬前來的消息,,這事定有蹊蹺,已經派了人去查,但以防萬一,我們得提前做些準備。」

  白筱隨風荻出了帳篷,即刻有人上來拆拆抬抬,一盞茶功夫,搭建的五六個帳篷盡數拆去,所有東西已捆綁妥當,只等前面傳來消息,立馬可以裝車。

  文端向他們匆匆走來,迷惑的看了白筱一眼,不知她如何發現數十丈外的來人,「來人有三千人馬以上,儘是精英隊伍,而且來路不明。二皇子,公主,要委屈二位隨我們避上一避。」

  「會不會是容華的人馬?」白筱睨了風荻一眼,心裡砰砰亂跳,風荻臉色頓時一沉。

  「如果容公子派這麼大隊人馬前來,到了近處,必定會向我們發出信號通知,絕不會到了這裡也全無消息。現在對方人馬太多,又不知深淺,我們只能暫時迴避。」

  風荻向四周望了望,這地方一邊是高聳的絕壁,一邊淺林。

  雖然淺林中可以藏身,但只對方心細些,或者帶有戰犬,一搜便全部現形,全無用處,「難道要往亂葬崗避?」

  文端一點頭,「只能如此。」

  他們的人馬都是嚴格訓練過的,無需招呼,已然聚集,整整齊齊的將白筱和風荻等人護住。

  為了不暴露行蹤,眾人不敢點火把,摸黑進入亂葬崗,全憑著白天裡文端講解的地圖機關,一步不離的緊隨文羰和他的隨從。

  險情連連,好在容華為他們配置的人員都是『冷劍閣』中的強手,而古越留下的人又是在戰略中出生入死,經驗豐富的鐵騎將士,雖然幾經險情,但都是有驚無險,饒是如此,人人如崩緊的箭弦,不敢有絲毫大意。

  五更,四下裡更是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來了。」

  白筱聞聲回望,他們現在處於一處山丘之上,為了觀察四周,車簾和窗簾都沒落下,看得甚遠,穿過身側隆?的墳墓和樹叢,果然見遠處密密麻麻的火條組成一條長龍,轉出山坳,停在亂葬崗入口處,不再向前。

  心裡不由的揪緊,「他們怎麼不往前走了?」

  自發生變故以來,風荻便沒放開過白筱,緊攬著她的肩膀,將她護在懷裡,凝目眺望了一陣,皺了眉,「怕是不好。」

  「怎麼?」白筱心頭惴惴,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隔得太遠,雖然那邊有火把照明,卻也無法看清究竟。

  「他們在陣局始點停止不前,可能識得這裡布下的機關。」風荻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手臂將白筱箍得更緊,像一鬆手,她便會消失。

  「會不會是容華的人?」白筱心頭閃過念頭,雖知他聽了必然彆扭,但這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仍是說了出來。

  風荻冷哼了一志的,「你一門心思想著見情郎,可惜,我看未必是你的情郎。」

  白筱胸口一哽,來不及與他駁嘴,果然見過處火把蜿蜒緩慢的步入亂死崗,火光閃閃跳跳,卻無一處倒下撲滅,可見並沒有觸動機關造成傷亡混亂。

  文端派在後面壓後打探消息的人抄了近路急奔過來。

  「大哥,大事不好。我們探不出對方是哪路人馬,但是領隊的卻是半年前失蹤的馬蛋。」

  白筱飛快看向風荻,後者瞳色瞬間一深,低頭向她看去,「只是有架要打了,你可受得了?」

  她痛了半夜,本就虛弱,亂葬崗同又道路崎嶇,顛簸得厲害,對她而言自是吃力。

  白筱一咬牙,「我沒事。」轉頭向文端,「馬蛋是什麼人?」

  「我的同鄉兄弟,當年戰亂不斷,我們村離邊界又近,村長令我們幾個兄弟進山挖地窖,萬一戰爭打到我們那裡,村民有也有個躲避逃生之處。眼見地窖快要建好,想快些完工,便到了天黑才收工回村,回到村裡發現全村的人被殺了個乾淨,只剩下我們幾個在山裡挖地窖的人活了下來。

  我們傷痛之餘並沒多想,只想將村民好好的葬了。

  那裡巴經天黑,看不清楚,只能點了火挖坑安葬家人和村民。

  結果火光把離開的軍隊又引了回來,將我們幾個團團圍住。

  就在他們要屠殺我們之時,古越太子帶了一支軍隊衝來,將他們殺退,救下我們。

  我們失了家人,又無處可去,又不願流浪他所,所以想殺敵報仇的就跟隨了太子。想救助戰後遺孤的便由容華公子安排給族長,救助戰後倖存下來的孤兒,我和馬蛋隨了族長,後來助容公子和族長佈置這些機關。

  *************************

  白筱的寶寶快生了,不守生產環境不大好,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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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37章 取捨

  白筱倒抽了口冷氣,「這麼說那個馬蛋對這亂葬崗的機關也十分熟?」

  文端眉心擰緊,「確實如此,族長和容公子派人查探過他的下落,可是一直以來石沉大海,不知怎麼會帶了這麼些人前來。」

  風荻目光一直沒離那隊人馬,『咦』了一聲,「他們為何比我們行軍快了許多?」他們這隊人全是好手,那幾千人馬再強悍,但畢竟人多,調遣無論如何也比不得小隊人馬,行動不可能比他們更敏捷。

  「是馬蛋帶人在前面關掉了一部份可以關閉的機關。」

  風荻眸色略沉,「這麼說,除非我們也派人在前面關閉一些機關,否則一定會被他們追上?」

  「確實如此,但如果我們關閉機關,他們雖然不至於追上我們,但他們穿過亂葬崗的速度也將會更快。」

  「不可關閉機關。」

  這些人來路不明,而又有人引路,前來這窮荒僻野之地,目的可想而知。

  白筱不自覺的想到前面所見活屍,不寒而粟。如果她這種預感准了,這些人順利通過這片機關,後果便不堪設想,「快,設法通知小孤。」

  文端早有這想法,只是存有顧慮,「現在要通知族長,只能發信號彈,但信號彈一旦發出,我們的行蹤便會暴露,二皇子和公主的安危……」

  風荻望著後方火把結成的火龍有條不亂,向這邊緩緩進軍,眉心一皺,不耐煩的道:「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別這麼多廢話,快發。」

  白筱朝他睨去,微微一笑,這時的他,當真不錯。

  風荻回她一睨,臉即時板了下來,冷哼了一聲,「你以為就容華是良君?」

  白筱笑著不去駁他。

  「謝謝二位。」

  容華對他們有著天大的恩情,白筱和風荻畢竟是容華托付過來的,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實在難以面對容華,這時得了他們這話,自然再無顧慮。

  文端取了信號彈,點了三枚,同時噴射上夜空。

  這時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信號彈拖著火光破空而上,極是顯眼。

  遠處火龍果然停了下來,不再前進,繼而隱隱傳來吆喝之聲,火龍越加快速的前行。

  風荻眸子半瞇,沉著的低聲指揮,「前進。」

  雖然那些人與自已這隊人一樣對亂葬崗的機關並不多熟悉,能知的也只是如何穿過機關,但打鬥起來,無論誰也難免觸碰機關,那麼雙方同樣不佔優勢,死傷難料。

  自已這方只得三十來人,而對方卻有數千人之多,在這機關陣地中,無論如何也拼不過對方。

  當今之際便只能設法盡可能的搶先出了亂死崗,沒有機關的威脅,或許還有辦法一搏。

  「等等。」文端搶上攔下,「二位不顧自已的安危,報信給我們族人,我文端豈能讓二位枉死在這裡。」

  白筱眸子一閃,「文大哥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文端點了點頭,「自從馬蛋失蹤,容公子得到消息便防了一手,不想今天當真要派上用場。」這件事本不能向外人道出,但現在顧不上了。「

  風荻臉頓時黑如鍋底,他到是心思細密,不過這時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臉色雖然不好看,嘴裡倒是不逞強,「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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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38章 藏身之處

  「我們在這亂葬崗中又設了暗道,我們可以事先暗藏身手敏捷的人在裡面,一來可以暗殺來人,二來可以重新開啟機關,擾亂佈局。那些暗道十分隱蔽,用來藏身是極好的,等他們走遠,我們再設法離開。」

  風荻望著逐漸靠近的火龍,以這速度,他們如果不派人在前面關閉機關,定然會被他們追上,但如果關閉機關,那麼這麼大支精英隊伍就能快速進關,那些孩子……風荻舔了舔唇,「也只能如此。」

  「因為是為利於刺殺,為了防止其他人暴露身形,所以每個暗道都只容得下二三人之多,所以你們必須分批藏匿。」文端重新將地圖取出,攤平開來,一一指給他們看。

  風荻細細聽完,將地形也記得七七八八,對文端道:「你們的人,一人帶一個隊,隱入暗道,設法擾亂機關,將他們在這裡困上一陣,否則以他們的速度,只怕那邊還沒做好準備,這些人已經到了。但定不能與他們硬碰,露了行蹤,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文端自然明白,一旦露了形,這些暗道就算再隱避,也不能保證不被對方挖出一兩個來,損人自不在話下,而防著這地方被圍剿時最後一搏的暗哨機關將被暴露無遺。

  等將隊中人分配完畢,風荻將白筱一拽,「餘下的人分帶行李和馬匹,青兒照顧鍾大夫,這個大肚子女人由我看著。」

  將地圖一卷,朝來路又自一望,對方又近了許多,不等白筱和青兒發話,將白筱打橫一抱,躍下馬車,「行動。」

  白筱無語,「藏匿的時間不知得多長,我和青兒一起,同是女子方便些。」

  風荻腳下不停,「你一個人頂兩個,她抱得動你嗎?」

  白筱越加沒了語言,她是大肚子,不是沒腿,何需人抱,掙著要下地。

  他將她抱得緊些,「長得個球一般,行動也笨得很,萬一直至哪兒重心不穩,觸了不該觸的地方,這一堆人全得被你禍害,為了不被你禍害,保住小命,還是抱著你安全些。」他當真不放心的是她帶著的那顆珠子裡的陰魂。

  白筱更是被他氣得臉色發青,自已懷了個孩子就成了禍害,臉一沉,又聽他低笑一笑,「這只是其一,另外能與你單獨相處的機會,我怎麼能放過?」

  他笑嘻嘻的看著她氣鼓鼓的撅著小嘴,很想湊上前咬上一口,然在這地方,卻也不敢亂來。

  笑著朝文端指定的暗道而去。

  這些暗道有的埋在地下,有的是在墳堆中別堆設了暗門的新墳,只不過這些新墳內壁用石塊所砌,四周隱避處有探視鏡可以看清外面的情景。

  風荻開啟一處暗墳,抱了白筱進去,暗門一合,當真全無痕跡可查,就算在裡面點燈,外面也透不出光。

  這些暗道雖然都是為二三人所備,但為了便於積集用於戰鬥的器具,這墳內空間並不算小,幾乎有一半的空間堆了稻草,想來是備於火攻時所用。

  按理這樣的地方十分潮濕,不知這地下做了什麼處理,這些枯草竟毫無濕意。

  這裡面又密不見風,沒有塵灰,還算乾淨。

  白筱捧著小蠟燭,還在打量這間小屋,風荻已經上前將稻草鋪整下來,將隨身所帶的水囊和乾糧擲於一邊。

  伸長腿,舒服的往草堆上一躺,又覺身下有物,也不起來,只是略欠了欠身,從角落裡摸了只蠟燭出來,就著她手中蠟燭點了,插在一旁的石台上,「這地方倒是備的周全。」

  重新躺下,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地方還不錯,折騰了一夜沒睡,總算可以睡下了。」

  說完,翻了個身,手枕在頭下,半瞇了眼將她看著,更顯得悠閒慵懶。

  那模樣好像不是來避難的,而是來住客棧歇息的。

  地方雖然不算太小,但他躺了下來,便上頂著,下抵腳的,也就沒太多空位。

  見他這麼閒然自在,白筱撇了撇嘴,輕踢了踢他伸到自已面前來的長腿,「你就一點不擔心?」

  風荻也不動,只是靜靜的躺著,與她四目相對。

  這時的他反而沒了平時的放蕩,目光平靜無瀾,很是溫柔,「現在擔心也起不了作用,就我們這幾個人,出去也是送死,倒不如放開來,好好休息一陣,養養精神。」

  白筱默然,是啊,急也是空急,什麼也做不了,再說等他們過去了,還得追著他們的尾巴進關,到時要發生什麼,還是未知數。

  將眼睛湊到探視口望出去,他們所處的位置本就高,這座假墳又是建在山丘上的,望的越加的遠,火把星星點點,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對方排除機關的先頭部隊又近了許多,「文大哥他們能拖上他們一陣嗎?」

  「能。」風荻想也不想的就答了。

  白筱轉頭看他,「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風荻抽了抽嘴角,「我雖然不喜歡容華,但與他鬥了這些年,對他也是瞭解的,他抽給你的這些人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身手都不是一般高手能比。他們是不熟這機關,如果熟的話,比文端的人更起作用,不過機關再精巧,也是萬變不離其宗,這些人都是容華的人訓練出來的,比起別人更瞭解這些東西,他們折騰上一陣,就能上手。」

  白筱笑了笑,這時竟不討厭他,「你倒是恩怨分明,很是公平。」

  風荻唇角勾出一抹不屑,讚她的相好,便樂成這副模樣,拍了拍身邊稻草,「你貴為公主,不知睡不睡得慣這樣的地方?」

  白筱橫了他一眼,她是公主,他不是皇子嗎?他躲得自在,說她睡不習慣,不明著嘲笑她嬌貴。

  目光掃過那塊他讓出來的臨時草鋪,仍是猶豫了。

  這地方按供人潛伏來說,不算小,但供兩個人躺著休息,卻嫌擠了些。

  正在為難,對上他帶了譏誚的目光,將嘴一扁,在草鋪邊緣坐了下去,光是這麼坐著,離他也是極近,身體幾乎要碰上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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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8:59: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39章 共處一屋

  這些日子風荻對她都算是規矩,白筱與他相處也不再像以前防賊一般的防著他。

  但這幾個月來,身邊終是人多,不怕他能對她做什麼。

  這時只得二人獨處一屋,白筱過去的陰影又自團了上來。

  低頭看著自已隆起的肚子,又安下心,這副模樣,他哪還能有別的想法。

  這一夜她也著實折騰的不成樣子,腹痛了上半夜,又趕了下半夜的路,一直喲咬牙硬崩著,這時坐了下來,才發現,渾身軟得沒了一點力氣。

  背靠了身後石壁,閉目養神,這一合眼,眼皮便重得抬不起來。

  突然手臂一緊,一個力道將她拉拽下去,陡然驚醒,嬌軀一顫,睜眼正對上風荻琥珀般的眸子,驚魂不定,「你又要做什麼?」

  「與佳人獨處,偏又生了這麼美的一雙眼,直撩得我全身火起。」風荻懶懶的在她肩膀上又是一壓,將她完全按倒在草鋪之上,懶懶的調笑露骨不堪。

  氣得白筱眼前火光直冒,就知道這個人是無恥之極的,全然不能好好相處。

  深吸了一口氣,這時與他是不能硬來的,保持著冷靜,視線掃過自已的小腹,唇邊啟開一道帶了譏諷的淺笑,「二皇子的胃口當真好得很,什麼都入得了眼。」

  「哈哈哈哈……」風荻一陣笑,白筱嚇得臉色蒼白,忙伸手捂了他的嘴,「你嚎什麼嚎,唯恐人家不知道我們藏在這裡?」雖然那些人還沒有靠近,但這夜裡靜得可怕,聲音能傳出極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風荻唇輕輕一啟,在她手心一含一咬。

  白筱手心騷癢,吃了一驚,撒了手,狠狠的瞪著他,口氣仍不慍不燥,「看可以,動手不行。」

  風荻『噗』的笑出了聲,睨著她的眼神,慢慢不同起來,著實欣賞她的冷靜與自戀,『哎』了一聲,「這等天生尤物,卻偏偏帶多了一個,著實煞風景了些。」

  白筱啐了他一口,「帶多了一個,二皇子居然葷素不忌,不知是眼光特別過了頭,還是口味就好到這程度。」

  風荻哪能聽不出她話中嘲諷之意,挑了眼角,捏了她的下巴,向她湊近些,神情曖昧,「我口味只得如此,如何?」

  白筱即時僵住了,對上了個軟皮蛇,掐也掐不進,剛要動手擊他,又聽他道:「你當真自作多情的緊,挺著這麼大個肚子,裝的還是那個人的種,你道我能有興趣?」

  白筱的臉即時透紅過耳,激起撼天怒意,繼而提起的心卻是落下了,「既然這樣,你睡你的,拽我做什麼。」這話雖然刺耳,讓她憋了一肚子氣,但不必擔心他對她有什麼不軌的行為。

  「你那樣挺著,你不累,我看著倒是累,還是躺下來的好,你舒服,我看著也不累。」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當真渾身都放鬆了,閉上眼,手卻搭在了她身上,似真非真的調侃一句,「地方實在太窄,你將就些。你不想勾起我的想念,就別胡亂動彈,男人那玩意可是說不准的,發作起來當真是生冷不忌。」

  白筱望著壓在自已腹間的手,怪不得咬他一口,不過也確實不敢亂動,省得又引來他那些胡言亂語,能活活把自已氣死。

  僵了一陣,聽他的呼吸竟慢慢緩沉下來,微微一愣,他居然當真就這麼睡過去了。

  側臉看向只得咫尺的臉龐,熟睡中眉目舒展開來,在燭光下比平時更加艷美絕媚不可方物。

  白筱不由輕歎,這等傾國傾城之容,偏偏是個男子,當真可惜了些。

  看了一陣,睡意又自襲來,身體不由的放鬆,和他並肩平躺開來,身下稻草粗硬的秸桿隔著冬衣仍有些扎背脊,讓肌膚微微發癢,然而那種鬆軟的感覺,又在實地之上,不像以往車中搖搖晃晃,不時來個剎車那種緊張感,緊繃的身子一下完全放鬆來,說不出的舒服。

  禁不住輕吁了一聲,又轉頭看了風荻一陣,不見他醒來,慢慢閉上了眼,沒一會兒功夫便沉沉睡去。

  等他呼吸剛緩,風荻便睜開眼,就這麼近距離的靜看著她,目光再不轉向別處。

  看著她消瘦的面頰,心裡一陣陣的痛,見她枕著自已的手臂,擰著眉,像是甚不舒服,輕輕將手臂從頸項處塞過去,讓她枕了,將她的手臂盡可能輕的放落下來。

  她睡得極沉,察覺有人動彈,也沒醒,只是翻了個身,朝他懷中滾去,手臂纏上他。

  他身體一僵,眸子內有光華湧過,深吸了口氣,將他攬緊,解了自已衣襟,拉扯開來,將她裏上,這屋中並不冷,但她身體虛弱,再受不得寒。

  身體貼了她的腹部,眉頭一皺。

  片刻後又自展開,這孩子也著實不易,還沒出世便要先遭這許多的罪。

  那人雖然可惡,但與孩子有什麼關係。

  以後白筱跟著他,只要這孩子肯叫他一聲爹,他便是他的親兒。

  唇輕貼上她的額角,她也不知避。

  他視線回落,見她少血色的唇瓣微合,如同秋風中的花瓣那般楚楚可憐,忍不住,唇一點點印下,落在她的唇上,輾轉輕柔的吮吻著。

  她皺了眉,不耐煩被人打擾正濃的睡意,將臉避了開來,藏進他頸窩裡,細細的呼吸一下一下輕拂著他頸間肌膚。

  他禁不住微微一笑,將面頰仍貼了她的額角,如果她醒著也能這般躺在懷裡,該有多好……

  燭火爆開一個火星,室中一明又一暗,他輕歎了口氣,不知這一世,能不能得到那樣的日子。

  望著無風輕動著的燭火,被封去的那一部份記憶到底是什麼?

  他直覺那些是……他與她的過去,為了那些過去的記憶,火焰山是一定要下的。

  既然要受一次地火之焚才能解開封印,那就受好了,就算皮開肉綻,只要得回那些記憶,也是值的。

  思緒飄忽,睡意襲來,也漸漸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量的馬蹄聲如雷鳴般漸近,陡然一驚,醒了過來,睜眼見白筱正一骨碌的爬起來湊向探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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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0: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0章 白筱的身價

  早就知道這些人會追上來,當真到了近前,白筱仍免不了的緊張。

  人馬到了面前才停了下來,火光將這拂曉的夜空照得燈火通明。

  眼過處無不火光閃閃,遠遠望出,竟不見頭。

  那些將軍所穿竟是北皇的軍服戰甲,不由面色一凝,難道是母后,視線向他們領頭將士望去。

  風荻貼了她耳鬢望出去,眉梢一挑,果然……「北皇的人馬。」

  白筱吃了一驚,「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他們穿的是北朝的戰服,上次北皇前來尋我談交易,所帶的人質膀上就束了一條白巾。」

  白筱視線落在他們的手臂上,果然每個人臂上都束了一條白巾。

  這樣一來,就好解釋了,北皇雖然潛在暗中,但人馬卻帶是過去所帶隊伍,自不會另外花大量物資去更換鎧甲,不過為了和賀蘭的人混淆,也就得另做記號,這條白巾便是他們的記號。

  這時外面帶隊的頭領轉頭過來。

  白筱臉色瞬間大變,定定的望著那張年輕英俊的面頰,久久出不得聲。

  這張臉與她相對了四年,日日在她面前晃蕩,想方設法引她注意,卻次次象點著的爆竹一樣沖走。

  風荻說這些是北皇的人,他出現在這兒本不該意外。

  是北皇的人能尋到這裡來,自然知道關外的情況,也就不會不知那裡儘是些孩子,衝著孩子而來,還能有什麼好事?

  四年的兒時相處,深知莫言雖然性子急燥,心卻是極好的,說什麼也接受不了他為北皇做下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風荻感到她不住的抖,尋著她望著的方向看去,「你認得他?」

  白筱輕點了頭,「他叫莫言,是與我一起在民間長大的。」

  「民間?莫言……」他微一沉吟,「和莫問什麼關係?」

  「親兄弟。」微微的寒意籠罩在白筱心裡,隱隱作痛,如果莫問這時是清醒著的,知道莫言這樣,將會如何心痛。

  風荻意味深長的睨向白筱,『冷劍閣』的家屬居然投靠在容華的對頭背後手下,這裡面不會沒有原因,「他也是你的情郎?」

  白筱瞪了他一眼,「當是你嗎?走到哪兒都是美人環繞。」

  風荻不以為然的挑眉笑了,「我與她們是人合心離,而你跟他們卻是人離心合。」

  白筱眉頭微皺,懶得再理睬他,望著坐在馬上,面色陰鬱的莫言,得想個辦法讓他脫離北皇掌控,她不相信他已然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你有功夫去想他,倒不如想想我們往後怎麼與他們周旋。」風荻扭頭支上她迷惑的目光,嘴角輕撇,「你全寫在臉上了,我可不會像有的人那般無恥,去探知人心。」

  白筱啞然無語,容華固然會讀心術,不過向來不屑於用,就算他想知道對方的心思,也是憑著自已的觀察去猜,並非用讀心術去探知,到他嘴上就成了無恥,「你和北皇的交易是什麼?」那場交易成了她終身之痛。

  那時她再次落入風荻之手,飽受凌辱,這可是拜北皇所賜。

  「不再給容華相思草。」

  白筱蹙眉,世間當真就有這麼狠毒的父親?

  古越是北皇的親生兒子,雖然說皇家的親情輕薄如紙,但也不過是在對方威脅到自已的地位的時候,才會除去對方,來保自已的地位。

  斷了相思草,就相當於將古越送上生不如死的絕境。

  古越和容華從來只守望著自已的那片天,不但不越界,還不時幫北朝一把,在這種情況下,北皇竟要讓自已的親生兒子生不如死,這般的狠毒,確實是世間少有。

  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居心?實在叫人費解。

  風荻手臂向她肩膀纏來,「讓我得了你,他卻什麼也沒得到,那本無本買賣當真是值得。」

  白筱臉色一沉,他還有臉提那件事,「難道說你還在賣相思草給容華?」

  「哪能,我既然跟他做成這筆買賣,自然得守信用,豈能再賣?」風荻眼角輕佻,往石壁上一靠,不再理會外面的情況,拇指撫上她的面頰,「你這公主身價可真不便宜,你可知容華為了那些相思草,每年得向我上供多少上好珍珠。」

  白筱冷哼了一聲,打掉他的手,只是地方太窄,卻移不開身體,離他遠些,「既然如此,又怎麼能說北皇什麼也沒得到?」如果不是青兒偷種出來的那些相思草,一想到古越斷了藥,便糾心的痛。

  「因為有人私種相思草,要知道相思草買賣全得過我的手,說具體些,便是只有容華一人能要,你說私種出來的相思草能去哪裡?」

  「這麼說,你是知道有人私種相思草,與容華有關,才答應的北皇?」白筱偏頭瞥著他,皇家走出來的人,當真是沒有一個心思簡單的,一個比一個滑頭。

  「當然,反正與他做不做這筆交易,以後容華都不會再向我購買相思草,我何樂而不為?」

  白筱冷哼了一聲,「我的身價是分文不值。」這根本就是北皇把自已白送給了他,還說什麼值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笑看著她,豎了一根手指搖了搖,「我母后有血虛之症,全指容華開藥,我有相思草,他也不敢不好好治我母親。容華不再購買相思草,我們彼此本是相互約束,就變成了我得求著他。」

  白筱冷笑,「你也說了,有人私種,容華根本無需再求你。」

  風荻挑眉輕笑,「你認為我不放水,相思草能出得了西越?你以為青兒在那山坡地窖裡種相思草,我當真不知?」

  白筱臉色微白,「那你為什麼不對青兒下手?還要裝模作樣的滿城搜查。」

  「那是做給我母后看的,如果不是借這件事,炒得沸沸揚揚,令我母后憂心給自已治病的事,放鬆對你的追蹤。我固然也在尋你,但你落在我手中和落在我母后手中,可是全然不同的結果。」

  白筱當然明白,如果自已是落在西越王后手中,只有死路一條,但她寧肯如此,也不願欠下風荻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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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41章 難得交心

  白筱對風荻只希望,恨就是恨,不要再摻雜別的。

  「再說如果不那麼做,由我一處處親自跟著,就憑她那破地窖早就挖出來十回八回了,我唯一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與她攪在一處,生生在我眼皮底下溜掉。」

  風荻看著她,也不知自已為什麼今天會跟她說這些,這麼說出來,倒像是在為自已做下的罪孽洗白,他不願如此,向她俯身下來,恢復了往日的不正不經,伸手去勾她下巴。

  「我母后送我的那許許多多的美人加起來,也及不上你一根手指頭,你說你這身價高是不高?這麼貴的美人,**後可得好好珍藏起來。」

  他謔戲低笑,像是沒個人樣,話中之意卻是半真半假。

  一個國家的君王受威脅於另一國的君王,其中代價可想而知。

  青兒種相思草的那地窖雖然很容易被人忽視,但實在算不上與世隔絕,就算掘地三尺也尋不到的絕密處所,那裡全城鋪天蓋地的搜,竟然也沒能搜出來。

  她和青兒事後也曾想過,一直沒能想出個原由,最後歸於青兒運氣太好。

  白筱拍開向自已伸來的手,離開探視口,慢慢向後坐了下去,她想當他這些話只是胡亂說來哄她,但那些話卻一字一句的如彈珠般落在她心口上,叫她無法不信。

  青兒私養相思草一事,她們離開西越也沒告訴過任何人,後來將相思草交給容華,告訴了他種植的方法,容華固然猜到是青兒所種,但他是何等口緊的人,自是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半句。

  而風荻卻一口道出青兒私種之事,這便叫人無法另尋借口搪塞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低頭靜視著她,瞳眸劃過一抹溫柔,半晌才道:「從北朝回了西越,我就失了心,你知道沒心的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行屍走肉……」

  白筱輕咬了唇,慢慢垂下眼瞼,在地下那九年,她過的便是無心的日子,哪能不知其中滋味。

  「自從見了你,我才找回了自已的心。」他眉頭一鎖,眼角媚意盡失,偏偏父王兩萬大軍失在一個僅帶著三千人馬手無寸鐵的女子手上,這件事傳揚開來,西越上上下下的士氣是何等低迷,這是軍中大忌,如果不能短時間提升士氣,一旦有人乘機助北朝攻打西越,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慘敗,重則亡國……

  抓到白筱,丟給將士們出氣,自然是恢復士氣最快,最好的辦法。

  任何一個將士頭領為了盡快恢復士氣,都得這麼做,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坐在上頭,看著她被屬下們玩樂,表面上裝作全無所覺,心裡卻莫名的緊揪,那些伸向她的手,就像在撕著他的心,恨不得躍到場中,將那些人的手腳打斷了,丟出門去,但他不能,父王死了,他背負著西越存亡的重任。

  那時他不明白,她只不過是一個北朝的公主,為什麼能那樣牽扯著他的心。

  直至她被人救走,離了他身邊,他又像失了心一般,才明白她可以填滿他的心,所以才會有與北皇做下那等買賣,重新得了她。

  那種難言的喜悅與失父之痛緊緊的糾纏在一起,讓他慚愧,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和與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

  迫自已恨她,然越是強迫自已,越是壓抑,壓抑到了極點,卻越加的想要她。

  偏偏這時深藏內斂的容華竟向他白赤赤的討要白筱,甚至不惜暴露識得讀心術的本事,只求尋到白筱。

  那一剎他便明白,白筱在容華心裡是何等重要。

  按理容華來尋她,是她脫離他手掌的絕好時機。

  偏偏被中白筱的身體因為容華的出現而僵直,寧肯受辱也不肯在容華面前暴露窘境,可見他在她心裡又是何種地位。

  那時的他嫉妒得發狂,強行壓抑著的渴望的憤恨,夾雜著沖天的嫉妒反噬上來,燒得他全然失去理智,只想讓她死了對容華的心,屈服於自已,更想……得到她……

  那些恨,嫉妒全部只是他想要她的借口……

  可如今再想起那時的意氣用事,當真是不堪回首,真希望能將那些事盡數抹去。

  二人各懷心事,沉默下去。

  風荻凝看著她不住忽閃著的長睫,她如此年輕,換作普通人家,正是在丈夫懷裡撒嬌討寵的年紀。

  然她卻經受了如此之多的磨難,掌心止不住的發癢,恨不得將她一把拽過來,箍在懷中好好的寵著,不再讓她受上一點委屈。

  可是如果他這麼做了,只會更加的傷害她,將縮在身後的手,緊緊攥住,克制著想與她親近的衝動。

  白筱知道他在看自已,坐了一陣,抬起頭,「我說過以前的事算了,揭過不提了。」

  風荻笑了笑,「以前的事,你肯揭過,我自然是樂意的,不過我求以後。」

  白筱捂著肚子,臉上有些燒,這些日子以來風荻所作所為,她不是沒有感覺,風荻不比得容華理智,也不比得古越重情重義,他喜怒無常,做一件事並不一定是從大局出發,但他想做的事,卻也是一門心思的撞上去,「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會與人談情說風月?」

  白筱揚了揚眉,可不會忘記他赤條條被那些女人服侍著的模樣,這樣的男人不圖個風月快活,還能圖什麼?

  就在這時,腹間突然一痛,這痛與方才又是不同,身上頓時抽緊,恍然間聽風荻道:「我說我圖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塊好好過日子,你信嗎?「

  未及去想他這話是當真還是戲話,腹間又是一下緊痛,接著覺得身下一濕,想起這些日子在車上看的那些關於生孩子的書,臉色頓時變了。

  急抬起頭,手足無措的望向風荻,「我怕是要生了。「

  「什麼?「風荻眸子瞬間大睜,沒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

  一陣劇痛向白筱襲來,她死拽了身側稻草,死的心都有,「我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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