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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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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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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4: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2章 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要生了?風荻頓時慌了神,「我找穩婆去。」想也沒想一下,就要去開土門。

  「出去就是死。」白筱氣得發笑,突然這樣,偏偏鍾大夫和青兒又不在身邊,也是急得六魂沒主,但理智還在。

  風荻愣了愣,自已真是急得傻了,在這亂葬崗哪兒找穩婆去。

  左右亂看,巴掌大小的地方,什麼也沒有,最關鍵的是自已不懂接生……

  臉上青青白白,比腹痛難忍的白筱更是難看,蹲了下來,去摸她的肚子,關切之色會堆在眼裡,「怎麼突然就要生了呢,不是還早嗎?」

  白筱痛得咬牙,細想這一晚的經過,雖然將珠子裝入香包,不再那般痛得厲害,但一路下來,也一直沒斷的會痛上一痛,現在看來,那時就已經要生了,只是她一直以為是珠子作怪,沒引起注意,以為忍過亂葬崗,沒這麼重的濁氣便會好轉,不想這一大意,竟落到現在這處境,焦急中又生出害怕,「怕是小半夜就動了胎氣,所以才提了前。」

  風荻急得走向亂轉,「這小祖宗,那陰魂折騰你,你都裝死了,怎麼就不接著裝下去,死活要出來。」

  走了一陣停了下來,在她身邊坐下,去握她的手,入手儘是冷汗,越加心焦,「能再憋一陣嗎?等他們過去了,尋到鍾大夫……」

  白筱好氣又好笑,沒好氣的啐他,「我還想憋呢,你叫我肚子裡這位憋著啊。」

  風荻愕了愕,瞪著她的肚子,真像是要看穿進裡面叫那小不點,老實呆著,過了好一陣,才『哎喲』一聲,低聲噥咕,「這小鬼,真是折騰了。」

  扯了衣袖給白筱拭汗,「痛得厲害?要不躺下看能不能好些?」

  白筱只覺得腿間液體直流,又痛又窘,他這麼個大男人在眼前瞪著,叫什麼回事,不由的又帶了怒,「我說跟青兒一起,你偏要瞎湊,這下好了。」

  「青兒不也沒接過生嗎?」風荻被她吼得沒脾氣,除了給她不住的抹汗水,也不知還能做什麼,「到是現在該怎麼辦?」

  到了這份上,白筱也知沒了想頭,只能靠著自已,只是這地方實在太窄,而外面又有大量的敵人,又不能將他踹出去,著實叫人窘迫。

  吃力的重新看過這間土屋,牆壁上有些搭建這些暗墳時留下的細木樁子,靈光一閃,「拿衣裳出來搭個簾子。」

  風荻對生孩子的事一竅不通,聽她吩咐,也不多想,忙去解她隨身帶著的包裹,扯了幾件衣裳出來,往牆上綁,繫了一隻袖子,才回過神,這是做什麼,將臉一撇,丟了手中衣裳,「都這時候了,你何需避我,如果你知道接生,倒不如乘你現在還有力氣,說與我聽,我還能搭上個手。」

  白筱即時無語,真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哪有男人看著女人生孩子的?」

  「這不是沒別人嗎?」他見她著急,這時候也不敢再惹她,說話也陪了小心。

  白筱見他硬是愣著不動彈,脖子又一陣一陣的緊縮,急得漲紅了臉,「還不快些,來不及了。」

  風荻耳邊只飄著來不及了,越加的亂了手腳,哪裡還有平日的媚態和放蕩之態,手忙腳亂的伸了手往她裙裡摸,要去褪她的褥褲,「來不及了,就生。」

  白筱渾身的血直接湧上頭頂,使足了力氣,將他一腳踹下草鋪。

  這一用力,腹裡又有了下墜之感,急得險些哭了出來,一急,說話也亂了套,「你這麼盯著,我生不了,你是想我娘娘倆死在這兒嗎?你想我死在這兒,乘現在動手掐死我,我也少遭這份罪。」

  風荻從地上翻身坐起,那張絕色面容即時失了血色,比白筱慘白的臉還白了三分,深深的看了縮在角落痛得不住輕搐的白筱,深吸了口氣,一骨碌爬起來。

  二話不說,牽了方才丟下的衣衫,牽扯著往牆上系,搭著布簾。

  眼角沒敢再往簾子後瞟,嘴裡卻不肯停,「筱筱,別怕,不就是生個孩子嗎,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一定成的。別……別怕,有什麼事叫我,我會一直在這兒。」

  他不住的叫她別怕,自已的手卻哆嗦個不停,腳也發軟。

  原來極簡單的事,這時做來竟十分艱難,半天也沒能繫上。

  白筱甚是無語,外面人來人往的,他不在這兒,能去哪兒,她到巴不得他不在這兒。

  腹間是痛一陣,松一陣,折騰得她累得像是去了半條命,不再理睬風荻,一門心思的去想自已看過的那些書。

  這條件……這樣生子確實十分不利,但也巴望著能盡量的有辦法減低危險。

  風荻好不容易搭好了布簾,才腿上竟軟得沒了力氣,背著布簾,慢慢滑坐下去,心裡不住默念,她一定不會有事,不就是生個孩子嗎,一定不會有事。

  不住的安慰自已,想儘是平穩下來,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眼角愣愣的斜視著身邊布簾,腦子亂哄哄的像是什麼都在想,再一細想,又像是什麼也沒想,整個頭塞得實實的,也不知到底裝了些什麼。

  簾子後面白筱強忍著痛,死憋著不敢大聲叫出來的悶哼,更讓他心裡一把一把的揪著,扶著膝蓋的手早把掌下衣襟揉成一團。

  他瞪著簾子,直到眼睛發了酸,才又看向牆上的燭火,燭火看得眼花了,便又具著布簾,反反覆覆,身後已經痛了幾回,硬是不見生。

  偏偏他只能在這兒乾坐,什麼也幫不上,真真是煎心煎肺的難熬。

  整個心全掛在了簾子後面,至於外面官兵怎麼亂,卻全然上不了心,看都沒想著去看上一眼。

  裡面急促,忍痛聲一聲緊過一聲,他聽得魂兒就跟脫了竅一般,在半空中飄來蕩去,硬是上不了身,「筱筱,你還好嗎?」

  「嗯。」白筱對他每過一會兒便問一次,十分惱火,但也知道自已害怕,他又何嘗不怕,他不住的問,就是怕她有事,又喚不了人。

  **********************

  劇情現在的走勢,過年前肯定完不了,所以大家還是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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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4: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3章 挺住

  這兒正痛得難過,聽他又道:「你也別太過於的忍著,這土屋不知是怎麼做出來,外面那麼多人,都聽不見聲音,我們這裡面的動靜,想必外面也是聽不見的。痛得厲害,叫出來,或許會好過些。」

  白筱自是不敢大聲叫出來的,又不曾在外面試過,如何能肯定這裡面的聲音就傳來出去,雖然仍是咬唇忍著,但心裡也是暖了許多,慌亂的心也略定了下來,這裡不是她自已一個。

  不管那個人起不起作用,起碼她並非孤軍作戰。

  她對這個孩子一直是期盼著的,從第一次知道懷上了這個孩子,她就將自已的一切與這孩子綁在了一起。

  特別是看見容華與珠兒的事以後,這孩子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只有想著這孩子,才勉強撐過內心深處的那份孤單。

  按理盼了這許久的孩子出世,該歡喜。

  然此時此境,她有的卻是焦灼和恐懼。

  盼著他出來,但早產這許久,又是這樣的情形,她怕他活不下去,這種恐懼在心裡此起彼伏,纏綿揪痛,彷徨不安。

  這所有的恐懼和不安糾纏著無以忍受的疼痛,令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恍惚。

  她暗覺不妙,死勁的晃了晃頭,只有片刻的清醒,人又慢慢昏沉,眼前光亮越來越迷糊不清。

  雙手死攥著身側稻草,兩眼盯著低矮的土屋頂,容華……我要撐不下去了……怕是不行了……

  對不起,怕是給不了你一個孩子了……

  *************************

  容華望著天邊血紅一直沒有消去,心裡像灌了鉛般的重。

  「公子,您又一夜沒睡,身體如何吃得消?」親兵牽了他的馬過來。

  容華接過馬韁,「不防事。」回頭見鐵騎們已都排列整齊,靜視著他。

  他翻身上馬,踱到最前面,輕揚馬鞭,「啟。」領了隊伍急馳上路。

  沒行出多遠,驀然一個驚雷在那片血紅中炸開,他心裡像是突然被利劍插下,痛得渾身一抽,馬匹偏在這時受了驚,猛的失瘋般豎起前蹄,竟將他生生的掀落馬背。

  好在他的隨身親兵警覺,及時拽住發狂的馬,方沒一蹄子踏到他身上。

  周圍驚呼出聲。

  他久經沙場,騎術自是相當了得,而這匹馬隨他多年,對他是極為溫順,這麼生生被愛馬拋下馬背,有生來還是第一次。

  親兵紛紛下馬圍上來相扶。

  他卻不動,額頭上儘是汗珠,抬頭望向天邊那刺眼的血紅,心裡一個念頭而過,筱筱……

  難道當真是上天滅我?

  狹長的眸子寒光迸出,驀然冷笑,我容華一生中向來說一不二,你們聽好了,如果她母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拼著魂飛魄散,也定用上仙台與她陪葬。

  唇邊的那抹譏誚叫人看著,從腳底寒到頭,上仙台九九八十一難的命劫運程脈脈相扣,網網相連,除了龍君,白止帝,炎皇以及隱散在各處的這些不再理會九天之事的遠古神祇,天上的神仙沒有幾個不多多少少的有所牽連,上仙台一倒,凡是與上仙台有關的神仙們,一個也跑不了,輕則受反噬,重則魂飛魄散沒入八荒,到時給他們陪葬的又何止千千萬萬。

  「公子,可有傷到哪裡?」

  「我沒事。」容華翻身躍起,重新上馬,「走。」

  既然生不能一起,那麼死也要一同化去。

  心意已決,不再看天邊異相,只是一味前行。

  **********************

  白筱覺得自已像是墜入冰窖,越來越冷,又彷彿覺得自已的身體越來越輕,輕得像要飄起,眼前光亮也越來越暗,就在眼前光亮要熄不熄之時,突然手上一緊。

  失去的魂被生生拽了些回來,眼前一亮,入眼是那張極為絕美的容顏,鳳眼裡湧著的焦慮和關切異常的熟悉,不由的攥緊了那緊握著她的手的大手。

  「筱筱,要挺住,不要鬆手。「

  她愣愣的望著那雙媚極的眼,這聲音,這話也如此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便聽過,輕抿了抿被咬破了的唇,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的話,從口中溢出,「表哥,我好冷。「

  他一愣,再不顧避什麼嫌,摔開身邊衣簾,整個人上了草鋪,將她攬進懷裡,令她背靠了自已胸脯,將衣簾拽下,裏在她身上,手將她的手握得越加的緊,「筱筱,別怕,一定要撐住。「

  白筱被他扶起,背抵著他的肩膀,一手緊攥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扶了他屈起的膝蓋,方才無處使力的虛軟之感瞬間減去不少。

  飄忽的魂靈慢慢歸了體,張了嘴深吸了口氣,人越加的清醒。

  「聽曲子嗎?「

  白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風荻一手環了她腰間,使她可以緊抵著他,手掌反轉仍扣著她的小手,另一隻手空了出來,取出短笛放到唇邊輕吹起來。

  心裡也顧慮聲音傳出去,只敢挑了些低婉的曲子,然他精通短笛,這般吹出來仍是婉轉悠揚。

  白筱靜聽著這曲子,心慢慢定下來,身後的體溫和腰間的緊束縛讓她不安的心安穩下來,懼意慢慢退去,深吸慢呼。

  一陣又一陣強烈的下墜感襲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已經被那痛折磨的快要麻木,不過手上的力道,和耳邊的曲聲讓她感到自已活著,既然活著就有希望,就得不斷的努力。

  風荻什麼也不願去想,只想將她緊緊攥住,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離去。

  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失去她。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她身體猛的崩緊,那力道較之前大了不知多少,頓時一激,還沒來得及喚她,突然感到她腹間一空,她回過頭來,睨了他一眼,汗流滿面,一頭墨發早散了下來,披了半邊臉,模樣十分的虛弱狼狽,然那眼神……

  竟是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似喜,似剎時的放鬆……還有感激……

  一眼之後,便慢慢閉了眼,接著整個軟了下去。

  他驀然一驚,心頓時沉了下去,嚇得三魂去了二魂半,忙掀了她攏在腿間的長裙,血淋淋的腿間竟臥著一個小小的通紅的嬰孩,不安的扭著身子,像是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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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5: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4章 臨時保姆

  不知是何種滋味,一探白筱鼻息,雖然昏厥過去,卻已是較方纔還強了些,再摸她頸間,也更溫熱了些,知她不會有事,只是疲憊過度,暫時的昏厥,提著的心頓時一鬆。

  放開她,尋了白筱的匕首將臍帶割去,將那小小的嬰孩抱起,見他長得皺皺巴巴的甚是有趣,屈得像青蛙一樣的兩條腿間突了個小小的小鳥。

  不禁一笑,「喲,還是兒子,幸好不像那傢伙。」伸手在那小鳥上一捏,小嬰孩頓時扁了扁嘴,哭了出來。

  他更覺有趣,見燭火被微風吹得一閃,方醒起小嬰孩身上光著,忙解了自已衣裳,也不嫌小嬰孩身上血污,將他包裹進自已胸前。

  那孩子也怪,被他裏進懷裡便不再哭,閉著眼將小嘴往他乳頭上湊,也不管有奶沒奶,咬了便吸。

  風荻一愣之下整個人僵在那兒了,低頭皺眉看著在他胸前亂咬的小不點,哭笑不得。

  將他挪開些,小嬰孩不理不顧的又湊了過去,風荻再挪,他再湊,一咬一個准。

  折騰了半天,小嬰孩的嘴始終含著他胸前小豆豆。

  風荻好不納悶,天色寒冷,他不願把自已的衣裳盡數剝下來裏他,又不敢把他弄出去晾著,而白筱的衣裳又盡數蓋在了白筱身上,實在尋不到東西來裏他。

  皺了眉,無奈的『哎呀』一聲,撇著臉,「咬吧,咬吧,反正咬了也是白咬。」

  嬰孩的眼睛竟睜了開來,那眼球如黑寶石一般純淨晶亮,美不可方物,輕輕一眨眼,歪著頭向他看來,小嘴含著他的豆豆砸巴的更加有勁。

  風荻手臂頓時僵住,這雙眸子竟像極了那傢伙。

  他臭著臉將頭一偏,低罵,見鬼。

  再回頭看向懷中嬰孩,卻煩不起來,越看越愛,蹙了眉,低聲嘀咕:象就像吧,反正你是我的了,記好了,你得叫我是爹。

  小嬰孩居然在他懷裡一蹬腿,扁了嘴笑了,無牙的小嘴上滴下的口水,答答的直掛上他的胸脯。

  他神色一僵:喂,你就不能注意些形象嗎?把我弄成這副模樣,萬一你娘這時醒了見到,我的形象可全完了。「

  湊到白筱身邊,輕撫她汗濕的面頰,神色溫柔,「筱筱,你很棒,我們有兒子了。這孩子皺巴皺巴的雖然醜了些,不過我不嫌。」

  見白筱呼吸也悠長平穩,竟是沉沉睡去一般,長吁了口氣,眼裡盪開無比欣慰的笑意。

  一手抱著裏在衣裳裡的嬰孩,一手去取了水囊,倒了些水,浸濕絲帕,掀了她的寬大的裙擺,試著清理那一片的污血狼籍,免得附在她身上的血污乾結引起肌膚疼痛。

  動作輕柔的怕稍重些,便又牽扯到她的傷口。

  他一手護著嬰孩,一手搗鼓這些事情,十分不便,將一袋子的水倒得七七八八,怕白筱醒來口渴,才勉強留下些。

  足足大半個時辰,才算略為整齊,將她挪到一側,為她蓋好衣裳,又換過乾淨稻草,才氣喘吁吁的在她身邊坐下。

  低頭見懷中嬰孩竟含著他的小豆豆睡了過去,不禁微微一笑,伸了手指去觸他的小臉,見指間上還沾著血,忙在背後擦了擦,去了血污,才重新去捏嬰孩臉蛋。

  白筱這一路下來,十分辛苦,加上又是早產,嬰孩偏瘦。

  他這麼瞅著,竟有些心酸,又轉頭,看著白筱閉目沉睡的樣子,雖然面色凝和,卻疲累蒼白,過了這一夜,下巴像是又尖了些,暗歎了口氣,又低頭捏懷中嬰孩的臉。

  「得把你跟你娘一起好好補補,男兒可不能長得跟豆芽一般,娘娘腔腔的。」

  「你自已娘娘腔腔的,倒說別人娘娘腔腔。」

  風荻側臉看去,白筱失血色的唇微動,竟是剛剛醒了,眼還沒能完全睜開,便開口駁他,眼角斜飛,「這麼快就有精神罵人,很好。可憐我照看了這半天的孩子,還得不到句好話。」

  白筱胸中湧過一股莫名的情緒,自已和孩子死裡逃生,多虧了他。

  鼻息間雖然還有未能散去的濃郁的血污之氣,但腿間和身下卻是乾燥的,並無血漬裏身,一想便知是他處理過的,蒼白的臉泛了紅,但這時候也追究不了他這樣做是該還是不該。

  視線落在他胸前裏著的嬰孩身上,掙著要起身。

  一動之下才發現身上使不出一點力氣,身上更是痛得像是要散架一般。

  風荻忙將她壓下,「別亂動,才止血不久……」

  白筱的臉越加漲紅,也怕胡亂動彈引起血崩,仍躺了回去,避開他的視線,「孩子……」

  風荻翻身在白筱身邊側身躺下,將嬰孩輕放在二人之間,「是男孩,長得……」瞅了白筱一眼,這時她醒著,沒敢再說孩子丑,輕咳了一聲,「長得……有趣得緊,不過小身子軟得很,你現在身子不大好,還是不抱的好。」

  嬰孩在風荻衣裳裡裏著,連頭也包著,只露了張臉在外面。

  白筱視線落在那張紅皺的小臉上,便挪不開去,眼睛慢慢的潮了,唇邊慢慢浮開一抹笑意,這八個月來的恐懼在這瞬間化去,總算是平安來到這世上。

  風荻見她笑,心情也大好,「丑吧?」

  白筱這時心裡滿滿漾著幸福,也不惱他胡亂說話,啐了他一口,「你才丑呢。」說完飛快的瞅了他一眼,自已臉先紅了。

  他這模樣也算是醜,天下真沒什麼人能說漂亮的了。

  而這孩子紅紅通通的,臉上還帶著皺,真尋不到哪裡好看。

  這時嬰兒突然打了個哈欠,大張了嘴,竟佔了半邊臉。

  白筱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即時愣住了,這麼小的一個人,能有這麼大的一張嘴,簡直不可思議。

  風荻一撇嘴角,「說丑,還不肯承認,現在認了吧。」

  孩子不管長什麼樣,都是自已的,白筱見他三番五次的說孩子丑,著了惱,伸了手要去他懷裡搶,「

  丑,你還抱著做什麼?還我。」

  風荻往旁邊一讓,「就是醜,我才喜歡,除非長得像你,又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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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5: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5章 雙收

  白筱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實在沒什麼精神與他爭辯。

  手隔著風荻的衣裳觸到孩子,心裡更是激動的一發不可收拾,真想將孩子抱進懷裡。

  偏風荻怕她費神,更傷身體,死活護著不肯給她。

  她只能輕撫孩兒毛絨絨的頭,手過處絨絨滑滑,更讓她心裡暖融融的,想也沒想的話從口中而出,「不知這孩子會像誰。」

  風荻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像我。」

  白筱直接翻了個白眼,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人。

  風荻很不會看人臉色,沒皮沒臉的強調,「這孩子以後是我風荻的。」

  「誰也別想,孩子是我的……」白筱嘴唇被他伸指來壓住,後面的話也被壓了回去。

  他手指輕輕摩挲著她乾裂、淤損的唇,珀色瞳仁在燭光下格外溫柔,「很渴,是嗎?」

  白筱愣了愣,懵懵的點了點頭,生孩子失了不少血,醒來時就渴得喉嚨冒煙,每說一句話,嗓子都像有一沙子在磨,又痛又澀,只不過實在不願再麻煩於他,一味忍著。

  他將孩子塞進她懷中,翻身坐起,探了身去取留下的水囊,衣襟憋開

  他將孩子塞進她懷中,翻身坐起,探了身去取留下的水囊,衣襟憋開,胸脯上花斑斑的噌著不少幹掉的血漬。

  白筱懷抱著孩兒,看著他胸脯上的血漬,輕咬了咬唇,「謝謝你。」

  風荻回眸過來,懶散的笑,「要謝就以身相許。」

  白筱的臉又沉了下去,看向他手中水囊,又要起身,卻絲毫動彈不得。

  他將她按住,嘴對上水囊含了口清水,凝看著她的眼,略為停留,視線下移掃過她的唇,最終又落在她眼眸之上不再挪開,慢慢俯低頭。

  白筱轉頭避開,他的唇已然覆落,清水自他唇間慢慢洩出。

  她斜眸看著懷中孩兒,如果不想總是依賴風荻,便只能盡快的恢復力氣,深吸了口氣,不再避,閉上眼,任水流入了口中。

  水囊中的水所剩不多,他也早就口渴,沒捨得喝上一口,這時盡數餵了她,直到她閉了嘴,不再飲,才將殘餘的半口水嚥下。

  他的唇輕碰著她的唇,嘴裡還有她唇上破損所帶的淡淡血腥之氣,真想深入的向她吻下去,讓她乾裂的唇,在自已唇間滋潤。

  然他不敢,戀戀不捨的離了她。

  看著她因隱忍而不住輕顫的長睫,心裡亂糟糟的不知是何種滋味。

  過去身邊美女圍繞,任他肆意而為,那時的他是無心碰那些女人,覺得甚煩,而這時卻是想碰,而不敢碰。

  暗歎了口氣,在她身邊躺倒,自做孽,不可活……

  「孩子可有起名?」

  白筱慢慢睜了眼,怔望著低矮的屋頂,過了半晌才諾出兩個字,「容若。」

  風荻即時轉頭看她,眉峰瞬間挑高,「他起的?」

  白筱默然,原來那時候他就知道有這孩子,自已竟蠢笨到以為他不知。

  以為風荻又要發瘋,不料他盯著她看了一陣,什麼也沒產,也轉過頭看著頭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白筱想起外面的事,「外面怎麼樣了?」

  「不知,一直沒看過。」整晚心思都在她身上,哪還想著外面。

  翻身坐起,湊到探視口望了出去,竟白茫茫一片,不知何時竟下了雪,官兵已是不見蹤影,他們的人正一個個的從暗道中出來,「要上路了,你可撐得住?」

  「昨夜都過去了,還有什麼撐不住的。」白筱神色泰然。

  風荻回身過來,將她扶起,又給她套上一件厚外袍,另尋了件軟和乾淨衣裳將嬰兒實實的包了,裏進白筱懷裡,為她整理著衣襟。

  「一會兒出去,青兒丫頭瞧見我們同宿一宿,就得了孩兒,會不會崇拜死我,沒準一激動,也就投懷送抱了?」

  他有意將同宿一宿尾間拉長,什麼都沒有的事,生生被他弄出些別樣味道。

  白筱這一動彈,本十分辛苦,艱難,被他這麼一說,好氣又好笑,崩著的身子即時一鬆,反不如方才難受,「你能讓她投懷送抱,我這孩子跟你姓。」

  話出了口便後悔,忙把話茬打住。

  「當真?」風荻興致勃勃的挑眉望來,「既得美人,又得孩兒,雙收,這買賣做得。」

  白筱頓時頭痛,方才只想著青兒才不可能跟他,便沒遮沒攔的把話說出了口,這時再看他。

  雖然熬了一夜,雙目赤紅,略為憔悴,但風采絲毫不減,仍媚態萬千,再加上他那沒臉沒皮的死纏料打的勁頭,開始懷疑青兒頂不頂得住他,「喂,我只是開個玩笑,當不得真。」

  他將她抱起,「我當真了,一會兒便尋青兒去。我想想,那丫頭喜歡什麼……嗯,對了……」朝她睨了一眼,笑得有些莫測高深。

  白筱心頭一緊,差點咬了舌頭,一個頭三個大,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如果當真在青兒面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吃不完兜著走的,不是他風荻,是她白筱,「喂,你別亂來啊。」

  「得美人,得孩子的事,豈能亂來。」他勾了勾唇,開了土門,大步出去。

  青兒正看著別人裝車,見他們出來,忙迎了出來,「你們沒……」

  下一瞬睜大了眼,捂了些,直愣愣的白筱懷裡抱著的嬰孩,半晌才看向白筱,慢慢又將視線轉向風荻,就像是看見三個稀奇動物。

  風荻朝青兒擠了擠眼,笑得極曖昧,「青兒,有人說……」

  白筱嚇得臉色一變,隔了衣裳在他胸前一擰。

  風荻一挑眼角,笑笑然道:「有人說這孩子長得很醜。」

  白筱暗鬆了口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眼角餘光看見,唇邊笑意更濃。

  青兒算是回過神,湊上前來,將白筱裏著嬰兒的一角衣襟揭起一角,裡面嬰孩睡得正熟,提著的心算是落了下來,「不醜啊,這孩子還沒長開呢,自然是這麼皺巴皺巴的。」

  她長年幫著眉頭孤兒,見過的孩子多,剛出世的也沒少見,自然是知道的。

  鍾大夫向這邊望來,一看之下也著實吃了一驚,「快上車,別吹風。」

  青兒這才想起,初生孩子的人是吹不得風的,忙要風荻將白筱送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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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6: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6章 頭上種角

  出了暗道,有鍾大夫和青兒照應著,而白筱又要喂孩子,風荻也不好再愣往白筱車裡擠,再加上也實在折騰得疲憊,便回了自已車子休息。

  亂葬崗裡的機關被前面的人破去不少,他們一路行來,也較之前快了許多,天沒黑便出了亂葬崗。

  莫言帶的人馬,全是快馬精兵,自然要比他們這麼帶著馬車快了許多。

  這時想必已經去得遠了。

  青兒撩了簾子向外觀望,神色擔憂,「終於出了亂葬崗了,文大哥說再走兩個來時辰,就可以避入暗道,不會與那些人撞上,只是不知哥哥他們如何了。」

  「小孤滑得像泥鰍一樣,文大哥都沒太過擔心,想必他們後備工作是做的很好的,你不用太擔心。」白筱吃了些鍾大夫調配的肉粥,又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抱了剛吃飽的容若玩耍。

  容若生下來便有一頭很黑很密的頭髮,摸上去很柔很滑,十分舒服。

  他很喜歡人家摸他的頭,特別是一摸到頭頂兩側的時候,他總是半瞇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於是白筱總往他頭頂兩側摸,摸得多了,就摸出些問題,總覺得那兩邊與別處有點不同,刨拉開他濃密的絨絨頭髮,細細看去,猛的吃了一驚,一雙眼珠子差點落到懷裡的小腦袋瓜子上去。

  他頭頂一邊一個圓形的小小突起,突起的部位十分光滑,沒長毛髮,只是被周圍濃密的頭髮蓋著,才一直沒有發現。

  這時看到嚇得心跳頓時跳撞,難道是這孩子有什麼天生疾症,強處鎮定,將容若抱起來翻來覆去看了一陣,不見有別的什麼問題。

  小人兒被她這麼一折騰,甚不舒服,要哭不哭的眨巴著眼,甚委屈。

  青兒看不過去了,丟了手中簾子,「喂,你閒得慌嗎,這麼小的孩子怎麼經得起你這麼折騰。」

  白筱面青嘴白,顧不得多說,也不理會身上還軟得厲害,抱了容若跳下車,向鍾大夫的馬車急奔過去。

  青兒滿面迷惑,怕她有所閃失,也忙跟了上去。

  鍾大夫將小人兒也刨拉著看了好一陣,翻眼皮,把脈,能做的全做盡了,「孩子沒事,公主不必擔心,這孩子體質特別,與普通孩子有所不同些,也是正常。」

  吃那麼多純陽的藥早產下來還活生生的,在鍾大夫看來就是已經是不可思議,在他身上再發生什麼怪事,他也不會覺得稀奇。

  青兒一旁看著,伸手去摸容若頭頂的兩個小突起,『咦』了一聲,「感覺好像小羚羊崽子頭上種著的小角,有趣得緊。」

  「角?」白筱微微一愣,腦中一激,即時愣了。

  「嗯,我記得以前看過的小羚羊崽子的角還沒長起來前,也這般模樣。」青兒說著去捏容若的小臉,侃戲道:「若若,你該不會是小羚羊投胎的吧?」

  白筱打開她的手,啐道:「你才是羚羊投胎。」抱了容若仍下了車,回到自已車裡,又分了他頭頂頭髮細看。

  待看得明白了,喃喃自語,「恐怕當真是角了。那人雖然前世是龍,但這世明明是人身,怎麼生出的孩子就多了兩個角出來了。」

  一時間愁得臉都皺了起來,以後大了,頭頂上種著兩個角,還不被人當怪物啊?

  白筱急得一籌莫展。

  容若被她在頭頂上摸得極舒服,蹬腳伸手的一笑,貼了嘴去啃白筱湊在他面前的下巴。

  白筱好氣又好笑,抱了他,也往他小臉上咬,「我快急死了,你還笑,叫你笑,叫你笑。」

  容若越加笑得歡。

  白筱看著,心裡一酸,落下了淚,「你那個臭爹,怎麼就要這麼對我們娘倆呢。他不要我也罷了,還給你兩角,叫我們以後怎麼過?」

  青兒撩簾子上來,見白筱落淚,纖眉一皺,「跟你開個玩笑呢,多大點事,就抱著孩子哭,真是沒出息。還能我說長角就長角啊?那我說他這頭上長金子,看他長不。」

  白筱被她一逗,再看容若笑得亂顫,破涕而笑,「如果真長角,怎麼辦?」

  青兒不以為然的扁了扁嘴,「哪有這麼神奇的事,我還真沒見過人長角。」

  白筱心大心小,「萬一呢。」如果容若真長了兩角出來,定會被人視為妖孽異類,那他以後的日子,她打了個寒戰,不敢往下想。

  青兒將嬰孩從白筱懷裡接過,抱在懷裡逗著,「如果真長了,咱也不怕,這不是一邊一個嗎?咱容若一邊一個,包兩包子就是了,是不是?」

  白筱心裡憂慮沒去,但心情卻好些,打趣道:「你這麼喜歡孩子,找個人嫁了,自已生一個。」

  青兒腦海裡浮過古越的身影,看著容若的眼睛,有片刻的發愣,心下黯然,很快又自笑了笑,又逗懷裡小人兒,「姑姑可不嫁人,姑姑以後就看著若若長大,啊?」

  白筱知道她心裡還放不開古越,暗歎了口氣,這事也急不來,見容若玩的有些困乏,抱了回來,哄著。

  青兒愣愣的看著,突然問,「你真不回去了?」

  「嗯。」白筱輕拍著要睡去的小人兒,「我以後就和你們一起不好嗎?」

  「不是不好,你不回去。」青兒輕咬了咬唇,猶豫了會兒,才接著道:「曲大人……他不會有事嗎?」

  白筱心裡一動,「擔心曲崢?」

  青兒又頓了兒才道:「他人挺好的……你府中事全是他在安排,你這麼走掉了,你娘不會怪罪他嗎?」

  「我如果平白無故走掉,我母后當然不會放過他。」

  青兒心裡一緊,又聽白筱道:「不過……」知道還有回轉的餘地,忙追問道:「不過什麼?」

  「如果我在外面出事,回不去了,他雖然也會挨上些牽連,但有他這些年的功績,和他義父頂著。現在北皇又虎視眈眈,我母后斷然不能失了這些忠心的大臣,所以他就算要受些罰,也不會丟了性命。」白筱抬眼又看了看她,心裡卻生出離京前閃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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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47章 不敢賭

  青兒鬆了口氣,「這樣就好。」

  氣剛鬆了一半,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你說……詐死?」

  「嗯。」白筱將睡著小人放下,為他蓋好被子,身上也酸痛得厲害,也躺了下去。

  青兒總覺得不妥當,見她閉了眼要睡,嘴張了合,合了又張,終是沒忍住,「你人都到了這裡了,怎麼詐死?」

  白筱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也不睜眼,懶懶的道:「不是有風荻嗎?」

  青兒眼眸一翻,「你能把那塊膏藥甩掉,不拽她回去就算本事,還指望他給你回去報假死的消息,癡人說夢。」

  「讓他以為我死了,不就成了。」白筱不覺得有多大件事,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現在莫言的人來襲,要詐死容易得很,她擔心的是不知小孤有沒有辦法保住這上萬的人,而又讓莫言的人退去。

  這些日子來遇上的那些破事,千絲萬縷的都指向北皇,如今莫言又帶了這許多人馬前來,與北皇越加的脫不了關係。

  他們有備而來,想全身而退,只怕不是易事。

  青兒看著熟睡的容若,想著風荻抱著嬰孩臉上那欣慰的笑,明明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卻如同已出一般,如非對白筱情深到了極處,卻如何能如此,不由心裡一陣難過。

  然容華,古越對她又何嘗不是情到極處。

  皺了皺眉,要怪就只能怪這丫頭太過招桃花,惹下這一堆的風流債,也不知她下一世,得變什麼才能還得清這些債。

  白筱睡了一陣,睡夢中燥動不安,一骨碌翻身坐起,看向身邊,見容若沒醒,睡得正酣,鬆了口氣,然心間的燥動卻沒能熄去,「青兒,我們到哪裡了?「

  青兒趴在車窗上回過頭,「方纔文大哥來過,說到前面那棵歪脖子樹,就要進密道了。「

  白筱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外面天色已黑,前方是一片平坦的曠野,看不到一星半點燈光,隱隱能看到青兒所指的歪脖子樹,距他們車隊也只消一盞茶功夫。

  然越靠近那棵樹,白筱心裡越加的不安,驀然聽到樹叢中有極輕微的像是有踏踩落葉的細碎聲音。

  心臟『砰』的一跳,飛快的扯了窗簾下來,不容外面的人看見車內,在青兒耳邊低聲道:「快通知文大哥,不要進密道,一直往前走。記住,千萬不要驚動別人,不要讓人看出我們改變計劃。「

  青兒奇怪了,都要到地方了,為什麼突然改變計劃,「是不是有什麼事?「

  白筱從窗簾縫中望出,離那樹越來越近,手心滲了冷汗,忙推她,「我沒時間跟你解釋,快,告訴文大哥,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青兒愣了愣,「會不會是我大哥派來接應我們的人?」

  白筱見她還在囉嗦,急得跳腳,豎了眉,「快去。」

  她到是希望樹叢中藏的是小孤的人,或者是居住在這附近的動物,但她不敢賭。

  萬一賭輸了,便是上萬人的性命,她賭不起。

  就在這時,車簾一拋,風荻躍身進來,「青兒,快去叫文端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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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8: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8章 不介意有人觀望

  青兒見他也是如此,頓時也緊張起來,不敢再耽擱,飛快的下了車,朝在前面帶路的文端叫道:「文大哥,等等我。」

  文端回身過來,「青兒,什麼事?」

  「在車裡坐了這麼久,悶得慌,想出來透透氣,我又不大會騎馬,文大哥帶我騎騎吧。」青兒故意揚大了聲音。

  文端與青兒也有過不少接觸,知道青兒是會騎馬的,聽她這麼說,犯了疑心,不動聲色的拽了青兒上馬,笑道:「大冷天的,我們想找地方暖暖腳還不能,你到要出來吹風。」

  青兒嘻嘻一笑,笑著低聲道:「我們好像被跟蹤了,白筱跟風荻叫我們徑直走,不要進暗道。」

  文端吃了一驚,也不東張西望,凝神暗聽,果然身側樹叢中不時有極輕的響動,不過這時風聲正緊,那些細得微不可及的聲音夾在風聲中,如果不是極為仔細的傾聽,根本不會察覺。

  暗捏了把冷汗,好險,低了頭,低聲道:「果然,看來有麻煩。」

  「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風大,聽不出他們留下了多少人馬。如果百把十騎的倒好辦,我可以徑直誘他們進密道,利用地形把他們給滅了。下面地道條條相通,我們現在又不知那些孩子和婦女藏在何處。就怕他們人多,一旦散開來,撞上那些婦女孩童,就麻煩。現在只有照公主和二皇子的意思,逕直前行,隨機應變。

  二人笑口盈盈,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在低聲說笑。

  暗中卻將消息一個傳一個的告知了整個隊伍,要大家小心戒備。

  白筱將容若抱在懷裡,細聽窗外。

  風荻湊了上來,捏仍自熟睡的容若的小臉,「能聽清有多少人嗎?」

  「你確定是人,不是動物?」白筱眉頭微蹙,那些聲音確實不是人的腳步聲。

  「是動物,是馬。」

  白筱搖頭,「不像馬蹄聲,而且聽不見馬喘氣的聲音。」

  「馬嘴加套,馬蹄上包了布。」風荻征戰多年,自然是見多識廣。

  白筱再一聽,又覺得風荻說的甚有道理。

  文端照著白筱的意思,逕直前行,直有一柱香的功夫,隱在樹林中的人暗隨。

  如此看來,這些人是想以他們為餌,尋藏匿的族人,否則不會遲遲不動手。

  如果他們打著這主意的話,隱在樹林中的人絕不會在少數,不由的心裡暗急。

  又過近一柱香功夫,林中人似乎已經開始燥動。

  白筱撩簾望出,見前方不遠處,隱隱能看出火山口的形狀,而附近再無樹林,那麼藏匿著的人再無法跟蹤他們,如果不想放他們走,定然會現身。

  深深看了正在逗容若的風荻一眼,將頸間珠子取下,一狠心挑斷銀絲,將珠子取出,將銀絲網縮成一小團,塞入包著容若的衣襟,貼身入了。

  將珠子握了握放入風荻手中,「你也知道這裡面裝著邪物,不僅僅是為了容華和古越,就是為你自已也得將它埋去。」

  風荻心裡一沉,一把握了她的手,緊緊攥在手中,「你想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會做,以這些兄弟,都是一頂十的,如果被圍住,不見得就衝不出去,我只是怕萬一散開……」

  「沒有萬一。」他想也不想的打斷她的話,抬手去撫她的臉龐。

  白筱側臉要避,觸到他眼底深處的那抹隱痛,心一軟,垂下眼瞼,竟是沒再避開。

  他輕撫她消瘦的面頰,慎重的重複了一句,「沒有萬一。」

  白筱苦笑了笑,將小容若抱得緊,但願……

  簾子一拋,青兒躍上車來,低聲道:「文大哥說,火山口過去五百步的地方有處暗道入口,如果不知道的人,無法看出那處門戶。那處入口旁邊有一個形狀,只消觸動那個開關,開關一旦啟動,只有數三聲的時間,那門便會自動關閉,那個門戶是個死門,一旦關閉,外面再也打不開,要想重開門戶,只能挖掘撬開封閉的石塊,所以最後進去那個人,一定身手敏捷。」

  風荻眼眸一亮,「這麼說,只需設法避開對方的耳目,就可以潛入暗道?」

  青兒點了點頭,「正是,只不過他們好像已經沉不住氣,只怕我們還沒到火山口,他們就會行動,再說這地方一眼望穿,想不被他們發現,潛入暗道,怕是不容易。一旦被他們發現了進口,雖然打不開門戶,但使了勁的挖,總能挖出來,如果那樣,後果不堪設想。」

  白筱在簾縫中望著漸漸近了的火山口,暗***,拋了窗簾,「文大哥,趕了這許久的路,兄弟們都又冷又餓的,不如我們在前面暖和些的地方暫時宿上一夜,煮些熱東西來吃,去去寒。」

  文端暗讚白筱機靈,這些人既然埋伏在方纔那裡,定是馬蛋猜到暗道在那附近。

  而火山口那處暗門是最近火山有些燥動,小孤和容公子防火山爆發,附近的牧民躲閉不及,最近才挖掘出來的,為了防熔漿洩入,那門一旦關閉,便不能再開,除非重新挖掘。

  馬蛋離開時,火山還沒燥動,所以他並不知此事,火山口附近光禿禿一片,他絕對不會想到那地方設有暗道。

  然再往前走,對方是萬萬不可能再繼續隱身,又怕他們走遠,再不能控制,定會出來將他們強行拿下,別說避開他們耳目潛進地道,就是突圍都成問題,這麼硬碰硬,自已這方人少,實在沒有勝算。

  但如果在前面住下來,對方就會認定他們是以住宿為晃子,等來人接應,再設法潛入暗道。

  這些人想要靠他們尋到地道,自也會再忍上一晚,暗中觀察他們的動靜。

  而他們也可以藉著帳篷的遮擋潛向暗道入口。

  時間拖得越外,對他們越有利。

  他們到了時間沒時暗道,小孤便會有所察覺,定然會暗中派人查探,如果他們在前方生火,擺下暗號,小孤知道他們的位置,就可以前來暗道中接應他們。

  雖然這一步是險棋,但如果走得好,卻是能全身而退。

  回頭揚聲道:「也好,這天太冷,在前火山口那邊去,比別處暖和許多。」

  「好。」白筱落下簾子,問風荻,「你下火山,需要多少時間?」

  「我不知那火山有多深,不過按理,一柱香時間,夠了。」

  白筱驀然反握了風荻的手,「一會兒我在上面等你。」

  風荻視線掃過她懷中容若,再看向她,「不行,周圍有伏兵,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他們想以我們為飾以飾以餌,暫時不會有所行動,放心吧。」

  風荻將耳朵貼了車壁,樹林中的燥動果然漸漸安靜下來。

  ***********************

  火山口旁,文端他們很快將能搭起的帳篷都搭了起來,一個挨一個措落排開,像是雜亂無章,卻恰恰遮前方視線。

  眾人生火的生火,洗米的洗米,全然無事一般說說笑笑。

  風荻立在火山口上,深看了白筱一眼,又再向遠處望了望了,突然上前將白筱一把抱住,在她耳邊低聲道:「

  如果一柱香時間,我沒上來,你們就走。」

  他的話像在白筱胸口裡突然伸進一隻手,將她的心臟猛的一捏,腳底頓時升起一股寒意,強自穩住神,「你胡說什麼,你不是說你下得了嗎?難不成是吹出來的?如果下不去,乘早作罷,也不用費這心力。」

  風荻眉角帶笑,媚意頓時生,一捏她的下巴,「這麼小看我,和你開個玩笑,我上來了,你是不是就與我洞房?」

  白筱臉一沉,打開他的手,「什麼時候了,還沒正經的。」嘴裡說對方不會有所行動,心裡卻是沒底,暗暗焦急。

  「你答應了,我有想頭,上來得也就更快些。」他依然侃戲。

  白筱啐了他一口,轉身要走,「算了,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埋珠固然重要,然她不想草率行事,送了風荻的性命。

  風荻突然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一把抱住,緊得像是想將她揉碎,「一柱香時間。」

  他抱著的是白筱,看著的卻是白筱身後的青兒。

  青兒從他眼中讀懂托付之意,心裡一酸,差點落下淚,僵著不動,直到看他眼裡露出焦急之色,才咬了唇將頭一點。

  風荻朝她感激的笑了笑,輕拍白筱後背,「好了,我要下去了。」

  白筱心間突然一一緊,一陣慌亂,反手將他緊緊一抱,「我一定會等你上來,你不上來,我不會離開。」

  風荻又睨了青兒一眼,才將身體微微後仰,低頭凝看向白筱,低聲侃笑,「不捨得我?要不我們先洞房,觀望的人雖然多了些,不過我不介意。完了事,我心情一好,這事辦的也越加順溜,如何?」

  白筱耳根一熱,猛的將他一把推開,回頭見青兒神情怪模怪樣的看著他們,臉越加的紅,狠狠的瞪向風荻。

  「愛上來不上來,一柱香時間,不上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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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8: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49章 故意放水

  昏睡中的莫問眉頭緊皺,呼吸急促,面頰痛苦的扭曲著。

  珠兒捏著乾巾不住的輕拭著他額頭冷汗,小聲輕喚,「表哥,表哥……」

  一直沉睡的莫問驀然睜開眼,愣愣的盯著頭頂天花。

  珠兒驚得手一抖,乾巾跌落手邊,半晌才回過神,「表哥,你醒了?」

  莫問面色蒼白,慢慢生了眼瞼,長透了口氣,轉頭看了珠兒一陣,暗歎口氣,「碧珠,辛苦你了。」

  珠兒一愣,微張了唇,良久才泣出了聲,他認得出自已……

  莫問初醒,仍沒什麼力氣,掙扎著想起身,然僅得半坐已用盡了渾身力氣,略一鬆氣,又重重的跌躺回去。

  珠兒臉色微變,忙將他扶住,「表哥,你身子太虛,別亂動,我這就去尋人給你做些吃的,恢復些體力。」

  莫問突然抬手握了她的手,「碧珠,幫我。」

  珠兒停下,一陣激動,幾萬年來,他還是頭一回向他求助,「表哥,你說,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幫我尋容華,要快,時間不多。」

  「容華……」珠兒微微一怔,馬上回神,「對,對,你醒了,是該馬上尋他,我這就去……」

  珠兒滿心歡喜,向門外飛躍。

  「你不能出谷。」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隻穿了黑色軟底靴子的腳邁了進來。

  珠兒如同雷擊,抬頭望向來人,「容華。」

  她見莫問醒來,高興的什麼都忘了,聽他說要尋容華,想到的就是馬上尋容華,至於她是剝了魂,出不得這谷的事,便給拋到九霄雲外。

  莫問望向門口,來人一身黑衣,俊逸非凡,舉手投足間自有霸氣洩出,卻是古越,忙掙著要起身。

  「容華不在,你也不必起來了。」古越慢慢踱到榻邊,「我就說那邪魂為何燥動的如此厲害,原來是你醒了。」

  莫問一聽容華不在,臉色大變,「他什麼時候回來?」

  「還得過上一陣子。」古越濃眉微斂,不知他此時見著白筱沒有。

  莫問知道古越向來說一不二,殘留的那抹血色也瞬間消失,掙扎起身,撐著床緣的手臂無力,身體頓時失了平衡,向床下滾落。

  珠兒忙搶上去將他扶著,落淚道:「不管天大的事,也等養好身子再去啊。」

  古越看得眉頭一皺,「你尋他什麼事,看我能不能幫你?」

  「想請少主為我剝魂。」

  古越一愣,「你是指風荻的那脈魂魄?」

  莫問點了點頭,「是。」

  「你可知道,你全靠著他的那股魂魄活著,如果剝去,那脈魂魄就會歸體,而你……」後面的話自不必再明言了。

  「我知道。」莫問神色平靜,「但現在必須這麼做,而且得快,沒有時間了。」

  珠兒傻了一陣,抱了他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古越微一沉吟,臉色微變,「難道是他們……」

  「是。」

  「我不會給別人剝魂。」他雖然看過容華用,但這些東西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容華是仙胎轉世,轉世前便有著高深的修為,又經過上仙歷練,非他人可比,方可以有這本事。

  莫問面露慘色,絕望的閉上眼。

  「不過卻知道怎麼剝去自已體內不屬於自已的魂魄,但這件事不比兒戲,你想好。」古越靜看著他,心裡亂成一團糟。

  靠著別人的魂魄活著的滋味,他深有體會,能有個了結,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但這個人與白筱之間的糾葛,叫他實在頭痛。

  容華答應了白筱保他,如果他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叫他情何以堪?

  莫問深吸了口氣,「請太子授莫問方法。」

  「可是容華答應了白筱。」

  莫問眼裡冷傲的眼眸裡浮上暖意,溫柔的如同一抹風吹起的羽毛,「莫問自會向小竹交待,不會連累少主。如果太子肯助莫問這次,莫問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太子。」

  古越笑了笑,「我沒有來世。」

  莫問望著他無所謂的眼眸,怔住了,良久後,苦笑了笑,世間竟有人能豁達到這地步,怪不得容華拼著魂飛魄散也要保他。

  白筱有他們兄弟護著,他還有何憾……

  **************************

  莫言依坐在樹林內的一棵大樹上,嘴裡咬著一枝松針,對林外之事漠不關心。

  一個副官打扮的人陰沉著臉向他走去,「莫堂主,你如此不配合,難道不怕我稟報主上?」

  莫言漫不經心的斜瞥了他一眼,兩眼望天,對他不加理會。

  「你……」副官臉色越加難看,「我昨夜就說他們一定藏在亂葬崗,你為何不搜?」

  「我只是奉命帶隊到此,並不負責捉人,馬副官可是這裡出去的人,既然他們藏在亂葬崗,馬副官為何自已不去搜?」莫言丟掉手中松針,不屑的冷笑了笑,「馬副官又怕死,又想立功,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馬蛋被他踩了尾巴,即時跳了起來,指了他,「你……你……?」

  你了半天,卻拿他沒辦法,只能忍了這口氣,「他們現在已經走遠,再不截下,怕是要跑了。」

  莫言冷笑了笑,「在前面你說暗道就在附近,埋伏在那裡等他們定有所得,結果如何?現在他們在前面宿了下來,你又說他們要跑,麻煩你弄明白了再說,我的這些兄弟已經很多天沒好好休息過了,現在更是又冷又累,他們還能抱著個火山口取取暖,我們可是在這兒喝寒風,再經不得你這般折騰。」

  馬蛋知道他是有意不肯配合,「你是故意拖延時間,放他們逃走。」第六感覺,文端不可能當真是為了夜宿,才在那兒駐紮下來。

  莫言將一條腿縮上樹枝,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那你告訴我,他們要往哪兒逃?」

  馬蛋向前方火山口的火堆望了望,雖然天黑,看不太真切,卻知道前面光禿禿的一片,根本沒地方可以藏身,如果走遠,定會被他們發現,「這……」

  莫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閉了眼,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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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9: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50章 無情的女人

  馬蛋立在林邊望了一陣,對面雖然火光閃爍,一片寧和,但心裡卻越來越不踏實,又去尋了莫言幾次,後者都是不理不睬,丟下一句,「要去,你帶你自已的人去。」

  與莫言對恃了一陣,重哼一聲,憤憤走開。

  ************************

  白筱視線不住的在火山口與點著的焚香火頭上來回,香支已經焚去三分之二,火山口內遲遲不見動靜。

  如果說風荻抵不得下面灼熱,也不該不出一點聲響,越是寂靜列聲,越猜不出他在下面的情形,越是叫人不安。

  白筱已經不知多少次歎氣,臉上焦急之色難掩。

  好在懷裡小容若吃飽了就睜著眼到處亂看,看累了就睡,並不煩吵於她。

  青兒在她身後來回轉悠,眼角也始終不離火山口,不時的問一句,「怎麼還不上來。」

  得到的只有白筱一聲輕歎。

  「一柱香時間快到了。」文端走了過來,也是眉頭緊鎖。

  「再等等吧。」青兒看了白筱一眼,這一路上雖然與風荻不合拍,總是吵吵鬧鬧,恨不得他死了算了,但這時卻是真心怕風荻就此上不來,當真就死在了下面。

  白筱深吸了口氣,「時間一到,就走。」說罷,凝看著火山口,如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曾經恨不得將風荻千刀萬剜,這幾個月下來,她對他做下的一切,視而不見,卻並不是不知,只是抹不去對他的恨,對他的所作所為無法釋懷。

  可是相處的霎時間越長,越加不能對他無視,這次早產,不是他,自已和若兒絕無生存之理,感激之情衝去對他的憎恨。

  下去埋珠,說大是為了這附近百姓,說小就是自已的私心,為容華和古越。

  如果讓他因此賠上了性命,她此生也再難安心。

  望著香燭火頭,燃的已是極慢,卻總覺得燃得太快,恨不得將那香頭定在那一處,不再移動。

  不管她再怎麼不願香頭下移,香頭總是要到頭,看著一明一暗中,火頭慢慢熄去,心都冷了下去。

  就在這時,隱隱聽見有人馬自樹林中偷偷而出。

  眸色一凜,低聲道:「他們要來襲擊,快撤。」

  文端已從青兒口中知道白筱聽力過人,面色一寒,轉身就走,向早已做好準備,隨時待命的眾人一打手勢。

  眾人各自回了帳篷,在對方看來,就像是回帳休息,一進帳篷,眾人便只拿了隨身物品和兵器,從劃開的帳篷後側潛出,貓了身子聚在一處。

  「風荻怎麼辦?」青兒望向全無動靜的火山口,胸口一緊。

  「顧不上了,不能讓所有兄弟在這兒等死。」白筱瞥了一眼滅去的香頭,將容若抱緊。

  她細聽遠處,出林子的人馬,步伐散亂,亂了一陣,便在林外停下,與過去所見莫言帶的隊伍相比,散漫了許多。

  皺了皺眉,按理不該如此,不過此時實在沒有時間去細想,在青兒手臂上輕輕一推,「快走,遲了來不及了。」

  竄入帳中,將備好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連著容若一同裏了,出帳與眾人匯合,隨著文端弓著身子,在帳篷的遮掩下,快步向暗道處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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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2 09:09: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151章 不能失信

  五百步對他們這隊精英人馬而言,也不過片刻之間的事。

  青兒一步一回頭的看向火山口,看一次,失望一次,再看白筱,卻是面無表情,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曾。

  雖然明知白筱恨風荻,這時對白筱仍不由的著惱。

  想著風荻下火山口之前的那眼,心裡更堵得慌,暗呸了一口:風荻,你真是瞎了狗眼,何需對她操這門子的心。你上不來,還正好去了她心頭之痛。

  心裡正罵著白筱無情,聽文端壓低的聲音道:「大伙注意了,前面就是。」

  眾人明白這時候更不能顯露身形,越加的龜縮了身體,只恨不得能隱了形去。

  青兒突然覺得懷中多了一物,低頭一看,卻是裏得嚴嚴的小容若。

  「我沒力氣。」接著白筱的聲音傳來。

  青兒一撇嘴角,方才行動時,她怕白筱體力不支,便要抱著容若,白筱死活不給,要自已抱著,到了這兒,卻抱不動了。

  低哼了一聲,「還以為你有多能耐。」

  白筱也不惱,笑嘻嘻的道:「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帶好,如果跌了他,待他不好,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青兒呸了她一口,「跌了我,也跌不了他,就這麼幾步的路,我還能虐了他?這麼放心不下我,你自已抱。」她話是這麼說,孩子卻是沒往白筱懷裡送。

  「好了,信不過你,能交給你,快走吧。」白筱又是一笑,推了她一把,垂下眼瞼,掩去眼裡閃過的不捨。

  青兒心裡更氣,虧她還笑得出來。

  掛記著風荻,希望能望見風荻突然趕上來,遲遲不肯進洞,向文端問明了機關關合方法,便蹲在洞口回望。

  白筱自然也在外面陪著。

  等眾人都進了地道,白筱聽見腳步聲已離了樹林,向火山口方向而來,忙將青兒往地道裡推,「他們來了,快進去,我來關機關。」

  青兒抱著小容若,行動有所拖累,白筱身體雖然虛弱,但閃身進洞,卻是再容易不過,自也不必擔心,貓身步下石階,「手腳麻利些。」

  白筱『嗯』了一聲,摳下身側用作機關的石塊,接著身形不進反退,站在離暗道三步之外,平靜的看著青兒。

  青兒大驚,臉頓時青了,低喚,「白筱。」

  白筱不捨的深看了她懷中嬰孩一眼,朝她一笑,「我說過一定要等他上來,我不能失信於他。」

  青兒整個人僵住了,渾身血液剎時凍住,眨眼間,石門已合得只半人寬窄,要出去拽她已經來不及,門縫中傳來她略哽咽的聲音,「將若兒交給容華。」

  眼前一黑,白筱那張蒼白絕秀的面頰隨著關攏的石門,完全消失。

  腦中『嗡嗡』作響,這時方反應過來,撲上前去摳石門。

  文端趕過來抱住捶打石門的青兒,「青兒,冷靜,這門打不開了,小心傷到孩子。」

  青兒即時呆若木雞,只有淚蒙了眼,將容若緊緊抱住,咬唇低泣,「我識她這麼久,怎麼就沒想到她一定會這麼做,我怎麼就沒想到?」

  她只道白筱是恨風荻,怎麼就沒想到白筱也是個極重恩情的人,就算風荻過去萬般對她不住,就憑這一路來對她做的一切,她豈能當真漠視。

  方纔白筱那般說話,她惱白筱嘻嘻哈哈,壓根就沒去多想,那時她根本就是在托孤,將容若托付給她。

  青兒泣不成聲,真是妄識了她這場,這麼明顯都不能看透。

  文端也是自責,沒想著讓她們先進地道,將她留在了最後,黑暗中望著石門的方向,已然無計可施,只是將青兒抱住,防她衝動做出傻事,「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好好完成她的遺願。」

  青兒緊閉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生生憋得像要死去,一時大意,愧對風荻所托,失去最好的姐妹。

  洞中眾人都是派來護送白筱和風荻的,現在兩個正主同時出事,眾人均是無顏面對,再加上這幾個月來與白筱和風荻的相處,對他們二人,已經不僅僅是任務,更多了不該屬於他們的情誼。

  現在風荻下了火山口,這許久不見動靜,怕是已經不在,而白筱留在外面勢必落入對方手中。

  一個女人,何況還是如此美貌的女人,能有什麼樣的下場,已經不必猜想。

  事情到了這地步,眾人無不痛心。

  三十幾號人聚在一起,卻靜得只剩下青兒壓抑著的抽搐之聲。

  ************************

  白筱看著石門關攏,心裡一鬆,仰望向天空,微張了唇深吸了口氣,將湧上來的淚嚥下:若兒,娘是想將你好好養大的,可是現在......對不起了,你不要怪娘……青兒姑姑會好好照顧你的,一定會將你送到你那臭爹爹身邊的。

  輕透口氣,聽遠方馬蹄聲漸近,不敢再在這裡逗留,提了氣,急奔回到帳篷後,前面馬蹄聲已到近前。

  看向身側火山口,仍是一片死寂,心下澀然,解了身後背著的長包裏,細細解開,卻是容華為她雕的那把琴。

  將琴置於火山口,就地跪坐下去,指尖輕撫過漆黑的龍眼,微微一笑,眼裡儘是柔情愛念。

  一直忍著的淚自眼角滑下。

  片刻間,馬蹄聲已近,收斂心神,不再多看那龍眼,睨著身前漆黑深洞,低聲暱喃,「你總要我彈個曲給你聽,一直也不得機會,現在還與你,如果你還聽得見的話……」

  她只盼他只是在下面迷失了方向,如果能聽見她的琴聲,或許能尋聲而上。

  如今她能求的也只有這個。

  不再理會漸近的馬蹄聲,悠悠琴聲於夜空中揚揚飄開,婉轉迴旋,像帶了生命一般在她身邊旋舞。

  樹上依樹小睡的莫言驀地睜開眼,側耳細聽,身體一晃,幾乎跌下樹,是她……是她……她怎麼會在這兒?

  腦中血液急速流淌,飛身下樹,直躍上馬背,「走。」

  暗悔方才沒攔下馬蛋,那人名利攻心,又極其好色,見了白筱不知會做出什麼混帳事,如果有人認出她便是北朝二公主,越加不知會生出什麼事端。

  緊盯著前方馬蛋的隊伍,打馬急行。

  不管心裡如何怨恨白筱,終是無法將她放開,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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