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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南朝陳] 穿入聊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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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3 22:35:48
第兩百三十九章:有錢

此時,陳家,在莫三娘的房間內,阿寶、嬰寧,以及魯惜約都聚合到了一塊,聽莫三娘說話——

“留仙后天就要赴京讀書了……”

語氣之中,有低低的嘆息,甚為舍不得的樣子。

雖然男兒志在四方,但獨子遠行,千里迢迢,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尤其近年傳言不斷,說如今天下不怎么太平,盜賊橫行,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光是聽著,便能讓人揪一把心起來。

這個天下,有些變了。不說士大夫階層,就算普通老百姓都感受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風氣意味。

——以前路不拾遺的光景在不知不覺間已一去不復返,現在的國情亂糟糟的,人心不古久矣。

如果不是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莫三娘斷然不肯放兒子遠行在外。這次和上次奔赴浙州不同。去浙州,屬于團體活動,互相有照應;而上京城,就只得陳劍臣和嬰寧兩個了。

或者,能讓莫三娘感到寬慰的,是兒子身邊還有一名嬰寧保護。

嬰寧會武功,還會一點法術的事情,莫三娘等人都知道,為了證明,小狐貍還曾當著她們的面,輕輕一跳,便飛上了屋頂。

這一飛,讓莫三娘諸人都傻了眼。阿寶更是興奮得雙眼冒泡,求嬰寧教她。不過其沒有根基,也沒有開竅,自無法學到法術。嬰寧便尋了簡淺的武功傳授,經過一段時間的持之以恒,阿寶倒也能有模有樣地打一套拳出來了。

有嬰寧在,應該沒有太大的安危事故發生。

“嬰寧。留仙就拜托你了。”

嬰寧連忙道:“保護公子是我的責任,主母但請放心。”心里卻在想,其實公子保護自己的次數也許更多些。

除了擔心陳劍臣的安全外,莫三娘另一份憂慮便在于經濟方面。

舉家搬進江州城府,后來莫三娘不再紡織布匹,聊齋也不開張了,全家上下的營生,基本就沒了來源。每月都是陳劍臣帶回些錢財,用以花銷。

對于兒子帶回來的錢。莫三娘并沒有用完,除了陳劍臣在家的時候,其他日子,她和阿寶都是節衣縮食的。很是節省。

——當然,這些情況都是瞞著陳劍臣的。

時長日久,算是積攢了一些積蓄。然而操辦陳劍臣的婚禮時,這些積蓄又用了大半去,所剩已不多。

“阿寶,你那里還有多少錢?”

阿寶負責了家中的“財政大權”,賬目都是由她管理。

阿寶心里一盤算,很快就有了答案:“還有兩貫八十五文剩余。”

莫三娘眉頭一皺。這個數目明顯不足夠。從江州到京城,光是路費只怕都要兩貫錢了,還有其他飲食呢。

幸而進讀國子監,陳劍臣同樣屬于廩生,否則如何交得起那昂貴的各項學雜費用?

真是千愁百愁,都比不過生計愁。

旁邊魯惜約忽道:“娘親。孩兒這里還有十錠銀元寶,全部給相公帶在身吧。”

這些錢,也是她經營金針齋,以及以前所存下來的。

聞言莫三娘大喜,望著自己這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嘆道:“惜約。苦了你了。”

魯惜約慌忙道:“娘親你說哪里話,能嫁給相公,是妾身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知多快樂。能替相公分擔憂慮。孩兒求之不得,我明天就去錢莊把錢取出來。”

沒了積蓄后,過幾天估計得把兩名丫鬟給辭了。

辭了就辭了吧,自己有手有腳,又不當什么清倌人,女醫師了,再不用其他人服侍。日子清苦就清苦點,但充實而幸福。

想到和陳劍臣親密相處的時光,那難以言喻的閨房樂趣,魯惜約臉上不由流溢出衷心的微笑。

——很多時候,幸福,就是這么一個感到滿足的微笑。

莫三年笑道:“好,就這么定了。錢家里只留下幾十文就夠了,其余都全部交給留仙帶去。”

至于日后家庭生計的維持,就需要另想辦法了。她自然會重操舊業,紡織布匹拿去賣。要知道在城府生活,出門都要錢,日后生計難免會捉襟見肘,比較窘迫。可這些,是萬萬不能讓陳劍臣知道的,以免他分心,耽誤了學業。

嬰寧雙手托著下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納悶,心想:為什么她們會擔心公子沒有錢花呢,公子的錢可多著呢。

想歸想,但沒有說出來。

“惜約,你去叫留仙來。”

魯惜約馬上起身去書房,叫陳劍臣。

陳劍臣放下手中的書,笑道:“剛才你們都聚到母親的房間內,都在商量什么事呢。”

魯惜約回答:“為了相公的赴京之事……嗯,娘親叫你過去一趟,有些囑咐。”

“留仙,你且放心的上京讀書吧。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無需擔心。”

“不錯,相公,妾身會好好侍奉母親的。至于錢財用度,相公需要多少,盡管拿去用便是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

陳劍臣聽得連連點頭,回不上話。

這時候阿寶把家里的錢幾乎全部拿出來,一股腦全部堆在陳劍臣面前,除了兩大串外,還有好些零散的。

陳劍臣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魯惜約道:“相公,我知道這里不夠,明天我會再去錢莊取十貫回來。”

陳劍臣頓時明白,曬然一笑:“我奔赴京城,不用在家里拿錢的。”

“怎么不用?”

莫三娘發話了:“留仙,我知道你孝順,好不容易在學院賺到些錢,都拿回來補貼家用了。可你要明白,你現在是這頭家的主心骨,可不能太過于苦累了。折騰壞了身子骨,該如何是好?”

說著,眼圈子一紅,淚水簌簌而下。

在她看來,兒子一個人承擔起整個家,肩膀上的負擔不知該有多重才是。或者在學院內就沒吃過頓好的,否則何至于在家的時候,一頓吃五大碗米飯?風卷殘云,簡直如餓鬼投胎。

莫三娘怎么知道,自己兒子現在的食量是越來越大,絕大部分都是吃了大羅果的緣故,在瘋狂長身子呢。別忘了,陳劍臣不過十八歲而已。

陳劍臣也不禁心酸:“娘親,孩兒真有錢的。”

“我不信。”

邊上阿寶和魯惜約都眼睜睜地看著他,表示懷疑。

“嗯,嬰寧,你去取書筪取錢來。”

本來計劃明天再拿出來的,現在看來,得提前。

“好的。”

嬰寧一溜煙回去,不大一會就拿來血檀木書筪,放在地上,伸手進去一掏。再拿出來時,嫩白的掌心已多了一團金燦燦的物品,不正是一錠金元寶嘛。

金光耀眼,莫三娘和阿寶都覺得眼睛被晃得有些花了。她們可從沒有接觸過金元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得眼花了,便去揉眼睛。

魯惜約倒見識多些,并沒有露出太過于驚訝的神色。可當看著嬰寧不停地從書筪內掏金元寶,一錠接著一錠時,她嘴巴便慢慢地長大,呼吸一下子粗起來,檀口微微,鮮艷可人,樣子很可愛。

看她的情態,陳劍臣莫名想起臥榻之上,夫妻恩愛之時,那些“玉人此處教吹簫”的旖旎情景來。

唉,看來自己也不純潔了……

十錠!

最后嬰寧整整從書筪里掏出十錠金元寶,一溜兒排擺在桌上。

這些朝廷定量定制的金元寶,造型精美,鑄工十分精良,用得更是九成足的黃金材料,黃澄澄,光芒柔和而美麗,十錠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直入人心的誘惑魅力簡直不可抵擋。阿寶都忍不住伸出小手去,一錠錠地摸,看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莫三娘失態地叫道:“留仙,你,你這是?”

陳劍臣干咳一聲:“娘親,這都是學政大人獎勵孩兒的。”

“啊!”

莫三娘只覺得頭有些暈,她可從未曾見過這么多錢,哪怕夢里也沒有見過——如果被莫三娘知道陳劍臣的錢莊里的“存款”之數后,相信她馬上就真得暈了。

這也是陳劍臣不敢坦白相告的原因,說出來后也不好解釋,真沒那個必要。

話說回來,顧學政,以及一干同窗也確實給陳劍臣一些紅包,說是送給他的盤纏,屬于很正常的人情來往。其中以王復和席方平給得最多。王復是家境好,而席方平是得到了汪城隍的物質補償,得到了一筆財富。

不過所有的人情加起來,也只有十來貫,零零散散的,同樣放在血檀木書筪內,嬰寧懶得拿出來。

有了金元寶做證明,還需要哪些銅錢銀子嗎?

“那、那學政大人的獎勵怎么會如此豐厚?”

陳劍臣呵呵笑道:“孩兒進讀國子監,自有前程,顧大人說孩兒家境貧寒,不好讀書,故出巨資資助。”

這樣的事情并不罕見,一些有才華有潛力的貧寒書生,有機遇的話,就會得到富家翁,乃至于官員的幫忙資助。

換句話說,這也算是一種投資方式。日后等貧寒書生出頭了,回報自不會少。

“好官呀!”

莫三娘淚水漣漣,袖子都擦得濕了。

陳劍臣干咳一聲:“娘親,這些事情不可張揚出去的……”

“這個娘親自有分寸。”

知道真相的嬰寧左看看,右看看:嘻,嬰寧只看看,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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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7-23 22:36:27
第兩百四十章:小結

十錠金元寶,最終陳劍臣給家里留了五錠,全部交給阿寶打理。這下可把阿寶給愁壞了,這么多的錢,平生未見,捧在手里怕摔了,藏于箱筪中又怕被偷,團團轉,最后直接揣在懷內,抱著睡覺。

——陳家,一直以來,歸根到底,還是屬于貧寒階層,不曾有過客觀的積蓄。

經濟問題一掃而空,莫三娘等再無掛慮。

陳劍臣回到書房,這時候看不進去書了,不禁坐在那兒發呆,然后想到了什么,就提起筆在白紙上寫下。

書筪、引魔劍、金蠶衣、避水珠、頑石……

一溜兒寫下來。

此時魯惜約還在陪伴母親說話,也不虞她見到會大驚小怪。

陳劍臣寫下的東西,都是他目前所擁有的物品,都是不同尋常的寶物。其中引魔劍極少使用,便一直藏在血檀木書筪之內。至于金蠶衣,自從發生了被刺殺事件,就連晚上都穿著在身了。

魯惜約早已發現金蠶衣的存在,陳劍臣便說是某位異人相贈,用以保護周身安全的。

避水珠則早吞噬入肚,可惜到如今仍然沒有一展功能的機會,倒不能專程跳進鑒江河內,看能不能淹吧。

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而最后的頑石,則主要為輔助性的作用,于實戰方面的臂助,暫且不曾有發現。

——零零碎碎的整理出來后,在外物的掌握使用之上。可以有更直觀的認識。

總歸來說,這些東西價值非凡,但基本都是輔助性之物。

外物整理完,開始輪到立身之根本:《三立真章》:經過諸種歷練、突破。他的正氣修為可以說已小有成就。九百九十九道正氣全部凝練而出,匯聚而成,浩然養吾劍渾如正常劍刃般長短大小了。

劍刃,劍柄,劍鞘,全部化形而出。真正形成了完整的形態。

在魂神世界內,這把正氣凝聚之劍使用靈活自如,威力奇大,無奈的是。時至今日,陳劍臣扔沒有正式突破“立功”之境,只跨出半只腳。固然能做到正氣外放,但都是有質無形的,殺傷大減。

這一步跨不出去,始終是個大問題。

陳劍臣潛心研究過當下自己的泥丸宮世界,廣闊的地方依然一片茫茫,看不見邊際。而正前方則是那個青衫磊落的儒像,一有什么動靜,當即便會現身出來,鎮守心門。可惜依然是背面,看不見樣子。

他的手中,右手執辟邪筆。左手拿著《三立真章》的卷軸。

這兩樣對于陳劍臣意義奇大之物非常靈動,當有邪魔外道闖入魂神世界時,兩件寶物便會任由陳劍臣驅使克敵。

一直以來,陳劍臣覺得最為拉風的形象便是,右手提辟邪筆,左手持浩然養吾劍。然后《三立真章》在背后像一面旗幟般拉開,徐徐升起。

《三立真章》化為卷軸,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便是陳劍臣立言大成時的作品:《正亂貼》!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荼毒天下,追惟酷烈;奈何奈何,號慕摧絕;讀圣賢書,為何事學?正氣不屈,浩然誅邪!”

四十個大字,字字大如拳頭,筆畫縱橫間,自有光華流溢出來,熠熠生輝。

這一幅字,已成為陳劍臣意氣的伸展、意志的凝聚、意愿的寄托,一切精神的核心體現。

其地位,甚至已超過了《三立真章》。

如果說“三立”是一門儒家功法的話,那么《正亂貼》,就是陳劍臣通過修習該功法,而獲得的修煉成果。

四十個大字,字字珠璣。讀下來非常的淋漓盡致,暢快至極。

另外,近期時間,陳劍臣還想立言,但總因為某些精神層面上的原因,而沒有成功。看來就算正氣充足,立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方方面面,要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擾。

除了正氣,不得不說的是他還掌握有一門道術:《役鬼術》。

這門法術,結合正氣,用來降服鬼魔邪魅,收為己用,可謂無往不利。然而天下之間沒有那么多的鬼魅目標,或者陳劍臣可以改行去當個捉鬼天師,捉它幾十年,或者能組成一支魔鬼大軍也不一定。

說笑耳。

正氣,術法,俱屬于他的根本本事,剝脫不去,而外力除了外物之外,嬰寧,小義,以及那只小小的心鬼,都算是不小的臂助力量,各有手段,可以幫不少忙。尤其小狐貍,在陳劍臣的心目中,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上,就是陳劍臣整理小結出來的,自己當前所擁有的力量成份。哦,差點忘了還有存放在盛大錢莊內的拿一大筆錢。

財富,很多時候同樣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屈著手指數日子,穿越而來快三年了,能獲得擁有這許多,已屬不易。只是天下大亂將起,為了自己,也為了親人的安危,還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力量,誰都不會嫌多的。

咿呀一響,房門被推開,魯惜約進來了。

陳劍臣將寫滿字的白紙揉成一團,隨手丟進廢紙盒里:“娘親安歇了?”

“嗯。”

魯惜約乖巧地回一聲,走過陳劍臣身后,伸出雙手按摩他的肩膀。

陳劍臣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魯惜約多才藝,還能下廚做一兩碟精致小菜,不折不扣屬于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至于上得那個什么大床,自也是高分數的表現。

“相公,那些錢,真是學政大人資助的嗎?”

難怪魯惜約會出言想問,只因十錠金元寶。數目實在太巨大了些。

陳劍臣微微一頓,便搖了搖頭:“不是,是皇甫員外贈送的。”

魯惜約大感驚訝:“皇甫員外?”

在蘇州,在胡莊,她記憶尤深。那里,可正是她對陳劍臣的傾心之地。

陳劍臣點點頭。

“是為了酬謝相公教好了嬌娜姑娘?”

“娘子真聰明。”

“原來是這樣……”

魯惜約恍然——在她看來,皇甫員外家財百萬,贈送十金出來并不算稀奇。又或者,送的遠不止十金。

她冰雪聰明。卻也沒有多問,而是輕挪著身子,坐到了陳劍臣的懷里,吐氣如蘭:“相公。你是否怪我多嘴問這一問?不要怪人家好不好,只是我總覺得你有很多事情瞞著妾身,我心里有些難受。”

陳劍臣嘆了口氣,緊緊抱著她的蠻腰,憐惜地道:“惜約,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并非好事,所以相公才會瞞著你,日后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都會告訴你的。”

“嗯,妾身明白,我也知道相公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管如何,妾身都會永遠跟隨相公的……相公,后天你就要赴京了,請珍惜妾身吧。”

說著。紅唇已主動吻了上來。

面對這么一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紅顏,陳劍臣還能說什么呢,自當身體力行地來賦予熱烈的愛吧。

——在上一世,出身貧寒的他固然在大學里成績不錯,可每當和那些漂亮的女同學照面時。心底難免都會有自卑之意萌生。正所謂“美女如云,云在天上;秀色可餐,餐需高價”,十分的現實。

穿越之后。雖然要面對一個不可測的紛擾亂世,但生活的過程,卻不知比以前精彩多少。身邊更有嬰寧,魯惜約這些出色艷絕的女子相伴,紅袖添香,還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夜幕之下,木床依依,春色無邊……

“汪城隍,你好大的膽子!”

冥冥陰司,一片死寂。在城隍廟中,本來屬于汪城隍所坐的上首位置,已被武判官取而代之。

只見他拍案而起,臉上胡須飄拂,甚是惱怒。

下面汪城隍恭立道:“稟告判官大人,不知卑職犯了什么事?”

武判官怒極而笑:“犯了什么事?哼,你看這張狀紙。若不是本判官仔細巡查,差點被你瞞住了一樁驚天大事。”

一張素紙飄蕩到汪城隍面前。

汪城隍接過一看,面色一變:是一名小小的土地陰神寫的,來自景陽村。其訴告的對象,便是陳劍臣,并顛倒黑白、添油加醋地把陳劍臣和陰司之間的過節寫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景陽村土地后來從哪里得知陳劍臣帶著席方平闖筆架山,趕跑筆架山山神胡青的事,同樣寫到了上面。

武判官喝道:“汪城隍,我且問你,上面所言,陳劍臣屢屢觸犯于陰司,是不是事實?”

汪城隍道:“確有此事,但是……”

“你不用但是了,本判官再問你,為何當初你沒有如實稟告本官?”

汪城隍:“卑職本來準備報告的,但是……”后面的話是因為廣寒插手,他才沒有將事情鬧大。

“又是但是,諸多借口!”

武判官幾乎都要咆哮出聲:“此人目中無陰司,還敢打殺我陰司勾魂使者,簡直罪不容赦。你居然還要把他選為人徒,代表江州,簡直可笑之極。汪城隍,你知不知罪?”

汪城隍撲通跪倒:“卑職此舉,全部都是為了陰司好。那陳劍臣身懷正氣,萬邪不侵,如此人物宜招安而不該為敵……”

“廢物!”

武判官不由分說:“看來你是不想當這個城隍了……黎兵德,你帶路,黑白無常何在!你們速速前往,將那陳劍臣的魂神帶上堂來受審;如果他敢頑抗,就地正法!”

“遵命!”

堂下兩名身形奇特,頭上各自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的鬼物大踏步走了出來,跪拜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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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一章:審判

到堂前來應命的兩個鬼物,身材甚高,高且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所戴的帽子,一黑一白,高達三尺,令人看著,都感到有些難受,會替它們擔心是否在走動間就會掉下來。但顯然這樣的擔心很多余,無論身形怎么晃動,高高的帽子就像被固定在頭上一樣,紋絲不動。

兩者身穿長褂麻衣,顏色同樣分得很清楚,一黑一白。背部各自背負著一桿武器,乃是纏滿布條的哭喪棒,依然一黑一白。

黑白的對立,異常醒目,就連他們面容的膚色,都是黑白分明的。

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不是某兩個鬼物的名字,而是陰司中一種品階的稱呼,比牛頭馬面高一個等級的陰司官吏頭銜。

他們的實力,自然更勝一籌。

至于被武判官授予帶路一職的,那個叫“黎兵德”的小鬼,赫然便是景陽村的土地。其借著武判官巡查之際,大膽上書,要藉此求一場富貴。

他賭對了!

武判官果然大發雷霆,要將陳劍臣的魂神拘來審判。

汪城隍大聲道:“請判官大人三思!”這時候還想讓武判官改變主意。

他了解陳劍臣的脾性,典型的火藥桶。你不去惹他,他就好好的;真要去招惹了,立刻便會爆發出雷霆手段。本來經過周旋接觸,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什么事了,汪城隍并不覺得這樣就折了陰司的面子,因為反思想想,根源都在己方身上。人家陳劍臣又不是軟柿子。任由你把捏。

你捏不過人,反被人抽了,這不自找的嗎?

更重要的是,陳劍臣不是一般的書生秀才,要用威逼利誘、鎮壓恐嚇那一套來對付他,沒用。

如果雙方真要完全撕破了臉皮。成為不死不休的死敵,這對陰司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反會招惹極大的麻煩。

然而這時候,武判官哪里能聽得進去。怒斥道:“汪城隍,你管治無能,害得陰司顏面受損,其罪大焉。再多廢話,本官立刻就將你拿下治罪。”

汪城隍嘆息一聲。

眼下陰司面臨釋家大敵。香火被搶無數。風雨飄零,這時候不求出路,反要到處樹敵,絕非明智之舉。退一步說,陳劍臣身懷正氣,是那么好拿的嗎?

突然卷起了風。陰風。

陰風陣陣,吹到身上。毛骨悚然。很快,陰風中愁云慘霧涌來。彌漫住所有的空間,視線之內,一片茫茫。

“誰在裝神弄鬼?”

對于這樣的景象,陳劍臣早已不在生疏,魂神形象踏步而出。

“陳劍臣,我等奉武判官大人之命,前來拿你進陰司審判,乖乖束手就擒,不要生事。”

云霧中飄出三道身影,帶頭一個,青面獠牙,似曾相識;后面兩個身材高得像竹竿一樣,再加上那黑白分明的高冠帽子,令人只看一眼,便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們的形象,陳劍臣同樣覺得很熟悉,片刻后就恍然大悟了:黑白無常。

目光清冷地掃視過去,最后又回到那小鬼身上,眉頭一皺,突然記起來了,這廝可不是那景陽村土地嘛,當初妄自行動,要加害莫三娘,給自己一個字山差點壓死的那個。

“嘿,原來是土地公公,你還敢來拿我?”

當初陳劍臣不想和陰司徹底決裂,故而放了這土地一馬,不料它如今又狐假虎威來了,奉武判官之名,就想來拿自己。

簡直不知死活。

被他一瞪,黎兵德心生怯意,身子趕緊往后躲了躲。腦海間霎時回放出當初被一座“鎮”字山石壓在脊背時的悲催可怖。

那一次,如果不是陳劍臣寬宏,它早就魂飛魄散了。

眼下固然奉了武判官的命令拿人,底氣十足,可真面對陳劍臣時,還是忍不住的心驚膽顫。

嗯,就讓黑白無常上去抓人便好了……

果然,黑白無常就不好說話了,面如鍋底的黑無常大眼一瞪:“少廢話,陳劍臣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讓咱動手套鎖神鏈。”

陳劍臣道:“好吧,就隨你們走一遭,去見見那判官大人,看他有何由頭要拿我問罪。”

聞言黎兵德心中大喜,以為陳劍臣怕了——在陰司中,判官大人可是僅次于閻王的高手,修為唯有達到元嬰境界才能擔當,法力通天。

陳劍臣佩戴著陰陽暖玉,跟著黑白無常和黎兵德,一路出去。

陰司江州,街道上忽然鬼影綽綽,從四面八方涌出來,一下子就把兩邊街道給堵滿了,不復平時清冷的境況。

原來武判官已發號施令,說要在城隍廟中神判審陳劍臣,江州城府所有鬼物,皆需要來聽審。

如斯,這些牛鬼蛇神才會趨之若鶩,過江之鯽般出現。

放眼看去,吊頸鬼、斷頭鬼、剜心鬼、半邊鬼……奇離古怪,無奇不有,黑壓壓成兩大片,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陳劍臣身上。

古來今來,江州死人多矣。雖然有很多都被送進了輪回,但留下來培養發展,作為陰兵鬼差候補的也不少。

現在,就全部現身,要來看武判官如何判決陳劍臣。個個都異常興奮,在它們的圈子內,對于身懷正氣的陳劍臣早就有所耳聞。據說,陳劍臣昔日還曾膽大包天地將牛頭馬面擊殺了呢。

走在萬鬼夾道,眾鬼睽睽之下,換了常人,只怕早就癱軟下去了。簡直就像活靈活現地上演一出無止境的恐怖大片,身臨其境,嚴峻考驗人的意志,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陳劍臣卻視若不見,面色沒有絲毫的波瀾,一路也不說話,跟著走,一直走到城隍廟之中。

“威武!”

大堂兩側,鬼差林立,一如陽間府衙辦案,見到“犯人”上來,先齊聲喊威武,施以壓力。

紅白相間的水火棍,篤篤篤地猛擊地面。

可這一套,在陳劍臣眼中,不過小孩子過家家而已,毫無效果。

站到堂上,昂然站立,看見高高坐在方案后面的,正是那武判官。一身官袍,相貌堂堂,黑須長長的垂落在胸間。一雙丹鳳眼,凌然有威,朝臺下一掃,很是威嚴地道:“堂下之人,見到本判官,緣何不跪!”

好大的架子。

陳劍臣曬然道:“陽人不受陰律,見鬼就跪,那我的膝蓋未免也太軟了些。”

“大膽!”

“好膽!”

兩邊一片吆喝怒斥,只待武判官一個示意,鬼差無常,陰兵侍衛就會一擁而上,逼迫陳劍臣跪下。

不過武判官臉色如常,并沒有做出什么舉動:“你口口聲聲說陽人不受陰律,那陰陽相隔,井水不犯河水,你又怎能肆意破壞陰司管轄的土地神像?以及處處滋事,擊殺我陰司使者?”

陳劍臣朗聲道:“其中是非曲折,汪城隍可以為證,我就不必多作分辨了。武判官擺下如此大陣仗,要當眾審我,只怕我就算能說出一朵花來,最后也是難逃在油鍋里滾一滾的了。”

那口油鍋,就架擺在城隍廟門口外不遠處,足足有三人合圍那般大,渾體黝黑,兩側各有弧形的鍋耳朵。

黑鍋用鐵鏈吊起,下面架著層層疊疊的柴火,火焰正少得旺盛呢。

隨著火焰繚繞,黑鍋中熱氣騰騰,猶如一個開蓋的蒸籠,想必里面都盛滿了油。

這口油鍋,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就是專門為陳劍臣準備的。

——未審而先判,早已顯露了武判官的意思。

武判官冷哼一聲:“你不敬鬼神,屢屢忤逆陰司法規,難道不該放進油鍋里炸一炸嗎?”

陳劍臣哈哈一笑:“荒天下之大謬,我乃讀書人,不敬鬼神,天經地義。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難道你武判官會去敬拜儒家圣人不成?”

教派有義,各有信仰。以此為立場,攻擊他人為異端,這是很慣用的一份“莫須有”罪名。

“放肆。本判官不和你做那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既然今日本判官升堂判審,那一切都得依我的意思來辦,你以為你身懷正氣,本判官就會怕了你嗎?先把你扔到油鍋里炸一炸,看你骨頭能有多硬,嘴巴能有多犟!”

那油鍋當然不是真實的油鍋,乃是陰司特制法器,專門針對人的魂神。扔進去滾一滾,炸一炸,痛苦無比。意識稍微脆弱的,直接就給炸得魂飛魄散,天地間一縷幽魂,再也回不到陽間了。

陳劍臣憤然道:“武判官果真要以勢壓人,不講道理了?”

“本判官說的話,便是道理。壓你又如何?黑白無常,速速擒下此人犯,鎖住扔油鍋!”

不講道理往往是最有道理的作法,既然無需再掩飾,就沒必要再做太多無謂的表面功夫,直接拿下即可,又有誰會有異議非議?

汪城隍嗎?

此事過后,他就不會再是城隍了……

武判官說這一句,便等于是判決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而道理,總是會依靠拳頭來伸張表達。

由此曲解而來,便成為另一個解釋:誰的拳頭硬,誰的道理就大。

黑白無常聽到命令,嗷嗷怪叫。黑無常把持一根烏亮鐵鏈,白無常手持一枚大若磚頭的銅鎖。一左一右,如狼似虎地朝著陳劍臣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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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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