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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tk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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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冰水石] 天生郭奉孝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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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16: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五十五 章  

在徐州轉了一圈後,發現徐州是比較富庶,但徐州的富在集中在幾下大戶手裡。跟著劉備跑路的糜家、已經死去的曹豹背後的還有就是現在正得勢的陳家,這些家族幾乎將徐州的土地全都弄到自己的名下,擁有佃客數十萬。現在我才知道,糜家嫁女的時候當嫁妝的三千精壯家丁只是個表面的數字,要是再加上這三千人的家小,劉備通過娶了個老婆就得到了上萬的人口和大片的土地。而靡氏家族也不單在徐州有人有地,在臨近的幾個州郡也都有田產。也不光是靡家如此,很多大的家族都是這樣做的,看來大家很早就懂得了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了。
  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還以為劉備真的有那麼大本事動不動就能帶著十幾萬百姓跟著跑路,現在調查了一下才知道,除了劉備確實有手段外,領頭跟著劉備跑的應該都是他自己和手下人的佃客。


  還好現在曹豹掛了,靡家跑了,幾大豪門中就剩下陳家了。而曹操目前對我來說是天高皇帝遠,我可以拉著陳登在徐州隨便折騰。當然了我要做的折騰不能從上面開始,必須要打著賺錢的名義從下面開始。


  通過荀彧打了個報告在曹操那裡備了案後,就將呂布、劉備、糜家的私人田產。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典籍書冊這些東西大部分都運回了徐州交給曹操處理。田地分給了佃客,讓他們成為了自由人,並且實施了攤丁入畝收取農稅的方法,讓陳家和一些富戶打消了趁機多佔田地的想法。


  施行攤丁入畝對百姓是好事,但對田產眾多的大戶來說那絕對是很大的打擊。當然做為交換,我把用海水曬鹽的方法告訴了陳珪父子後,他們立刻完全同意開展攤丁入畝的實施,並以自己名下的五千佃客作為股份投入到鹽田中。而其他的那些起哄者也分到了部分的股份,大家都知道鹽的利潤要遠遠的超過種地所得,所以反對之聲立即就沒有了。


  又將徐州附近有大量鐵礦的消息散佈出去後,有錢有勢的人紛紛組織人手進入深山之中尋找。缺少這方面的熟練工?不要緊,這些個大戶動員了所有的人脈從臨近的幾個州招攬了很多人過來,有些家族更是從江東招了很多懂得尋礦冶煉的人過來。


  我也將很多複雜一點的東西拿了出來,如:獨輪車、四輪車、滑輪、彈簧、水泥、鋼筋、玻璃、齒輪、新型紡織機。這些東西當然不是白送了,雖然都只是構思不見成品,但再一番宣傳下還是賣了不少的錢,拿到這些構思的大戶們都組織了很大的人力、物力進行研究,有一些很快就除了成果開始賺錢了,也因為這樣專用權法在徐州也得到了這些大戶的擁護進而順利的實施了。


  兗州官員中從事商業活動的下屬人員也陸續進入了徐州,或運來以前的存貨進行銷售,或招攬手工業者就地加工,也有和地商人夥同經營的。新的門面不斷的開張,種類繁多的商品充斥著徐州的各地的大街小巷。以前雖然富庶但死氣沉沉的徐州在短短的時間就像充滿了生機。


  攤丁入畝在徐州的推行反過來也帶動了兗州的稅制改革,兗州的工商稅收已經超過了農業稅成為了政府的第一收入。荀氏叔侄在接到了陳登從徐州發來的公函,斷定這是郭嘉搞出來的東西,經過了議事院的討論後,立即請示了曹操然後就在所控制的區域內推廣施行,同時還提出他們自己對工商業稅制改革的想法,想在對工商業加大監管力度的同時將流轉稅的十取一改為十五取一。曹操讓他們去和我商議,當我看到他們的來信後,不能不承認這叔侄二人絕對是一流的內政管理人才,稅率的降低並不一定代表稅收的減少,在加強管理力度的同時降低稅率,使得商人們減少了偷漏稅現象,並且其諸侯管轄的區域內如果不降低稅率的話,那麼他們那裡的商人有了我們這裡做為參照就會被吸引來我們這裡交易;如果其他諸侯也降低稅率,那就更好了,我們這裡的商品賣到他們那裡會取得更大的利潤。既然如此,那我就做的更絕一點,回信中建議把商業稅率改為三十取一,同時提出了所得稅的概念給他們做參考,所得稅稅率為純利潤的二成到三成。當然,為了準確計算出利潤,我還把複式記帳法的大致方法也在回信中提了出來,但沒搞過經濟的我也只是籠統的講了一下,具體的細節就讓其他人去頭疼吧。


  再有就是技能學校的建立,和簡化字的推廣。簡化字的初步推廣其實已經小範圍內已經開始了,我讓家裡的少年學習的都是簡化字。而隨著旗語驛站的建立,在我刻意的要求下,翻譯人員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將旗語傳來的數字翻譯成文字,而簡化字因為書寫簡單快捷已經成了翻譯人員必須要學的功課。技能學校所教的課程主要是木工、鐵匠、編製等一些手工技能,這樣可以快速的為新興的手工業提供工人,同時還選取了常用的簡化字和簡單的計算工料所需要的數學。


  同時為了給腐儒門找些事做,我把用漢語拼音統一漢字發音的想法拋了出去,並組織了很多所謂的名儒對每個漢字進行注音、另外是讓他們編一本字典,對每個漢字所代表的意思進行標注。


  沒想到的是,本來辱罵了孔融而被儒林視為敗類的我,因為我在百姓中推廣簡體字和組織為漢字注音注意這兩件事一躍成為天下的名儒了!複雜的漢字是孔子的有教無類教育思想的一大障礙,而簡化字可以方便教化人民;而簡化字在百姓中的推廣也讓繁體字成為了身份的一種象徵,讓豪門又多了一項區別與賤民的事物。用如此奇妙的方法給漢字注音注意,可是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這件事的發起者同時也是財政支持者在學術界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而另一件更讓我沒想到的事也跟著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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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18:09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五十六 章  

東海城中的一幢宅院內花園中涼亭上,舒服的靠在特別定制的寬大的搖椅之上,我的手只是輕輕的抬了抬,機靈小廝就立刻將搖椅穩住後把一杯清茶送了我的嘴邊,喝了一口山泉泡製的菊花茶,菊花的清香伴著甘甜的泉水讓人生出一種飄飄若仙的感覺。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廝將茶杯放置到小爐子上的承了少許水的黃銅盤子裡然後又搖動起搖椅。不遠的水榭樓台內,幾個歌女正伴著瑤琴載歌載舞。

  墮落啊!想我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來到這裡過的竟然是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哎……墮落啊!不過,比起每日操勞於政務、軍務的日子,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一旁的高順見我一副幸福的樣子就說道:「先生!主母要是知道你招了歌妓,只怕……」


  這都怪我,沒事提倡什麼男女平等,當然了我沒有發瘋到滿世界去宣傳我的理論,不過就是在教導手下的那群小小子和小丫頭們的時候適當的說了說,但夫人嫁過來以後本來知書搭理的淑女在那群小丫頭們的影響下越來越厲害了。到現在我除了老婆外再沒有其他女人了,我容易嗎!看來婦女地位的提高真的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


  我看了看周圍,都是心腹之人才對高順低聲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夫人怎麼會知道。」


  高順白了我一眼說道:「主母交代我要看住你的!」


  我靠!這家到底誰說了算!不過想一想,我忍了,便討好的說道:「不過是聽上幾隻幾曲,又沒有哪個!這就不用讓夫人知道了吧!」


  高順翻了個大白眼給我。


  我撇了撇嘴說道:「這次讓你出仕,你為什麼要放棄呢?文長現在已經積功為將軍了,以你的本領他日至少也能封個什麼侯的。」


  高順道:「我原為鄉間野人,為了活口才準備投軍,不想病到在半路為先生所救才得活命,當日高順就發誓若有人救了我就終身效命。」


  我心中暗道:原來是這麼會事,當時如果不是我的家人救了他的話,那麼估計應該會碰到呂布相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高順此時應該也已經喪命了。


  「委屈你了!」表面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這個得意啊。


  我正和高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有人進來說道:「老爺,大少爺讓人送了封信來。」


  「什麼?」我沒聽錯吧?我的大兒子郭弈今年九歲,現在已經在公塾裡就學了,他來信能有什麼事?


  我揮手示意停了歌舞後取過家人手中的信一看,信封上還粘著三根雞毛!乖乖,不得了了!這可我們爺倆特別的約定,因為總是跟著曹操東奔西走,所以就對兒子交代,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有緊急事發生就讓人送信來,因為兒子還小,寫信表達不清楚所以就約定送粘有雞毛的信過來,一根表示有小事情發生、兩根表示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三根就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件了。


  我急忙扯開封口的火漆取出信來看,就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


  *************************************


  親愛的老爸:


  我很想你!我現在在公塾過的很好,功課都能及格(>_

  說到老媽!差點忘了正事,所以寫信給老爸,是因為我要很鄭重的告訴您!老爸!你完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老媽已經知道了!所以!老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好了就寫到這裡了!愛你的兒子!還有,老媽說了,不要以為躲在外面不回來就能矇混過去!她老人家已經準備到徐州去找你了!哎……您就自求多福吧!可憐我要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許都獨收空房了!


  *************************************


  看著兒子亂七八糟的來信我頭大了好幾圈,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生氣的問高順道:「我說高順啊!你不用做的這麼絕吧!我不過是聽聽小曲,遠遠的看看舞蹈,你就去告了我一狀?」


  高順莫名其妙道:「沒有啊!主母雖然交代我要盯緊先生,但並沒要我報告先生的所作所為,所以我並沒有給主母去過信也沒讓人捎過口信的。」


  從高順的人品上分析,他的話可信度為一百,那麼不是高順又是誰呢?


  高順取過我手中的信看了看說道:「先生,這日期似乎有問題。」


  我又看了看兒子的信,上面的日期是三十多天之前。問題大了,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東忙西的,也就是這十幾天才得出空來享受一下。看來老婆大人絕對不是因為我叫了歌女這件事發脾氣,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在這裡猜三猜四摸不著頭腦,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老爺!老爺!夫人的車駕已經快到了!」隨著聲音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是我的貼身小廝,早上打發他出去探訪百姓對攤丁入畝是否已經瞭解了。


  我從搖椅上起來問道:「你是在那裡看到夫人車駕的?」


  小廝說道:「回老爺,小的去城外探訪,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的。」


  我問道:「沒看錯?」


  小廝說:「小的絕對沒有,趕車的是府裡的車伕,還有府裡的兵丁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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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18: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五十七章
這分明是要來突擊檢查啊!我手忙腳亂的說道:「快……快……快……把這些姑娘從後門送走!那個高順,你去前面擋一下!來人那,拿兩張毯子過來給我蓋上,還有……去熬上一副藥……什麼藥?笨蛋……隨便什麼藥都行!」


  高順看著平時鎮定自若的我慌亂成這個樣子,苦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我裹上兩張毯子躺到搖椅上,想了想有伸手沾了些熱水撒到額頭之上,他媽的……燙死我啦!


  做好這一切,我靜靜的等候著暴風雨的到來。哎!


  「老爺!」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並有氣無力說道:「誰啊?」


  夫人王氏用手帕為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溫柔的說道:「是妾身啊!」


  「是夫人啊!」我滿臉驚喜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夫人笑瞇瞇的說道:「老爺為主公操勞成疾,妾身在許都放心不下,特意將您的如夫人送來伺候老爺!」


  「如夫人?」不是我大驚小怪,我可是沒有小老婆的人啊!我疑惑的問道:「什麼時候我有了如夫人了?」


  夫人王氏笑道:「老爺裝什麼蒜啊!您仰慕貂禪的那句;『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的詩句已經傳遍了許都的大街小巷了!」


  不是吧!誰這麼多事啊?我知道是場誤會後掀開毯子起身說道:「夫人口中的如夫人是貂禪姑娘?」


  「是啊!」夫人抿著嘴說道:「瞧瞧!瞧瞧!聽了名字病就好了。」


  我解釋道:「我本來就沒什麼病,也不是什麼聽了名字病就好了!只是剛才在看歌舞,聽……啊!」什麼叫做賊三年不打自招!我現在的情況就比較是典型例子。


  夫人看我緊張的樣子後笑了起來說道:「老爺啊!你就為這事裝病?聽聽曲子看看歌舞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問:「你不生氣?」


  夫人說道:「這有什麼生氣的,我早就說如今家大業大了,我一個人忙裡忙外顧不過來,勸你納幾房妾室。而你油腔滑調的說什麼……呸……說那些個羞死人話。」


  我鬱悶的點了點頭,上輩子雖然沒結婚,但電視裡看多了被老婆抓住小辮子男人的下場了。但我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現在是什麼年代?現在男人是整個的天,女人不要說是半邊天了、最多也就是天上飄過的雲彩。


  我說道:「那你還讓高順盯緊了我?」


  夫人說道:「我是讓他盯緊你的安全。」


  我和高順同時汗水往下流。


  我說道:「是我錯怪夫人了,以後我就放心的聽歌看舞了!呵呵!對了!貂禪姑娘是怎麼會事,兒子怎麼又來信說你很生氣?」


  夫人說道:「老爺對於貂禪仰慕的詩句傳到了主公那裡,主公就將貂禪送到了許都的府裡,還讓卞夫人上門交代我不能趕她出來。所以我才生氣!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老爺若是想收了貂禪就回許都和妾身說一下,就是主公不把貂禪送來,我也可讓人前去提親。你倒好,一個人躲在徐州讓主公出面,好像我是個容不得人的妒婦一樣。我能不生氣嗎?」


  唉……真是燈下黑啊!枉我能看透世人,卻看不透枕邊人的心思。不過我真的沒有收了貂禪的打算啊!


  我歎了口氣說道:「夫人賢惠嘉感激不盡,但我對貂禪姑娘並無非分之想。你我受父母之命,自幼又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嘉的心中再無第二個人的位置了。」


  夫人紅著臉說道:「你著死鬼,當著高大哥在卻又說些胡話。貂禪還在外面的車上,你還不去接她進來。」


  高順把臉扭到一旁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也沒聽到!先生、主母請繼續!」


  我瞪了一眼這個超級電燈泡後說道:「貂禪姑娘我就不見了,請夫人轉告於她,就說嘉欽佩她、也敬佩她,雖蒙主公厚愛將她送於嘉處,然嘉並無褻瀆之意。若是貂禪有去處,就送她過去。若無去處就請夫人為她安排一下,為她在王司徒大人安葬之處的附近建一居所予她安身。」


  夫人聽了我的話愣住了,她說道:「老爺真的無意納貂禪姑娘為妾?還是嫌棄她曾侍奉多人?」


  我說道:「貂禪姑娘為世間奇女子,多少男兒都比她不過,我真會嫌棄於她。」


  夫人問道:「既然如此老爺何不收了她。」


  我說道:「夫人不知啊!是我將這世上唯一的一個還能讓貂禪姑娘感到一個人曾存在過的人親手抹殺了。她此刻恨我還來不及能,我又怎好收她為妾。」


  夫人說道:「聽不懂!」


  我說道:「夫人照做便是。」


  夫人王氏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她要去做她該做的事情。


  高順說道:「先生真的就一點也不動心?」


  我說道:「如此奇女子怎能不動心?」


  高順道:「明公將那女子已經賞賜于先生,而主母也並無怨言,先生何不順水推舟?」


  我說道:「男女之事要兩情相悅才好。」


  高順說道:「先生會後悔的!」


  我伏身拾起一片落葉說道:「不會的!」但心裡卻在問自己:真的不會嗎?


  隨同車駕前來的丫鬟、小廝有條不紊的將攜帶來的東西搬到了宅院中,還好這間宅院本來就是糜家在東海的別墅,往年的夏日裡糜家老老少少幾百口都要來這裡避暑,空房間有的是,所以夫人一行一百多人住進來絲毫不會覺得擁擠。夫人王氏將貂禪安排在臨近我主處的一個院落內,有讓乳娘將我家的二小子抱了過來。我抱過二小子逗了一會,二小子張嘴就給我來了句:「我靠!」


  我脫口而出也說道:「我靠!」


  夫人聽見後說道:「都是你!」我無語!


  老婆千里迢迢的來看我,我當然是高興的很,當晚擺了家宴讓高順和家中的心腹一起飲酒歡歌。夫人想必是為了白日裡的真情表達所感動,不但沒有像往常一樣不讓我沾酒,還不時的為我添酒滿杯。得到夫人允許,我讓人將歌女招了來在堂前獻藝,夫人聽了幾曲後擺手讓她們退下。我趁著酒意說道:「夫人怎麼又不讓我看了?」


  夫人神秘的一笑說道:「這些粗俗的歌舞有什麼好看的,家裡有絕好的歌舞讓你看!」


夫人要親自彈琴,我當然是要做洗耳恭聽狀了。不但是我,知道在家裡誰說了算的高順以及夠身份坐在家宴中的心腹更是不敢怠慢,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站了起來準備聆聽,一個能讓一家之主蓋上兩條毯子裝病的主母的曲子可不隨便哪個都能坐著聽的。

  隨著玉指輕輕撥動琴弦,若有若無的琴音彷彿是一陣清風吹過高山之上的蒼松翠柏,顫動的枝葉上的露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匯聚在一起,漸漸的潺潺的流水之聲在廳堂之內迴盪了起來。就像是有無數條小溪在山澗中歡快的流淌著跳躍著,從高處落下時濺起的水花撫過山石,讓存在了千萬年的老石翁發出低沉的笑聲。忽然流水之聲沒了,原來溪流的盡頭是一潭靜靜的湖水。


  夫人所彈的這首曲子以前還從沒聽過,雖然有些生澀讓熟悉音律的人一聽便會知道是剛學了沒多久的新曲,但正是這種生澀使人彷彿看到了點滴的露水匯聚成溪流的艱辛。就琴聲停了下來讓我以為曲子完成的時候,低低的琴音不知不覺間又傳到了耳邊。


  微風吹過湖邊的秋木,奚奚落落的枯葉從枝頭飄落隨風起舞;微風吹過湖中的一汪秋水,靜靜的湖面上生出蕩漾的漣漪。


  好!真是好啊!我似乎已經置身在這清風與秋水之中,湖光山色之間微風吹拂,是那麼的人了迷醉。當然了,若是那清澈的水面上有天上的仙子翩翩起舞就完美了!


  恍惚間一朵朵掛滿露珠含苞待放的荷花浮出了水面,在那粉色的荷花之上有一仙子揮動的長袖捲起層層的細浪,漫天飛舞的水花猶如晨曦的霧氣一般讓人看不真切仙子的模樣。琴聲變的歡快起來,荷花仙子踏著喜悅的節拍在荷花與湖水之間遊戲著,花瓣漸漸的打開,羞澀的花朵即將綻放。


  天地忽然變色,烏雲滾滾將山峰籠罩,急風暴雨沒有一點預兆的從天而降,涓涓的小溪化做渾濁的山洪滾滾而來,夾雜著污穢衝入了清澈的湖泊。荷花在泥漿中奮力的掙扎著,花中仙子用柔弱的臂膀去為那弱小的荷花遮擋風雨,是那樣的無助、又是那樣的無奈。


  被泥水沖到湖岸上的荷花沒有看到風雨過後絢麗的彩虹,而是靜靜的、靜靜的覆蓋在仙子的身軀上慢慢的、慢慢的乾枯發黃,直到一陣寒冷的北風夾雜著雪花將枯萎的荷花捲起,花中的仙子在猛烈的寒風中隨風飄渺,在黑色的花瓣與晶瑩的雪花的伴隨下投進了已經變成泥潭的湖泊之中。


  琴停舞止,埋首於玉臂之間的仙子緩緩的立起身形,當看清楚在酒席宴前翩翩起舞的麗人後,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天下間有此容貌的不是貂禪又會是那個!


  貂禪施禮後說道:「多謝大人高義,民女明日就將回轉許都去為義父守墓。無以回報,只能為大人獻上此舞,略表心意。」說完後不待我開言就又施一禮轉身而去,那長長的白紗綿延在她的身後。


  看了這樣的舞、聽了如此的曲,哎……此時夜已深了,便讓高順他們散了,而後我牽著夫人的手漫步於月色之下。夫人說道:「那……」


  我停了下來將夫人摟在懷中說道:「不用說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但我的心裡已經容納不下第二個女人了,我今生只願與夫人攜手同老。」


  夫人將頭靠在我的胸前,手指在我的手心畫著圈說道:「又說些瘋話。」


  我問道:「夫人可記得,我們成婚多少年了?」


  夫人說道:「妾身十八歲嫁於夫君,今年三十,算起來已經十二年了。」


  我感慨道:「已經十二年了,如果按照西洋人的說法,今年是我們的絲婚紀念。」


  「什麼?」夫人仰起臉不解的看著我。


  我微笑著將從一年的棉婚、二年為皮婚……五十年為金婚、六十年為鑽石婚的習俗講給了夫人聽,聽完後夫人低聲的說道:「世間還有如此美妙的風俗!」


  輕輕的在夫人的眼睛上親吻了一下後我說道:「我不奢求老天能讓我們長命百歲,也不強求能於夫人攜手一個甲子,但希望能讓我與夫人能有慶祝金婚的那一天。」


  夫人無限嚮往的說道:「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妾身已經是人老珠黃的老太婆了!只怕夫君連看都懶的看。」


  我用裡摟了樓懷中的夫人說道:「等你成了老太婆的時候,我也就成了糟老頭。咱們是彼此、彼此,誰都不要嫌棄誰。」


  夫人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輕笑道:「你現在已經是糟老頭了!」


  我啞然失笑道:「是不是槽老頭,你一會就知道了!常言說的好:小別勝新婚,娘子!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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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貂禪送走後我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一個天仙一樣的美人送到了嘴邊卻沒……但我並不後悔,貂禪是一位可敬的女子,她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漢朝再次中興的契機,雖然掌權者沒能把握好這個機會,但又有誰能抹殺她的功績呢?這樣的奇女子不是可以讓人隨便褻瀆的。


  我在徐州一住就是兩年,這期間中原大地相對比較平靜。經過了前一階段的相互征討,各諸侯有高興的也有失落的。


  南面的孫策先後擊敗了陳璃、嚴白虎,招降了祖郎、太史慈,擊潰了劉勳、大破黃祖,勸降了華歆,用了四年的時間佔領江東。立穩了腳跟後孫策企圖倣傚曹操惟才是舉的用人之策,但在南方豪門士族的反對下並不成功;北邊的袁紹終於徹底的把公孫瓚給滅掉了,除去了心腹之患後一邊休整一邊準備南下。西邊的張楊在我帶兵討伐徐州之時出兵東市,欲救呂布被部將楊丑殺之,而揚丑又被張楊心腹將眭固所殺;在幾方的圍攻下逃走的袁術在龍椅之上吐血吐死了。


  在這兩年裡,鹽田出產的鹽為我帶來了大量的財富。大量是多少?用句話說就是:「我王老五這輩子從來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以前我手裡也有不少的錢,不然也不能養活幾千口,但鹽田的利潤還是把我嚇了一跳,難怪前生的時候電視劇裡清朝的鹽商給官員行賄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兩銀子的送,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小錢,其中的利潤實在太大了。以無窮無盡的海水為原料,不能種莊稼的荒地為廠房,太陽和風為生產工具,少的可憐的成本就是人工費用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有了錢當然好辦事了,路要修、造船場要建。這次修的路可不在是沙石路了,我要修的是鐵路。徐州附近的鐵礦已經開始被開採了,冶煉廠也紅紅火火的開始出鐵了,除了滿足軍用、民用還能有很多的剩餘,為了不讓鋼鐵外流給以後的作戰帶來麻煩就必須要消耗掉這些多餘的鋼鐵。當然了,鐵路上面跑的不是以蒸汽機為動力的火車,而是以馬為動力的四輪車。這可費了老鼻子的錢了,鋪上十里的鐵路的成本比修百里的沙石路要多的多,但建成後它的運輸效率也是沙石路不能比的。快速便捷的運輸還能帶動海產捕撈業的發展,也能為造船廠帶來不少的定單。


  但唯一讓我煩惱的事情是,荀文若在接到我的回信後不久所得稅就開徵收了,高額的利潤中的百分之三十被拿走了!天哪!我是搬起石頭狠狠的砸了自己一下,不是砸腳,是砸腦袋!好你個荀文若!你太狠了點吧!也太快了點吧!你的辦事能力也太強了吧!以前看書看電視,古代的改革都是拖拖拉拉好幾年還沒個准信,你倒好,聽風就是雨,看見黑雲就收衣服!


  但主意是我出的,我總不能帶頭偷稅吧!我咬牙!我跺腳!背地裡我哭、我鬧!可是到了大家面前我還是滿面春風的說:「交稅是每個公民的責任!」我都被氣糊塗了,這個時代還沒有公民的概念呢。我可以想像得到,當他們看到交稅最多人是我後把大牙笑掉的樣子。


  不過我也不能讓荀文若他們幾個太好過了,在交納了巨額的稅款後我又給他去了封信。提議確立公民和納稅人、公民優先權和保障納稅人利益的概念,以及中央稅收和地方稅收分離,還有就是以金錢取代糧食作為俸祿發給各級官員。再有就是皇室開銷與國庫脫離,國庫開支實行預算化。


  在前生的時候我最痛恨的一種現象就是所謂的國民待遇問題,很多國家的商人進行跨國經營的時候,為了避免受到歧視都會想方設法的取得所在國的國民待遇。而前生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是我們的國民去辦事的時候難的讓人吐血,可是要是有個外國人,我的天哪!有些人見了他們比見到自己的親爹都要親,辦事麻利的讓人以為他是在為自己辦事。而且還自我標榜說我們是禮儀之邦,有朋自遠方來就應該這樣!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自己的國民受到歧視,外來人卻受到VIP待遇!在自己的國家裡都要享受矮人一頭的特別照顧,那麼我們的人民到了外面就更加不用說了,你還去爭取什麼人家的國民待遇?


  而保障納稅人利益是為了保護工商業所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也可以避免過激的排外現象的出現,在保證國民優先權的同時也保護外來經商者的權利。盲目的排外只會使一個國家關去大門錯過發展的機遇。同時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能高挺著胸膛指著官員的鼻子說:「我是納稅人!是為你發放工資薪水的人,你的所作所為要對的起我交納的稅款!」


  中央稅收與地方稅收的分離,可以有效的集中資金進行大型工程建設和建立強大的軍隊,並且能防止地方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而且中央政府沒有強大財政做後盾,想要對外擴張只會是一種不切合實際的空想。其實中國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對外擴張過,可往往就是輸上一兩仗就大傷元氣,沒了錢又損失了鞏固皇權所必須的中央軍隊的中央政府自然就會被人窺視。但事情不能做的太絕,地方也必須要保留一定的稅收作為日常和應急開支,而且各個地方的差異也決定了稅種的差異,不能苛求一個擁有廣闊土地的國家每個地方的稅種和稅率都是一樣的。


  皇室的開支和國庫脫離現在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幾千年來,國庫的銀子就是皇帝的銀子,皇帝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很多時候皇帝或者掌握皇權的人為了自己的享樂耗光了充盈的國庫,而到了不得不用錢去做事情的時候就只能變著法的從百姓的口袋裡弄錢了。而目前曹操與皇室的矛盾正是施行這個政策的絕好時機,要是等到曹操掛了,他的兒子逼迫漢獻帝禪讓登上皇位再想做這件事情就要難上許多了。而且這件事情一但確立,那麼以後的皇帝也就不得不繼承事實,就是皇帝不想這麼做,自然會有人出來說這是祖宗家法,不可輕變。而國庫開支的預算化不但可以避免出現,所謂的國庫糧食發霉沒人吃、串錢的繩子爛掉也化不掉這種可笑、也是可悲的事情發生,而且還能促使國家財政的進步,從金融上使國家的成為天下人的國而非一人之家。


  其他幾項建議估計問題不大,但皇室的開支和國庫脫離這項明顯削弱皇帝權威的建議,應該讓對大漢皇室抱有希望的荀文若頭疼上好一陣子了!嘿嘿!我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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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 五十八 章  

被荀彧狠狠的敲走了一大筆錢的我心痛之下,將一封建議書讓人通過正式的渠道交給了我在許都的代理人曹昂手裡。

  許都的荀彧收到我以議事院上院議員的身份讓曹昂轉交的提議後,頭當時就大了好幾圈。上一次就是這個郭奉孝提出了個所得稅和複式記帳法,就讓自己忙了個暈頭轉向,這次一下子又弄了好幾項出來。就他提的這些建議,隨便那一條都能把人給活活累死。特別是最後一條將皇室的開銷與國庫脫離,這一條雖然沒有前幾條那麼繁重,但其中的意義卻像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了荀彧的心頭。


  敲打著自己的額頭荀彧自言自語道:「這個郭奉孝到底想幹什麼?」


  把這個建議書押下不報絕對不是好辦法,先不說郭嘉是否已經先行告知了曹操,就是沒實現告知可這建議書的轉交人是大公子曹昂,隱瞞或者拖延都不是好辦法。而且這麼大膽的主意雖然是郭奉孝的一貫作風,但誰又能知道這件事情是否是曹操授意的。荀彧思前想後找不出解決的辦法,歎息了一下說道:「來人!去把公達叫來。」


  荀悠雖然比荀彧年長六歲,但輩份上卻低了一輩,不過這叔侄二人從小就關係很好,何進就曾征荀悠入仕任過黃門侍郎,如今又同為曹操效力,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這時候也只有找他來商議一下了。


  沒過多久荀悠就到了,他進得門來就說道:「文若喚我來是為何事?」雖然差了一輩,但從小就領著幾個小叔叔玩耍的荀悠除了在家族聚會的時候,都是直呼幾個小叔叔的表字,倒也不是不尊重。


  荀彧讓這個大侄子坐下後把建議書遞交了過去,荀悠看了一遍後說道:「凡大漢子民皆為公民,公民又分上、中、下三等,凡我漢族血統者皆為上民、外族真心投效者為中民、凡我朝之外皆為下民,上、中民者可掠取下民為奴也可買賣下民;中民投效後若有反叛應滅其族而不再行招降之策;下民犯上民、中民者為罪,應以重刑處置,下民劫掠上民為謀逆,朝廷應興兵討伐,邊關將士不需請示即可量力出兵,但有所獲可折合成金銀,部分上繳朝廷所餘可自行處置;下民中有與我朝交易貨物者可以中民對待。這個公民的提議有點意思,按照這種說法,匈奴寇邊掠奪為大罪,若是將這項建議定為法典,守邊的將士便可隨意掠奪他國之人為奴進行買賣,如此一來守邊就不會再是人人卻步的苦差事了。而且我們現在所控制的地域並不和外族接壤,這條建議不但有瓦解分化外族的意思在裡面,還有與文若的『驅狼吞虎』之計異曲同工之妙。這麼不顯山不漏水的妙計也只有郭奉孝想的出來!」


  荀彧說道:「這些我都知道,關鍵是是最後一條,你難道沒注意看?」


  「看了!」荀悠不已為然的說道:「最後一條最妙不過!我怎麼會不注意看!」


  呆愣了一下後,荀彧問道:「最妙不過?」


  「是啊!」荀悠邊說邊對荀彧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屋內伺候的下人。


  荀彧隨即讓從人退下又交代他們在門口看著,防止有人偷聽。


  等從人退了出去關上屋門後荀彧才說道:「公達快講。」


  「文若是被郭嘉給騙了!」荀悠說道:「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粗一看是削弱皇室威信,但若是細細想來,這項建議卻是在保護皇室。」


  「何解?」


  荀悠說道:「皇室現在的開銷難道就是出自國庫?非也!諸侯林立各自為政,各地州郡已經多年未向朝廷上繳錢糧稅賦了,目前的皇室和朝廷的開銷全是明公治下之地的供給。說白了就是明公用自己的錢供養天下人的皇室,所以現在皇室開銷和國庫分不分離其實並無差別。況且,若是國庫不再支付皇室日常開銷了,為堵天下人悠悠之口明公必然要劃出部分田地為皇室產業以便解決皇室開銷的問題。有了名正言順的皇莊,天子便可在皇莊之內招撫人心,日久天長這些沐浴天恩的人自然會對皇室忠心耿耿。這總比現在皇室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的局面要強上百倍吧!若是能將此事促成,則皇室依靠皇莊所產維持開銷,而國庫只負責提供軍國大事所需的錢糧,使得國庫從一家之庫變為天下人之共有之庫,表面上看使皇室權威受損但也使窺視皇位者心有所忌。」


  說到這裡荀悠起身來到門前看了看,確定臨近之處無人竊聽才低聲的說道:「以明公為例,不登皇位明公可任意支配治下兗州 、徐州的錢糧稅賦,若是篡取了皇位。那國庫與皇室開銷分離是明公同意了的,日後還能輕易改動嗎?如不改動,那麼當皇帝還沒有當司空支配的東西多,又何必要去擔此叛逆的罵名呢?」


  荀彧聽了是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郭奉孝與我等之志相去不遠,都是要保明公成第二個周公!」


  荀悠搖頭道:「不然!兩年前董承等人合謀明公,郭嘉借在皇宮門前發生之事中傷天子,聽說為王司徒移墓並將天子綁縛王允交於郭、李之事大肆宣揚也是他在後面推波助瀾,這兩件事情使得忠心於皇室之人對陛下寒心不以,天子威信掃地。所以我看郭嘉並非你我的同路之人。」


  荀彧被自己這個大侄子的話弄的萬分迷茫,他皺著眉頭說道:「郭奉孝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即不忠於天子,又為他人謀取皇位設置障礙,若說他是想自立也沒有道理啊!東征徐州他千方百計把持兵權,將能用之兵盡收麾下,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若是自立那時應當是最好的時機!可他偏偏在輕取徐州之後二話不說就交出了兵權,自己還躲在徐州不趁兵權在握之機謀取上進?」


  荀悠也說道:「是啊!這個鬼才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不說叔侄二人在這邊背後議論,卻說曹昂將我的建議書轉交荀彧之後拿著抄寫的副本來到司空府。


  曹昂在這兩年中已經開始初現鋒芒了,雖然官職不高,但曹操大公子的身份已經讓人對他禮讓三分了,而且還是在徐州養病的郭嘉在司空議事院上院全權代理人,這兩個身份無論那一個都可以使他參與到權力中心內成為眾人的焦點。而且曹操休養後,他已經隱隱的成為了曹氏集團新一代的領袖。當然了,曹昂還遠遠的不能替代曹操成為真正的靈魂人物。


  經過兩年多的休養,曹操的身體已經大有起色,半年前已經可以到室外做些活動了。自從張仲景被我用半份傷寒藥方誘惑到許都之後,曹操的身體調養全由他一手操辦。醫聖到底是醫中之聖,絕非一般的名醫可比。尤其是他為了研究治療傷寒收集了大量的藥方,其中不乏調養身體的,所以在太醫眼中的絕症到了他的手裡雖不能說是藥到病除,但也不是毫無辦法。我也沒讓他吃虧,雖然我離開徐州的時候張機還沒來,但我還是留了前生的時候為抗擊非典一時好奇所背下的十幾個傷寒藥方。當時的想法很幼稚,是想萬一要是自己能研究出個一二三來就可以立功受獎,那樣一來看那些小護士還有哪個敢叫我『月大夫』。這十幾個藥方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讓張機少摸索個五、六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曹昂來到內院就看到曹操正在卞氏的陪伴下在院內散步忙施禮說道:「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曹操笑道:「我兒早上已經問過安了!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要你以大事為重嗎!」


  曹昂解釋道:「孩兒時刻牢記父親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這次來拜見父親是有事稟告。」


  「嗯!如此甚好。」一貫不讓夫人參政的曹操聽曹昂這次來是有正事要辦便對卞氏說道:「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卞氏讓下人搬來椅子服侍曹操坐下後才告退而去。


  曹操對這個大兒子近來的表現很是滿意,和顏悅色的對他說道:「說吧!」


  從懷中取出建議書副本,曹昂雙手獻到曹操面前說道:「奉孝師傅有建議書到,我想請父親……」


  曹操擺了擺手說道:「子修行事太過鹵莽!上議院議員的建議書要經過三人聯名並經過討論後方能提交為父簽閱,你如此做分明是違規行事。上位者凡事要三思而行,你不將此建議書交於文若而拿來讓為父觀看多有不妥。」


  「回父親!」曹昂辯解道:「我已將正本遞交到了荀彧那裡,這是孩兒抄寫的副本。」


  看著兒子漲紅的面孔,曹操說道:「子修啊!兗州治下法令繁多,百姓於路上行走都定下律條必須靠右手邊而行,軍中行進士兵必須先邁左腳,你可知這是為何?」


  曹昂說道:「父親以法治下、奉孝師傅也提倡事無鉅細都要依法而行,故此在兗、徐二州凡事都定章法,官民人等行事受律法約束。」


  「這就是了!」曹操板著面孔教訓曹昂道:「你將未經司空議事院商議的建議書直接拿到為父這裡,已經違反了司空府律令。執法者要以身作則才能服人!難道你師傅沒教過你嗎?」


  曹昂滿面羞愧的說道:「孩兒知道錯了!」


  這時候曹操才伸手將建議書拿了過來,邊看邊說道:「知道錯了就好!」


  曹昂見父親一面教訓自己要依法行事一面卻又做違法之事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我錯了,可父親現在這麼做不是錯上加錯嗎?」


  雖然聽不清楚兒子說的是什麼,但曹操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意思,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子修啊!上位者在守法的同時要懂得變通!不可太多死板,否則就只能是一守戶之犬。」


  父親的話讓曹昂在震驚的同時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


  曹操把建議書看完後問曹昂道:「你對你師傅的這些建議有什麼想法?」


  「前面的幾項建議雖然有些過激,但有所矯正之後應該可用,最後一條則多有不妥,無論父親是要做周公、還是想當王……」曹昂說到這裡看了看曹操,見父親一臉的笑容似乎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就鼓足勇氣說道:「還是想當王莽,這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之策都萬萬不行的。」


  「我兒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你用了心思的。」曹操說道:「但還是經驗欠缺啊!你師傅這次的建議書並非如表面那麼簡單。公民、官員俸祿由糧改為錢、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這些建議看起來似乎彼此毫無關聯,但若是將你師傅從跟隨為父以來所獻之策連貫起來看,這些建議其實是環環相扣密不可分的。」


  曹昂說:「請父親為子修解惑!」


  「為父起兵討伐董卓後初占東郡,郭奉孝就提議屯田解決了我軍的糧草不足。在為父入主兗州他提議設立專有權法、並鼓動各級官員大搞工商之業,此舉又解決了我軍無錢購買馬匹軍械的問題。佔得徐州後他提議施行攤丁入畝、削減交易稅並開徵所得稅,遏制豪門多佔土地以及商人與百姓之間貧富懸殊差距過大的問題。如今兗、徐二州要糧有糧是要錢有錢,百姓安居樂業,兵士驍勇善戰,能有此局面郭奉孝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而你師傅這次的建議,不但是對以前所獻之策的延續,而且還是在謀劃未來的百年大計。」曹操是越說越興奮,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劃分大漢子民為三等之策不但提升了百姓的士氣,而且還逼迫袁紹、孫策、韓遂等人與周遍各族交惡,是為一石數鳥之計。」


  「為父主張惟才適用,所用官員很多為有才識的寒門學子,官員俸祿由糧改為錢,一方面是因為如今兗、徐二州糧食充足、價格很低,若是繼續沿用舊法會使這些寒門學子有食而無衣;另一方面也有藉機分化四方諸侯與其下屬之意。」


  「至於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之策更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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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1:16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五十九章  

「父親!孩兒十分敬重奉孝師傅,但這一次他為父親所謀劃的策略孩兒是以為並不高明!」曹昂看著父親激動的神情忍不住說道:「現在各州郡要麼是上繳數量少的可憐的錢糧應付一下,要麼就是乾脆當作沒這會事,所謂的國庫不過是兗州一地的錢糧。皇室的開銷一向都沒有從國庫中支取過一文錢,都是由司空府按皇室所需供應並不依靠國庫,事實上皇室的開銷早就已經和國庫分離了。雖然如此,但劉姓皇室畢竟是大漢天下名義上的共主,若是以司空府的名義牽頭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確立為法令的話,應當會引四方之敵來犯的,以兗、徐兩州之地難以對抗天下諸侯。袁術的覆滅就是很好的例子,請父親三思而行。」

  「好!好!好!」看著日益成熟的兒子,曹操不由得連說了三個好!


  「我兒大有長進,不人云我雲盲目聽從他人意見了,再多些歷練當能承為父之大業。但物極必反,堅持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可也要切記不能固執己見而聽不得他人的不同意見。」帶著幾分讚許和幾分喜悅曹操說道:「當今之天下名為大漢之天下,實際上與春秋之時的諸侯爭霸的局面很是相似。而且大漢皇室比春秋時期的西周皇室的處境要差了很多,那時的西周皇室雖然沒落但還有一地容身且有少許軍隊維護尊嚴。而現在的劉姓皇室能拿的出一隻像樣的軍隊嗎?沒了軍隊的皇室只不過是任人擺佈的木偶罷了。改朝換代已如離弦之箭是勢在必行,各路諸侯對此也都是心知肚明!」


  說了這麼多曹操感覺有些疲倦,在曹昂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才繼續說道:「袁術是什麼人?他是袁氏四世三公的嫡子,朝廷中的爭權奪利、家族中的互相傾軋袁術自幼就置身其中,用你師傅的話說就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所以袁紹與袁術這兩兄弟其他方面也需是差了點,但審時度世還是各有一套的。袁公路稱偽帝也是因為他洞察到了改朝換代已如猛虎出押勢不可擋了,可惜的是他雖然看到了大事所趨,卻沒看到大漢四百年所積累根基雖然已經動搖卻還沒有徹底瓦解,各路諸侯——也包括為父,我們這些稱霸一方手下所倚重的大臣之中,有很多人在心裡還對大漢皇室很是敬重的。袁術稱偽帝后,要打袁公路的不是為父、也不是呂布、劉備、更不是孫策,真正要起兵討伐於他的是大漢四百年的積威!」


  曹昂似乎把握到了什麼,他說道:「師傅這次為父親獻的這一策是否有指鹿為馬的意思在裡面?」


  秦二世時權臣趙高自知權利大,想要檢驗朝官是否俯首聽命,便在朝會時獻上一隻鹿,並指著它說是馬。二世笑著說:「丞相搞錯了,指鹿為馬!」又問左右群臣是鹿是馬,有人沉默不語;有人害怕趙高而回答是馬;也有人則據實而言。事後趙高陰謀殺害了那些回答是鹿的人。從此,人人自危,沒有人再敢說趙高有錯。


  話剛出口曹昂就發覺自己的話多有不妥,拿趙高和曹操做比較,不是說等於說自己的父親是個大奸臣嗎?連忙說道:「孩兒莽撞口不擇言,請父親莫要怪罪。孩兒的意思是,此策一但公佈於世,那些心繫漢室的人一定會站出來反對,如此一來父親就可清楚那些人對父親不忠了。」


  曹操擺手笑道:「我兒耿直,雖然跟著你師傅學到了不少東西,但還是沒把握住關鍵之處。那個忠心於我,那個又心繫漢室為父洞若觀火,何必要用指鹿為馬這等落人笑柄的伎倆去分辨。而且真正心繫漢室者對此策只會拍手稱快,那裡又會站出來反對。皇室開銷不從國庫支出,必然劃出土地人口設立皇莊,有了皇莊支持的皇室就可以在皇莊之內厲兵秣馬積蓄自保之力。那些心繫漢室的人又怎會站出來反對呢?」


  曹昂道:「如此一來不是為父親大業憑添制肘之力嗎?」


  曹操說道:「子修想是忘記了!你師傅兩年前曾借衣帶詔之事將百官的部曲全都召到了軍中,並立法禁止官員和豪門私養家兵。既然文武百官和豪門大戶都不能養私兵了,那麼身為天下之表率的皇室又焉能例外!」


  「可是……」曹昂憂鬱了一下後說道:「如此例一開,以後父親成就霸業取代漢室之時……是否……是否仍按此法行事?如果仍是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那後世子孫定會……定會埋怨父親的!」


  曹昂的話讓曹操吃了一驚,他認真的打量著雄心勃勃的兒子。


  「為父不想當王莽,更不會做為人做嫁的周公!」曹操一字一句的說道:「為父想做的的周文王!而你要做的就是周武王!」


  「啊!」曹昂驚呆了!以前雖然隱約的知道父親已經對漢室有很多不滿,也察覺到父親有取而代之的心願,但第一聽從父親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把他給震住了。


  曹操有些默然的說道:「為父年少之時也曾一心報效劉姓皇室,但大漢皇帝又做了什麼?寵信內宦,枉殺大臣,王司徒之死讓人心寒,而兩年前的衣帶詔更是讓為父徹底和劉姓皇室恩斷意絕。但為父畢竟做了他們劉姓皇室幾十年的臣子,所以為父還下不了取而代之的決心,也不想擔上亂臣賊子的罵名!你師傅是深知我心,所以他才會提出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


  見曹昂還是一臉的迷茫,曹操歎了口氣說道:「子修,你可知現今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曹昂說道:「袁紹領四州之地,擁兵百萬當是父親最大的敵人。」


  「不錯!」曹操說道:「袁紹滅了公孫贊後已無後顧之憂,有密報說去年其手下謀士田豐、沮授等人就勸他趁我病養之時揮兵南下與為父決戰於許都。這件事情你可知曉?」


  曹昂回道:「孩兒未曾聽說。」


  曹操笑道:「當時為父很是緊張,將此事用密碼傳到徐州去問你師傅如何應對。子修啊!你能猜到奉孝是如何回答的嗎?」


  曹昂道:「奉孝師傅做事出人意料,子修猜不出來。」


  「郭奉孝只是傳回來了一句話,『袁紹的小兒子病了!』就沒有下文了。」 說到這裡曹操臉上笑意更濃,「果然,沒多久細作就傳回了袁紹因幼子患疥瘡無心理事的消息。去年不來,今歲不至,但是一山難容二虎,袁紹終究還是要興兵來犯的。你師傅所獻的這一策對為父與袁紹這一戰的勝敗很是關鍵,這關鍵之處就在於要將那裡劃為皇莊!」


  曹昂試探的問道:「父親的意思難道是要東郡劃做皇莊?」


  「不錯!」曹操說道:「兗州乃是我之糧倉,若是袁紹分兵兩路一路經官渡取許都、一路過白馬取東郡就會使我軍首尾不能相顧,但將東郡劃成皇莊後,那裡即使沒用一兵一卒駐守袁紹也不會進犯。是此,袁紹若想來犯惟有從官渡而來了,吾軍以逸待勞勝之不難!」


  「不過,這只是附帶的妙處!這一策裡面的含義還有很多,以後你就會慢慢體會的到得。但無論你是懂還是不懂,等為父百年之後你成為天下之主的時候,你一定要將皇室開銷與國庫分離這一策當作國之根本留給後世子孫。若是能做到這一點曹氏王朝傳上數百年應當沒什麼問題。」


  沒多久我的幾項建議就以明詔傳遍天下,各諸侯接到天子詔書紛紛上表稱讚天子聖明,因為詔書中在中央稅與地方稅分置這一條中將以前各州郡所欠的稅都免了,而且還宣佈為了讓百姓休養生息今後各州郡的稅賦由地方官員根據境內情況自定,上繳朝廷的那部分可自行斟酌。聽到這樣的消息各諸侯不拍手稱快才奇怪了,雖然大家都不向朝廷繳稅,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人不知道深淺的人在諸侯們耳朵邊打轉,這下好了!名正言順的不用從自己的腰包裡往外掏錢了,耳邊的噪音也終於沒了。


  當然了,個別反對的也是有的,遠在西涼的征西將軍馬騰就是反對者之一,他倒不是反對減免稅收。馬騰反對的是公民中的等級劃分,為什麼呢?馬騰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不但他有著羌族血統,就連所娶的老婆也是羌女,三個兒子馬超、馬休、馬鐵更是從小就在羌人部落裡長大的。這可好了,幹了幾十年突然變成了二等公民了,放到誰身上也受不了,於是就上表朝廷表示不滿。


  馬騰與韓遂為結義兄弟,二人攜手在李、郭率軍出關去追漢獻帝之時佔據了長安,憑借董卓從洛陽帶來的錢糧和人口,經過了幾年的發展號稱麾下鐵騎五萬步兵二十萬,讓人不敢小窺。


  收到馬騰的奏章,曹操不敢怠慢以天子名義派遣司隸校尉鍾繇前往長安安撫馬騰。


  鍾繇字元常,穎川長社人家境貧寒。相傳小時候有一次和親戚出去遇著個算命的,那個算命的對他的親戚說:「這個孩子是天生貴相,但最近會有水災,一定要小心啊。」親戚認為碰上了騙子,沒有理睬。但沒想到的是沒走出幾里,在經過一座小橋的時候碰上了馬驚,鍾繇為躲避驚馬掉到了河裡,差點就給淹死了。於是他親戚認為相者的話是對的,就很看重他,為之供資費,讓他專心讀書,鍾繇倒也爭氣,在舉了孝廉後一路高昇是官至黃門侍郎,在洛陽為官員的時候就和曹操認識了,兩人相交深厚。


  董卓死後,李、郭跳梁之輩橫行長安之時,就是鍾繇勸說李郭二人當廣交英雄、多結羽翼,於是借曹操平了青州黃巾上表朝廷的時候做了個順水人情,封了個建德將軍費亭侯給曹操。後來李郭之亂,天子逃出長安,鍾繇護駕有功,被受封尚書僕射留守洛陽,後來曹操又表其為侍中,以司隸校尉的身份督關中各路軍隊。隨便說一句,天子綁縛王允送給李郭的消息就是他通知曹操的。而李郭把持朝政的時候,韓遂、馬騰領兵欲取長安也是他寫了一封信給鼓動來的,那一仗雖然以韓、馬的失敗而告終,但對李郭軍力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鍾繇接到任務後立即起程去見馬籐,到了長安後也不知道他對馬騰說了些什麼,幾番嘀咕後不但讓馬騰沒了怨言,還心甘情願的把長子馬超、幼子馬鐵交給了鍾繇帶回了許都,名為出仕朝廷,實際上是作為人質。


  卻說劉備從徐州逃走後,尋到了家小後帶著關羽張飛千里迢迢的投奔到了劉表處。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歷史上的劉表並沒有象演義裡描寫的那樣無能,可以說是恰恰相反。劉表年少的時候才名已經傳播於世了,與七位賢士同號為「八俊」。為大將軍何進闢為掾,出任北軍中候。後代王睿為荊州刺史,用蒯氏兄弟、蔡瑁等人為輔。又進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在荊州期間,劉表恩威並著,招誘有方,萬里肅清,群民悅服。又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從容自保。據地數千里,帶甲十餘萬,稱雄荊江,先殺江東孫堅,後又常抗曹操,是曹操強敵之一。


  同為漢室宗親的劉表聽聞劉備來投很是高興,他高興什麼呢?他高興的當然不是見到了同宗的兄弟,大漢四百年漢室宗親沒百萬也有個十你萬了,要是見一個宗親就這麼高興,估計劉表這一輩子那是天天都要笑個不停了。劉表高興的是自從張繡投了曹操,他就失去了一個屏障,而劉備的到來又讓找會了那種置身事外的感覺。劉備的兵馬不多雖然不足以對抗曹操,但也能起到一個緩衝的作用,而且還可以用劉備牽制荊州內的兩大望族——蔡氏與蒯氏。當初沒有一兵一卒的劉表能代王睿為荊州刺史入主荊州,蔡氏與蒯氏這兩大家族是出了大力的,但功勞大歸功勞大,現在卻有那麼點尾大不掉的意思。


  所以聽說劉備來投,劉表是二話沒說就將新野交給劉備讓他屯兵,說是準備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起起兵襲取許都,但時機究竟成不成熟那就不是劉備能左右的了。劉備到了新野後一面休養生息,一面待機而動。但等了快兩年了,這中原大地一反前幾年刀兵不斷的情形是難得的風平浪靜,各路諸侯也好、是山賊草寇也罷,大家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誰也不找誰的麻煩都關起門來當自己的土皇帝。


  這樣的局面對劉備是十分不利的,他深知自己已經和曹操結下了仇怨,一個小小的新野絕對擋不住曹操的大軍。一旦曹操舉兵而來,自己除了望風而逃其他的什麼也幹不了的。所以他決定把水攪混,只有把水攪渾了他才能渾水摸魚發展壯大自己。於是他把衣帶詔抄寫了兩份讓人給袁紹和孫策每人送去了一份,並勸他們興兵討賊。


  孫策接到劉備的信後看了一遍後隨手就扔掉了,他剛剛和曹家結了親,幼弟孫匡不久前娶了曹仁之女為妻。總不能剛娶了人家的閨女過來,就立刻起兵去打弟弟的老丈人吧!而且孫策還期盼朝廷能封自己為大司馬,他已經派了張紘去許都求官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得罪朝廷的實際掌權人曹操了。


  袁紹那裡也接到了劉備的書信,他先是一喜而後又發起愁來。喜的是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好借口了,愁的是終究是要和曹操打上一仗了。


  袁紹和曹操是從小就認識的,年輕的時候沒少一起干風流勾當,後來又一起舉的孝廉、一起征討黃巾、一起為大將軍何進效力,又一起起兵討伐董卓,不但交情深厚而且袁紹也深知曹操足智多謀用兵了得,所以從心眼裡袁紹是不願意去招惹曹操的。兩年前聽說曹操被人下毒,雖然沒有立刻掛掉,但傳聞曹操最多也就能再活個兩三年。去年的時候田豐和沮授建議分兵兩路進取許都,自己用小兒子得病的借口給搪塞了過去。一方面是不想落個乘人之危的壞名聲,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曹操自己死掉最好了。可是兩年過去了,曹操不但沒死還聽說越活越滋潤了,據說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康復了。這才叫躲的過初一躲不了十五,不願意歸不願意,和曹操的這一仗看來遲早還是要打的。早知道曹操死不了,當初還不如聽了田豐和沮授建議趁著曹操不能理政的時候一鼓作氣殺進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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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3:14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六十 章  

見到了劉備從新野送來的衣帶詔副本後,袁紹猶豫了再三後讓從人傳令召集了手下謀士商討攻打曹操之事。袁紹這裡議事和曹操那邊有很大的不同。

  曹操遇到大事的時候是將手下文武齊聚一堂進行商討,而袁紹通常都是先和文臣謀士商議之後再讓武將按照商議的結果去依命行事。這樣的做法應該是各有所長不能說誰比誰更高明,之所以採取這樣的方式是二人的經歷所決定的。


  曹操在陳留起兵後一直到入主東郡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麾下只有四、五員戰將、謀士就更少的可憐了,有需要商議的事情的時候連大帳都不用去,隨便找個小地方就可以議論軍國大事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自己的習慣;而袁紹則不同,袁氏四世三公的威名絕對不是空架子,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也不是白給的。從洛陽脫身後畏懼袁氏勢力的董卓封了個渤海太守拉攏袁紹,而袁紹初到渤海任時就有很多出自袁氏門下的文臣武將前來投奔,在以後的日子裡還有大量北方的名士或被袁紹聞名招攬或自己主動送貨上門都成了他的手下。袁紹麾下可以說是謀士如雲、戰將如雨,要是每次商量事情都把文武召集在一起,那議事的地方比自由市場還要熱鬧許多。


  而且自古以來中外各國都有一些很不好的傳統那就是文人相輕,不但文人相輕、文臣與武將更是互相看不順眼。雖然大家都知道文武不合的危害,但放到自己身上卻又忍不住也去輕視對方一下,不然將相和的典故也不會被人們大肆宣傳當成楷模和榜樣,可惜榜樣最大的作用是讓人仰慕而不是照著做的。這種互相看不順眼的後果就造成了若只是文士之間進行辯論還好一點,大家都是斯文人,一般情況下就是意見不一致也都拐彎抹角的很涵蓄的,也很有教養的攻擊對手,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罵人不吐髒字。特別是當著主公的面最多也就是說些什麼非君子所為、有失大義之類的話;而武將就不同了,有些個別的武將脾氣暴躁,特別是在和文臣辯論的時候口才又不行,那些拐著彎罵人的話是說不出來的,但是說不出來並不代表聽不懂,往往是一聽對手罵自己這些脾氣暴躁的武將一著急,不是張嘴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統統問候一遍,就是挽起袖子要動手打人。出身世家講究禮儀的袁紹當然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了,所以碰到大事需要招集手下商量的時候袁紹只能有選擇的找信的過的謀士前來商議。袁紹手下智謀之士眾多,在這些智謀之士中尤以八人為他所看重,他們也為袁紹佔據四州之地出了大力的。


  田豐,冀州巨鹿人,博覽多識,權略多奇,曾在朝中任侍御史,因不滿宦官專權,棄官歸家。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應其邀請,出任別駕,以圖匡救王室之志。後袁紹用田豐謀略,消滅公孫瓚,平定河北,虎據四州。


  沮授,冀州廣平人,少有大志,長於謀略,舉茂才,任韓馥別駕。初平二年,袁紹脅迫韓馥讓出冀州,自領冀州牧,沮授向其提出佔據河北,爭霸天下的戰略規劃,被賞識而表為監軍、奮威將軍,成為袁紹幕府中內為謀主、外監諸將的首要人物。


  許攸,荊州南陽人,年青之時在東都洛陽與袁紹、曹操為好友,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時投效其帳下成為主要謀士。


  逢紀,冀州人,於袁紹起兵討伐董卓時投奔,很受袁紹信賴,更為之定計連同公孫瓚脅迫韓馥,遂使袁紹領冀州牧。河北平定後,袁紹以審配、逢紀統軍事。


  荀諶,豫州穎川人,袁紹以逢紀計,約公孫瓚南來夾攻韓馥,翼州震動,當時荀諶是韓馥的主要謀士,他說服韓馥請袁紹同治州事,遂使袁紹領冀州牧。


  郭圖,豫州穎川人,於袁紹從洛陽出逃後任渤海太守時投奔投效,曾為袁紹遊說於韓馥,使紹領冀州。漢獻帝從長安逃奔洛陽之時,郭圖出言阻撓袁紹奉迎天子。


  審配,冀州魏郡人,出仕時為韓馥手下,以正直不得志於韓馥,袁紹領冀州牧後,被委以腹心之任,並總幕府。河北平定後,與逢紀統軍事。


  陳琳,廣陵洪邑人,是著名文學家、檄賦家。陳琳在很早以前就出仕了,曾為大將軍何進的主簿。何進欲盡誅宦官,便召四方猛將,使他們引兵向京城,以恐嚇太后;陳琳以此計百害無利,向何進加以勸諫,然而何進不肯納其言,最終因以取禍。於是陳琳避難於冀州,袁紹便使其負責掌典文章之事。


  幹什麼都講究排場的袁紹不可能只叫八個人來議事的,所以在聽到主公的傳喚後,幾十個排的上號的謀士陸陸續續的在指定的時間之前都集中到了袁紹府中的大廳之內。


  這間大廳可不是一般的大,廳堂寬闊的足夠容納下上百號人在裡面開舞會而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擁擠,裡面擺放的物品也都是珍奇古玩,隨便拿一個出去賣掉都夠一個普通百姓之家過上數年的衣食無憂的生活。曹操在許都司空府內的議事廳和這個大廳比起來只能算是草窩了,據說這還是有人勸諫一切要從簡才能成這個樣子的。


  全套大將軍服飾的袁紹派頭十足在眾人的注目中從後堂走了出來,神色高傲而不失謙遜,衣著華貴又不失威武,確實有一方霸主的派頭,這種自幼就養成的氣勢不是隨便那個人都能有的。待袁紹坐定後眾謀士異口同聲的說道:「見過大將軍!」


  袁紹正色道:「免禮賜座。」


  幾十個謀士分列兩旁各自歸坐,袁紹說道:「劉玄德傳天子衣帶詔於本大將軍,約本大將軍起兵共討國賊,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許攸和曹操交情甚好不願意多嘴,荀諶也因其兄長荀彧及侄子荀悠是曹操手下重臣的原故不便進言,所以兩個人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一言不發。


  郭圖搶著說道:「主公乃當朝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曹阿瞞宦官子孫,弄權於許都,主公既有天子詔書當可伐之!上合天意,下合民情,實為幸甚!」


  田豐起身諫道:「主公不可!此時起兵攻打曹操多有不智!」


  袁紹手扶桌案疑道:「元皓去年還勸吾攻許都迎天子,怎麼今日為什麼卻阻撓起兵討賊?」


  田豐說道:「今時已不同往日!前兩年曹操不能理事,雖有荀彧、郭嘉鼎立相輔,但此兩人畢竟只是臣子,往日主公出兵攻打許都即便不勝也可對峙於曹兵,迫使曹賊將大權放於此二人。臣子雖然有才,但終究不是一方之主,秉持大權日久就易生變故,就算此二人對曹操忠心無二不思取而代之,但曹操生性多疑,且病榻之上更容易生出猜忌之心,只要久之荀彧、郭嘉必定為其所忌,若能除此二人滅曹操易如反掌;然現聞曹操已經大好,已然能出入早朝打理政事,此時曹軍上下一心再無破綻且曹兵強橫未可輕敵。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可動也。兵起連年,百姓疲弊,倉廩無積,不可復興大軍。宜先提兵屯黎陽;更於河內增益舟楫,繕置軍器,分遣精兵,屯紮邊鄙。三年之中,大事可定也」


  聽了田豐的話有人不樂意了,審配起身說道:「不然。以主公之神武,撫河朔之強盛,興兵討曹賊,易如反掌,何必遷延日月?元皓所說多有謬誤,許都官員多有書信前來欲交好於主公,怎麼能說曹操是上下一心?」


  審配說的是實情,許都確實有很多官員寫信過來表示有投效的意思,所以田豐被問的啞口無言。


  「曹操軍中之兵多為黃巾賊寇,黃巾賊寇是些什麼人在坐諸公都清楚吧!」見田豐沉默不語審配得意的環視了一下眾人後拱手說道:「曹操招攬這些造反的賤民為兵又怎麼能說其兵強橫?」


  田豐說道:「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比公孫瓚坐受困者不同。曹兵攻打徐州呂布一戰而就,俘獲、斬殺呂布劉備聯軍十餘萬而自身傷亡不曾過千,曹兵之強橫不可小窺!」


  審配是哈哈大笑道:「呂布、劉備匹夫也!此二人之敗乃是中了郭嘉詭計而不自知,有謀臣陳宮而不能用也!若是呂布能聽陳宮一言又怎會有徐州之敗?曹兵徐州之勝非是其強橫之功!」


  論辯本來就不是長處的田豐被審配嗆的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但生性剛直的他卻不甘心就此認輸,況且此次商議的事情關乎主公的千秋大業,說什麼也要抗爭到底。


  田豐到底也是智謀之士,見不能在這一點上說服眾人,就換了個話題說道:「曹操手下諸將驍勇善戰夏侯、曹氏兄弟、典韋、徐晃、魏延、張遼、許褚、李典、樂進,於禁都威震一方,且智謀之士甚多,荀彧、荀憂都為棟樑之才、程昱沉穩持重,賈詡陰狠毒辣,單這四人就讓人難以應對,尚有能讓曹操對其言聽計從郭嘉,此人在穎川就學之時被人稱為鬼才,有算無遺策的美譽,當日張繡於宛城投而復判,那郭嘉遠在許都憑幾封書信就將叛亂平息,徐州之戰更是只用一日光景就滅殺呂布、驅逐劉備,天下間智謀之士,此人當為魁首!我等難是其敵……」


  「田豐住口!」有人起身大聲呵斥田豐打斷了他的話語,不是旁人卻是本來就和田豐不對勁的逢紀。原本一心看熱鬧的逢紀聽到田豐誇獎曹操的手下武將勇猛他一點都不生氣,反正他早就看那四個什麼柱子不順眼了,但田豐如此稱讚曹操帳下的謀士他就受不了了,而且田豐還把自己也劃到了不是郭嘉對手的那些笨蛋的行列裡了,心高氣傲的逢紀如何受得了。


  逢紀來到田豐面前說道:「汝可知有名士禰衡如何評價曹操手下文武?」


  田豐說道:「願聞其詳!」


  逢紀清了清嗓子後說道:「禰衡言說荀彧可使弔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可專為歌女白詞念賦,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樂進可使取狀讀招,李典可使傳書送檄,呂虔可使磨刀鑄劍,滿寵可使飲酒食糟,於禁可使負版築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曹子孝呼為要錢太守。其餘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


  袁紹聽了是哈哈大笑說道:「此人端是有趣!」


  「郭嘉小兒雖有才名但那裡又能與座諸公相匹敵?區區小兒又有何懼?你如此長他人的志氣滅我等的銳氣是何居心?曹操對郭嘉言聽計從?難道大將軍就不是知人善任嗎?我等謀臣所獻之策主公又有何時未曾採納?」說到這裡逢紀停了一下而後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對了!你——田豐、田元皓曾獻了幾條無用之計,記得汝曾勸主公早日圖許,奉迎天子,未被主公採納,想必是十分羨慕郭嘉能使曹操言聽計從吧!」


  郭圖、審配異口同聲的說道:「定是如此!田豐必是認為主公比不上曹孟德!」其他插不上話的幾十位或是連連點頭,或是面帶不屑看著田豐,而田豐被三人一唱二合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袁紹坐在上面臉色是大大的難看。


  和田豐交好的沮授見好友被欺起身說道:「元皓耿直但不善言辭,他絕無此意。」


  郭圖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沒有只有他自己知道!田豐自己尚且不辯解,何勞沮授兄為他出頭?莫非你二人為一黨乎?」


  田豐大怒說道:「我與沮授君子之交,何曾像你汝與審配各有黨附!」


  沮授一聽就知道壞了,果然!田豐此話一出,郭圖、審配以及兩人的黨羽呼呼啦啦一二十位都走了出來將田豐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質問道:「你是君子之交?我等怎麼就成了聚黨營私的小人之黨了?」


  袁紹是大眉頭大皺下面亂糟糟的快成了菜市場了,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喝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下面吵鬧的眾人在袁紹的喊聲中都安靜了下來,彼此拱手後各回各的位置。


  袁紹見沒人說話了咳嗽了一下後說道:「田豐勸我固守,郭圖、審配勸我起兵,各位以為何如!」


  與郭圖交好的辛評起身說道:「曹操欺君之賊,主公若不討之,恐失大義於天下。」


  袁紹說道:「此言甚善,我意於三月內整頓兵馬,待等明春率大軍兵發許都諸位以為如何?」


  田豐又諫道:「郭嘉曾做十勝十敗之說於曹操,此說雖是弄詞狡辯之語,但也有些道理,主公不可不察自身之過。倉促用兵多有不智!」


  這十勝十敗之說早在兩年前就有人從許都傳了過來,為了這件事情袁紹還大發了一頓脾氣,以後就沒人再敢在袁紹面前提起此事。田豐今天這麼一說,讓袁紹如何下的了台,袁紹當時就拍案而起大發雷霆之怒說道:「田元皓汝弄文輕武,使我失大義!」


  田豐頓首說道:「若不聽臣良言,出師不利。」


  袁紹聽了是如同火上澆油大怒喊道:「來人那!將田豐推出去斬了。」堂下兵丁一擁而上將田豐拖了出去。


  沮授見狀跪倒在袁紹面前說道:「主公息怒,田豐雖有冒犯之處,但罪不致死,望主公念在他對主公赤膽忠心且跟隨主公以來並無大過饒恕於他。」


  見沮授為田豐求情,且素來田豐也有功勞與自己,袁紹就想免去了田豐的罪名,但又抹不開面子就說道:「田豐狂妄!但念其曾有功於我,就免他一死!然死罪雖免但活罪難逃,將田豐囚於獄中。待我滅了國賊後再於處置。」


  沮授見田豐性命得保也就不再奢望其他了稱謝後不再多言。


  大堂之內氣氛十分尷尬,袁紹也很不自然,他掃視了一下堂下眾人乾咳了一下後說道:「友若、子遠,你二人以為攻曹操。起兵是乎?不起兵是乎?」


  荀諶和許攸見袁紹點到了自己不好再裝聾作啞,而且有田豐的例子在前面所以二人對視了一下便齊聲說道:「明公以眾克寡,以強攻弱,討漢賊以扶王室:起兵是也。」


  袁紹大喜說道:「二人所見,正合我心。我意於三月後先取官渡後圖許都,可好?」


  既然已經說道了,那乾脆就再多說幾句,許攸說道:「主公可在出兵之時派一上將領人馬自黎陽占白馬進而攻克東郡,使曹操首尾不能相顧,主公於官渡牽制曹軍主力,此路人馬直取許都,一戰就可輕取曹操。」


  審配說道:「白馬與東郡乃是皇莊所在之地,主公四世三公累受皇恩,若主公起兵不打曹賊而先取皇莊有失大義,恐讓天下忠義之士寒心。且我四州有雄兵百萬,曹賊不過二、三十萬農軍,何用分兵攻伐?」


  許攸心中歎息一聲不再多言,而袁紹連說:「正南之言甚合我心!」


  不甘寂寞的郭圖進言道:「以明公大義伐操,必須數操之惡,馳檄各郡,聲罪致討,然後名正言順。」袁紹從之,遂令陳琳起草檄文。陳琳不愧是當過兩位大將軍秘書的才子,領命後當堂草檄,援筆立就。其文洋洋灑灑上千字,將曹操罵的體無完膚,袁紹覽檄後大喜,即命使將此檄遍行州郡,並於各處關津隘口張掛。


  檄文傳至許都,曹操正在床榻之上靜養。滋事體大左右不敢隱瞞就將此檄傳進,曹操見之,毛骨悚然,在出了一身冷汗後竟然精神了許多,若是袁紹知道陳琳的一篇討曹榜文讓本來只好了六、七成的病一下子全好了,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曹操從床上一躍而起,問曹洪道:「此微是何人所作?」


  曹洪回道:「聽說是陳琳之筆。」


  曹操笑著說道:「有文事者,必須以武略濟之。陳琳文事雖佳,其如袁紹武略之不足何!」


  便也聚集了眾謀士商議迎敵之策,曹操的軍事會議剛開始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張君子無爭的少府孔融聽說稱霸北方的大將軍袁紹與司空曹操要大動干戈的事後,不請自來的進入了司空府一見曹操就說道:「袁紹勢大,不可與戰,只可與和。」


  荀彧心道:看來這個孔融前番被郭嘉氣的不夠,這次竟然又來說和。他說道:「袁紹無用之人,何必議和?」


  孔融這個氣啊!郭嘉不在許都,以為無人會挑唆曹操與袁紹交戰,但郭嘉沒在,荀彧卻又出來強辯,曹操手下怎麼都是些爭強好勝之人,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談?


  孔融說道:「袁紹有四州之地,士廣民強。其部下如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丑勇冠三軍;其餘高覽、張頜、淳於瓊等俱世之名將。——何謂紹為無用之人乎?」


  荀彧笑著說道:「袁紹兵多而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智,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無用:此數人者,勢不相容,必生內變,顏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戰可擒。其餘碌碌等輩,縱有百萬,何足道哉!孔少府難道忘了『郭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說?少府大人尚不知田豐已經被袁紹囚禁於獄中,未曾用兵先自傷忠臣,袁紹又如何是明公的敵手?」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孔融一聽郭嘉的名字就默然不語了。


  曹操也大笑道:「皆不出荀文若之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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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4:15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六十一 章  

得知袁紹將於明春起兵來犯,曹操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全好了,原本五六天出席一次朝會的曹操現在是天天都出現在朝堂之上。康復後的曹操感覺從來沒有這樣好過,這兩年雖然在臥榻之上通過遙控司空議事院來控制軍政事務,但畢竟還是有種大權旁落的感覺。曹操感覺良好,但左右之人還是不放心,又讓張機還有幾個月前從江東請到許都來的名醫華佗一起來給曹操把了把脈,確認無誤後眾人是歡呼雀躍。

  荀彧得知兩位神醫會診的結果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肩上的重擔終於可以交出去了。說實話,這兩年雖然沒有對敵來犯,但站在權力頂峰上的荀彧是倍感吃力,風口浪尖上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特別是遠在徐州的郭嘉總是弄出些事情來難為自己,讓他在欽佩這個鬼才才能卓越的同時也忍不住埋怨當甩手掌櫃的郭嘉太不夠意思了。


  其實在荀彧的心裡是十分清楚,郭嘉在徐州也是不得已。徐州新定的時候,曹操不能理事,在這個人心不穩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能鎮的住人在徐州主持當地政務。最關鍵的一點其實就在於,郭嘉受命主持軍務、自己主持政務,為了能讓曹操安心靜養,主持軍務的郭嘉把軍隊帶出去晃了一圈後一股腦的給丟了回來,表面上是交出了軍權,但實際上是利用他在軍中的影響在外面威懾許都因為曹操不能搭理軍政而產生的不穩定局面,使有異心者不敢輕舉妄動。


  身為內政的主持者,荀彧在制定每項政令的時候都有很多的忌諱。而最讓荀彧感激的是,郭嘉明白自己這個主持政務的人的難處,除了將徐州的內政搭理的井井有條外還不時的寫信過來延續有實而無名的改革。並且很有計較的讓大公子曹昂做為全權代理人遞交這些建議到議事院,從而使荀彧可以藉著郭嘉的名義來推行很多政令的同時使得潛在的政敵沒有了攻擊的口舌。


  這兩年實在是難為了郭奉孝和自己苦啊!其實郭嘉在徐州是一點也不覺得苦,在那裡天大低大我最大,有錢有權有人的郭嘉過的舒服著呢!但不知道郭嘉心中所想的荀彧,從自身的感受得出的結論是十分感激這兩年郭嘉的做法的。


  現在好了,主公的病好了,而且和北方最大的敵人袁紹交鋒在即,於公於私也都是將郭嘉從徐州召回許都的時候了。所以荀彧聽完張機和華佗的診斷後立即向曹操進言道:「大戰將至,應將郭奉孝召還!」


  曹操當即允之並說道:「這兩年辛苦文若了!」


  遠在徐州的我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夫人放心不下兒子每年都是在徐州和許都各住半年,夫人在的時候我規規矩矩忙該忙的事情,鹽田已經不用操心了,但造船場還是要努把力的。好在要拍我馬屁的是大有人在,那些參股鹽田的大家族知道我開造船場楞是從江東弄了不少的匠人過來,現在造船場已經可以做些中型的貨船出來了。其實這些中型船已經不小了,但在見過大世面的我的眼力,這些中型船實在算不上什麼,距離我的要求還遠的很呢。


  夫人不在的時候……萬歲!解放了!看歌舞啦!逛……那個啦!當然了,我只是用純粹欣賞的態度去看看,最多摸摸小手,捏捏……你說我偽君子!我呸!這叫風流而不下流!而且還是為自身健康考慮,誰知道是不是有那個什麼病。


  不過最近夫人雖然沒在我也沒往外面跑,為什麼?因為當初給曹仁的那個簡易電池的構想,他家裡養的那些技工還真給鼓搗了出來。當我看到兩根金屬棒插到裝在陶瓷容器中的電解質中產生的電流將一個人打翻在地後,我就在沒心情去外面鬼混了。


  為了研究這個東西,曹仁是下了大力氣,用了大筆的錢啊,可惜研究出來是研究出來了,這個的東西有什麼用,卻讓一大堆能工巧匠大受難為。生性吝嗇的曹仁急了,研究出來的東西賣不了錢,這還了得!他只好讓人帶著樣品到徐州來問我。


  我看了樣品後當即就讓來人轉告曹仁,讓他開始大量生產,並保證以後這東西會供不應求的。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曹仁說什麼也不願意幹沒著落的買賣,我一咬牙就告訴他說,這東西可以賣給主管監察審訊的滿寵做逼供的刑具用,汗!


  平息了心中的激動後,我也和曹仁一樣傻眼了!這種電池的出現絕對是一大進步,可這種密封不好,雜質又多的電池能幹什麼用呢?照明?不合算,雖然燈泡一把努力應該能做的出來,可顯然成本太高;帶動機械?也不行!想來想去,對了!先弄個擴音器出來。


  說幹就幹,喇叭就用磁鐵纏繞上銅絲再配上其他替代品就成了,麥克風也好辦,就是連接線費事了,太粗不行,太細了又做不出來,結果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弄了五套出來。


  把麥克風和喇叭接好,我咳咳嗓子激動的說道:「現在試麥!現在試麥!聽到的給豎個棍!」旁邊的家人立刻是傾倒一片。


  可惜這種電池能用的時間太短了,不過再改進一下再配上台手搖發電機弄個電話網還是有希望的。反正不用我自己傷腦筋,當即大筆一揮把一些關於電的新的構思寫了出來,讓前來送貨的曹仁的家人捎了回去。那小子家裡錢多的是,閒著怪可惜的。


  在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召我回許都的命令到了!咳……又要打仗了!軍令不可違啊!我在交代了造船場加緊研究軍用大船並安排了可靠的人管理鹽田後就帶了高順快馬加鞭趕回了許都。


  讓我沒想到的是,曹操帶了親信竟然出城五十多里迎接我。雖然多有書信來往,但畢竟是兩年不見了,曹操見了跪倒施禮的我是雙手相攙只是嗚咽的說道:「奉孝啊……奉孝……!」而後好久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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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5:27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六十二 章  

回到許都後一大堆麻煩事劈頭蓋臉的砸到了我的頭上,這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兩年來曹操已經習慣了議事院和軍事委員會的運做方式,即便是現在身體已經康復也沒有解散這兩個臨時機構的打算,反而有些樂此不疲的意思。我本來還擔心曹操過河拆橋,可一不留神曹操成了甩手掌櫃,我和荀文若卻成了被壓搾的對象了。
  以前躲在徐州還不覺的這個議事院有什麼,可到了許都才知道,我的天啊!大會連著小會,一有事情還要連夜開會,我日!連個加班工資都沒人給!特別是現在面臨著袁紹即將來犯的威脅,更是上午一大會、下午幾小會、晚上連夜開會。開完會還要去找曹操匯報會議情況,奶奶的!我快吐血了!現在我才知道荀彧那絕對、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才,這兩年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頂過來的!所以每次見到他我都兩眼包含熱淚的說:「文若兄!苦了你了!」弄的荀悠老是說我是藉機沾他的便宜。


  這一天開完了一個內容很簡單所以用不著去匯報的小會,剛剛準備找個地方去小睡一覺,才到床邊就有人跑過來說主公有請,我靠!還讓不讓人活了!但沒辦法,軍國大事要緊啊!我只好揉著自己的黑著眼圈戀戀不捨的看了一下臥榻後才跟著來人前去。


  一進去就看到文武一大堆都在裡面,放眼望去在坐的幾十個老哥們雖然沒有我這麼嚴重的黑眼圈,但一個個也都是雙眼通紅,看來命苦的不是我一個啊!一個個強打精神把不大的屋子裡的半間擠的滿滿的。為什麼是半間擠的滿滿的?現在可是臘月天,外面寒風刺骨,暖榻就那麼大的地方不擠擠怎麼行,何況擠擠倒也暖和。我脫下鞋子艱難的從穿過人群,打了個大哈欠擠到了曹操邊上坐下,就他那裡地方大了。


  曹操見人到齊了就說道:「文和把情況講一下。」


  負責情報收集的賈詡費力的想站起來,左邊荀悠和右邊的劉曄到沒什麼,可他後面的任峻不幹了,賈詡一站起來屁股正對著他的臉。任峻是一個勁的往旁邊擠,可他旁邊是身高力大夏侯惇和徐晃,他哼唧了半天是怎麼也擠不動,還惹的兩人直埋怨,曹操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坐著說就行了。


  賈詡告罪後說道:「前不久有消息說袁紹準備拉攏劉表和孫策一起聯兵來犯,我軍在翼州的細作已經證實了這個消息,袁紹在兩個月前的確派出了使者聯絡他們兩處。江東的細作今日也傳來消息說孫策已經答應和袁紹結盟,並開始調動軍隊屯住江邊,只等我軍開赴官渡後就襲取許都迎奉天子。荊州那裡也有跡象表明,即便劉表不發兵,駐紮在新野的劉備也會出兵的。」


  幾十位老哥們聽了賈詡的話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袁紹應付起來已經很吃力了,要是再有人從背後來上一下那開春後的這一仗可就是有敗無勝了。


  本來與孫策剛剛聯姻沒多久,應該不會出問題的。但孫策在佔了江東之後慾望膨脹,上表請任大司馬一職。大司馬和曹操的大司空同屬三公之列,曹操怎麼會輕易答應,所以當時就回絕了。


  曹操說道:「孫策與袁紹結盟對吾甚是不利,可有應對之策?」


  程昱說:「孫策是為求大司馬一事未果所以懷恨在心,才不顧聯姻之誼與袁紹結盟,不如許了大司馬給他,待退了袁紹再與之計較。」


  荀悠也說道:「孫策無理取鬧,與袁紹結盟不過是借勢要挾,此風雖不可長然大敵當前當從長計議,對孫策應以安撫為好,至於荊州的劉表與劉備派一大將屯守宛城當能拒之。」


  其他人等也是紛紛點頭支持程昱和荀悠建議,孫策用了四年的時間佔據江東六郡讓大家對他在佩服的同時也都有些害怕,就連曹操也感歎孫策是獅兒難與之爭風。但對劉表和劉備就沒那麼多畏懼了,有劉曄說道:「袁紹是起四州之兵來犯,屯守宛城雖為良策,但少之無用,多之則恐對袁紹時兵力不足。」


  徐晃說道:「請明公給我幾萬人馬,我定能在兩月之內攻克荊州解明公後顧之憂。」


  曹洪道:「兩月內攻克荊州,你當你是奉孝先生啊!」


  徐晃笑道:「奉孝先生可為主帥,我願為先鋒!」眾人聽了是哈哈大笑,不過笑後才想起來,這麼半天怎麼沒聽到郭嘉開口說話。曹操往旁邊一看,好傢伙!郭嘉竟然歪著腦袋大張著嘴斜靠在荀彧的懷裡睡著了!我說這兩個最厲害的謀臣怎麼不說話,原來一個呼呼大睡,另一個在當枕頭。曹操看著荀彧一臉無奈的表情是哈哈大笑,其他人先是一愣而後看清原由後更是笑的前仰後合。程老頭一邊笑一邊探身抓住我的肩膀來回搖動。


  恍惚之中感覺有人推我,誰這麼討厭啊!不知道打擾別人的睡眠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哇!好大一張臉啊!不但滿臉的鬍子,而且笑的那麼淫賤,讓人有一種踹上一腳的衝動,不過我忍住了,因為這張臉我認得,除了程老頭不會是別人。


  我伸了個懶腰說道:「天亮了嗎?」惹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荀彧笑罵道:「你這浪子還是如此不羈!」


  曹操揮了揮手等大家都止住了笑聲後才說道:「奉孝如此沉著,定是智珠在握了!仲德和公達建議朝廷下旨安撫孫策,另外在派兵駐守宛城以拒劉表與劉備,奉孝以為如何?」


  見曹操出言替我開脫失禮之罪,又將剛才議論的結果不著痕跡的敘述了一遍,我在感激之餘硬著頭皮說道:「主公無需理會孫策,至於宛城不但不用增兵,還可將那裡的五千守軍調走三千到官渡備戰。」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從他們的眼神裡我看的出來,都認為我是睡覺睡糊塗了,緊挨著我的荀彧更是誇張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說道:「沒發燒!」


  我不滿意的把荀文若的手撥開後說道:「孫策是一定來不了了,至於劉表和劉備嗎!只要主公以天子的名義發道詔書給劉備,不但劉表來給我們添亂,就連劉備也發不出一兵一卒。」


  曹操一聽來了精神,忙問道:「孫策當真不會出兵?」


  我自信滿滿的大言不漸地說道:「孫策新拼江東,所誅皆英豪雄傑,能得人死力者也。然孫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


  這段話可不是我憑空杜撰,這可是真正的郭嘉在歷史上說過的,據說後人在看到被記載於《三國誌》中的這段話的時候,都對郭嘉這神鬼莫測的推論給弄的一愣一愣的。也不光是後人發愣,在場的眾人也都呆若木雞。惟有曹操大喜問道:「何時能有消息?」


  我說道:「不出兩月必見分曉!」


  「孫策去後,江東必亂,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方能穩住局面,如此一來就有了足夠的時間與袁紹爭雄了!好!好!」曹操雙手交握半晌後又問:「給劉備的詔書當書何言?」


  我說道:「那劉備不是開口就說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閉口就講自己是孝景皇帝的玄孫嗎?若真是如此那麼按輩分來算他就應當是當今天子的叔父啦,主公可請天子查閱皇室的宗族世譜,若劉備所言不虛就下旨封他為皇叔好了!」


  荀彧邊用胳膊肘搗我邊搖頭說道:「劉備以血詔為名四處聯絡對明公不滿之人,若是再讓天子下旨認劉備為叔,恐無益於明公。」


  「劉備在荊州與劉表只是稱兄道弟,並未投其麾下,其所屯兵的新野也只是從劉表處暫借。」 這時候賈文和突然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曹操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就依奉孝所言,不過單單給劉備一個皇叔只怕還不足以讓荊州不發兵來犯,既然要封那就索性大方一點,再封他做左將軍、宜城亭侯好了。」


  第二天早朝,曹操請天子取宗族世譜檢看,令宗正卿宣讀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劉勝……雄生劉弘。弘不仕。劉備乃劉弘之子也。」排了排世譜,劉玄德的確是天子劉協的叔叔。曹操當即奏請天子下詔封劉備為左將軍、宜城亭侯,並在詔書中稱劉備為皇叔。


  當劉備在新野的官衙內跪倒在香案前聽著從許都來的太監尖著嗓子把旨意宣讀完後是前額叩地熱淚盈眶,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以及手下的糜竺、孫乾、簡雍還有新投的趙雲等人也是激動萬分紛紛上前恭賀。


  幾家歡樂幾家愁,劉表聽說了劉備被天子尊為皇叔並加官進爵的消息後聽了蔡氏兄弟的讒言後,表面上是派人前來祝賀劉備高昇,但隨後的日子裡支援新野的糧草和軍械卻日益減少,劉備新近招募的三萬新軍是缺衣少糧。


  而孫策也按照歷史的本來面目,在一次打獵的時候被前吳郡太守許貢的三個門人刺殺而亡。這個消息傳到許都後,參與會議的眾人皆視我為怪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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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6:55 |只看該作者
正文_第 六十三 章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就是春天了,眼看著嫩綠的小芽已經爬滿了枝頭。袁紹起大軍七十萬,號稱百萬大軍,以顏良、文丑領十萬人馬為先鋒直奔官渡而來。夏侯惇早在半個月前已經帶著五萬人馬開赴官渡防備了,見袁紹大軍到了一面加緊防禦一面發書告急。曹操見信後起大軍前往官渡迎戰,並按照以前習慣留荀彧於許都,而袁紹也即將帶著大軍向官渡而來。

  卻說見田豐被袁紹下到獄中,沮授前去探望。在牢頭的引領下,沮授穿過散發著惡臭的露天牢房,來到霉味撲面的暗牢。一路之上,不時有犯人將滿是血污和濃瘡的手從欄杆的空隙中探出來,邊無力而又無助的揮舞邊喊著:「冤枉……冤枉……!」


  牢獄中的衙役見長官謙卑的領著一個官員摸樣的人進來,幾個正在賭錢的傢伙趕忙陪著笑臉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班頭說道:「丙爺,您這是……」


  被稱為丙爺牢頭說道:「這位大人是來探視田大人的,還不把門打開。」


  「探訪田大人?」衙役為難的說道:「我的丙和大爺,您難道忘了?田大人下獄的時候,上面交代是不讓探視的,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上有鐵鎖的手臂粗細的木欄杆前,丙和小聲罵道:「叫你開門就開門,那來那麼多廢話,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


  班頭後面的衙役在班頭耳邊小聲嘀咕道:「縣官不如現管,丙爺讓開門我們就開了,有事也不是我們的錯。況且來的這位大人比交代不讓探訪的那位大人的官職還有高那麼一點。」


  班頭一聽也對,從腰上取出鑰匙帶開了牢門。


  「大人請!」丙和請沮授先行而後丟了一把錢到班頭手裡說道:「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是大人賞你們吃酒的,都給我機靈一點!要是誰去外面瞎叨叨,小心老子把他的嘴給縫起來!」班頭臉上笑的跟一朵老白菜花一樣,連連說不敢的同時點頭哈腰的請他們往裡走。


  沮授見此情形不由得一楞,他可是從來沒有給過這個丙和有什麼打賞的錢,這分明是丙和為了讓這幾個衙役不亂講話而自己掏的腰包。再想想剛才拐彎抹角儘是走些偏僻的地方,顯然是避人耳目,這個丙和應該不是常人。想到這裡沮授打量起這個叫做丙和的人來,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樣子普普通通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但他的目光中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穿過灰暗的牢房後,走了沒多遠前面一亮,在這污穢的牢獄之中竟然有一個別緻的小院落。來帶院落內,丙和指著小院內向陽的一間小屋說道:「大人!到了!」


  沮授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不大的屋子被欄杆分成了兩個天地,就見田豐一身素衣正趴在地面上專心的畫著什麼東西,連有人進來都沒有注意到。這次班頭沒等人催,乖巧的將裡面的鎖也大看了。沮授走到田豐身後探身一看,只見地面上用燒了一半的木炭寫下許多的數字,不只其中含義的沮授看著老友專注的神情和消瘦的面容眼睛有些模糊了。


  雖然在監牢之中,但因為田豐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有心人的關照,是一點罪也沒受。住在特意打掃的幾乎是一塵不染的單間裡,不但床鋪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就連取暖的炭盆也是終日不滅。所用的飯菜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好酒好菜伺候著,甚至比田豐家裡人所送的都要好上三分。即便如此,田豐還是清瘦了許多。


  田豐又寫下了幾個數字後,盯著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發起呆來。這時候丙和走到沮授旁邊說道:「大人,小的在就在門外伺候,有事情喊一下便是。」


  沮授點了點頭等丙和走出去並把門關上後才輕輕拍了拍田豐的肩膀說道:「元皓。」


  田豐猛的一抬頭見是沮授當時就是一喜,他也不起身而是招呼沮授也蹲下來並指著地面上鬼畫符一樣的東西說道:「來的正好,來的正好!我剛推算過了,主公無需出兵,只需陳兵於黎陽威懾兗州,並在轄下的四州依照曹操在許都的內政之法而行,不出兩年主公的實力將超過曹操三倍以上,這兩年內只要能牽制曹操不能對外用兵,主公霸業可成。看來我以前認為需要三年是真的算錯了!」


  沮授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歎了口氣說道:「為時已晚,先鋒已然出發了!主公三日後也將親率大軍趕赴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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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27:33 |只看該作者
第 六十四章
 田豐猛的站了起來怒目直視沮授說道:「你……!你……!你……為什麼不進言勸阻?」


  連續的三個『你』讓沮授掩面而泣,他嗚咽著說道:「非是我不勸,而是主公現在根本就不見我!」


  「不見你?」田豐呆呆的愣在那裡的說道:「不見你!不見你!不行,我要去見主公!」


  沮授無助的搖頭道:「算了元皓,主公是不會見你的。」


  田豐道:「難道你要我在這裡眼睜睜的看在主公走上絕路嗎?」


  「絕路?」沮授抓主田豐的手問道:「難道此次出兵竟然如此凶險?我軍雖無百萬,但也有七十餘萬,曹軍最多也不多二十萬人馬,我軍畢竟是三倍於曹軍,即便難於取勝也不會如此不及吧?」


  「此次出兵如同是送羊入虎口!」指著地面上的數字田豐說道:「你可知我細細算來,兗州、徐州二地的稅收竟然是冀、青、幽、並四州的兩倍還多!」


  「什麼!」沮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遲疑了一下後的問道:「這不可能吧?曹操於兩年之前將農稅削減了一半,商稅也降低了許多,況且兗、徐兩州久經戰亂,人口並不算多。」


  田豐望著沮授說道:「非但是你不相信,就連我在剛算出來的時候也是不相信的。但……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曹操自屯田以來採用深耕之法,僅兗州官田與軍田所產之糧食已經比我四州之地不逞多讓了,所以才能在兩年前得徐州之後減免農稅,表面看似減少了農稅卻又因為推行攤丁入畝將豪門望族的所佔的田產納入了徵稅範圍,不但未少還多了一些,而商稅……哎……單只是徐州一地經營鹽鐵的商人所交納的商稅竟然比冀州一州之地的總合還要多。且曹操在徐州尋到很多鐵礦,冶煉所得都製成了軍械,據聞曹軍之中連普通兵士都有半身鐵鎧為甲。而我軍士兵除五萬精銳外其餘多為皮甲,面對曹操鐵軍怎能不敗?」


  沮授心中盤算了半天後才問道:「元皓既知曹軍虛實,當日為何不對主公言明?」


  田豐苦澀的回答道:「我也是來到這牢獄之中才知道這些的。」


  沮授看了看田豐,有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


  田豐忽然面露喜色說道:「這牢中有一奇才,若是能將他招攬到主公麾下這一戰或許能有轉機!」


  「奇才?」沮授深知田豐雖然不持材傲物、目無餘子,但也很少誇獎他人,能讓田豐稱做奇才的人定有不凡之處,忙問道:「這人現在那裡?」


  田豐說道:「此人叫丙和,端是了得,曹操所行政令的深意都是經他點破我才明瞭曹軍虛實。你要是能見他一面當知我所言非虛!」


  「丙和!」沮授覺得這名字很是熟悉,仔細一想,剛才領自己進來的那個人不就是了嗎!他轉身來到門前說道:「丙和先生可在外面?」


  「小的不敢當大人如此稱呼,」丙和進門後抱拳說道:「大人喚小的有何吩咐?」


  沮授對著丙和深施一禮說道:「不知先生大才,適才多有怠慢,望請海涵。」


  丙和不卑不亢的還禮道:「小的不敢當。」


  田豐見丙和進來說道:「昨日聞先生說,曹軍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不知道該如何智取?」


  沮授也說道:「請先生賜教。」


  丙和說道:「小的那都是胡言亂語,當不的數的。兩位大人都是袁公重臣,何必為難小的!」


  田豐與沮授見丙和推辭不言十分焦急,當然也沒注意到那丙和稱袁紹為袁公而非主公或明公。他們二人對視可一下後互相一點頭,二人撲通一聲雙雙跪到在丙和面前說道:「主公不聽我等勸阻,執意起兵攻曹,然我等深知此戰有敗無勝,望先生能指點一二,救我主於危難!」


  丙和心中暗道:乖乖!奉孝先生真是神機妙算,怪不得下了死命令讓我一定要混到這座牢獄之中,原來先生在五年之前就算到袁紹會將田豐下到這座牢獄之中,兩月前更是來信交代應該在這兩人會面之時如何應對。我家先生真是厲害啊!


  原來這個丙和並非他人,是我在山中隱居之時所收養的孤兒,全名郭丙和,當日在收魏延之時就是他為我駕的車。五年前他奉命帶了十個人來到翼州潛伏,除了為收集袁紹情報外,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田豐和沮授。按照我的推算,要捉住兩個人不難,畢竟一個被關押在牢裡,而另一個到了官渡也會被監禁起來。但想要收復這兩個對袁紹愚忠的人,那可是難之又難啊。但兩個如此赤誠又有才幹的人就這樣被歷史的塵埃埋沒實在可惜,能不能收他們為用我也只是盡盡人事。


  郭丙和將面前的兩人攙扶起來後說道:「非是我不願為袁公謀劃,只是我今日為兩位大人出了主意,兩位大人何以為報呢?」


  田豐和沮授就是一愣,他們見過很多不要臉的人,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還沒怎麼地呢就要回報。雖然有所不齒,但為了主公兩人顧不了那麼多了。田豐說道:「先生若是求財,蒙主公所賜,我田家也算有不少的錢財和田地,我願意將田家所有田產都送于先生!」


  沮授說道:「若先生是求官,我願推薦先生於主公,並將奮威將軍讓于先生。」


  郭丙和擺手道:「小的非是求財、也無當官的念頭!」


  沮授問:「先生要我等如何才願賜教?」


  郭丙和說道:「我有兩位朋友危在旦夕,只要他日我有所求時,兩位大人能救這兩人的性命,確保我的兩位朋友不死就行了!」


  田豐羞愧道:「先生大義,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不知先生這兩位朋友姓氏名誰,我等要如何才能救得他們性命?」


  郭丙和說道:「時機未到,到我有所求時,兩位大人自然就會知道他們是誰了。只是不知道兩位大人可願意搭救我這兩位朋友?」


  田豐、沮授點頭道:「他日先生但有所請,我等定然不負先生。」


  郭丙和說道:「請兩位大人對天起誓!」


  見郭丙和如此慎重,田豐和沮授十分欽佩其為友竟然放棄垂手可得的榮華富貴,也不怪他咄咄相逼便跪倒在地對天盟誓。


  郭丙和見大事已定就說道:「與曹操交戰的這件事情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卻是難如蹬天!」


  田豐問道:「何解?」


  郭丙和說道:「破曹其實很容易,只要袁公能兵分三路,一路在官渡牽制曹軍主力;二路取白馬進兵兗州;三路繞道兵取許都。如此一來,曹軍必敗!但是難就難在袁公會這麼做嗎?」


  沮授和田豐先是一喜而後頹廢道:「先生之言甚是,審配他們自持兵多將廣極力蠱惑主公強戰曹操,先生之策雖妙,但主公……咳……!」


  郭丙和說道:「若要強攻也可!只要能在官渡拖住曹操,待孫氏穩住江東後,孫氏必然會襲取許都,到那時曹軍不戰自敗。田大人可做書於袁公,陳明厲害,也許就會有所轉機。」


  田豐點了點頭說道:「也只好如此了。」


  沮授說道:「不可,元皓依然身在牢獄之中,若是再冒犯主公恐有殺身之禍!還是待我去於主公當面講的好。」


  郭丙和搖頭道:「大人不可!」


  沮授問:「有何不可?」


  郭丙和說道:「田大人做書,即便冒犯袁公,大人也可在旁周旋,以袁公的秉性,田大人當無性命之憂。而且田大人的話即便袁公不聽,大人您也可再做打算。」


  田豐也說道:「應當如此,我今晚就寫信。」


  沮授對丙和說道:「先生如此才華,在這裡任一小吏實在可惜,不如由我推薦先生於主公……」


  「大人!」丙和打斷了沮授的話說道:「以小的的低賤之身,大人以為會為袁公所用嗎?」


  田豐和沮授又是一陣長吁短歎。分別之時田豐托付沮授轉告田氏宗族盡散家財遠走他鄉,沮授也說道:「若是主公見信後仍執意出兵,我當隨軍而去,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矣!」兩人是揮淚而別。


  袁紹大軍臨發之前,收到了田豐從獄中上書沮授曰:「今且宜靜守以待天時,不可妄興大兵,恐有不利。」


  逢紀讒言道:「主公興仁義之師,田豐何得出此不祥之語!」


  袁紹大怒,欲斬田豐,且幸沮授早有所備,聯絡不少官員,眾人言說未起兵先斬謀臣多有不吉,田豐才得倖免。


  袁紹恨道:「待吾破了曹操,明正其罪!」 遂催軍進發。


  時刻關注著袁紹大軍動向的郭丙和將袁紹已經出發的消息發出後,帶上人手連夜去見田豐,這時候的田豐正在為袁紹不聽勸諫執意出兵之事輾轉反側苦悶不已呢。見到郭丙和深夜到來就問道:「先生值夜嗎?」


  郭丙和說道:「非也,小的乃是奉命前來。」說著一招手,一個手捧著精美的瓷瓶和杯子的人走了進來,來人將瓷瓶打開從裡面倒出粘稠的液體到杯子裡面。


  田豐面色慘白,雖然不知道那些液體具體是叫什麼名字,但除了是毒藥外不可能是其他東西了。因為這兩件精美的瓷器他是認識的,那是有人重金購得後獻給袁紹的,當時自己還側面的勸諫主公不要玩物喪志。


  見田豐面若死灰,郭丙和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卻是沒有顯露出一點來,他說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田大人請吧!」


  顫抖著雙手田豐將杯子舉了起來,他走到屋子外仰望寂靜的夜空,天際上有顆金光燦燦的星星在眼前閃亮,那是剛剛升起的啟明星。張了張嘴,田豐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隨著田豐將伴著枯澀淚水的杯中之物一飲而盡,沒過多久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郭丙和上前推了推田豐見毫無反映笑道:「這種『麻沸散』還真是管用。」


  把昏迷中的田豐送到在後門接應的車輛之上後,行了沒多遠,這輛不起眼的小車就混進了趕早出城的商隊裡大搖大擺的從南門走了出去。


  天光大亮後一道濃煙從牢獄中升起,肆虐的大火無情的將半個監獄給吞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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