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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tk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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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冰水石] 天生郭奉孝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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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36:0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我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欣賞著漫天的火光。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還真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火,半個天空似乎都在燃燒。乖乖!那裡到底有多少東西在當柴火啊!而我唯一個概念就是足夠一百萬人,對了還有上萬的戰馬吃上半年以上的糧草被人給點著了!哎……浪費啊!這要是運到缺糧的地方能賣多少錢啊!

就在我感嘆浪費是人間最大的犯罪的時候,戰鼓、號角同時響了起來,來了!袁紹的大軍已經開始向我們發動進攻了。

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跑進了參謀部的帳篷,一進去就看到賈詡陳著臉在佔據了整個帳篷三分之一大小的沙盤前沉思苦想。七八個參謀正根據探馬傳來的消息,將一面面代表敵我雙方軍力的小旗子插在沙盤上。我仔細看了看,從正面來攻的袁軍大約在六萬人左右,另外還有三萬到四萬兵力分成兩隊護在兩翼。在距離第一批袁軍大約七、八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大批軍隊正在急速趕來,從規模上看至少應該在十五萬人以上。

賈詡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對旁邊的傳訊兵說道:“告訴左軍的夏侯惇將軍和右軍的曹仁將軍,讓他們務必按照原定計劃執行,無論中軍出現什麼情況,沒有軍令都不得出擊。”說完後他又把目光放在沙盤上。

我走到賈詡旁邊問道:“文和可是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賈詡說道:“曹仁將軍帶五萬人馬正面防禦,袁軍以十萬來攻,若是袁軍不計傷亡拼死衝鋒,必將是一場苦戰。我怕左右兩軍看中軍危機提前出動,若是那樣當第二批袁軍到達之時,我軍就危險了。”

    我心裡這個納悶啊!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這一仗曹軍應該勝的很輕鬆的,怎麼到了現在卻成了苦戰了?看來袁紹派來攻打曹營的將領絕對是個人才。我可要搞清楚是誰這麼猛啊!能讓賈詡感到棘手,我問道:“袁軍是何人領軍?”

賈詡說:“據探馬回報,當是寧國中郎將張頜。”

    五子良將之一啊!要說運籌帷幄他們可能不是太行,但臨陣指揮那個頂個的都是好手。不過你張頜就是再厲害,應該也是攻不進來的。於是我說道:“文和不必多慮,雖是苦戰,然曹洪定能守住。”

賈詡也是喜歡冒險的人,他點了點頭道:“只要中軍能牽制住張頜,等袁紹前來增援的加入戰鬥後,我軍左右伏兵一起。再用虎豹騎對其薄弱之處發動衝擊,當可取勝。”

就在我和賈詡議論軍情的時候忽然有人在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一聲透著七分的傲慢、三分的不屑,震的人耳朵是嗡嗡做響,想來是運足了氣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氣息從鼻子眼裡擠了出來,才能發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靠!這是誰呀!從我來到這個時代以後除了我媳婦以外,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哼我!再說了!被老婆哼那叫幸福!你一個大男人哼什麼哼!還哼的這麼難聽!我倒要看看是那個不怕死的!

我和賈詡同時回頭一看,聲音的源頭卻是許攸!

陪著許攸一同前來的荀攸暗怪自己多事。本來出於一番好意領剛來的許攸熟悉一下情況,所以領他來參觀一下的。

可你參觀就參觀吧,人家在商議軍務,你在旁邊聽听就是了,有什麼可哼的啊!這兩位可都不是好惹的主,郭嘉是主公最信任的謀士,賈詡也差不到那去。別看他們兩個,一個是整天懶懶散散笑嘻嘻的模樣,另一個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但曹軍之中的文臣武將個個都知道,就看他們在幾年前趁亂殺皇后、滅貴妃、火焚國丈這些事情上就看的出。全是心狠手毒的主,不到萬不得意還是少得罪為妙。

荀攸見我和賈詡面色不對,趕忙打圓場道:“子遠來後還未曾休息過,又在風中立了半宿想是受了風寒,還是隨我先去看看大夫為好。”說完就拉起許攸就往外跑。

    老實人就是老實人。連編的理由都這麼爛,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們而是繼續和賈詡繼續討論軍情。

許攸對荀攸強拉在即到帳外很是不滿意,他掙脫荀攸的手後說道:“公達何需如此?他們所議不妥之處甚多,為何不讓我當面指出?”

荀攸道:“子遠有所不知,主公麾下講的是在其位才謀其政,文臣武將各有分工也各負其責。絲毫不得逾越。”

“這個可是郭嘉的主意?”在得到荀攸的認可後。許攸譏笑道:“我以布衣之身向曹公所獻的襲取烏巢穴之策,是否已經犯了這位司空祭酒大人的忌諱了?”

    聽出許攸話裡有話。荀攸正色道:“子遠誤會了,常言道術有專攻、學有專長,各負其責而不相互逾越正是為了發揮每個人的特長,並非為了排擠他人。子遠長於謀略,為主公獻策是份內之事,不算逾越。而今時不同昨日,昨天是戰前,而現在是交戰之時。按主公所定的軍委會法規,戰前無論任何人都可以向軍委會提出建議,由軍委會根據形勢確立方略,而後由軍委會下屬的參謀部協同主要將領制訂具體行動計劃。但到了交戰之時,除了各領軍將領根據情況臨陣指揮外,各部之間的協調指揮統一由參謀部負責。文和是參謀部負責人,而奉孝則是主公外,軍委會的主要負責人,所以今日這一戰全權由他們兩個進行戰略指揮。你我不好參言。”

許攸悻悻地說道:“難道他們制定的計劃有問題也不讓他人指出嗎?”

荀攸道:“子遠初來還不了解他們,文和料事如神、奉孝更是算無遺策,很多情況在別人看來是漏洞,但到了他們手裡就是神鬼莫測的陷敵之策了。”

不已為然的笑了笑許攸就不再多言,但心裡卻冷笑不止。剛才聽郭嘉和賈詡商量來、商量去,無非就是憑藉騎兵之厲,但就算威名遠播的虎豹騎再厲害。最多也就是和公孫瓚的白馬騎兵不相上下罷了。當日在界橋之戰中袁紹可是只用了不到兩萬人的步兵,就將公孫瓚引以為豪的一萬白馬騎兵殺得落花流水,雖然當初在界橋指揮這些步兵作戰的麴義因為恃功而驕恣被袁紹殺了,但那些步卒尚在。也罷!反正此戰就是不能全勝,但憑藉曹軍的勇猛,這中軍大營袁紹無論如何也是攻不進來的,就讓你二人吃些苦頭,等曹公回來我再獻計破了袁紹方能顯出我許子遠的手段。

這時天光已經漸漸的放亮了,曹營之外是鼓號齊鳴,殺聲震天。張頜站在高坡之上指揮著手下猶如奔流不息的洪水一般。對嚴陣以待的曹軍發動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

利用天亮之前最黑的那段時間,袁軍地士兵推著強弩摸到曹軍的正前方。

雖然被曹軍的投石頭車發射的石頭砸壞了不少,但在視線不清的情況下還有很多強弩到達了發射位置。將強弩射出後,袁軍便直衝曹軍的第一道防線。藉著強努撕開的口子,袁軍不計傷的死命往裡衝。曹軍和袁軍如同攪拌機里地泥沙一樣攪到一起,投石車立時失去了作用。雙方的弓箭手這時候都派上了用場,不知疲倦的機械的搭弓射箭。根本就不用瞄準,因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敵人。

站在高坡上指揮戰鬥的張頜微微鬆了一口氣,藉著晨曦他清楚的看到,曹軍的霹靂車就在第一道防線之後不遠的地方,只要能衝破曹軍第一道防線將這些投石車破壞掉,後面的戰鬥就好打了。沒有了霹靂車,就可以可以放心的把後續部隊派上去沖擊第二道防線了。只可惜為了盡快地衝破曹軍的第一道防線,在第一次沖鋒中把所有的弩車都用上了,如果現在能有幾百輛,不……哪怕只有幾十輛弩車要破曹軍也不是難事。現在就希望高覽能盡快的趕上來。

曹軍第一線的盾牌兵有不少被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箭連人盾扎倒在地,一個個不大不小的缺口出現了。面對從縫隙之中鑽進來的袁兵,在巨大盾牌掩護下的曹軍槍兵冷靜的一個突刺接著一個突刺將衝過來的袁軍刺番在地,用身體支撐盾牌地曹兵也拔出腰刀配合長槍兵進行防禦。沖在最前面地袁兵不關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被身後的人推著湧入缺口,面對著惡狠狠刺來地長槍他們別無選擇的舞動手中的武器進行生於死的較量。一個個健壯的身體倒下了。雙方死傷的人數迅速的增加著。短短的十幾分鐘內鮮紅的血水已經開始在大地上曼延了,數百米的防線上匯聚成淺淺的小溪。

曹軍打的很艱苦,按照參謀部製定的計劃,第一道防線就是在消耗掉對方的強弩後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所以並沒有配置太多的兵力,加上後面的弓箭手也不過七千來人。面對張頜精心挑選出來的兩万精銳袁軍是倍感吃力。若非憑藉裝備上的優勢和平日刻苦訓練出來的戰鬥力。只怕第一道防線早就失守了。失去戰鬥力的傷員被身邊的戰友盡可能的救了下來,運送傷員的擔架隊像搬運糧食的螞蟻一樣按照一定的路線快速的運做著。

在兩萬袁兵不計後果的衝擊下。一千盾牌兵和四千長槍兵只抵抗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就開始節節敗退了。擋在第一排的盾牌大部分都被掀翻在地,所省無幾的盾牌兵在長槍兵的掩護下退到了後面。大約九成的弓箭手將剩餘不多的箭支射出後拋掉已經沒有的弓並迅速的將身上的輕鎧脫下,抓起身旁的半身鎧套在身上然後拿起武器有序加入到戰團,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用比小雞啄米還快的速度手腳麻利的把丟棄在地上的弓和輕鎧收集在一起,然後搖搖晃晃地走了。在這個時代,很多諸侯還是讓農兵自備鎧甲,也只有曹軍才有如此奢侈的裝備。

自從占領了富庶的徐州後,擴大軍隊規模的呼聲逐漸高漲,想想也是,在三面受敵的情況下明明有可以養活五十萬軍隊的能力,軍隊的數量卻始終控制在二十萬人左右。以前是因為只有一州之地養兵二十萬還情有可源,但既然得到徐州的財富和眾多的人口,那麼大規模擴軍自然就該提到司空軍委會的議事日常之上了。當時誰也沒想到遠在徐州的郭嘉會遙控曹昂來反對這件事。更沒想到的是他不但不贊成擴大軍隊,反而提議把俘虜呂布和劉備聯軍所得的將近十萬人馬篩選出三萬後,其他的除了少量的轉為地方城防部隊外,其餘的全部發了遣散費打發回家。

這樣的建議雖然不至於讓軍中的將領群起反對,但也激起了不小的風波,不過這個提議終究還是依靠多年以來郭嘉在各位將領心中樹下的威信得到的通過。但決議是通過了,可後續而來的舉措卻更讓人覺的不可思議了,在郭嘉的建議下不但每個曹操兵的待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在武器裝備的配備上更是扔進了大堆金銀,一個普通曹兵所穿的鎧甲幾乎可以和其他諸侯手下的百夫長相媲美。

也只有曹軍的弓箭手,才能享受到配備兩套不同用途鎧甲的待遇。

曹洪氣定神閒的在後面指揮著戰鬥,雖然第一道防線即將崩潰但一切還都在控制之中。能如此輕鬆的指揮一場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在以前是根本不敢奢望的。看來幾年前出於對奉孝先生盲目的信任,而違背自己的意願,贊同擁有了徐州後並不擴大軍隊規模的決定是正確的。這些被稱為職業軍人的士兵,不但戰鬥力超強,而且指揮起來也如同臂之使指。

當看到負責收集裝備的弓箭兵已經撤到了第二道防線之後,曹洪下令吹起兩長三短的號角。

    聽到撤退的信號。正在浴血奮戰的曹兵和所有嚴陣以待的曹軍,鼓足了嗓門在號角之音剛落戰鼓之聲又起的時候同時大喊道:“殺!……殺!……殺!”第一個殺字出口,第一道防線上所有還能戰鬥的曹兵都撲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第二個殺字出口,數倍於己的袁軍已經硬是被殺退了好幾步,第三個殺字出口,所有的曹兵果斷地脫離了敵人向後退去。而袁軍見到剛剛還猶如猛虎下山的曹軍莫名其妙就退了,有點不知所措,待曹軍跑出去數十米才如夢方醒般的追殺過去。

張頜的心隨著曹軍的三個'殺'字猛跳了三下,看著敵軍的氣勢他差點以為曹軍要全線反擊了。若是如此。自己派出去的兩萬先鋒只怕就要全軍覆沒了。當他發現曹軍如此大造聲勢不過是為了讓敗軍撤退,不由得對曹軍如此愛護士卒由衷的欽佩。但張頜畢竟是張頜,他環顧了四周,看到後方高覽的援兵已經趕到,並且已經在按照事先的約定開始調整陣形。而前面曹軍撤退後,那百餘架霹靂車已經裸露在己方的攻擊範圍之內了。這是一個機會,只要能迅速的將敵人的中軍擊潰,無論兩翼是否有伏兵,在高覽的支援下曹軍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雖然曹軍裝備精良作戰勇猛。但一眼看過去。曹軍正面部署軍隊的數量張頜已經是心中有數了,自己以十萬攻五萬勝算頗多。所以張頜果斷的下令全軍出擊,八萬大軍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向曹軍的防線衝去。

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在曹洪身邊觀看曹袁兩軍大戰的馬超被曹軍的三個'殺'字驚的是一身的冷汗。訓練過不少士兵的馬超十分清楚,五萬大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喊出如此整齊劃一的聲音絕對不是一兩個月所能訓練出來。

從後面趕上來的高覽注意到張頜的將旗已經開始向前移動,知道戰事順利,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高覽當即下令已經到位的十萬軍隊開始前進,向曹軍的兩翼包抄過去,而其餘人馬則加快整編速度。

衝跑曹軍第一道防線的袁軍很快的就到達了投石車近前,幾個沖在最前面的袁軍將領一看到曹軍丟棄的投石車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上百輛讓袁軍心驚膽寒的霹靂車完好無損的擺放在那裡,附近還有許多沒有投擲出去的石頭堆積在霹靂車的旁邊。若非這東西移動不易,而且石頭也不便運送,只怕袁紹的大營早就派曹軍推著霹靂車給攻破了。在強弩和霹靂車的較量中吃過虧的袁紹,也下令仿製了不少的霹靂車放置在大營之中。所以這些袁軍的將領都知道如何使用這東西。如今現成的霹靂車和現成的石頭擺放在這裡,只要掉轉車頭就可以使用了,若是不用它來攻擊一下曹軍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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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曹兵在兩軍陣前連喊的三個殺字的時候,不但大營之外的曹兵在喊,就連留守在大營之中的幾千曹兵也習慣性的跟著鼓點同時一起吶喊。許攸聽在耳裡,他好奇的問荀攸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沒有看到前面交兵的的具體情況,但許攸可不認為才剛開始打曹軍就全線出擊了。這一問可是問錯人了,要知道荀攸的強項是處理內政和對整個大局的戰略謀劃,對這戰陣之事卻不甚清楚,便叫了一個看起來快四十歲的老兵過來一問才知道,這套戰術的具體情況。當許攸聽到曹軍的弓箭兵竟然在激戰之時還忙裡偷閒的換了身鎧甲,然後就當作格鬥兵衝上了第一線後先是一呆,而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訓練一個弓箭手出來要比訓練一個格鬥兵難的多,在各諸侯的軍隊中弓箭手的地位僅僅比騎兵低上那麼有限的一頂點,而曹軍竟然將其他諸侯都寶貝的不得了的弓箭兵當做格鬥兵使用,天底下還有如此可笑的戰術。

可惜許攸不知道,曹軍的軍制已經遠遠的超越了這個時代,當其他諸侯還在拼命的擴充軍隊的時候,曹軍卻在精簡軍隊。當初百萬青州黃巾軍投靠曹操後,從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萬青州兵目前已經裁減到了十五萬,而從兗州和徐州徵召的士卒算上城防軍也只有十來萬人,在很多地方軍民比例已經上升到一比十甚至更高的時候,兗州和徐州的軍民比例才剛剛達到一比三十,而且這個比例還在不但的降低。人雖然少,但所投入的錢糧卻又比其他諸侯多。目前在兗、徐兩州,參軍已經不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謀生的手段了。普通士卒的軍餉完全可以供養一個五口之家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奉養老人娶妻生子完全不成問題。而且即便是戰死,也能為家中的子弟爭取到進入軍中子弟公塾就學的資格。只要不是偷姦耍猾或過於愚笨,二三年後就又可以加入軍隊領取豐厚的軍餉了。當然,有付出才能有回報,在提高待遇的同時,曹軍對士卒的要求也水漲船高。雖然不能說每個曹兵都是放那那行的多面手,但對經過初步培訓的職業軍人來說近身格鬥和開弓射箭已經是最低要求了。

雖然沒見過,但以前還是聽到過曹軍的幾位主要將領議論過此類新戰術的荀攸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瞧著許攸如此肆無忌憚的譏笑各位將軍廢寢忘食辛苦演練出來的戰術,荀攸突然發現面前的這個人竟然能讓自己從腳後跟到頭髮梢都感到那樣的厭煩。

在霹靂車強大殺傷力的**下,沖在最前面的袁軍停止追擊正在撤退的曹軍,幾個副將為了防止曹軍反撲回來爭奪霹靂車。這些袁軍將領高聲吆喝著,指揮親兵收攏已經散亂不堪的隊伍在霹靂車前面從新展開隊伍。

曹洪看著袁軍圍著投石車微微一笑。這些傢伙真是不知道死活竟然還妄想反過來利用這些投石車進行攻擊,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的袁軍將士連投石車上面已經被潑灑了大量的火油都沒有發現。當袁軍開轉動投石車的時候,第二道防線後的弓箭手將早就準備好了的火箭點燃後按照事先測算過的角度射了出去。

木製結構的投石車在經過長時間風吹日曬在這個乾燥的季節裡本來就是易燃之物,現在上面又被撒上了火油那還不是一點就著。一百多輛緊密排列在一起地投石車立時變成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牆將袁軍的先鋒分割開來,這突如其來的大火併沒有給袁軍帶來多少的傷亡,這裡畢竟是空曠的野外。一道火牆除了延緩袁軍攻勢外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況且後面的大軍馬上就要趕上來了,只要曹軍不反攻等後面的大軍饒過火牆就可以繼續攻擊曹軍下一道防線了。

但曹軍會不會利用這次機會進行攻擊呢?

    答案是肯定的!當弓箭手射出火箭的同時,一萬五千朴刀兵已經衝了出來,幾千個被分隔在火牆之前地袁軍對上這些養精蓄銳多時的曹軍,除了被屠殺外唯一的選擇就是冒著大火往回跑,不過估計下場會很悲慘。

張頜見前軍生變,便不斷地下令加速前進,但也只能隔著無情的火焰眼睜睜地看著數千精銳一個個的倒下。張頜心裡這個痛啊!這些人可都是跟隨在張頜身邊出生入死多年的親兵,其中一萬人所配備的鎧甲都是鐵甲,若非逼不得以希望速戰速決少生變故。張頜也不會首先把他們被派上來。

曹軍如同一陣吹過大地的秋風一般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唯一不同的就是秋風掃的是殘枝敗葉而曹軍打掃的是人的生命。當張頜帶領著八萬袁軍會同七、八千被隔在後面的先鋒軍饒過火牆後,地面上已經只剩下袁軍的幾千具屍體了。

當前面的戰報傳到參謀部時我和賈詡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喧的笑了笑。今天針對袁紹前來襲營的這個作戰計劃是我們兩人攜手完成的,到目前為止看起來效果不錯。初步統計曹軍傷不到三千、亡不過六百。而袁軍的死傷之數當在萬人以上。如此戰果怎麼會不讓我們而人暗自得意。

張頜令銳氣已失的先鋒就地休整,而其餘的兵馬則分成四個軍團輪番衝擊曹軍防線。高覽見火起,雖然因為離得太遠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料想不是好事,所以他不停的下令鼓手擂動戰鼓催促全軍前進。

曹軍的第二道防線比起第一道防線來人數要多了很多,所面對的敵軍也多了四倍。就數量而言,曹軍在這裡所部署的二萬人馬似乎單薄了一些。但兩軍一交手,張頜就發現,這兩萬曹軍絕對不是輕易就能拿得下來的。

和第一道防線一樣,曹軍同樣是將盾牌兵放到了最前面,但不同之處就在於這些盾牌並不是沒有絲毫的縫隙,但每個縫隙裡都伸有一隻長槍出來。而且曹軍也不是一條直線排列。而是東一堆西一堆的組成了很多個小圓陣。每個圓陣裡都配置了不同的兵種,槍兵、刀兵、刀盾兵、弓箭兵……幾乎除了騎兵外都應有盡有了。當袁軍衝過來時,這些猶如刺猬一樣的圓陣踏著戰鼓的節奏有地收縮,有的擴展,更有一個大陣分成數個小陣的。最前面的幾個圓陣根本就不和袁軍正面衝突,只是利用比人還高的盾牌進行防禦,而且還有意的讓開不寬不窄的道路讓袁軍過去。

沒過多久,第一批衝上去的袁軍就被這些圓陣分割成很多的小塊塊。圓陣經常故意打開幾個縫隙,開始的時候袁兵是自己往裡衝,但等袁兵發現凡是衝進這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縫隙的人,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有去無回的時候,就再也不敢向裡衝了。隨著戰事的持久,袁兵越打越心驚,明明雙方的兵力的差不多,可幾乎每個袁兵都覺的自己是在孤軍做戰四周到處都是曹軍。

張頜已經察覺到前軍的情況不是太妙,按照正常的打法應該是等第一批攻擊軍團在經過一番衝擊,消滅一定的敵人後退下來再將第二批部隊派上去。但看現在的形式,再不派第二軍團上去的話。前面派上去的人只怕要全軍覆沒了,若是在這裡再損失二萬人的話,曹軍的第三道防線根本就沒有可能衝破。知道到了不能再遲疑的時候了,張頜下令第二軍團投入戰鬥,待第二軍團即將衝入曹軍防線的時候又命第三軍團跟上,務求將曹軍第二道防線上的兩萬人馬全部殲滅。

隨著袁軍大規模兵力的投入,曹軍盾牌陣的運轉已經沒有那麼流暢了。尤其是最前面的幾個小陣隨時都有被沖破的可能,就在這時候,曹軍的戰鼓節奏改變了,整齊的鼓點變的雜亂無章起來。

    如果在以前碰到這樣的情況。張頜可以輕易的認定這是敵軍陣腳大亂,即將敗退的表現,但經過了剛才曹軍第一道防線撤退時的情形,他知道曹軍又要開始玩花樣了。

果然,第三道防線上的曹軍開始穩步地向前推進。而那些即將崩潰的小圓陣也改變了各自地運轉方式,在後撤的同時與附近的圓陣融合在一起,如同滾雪球一般是越來越大,最後所有的小圓陣都消失不見了,阻擋在袁軍面前的是一個有兩萬人組成的巨大的盾牌陣。而正在推進的曹軍此時間分成了兩隊,從左右包圍過來。好大的胃口啊!看起來曹軍竟然想用最後的三萬人馬和已經投入戰鬥的二萬人對袁軍來個里外夾攻。看這架勢分明是想來個小魚吃大魚。

曹軍的戰鼓擂出的鼓點是越來越亂了,似乎是受到鼓聲的影響。盾牌陣的邊緣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蠕動,但就是在這種不規則的蠕動下,成批的袁兵被囊挾進了曹軍的盾牌陣後就消失不見了。

張頜一面指揮軍隊一面仔細傾聽曹軍的戰鼓之聲,沒多久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原來這些聽起來似乎雜亂無章的鼓聲裡面有三到四種高低不同的音調,這些高低不同的鼓聲都有著自己各自的節奏。而曹軍的盾牌陣,就是根據這些不同的節奏變換出不同的形態。反過來再看己方的士卒,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為戰。如果不盡快的設法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的話,不要說攻破曹軍大營,已經攻上去的袁軍想要全身而退都難之又難。

無奈之下,張頜親自率領最後的兩萬預備隊加入了戰團,兩方正面作戰的部隊已經是再無保留的拼出了全力。

張頜現在帶領的兩萬人可是袁軍之中絕對的精銳。袁軍之中只有不到十萬的士卒裝備有鐵製的鎧甲,其中五萬人被袁紹當作親兵留在了身邊,而其餘的四萬鐵甲軍被平均分配給了顏良、文丑、高覽、張頜四個人。張頜自己的一萬鐵甲軍在衝擊曹軍第一道防線的時候就派了出去,而現在所帶的兩人鐵甲是袁紹特意派來協助張頜的。張頜帶領著這兩万精銳鐵甲軍衝入曹軍陣營,硬生生的將曹軍的盾牌陣撕出了一個口子。沉悶已久的袁兵終於找到了發洩心中苦悶的地方了,殺紅了眼的袁兵見主將身先士卒士氣大振從缺口處不斷的衝了進去。

迫不得已,曹軍的盾牌陣只得再一次的變陣,從一個大陣分裂成了兩個中型陣。曹洪眼見中間的盾牌陣岌岌可危,忙下命他們向左右突擊以便和外圍的曹軍匯合。

    盾牌陣向左右衝擊後。中間立刻閃出了一條道路,張頜抬頭一看,曹軍指揮台已經暴露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大喜之下張頜帶著上萬鐵甲軍向曹洪攻去。

可就在張頜剛衝過曹軍的盾牌陣的時候,一隊身穿血紅色戰甲的曹軍擋住了去路。眼見勝利在望的袁軍對群殺氣騰騰曹軍絲毫沒有放在眼裡,因為即便是他們在厲害,也不過只有三千人左右,只要掃除了這最後的障礙升官發財就不再是夢想了。袁軍呼嘯著就衝了過去,但迎接他們地是從天而降的投槍。陷陣營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投射出去的投槍比起強弩所發射的弩箭毫不遜色,第一批三千隻投槍如同烏雲蓋頂一樣壓到了沒有防備的袁軍頭上。一千多沖在最前面地袁軍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倒了下去。

被人悶頭打了一棍子的袁軍在張頜的催動下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同仇敵愾的衝殺了過來。高順見袁軍如此。不由得在心中稱讚袁軍主將的確不凡。看現在的情況,若是再次投擲投槍也起不到什麼效果,高順當即下令陷陣營的將士全軍突擊。

有道是兩強相遇勇者勝,三千名經過十年以上訓練的陷陣營絕對是勇者之中勇者。一時間,血肉橫飛,只見袁軍的兵士不斷地倒在陷陣營士卒地面前。張頜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強悍的士卒。他領親兵從後面衝到了前面,企圖挽回敗局。

從兩翼包抄過來的高覽眼看著就要和張頜匯合了,他心裡清楚,只要能解救出陷入苦戰的張頜,那麼消滅已經成為疲軍的曹軍是易如反掌。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這時候忽然鼓聲大做,曹軍兩翼湧出數万伏兵,這些伏兵在夏侯兄弟以及曹仁、李典地指揮下直朝自己撲來。

而自己因為太急於匯合張頜,使部隊收縮的過快,本來應該是從兩翼包抄曹軍。現在卻被曹軍從兩翼包抄了自己,好在曹軍的兵力看起來最多也就有五、六萬人的樣子,加上和張頜交戰的五萬人,這應該是曹軍最後所能投入的兵力了,而自己後面還有十萬人馬已經整編完畢馬上就可以投入戰鬥了。只要拖住曹軍這最後的力量,憑藉後面地十萬機動部隊仍可一戰,不過若是主公能再派些援兵過來就更有把握了。所以高覽連下三道軍令,首先停止向張頜靠攏就地迎戰曹軍,其次令後面的十萬人馬加速前進,最後又派了使者回大營請主公再派兵出來。

高覽的想法總體來說是很不錯的。後面的十萬人馬是很快就投入了戰鬥。而袁紹也派了五萬人前來增援,可惜很多時候許多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

十萬袁軍和同等數量的曹軍這一交手。高覽才知道張頜為什麼領著十萬人卻被五萬曹軍打的如此狼狽。無論是個人素質還是相互配合,曹軍都遠勝於己方,而且在武器裝備上己方更是遠遠的落在了曹軍的後面。當身穿布衣、皮甲的袁軍士卒和有鐵甲護身的曹軍一接觸,那場面就算不是雪塊掉進了熱油鍋裡也差不了多少,袁軍被殺的是節節敗退。幸好曹軍似乎沒有死命攻擊的打算,而是很技巧的驅趕著驚慌失措的袁軍向戰場的中心而去。

藏身在高坡之後的虎豹騎的兩位曹將曹純和張繡看在眼裡是樂在心裡,曹純樂呵呵地說道:“一看就知道,火燒投石車斬殺袁軍先鋒是文和先生的謀劃,而這驅趕敵軍之策則是奉孝先生的手筆。”

張銹也道:“不錯!文和一貫喜歡在不給敵人留後路的情況下以優勢兵力殲滅敵軍,而奉孝則最愛在看似處處留生機與人的情況下,讓人不知不覺間陷入絕境。他們兩人一張一弛,攜手之間不知道天下是否還有人能與之匹敵。”

曹純道:“好了,袁軍最後的人馬已經出動了,也到了我們出馬的時候了!”

張繡翻身上馬後說道:“上次出兵徐州,太不過癮了,今天我們好好比試一下,看誰能立下頭功!”

曹純笑道:“甚好!”二人大笑著各令一萬鐵騎朝著高覽後軍的十萬人馬衝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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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與陷陣營碰面的一萬袁軍不斷的後退著,這群身著紅色的戰甲的曹兵簡直就不是人。明明己方的人數要比他們多的多,可進退之間都有一個袁兵被三四個曹軍圍殺而死,彷彿對手不是三千而是三萬,每個被他們砍倒在地的袁兵至死也沒明白這是怎麼一會事。

不過明白人還是有的,當本來是在鐵甲軍之後督戰的張頜第一眼看到陷陣營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所以他時刻注意著這支阻擋在自己勝利道路上的軍隊。他注意到,這些手持闊劍的曹軍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隊,組與隊之間又相互包容,但凡遇敵有人專使保護、而其他人則負責殺敵之事,而且在隊伍轉換之時,殺敵的變成了負責保護的、保護的變成了殺敵的,行進之間如同赤色的洪水滾滾而來將所有阻擋他們前進的生命都吞噬掉。見到這一萬鐵甲軍死傷過半心中大為焦急,這些鐵甲軍都是袁紹的心尖尖,傷亡如此之大若不能勝只怕回軍後無法交代。

領著親兵張頜衝到了第一線,騎在戰馬之上居高臨下挺起手中長槍向擋在馬前的曹兵直刺而去。那人見張頜來勢洶洶也不慌張,用左臂之盾護住上三路然後一矮身形竟然來到張頜馬前,手中之劍砍向馬腿。張頜大驚只下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兩隻前蹄凌空而起讓過劍後向那名曹軍當頭踏去。眼看著此人就要被踏為肉泥,卻不了與那人一隊的兩名曹兵同是大吼一聲擋在那人面前用兩面盾牌分別架住戰馬的兩隻前蹄將夥伴救下,但人的力氣畢竟有限,所謂的架住也只是緩了一下,雖然救下了夥伴但這兩人只頂了一下就本震的口吐鮮血倒在馬前。

張頜趁勢舉槍就要結果這兩人的性命,沒想到地是那名逃脫殺身之禍的曹兵沒有絲毫的憂鬱,飛身撲向倒在地上的兩人。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們的上面。

張頜欽佩此三人義氣沖天,並沒有趁機斬殺。他將舉起的長槍放下後喊道:“饒爾不死!”

見自己的三個兄弟倒下,附近幾組陷陣營的士卒趕忙前來救助,兩個小隊護在前面然後有人背起昏迷不醒的兵丁撤回後陣。

這個情況高順在後面看地是清清楚楚,當那三人倒下的時他的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雖然明知道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但這些陷陣營的士卒又有那一個不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多年以來,高順已經把這些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都當成了親兄弟、親子侄。從開戰以來他始終在留心前面的動態,那裡有人遇險就去那裡搶救。在張頜上來的時候高順已經註意到他了,這個騎馬而來地人分明是袁紹軍中的一員上將。若是兵對兵。這些訓練有素的小傢伙並不用自己擔心,但碰上久經戰陣的將官,這些小傢伙只怕在經驗上要吃虧了。所以高順已經在朝這邊趕來,但還沒到跟前就有三個小傢伙倒在張頜的馬前。高順這個氣啊,這三個小傢伙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即便是打不過來人。但也不應該輸的這麼快,也不應該輸的這樣慘!以前學的東西難道都讓狗吃了!

圍著張頜的十個人眼睛都紅了,從開戰以來雖然也有不少的兄弟受傷撤離戰場,但還沒有那個是被抬著下去地,可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就倒下了三個,其中兩個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十個人同時呼嘯著各展其能圍攻張頜。

知道這些曹兵非比尋常,張頜抖擻精神揮舞手中長槍毫無懼意。雙方有來有往,張頜憑藉著豐富的經驗和戰馬之力,陷陣營的士卒依仗著血氣之勇以及強悍的武藝。一時之間打成了平手。

張頜的親兵見主將軍被圍紛紛前來解救,而陷陣營的其他士卒聽到呼嘯之聲,知道是有強敵在前有人陷入苦戰之中,一想到可能有兄弟死在那裡,把平日里的很多要求都拋在了腦後,也不互相配合了,都個顧個的向呼嘯之處殺來。離的最近的幾組見插不上就在外面攔截起張頜的親兵來,而其他的人還在朝著這裡蜂擁過來。

眼見手下士卒亂成一團,高順現在是氣上加氣,好在現在袁軍更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一面高聲招呼一面來到了張頜近前,手腳並用將十個殺紅了眼的小子扔到後面。這十個小子在被扔出去的同時臉上都挨了一耳光。當他們看清楚是高順後一個個嚇的不乖乖的閉上了嘴不敢亂吆喝了。一想到自己亂發危急信號,恐怕回去以後挨罵是小,萬一被高師傅給踢出陷陣營那可就完蛋了,一個個哭喪著臉再沒了剛才的銳氣。那些個聽見呼嘯之聲正往這裡殺來的陷陣營士兵聽不了呼嘯聲,有聽說高順師傅很生氣,再想想剛才的所作所為一個個腸子都悔青了,在恢復了秩序後只能把滿肚子的怨氣發洩到袁兵身上。

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的張頜見曹軍之中來了一員步將加入戰團,本來擔心雪上加霜,但沒想到這員曹將沒圍攻自己,卻反過來替自己把那些圍攻自己的曹兵給扔了出去。帶著心中的疑惑,張頜就想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打發了幾個愣頭青後,高順對著張頜一抱拳說道:“多謝將軍!”說完抽出佩劍就向張頜刺去。

張頜不知道高順謝自己什麼,但撲面而來的殺氣讓他顧不上多想揮槍就去擋劍。兩人這一動手就顯出了高低,高順劍沉力大,張頜馬高槍長,劍槍碰撞之聲震懾雲霄,表面看起來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但張頜心裡卻十分清楚。這員曹將的劍法與剛才和自己交手的那些曹兵如出一轍,但同樣的劍法從此人手中使出卻威力倍增,若非是仗著自己居高臨下恐怕早落敗了。張頜是倍感吃力,才十幾個回合汗水就下來了。

發覺自己不是對手張頜虛晃一槍就想退走,但沒想到高順卻已識破他的打算,就見高順趁在張頜撥轉馬頭之時,伸手抓住張頜的長槍借力使力飛身而起從張頜頭頂翻過。從遠處看就向是張頜把高順給挑了一樣,高順在半空中對著張頜的後背就是一劍。

心道不好的張頜雖然感覺到被寶劍砍中卻沒有絲毫的疼痛,待戰馬躥出去數丈後張頜回身一看,卻見那曹將抱拳而立並喊道:“將軍饒我子侄,我還將軍一命!”

張頜心中大駭,再看四周袁兵死亡無數,而曹軍則氣勢如宏,知道難以取勝不敢戀戰帶人向後敗去。有道是將是兵膽,主將一退,袁軍軍心大亂,跟在張頜之後亡命飛奔。

曹洪見袁軍敗退也不急於追趕,只是讓人傳令三軍調整陣形後緩緩向前。

高覽是越打越沒有信心,被人像趕羊一樣地滋味實在不好受,而後面的十萬生力軍已經被曹軍虎豹騎的兩萬鐵騎蹂躪的不成樣子了。雖然他們有對付白馬騎兵的經驗,知道只要能犧牲一批人抵消掉騎兵戰馬的衝擊力,然後一湧而上連人帶馬砍翻在地就行了。但問題是曹純和張繡領著虎豹騎並不深入,只是圍繞袁軍一沾即走,就如同兩把削水果的刀子一樣在外圍環繞不停的同時又帶走了無數袁軍士兵的生命。面對著曹軍如此無賴的戰術。這十萬步卒只能被動地防守根本就不敢展開隊伍進行反擊。此時見前軍的張頜敗了下來,知道大勢已去,便匯合了張頜的敗軍向後退去。

從袁紹大營趕來的五萬人馬這時趕到了戰場,可惜已經派不上太大的用場了,唯一用處是給敗退的中的袁軍一個可以投奔的地方。

夏侯淵見袁軍退走就要下令追擊,夏侯惇攔住他說道:“不可,任務書寫得清楚,袁軍敗退不可追趕,切末違背軍令才是。”

夏侯淵有些鬱悶地說道:“此時正是一舉殲滅袁紹精銳的大好機會,放過實在可惜!”

“軍令如山。你我照做便是。”夏侯惇道:“你不要忘了,此戰謀劃是出於奉孝先生與文和先生之手,這兩位怎麼會白白放過這樣的機會?即便是真的放走了袁軍精銳,想必還有後著。”

其實夏侯惇不知道,在製定作戰計劃的時候賈詡對我非要讓大軍在袁軍敗退之時不去追趕有很大的意見。但在我拿出家主的身份威逼之下賈文和只得同意。嘿嘿!誰讓你當初沒事和老天打什麼賭,雖然我們兩個都沒把這當回事,但關鍵時刻我還是可以小小的威脅他一下的。

兩翼的曹軍與曹洪所率的中軍成半包圍之勢緩緩的向袁軍前進,而張繡和曹純也果斷的脫離的戰場,在距離袁軍不遠的地方會合後相互攀比誰的功勞更大。

高覽與張頜見曹軍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便在退兵十里後下令休息並招集跑散的袁兵。這一清點人數兩人都快傻了。張頜領軍十萬,高覽二十萬,總共三十萬人馬打到現在還剩下不到十六萬,而且這還是因為後面的十萬人馬雖然被曹軍的騎兵牽制但並沒有太大傷亡的結果。若是單獨計算用的話,用於衝鋒的二十萬人竟然死傷了十四萬還要多,可謂是傷亡慘重。

相互看了看,高覽和張頜是苦笑不止,要是這樣回去了,還能好過嗎?但不回去又能到那裡去呢?一時之間想不出辦法的難兄難弟二人組見曹軍已經不緊不慢的向著自己這裡過來了,雖然還有三、四里的樣子,但天知道曹軍會不會突然發難,反正若是自己是曹軍的統帥,那是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不過現在加上剛到的五萬援軍,自己這邊好歹還有二十餘萬人馬。想必曹軍不會輕易動手。因此兩人便命大軍開拔,但走是走,這行軍的速度被兩人有意的壓的很慢,和緩緩而來的曹軍基本持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曹軍和袁軍一起在野外郊遊呢。

沒走多遠,忽然有一驥從大營方向而來,有人迎上去一問那人卻是來找高覽的。

正在犯愁的高覽聞聽大營有人前來,忙催馬過去,那人對著高覽幾番耳語後便離去了,這個來找高覽的人是郭圖的家人。原來烏巢的袁軍將並沒有全部被擒,有一員大將見機的早逃了出去,這人是老熟人了,正是受了陳宮之命前來投效袁紹的曹性,他自從來到冀州便投靠了故友淳于瓊。心懷為呂布報仇念頭的他雖然多次設法進言,但始終連袁紹的面都沒見過。這次跟著淳于瓊在烏巢保護糧草,他可是加著十分的小心的,夜裡一聽到不對就帶人跑了出去,後來聽被殺散的袁軍說曹操已經離開後,曹性帶人回到了大寨將淳于瓊救出,丟失了糧草的淳于瓊簡單包紮了一下後就讓殘軍保護著自己去見袁紹。

見到淳于瓊後袁紹被嚇了一跳,此時的淳于瓊耳鼻皆無,手足盡落。

    袁紹問:“如何失了烏巢?”

曹性正要為淳于瓊辯解幾句,卻有人搶先說道:“淳于瓊將軍醉臥,因此不能抵敵。”

袁紹大怒,讓人把淳于瓊給斬了。曹性見袁紹如此寡情,便認定袁紹不會是曹操與郭嘉等人的對手,想要指望他為將軍報仇已經無望,便藉故離開袁軍大營私逃而去。

這個時候郭圖心裡是七上八下,從已經知道的情況看,自己所主張的去攻打曹營分明是敗著,而張頜和高覽的建議才是對的。恐張頜、高覽回寨證對是非,便先於袁紹面前進讒言道:“張頜、高覽見主公兵敗,心中必喜。”

已經心煩意亂的袁紹問道:“何出此言?”

郭圖回道:“二人素有降曹之意,今遣擊寨,故意不肯用力,以致損折士卒。”

袁紹大怒,遂遣使急召二人歸寨問罪。

郭圖為防有意外便派了家人快騎先來給他們送信說:“主公將殺汝矣。”

及紹使至,高覽問曰:“主公喚我等為何?”

使者說:“不知何故。”高覽大怒,遂拔劍斬來使。張頜大驚。

高覽道:“袁紹聽信讒言,必為曹操所擒;吾等豈可坐而待死?不如去投曹操。”

張頜道:“吾亦有此心久矣。”

這時忽有人來報,說是東北方向有一隊曹軍正朝這里而來,看旗號卻是曹操親自帶隊。

高覽、張頜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若是趁機會迎上曹操,可能很有機會將他斬殺,若是這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在袁紹面前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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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聽到和前往烏巢劫糧的曹操不久之後就要相遇,張頜忍不住在心裡升起了是否該趁機進行劫殺的念頭。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從曹軍大營有重兵守護的情況看,曹操身邊的人馬最多不過兩萬。雖然經過剛才的激戰,己方的兵士大部分已經成了疲憊之師,但曹操奔波於官渡與烏巢之間,應該也好不到那裡去,況且自己這邊還有五萬剛剛趕到的生力軍,以二十萬擊兩萬絕對是十拿九穩的買賣。能在兩軍陣前將對方主帥斬於馬下是每個勇將的夢想,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扭轉局面是每個智將的追求。

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張頜怎麼能不動心?

但偏偏摯友高覽剛剛殺了主公派來的使者,以袁紹的脾氣即使因為我們殺了曹操暫時不追究此事,但日後……想到此處張頜抬眼看向高覽。

高覽與張頜相交甚厚,且也是智勇雙全的武將,見張頜聽到曹操領軍在前的消息後臉色數變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所以見張頜看向自己,高覽拔出佩劍說道:“你我相交多年情如兄弟,若是你殺了曹公,袁紹今日定然不會再降罪於弟,但兩三年後……袁紹使者為我一人所殺,請將軍將我的人頭也拿去吧,憑曹公與我的兩顆人頭,將軍在袁紹處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了。”說完就將寶劍架於項上,雙目直向張頜!那意思就是“兄弟你看著辦吧!哥哥我是生是死全憑你一句話!”

張頜大驚,一把就將高覽抱住道:“兄長切末如此,我意已決焉能反悔,某願與兄長同投曹公麾下。”

高覽大喜將寶劍放下,張頜縱身跳上戰馬喊道:“袁紹寡恩少德至少文武不和、謀士相傾才有今日之敗,如今又委過他人要殺我與高將軍。我與高將軍欲投奔當今司空曹大人,有與我兄弟同心者可留在這裡等候司空大人駕臨,有欲歸袁紹者可自行離去。”

袁軍將士聽了張頜的話立時就是一陣騷動,在十幾員副將之中除了少數幾個人其餘的都是跟隨二人多年,所以都紛紛來到他們面前表示願意追隨。

三面合圍過來的曹軍發現袁軍突然停了下來,而且沒過多久就亂成了一片。已經到中軍會合曹洪的夏侯惇和曹仁看著奇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不知道袁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領軍多年的三人清楚的知道,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可以大規模殲滅袁軍的戰機,可任務書中交代的卻是袁軍退軍之時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得攻擊。

這三個堂兄堂弟很想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但誰也不敢先挑這個頭。現在在幕後指揮的可是兩位惹不起的主,尤其是奉孝先生的喜好可是直接關係到家族錢袋子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曹洪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結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後研究出來了一個叫電池的東西,現在是回報了了,還好其他生意紅火的很,但那些紅火的生意也是奉孝先生的主意。最後還是曹仁想了個辦法。讓人通過旗語將情況報告大營,請示是否趁機滅了袁軍。

只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大營就傳來了命令!有我這個知道歷史發展的人在那裡坐鎮,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他們自然是被嚴令不得攻擊。三個人心裡這個鬱悶勁就不要提了,這時有遊騎兵來報曹操親自帶隊的人馬就要到了。三人一想,這事還是讓主公決定為好便安排了人主持軍務後催馬去迎曹操。

經過一陣騷亂後大約有八萬多人留了下來,其餘的十幾萬人都跟著幾個不願意投靠曹操的副將,畢竟這些人的家小都在翼州,而且不少袁兵其實就是袁家的家僕。他們匆匆忙忙地投袁紹的大營而去。

高覽、張頜二人命追隨者放下武器後,帶著十幾個親兵迎著曹操來的方向而去。

此時曹操剛和曹洪等人會面,曹洪三人正眼巴巴地盯著曹操希望他能下令攻擊。

曹操看了看他們三人說道:“奉孝與文和既然不讓攻擊,自有他們的道理。”

忽然有人來報,袁軍將領高覽、張頜率八萬人馬擋住去路。說是要來歸降。

曹操聞言後大笑道:“如何?奉孝不讓你等追殺,定是已經妙算到有大將來投。”

曹洪等人雖然是驚疑不定,但經歷過多次這樣的情況自然也不會再少見多怪了。

夏侯惇猶豫了一下後,進言道:“張頜、高覽二人來降,未知虛實。”

曹操道:“吾以恩遇之,雖有異心,亦可變矣。”領著大軍向前行去。

張頜、高覽見曹操一馬當先而來當即倒戈卸甲,拜伏於地。曹操下馬將二人扶起後問明夜間袁軍情況後說道:“若使袁紹肯從二將軍之言,不至有敗。今二將軍肯來相投。如微子去殷,韓信歸漢也。 ”當即下令任張郃為偏將軍、都亭侯,高覽為偏將軍、東萊侯。二人大喜,深感曹公知遇之恩。

出外作戰的二十萬曹軍敲著得勝鼓,唱著勝利歌,興高采烈的向大營而來。

營中的眾人一同到門口迎接凱旋而還的曹操,按慣例本應是我在最前,荀攸稍後然後是劉曄,賈詡等人依次而立。不過今天這隊伍卻透著一股怪異,怪在那裡呢?站在迎接隊伍最前面的人卻是許攸,看著他趾高氣揚的站在最前面,我們幾個都有意無意的向後退了幾步,把他一枝獨秀的亮了出去。

曹操滿心歡喜的來到大營之前,看到這樣的場面就是一愣,但立即笑容滿面的跳下戰馬拉起躬身施禮的許攸並向以我為首的幾個謀士挨個打了招呼才向內而去。

此戰不但燒掉了袁紹的糧草還消滅了袁軍十餘万精銳,且得到高覽、張頜這樣的河北名將,取得這樣的勝利後論功行賞自是少不了的。許攸被封為將軍,其餘人等也各有升遷。

在得空的時候我派人把高順叫了來,我端詳了半天見高順雖然身上有不少的血跡,但並無外傷放心不少。就問道:“今日這一戰,陷陣營的傷亡如何?”

高順說道:“回先生,今日之戰陷陣營無一人戰死,重傷六十三人,輕傷……輕傷二千九百三十七人。”

還好,如此大規模的戰鬥竟然沒有死人,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蹟了,重傷了六十三人也是可以接受的,不過這輕傷的人數是不是太多了點?三千陷陣營士兵,除了重傷的六十三人外。輕傷的人數竟然是二千九百三十七人,也就是說整個陷陣營人人負傷,連一個完好無損的都沒有。聽到這樣的數字我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應該感到生氣,我喃喃的說道:“全受傷了!”

高順面帶愧色地向我報告了今天陷陣營出戰時的表現,當聽到有兩個小子為保護同伴用身體去阻擋張頜的戰馬時,除了又好氣是又好笑外還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動。

前生在軍醫院的時候,有一次到山區參加搶險救災碰上泥石流,當一塊滾落的岩石砸向老院長的時候我和另一個軍醫不是這樣。想都沒有想就擋在老院長的前面。幸好經驗豐富的老院長及時的抱著我們兩個躲開了岩石,不然就算沒有當場光榮掉估計也要住上幾年的醫院,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半身不遂,就是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陣的後怕。

無人戰死卻全軍受傷,一方面說明陷陣營採用的超越這個時代的訓練方法確實有效。但另一方面也說明我對陷陣營過度的呵護使他們在經驗上以及心理承受能力上有嚴重地不足。從效果上看體能、戰術等訓練已經足夠了,下一步只要多加磨練當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雖說現在曹操治下臣子不能擅自私養部曲,我也已經將陷陣營的控制權交於了曹操,但我若有難,這些追隨我十於年的孤兒們絕對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從現在起到徹底消滅袁紹勢力還需要至少三到四年的時間,期間大仗連著小仗,絕對是鍛煉隊伍的絕好時機。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不是這些,官渡之戰就像前生解放前的三大戰役一樣徹底扭轉了敵我雙方的局面,後續而來的問題就是在這幾年中如何能在新佔領的州郡內推行目前在兗、徐二州所執行地政令。袁紹的這四個州與兗、徐二地有很多地不同,豪門勢力是根深蒂固,想要在以後南下之時有個穩固的大後方就不能不依靠這些人來維持局面。但若是過度依賴他們,那麼我以前的種種部署很可能就前功盡棄了。好在早些年進入兗州公塾就學的官員子弟已經陸陸續續畢業出仕了,這些人不是曹氏和夏侯氏的子弟就是各級官員的子侄,忠誠上沒有問題,經驗上雖多有欠缺,但有了這些新鮮血液的加入。就可以不那麼捉襟見肘了。

而且兗州出身的官員現在大都是一方商賈了。隨著控制區域的擴大,以先進的經營方式和超前的商品為先鋒。對那些豪門大族進行思想滲透,我相信在十餘年後,北方大地上的工商業發展成就以及人文理念上完全可以達到一個高峰。

所以當務之急並不是消滅袁紹而是加快兗州和徐州的工商業發展,而我這個策劃者必須要回到許都去干點什麼。這往後的戰鬥我就不用橫加插手了,最多到袁紹掛了以後,袁紹的三個兒子攜手頑抗時出個暫緩圖之的主意就行了。

    至於許攸嗎?暫時讓你張狂一下又能如何?反正曹操今日想是已經看出了問題,但許攸剛立下大功,正在風頭之上,待過了這段時期後我再看準時機點把火,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隨後的幾天裡,曹軍輪番出戰強攻擊袁紹大營,但袁紹的大營之中也架了不少的投石車,所以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後並沒有太大的收穫。荀攸又獻計佯攻酸棗和黎陽做出欲斷袁軍歸路的架勢,迫使袁紹分兵去救。然後曹軍盡圍攻袁軍,最後袁紹只帶了幾百人逃過了黃河,而斷後的八萬袁家子侄家僕出身的袁軍寧死不降,除戰死者外不計其數的人跳入了滾滾東去的黃河水中。黃河之邊是血流盈溝,溺水死者的屍體飄滿了河道。

此戰曹操大獲全勝,將所得金寶緞匹,給賞軍士。於圖書中檢出書信一束,皆許都及軍中諸人與紹暗通之書。為了收服人心曹操命人將這些書信盡焚之,就不再追問了。

被袁紹囚禁在軍中的沮授,沒有走脫,為曹軍所獲,擒見曹操。曹操與沮授相識,又有田豐、郭丙和從中斡旋,沮授遂投效,然也與田豐一般立誓不與袁紹為敵。

眼看冬季將近,且這一仗曠日持久將士疲憊,想繼續攻打翼州是有心無力,曹操便下令全軍回許都休整,待來年春暖花開之後再擇機去戰袁紹。不過我知道,打袁紹是沒機會了,到明年袁紹不出意外的話就要掛掉了,以後要面對的就是袁紹那三個不爭氣的兒子了。

回到許都之時,天子親率百官自出城十里相迎。我是沒什麼興趣去看著君臣相見的場面,所以就躲在後面沒往前去。但想閒卻也閒不住,就在曹操和天子虛偽的客套之時,曹昂帶了一個人到後隊見我。當從曹昂口中得之這個人的名字時,我不免有些大驚失色。此人是京兆尹司馬防之子——司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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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我認真的打量著曹昂身邊的這個年輕人,他身材不高也不矮,一身樸素而得體的衣服顯示出良好的教養,長相也很平常,並沒有傳說中那讓人一見之下就會引起重視的狼顧鷹視的相貌,但一雙眼睛之中的時時閃過的光芒讓人不敢小窺。這就是和諸葛孔明對抗了數年,最終使一代智慧的化身星落五丈原;滅曹爽三族使魏政歸司馬為三家歸晉打下基礎的司馬懿嗎!

不過現在的司馬懿還只是個剛出茅廬未顯才華的小輩,雖然在他背後有司馬家族撐腰,也許在原來的歷史上司馬家族顯赫一時讓人不敢輕碰,但在現今由於曹氏、夏侯氏以及寒門官員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像司馬世家這樣的以土地佃客為基礎的傳統名門望族已經沒有多大的優勢了,至少是在兗州已經只能算是中等人家了。如果要對付他絕對是小菜一碟,我在想是不是要個機會做了他?

    想到這裡我就是一驚!我這是怎麼了?前兩天謀劃著弄死許攸,今天又想著幹掉司馬懿!

曹昂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驚醒了沉思中的我見,我說道:“仲達可曾出仕?”

司馬懿未開言先施禮道:“回大人!學生還未出仕。”有曹昂這個貨真價實的弟子在身旁騷擾多時,名傳千古的司馬懿面對我口稱學生,已經引不起的我一絲激動了。

“怎能算未出仕?”曹昂道:“仲達經郡中舉薦將任上計椽。”

上計椽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縣長助理秘書,副科級待遇,以司馬懿的才華絕對是大材小用。我笑了笑道:“如此甚好,以仲達的才能歷練幾年當可前途無量。”

司馬懿謙遜的回道:“學生才疏學淺恐難堪重任。”

這時隊伍已經開始進城,我讓曹昂上到車上與我同坐,司馬懿則乖巧的立到路旁並沒跟在車後而行。待隊伍走遠,司馬懿喃喃的自語道:“我為什麼會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一股殺氣?是對每個人都這樣?還是單單是針對我?”

不知道一個眼神讓司馬懿在後面困惑不已。我說道:“子修是怎麼認識司馬懿的?”

曹昂道:“回師傅,京兆尹司馬防的幾個子女除了長子司馬郎和次子司馬懿因過了入公塾的年紀外,其餘的都在公塾中就學,其中三子叫司馬孚,字叔達,乃是今年的畢業生中成績優異者,他與弟子乃是好友,聽他講其兄司馬懿才學更在他之上,所以我就讓他代為引見。一見之下才知道什麼是聞名不如見面,此人果然才華不凡。更難得的是他出身世家卻無半點世家子弟的習氣,遇事堅韌。弟子與他以官渡之戰幾次交鋒為例推演雙方**臨陣變化,但凡弟子主攻之時每每為其所阻,難取寸功。弟子愛其才,所以想請師傅能在父親面前代為推薦。”

    笑話!司馬懿的防守要是那麼容易被人破去,諸葛亮就不會星落五丈原了。

曹昂現在竟然讓我出面推薦司馬懿,這麼做對曹氏是不是有點引狼入室的味道!不過……時代在變,人也在變,況且是金子始終都會發光的,司馬懿一生也是幾起幾落,最終憑藉權傾朝野。我還是先把司馬懿弄到身邊看看再說吧!實在不行找個藉口弄死就行了,想到這裡我說道:“不用推薦給主公了,我這裡還缺個能寫會算的,就讓他先到我這裡吧。”

曹昂大喜道:“弟子代仲達多謝師傅了!”

那有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司馬懿曾經以自己得了風痺病為藉口逃避了曹操的徵用,我冷笑道:“先不要謝我!你再見到司馬懿時告訴他。就說我這裡有治療風痺病的秘方。”

不知道我所指何物的曹昂只是點頭應是,談完司馬懿的事情后我發現曹昂似乎還有事,但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在車上看了看四周都是心腹之人後,就問曹昂道:“此番出戰將近一年,許都可有什麼變故?”

“變故倒是沒有。”曹昂道:“不過有一事似有不妥,在報於父親之前,想先請師傅指點一二。”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這麼好心和自己的父親打個照面就跑來給我問安,但已經日漸成熟的曹昂想必不會小題大做就問道:“什麼事?”

曹昂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天子似乎在謀劃更改官制!”

    “什麼?”我沒聽錯吧?漢獻帝要搞什麼名堂?我摸了摸額頭問道:“他想怎麼改?”

曹昂緊皺著眉頭說道:“廢除大將軍及三公九卿,仿效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的模式。設置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統籌各項內政與軍事;同時設置吏、禮、兵、都官、度支以及工部負責具體執行。”

我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怎麼會沒意思呢!都官若是改成刑部、度支改成戶部的話不就是以後會沿襲千年的六部了嗎!而三省更是直接被更先進的類似於國務院和議會結合體的議事院和軍委會替代了。單就這方面而言已經領先了其他國家至少一千五百年。用一句話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就是——我心甚慰!再加上兗徐兩州的工商業水平目前有些資本主義地苗頭了。只要能把這樣的成果鞏固下來,我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大半,那麼以後就可以放開手腳平定天下了。

我說道:“子修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曹昂道:“這件事情是小妹前幾日無意中聽到的。”

曹昂口中的小妹是皇后曹氏,有個皇后是曹家的人還真是方便,連這麼機密的事情都能探聽的到。我問道:“是什麼人為皇帝出的主意?想什麼時候改?官制更改後想任用那些人嗎?你那個妹夫又想如何安排他的岳父?”

曹昂道:“出主意的人還沒查清楚,但已經有些眉目。更改官制的時間也沒有明確,不過想來是有人已經居中串聯,就等家父歸朝後於朝議之時提出來,而家父應該沒有什麼好的反對理由。官員人選也沒有定,皇帝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饒過家父就把官員的名單定下來的地步。關於家父的安排……皇帝的意思似乎是御前軍議委員會副委員長。”

“副委員長?”曹昂的確成熟了。一連串的問題他雖然因為情報太少而回答的很是籠統,但還是讓我比較滿意地,不過這個皇帝安排曹操做御前軍議委員會的副委員長,難道皇帝自己想當這個委員長嗎?我疑惑地問道:“皇帝想讓哪個擔任委員長?”

    曹昂道:“袁紹!”

    高明!實在是高明啊!

袁紹有大將軍頭銜,讓他來擔任這個委員長的確是名正言順;曹操和袁紹不合,而袁紹來攻許都打的卻是滅國賊清君側的旗號。讓兩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人來相互牽制更符合皇帝的利益;而且若是全盤照搬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的模式,按照目前軍政分離的模式,曹操就面臨著在軍權和政權上必須進行選擇的難題。若是選軍權,那太好了!你曹操在前方打仗,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曹操佔領的區域內任命官員安插親信。打仗靠的是錢糧,將錢糧控制住了。那麼軍隊自然就控製到了皇帝的手中;若是選擇政權,那就更好了!等皇帝將軍權弄到手後,第一個要死的人絕對是曹操。

這個漢獻帝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現在再想想,我們的這位萬歲爺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被董卓扶上皇位後,歷經戰亂最後雖然把皇帝的寶座給弄沒了。但看看為他義無返顧甘心赴死的那些大臣們,除了漢室四百年積累的人望外,漢獻帝的個人魅力和政治頭腦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從長安跟隨他東逃的官員有上百人,一路之上為掩護皇帝而死的高官有數十人,若非那些心懷漢室的大臣們從劉協身上看到了自漢光武帝劉秀後再次中興漢王朝的希望,絕對不會如此的。

這次更改官制絕對是皇帝在衣帶詔失敗後又一次企圖將權利收回到皇室手中的一種嘗試,而且在時機的掌握上也是恰倒好處。剛剛在官渡擊敗袁紹的曹操雖然如日中天,但潛伏在背後的危機也不在少數。袁紹之敗除了戰略上的失策和戰術上錯誤外,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袁紹並沒有發動全部的力量,而曹操則已經是傾力而為了。在袁紹那裡實行的還是部曲制。而袁紹的長子袁潭還有外甥**都沒有領兵前來助威,這兩個人手中的兵力加在一起雖然比不上袁紹,但也相差不多。

可以這麼說,袁紹的官渡之敗雖然傷了筋骨,但還不至於一蹶不振。加以時日仍會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而南方的孫權已經快立穩腳根了,劉備和劉表也讓人放心不下,所以曹操的當務之急是趁袁紹實力受損的時候拿下翼州,進而圖謀整個北方。而目前許都最需要的就是政局的穩定,皇帝選擇這個時候進行官制改革,是在逼迫曹操必須交還一部分權利出來和皇帝進行一場交易。

不能否認皇帝雖然是個厲害的人物。但我臆測他還想不出這麼高明的主意。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軍事眼光和政治眼光為皇帝謀劃了這件事情呢?只可惜這個人雖然眼光獨到,但卻怎麼也不知道好面子的袁紹遭此大敗後。心費受損最多還有七、八個月的活頭了。袁紹一死,他的三個兒子互相攻伐使得袁氏一族再無和曹操爭雄的實力了。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停了下來,曹昂推了推我說道:“師傅,到您府上了。”

我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著熟悉的家門說道:“一會不是還有天子的賜宴嗎?怎麼跑到這裡了?”

曹昂笑道:“師傅不是最討厭那樣的場合了嗎,所以我已經向父親為師傅告了假。說您身體不適,還是父親讓我送您回來修養的。”

我有些溺愛的排了排這個徒弟的頭後笑著說:“乖!一會讓你師娘給你弄些密糖吃!”

曹昂臉色大變道:“還是留給師弟吃吧!”

發現曹昂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讓我有點莫名其妙。但離家數月,家門就在面前也顧不上去想曹昂為什麼會這樣,我下了車就想往裡走。

“師傅!”曹昂在後面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免的打擾師傅和師娘久別重逢。”

    這小子是怎麼了?也好!雖是老夫老妻相見,但熟語說:小別胜新婚。沒這小子在旁邊當電燈炮我實在是求之不得,就說道:“也好!主公蒙天子賜宴,你這大公子不在旁邊很是不妥。”

說完後我轉身剛要走,曹昂又叫道:“師傅!”

    我再次問道:“還有事嗎?”

曹昂道:“弟子適才說的那件事情該如何禀告於家父?”

招手將曹昂叫到身邊我低聲說道:“該怎麼報就怎麼報!子修!別忘了,你是大公子!但也要記住!你還只是大公子!”

曹昂猛的一抬頭,然後抱拳躬身施禮道:“子弟知道了!謝師傅指點!”

把曹昂打發走後我高高興興的走進到了自己家的門前,看著敞開的大門卻不見有家人的身影,我是連連搖頭,夫人實在太不謹慎了,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怎麼連個看門的都不安排。

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國家高級幹部,門前弄幾個警衛員還是可以的。

    走進大門……沒人?進了正廳……還是沒人?

    我暈!我到底是到家了?還是進了恐怖片裡的鬼宅了?如果按照三流的恐怖片裡面的情節,接下來就應該有人發出慘叫了!

“救命啊!……殺人啦!”果然!一聲淒慘的叫聲從後院傳了來!我的乖乖!這聲音好像是我家的淘氣包——郭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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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我暈了!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誰能讓我家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壞蛋這麼淒慘的高喊救命!實在讓人佩服!說老實話,因為常年在外奔波,所以對郭弈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溺愛,這小子根本是一點也不害怕我的;而他的母親雖然十分嚴厲,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做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即便有天大的不滿當娘的打兒子從來都是手高高舉起……然後輕輕落下。一個做母親的即使再嚴厲又能嚴厲到那裡去?何況還有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需要她操心,所以小郭弈雖然有些怕她但程度也很有限。好在公塾學制度為半寄宿制,每月倒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是在公塾中度過,也不至於讓這小子總是在家中為非作歹。不好還好,郭弈是屬於那種聰明伶俐的調皮,在學業上還是比較上進的。雖然考試成績通常維持在剛好及格的水平線上,但出現這樣的情況和我不小心說的一句話有很大的關係。那句話就是:及格萬歲!多一分浪費!

    哎……失敗!自從兒子聽了這句話後每次考試都堅定不移的照此而行!

當我順著聲音逐漸接近後院的時候,看到的人越來越多了。原來家裡不是沒人,而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全部集中到了後院之中。

    好傢伙!全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好幾十口都擠在花園裡,其中二、三十個手拿兵器的兵丁更是如臨大敵的把守在各條通道上。但在看到他們一臉輕鬆的樣子我鬆了口氣,知道家裡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估計又是郭弈再搞怪。

有機靈的發現主人出現,立刻喜笑顏開的就要去報於夫人知曉,制止了家人後我站到後院的月亮門前向裡張望。就見身高已經快趕上他母親的郭弈正被人追的院子亂躥。而追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我那位老婆大人!

    這是演的那一出啊?

就听夫人王氏邊追邊喊道:“乖!站住!就嚐一口……一口就行了!”

“老媽加油!老媽加油!”被丫鬟抱著懷裡的二小子郭榮拍著他的小手在為母親鼓勁,時不常地還指點道:“老媽往左!哎呀!差一點了!右邊……左邊!”不錯啊!很有前途!小小年紀就可以判斷出郭弈下一步的動向,若不是夫人的動作每每慢了半拍,郭弈只怕早就被緝拿歸案了。二兒子很有我的風範,估計再長大些也會成為一代自己動口、別人動手的腦力勞動者了。郭弈就差點,喜歡舞刀弄槍,典型的別人動嘴,他賣命的主,好在這小子還算機靈。想讓他賣命估計也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

郭弈雖然喊的淒慘,但躥高蹦低輕鬆的很。把他娘累的是氣喘吁籲,聽到弟弟在拆自己的台就嚷道:“小榮!再亂講,就不給你買小人書了!”

人小鬼大的郭榮一點也不買哥哥的帳,就見他小嘴一歪不屑一顧的回嘴道:“我靠!……小武哥哥家裡就是印小人書的,昨天他答應我以後凡是有新書都先讓人送來我看!還用的著你買。”我暈!典型的過河拆橋,看來這小子不但能成為一個謀士,還很有當政客的潛質。

郭榮口中的小武哥哥是程昱的獨子,是程老頭快到五十的時候老牛吃嫩草的鐵證,老來得子的程老頭這個得意就不要提了。本來大地主出身的程老頭是看不上做生意的,但見別人都因為我的主意發了財,這可比種地的收入多多了。就跟在我屁股後面整天嚷嚷著要給兒子留下一份好的家業,讓我這當叔叔的出點血。什麼跟什麼啊!這老頭簡直老糊塗了!你當過我的先生,算起來是個長輩,以前就經常隔三差五地拿出長輩的態度來教訓我,這會為了兒子卻和我稱兄道弟起來了。但他的面子不能不給,所以就把雕版印圖的知識產權送給了程家。即符合程家耕讀傳家的身份地位,又能有不少的收入。在我的點撥下,不但印製出了單張的圖畫,還以連環畫的形式將很多小故事搬到了畫冊上,成為了富家子弟喜愛的新寵。

郭弈被不到六歲的弟弟氣的是嗷嗷亂叫,一不留神差點被夫人給逮住,忙緊跑兩步,卻突然被一條腿擋在了他的前面,只顧觀察母親動向的郭弈被拌倒在地。

夫人一見有人把心肝寶貝弄翻在地當時就火了,抬手就要將手上東西砸過去,可看清楚是我後當時就呆住了。我笑嘻嘻的望著夫人說道:“見到老爺我突然出現開不開心!”

    夫人笑道:“開心!”

“開心……個屁!”摔的眼冒金星的郭弈趴在地上聽到我的聲音後,知道報仇是沒指望了,一邊往起爬一邊嘟囔。

我把兒子拽起來問道:“乖兒子……你說什麼?”

郭弈嘿嘿地笑道:“我說是開心……開心……當然開心了。”

小兒子郭榮從丫鬟的懷裡掙脫出來。跑到我跟前伸出小手道:“老爹……抱抱!”

抱起小兒子,拉著大兒子我對周圍的家人們說道:“都該干嗎幹嗎去!”

家人們都知道離家數月的老爺要和夫人說些體己的話,一個個笑呵呵的離開了。等院子裡就剩下我們一家四口時。夫人說道:“才有人來說老爺要等陛下的宴會後才能回來,老爺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我親了下小郭榮的臉蛋後說道:“天子的酒席那能比的上夫人的家常菜。”

郭弈顯然是對剛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在旁邊嘀咕道:“老爹真會拍馬屁!”

    “這小子!”

抬起,郭弈伶俐的躲到夫人的背後道:“我說的是老爹真會說話,這也要打啊!”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回到內室我坐在正中後,夫人領著兩個兒子向我行禮。夫人盈盈下拜並說道:“老爺辛苦了。”

我欠了欠身道:“夫人辛苦了。”

待夫人起身後,郭弈領著郭榮跪倒在地扣頭後說道:“爹爹辛苦了。”

對這樣的封建禮儀我並不反感。前生的時候電視和電影裡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流行韓劇,裡面很多起源於中國的禮儀在我們這個號稱禮儀之邦的泱泱大國里已經看不到了。而在那裡面卻能依稀看到我們早已忘卻的很多中華禮儀。也許很多人會對此很不以為然,但可悲的是前生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擁有數千年傳承歷史的漢民族竟然沒有一件能讓孩子們在成年禮上穿著的民族服裝,而所謂的唐裝也隻流行了幾個月的時間就銷聲匿跡了。不光我們的孩子沒有自己的服裝,就連民族食品也在與垃圾快餐的較量中節節敗退,就連幼兒園的小孩子在星期天期盼的事情都是去吃上一頓外國快餐。吃西餐喝洋酒是身份的象徵,擁有一本外國護照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許多家長在教育孩子的時候都會說:一定要好好學習,學習好了才能出國。

在我的心目中,繁瑣的封建禮教並不都是不可取的。每個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兩面性,就如同每個的民族的民族英雄在外民族看來都是無惡不作的壞人一樣。封建禮教也有其自身的優點。封建禮儀再造就了一大批愚忠於一人一家的同時,也凝聚了強大的向心力。可惜的是當我們把封建禮教當作阻礙一個民族前進的包袱徹底拋棄到歷史的塵埃之中的時候,我們也將數千年的精華忘在了腦後。反過來卻要從頭教育人們要尊老愛幼,相互尊重。我不知道當一個孩子麵對辛苦在外工作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歸來的父母,無動於衷的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會如何成為尊老愛幼的人?

但當我一邊是在曹操面前表現出一副不服禮教浪蕩不羈的樣子。而另一邊在家裡卻時常表現出一副封建大家長的姿態。雖然很矛盾,但看著兩個漸漸長大的兒子跪在我的面前,無論是誠心也好,無心也罷,他們的那一句'父親辛苦了! ’卻總是讓我的心裡滾燙滾燙的。

讓兩個孩子起來問了一下這幾個月的情況後,就讓郭弈領著弟弟去外面玩了。郭弈很爽快的拉著郭榮往外走,從他那張有仇必報的樣子上,能夠看出他想小小的修理一下郭榮的打算;但從郭榮很陰險的笑容上我卻知道,郭弈的算盤十有八九是要落空的。

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夫婦兩個人的時候,我輕輕的拉著夫人的手問道:“想我嗎?”

夫人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就知道問人家是不是想你。也不說說你想不想人家。”

聽著這熟悉的話語,我憐惜的撫摩著夫人的長發。這樣的對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每年都要有那麼一兩次。噢!對了!是從當初我到潁川書院讀書的時候開始的,記得那是第一次和青梅竹馬的夫人分開那麼久後見面時我們彼此說的就是這樣的話。後來我就到山中隱居靜觀天下變化,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快二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兩個小蘿蔔頭都會打醬油了。按道理說,我這個帶著二十一世紀記憶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對一個女孩如此依戀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從母親帶著我去拜訪岳父家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一種要守護她一生的衝動。她並不漂亮,但卻牢牢的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她也不算聰明,但總是那樣的善解人意。隨著日月的更迭,我越來越覺得,老天給我來到這個時代的機會。除了完成郭嘉本來的使命外,可能就是讓我能有機會和我這只有姓氏卻無自己名字的妻子守侯一生。

柔情密意之間,我和夫人相互訴說著離別之情。不經意的時候我看到夫人剛才想投擲的東西,一個黑糊糊的小玩意。

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夫人紅著臉道:“蜜糖!”

拿起夫人說的蜜糖仔細看了看,這團黑糊糊的東西上面還粘有不少的芝麻,又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除了燒糊了的蜂蜜味道外,似乎還有些怪異的味道在裡面。這是什麼蜜糖啊?這樣的賣相、如此的氣味,讓人根本就不會有去品嚐一下的想法。我說道:“剛才你想讓弈兒吃的就是這玩意嗎?”

夫人把眼睛一瞪說道:“什麼叫這玩意!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用新方法配製出來的蜜糖。”

    不是吧?因為我從小喜歡吃甜食,在這個白糖還沒有出現的時代裡野蜂的蜂蜜和蜂巢是我的最愛。而知道我這個喜好的夫人,從很早起就把自己鍛煉成用蜂蜜熬製成蜜糖的高手了。以前不但是我,曹昂以及家裡的兩個小閻王都搶著吃。但現在我眼中的這個東西,我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夫人的手啊!

我不解地問道:“以前的方法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忽然想起來要改配方了?”

夫人低著頭說道:“老爺去年臘月裡的時候不是說過有一種芝麻糖嗎。我一直想做些出來。可是試了很多次,就是做不出老爺說的那種酥脆還帶有焦糊味道的蜜糖來。”

    原來如此啊!去年臘月二十三的時候,不知道怎的,我就想起了前生吃的芝麻糖來,隨口就講了出來。沒想到時間過了這麼久了,夫人還一直惦記著。

我將夫人做的芝麻糖放進了嘴裡,不就是塊糖嗎!只要夫人高興,別說是糖了,就是泥土彈子也要吃進去。這東西的味道確實古怪,甜裡帶著苦,還有股子油味,不過似乎還沒有可怕到曹昂聽到蜜糖就臉色大變,而郭弈更是高喊救命的地步。這東西雖然難以下嚥,但確實有那麼點芝麻糖的味道,畢竟表面上粘有不少的芝麻嗎!我努力裝出高興的樣子說道:“不錯啊!你在裡面加了什麼?”

受到我誇獎的夫人一臉興奮地說道:“這次我加了點豬油在裡面。”

“這次?那以前你還試過加什麼?”

“粟米粉啦!胡椒粉啦!黃酒啊!葡萄酒啊……都試過!對了!我還把老爺你從江南弄來的辣椒磨成粉後加進去過!”夫人是如數家珍一一報來。

    我暈!但很幸福!

    “每次都是讓弈兒品嚐的?”

“哪能啊!碰上你那個徒弟來問安的時候,就讓他品嚐了!”

    可憐的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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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9 22:41: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當皇宮內為慶祝本朝司空出外討逆得勝歸來的午宴隆重舉行的時候,我在家裡正和老婆孩子其樂融融的歡聚一堂。

夫人親自下廚弄的飯菜無論是在樣式還是在味道上都趕不上皇宮的御廚,但那種家的味道卻是在別處尋覓不到的。

說是午宴其實是在下午大約三點左右才開始的,畢竟現在人們的飲食習慣還是一日兩餐。

在坐的還有高順一家子和幾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心腹僕人。在家裡我一直把高順當作兄長一樣對待,幾個心腹家人都是歷年來所收養孤兒中的精英,他們把我和高順都視為父兄看待。

和以前一樣,這樣沒有歌舞的家宴用的是圓桌。最早的時候一張桌子就行了,而現在開三桌已經有些擁擠了,畢竟現在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各家的小蘿蔔頭們已經佔據這家宴中的七分天下了。

本來按照夫人的意思,把魏延和趙雨也請來聚一下,但被我阻止了。一來是魏延要跟順曹操參加天子的宴會;二來魏延雖是我門下出身,但他已經是軍中數的上的將領了,以我現在的位置交往過密會給人於口舌,也會對魏延的仕途有所損害。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樣子對大家都有好處。

已經好幾年沒參加過家宴的郭丙和,被他的幾個兄弟灌酒灌的直接出溜到了桌子下面。高順仍舊是滴酒不沾,而我也只象徵性的喝了幾口。因為我知道當曹操聽到皇帝想改革官制的消息後,一定會叫我去商量對策的。我需要保持著一個清醒的頭腦來面對這場即是機遇又是挑戰的危機。和家人相聚的時光過地總是那樣的快,當以郭弈為首的孩子們歡呼雀躍著在廳堂內穿梭跳躍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掌燈的時候我接到了曹操的傳喚,讓人意外的是前來傳令的卻是我那乾兒子——曹操的三公子曹植。

比郭弈同歲的曹植先給我扣頭後才說道:“植兒給父親大人請安了。”

我讓曹植起來後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跑過來?”

曹植道:“家父有事想請父親大人過府商議被植兒聽到,植兒多日不見父親大人十分想念,所以特地向家父討了差使。想藉著給您傳話外的機會,過來向您請安。”

    小傢伙嘴真甜啊!果然乖巧地讓人憐惜,加上又有過人的才華,難怪在歷史上一向果斷的曹操在立嗣的問題上會猶豫不定。不過你這小傢伙在我面前搞鬼還是太嫩了點,我撫摩了下曹植的頭說道:“嗯!乖孩子,這話也傳到了,安也請了,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耽誤了明日去學(公塾)裡就不好了。”

曹植道:“為慶祝大軍得勝歸來,也為了讓出外作戰的將領能和子女團聚,學裡從今日起放假三天。這幾日都不用去學裡了。”

我說道:“放假了!那最好不過了,主公出外征戰多日。此番得勝歸來,你也應該在膝前盡些孝道。來……和義父一起同車回家。”

曹植忙道:“父親大人!我還是不跟您回去了。父親那裡我已經說過了,而且……而且我和郭弈弟弟約好了明日到城外去玩耍的……”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請安是假,來傳話也是藉口,原來是想明日趕早出去玩啊。如今的曹植還不是那個可以七步成詩的才子,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隨他們去好了,等再大一點捲入政治鬥爭後想玩也沒得玩了。

“也好!但不可太過貪玩,早去早歸。”我說道:“對了!明日回來後你帶上郭弈去給主公請安,不要忘記了。”

曹植見我應允他留下十分高興,又行了禮才和郭弈往後跑去,邊跑曹植邊笑著對郭弈說道:“媳婦!今晚我們同塌而眠如何?”

    郭弈罵道:“你找打啊!”

小郭榮打著哈欠說道:“曹植哥哥,我和你睡,抱抱!”

“不要……你尿床的!我可不想睡著睡著被大水沖跑!”

“不嗎!我好久都沒尿床了……”

孩子們的俚語漸漸的遠去,我笑著上了車前往司空府。

輕便的四輪車走在許都青石鋪成的官道路上是那樣的平穩,入夜後的許都城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豐收的穀物在嚴令不得外銷的情況下為畜牧業帶來了充足的飼料。普通老百姓從一年吃不上幾次肉到現在已經可以三天兩頭的開葷解讒了,用動物油為原料熬製的燈油的價格也不斷的下降,人們不必天一黑就因為無所事事而早早的休息了。現在的許都或者說現在地兗州已經不是入夜後就漆黑一片地世界了,除了酒樓妓院煙花之地通明外,更有不少手工作坊在連夜趕製著供不應求的商品。叮叮噹當的聲音在夜里傳的格外的遠。

來到司空府門前沒等通報就有人迎著我到了後堂,進去一看就見曹操正中安坐,陪在一旁的只有程昱和賈詡兩個人。

曹操見我進來擺手適意不必行禮並指著身邊的坐塌讓我坐下,然後就開始講述這次要討論的事情了。

看來被連夜召喚來的只有我、程昱和賈詡三個人,這讓我感到很是不安。沒有把曹仁兄弟和夏侯惇兄弟找來是因為打仗他們幾個還行,給他們一城一郡治理一下也可以。但這種政治鬥爭他們就不在行了。可是為什麼另兩位核心人物荀彧和荀攸也沒出現呢?他們可是超級政治家啊!但是為什麼……難道說……這次皇帝的舉動有荀彧在背後策劃嗎?

曹操道:“今日宴會之時荀彧言辭閃爍。說什麼司空府下私設議事院與軍委會是逾越之舉;宴後子修又報說,陛下想更改官制欲廢除三公九卿。改為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統籌各項內政與軍事;同時設置六部具體執行。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程昱手撫美髯道:“主公不必憂慮,劉協小兒只是在做最後的一次無用的掙扎。官渡之戰袁紹大敗,百萬大軍北歸者不到千人,目前正是破袁紹取翼州,進而平定北方之地的大好良機。天子選在此時讓荀文若傳話給主公。司空私建議事院、軍委會是踰制,並通過大公子之口將天子改換官制的想法告訴主公乃是看準了主公必然會因為破袁紹之時需要一個穩定的局面,不能把天子怎麼樣,所以藉此機會逼迫主公向天子交權。只需不於理睬便是,若是劉協小兒不知進退仍就步步進逼,實在不行……何不干脆廢了他!就算主公不登大寶,也可另立新君加以控制。”

這老頭果然是越老越精了,直接就分析出了皇帝是在藉機要挾,曹操要打袁紹必須要打著天子的大旗來保證戰爭地合法性,而且在曹操離開許都征討袁紹的時候。著朝廷之中也必須要有一個穩定的政治局面來確保大後方不會出現變故。漢獻帝的這次舉措的確可以看做是漢皇室最後的掙扎,若是成了。天子就有機會重掌大權;但他有些急功近利沒有看到現在絕對不是廢立帝王的好時候,而為皇帝出謀劃策的人則看到了,即便是天子爭權失敗了,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不過是仍就維持目前不死不活的局面罷了。

曹操搖頭道:“不妥!袁紹雖敗但翼、青、幽、並四州仍在其治下,如今只有依靠天子之名討伐之。才可避免袁紹動員四州之地與我們對抗。廢立天子只怕會招來四方之敵。”

聽了曹操的話後,程昱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道:“當日建司空議事院、軍委會是因為主公受暗算不能操勞,才在司空之下設此兩部總攬軍政之務。如今主公身體已經康復,這議事院與軍委會已可有可無,既然天子說逾越,那就裁撤了便是。”

    我靠!你個死老頭說地輕巧,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東西你一句話就給弄沒了。

但那有那麼容易,先不說這種體制在加強君主集權地同時可以有效的防止某個人專權,單看目前曹操和上下議事院中的那些大佬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政治模式,若是能輕易裁撤才是怪事。

曹操果然又搖了搖頭說道:“此策也非上策。若是裁撤了兩部不但會使司空府顏面掃地,也會傷到眾人之心。不妥……不妥。”

連續兩個方案都被否決的程老頭實在沒撤了,他用力的瞪了瞪我後對曹操說道:“此番風波皆因奉孝當日之舉而成,解玲還需系玲人,能為主公解憂者看來只有奉孝了。”

曹操把目光投向正在沉思的我問道:“奉孝可有良策?”

我拍了拍額頭說道:“天子要改就讓他改好了!其中地關鍵是要看怎麼改才對主公最為有利!”

    此語一出。不但是曹操和程昱瞪大了眼睛,就連在一旁的賈詡也覺的不可思議。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是,同意了天子的主張就等於在權力上的妥協,有天子之位的漢獻帝一旦掌握了部分實權就如同放虎出欄。

    曹操道:“奉孝的意思是?”

“天子無非是想用御前內事會議分散司空、司徒的政權;用御前軍議委員會分散大將軍、太尉的軍權。”我解釋道:“可是,現在地三公與大將軍手中的權力真的是依附在天子的身上嗎?自董卓亂政以來,三公與大將軍已是虛有其名的擺設了。各方諸侯依強索官職之事比比皆是。但現在情況就不同了……。 ”

    程昱道:“又有何不同?”

我道:“如今天下間最強地諸侯——袁紹已如圈中牛羊。只等主公前去宰割了。只要能再有三、五年的時間北方之地就會盡歸主公所有,而後從容佈置。自北向南步步挺進,不出十年當有望平定天下。到了那時,天子正時壯年,而主公又有國丈之尊。天下平定之後主公有何藉口再攬大權,若是不還政於天子,則主公就算是不自立為帝,也會被人比做王莽。但若是還政於天子,則主公與我等都會命不久矣!”

我的這些話可算是說道曹操的心裡去了,他雙手握拳道:“以奉孝之見,孟德可藉天子更改官制的機會名正言順的主持朝政嗎?”

“不錯!”我說道:“天子要設置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就讓他設好了,關鍵之處還在於天子這次新設的六部!”

    “六部?”

我道:“正是六部!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只是決策機構,但具體執行卻在這六部。所以主公正可藉天子改革官制之名,在這兩個機構之外再設丞相一職總攬六部大權,則名義上主公已經將權力交還了天子,但實際上各項軍政的具體執行上卻由丞相一手操辦。”

程昱笑道:“奉孝這個辦法不錯!既保持了司空議事院和軍委會原有的職責,又化解了可能出現地危機,還正了主公的名份!好……好……! ”最近幾年已經難得聽到程老頭的誇獎了。

曹操並沒有立即表態,他若有所思的敲打著几案半晌後說道:“若是御前內事會議和御前軍議委員會的決議對吾不利,又該如何?”

我冷笑道:“若於主公不利,否決便是!”

曹操精神為之一振,擁有否決權的丞相實際上已經等同於天子了!但他馬上問題又來了:“丞相有天子之權似乎不妥吧?”

“明著否決不行可以暗著來。”我道:“當天子提出改換官制之時,主公可以提出擔任議員者不一定要出任具體官職,但丞相下屬的六部官員卻一定要是議員,因為六部官員做為執行者對各項決議於國於民是否有利更為了解。而這六部官員的任命則必須由丞相提出,天子認可!但天子只能否決丞相的提議卻不能直接任命六部的官員! ”

曹操這才露出笑容道:“好!奉孝之策仍是神鬼莫測啊!”

我道:“不敢當主公讚譽,嘉現在十分想知道的是——是那位高人在天子背後出謀劃策!”

到目前一句話還沒說過的賈詡說了一番話讓我是為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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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其實曹操在聽了曹昂的報告後也對天子的這一舉動很是迷惑,他也很想知道是誰在為天子謀劃。但曹昂的消息並不准確,所以曹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掌管情報的賈詡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調查。而賈詡則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就理出一個大概的頭緒,這除了他自身的能力超強外還要歸功於全新的情報收集體係以及情報研究方法。

雖然前生的時候沒搞過情報研究工作,但與之相關的表面的東西還是有所了解的。比如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到在抗美援朝時期,美軍就對彭德懷元帥的情報同樣進行了全方位的收集,據說為了研究彭德懷元帥的指揮藝術,幾位美軍文職軍官為了盡可能的分析彭總的思路,還專門派人到台灣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中國象棋。還有部美國電影《巴頓將軍》之中的一個情節也曾經給我留下過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二戰時期在德國有一個專門機構和很多的專業人員負責收集敵對國的主要將領的信息並加以分析,其中有一個負責研究巴頓的德國軍官對巴頓的了解勝過了所有的人,包括巴頓自己。

在情報系統建立之初就對確定了不少的重點監視目標,除了不能名講的皇帝外,像翼州的袁紹、江東以前的孫策現在的孫權;荊州的劉表;西涼的馬騰韓遂;益州的劉璋;新野的劉備都是重點照顧的對象。目前賈詡所主持的情報收集和研究水平只是剛剛起步,加上人員素質、通訊條件以及工具和手段上的限制,還遠遠不能和二十世紀無孔不入的情報收集以及專業的分析相提並論。但好在這個時代對一個目標人物進行研究時,所需要收集到的情報也相對少的多,特別是針對一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分析,只要事情有全面的情報還是很容易尋找到脈絡的。

“自主公離開許都前往官渡之後各地諸侯大都有派遣使者前來,詡對近幾個月來覲見天子的人員進行了排序後發現。這些外臣之中有兩個人最為可疑。”賈詡說道:“一是西涼太守馬騰,馬壽成於兩個月前親自來到許都,當官渡大捷的消息傳到許都後他連夜進宮與天子密談了半個時辰,然後於第二日離開許都返回西涼。”

    程昱問道:“談些什麼?”

賈詡搖頭道:“當時陛下與馬騰是在御花園之散步,我們安排的內宦被馬騰的隨從擋住無法靠近。”

“秋夜漫步於花園之中……好興致啊!”曹操冷笑道:“還有什麼疑點?”

賈詡道:“馬騰在許都期間拜訪朝中諸多老臣之時,曾多次揚言司空府下置司空議事院和司空軍委會系私自開衙建府有違大漢朝制。”

這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壞處,其實各諸侯那個不是打著漢臣的旗號在自己的領地內當土皇帝,他們可以任意任免屬的官員,任意開徵或減免稅賦,但偏偏曹操不能這麼做。至少不能繞過天子這麼做。挾天子以令諸侯在取得巨大的政治優勢的同時,也將曹操放到了一個很難受的位置上。

曹操有些鬱悶地說道:“還有一個是誰?”

賈詡道:“另外一個則是荊州牧劉表。劉景升於半月前派遣使者前來向陛下進貢,在面聖之時將一封書信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呈獻給了陛下。”

我皺了皺眉問道:“書信?不是奏章?”

賈詡點頭道:“是書信,據在場的人說當時劉表的使者在進獻了貢品禮單後,突然說什麼劉景升乃天子的叔父,進貢之物是做臣子的對皇帝的心意,然為叔者還有家信問候侄兒。”

說到這里賈詡做出了一個對此事難以理解的表情。而曹操、程昱和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劉表在輩分上的確是漢獻帝的長輩,但以劉表的性格斷然不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可偏偏他就這麼做了!而且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堂而惶之的拿出了一封叔叔寫給侄子的家書讓天子過目!

    曹操道:“書信呢?”

    賈詡說道:“燒了!”

“啊!”曹操怒道:“何人所為?”

賈詡很無奈地說道:“陛下讀了劉景升的書信後大怒,親手將書信燒掉了!不但強迫劉表使者將灰燼吞掉,而後還命人將使者及其隨從哄出許都!”

    幹的漂亮!好高明的主意!若是奏章,就必須要先經過三、四道程序才能到天子手裡,其中自然不能寫什麼機密。但藉進貢的機會在朝會的時候,當著文武百官把家書拿出來,若是曹操在場還能以司空兼國丈的身份截下來看看,接下來的舉動更是明顯帶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但在場的眾人明明知道書信有問題卻沒有任何人敢明目張膽地搶過來看一看。

“此二人果然多有嫌疑!”程昱用手指彈了一下鬍鬚道:“即便這次天子改換官制之事不是他們在後面左右,也必然是有所圖謀,明公不能不防啊!”

曹操沉思良久後說道:“馬騰有兩子在許都為質,劉表好於坐談,且無四方之志!這兩人不足為患。”

    真的不足為患嗎?不!馬騰和劉表任意一個若是與袁紹結盟那麼在官渡所取得的優勢就會被抵消掉。但不這樣說還能怎麼樣?在這個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他們撕下臉面乾一仗。

我問道:“韓遂有什麼動作?劉表那裡又有什麼預兆沒有?”

“西涼路途遙遠,我軍細作每一到兩月才能傳一次消息過來,關於韓遂最近的消息是十天傳來的,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賈詡道:“劉表那裡也沒有徵兆,只是有一件不大事不小的事情發生。那就是兩個月前劉表的連襟有女出嫁。荊襄眾多名士齊聚於襄陽。”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來了精神。追問道:“那嫁女之人可是叫黃承彥?”

賈詡道:“正是!劉表當日入主荊州得當地大族蔡氏支持,娶蔡氏之女為妻。當地名士黃承彥乃是劉表之妻姐的丈夫。兩月前就是此人有女出閣,所嫁之人乃是曾任司隸校尉的諸葛豐的後人。其父親諸葛珪曾在泰山郡任郡丞。”

“這就是了!”我拍著大腿說道:“文和可有到賀之人的名單?”

曹操見我如此激動很是不解,程昱也是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賈詡更是攪盡腦汁努力去思考在分析這份情報的時候,是否遺漏了什麼?

注意到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到人了,我笑了笑說道:“失態了,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才如此無禮。”

“能讓奉孝如此緊張的事情倒也少見”,曹操道:“文和!可有賀客的名單否?”

賈詡道:“因為黃承彥並在細作監視名單之內,所以沒有名單,不過婚宴之後黃承彥曾攜其婿以及名士司馬徽先拜訪了蔡瑁,而後又見了劉表。”

賈詡說完後有程昱補充道:“那個司馬徽我知道,乃是潁川名士。鬧黃巾之時舉家遷到荊州山中避禍。此人頗有才華,與劉表也是舊識。可惜不願為官,在荊州很有名氣,名下弟子眾多。估計黃承彥的女婿應該就是他眾多弟子之中的一人。他們前去拜訪劉表乃再正常不過的士人之儀,不足為奇!想是那黃承彥,藉機為其婿謀個孝廉好出仕為官。”

我沒理會程老頭只是追問道:“只這三人去見劉表嗎?一同前去的可有其他人等?”

賈詡想了想後道:“隨行的還有兩個年輕人,一個是荊州望族龐氏的小輩叫做龐統。另一個來歷不詳,只知道叫做單福。”

    豪華陣容啊!水鏡先生、臥龍、鳳雛外加徐庶!單獨碰上一個就讓人夠頭疼的了,一下子出來四個還全跑到劉表那裡去了!我靠!不是他們想投靠劉表吧?我猛地蹦了起來喊道:“劉表可曾留他們出仕?”

賈詡搖頭道:“沒有!只是談了半日就告辭了!”

    還好!還好!劉表不識貨啊!若是劉表有劉備一半的眼光和魄力,隨便留下一個委以重任,那麼局面就徹底的不同了。不過想想也是,這四位除了那個不願為官的司馬徽外,其餘的幾個眼光都挑剔的很,徐庶要好一點,在選擇了要投效的人後自己送上門去,在門外高聲吆喝推銷自己;諸葛亮則是擺足了架子等人上鉤;龐統和他們不同。他在選擇要輔佐之人的時候更是本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原則四處亂轉尋訪明主。只可惜他們三個都是漢王朝的鐵桿捍衛者,諸葛亮是見了曹操躲著走,徐庶是到了曹營也一言不發,那龐統就更過份,不但對曹操的重視視而不見獻了連環計給出來。臨走的時候還白白拿走了不少的賞賜。

這就很清楚了,這次漢獻帝劉協突然發難要更改官制,定是他們幾個的主意,也只有他們才能憑藉過人的口才去打動打定了主意閉門自守的劉表出面向天子進言。可惜的是他們雖然研究出來採用這樣的製度可以使權利集中的一個人手裡,而且也判斷出在這個時候曹操不能拿皇帝怎樣。可惜此計雖好,但錯就錯在他們還沒有能體會出槍桿子裡出政權的道理。而且在製定了行動計劃並採取了行動後卻沒有後續舉措。著就注定他們這次計劃的失敗。

一想到初次和名傳千古的臥龍、鳳雛交手就佔據了上風,我就忍不住嘿嘿發笑。

    不對!不對!我們根本就沒有占到什麼上風!這只不過是一次不公平的較量。

除了司馬徽外,剩下的三個人都還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估計他們在婚禮上碰頭後臨時起意,為了慶祝諸葛亮新婚,而製造一些麻煩給褻瀆了他們心中要捍衛的漢皇朝的曹操。

幾個年輕人半玩笑半意氣的舉動卻讓我們在這裡連夜商議對策,而且不經意間就製造出了曹操與馬騰的裂痕,在這場交鋒中不是面對面的交鋒中他們才佔據了上風!

曹操見我一會笑一會陰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知道我在想通後一定會告訴他的,就不再管我而是問賈詡道:“還有其他人有嫌疑嗎?”

賈詡見曹操又看向自己就說道:“除了馬騰和劉表兩個外臣,許都之內也有兩人大有嫌疑。一個少府大人孔融,孔文舉平日就時常出入宮廷,多時五、六日一次,少時也是半月一次,近兩個月次數更為頻繁,上個月就更是單獨覲見天子十於次。表面上看似乎和以前一樣都是講述一些文章典籍和孔孟之道。但奇怪的是,從兩個月前開始孔融與天子交談之時除了正常的講解外,經常以筆代口,每次完後就用墨汁將所用紙張塗抹一黑。所以他和陛下交談些什麼我們也不得而知!”

對於孔融的舉動曹操什麼也沒說,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賈詡說另一個有重大嫌疑的人的名字。

賈詡很是遲疑地說道:“還有一個人……他是……”

在這是時候我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若是諸葛亮、龐統他們不是在為奢望給皇帝爭取權利,而根本目的是在離間曹操與荀彧這樣心懷漢室的大臣的關係的話!那麼他們不但勝了!還是完胜!

曹操閉住雙目擺手道:“不用講了!這個人我知道!不過應該和這件事情無關!”

見曹操如此賈詡只得閉上了嘴巴,我和程昱相互看了看,又望瞭望賈詡,我們三個人同時搖了搖頭,最後由程昱說道:“主公所言極是!那… …斷然不會參與其中。”

曹操睜開眼睛,用他那果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坐的幾個人後說道:“袁紹未平之前馬騰、劉表都動不得!但為防再有變故,必須要設法給於警告,你們認為該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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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對待劉表和馬騰,依照曹操的意思是即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不能把他們逼的太狠了。雖然聽起來比較難,但還是難不倒程昱和賈詡的。很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一套恩威並用的方案整理了出來。

在這個時候我正在努力的思考著如何應對來自諸葛亮、龐統他們的挑釁。

    是的!我確定這是一次挑釁,同時也是一次示威。也預示著漢王朝歷史上最後一代擁護者即將登上爭霸天下的大舞台,他們是在漢王朝皇恩雨露下成長起來的最後的守護力量。他們用一個超出人們想像力的方法,將人心在漢這一理念展示在我們這些以曹操為代表的逆臣的面前。天下動盪,人心思定,他們站在自己的角度理解安定的概念,我可以體會得到,他們嚮往的是漢武帝的光輝和光武大帝的榮耀。只可惜他們雖然才智過人,但並沒認識到落後的政治體制已經不能適應生產力發展的要求,而漢王朝數百年沿襲的政治制度也不再適和用以管理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的人民。

都說蜀漢後期人才缺乏,但造成這種局面責任不在事必親躬的諸葛亮,而在於他們一絲不芶的沿用著漢王朝的製度。當曹操秉承著唯才是舉的想法使得曹魏的人才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而出的時候,蜀漢卻仍在苦苦的遵循著孝廉制度的同時感嘆人才難得。綜觀蜀漢的文臣武將,除了趙雲和魏延外幾乎每一個都有顯赫的出身。關羽、張飛乃是劉備無權無勢之時的依靠,不在此列,即便如此那張飛還是夏侯氏的女婿,也算和名門望族掛得上邊。姜維能成為諸葛亮親點的繼承人,除了起才智過人外,和姜家是西涼大族。家中數代為官(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也有很大的關係。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一身是膽的趙子龍只能擔當保護家眷的角色;戰功赫赫的魏延死無葬身之地;沉穩的王平只能擔任馬謖的副手去守衛街亭。

想到這裡我豁然開朗,就算諸葛亮有通天之能,龐士元有扭轉乾坤之力,在落後的製度的束縛下,即使他們能幫助劉備取得暫時的勝利又能如何!何況只要幫曹操打贏赤壁之戰,那麼提前結束這個亂世就不再只是夢想了!而且那徐庶有他老娘這一個致命的弱點,不利用一下就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至於龐統嗎……他不是要來獻連環計嗎?來了就不要想走了!而我那前生少年時的偶像——臥龍先生!我現在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等把他們三個全抓住之後,弄個思想改造小組,用上三、五年的時間洗洗腦。估計還能為華夏建設貢獻上二、三十年的青春歲月。

越想越得意,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我突然發覺似乎那裡有些不對?當我看到曹操、程昱還有賈詡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我看時,我才醒悟這是在司空府的密室內商議軍國大事呢!習慣性的扇了幾下手中的羽扇,似乎是想讓尷尬隨風而去。

程昱見我止住了笑聲又是搖頭又是嘆息地說道:“今日聽聞奉孝稱病連天子的慶功宴都沒有到場,老夫還以為是裝病,但現在看原來真的病的不輕。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啊!”

    死老頭!又開始擺譜了!

覺得該商量的事情都商量完了,但並沒有以前那種事情解決後的輕鬆感。

曹操沒有一點嬉笑的心思,他擺手道:“就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要安靜一下!”

程昱與賈詡雙雙起身告辭,而我則是穩坐不動。

曹操看了看沒有一點離開意思的我問道:“奉孝可是有話要講?”

我點了點頭道:“是的主公,我想說的是關於文若的事!”

“文若!”曹操的語氣之中顯露出陣陣地煩躁。

我說道:“適才我想了一下,以嘉的看法再綜合文和所收集的情報來看,這次為天子所做所為應是荊州劉表搞出來的名堂而絕非文若從中謀劃!”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不是文若所為!但……誒!”

“主公可是在怪罪文若知情不報嗎?”

“知我者奉孝也!”曹操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但卻沒有往時說這句話的喜悅之音。曹操苦悶地說道:“在聽說此事後我再三告訴自己,文若事前不知情,但……但孟德自知那是自欺欺人之語!連子修都能發覺的事情。他會不知道嗎?即便天子是特意借皇后之口將這件事情通過自修而瞞過了文若,但文和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理出了頭緒,文若他主持許都大局,近在咫尺,那劉表與馬騰的異常舉動他難道沒有感覺奇怪嗎?而文若他今日見了曹某竟然只說些摸棱兩可的話語。難道他真的沒發覺有問題嗎?”

曹操是越說越激動,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手在顫抖。等曹操講完後,我沒有立即藉他的話,因為我知道曹操很清楚他問的那幾個問題的答案,但只是在將壓在心頭的苦悶發洩出來罷了。

等曹操的心緒平靜一些後我咳嗽了一下說道:“主公可是感覺文若是在背叛你麼?”

    曹操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鄭重地說道:“主公錯了!”

“是嗎?”曹操不之所謂地問道:“錯在那裡?”

“主公錯就錯在——您忘記了!文若首先乃是漢之臣!其次才是您帳下的謀士!”我瞇著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這件事文若是否知情,他做的都沒有錯!而且他還盡其所能的向主公傳達了他所知道的消息給您!”

    曹操呆住了!

我趁熱打鐵地說道:“文若無論是作為大漢的臣子還是作為您帳下的謀士,都盡了他應盡的本分。他只是根據自己的想法來做他認為對的事情!文若行事無愧無心!也無愧于主公您!現在您還覺得文若背叛了您嗎?”

“哈哈!哈哈!”曹操放聲大笑道:“奉孝說的不錯!文若是在根據他的想法來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當初天子以血詔要取吾性命之時。他認為皇帝錯了!所以他默默的支持你與文和殺皇后、貴妃!火燒伏國丈一家,也對吾殺董承一事不加勸阻。但……”

曹操收住笑聲道:“但吾要的是……吾要的是。讓他忘記他是一個漢臣而只是孟德的謀士!”

我說道:“此事並非無望!只要主公在出征翼州之時帶上文若同行,讓他離開許都,遠離天子。只讓他做謀士該做的事情。也許十餘年後會有所轉機!”

曹操緊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趟後才為難的說道:“自從汝與文若為吾效力以來,凡有戰事奉孝隨軍參謀而文若在根本之地留守已成慣例,可以說孟德能有今日之成就,你二人居功至偉。文若的性情看似溫文爾雅,然其剛烈比田豐尤為過之,在此非常時刻突然變動慣例,若是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說服他……我恐他……哎!難辦啊!”說完後他頹廢的坐了下來,給人一種突然蒼老了很多的感覺。

從來沒見過曹操如此,即使是在幾年前誤服了毒藥後知道自己只能再活上三五年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沮喪。

走到曹操面前,我慢慢地說道:“如果是文若自己請纓呢?”

身軀為之一震,曹操問道:“奉孝有何良策?快快講來!”

我笑道:“主公莫急!嘉有一事相問。請主公如實告知。”

帶著三分疑惑和七分焦躁,曹操說道:“何事?”

我輕笑道:“吾聽聞主公在洛陽之時曾對一才女茶飯不思,可有此事嗎?”

曹操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又用力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

    算了!還是不要戲弄人了!一個弄不好要弄出人命的!我忙說道:“聽荀攸講,文若也對此才女心儀以久。後來聽說在董卓死後的長安之亂中。此女為亂兵掠擄不知所踪。”

曹操的目光之中升騰起一股炙熱的火焰,他緊緊的盯住我說道:“是的!你口中的才女乃是中郎將、高陽侯蔡邕之女蔡琰。有才辯,精通音律,只才女兩字稱她太過淺薄。哎……!”

“文姬初嫁河東衛仲道之時,夫婦兩人恩愛非常,曾有多少仰慕其才華的俊傑為之傷心落淚。”嘆息了一聲後曹操說道:“惜哉!紅顏多苦命!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而衛家在衛仲道亡故後不能容文姬,若非如此!文姬怎會隨同蔡中郎前往長安而被亂兵掠擄!”

    曹操忽然眼睛一亮!他指著我的鼻子問道:“奉孝突然提起蔡琰。莫非你有她的下落不成?”

還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我輕搖羽扇道:“回主公!可以這麼說!”

“她在那裡?”曹操問道:“莫非在翼州?”

“雖然不是在翼州,但也相去不遠。”我回想著前生的記憶說道:“如果嘉的消息沒有錯的話,目前并州之北南匈奴左賢王劉豹的王妃就是蔡文姬!”

    曹操道:“左賢王劉豹?”

我問曹操道:“主公可記得當初在東郡,在內黃大破黑山軍之時。與我們交戰的南匈奴汗國流亡單于於扶羅一部嗎?”

曹操道:“記得!那劉豹與於扶羅有什麼關係?”

“劉豹那是於扶羅之子!於扶羅兵敗後不久就死了,其弟呼廚泉繼任成為單于,其子劉豹被呼廚泉立為左賢王。”

曹操搓著手道:“如此甚好!向來我朝有人為匈奴所虜,只要給於金銀就可將人換回!待吾派遣使者攜帶金銀前往換回文姬!”

我果斷地說道:“主公萬萬不可!”

    曹操道:“為何不可?”

“難道主公忘記了早前所立的《公民令》了嗎?”我嚴肅地說道:“依照公民令,我大漢子民為上民,匈奴為下民!下民劫掠上民為妻乃是死罪!所以主公不但不能用金銀贖人。還應該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將匈奴所部斬盡殺絕!即使匈奴遠遁萬里,也要不惜任何代價於以追殺!直到滅其族,斷其種方可罷手!”

曹操目光閃爍了幾下後問道:“奉孝不是從來都不贊成屠殺無辜平民的嗎?怎麼會提出要如此見解?”

    沒有註意到曹操生疑。我自顧自的推銷著自己的言論道:“生息在中原大地上的百姓都是同文同种血脈相連的炎黃子孫,而草原之上的匈奴則是垂涎中原肥美土地的惡狼。如今中原戰亂不休,而匈奴則在草原休養生息。不單是匈奴,還有鮮卑、羯、羌、氐,這五族表面臣服於漢王朝,但卻每每趁中原戰亂之機南下劫掠,以我族的血肉、錢糧、子女發展其自身實力,若不能趁其羽翼未豐之時加以剿滅!只怕不出百年!我族只能衣冠南渡以報血脈了!”

“我建議主公在滅袁紹之後,以北方諸州郡為依托,逐步北進,將大草原變成我們的牧場!將北方的惡狼變成滋養草原的肥料!然後在往北跨過寒冷的冰原到達極北之地,向西穿越沙漠戈壁去征服比中原大地更為廣闊的土地!千百年之後!亞、非、歐大陸將成為我族子孫的樂園!”

“因此!我想請主公帶文若出征,然後將文若留在翼州主持對北方諸族征討的糧草供給。這樣不但使文若遠離了漢天子!還給了他施展才華的地方,即使主公以後與天子決裂,也會使文若不至於生出變故。”

說到這裡我得意地笑道:“只要嘉將蔡琰的下落告訴了文若!我想他一定會自動請纓,要求順同主公前往翼州的!”

“嘿!嘿!嘿!”曹操聽完我的話後連嘿了三下!嘿的我是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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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聽到曹操發出的嘿嘿聲,我有點蒙了!我道:“主公因何發……這個?”說發笑似乎不太適合曹操的情況,我只好說是'這個'!

曹操坐正身體說道:“奉孝端是謀劃久遠啊!連千年之事都在算計之中!但可否先回答幾個問題為孟德解心中之惑……如何啊?”

    還好!自稱表字!看來並不是要把我怎麼樣,可是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我似乎遺漏了什麼而被曹操發現了問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說道:“請主公問來?”

曹操抬起左手,用中指按住太陽穴,食指有節奏的點擊著顴骨說道:“這亞、非、歐大陸是什麼地方?”

    我當他發現了什麼呢!原來如此,我說道:“回主公,我們世時代代所繁衍生息的中原大的就是亞洲大陸的一部分,而沿著當年匈奴西逃的路線過去就歐洲大陸和非洲大陸,那裡生活著膚色和我們相異的白種人和黑種人。”將三個大陸的地理情況大致敘述了一遍後,又誇張的說歐洲與非洲大陸上的人住在用金子打造的屋子裡面,用的是成套的白銀餐具,每個達官貴人的手上都戴滿了寶石鑲嵌的戒指。

聽了我的描述後曹操什麼也沒表示,只是繼續問道:“自《公民令》頒布以來,袁紹手下與草原各部關係日趨緊張,所以袁紹出兵來犯許都之時不能傾其全力,而是留其長子袁潭及外甥**留守青、並威懾匈奴。憑藉一條法令就牽制了袁紹至少五十萬的人馬,可是奉孝當初建議頒布此令的目的?”

我道:“不錯!袁紹以袁氏四世三公之名收買人心,成功的佔據四州之地,看似勢力強悍,無人可擋起鋒芒,但也受四世三公之名所累。只要他不扯旗造反、自立為帝。那麼他終究還是漢臣,而袁紹手下心懷漢室者良多。翼、青、幽、並四州的豪門大族與皇室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某些情況下可以說是皇室榮他們就榮,皇室損他們就損。這種關係隨著皇室地衰落正在逐漸的減弱,但也非一朝一夕所能磨滅的。而這四州的豪門大族近年來受匈奴劫掠者不在少數,所以當他們有了《公民令》為依仗,不但可以指使起軍中子弟反擊匈奴等族的劫掠,還反過來組織部曲去劫掠勢力弱小的草原部族,這樣一來二去使得本來與匈奴關係良好的袁紹就產生了裂痕。嘉當初建議設立《公民令》的確有這樣的目的在裡面。”

曹操道:“文若曾言……奉孝但凡用計必是環環相扣不留後患,種種佈置看似隨意散漫。然事後觀之每每是一石數鳥!而《公民令》這一塊石頭所擊中的第一隻鳥就是袁紹;而第二隻鳥則是與山越接壤的江東孫氏;第三之鳥是西涼的馬騰韓遂;第四隻鳥是巴蜀益州的劉璋!可對?”

雖然當初我沒確實沒想那麼多,但現在看起來的確有這樣的效果。在《公民令》的影響下,大漢區域內與外族接壤的諸侯基本上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漢族與不少的少數民族關係日益惡化。

所以面對曹操的責問,我只有點頭了!

曹操目光炯炯不怒而威地說道:“如今看來被同一塊石頭擊中的第五隻鳥兒卻是吾……曹孟德吧!”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問道:“主公為何會做此感想?”

曹操道:“各諸侯之中只有吾與劉表所屬之地不與外族相鄰,然擊敗袁紹佔領翼州後,吾就要直接面對來自草原的惡狼了。如果不能安撫他們,那麼當吾平定北方進而要平定天下之時,想要南下用兵的時候是否也會像袁紹一樣為了擔心草原各族而不能集中全部力量呢?”

我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仔細考慮著曹操說這些話的目的。

“依照吾的設想是要挾平定袁紹之威鎮懾草原,然後擇一、二部落加以殲滅,就可使草原之上數十年之內沒有後患,使吾能放開手腳平定天下。“曹操說道:“然除非廢除這《公民令》,否則草原各族一定會把吾視為死敵。而吾的確也有一旦平定袁紹之後就廢除《公民令》的打算。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你卻告訴孟德……蔡師之女文姬流落匈奴!依孟德所料,依奉孝能知人生死的神算之力,這文姬在匈奴的消息只怕汝是早已知曉。只等到了必要時刻就拋出來吧!而文若更是奉孝棋局中的重要一子,以文若的才華和能力及聲望和曖昧的立場,還有現在的局面,奉孝可以說是在迫使吾不能不聽從汝的建議。”

面對曹操咄咄逼人的問題,我笑了!我邊笑邊避重就輕地說道:“主公常說知主公者奉孝也!今日嘉也要說……知奉孝之人主公也!不錯!自當日長安大亂後。我就知道蔡文姬是為匈奴所虜。”

曹操見我如此爽快的就承認,搖了搖頭說道:“錯了!吾一直都不知道奉孝你心中到底在做什麼打算!當日你投效曹某之時,初顯智謀就救了吾之性命!當時吾認為汝是真心投效,要憑藉才識輔佐孟德開創一代偉業。但從汝歷年來所展現出來的部曲來看,奉孝的實力不弱於當日會盟討董的十八路諸侯中的任何一路。但奉孝卻沒有在天下大亂之時,設法自立。而是依附於曹某,幫助吾征戰四方出人出力。不但使吾對汝言聽計從,眾將也對汝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連普通士卒也因為多是出於你的那些部曲幫助各位將軍訓練的緣故,對你視為神人!那時候我判斷奉孝用的是藉屍還魂之計,只等有一天時機成熟,就要取孟德以代之。”

    頭疼!這簡直是在秋後算總帳啊!

“當初征討張繡之時汝稱病不出,吾雖明知汝是無病呻吟,也沒有在意!那時候我已經做好了逐步消除汝在軍中影響的打算,因為汝不插手軍中之事吾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誰又能想到……”曹操有些激動,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誰又能想到,汝在張繡夜襲大營的時候卻憑藉數十錦囊就救吾父子的性命。而後更是拋開一切回老家靜養。當孟德受人暗害,幾乎喪命之時,奉孝不但沒有趁機掌握軍權,而且還用議事會的方式讓吾仍然可以控制軍政之權。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覺……奉孝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但一個人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要有所求吧?所以我臆測奉孝不是為權,那又是為什麼呢?”

“當奉孝帶兵征討呂布與劉備之時,有人報於吾說奉孝傾慕於貂嬋!我曾大喜!原來奉孝是愛美人!所以想都沒想就將有天下第一美女之名的貂嬋賜給了奉孝,可是……”曹操茫然地說道:“後來吾又想奉孝可能是為財!因為自領了兗州後,奉孝就帶著一干人等大做生意,尤其是攻占徐州之後。以鹽鐵之利使奉孝隱然成為天下頭等富足之人。可……奉孝又自設新稅,將囊中之利無償的送於了孟德。而後又為了不讓徐州多餘之鋼鐵外流,又不惜巨資修建並不比沙石之路的運力高上多少的鐵路。更在海邊建立船場,建造大船。旁人不知道奉孝的目的是什麼,然吾卻知道,那是奉孝在為平定北方後南下用兵在打基礎!”

    汗!我造船是為了通商,同時也是為了能在我有生之年能組織上一隻艦隊去蹂躪日本用的!還真沒想到打江東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因為在我的盤算中。只要打贏了赤壁之戰,南方諸地就唾手可得了。開徵所得稅的建議是我提出地沒錯!但我實在沒想到會那麼快的就實施了,這件事情已經讓我後悔的快吐血。至於修建鐵路,那也是為了以後打算,以現在各家各戶都憋住裡勁在研究新東西的科研力量。只要弄來了橡膠之後,蒸汽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造出來了。到那時候,我這些條看似賠錢的小鐵路就要發大財了!

曹操道:“汝不為權動,不為色誘,不為財累!縱覽奉孝種種所為,可以說是一心在為孟德打算。孟德自是感激非常。但《公民令》的後果和這次天子突然起意更改官制後,奉孝的謀劃,卻讓孟德不得不從新思考奉孝想幹什麼!以奉孝之才當初若要自立,其成就只怕也不會低於目前的我吧?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奉孝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奉孝能告訴孟德知曉嗎?”

我嘆息了一聲後,開始自吹自擂道:“主公說的不錯!以嘉之才,不但可輔人得天下,自己也可得天下。但是若是嘉自己另起爐灶,想要平定天下需要的時間要比選一明主輔之至少要慢上十到二十年。主公認為嘉的話可對?”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吧!如果奉孝憑空出世,必然為各諸侯所忌,也難有豪門家族支持,天下人力物力都集中在豪門之中。沒有他們的支持。即使以奉孝的才華想要所成就,當真需要多費十到二十年的時間。但……但若是吾的話!就是多用十年或二十年也是可以等地,可奉孝為什麼就不能等呢?”

我沉聲說道:“主公謀求的是一家之天下!而我所求的是漢人之天下!時不於我啊!中原諸侯混戰爭霸天下,乃是內耗!這樣的戰爭每多一天就多消耗了漢人的一份實力!在嘉看來!諸侯之爭乃是自家兄弟之爭,無論最後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而當了皇帝都終究還是漢人天下。但若是內耗過巨,就會使得北方異族有機趁虛而入,到了那個時候,我族就將面臨滅族之難。即便因人口眾多得以延續,只怕也會淪落到為奴為婢的地步。”

曹操道:“那奉孝為何為選擇輔佐於吾而非其他諸侯?如果奉孝輔佐袁紹的話不是可以更為快捷的平定天下嗎?”

“如果只是簡單的平定天下、統一中原!那麼嘉不一定會選擇主公,但嘉要的是威加四海,萬邦皆懼!而為了達到這樣的目的,以前的內政、軍事之法就必須要改變!”我不急不緩地說道:“不是嘉自己選擇了主公您!而是您的所作所為讓我選擇了您!因為只有主公您才能由著我施行新政、新法,而其他各諸侯不是因循守舊就是為豪門大族所牽制。嘉在主公這裡的做為,放到其他諸侯那裡估計抄家問斬是跑不了的!而為了能使主公在平定北方之後與草原上的惡狼勢不兩立!我才要設下這樣的計謀!”

曹操道:“所以奉孝為了達到心中的目標,才會千方百計的要在吾與匈奴等族之間設下不可和解的障礙嗎?”

我點了頭道:“是的!正如主公剛才所講,正常情況下只要恩威並用,草原各族在數十年內當不能為患,而嘉要的不單是數十年不能為患!嘉要的是千百年也不會成患!而要達到這樣的目標,就必須要讓草原血流成河!”

曹操再次站起身來,他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一躬到地說道:“奉孝之志向讓孟德汗顏!”

被曹操的舉動嚇了一跳的我忙起身扶住曹操道:“主公不可!”

曹操道:“孟德以前對奉孝種種疑心,還望奉孝不要計較!”

我笑道:“只要主公不怪罪嘉種種放蕩之舉就好了!嘉怎麼敢於主公計較呢!”

    我鬆了一口氣!將多年積壓在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後,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三十多年了,除了自言自語外,我從來沒有將心中的秘密告訴過其他人,而今天我所說的雖然不是全部的秘密,但這種解脫也讓我輕飄飄的像喝多了美酒一樣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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