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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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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9 01:02:05
第一百五十六章【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左援朝對大哥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他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洪書記,我大哥應該不會貪污,他平日裡最恨的就是貪污**,他怎麼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

    洪偉基有些不高興了:「援朝同志,咱們**人要實事求是,讓事實說話,讓證據說話,你看看你手上的這份文件,證明你大哥在最近三年間,利用職務之便在藥品的購銷上撈取數額巨大的回扣。」他語重心長道:「援朝同志,你要冷靜一些,正面事實真相,我聽說你侄女在美國學留學,花費一定相當高吧?」

    左援朝沉默了下去,他的內心在激烈搏斗著。

    洪偉基道:「這件事影響很壞,我想你能夠理智的面對出現的問題!」

    左援朝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恢復了初始時的鎮定,官做到他這種地步,已經可以在短時內很好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了,洪偉基是想借著這件事打壓他,左援朝並不怕。他在經濟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在個人作風上同樣嚴謹,因為他年輕,他還想著向上走一步,他不會讓這些事情毀掉自己的前程。洪偉基告訴自己這件事,就是想看他的笑話,就是想讓他表明態度,要他大義滅親。

    左援朝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去恨一個人,可是在洪偉基的面前他仍然表現出足夠的理性和克制,一字一句道:「洪書記放心,如果我大哥的事情屬實,我絕不會徇私,我會尊重國家的法律!」

    左擁軍靜靜看著妻子,他的目光很平靜,仿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跟他無關。

    蔣心慧咬了咬嘴唇,忽然起身道:「總會有辦法,我去找援朝,他是你弟弟,他是江城市市長,不會坐視不理的!」

    左擁軍搖了搖頭:「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究竟拿了多少錢?」

    蔣心慧木立在那裡,睫毛垂了下去,目光不敢向丈夫看上一眼。

    左擁軍並沒有責怪妻子的意思:「這件事不要讓女兒知道!」

    蔣心慧小聲道:「擁軍,我去說清楚,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是我做錯了事!」

    左擁軍搖了搖頭道:「那些藥品的確是我批准進入醫院的,現在出了問題。我這個院長自然要出來承擔責任,你去解釋也沒什麼用,解釋不清楚的!」

    蔣心慧道:「是我收了馮愛蓮的好處,是我貪心,不過僅僅是三萬塊,還是在事後,她只說是給曉晴上學的禮物……我以為沒事……」她有些後悔,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認為這件事會有多嚴重,三萬塊而已,退出來就行了,更何況她姐夫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長,小叔子是江城市代市長,這樣的關系擺平這麼點事情應該並不困難。

    ****************************************************************************************************

    經過幾次治療之後,魏志誠的情況明顯好轉,昔日琢磨他的肝區疼痛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他偷偷去醫院照了CT,結果讓他喜出望外,他的癌腫比起治療前縮小了一半,這讓他看到了痊愈的希望,歷經了這場生死劫難,魏志誠開始重新考慮他和顧佳彤之間的問題。

    顧佳彤望著面前那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內心中感到有些吃驚,她並沒有想到魏志誠會主動提出這件事,這困擾他們多年的問題居然突然之間就獲得了解決。

    魏志誠笑得很平靜:「佳彤,只要你在上面簽字,我們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顧佳彤充滿迷惑的看著他。

    魏志誠道:「不用懷疑我的誠意,經過這件事,我真的看開了,現在回頭想想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在和你結婚之前,我跟何蓓就一直來往,可是你太優秀,你的條件太出色,在遇到你之後,我猶豫了。」

    顧佳彤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對自己贊美,不禁笑道:「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

    魏志誠點了點頭道:「我配不上你,婚禮上我就感到自慚形穢,所有賓客的祝福都獻給了你,他們認為是我高攀了你,所有人都認為我走了狗屎運,佳彤……我也有自尊心,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顧佳彤也在反思自己在和魏志誠的相處之中,的確強勢的時候居多,這是她的性情使然,並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雖然她和張揚之間是真心相愛,可是在道德上仍然要受到譴責的。她和魏志誠的婚姻畢竟沒有正式解除,她的做法也意味著一種背叛。

    魏志誠道:「我們做了五年有名無實的夫妻,從結婚那天起,我就開始後悔這段婚姻。我跟你在一起感覺不到任何男人的自尊,你太出色,你太優秀,而我也不想做你背後的男人……」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何蓓無論出身還是相貌根本無法和你相比,可是在她的身邊我有信心,她對我的依賴感讓我感覺到我有能力去保護她……也許這並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沒有那個福分。」

    兩人第一次這樣推心置腹的談話,彼此的心境都相當的平和,顧佳彤道:「這些年來,我本以為我自己蒙受了許多的委屈,蒙受了太多的不幸,想不到你和我一樣遭受折磨!對不起,為我過去給你造成的痛苦和傷害!」

    魏志誠搖了搖頭:「如果不是這場病,我仍然會恨你,我承認,上次在芙蓉火鍋城我見到你和張揚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了,我喪失了理智……」

    顧佳彤顯然不願再提起這件事,她搖了搖頭道:「不要提不開心的事情,我相信我們應該可以做朋友。」

    魏志誠凝望著顧佳彤的雙眸,真摯道:「謝謝!從火鍋城出來的時候,我甚至想用婚姻約束你一輩子,我要報復你。我要讓你痛苦,可後來發現真正痛苦的是我自己,原來仇恨別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直到我發現自己得了肝癌,忽然間想通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需要我去關心,還有人需要我去照顧,我為什麼要用仇恨束縛著自己束縛著別人?」他的目光落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我簽完之後,整個人輕松了許多,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解脫!」

    「身體感覺怎麼樣?」

    魏志誠道:「情況很好,癌腫已經縮小了一半以上。看來我真的有可能痊愈。」

    顧佳彤欣慰的笑了笑。

    「他是張揚吧?」魏志誠低聲道。

    顧佳彤愣了一下。

    魏志誠道:「我不會忘記他的聲音,一個人就算裝扮的再好,他的目光不會改變,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顧佳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魏志誠道:「你放心,我不會說,我對他也沒有什麼仇恨,他能夠出手救我,足以證明他的胸襟比我寬廣許多,佳彤,代我謝謝他!」

    兩人分手的時候,魏志誠想起一件事,低聲道:「其實那個電話是梁成龍打給我的,我聽得出他的聲音!」

    ****************************************************************************************************

    張揚赤luo著上身躺在大船的甲板上,任憑午後的陽光暴曬在他的肌膚之上,他的膚色已經曬成健康的古銅色。

    顧佳彤身穿黑色泳衣,帶著遮陽帽坐在船尾,握著釣竿靜靜看著湖面。適逢周末,她和張揚來到清平湖度假,在湖上租用了一艘船屋,安安靜靜的享受二人世界,遠離塵世的喧囂。

    魚浮子忽然沉了下去,魚竿也被倏然牽拉成為弓形,顧佳彤欣喜道:「張揚!快來!」

    張揚一骨碌從甲板上爬了起來,赤著腳板向船尾跑去,顧佳彤也是剛學釣魚,不通其中的訣竅,只知道死命向上拖著釣竿,張揚大聲提醒道:「別太較勁,不然會斷的……」他這邊話還沒有說完,那魚竿已經啪地一聲從中折斷,顧佳彤惋惜到了極點,釣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有魚咬鉤,想不到魚竿居然斷了,張揚反應很快,已經縱身從船上跳了下去,展開雙臂迅速游到那半截魚竿前。一把抓住,剛剛掙脫束縛的魚兒,重新落入他的掌控之中,那魚兒驚慌之中,亂沖亂撞,一尾足有六七斤重的烏魚向張揚的小腹撞來,張揚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魚頭握住,烏魚通體滑膩異常,如果是普通人肯定無法將它在高速游動中抓住,它沖撞的力量也是奇大,如果被撞中,等於被人重擊了一拳。

    顧佳彤看到張揚成功抓住烏魚,欣喜的歡叫起來。

    張揚將烏魚連著那半截魚竿扔到甲板上,然後水淋淋爬了上去。

    顧佳彤忙著把魚鉤取出來,笑道:「今天有好吃的了!」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在顧佳彤豐滿的**上輕輕拍了拍,顧佳彤瞪了他一眼道:「討厭,滿手的魚腥味兒!」她取出魚鉤,看了看那半截魚竿道:「奇怪,怎麼會斷?」

    「你牽得太緊,烏魚力量很強,開始的時候你應該順勢而為,給它一定的空間由著它折騰,等到它精疲力竭,失去反抗力,然後再把它給釣上來……」說到這裡,張揚不由自主呆了呆,忽然意識到釣魚和政治斗爭也有著相通的地方,在官場上就需要相當的耐性,很多時候采取硬碰硬的方法是不可取的,搞不好就會兩敗俱傷玉石俱焚,必須采取一定的手腕,在一定程度上做到順勢而為,卸去對方的大部分力量,在對方虛弱的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顧佳彤很詫異的望著張揚道:「你看起來好陰險,在想什麼?」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只是忽然悟出了一些為官的道理。」

    顧佳彤幽幽嘆了一口氣道:「真是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這樣熱衷名利,難道天下間除了名利沒有其他值得你們珍惜的事情嗎?」

    「有!你啊!」張揚展開臂膀,從身後抱住顧佳彤,兩人穿的都是很少,肌膚相貼,顧佳彤性感的嬌軀頓時讓這廝起了反應。

    顧佳彤敏銳的察覺到這廝的微妙變化,紅著臉兒掙脫開他的懷抱道:「不許胡鬧!我還要做飯呢!」

    「可是……」

    「可是你個大頭鬼!滿腦子都是**思想,你這人什麼時候能變得陽光一點?」顧佳彤用那小半截魚竿在張揚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

    這時候張揚的手機響了。

    顧佳彤皺了皺眉頭,不無嗔怪道:「不是說讓你關機了?」

    張揚訕訕笑了笑:「忘了,得我不接電話就是!」

    「說不定有什麼急事兒,你去接吧!」顧佳彤表現出相當的體貼。

    張揚回到艙內,拿起電話,原來是江城旅游局局長賈敬言的電話,接通電話笑道:「賈局,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賈敬言笑道:「小張啊,我在東江呢,參加省政府的一個旅游工作會,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頓飯!」張揚雖然是他的下屬,可賈敬言已經充分認識到張揚的後台和能力,所以從來對張揚都是客客氣氣的,從沒有把他當成下屬看待過。

    張揚和賈敬言之間的相處還算過得去,畢竟人家是自己的領導,必要的客氣還是要表現出來的,他笑道:「賈局,我這會兒在清平湖觀摩人家的旅游開發*況呢,明天一上午才能回去,這樣吧,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望江樓怎麼樣?」

    賈敬言很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接完電話,顧佳彤讓張揚再去買些魚蝦過來,距離他們船屋大約一公裡的地方就有一條水街,每間船屋都配備了一艘快艇,張揚開著快艇前往水街。

    所謂水街就是一條條大船連接而成,都是一些當地的漁民在經營,水產品雖然很豐富,可是價格比起東江菜市場中至少要貴上一倍,但凡沾上旅游區這兩個字,物價水平就漲的沒邊兒。

    張揚買了些螃蟹、河蝦、又拎了一箱啤酒,兜裡帶來的二百塊已經花了個干干淨淨,正准備離開的時候,一輛快艇從他的身邊駛過,駕駛快艇的人居然是豐裕集團的老總梁成龍,梁成龍的身邊跟著一位姿容俏麗的女郎,兩人的神態看起來十分的親暱,梁成龍也看到了張揚,可以說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任何愉快的回憶。

    張揚上次之所以在醫院打梁成龍是因為顧佳彤的緣故,那時候梁成龍和顧佳彤因為東江紡織百貨大樓地塊的競爭正處於白熱化,此一時彼一時,想不到最終的勝出者是王學海,現在回想一下,昔日的那段不快似乎沒有任何的意義。

    張揚居然很難得的向梁成龍點了點頭,笑了笑。

    梁成龍也報以一笑:「張主任來玩啊!」

    張揚道:「和幾個朋友聚聚!」

    「我也是!」

    兩人都心知肚明,來清平湖船屋度假的大部分人都是成雙成對,梁成龍暗暗猜想,這廝該不會是和顧佳彤一起出來**吧?

    兩人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打完招呼就各走各路。

    張揚回到船屋,把剛剛遇到梁成龍的事情說了,顧佳彤不屑道:「他是個小人,這種人少打交道為妙!」

    張揚提到了東江紡織百貨大樓的地塊問題:「這次競標梁成龍也是失敗者,那塊地最終讓王學海拿到了,想必他的心裡也不好過。」

    顧佳彤道:「兵不厭詐,商場和官場都是極其復雜的地方,人性的險惡在其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張揚眯起雙目,他盤算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王學海利用卑鄙手段拿到了這塊地,怎麼都要給他一點教訓才行。

    ****************************************************************************************************

    張揚之所以選擇在望江樓宴請賈敬言,主要是看中了這裡的氣派和檔次,中國人請客是很有學問的,假如宴請的對象是很好的朋友,自然不用這麼講究,街頭巷尾的大排檔都可以解決,那樣更自由,更能體現友誼的真摯,可張揚宴請的是自己的領導,他要借著這件事向賈敬言展示自己的實力,這不但是尊敬,也是一種威懾力的體現,當天的陪客有保和縣公安局副局長張德放,白沙區公安局副局長欒勝文此外還有黨校的兩名同學,一位是江城臨東縣的縣長金磊,一位是嵐山市稅務局局長吳世權。黨校真是個好地方,張揚所在的這個培訓班,處級副處級干部幾乎來自平海的各大城市,關系網在無形之中已經悄然拉開。

    賈敬言雖然也是一個處級干部,可在這些人面前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看到張揚在省城擁有這樣的關系網,賈敬言對他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望江樓的後台老板周雲帆吃過張揚的虧,對這個閻王爺伺候的相當周到,當晚菜肴很精美,服務也很周到,一群人談論的大都是體制中的事兒,賈敬言多喝了兩杯,話題無意中提到了江城制藥廠新近發生的事情上,他嘆了口氣道:「這江城制藥廠真是麻煩,一件事接著一件事,這次又論到衛生系統倒黴了。」

    因為趙新紅的事情,所以張揚對這件事格外留心,他詢問道:「這件事最新進展怎麼樣?」

    賈敬言嘆了口氣道:「其實醫藥系統裡面的貓膩由來已久,這些干部涉及到的經濟問題也是公開的秘密,原本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壞就壞在和江城制藥廠聯系在了一起,馮愛蓮這次真是害人不淺,她自己沒希望了,卻要拉一大批人給她墊背,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幫人都是體制中人,對江城制藥廠的事情都是很有感觸的。

    白沙區公安局副局長欒勝文感嘆道:「仕途之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們這些黨員干部必須嚴以律己,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這話說得並無誇張之處。

    賈敬言點了點頭道:「左市長的大哥,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左擁軍也牽涉到這件事裡面了,現在已經被紀委雙規!」

    這個消息讓張揚吃驚不小,他對左擁軍的關心更主要是因為左曉晴的緣故,假如左曉晴知道父親發生這件事,對她而言一定會是一個極其深重的打擊,左曉晴的性情較為柔弱,不知道她能不能夠承受這樣的事情。

    賈敬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倒黴!」

    晚宴進行了兩個小時結束,張揚本想驅車離開,張德放又神秘兮兮的把他叫住,原來是周雲帆請他們去百樂門夜總會喝酒,張揚本不想去,可架不住張德放盛情相邀。

    百樂門夜總會位於東江牌樓大街,也是周雲帆的產業,張揚開著吉普指揮官載著張德放一起來到夜總會門前,一路之上,張德放對他的這輛車贊不絕口。讓周雲帆賠車是他出的主意,不過他並沒有想到張揚這一刀宰得如此之狠。

    兩人進入夜總會的大門,早有百樂門夜總會的經理胡茵茹在門前等著,此女身穿紅色晚裝,黑色蜷曲的卷發慵懶的垂在肩頭,雪白的肩頭裸露在外,細膩柔滑,在夜晚的燈光下散發出象牙般的潤澤柔光,腰身窈窕,她的五官談不上精致,額頭稍稍突出了一點,嘴唇也稍嫌豐厚,可搭配在一起卻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味道,這種嫵媚讓人絲毫聯系不到風塵的感覺,這是因為她的目光深處存在的高傲。

    胡茵茹微笑的時候,一雙明眸彎成好看的新月,一股難以言明的媚態由內而生,仿佛有一支羽毛在撩撥你的內心,惹人遐思,可她的眼神卻始終理智而清醒,讓人不由得生出距離感。

    胡茵茹的聲音有著女人少有的低沉,張揚還是第一次聽到女人用這樣的強調說話,沙柔的聲音充滿著別樣的性感:「張局來了,這位就是張處長吧?」她主動伸出白嫩的纖手。

    張揚毫不客氣的把她的纖手握在手中,輕輕握了握,男人和女人握手也是一門學問,必須要掌握好分寸,張揚的掌心很熱,胡茵茹溫潤的纖手有種被突然灼傷的感覺,她向張揚淡淡笑了笑:「張處長的手好熱!」

    張揚原本想說見到美女,我體溫不由自主的上升,可話到唇邊,又考慮到畢竟和人家是初次見面,這樣說話未免有些太過唐突,微笑點了點頭道:「喝酒的緣故!」他主動放開了胡茵茹的手,整個握手的過程很短暫,很紳士,在胡茵茹的印象中,能和她這樣握手,保持這種謙謙君子風度的人並不多,心中對張揚自然產生了幾分好感,她在前方為兩人引路。

    張揚提出先去洗手間,胡茵茹指了指大廳西側,張德放跟張揚一起過去。

    兩人如廁的時候,張德放下意識的向張揚瞄了一眼,有些自慚形穢的向一旁撤了撤。

    張揚知道他想什麼,唇角浮現出一絲得色,低聲道:「張局,這領班很漂亮啊,周雲帆的情婦嗎?」

    張德放向四周看了看,確信沒人偷聽,方才低聲道:「老弟,話可不能亂說,胡茵茹的父親是文革時候的造反派頭頭胡綱,也是周雲帆最好的朋友,胡綱文革武斗的時候就死了,胡綱救過周雲帆的命,周雲帆雖然好色,可這個人還是很仗義的,對待救命恩人的女兒,他視如己出,出獄之後,一直都幫助胡茵茹,可胡茵茹也很爭氣,周雲帆的生意之所以能夠做這麼大,全都是她在具體管理,可以說,如果沒有胡茵茹,周雲帆不可能在這麼短的幾年內成為東江乃至平海赫赫有名的富商。」

    張揚點了點頭,這才知道胡茵茹和周雲帆的關系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走出洗手間,胡茵茹仍然在外面等待,很禮貌的笑了笑,把他們引入1號vip包房。

    周雲帆已經在那裡等著他們,他起身微笑著迎了上來,很熱情的和張揚握了握手,又給了張德放一個擁抱。張揚留意到這廝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郎,相貌不錯,不過風塵味兒稍微重了一些。

    周雲帆邀請他們坐下,胡茵茹道:「外面還有客人要招待,你們這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讓服務員叫我!」

    周雲帆點了點頭道:「茵茹你先去忙吧!」

    胡茵茹離去後沒多久,從門外有進來了四位容顏秀麗的妙齡女郎,分別有兩名女郎來到張揚和張德放的身邊坐下,張大官人在大隋朝那會兒可沒少經歷這種場面,可在重生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張揚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基本的政治覺悟還是有的,更何況周雲帆和他的相識並不愉快,難保這廝不會找機會擺自己一道。他干咳了一聲道:「那啥……周老板,咱們不是喝酒嗎?」

    周雲帆哈哈大笑道:「美酒佳人缺一不可,張處長怎麼這麼見外啊?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害怕影響不好,放心,放心,我這裡安全得很,沒有人會到我這兒鬧事。」

    兩名美麗女郎一左一右夾緊了張揚,豐盈的胸膛緊緊擠壓著他的兩條臂膀,張大官人今天穿的可是T恤,咱連層必要的防護都沒有,兩條赤luo的臂膀就這麼淪陷在人家的乳浪攻勢之下,左邊的女郎嬌滴滴道:「張處長,我們只是陪你喝酒你當我們賣身啊?」

    另一位女郎笑道:「我們可是賣藝不賣身,再說了百樂門又不是ji院,你怕什麼?」

    張大官人被兩名女郎擠壓的滿頭都是大汗。

    張德放倒是心安理得,他展開手臂,一手摟住一位女郎:「我說張老弟,你別這麼警惕好不好,咱們出來玩的就是一個開心!」

    張揚咳嗽了兩聲,**!早知來這裡是這幅場景,老子就不該來。

    周雲帆不無自豪道:「這四個是我們百樂門最紅牌的小姐,她們全都是大學生,是我們百樂門的四大美女!」

    張揚也承認這四位女郎有些姿色,可是跟他所結識的紅顏知己相比,這幾個充其量也就算是庸脂俗粉。不過被兩名性感女郎擠在中間的感覺的確很享受,這廝很快就產生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接過一名女郎遞來的紅酒,跟周雲帆碰了碰,笑眯眯道:「多謝周老板的盛情!來,干杯!」

    周雲帆跟張揚干了兩杯,臉上始終都是笑容可掬。

    張揚心中暗忖,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廝之所以表現的如此禮貌,十有**是有事情想找自己幫忙,可他仔細想想,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幫上人家的地方?

    幾杯酒下肚,周雲帆果然轉入了正題:「張處長,我聽說江城三環路工程正在籌建,我想找你幫一個忙!」

    張揚微笑著,這天下間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只是微笑,並沒有接茬說話,這樣的態度迫使周雲帆不得不繼續道:「我手頭壓了一大批工程機械,想張處長幫忙解決一下。」

    張揚馬上就想到這件事十有**是張德放的主意,張德放清楚顧佳彤和方文南聯手拿下了江城三環路工程,更清楚自己和顧佳彤之間的關系,張揚並沒有馬上回答周雲帆的問題,而是飲盡了杯中的紅酒,慢慢放在茶幾上道:「周老板,說句不愛聽的,你那批工程機械的來路正不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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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9 01:02:28
第一百五十七章【幕後風雲】

    周雲帆慌忙申明道:「正!當然正。工程機械廠欠我一筆工程款,又沒有錢償還,所以用一批工程機械抵賬,所有手續齊備,絕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張揚重新端起女郎為他添滿的紅酒,在手中輕輕搖曳了一下:「價格方面呢?」

    「不會高於工程機械廠的市價!」

    張揚很爽快的點了點頭道:「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解決。」

    周雲帆欣慰的笑了起來,他端起酒杯道:「我就知道張處長是個痛快人,你放心,這件事我決忘不了你的好處!」

    張揚對所謂的回扣好處沒有任何的圖謀,淡淡笑了笑,和周雲帆碰了碰酒杯道:「你只要保證產品的質量和來路,價錢相同的情況下,用誰的都一樣,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可在周圍人的眼中,這句話充分表明張揚在江城的能力,這麼大的一件事,觥籌交錯之間就已經打了保票。

    張德勝笑道:「都說過喝酒不談公事,周大哥,又是你破壞規矩。該罰!」

    「好!我認罰!」周雲帆因為張揚把這件事答應下來顯然心情大好,自罰了一大杯。

    這時候一名女招待有些驚慌的走了進來,附在周雲帆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

    周雲帆皺了皺眉頭,放下酒杯,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外面響起嘈雜喧鬧之聲,在夜總會這種地方,幾乎每晚都會發生事情,也算得上是見怪不怪,可在百樂門敢鬧事的人並不多,張德放和張揚對望了一眼,張德放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兩人出去以後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一名日本客人和陪酒小姐發生了爭執,日本客人要帶小姐出台,要求未果的情況下給了那小姐一個耳光,這下捅了馬蜂窩,那陪酒小姐叫來保安把日本人給打了。胡茵茹正在那裡給日本客人道歉,試圖和平解決這件事,沒想到那日本客人不依不饒,在包間裡亂砸了起來,驚動了不少客人。

    周雲帆也有些惱火,他向保安道:「把他給我扔出去,麻痺的日本人,老子最討厭他們!」

    幾名保安早就有些忍不住了,聽到老板發話,一個個頓時來了精神,如狼似虎地沖了上去,把那名身材矮小的日本人小雞一樣抓起來扔出了百樂門。

    周雲帆的這一手自然引來了不少的掌聲。多數中國人對日本人都沒有什麼好感。聽到周圍的掌聲,周雲帆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畢竟誰都喜歡以愛國者自居。

    他邀請張揚和張德放重新返回包間,張德放道:「這幫小日本仗著有兩個臭錢,越來越囂張,讓人看著就有氣。」

    周雲帆笑道:「管他日本人還是美國人,只要敢在我百樂門鬧事,下場就只有一個……挨揍!」

    三人同聲大笑了起來,剛才這件事的處理讓張揚對周雲帆也生出了些許的好感,至少可以看出周雲帆也是有些血性的。

    胡茵茹緊跟著走了進來,她秀眉微顰,輕聲道:「周叔,你這樣處理並不好,恐怕會招來麻煩。」

    周雲帆不屑笑道:「一個日本鬼子而已,早二十年,我一槍干掉他,這已經是便宜他了!」

    胡茵茹並不認同周雲帆的做法:「周叔,你在東江關系雖然很廣,可是這件事畢竟涉外,那個日本人好像有些來頭,萬一有什麼背景這件事就麻煩了。」

    周雲帆當著客人的面當然要表現出他旁若無人的氣勢。傲然道:「我倒不信了,這小日本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還能厲害到哪裡去?」他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外面又亂了起來。

    胡茵茹第一個沖出門去,大廳之中已經亂成一團,兩名身穿墨綠色T恤的亞裔男子逢人便打,兩人都是赤手空拳,可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百樂門的保安也是訓練有素的好手,可十多名保安一轉眼之間就已經被他們全部放倒。

    身材較高的那名男子抄起吧台椅向酒櫃上砸去,酒櫃貨架上的酒水轟隆一聲落在地上,現場狼藉一片,處處充滿了女人的尖叫聲。

    另外那名中等身材的男子揚起一瓶酒向周雲帆他們的方向扔來,瞄准的正是胡茵茹,胡茵茹花容失色,眼看那瓶酒就要砸在她的頭上,張揚眼疾手快,一把將酒瓶握住,距離胡茵茹的頭不過寸許的距離,把胡茵茹驚出一頭的冷汗。

    那名中等身材的男子目光落在張揚的身上,嘴巴裡惡狠狠地叫道:「八格牙路!」

    張揚皺了皺眉頭,前兩天才看過抗戰片,麻痺的,這廝原來是個日本鬼子。張揚舒展了一下手臂慢慢走了過去,在中間的空地上做出了一個黃飛鴻似的招牌動作。

    胡茵茹正忙著撥電話報警呢,看到張大官人的動作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什麼人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人家擺花架子呢。

    那男子緩緩走了兩步。猛然發力向張揚狂沖而去,距離張揚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身軀騰空而起,右腳直奔張揚的面門踢去。

    張揚身軀向後一仰,也是一腳踢了出去,這腳是奔著對方的屁股去的,腳尖踢在對方的雙臀之間,雖然張揚的力量不大,可是認為極准,踢得那日本人一聲慘叫,四仰八叉的從空中直墜下來,摔倒在張揚的面前,張揚接著又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地面很滑,那日本人被他踢得向後方滑了足足五米多遠,差點兒撞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

    那名高個的日本人跳起來越過同伴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脖子,頸椎骨節發出咔咔啪啪地聲音,他抓起一把吧台椅,怒吼著向張揚沖了上去,揚起吧台椅試圖砸在張揚的頭上。

    張揚一個轉身側踢,這是他從錄像中學來的,那片子叫《精武門》。李小龍就是用日本人的側踢來痛打日本人的。假如李小龍在世,也一定會佩服張大官人這一腳的力量,張揚一腳將吧台椅踹了個四分五裂,然後踢在那日本人的胸口,將高個日本人整個踢飛在空中,三米多高,升起的勢頭方才停歇,重重摔落在地上。

    張揚的出招簡單實用,自從秦清被劫持之後,他開始留意鑽研武學,研究出一套簡單速成的技擊方法。其中一大部分來自於功夫片。

    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能夠看出張大官人的厲害,兩名日本人短時間內就擊倒了十二名健壯的保安,可張揚僅僅出了兩腳,就把他們給擊倒在地。

    門外響起急促的警笛聲,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沖入其中,帶隊的是東江廣盛區刑警大隊長陳國生,平日裡周雲帆也是和他很熟,周雲帆向他點了點頭,可陳國生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笑意,望著地下倒著的那些保安道:「把他們先抓起來!」

    周雲帆有些愣了,這他**什麼事兒?明明是日本人鬧事,警察抓他們干什麼?他來到陳國生面前:「我說陳大隊,你們搞錯了吧?是他們上門鬧事……」

    陳國生向前走了兩步,低聲道:「周老板,你們剛才打得那位日本客人已經進了醫院,正在搶救,日方已經提出了抗議,省公安廳壓下來,要嚴辦這件事。」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的這件事鬧大了,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你周雲帆自己掂量著辦。

    張德放也湊了過去,他和陳國生雖然說不上多熟,可兩人畢竟是一個系統的,彼此間都要顧及一些面子,更何況張德放還有這省委書記這層關系,他低聲道:「陳大隊,怎麼回事兒,那日本人很有來頭嗎?」

    陳國生笑了笑道:「我不清楚,上頭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還是去找榮局!」他嘴裡的榮局是廣盛區公安分局局長榮鵬飛,張德放跟榮鵬飛的關系不錯,他也能夠體諒陳國生的難處,這些事情的確不是陳國生能夠做主的。

    周雲帆一向自以為和廣盛區公安系統的關系不存在任何問題,今天這陣勢讓他顏面盡失,他大聲道:「陳大隊,你帶走我保安干什麼?那日本人是我讓他們扔出去的。冤有頭債有主,我才是責任人,我跟你去!」

    陳國生點了點頭道:「周老板,還真的麻煩你去一趟,這件事說清楚最好!」,那兩名躺在地上的日本人被攙扶起來之後,都用手指著張揚,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原來是指證張揚打了他們。

    陳國生向張揚揚了揚頭道:「你,麻煩跟我們去分局走一趟吧!」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我說抗日戰爭都過去了這麼些年,怎麼還有漢奸啊?」

    陳國生一聽就火了:「你說誰啊?你說誰是漢奸啊?」

    張德放慌忙走過來打圓場,他嘆了口氣道:「陳大隊,要不這麼著,我們一起過去到分局說明情況,這事兒,咱們盡量別鬧大好不好?」

    陳國生被派來執行這件事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周雲帆、張德放包括胡茵茹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了,低聲道:「今晚先關門吧,有什麼事情,你們去分局,榮局在那兒!」他冷冷看了張揚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張德放原本不想摻和這件事,可今晚既然在場,憑他和周雲帆的關系,他也不能不聞不問,正准備打電話找人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悄悄走到一邊,電話是顧明建打來的,顧明建的聲音很低沉,說話很簡潔:「百樂門的事情是我搞出來的,你別跟著多事!」

    張德放愣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件事的幕後指使人是顧明建,在他的印象中顧明建和周雲帆沒什麼矛盾?這位心高氣傲的表弟怎麼會把目標瞄准了周雲帆?張德放低聲道:「明健……」他本想勸上兩句,話還沒有說完,顧明建已經掛斷了,根本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張德放意識到自己摻和進去肯定左右為難,回去的時候,故意聲稱局裡有電話找他,他去去就來。

    周雲帆也沒當回事,畢竟他自己和廣盛區公安口的關系很熟,甚至比起張德放還要熟悉一些,他點了點頭,跟陳國生一起先過去了。

    張揚則開了自己的吉普牧馬人跟上了警車的隊伍,胡茵茹和他同車,坐在副駕上,環視了一下車廂內,不由得笑了起來,輕聲道:「這車原本是我訂下來的!」

    張揚這才明白她笑什麼,有些歉然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君子不奪人所愛,看來我算不上一個君子。」

    胡茵茹道:「我周叔很少吃虧,能讓他吃虧的人縱然不是君子,也不會是小人!」

    「何以見得?」

    「小人都上不了台面!」

    和胡茵茹這樣的女性說話很舒服,她知道男人喜歡聽什麼,說出的話讓你從心底感到愉悅。

    在廣盛分局門口的時候,張揚接到了顧佳彤的電話,顧允知這兩天身體不好,她這兩天都留在家裡照顧他,所以只能和張揚電話傳情,張揚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輕聲道:「在和朋友喝酒呢,待會兒我給你打過去。」

    胡茵茹一雙美眸閃爍了一下,等張揚掛上電話的時候方才道:「女朋友?」

    張揚笑了笑,熄火後從吉普車上跳了下去,很紳士的來到另外一邊為胡茵茹拉開了車門,吉普車離地間隙很高,胡茵茹輕輕從上面跳了下去,她建議道:「應該裝上踏板,上下車方便一些。」

    一名警察來到他們身邊,示意他們兩個跟著走。

    周雲帆之所以選擇坐陳國生的警車,目的是為了方便和他溝通,下車之後,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他來到胡茵茹面前,低聲道:「你去給梁成龍打電話,讓他幫忙解決這件事!」

    張揚聽到梁成龍的名字,內心不覺微微一怔。

    周雲帆向張揚歉然笑了笑道:「我跟他們說好了,你的事情不再追究了,只說是我的保鏢打得,我沒提你的身份。」周雲帆畢竟是個老江湖,事情是在百樂門發生的,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帶給張揚麻煩,更何況以後他還有求於張揚,這件事他要盡自己的能力解決。雖然是很簡單的事情,在張揚看來意義卻有些不同,周雲帆這麼做證明這個人很有擔當,張揚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人家對他仗義,他必須講究,張揚低聲道:「周老板,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周雲帆嘆了口氣:「算了,這事兒麻煩,不勞煩你了,我跟他們關系還可以!」他轉身向分局辦公大樓走去。

    張揚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到胡茵茹正邁著她的一雙**來回踱步,忙著打電話,她出來的匆忙,甚至沒顧得上換衣服,初夏的夜晚多少有些涼意,她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緊抱在胸前。

    張揚打開吉普車的後備箱,從中取出自己的一件夾克,走了過去,把夾克衫幫她披在肩頭,胡茵茹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掛上電話,把夾克衫穿好,寬寬大大的像一件中款風衣,她微笑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你這麼會體貼人。」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我粗心的很!」他看了看胡茵茹的電話道:「怎麼樣?」

    胡茵茹秀眉微顰道:「梁公子一會兒過來,希望這件事能夠妥善解決。」

    張揚點了點頭,他對周雲帆和梁成龍之間的糾葛並沒有任何興趣。

    胡茵茹指了指他的吉普車道:「去裡面坐會兒!」

    ****************************************************************************************************

    周雲帆在局長辦公室內不由得發起了火:「我說榮局,你搞什麼?咱們兄弟多少年了,你跟我來這一手!」

    榮鵬飛笑眯眯抽著香煙,他和周雲帆是幾十年的交情,當年周雲帆是造反派的時候,曾經幫助過他,因為周雲帆的關系,他父親少受了不少的折磨和**,這些昔日的恩情榮鵬飛不會忘,他指了指沙發道:「老大哥,你能不能坐下聽我說?」

    周雲帆看了看他,知道事情鬧到了這種地步,一味埋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能坐了下去,低聲道:「打個日本人算什麼?誰讓他耍流氓?」

    榮鵬飛笑道:「日本人不算什麼?你知道誰指使他們去的嗎?」他頓了頓方才道:「中島川太!」

    周雲帆愣了,中島川太是東江很有名氣的日本商人,也是平海日本商業協會的社長,自己跟他沒有什麼矛盾啊!

    榮鵬飛道:「你別跟我裝糊塗,中島川太在紡織百貨大樓地塊上有投資,那塊地的拆遷工程遲遲不能啟動,整天都有小痞子去鬧事,是不是你讓人干的?」

    周雲帆站起身,來到榮鵬飛面前,拿起桌上的煙盒,從中抽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抽了一口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榮鵬飛笑道:「怎麼?你還想殺我滅口怎麼著?」

    周雲帆道:「我還是想不明白,這日本人把矛頭指向我干什麼?」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老大哥,其實你比我清楚那塊地的幕後人物是誰?京城的王學海、香港的安德恆、還有站麼平海太子爺顧明建,這幫人哪個是好惹的,你三天兩頭讓人去鬧事,搞得拆遷工程到現在無法啟動,人家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要搞你!」

    周雲帆不無埋怨道:「你既然都知道這麼清楚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

    榮鵬飛道:「化解仇恨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人家把這口氣吐出來,我這麼做表面上是針對你,可實際上是幫你,要不然我大晚上的跑這兒來接待你干什麼?老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年紀了,何必跟著人家摻和?梁成龍跟顧明建那兩個衙內,哪個是你能夠糾纏的清的?」

    周雲帆苦笑道:「所以你想讓我認慫?」

    榮鵬飛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當還是爭強斗狠的時候?這年頭,低頭認慫不丟人,盲目耍橫傷著自個兒才丟人,咱老祖宗不早就說了嗎?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法治社會,盡量別搞那些邊緣性的勾當,你有今天也不容易。」說到最後有教育周雲帆的意思了。

    周雲帆這會兒明白了過來,難怪張德放一出門就溜走了,一定是他知道顧明建在背後策劃這件事,他跟顧明建是表兄弟,當然不想摻和到這件麻煩事裡面,可梁成龍到現在也沒個信,自己明明讓胡茵茹給他打電話了?周雲帆走到窗口向外面看了看,他指望著梁成龍會來呢。

    榮鵬飛道:「老大哥,做兄弟的勸你一句,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就認了吧!」

    周雲帆心中暗自感嘆,梁成龍十有**也是不會來了,這幫家伙沒一個講義氣的,歸根結底,自己還是因為他才招惹的麻煩。在榮鵬飛面前,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他掏出手機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沒錯,梁成龍竟然關機了。

    周雲帆垂頭喪氣的對榮鵬飛道:「你說我該怎麼做?」

    榮鵬飛道:「百樂門要關幾天,那三個日本人的醫藥費你得出了,還有……必須要繳幾個人出來!」

    周雲帆嘆了口氣道:「這事兒傳出去以後我還怎麼混?人能不能不繳?」

    榮鵬飛道:「你放心拘留幾天就出來了,畢竟涉及到外交方面上的事情,總得有個交代!還有……顧公子那裡,你最好給他打個電話!」

    周雲帆愣了愣,一張臉氣得鐵青,心中就別提多郁悶了,這次真是倒黴到了極點,不但讓人欺負到了家門口,捱完打還要給人家道歉,真是打落門牙往肚裡咽,

    榮鵬飛也知道他心裡憋屈,安慰他道:「想揚眉吐氣,招惹人家的時候就先查清楚對方的底細,別繼續在拆遷的事情上做文章了。」

    **************************************************************************************************

    胡茵茹再給梁成龍打電話的時候,也發現對方關機了,她意識到今晚的事情肯定麻煩了,正想下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周雲帆打來了電話,把具體的情況說了一遍,胡茵茹輕輕點了點頭。

    坐在一旁的張揚耳目何其敏銳,他聽到其中提到了顧明建的名字,等胡茵茹掛上電話,他低聲詢問道:「是不是有麻煩?」

    胡茵茹淡淡笑了笑:「沒事了,有人看周叔不順眼!」

    「顧明建?」

    胡茵茹看了張揚一眼,知道張揚就是讓周雲帆賠了一輛大切的人,周雲帆之所以做出如此讓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顧佳彤,當然也對張揚和顧佳彤之間親密的關系有所耳聞。

    張揚聽到顧明建也有些頭大,這位事實上的小舅子真是越來越討人嫌了,不過利用日本鬼子去夜總會鬧事,然後制造國際影響給周雲帆壓力,這麼復雜的事情他應該沒這個腦子,張揚馬上想到了王學文和安德恆,顧明建再跟著他們這樣混下去,早晚要變質,他必須想辦法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了。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顧佳彤,顧佳彤肯定會斥責弟弟,不過過去已經有了多次這樣的先例,顧佳彤的斥責非但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到最後反而讓顧明建越來越恨自己,再說張揚也不想讓顧佳彤擔心。張揚向胡茵茹道:「周老板和顧明建之間有什麼矛盾?」

    胡茵茹這才將周雲帆找人在紡織百貨商場拆遷的問題上找麻煩的事情說了,張揚終於明白胡茵茹為何要打電話給梁成龍,胡茵茹充滿不屑道:「有些人遇到事情跑的比兔子還快,生怕麻煩找上了自己。」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張德放,經歷這件事後,想必張德放和周雲帆的心中會生出芥蒂,不過張德放也的確為難,一邊是他表弟,一邊是他朋友,幫誰都不好看。

    張揚很真誠道:「胡小姐,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胡茵茹淡淡笑道:「事情已經擺平了,你送我回百樂門就行!」

    這個要求很簡單,張大官人很愉快的答應了下來,在女性面前,這廝特別喜歡表現自己的紳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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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好死不如賴活著】(上)

    兩人正准備離開的時候。

    張揚的電話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張德放,張德放主要的目的是通過張揚打聽一下周雲帆的情況,張揚簡略的說了一下,他對張德放臨陣脫逃還是表示理解的,畢竟這廝家在顧明建和周雲帆當中並不好過。

    張德放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提醒張揚,他壓低聲音道:「張揚,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煩,被你打得兩名日本人已經人除了你,現在已經向警方提出了控告……」

    張揚稍一咀嚼就已經猜到這件事一定是顧明建在幕後鼓搗出來的,他低聲道:「是不是顧明建的原因?」

    張德放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不如你讓我表妹跟他說一聲。」他對顧明建的做法也深感不解。

    張揚淡淡笑了笑:「這種小事我何必麻煩他!」

    張德放生怕張揚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補充道:「中島川太那個人不簡單,他哥哥是日本駐中大使,假如他利用方方面面的關系做文章,一旦涉及到國際影響,事情就麻煩了。」

    「知道了!」張揚掛上電話。

    胡茵茹也聽出事情有些不對,輕聲道:「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張揚啟動了汽車引擎,不以為然的笑道:「日本鬼子想要告我!」

    「中島川太?」

    張揚點了點頭,開車慢慢駛出廣盛分局。他隨口問道:「哪裡能夠找到這個人?」

    「鳳霞路錦繡佳苑22號!」

    *****************************************************************************************************

    胡茵茹把中島川太住址告訴張揚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張揚在送她回去之後,直接驅車前往了錦繡佳苑。張大官人很生氣,這件事他原本沒打算涉及其中,可是張德放的電話卻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以顧明建那伙人對自己的仇恨,絕不會就此罷手,這個日本人只是他們利用的道具而已,誠如張德放所說,他可以利用顧佳彤向顧明建施壓解決這件事,可張揚並不想麻煩顧佳彤,更不想讓顧佳彤因此而擔心,他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這幫日本人改變口供。

    錦繡佳苑的監控措施雖然很好,可是對張大官人而言,潛入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難度,他稍事化妝,所謂化妝,就是絲襪套頭,張揚已經習慣了這種簡單便捷有效的易容方式,帶著絲襪,縱身從22號別墅的院牆上躍下。

    中島川太並沒有入睡,他剛剛練完功,正在院落東側的練功房內靜坐,中島川太自小習武,師承日本著名的空手道大師船越橫義,已經是空手道五段級高手。今晚百樂門的事件正是一次有預謀的行為,這件事關乎於他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的投資,原本這件事他並沒有參予,可王學文在初步估算之後,資金上還存在一些缺口,於是想到了中島川太這位老相識。王學文和他的哥哥,日本駐華使節中島明生關系不錯,中島川太在北京也曾經和王學文合作過幾個投資項目。

    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中,今晚先用苦肉計把周雲帆引入困境,然後再派去兩名三段級高手去砸百樂門的場地,最後再由顧明建出面施加壓力讓公安出場,計劃不可不謂之完美,可沒有想到中途還是出了問題,中島川太的兩位師弟,兩名空手道三段級高手竟然被人兩腳就放倒,而且傷勢不輕,被送往醫院搶救。

    想起這件事中島川太的心情頓時變得不平靜起來,他睜開雙目,起身一拳砸在沙袋上,百余斤的沙袋被他一拳砸起老高,在空中來回晃動。

    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日本。有些力氣啊!」

    中島川太轉身望去,卻見一個身穿深藍色T恤,牛仔褲,運動鞋的家伙,頭套黑色絲襪出現在他的練功房內。假如是平常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呼救,而中島川太不同,他對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認為可以和他抗衡的高手並不多見,不過他也推測到,對方絕不是普通的蟊賊,否則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練功房內。

    中島川太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伸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雙腿微微分開,穿著白襪的腳在地上微微分開,做出了蓄勢以待的架勢。

    中島川太在打量張揚的時候,張揚也在看著他,中島川太四十多歲年紀,頭發卻已經花白,四方面龐,臉上輪廓分明,他有著日本人很少見的身材,大概在一米九零左右,比起張揚還要高出不少。

    張揚的目光落在他的雙腳上,不禁笑了笑,人家不穿鞋,自己也不佔他的便宜,蹲下身把運動鞋脫下。張揚脫鞋的時候,中島川太始終在等待,看得出他還是很講究規矩的。

    張揚一步步走向中島川太。

    中島川太右腳微微挪動了一下。一掌向張揚擊去,張揚揚手擋住,中島川太隨即一腳踢向張揚右腿的迎面骨,空手道這種小幅度的踢腿威力很大,普通人被他踢中,至少也要粉碎性骨折。張揚並不閃避,而是硬生生受了他一記,中島川太仿佛踢中了一塊鐵板,而張揚的雙臂猛然發力向前一推,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中島川太襲去,中島川太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向後退了五六步,不等他站穩步伐,張揚已經大步跟上,雙掌又是一推,中島川太應變也是極快,他揚起雙手和張揚硬碰硬對了一下,可他的實力又怎能是張揚的對手,這一推之下,身體倒飛了出去,後背撞在沙袋上。

    張揚的身法快到了極點,簡直可以用神鬼莫測來形容,他倏然之間已經來到了沙袋的後部。在中島川太的身體還沒有離開沙袋的時候,一拳擊打在沙袋之上,標准的隔山打牛,巨*般無可匹敵的力量透過沙袋撞擊在中島川太的後心,中島川太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外飛去,重重趴倒在地面上,想要爬起,只覺著渾身的骨骸仿佛都要碎裂一般,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中島川太現在才意識到對方的真正實力,就算是他師父船越橫義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不過現在想要呼救已經晚了。張揚伸手點中了他的啞穴,冷冷道:「你只需要點頭或是搖頭!你是中島川太?」

    中島川太點了點頭。

    「今晚百樂門的事情是你讓人做得?」

    中島川太居然還有幾分敢作敢當的精神,又點了點頭。

    「解放前你們日本人侵略中國的那筆帳還沒算清楚,現在又來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說你們這幫小鬼子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張揚伸手在中島川太的臉上拍了兩記,侮辱性質很明顯,中島川太氣得兩只眼睛瞪得渾圓,可惜身上的要穴被張揚制住,動彈不得也說不了話。

    張揚從懷中取出針盒,從中捻起一根細若牛毛的小針,微笑道:「這針叫附骨針,我會把它植入你的脊椎!」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那根牛毛針從中島川太的腰椎處扎了進去,中島川太痛得額頭冒汗,不過疼痛很快就過去了,腰椎處只剩下一點麻酥酥的感覺。

    張揚道:「這根針植入你的脊髓,每年都會向上游走,所以你時刻都有癱瘓的危險!到最後它會沿著你的脊髓行進到你的頸椎,知道結果是什麼嗎?高位截癱!保你拉屎撒尿都不知道。」

    中島川太額頭之上滿是冷汗,雙眼中充滿驚恐的目光。他對中華武功之神奇深信不疑,更何況身為空手道五段級高手在對方的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眼前人的實力的確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張揚又道:「你不要心存僥幸,我刺入的這根針,並非金屬質地,你去醫院也沒辦法查出來,查出來也不可能取出,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每年給你治療一次,只要你乖乖聽話平日裡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壽命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不過……每年還是會發作那麼一次,疼起來……」他輕輕在中島川太的後腰一拍,中島川太只覺著腰椎內部宛如芒刺攪動,無法形容的劇痛沿著他的脊髓傳導到他的全身各處,額頭青筋爆出,冷汗簌簌而落,臉上的肌肉因為疼痛而劇烈抽搐起來。張揚又是一拍解除了他的痛楚,微笑道:「滋味不錯吧,你真幸運,為了做這根針可花去了我不少的功夫。唯一的一根就用在了你的身上。」

    中島川太內心中死了的心都有了,什麼幸運?這幸運還是找別人去吧。

    張揚說了半天忽然想起對方是日本人,揚起手在中島川太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我說話你能聽懂嗎?」

    中島川太沒有反應,張揚又給了他一巴掌,中島川太心中這個痛苦,士可殺不可辱,日本人最講究的就是武士道精神,受了這麼大的屈辱,簡直被逼到了剖腹自殺的份兒了,不過中島川太畢竟是商人,商人普遍都看重金錢,生命和金錢相比顯然前者更加珍貴,所以中島川太剖腹自殺的念頭只是閃動了那麼一下,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死了多可惜?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中島川太想到了這個道理,馬上就選擇了屈服,他點了點頭。

    張揚伸手解開了他的啞穴,這會兒可不怕這小日本亂嚷亂叫了。

    中島川太不但會說中國話,而且他的中國話說的還十分的標准純熟:「你想要什麼?」他已經明白對方是為了百樂門的事情而來,只要對方不殺自己,就證明人家有條件,有條件也就是有的談。

    張揚嘆了口氣道:「你還算聰明,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這麼著,百樂門的事情你去警局說清楚,別再招惹麻煩,你說你一日本人來中國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好好做生意賺錢嗎?你跟著王學海、顧明健那幫人摻和什麼?別告訴我你跟他們沒關系啊!」

    中島川太滿頭是汗,心說這次可讓王學海害慘了,他只是看到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有利可圖,在王學海的游說下決定參股,可時候的麻煩是他沒有想到的。

    張揚輕聲道:「商人逐利原本無可厚非,可是你們的手段也實在太卑鄙了一些,說說吧,王學海到底想讓你干什麼?」

    中島川太這會兒連一句謊話也不敢說了,老老實實把這件事的前後始末說了一遍,並老實交代主意都是王學海出的,顧明健負責協調警方關系,他只是其中負責挑事的一個環節。

    張揚忍不住罵道:「你們真是中日友好狼狽為奸,麻痺的,真讓我看不起你們!」說得氣悶,又在中道川太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中島川太現在是徹底悟過來了,什麼事兒也比不上性命重要,日本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他低聲道:「你放心,我馬上讓那幾個人推翻之前的口供。」

    張揚眯起雙目望著中島川太:「不但要推翻口供,而且要放棄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投資計劃,你敢把錢投給王學海,我就讓你死路一條,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空手套白狼,能套出多少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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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10 21:37:50
第一百五十八章【好死不如賴活著】(下)

    張揚向中島川太道:「你的穴道三個小時後會自動解開。好好睡一覺,仔細想想明天應該怎麼做,假如不合我意,你就乖乖等死吧!」他說完這句話起身向外走去。

    中島川太望著張揚的背影又是害怕又是仇恨,過去他倒也聽說過點穴的功夫,今天才算是親自體驗到,他無可奈何的把頭抵在地板上,心中暗道,中華武學果然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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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學海和顧明建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三名鬧事的日本人突然推翻了之前的口供,把一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事情的變化實在太突然,周雲帆本來都做好了交人,賠款、道歉的三手准備,可忽然一夜之間這天地完全都變了,周雲帆突然有種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感覺,我x!這感覺太好了,窩在肚子裡的憋屈總算可以吐出來了。

    廣盛分局局長榮鵬飛也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不過他也想不清楚,這幫小日本怎麼就突然之間轉了性子?民不舉官不究,更何況榮鵬飛也不想幫著日本人對付中國人。再加上這中國人還是他家的恩人。

    周雲帆喜氣洋洋道:「想不到日本人也有良知!」

    榮鵬飛笑道:「屁的良知,肯定是有外來壓力迫使他們這樣,你當他們願意低頭啊!」

    周雲帆揚眉吐氣道:「所以說上天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明明是他們欺負到我門上來了,居然還要我向他們低頭,哪有這個道理?」

    榮鵬飛笑著提醒他道:「老大哥,別怪我沒提醒你,該低頭的還是得低頭,日本人雖然不找麻煩了,可是這事情因何而起你千萬不能忘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皮,你千萬別讓人再搞事了,否則麻煩肯定還是少不了。顧明建那邊,你還是應該去表個態!「

    「表什麼態?現在日本人都認錯了,我還表什麼態?明明是他搞事!是他惹到我門上來了。」周雲帆雖然嘴硬,可心裡也明白榮鵬飛說的都是實話,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多事,是自己插手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才惹出了這麼的大的麻煩,這次只能說是運氣,否則他的損失很慘重,而且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周雲帆和榮鵬飛分手之後,回到車上就摸出了電話,他直接打給顧明建,昨天晚上周雲帆還想通過張德放跟顧明建溝通一下,現在日本人既然承認,證明錯誤不在自己的這一邊。他也就有了一些底氣。

    顧明建接到周雲帆的電話態度表現的相當冷淡。

    周雲帆很客氣的叫了一聲顧先生,然後道:「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我和張德放是好朋友,希望顧先生能夠忘記過去的不快!」這的確是道歉,不過很委婉,和顧明建當初的期待距離很遠。

    顧明建也沒有做過多的表示,嗯了一聲就掛上了電話。

    王學海從酒櫃中拿出一杯紅酒遞給他。

    顧明建接過紅酒喝了一大口:「周雲帆的電話!」

    王學海不屑的笑了一聲,周雲帆這種人並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他早就查出一切都是梁成龍在搞鬼,周雲帆只是被利用而已,不過有件事他沒有想到,中島川太突然讓手下改變了口供,更麻煩的是,他最早答應的投資也不准備注入了,這讓他的資金出現了一個缺口。

    顧明建憤憤然道:「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麼?什麼事情都搞好了,到最後他們給我來了這一手,干什麼?現在整個廣盛分局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看!」他把電話扔到一邊:「連周雲帆這種東西也硬氣起來了,他憑什麼?在我眼裡,他連條狗都算不上!」

    王學海哈哈大笑道:「老弟,別這麼生氣,我們最早的目的就是讓周雲帆不要鬧事。現在不是已經達到了,至於低頭道歉,那都是小事情,由不得他不低頭!」

    顧明建咬牙切齒道:「這件事真是奇怪,中島川太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發生這樣的變化?難道是因為張揚?」他也已經查到,張揚昨晚在百樂門夜總會出現過。打那兩名日本人的就是張揚,顧明建對張揚強悍的戰斗力可是一清二楚。

    王學海搖了搖頭道:「應該不可能,這件事跟他並沒有多大的關系!」

    顧明建低聲道:「我讓中島川太那幫人咬死口,一定要追究張揚的責任,這次他們推翻口供,十有**跟他有關。」他並不是傻子,還是從中推敲出了一些東西。

    王學海拍了拍顧明建的肩頭:「算了,這件事就算查出來也沒有太多的意思,當務之急就是啟動拆遷工程。」

    顧明建想得很簡單:「周雲帆不是已經退出去了嗎,拆遷應該沒有問題了。」

    王學海嘆了口氣道:「可我們的資金好像出了點麻煩,中島川太退出去,我們必須要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顧明建皺了皺眉頭道:「實在不行就銀行貸款唄,我去想想辦法!」

    *****************************************************************************************************

    顧明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到張揚會在他家裡做客,顧佳彤把他請去的原因是,父親這兩天身體不好,睡眠不好,又有些落枕,這對張揚而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找了個借口給顧允知單獨在房間裡按摩,這對張揚而言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相信有些話說給顧允知聽還是有些作用的。

    顧允知閉上雙目靜靜感受著張揚嫻熟的手法,脖子僵硬的肌肉在他的按摩下變得松弛了許多,張揚這小子醫術方面還真不含糊。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恐怕小女兒養養至今仍然坐在輪椅上。

    張揚故意打了個哈欠。

    顧允知並沒有睜眼,低聲道:「昨晚沒睡好啊?」

    張揚嘆了口氣道:「昨天在百樂門喝酒,遇到日本人鬧事……」

    顧允知脖子上的肌肉明顯變得有些緊張,不過隨後又馬上松弛了下來,這件事涉及到國際影響,他也聽說了,不過事後很快就知道日本人到了歉,主動承認是他們惹事,淡然道:「你也在現場啊!」他已經猜到了,張揚剛才那聲哈欠是意在引起自己的注意,暗罵了一句混小子,在我面前還來這套,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出來。

    張揚道:「顧書記,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日本人是誰打的?」

    顧允知閉著眼睛道:「你!」

    張揚暗暗佩服顧書記的厲害,自己還沒撅屁股呢,人家就知道自己要拉啥……,張揚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笑眯眯道:「日本太欺負人了,跑到裡面逢人就打,那兩個還都是空手道高手,十多個保安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看這還得了啊,這不是欺負咱們中國沒人嗎?我這人就是愛國,我看不得小日本在我們中國橫行霸道,於是我沖上去三拳兩腳,結果就把他們揍到醫院裡去了。」

    「哦!」顧允知的聲音風波不驚。

    張大官人咽了口唾沫,老是自己一個人干說,連個搭詞的都沒有真是沒勁,他醞釀了一會兒方才又道:「顧書記,您就不想問我點啥?」

    顧允知淡然笑道:「問什麼?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日本人都認錯了,又沒說是你打的,放心吧。我只當不知道!」

    張揚這個佩服啊,我x,真是老狐狸,我他**啥時候才能有人家這份修為啊。在顧允知面前兜圈子根本沒多少必要,這廝這會兒總算悟出了這個道理:「顧書記,知道日本人為什麼認錯嗎?」

    顧允知沒說話。

    張揚只能自問自答道:「其實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中島川太!」

    顧允知開始感覺到有些意思了:「中島川太是個很有名氣的商人啊!」

    「何止商人這麼簡單啊,還是一個空手道高手,我聽說是他是五段呢,這次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開發計劃他也有份。」

    顧允知終於明白了,這廝兜了一圈子是要往這兒領他啊,東江紡織百貨商場跟顧家有關系的現在只有他兒子顧明建了,難道這件事和明健有關?顧允知低聲道:「這件事和明健有關?」

    張揚對顧允知現在就只有佩服的份兒了,人家顧書記的悟性真是高明,跟他說話根本用不著費這麼多的唇舌,話還沒說到一半呢,人家都已經完全明白了。

    張揚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干脆就明說了:「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現在是王學海出面拿下,可實際上的合作者還有安德恆、中島川太還有……明健……」說這話的時候他悄悄看了看顧允知的臉色,看到省委書記面色已然古井不波,淡定從容的很,他這才放下心來,繼續道:「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拆遷遇到了難題,起因是有一幫社會閒雜人員在那兒鬧事,這幫人都是百樂門的老板找過去的,他原本跟這件事沒牽扯,是梁成龍委托他去做,而梁成龍正是這塊地競拍中的失敗者。」

    張揚的手稍稍一緊,顧允知感覺到脖子上發出一聲輕響,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起來,他緩緩睜開雙目,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和雙肩。

    這時候顧佳彤端著兩杯清茶走進來,她對父親的了解可要比張揚強上百倍,從父親凝重的目光已經知道,父親一定有心事。

    顧允知道:「佳彤,幫我給東江方局長打個電話!」

    顧佳彤看了看張揚,她馬上意識到張揚在父親面前說了什麼,心中不禁有些生氣。這混蛋居然敢繞過自己,有什麼事也應該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她並不知道,這次張揚是動了真怒,要狠狠在顧允知面前參顧明建一本,顧佳彤的性情他是知道的,對待弟弟實在太關心了一些,也太心慈了一些,上次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競爭失敗,和顧佳彤對弟弟的容忍有著直接的關系。

    顧佳彤雖然不情願,可還是撥通了方德言的電話。

    方德言聽到省委顧書記親自來電,馬上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事,不等顧允知發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顧書記,昨天的事情是這樣的……」

    顧允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只要問你,顧明建有沒有找過你?」

    方德言愣在那裡,足足愣了十秒鐘,方才下定決心承認道:「找過!」

    「好,我明白了!」顧允知說完就掛上了電話,平日裡和顏悅色的面孔蒙上了一層深重的烏雲。

    張揚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顧書記發威,雖然不能用雷霆萬鈞來形容,不過其恢弘的氣勢還是將這間小屋籠罩的極其壓抑,這廝這麼高的修為也感到有些壓力了,咳嗽了一聲道:「顧書記,你的脖子應該沒事了,那啥……我先告辭了!」

    顧允知沒有說話。

    張揚退了出去,這廝還沒有溜到客廳,顧佳彤就怒吼道:「張揚,你給我站住!」

    顧佳彤的一嗓子把在客廳看電視的顧養養也嚇了一跳,她詫異的望著姐姐和張揚:「姐,怎麼了這是?」

    顧佳彤俏臉氣得通紅,指著張揚的鼻子道:「你剛才到底跟我爸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拉點家常!」

    「你撒謊!」

    顧允知很緩慢有力的撥出兒子的手機號碼,當電話接通之後,顧允知一字一句道:「我限你半個小時之內給我滾回來,我在書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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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未成年少女】(上)

    張大官人自然深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道理。

    顧佳彤正在氣頭上,這會兒跟她理論,壓根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再說了,誰跟女人講道理,准保這廝腦子不好。顧佳彤追著喊,這廝一溜煙的跑,顧佳彤看著張揚兔子一樣逃竄的背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咬了咬嘴唇終於還是沒追趕上去,她關心弟弟,向樓上走去。

    張揚拉開車門正准備離去的時候,顧養養追了出來:「張哥!」

    張揚笑道:「養養啊,我有急事兒,以後再談!」

    「什麼事兒?」

    「我去黨校學習!」

    「剛好,帶我去花鳥市場,我正要去買東西!」

    張揚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花鳥市場就在黨校的隔壁,這下就是想推也推不掉了,張揚駕駛著他的吉普車剛剛駛出寧海路,就看到顧明建的捷豹遠遠駛了過來。顧明建的捷豹也開了沒多久,這輛車也不是他的戶頭,只說是借來開的,顧明建滿腹的心事,並沒有留意到張揚的吉普車,他對老爺子的敬畏是從小就養成的,剛才在電話裡已經把他嚇得夠嗆,意識到今天麻煩大了。

    顧允知生氣的時候很少說話,顧佳彤問了幾句,可是顧允知始終沒有跟女兒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太多憤怒的因素,可是越是如此,顧佳彤越是心驚,父親這次是動真怒了。

    「爸!」顧明建慌慌張張走入書房中,顧不上擦去額頭的汗水,顧允知緩緩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女兒的臉上:「你是打算出去呢,還是打算留在這兒?」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弟弟,然後轉身走出書房,反手將房門帶上。書房內只剩下父子二人,顧允知坐在藤椅上,顧明建在書房正中垂手而立,他已經猜到父親今天找他十有**和昨晚的事情有關,這事看來有些麻煩。沉默的氣氛極其壓抑,讓顧明建一顆心變得越發不安。他無法承受著風雨來臨前的壓力,小心翼翼道:「爸,你找我有事兒?」

    顧允知從鼻孔中沉悶的嗯了一聲,然後道:「我上次讓你退出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你有沒有聽?」

    「爸……」

    「你不必多說,只要告訴我有還是沒有?」

    「沒有……我……」

    「昨晚發生在百樂門的糾紛是你策劃的?」

    「爸……」

    「跪下!」顧允知雙目猛然瞪大,發出迥異於尋常的怒吼聲。

    顧明建嚇得哆嗦了一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顧允知雷霆般的怒吼聲也驚動了一直在外面偷聽的顧佳彤,她從門縫中望去,卻見父親站起身來到弟弟的面前,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顧明建一個耳光。

    顧佳彤捂住了雙唇,在她的印象中,父親還從來沒有出手打過他們。

    顧明建捂住面孔,眼神充滿了錯愕、惶恐、不解。

    顧允知打完這一巴掌之後,他的情緒並沒有繼續激動下去,反而突然間平靜了下來,慢慢走回自己的藤椅坐下:「我給你一周時間,干干淨淨的從這件事中撤出來,不許說不!」

    顧明建鼓足勇氣道:「爸,我真的是做正當生意……」

    顧允知皺了皺眉頭,指了指門外:「出去!」他根本不給兒子解釋的機會。顧明建無奈的看了看父親,轉身走了出去。

    顧允知的目光望向門外道:「不用躲著偷聽了,進來吧!」

    顧佳彤和弟弟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的面龐,可是顧明建卻把目光轉向一邊,顧佳彤此時忽然意識到,今天的實情,弟弟十有**怪罪在了自己的身上,張揚這個混蛋難怪跑得這麼快,這不是讓自己背黑鍋嗎?芳心中對張揚的惱怒又增加了幾分。

    顧允知此時的表情已經變得風輕雲淡,仿佛剛才發火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他目光望著窗外,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走出大門,輕聲道:「明健的事情你早就清楚,為什麼不跟我說?」

    顧佳彤咬了咬下唇道:「爸,他也只是想經商,他想上進……」

    「上進?就是這麼上進的?啊?跟一幫唯利是圖的商人攙和在一起,搞什麼?生意沒見他做,歪門邪道,背後陰人倒是學會了不少,當初你放棄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競標,我就感覺到奇怪,可沒多久明健就參合了進去,到底怎麼回事?你放棄是不是給他讓路?」

    顧佳彤搖了搖頭,可遇到父親犀利的眼神,又不得不點了點頭。

    顧允知拍了拍藤椅的扶手道:「你們以為爸爸坐在這個位置上,很舒服,很愜意,很威風是不是?」

    顧佳彤沒有說話。

    顧允知道:「我要你看好弟弟。就是害怕他走錯路,我在平海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的事,有說我好的,有說我壞的,有對我恨得牙齒癢癢的,可是我無所謂,只要我對得起黨,對得起咱平海的老百姓,別人怎麼看我,我無所謂!你們做生意,我本不贊同,可是你們只要正正當當的去經商,我這個當爹的也沒有權力干涉,我嘴上說不會給你們任何的照顧,可這平海境內,誰不知道你們的老子是誰?就算我不開口,種種的便利都是無形的,我不是個僵化古板的人,中國的體制就是這樣,商場也是這樣,你們不去做,自然有人會去做。只要你們奉公守法,把每件事做到無懈可擊,做到最好,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對你們而言生意好做吧?」他停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道:「越是如此,你們的生意越難做,你們的機會多於別人,可是每走一步都要如履薄冰,表面上看你們風光無限,可背後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看看你們有沒有犯錯。犯了怎樣的錯?」

    顧佳彤表情鄭重,其實父親說的這些話,她早就意識到了,所以她在經商過程中,力求做到盡善盡美無懈可擊,不讓人詬病,不落人話柄,不給父親招惹麻煩。顧允知對這個女兒也是很放心的,可兒子的事情讓他意識到了一種危險,他是一個經驗老到的政治高手,從張揚剛才反應的這件事,已經意識到不好的苗頭,他堅決果斷的讓兒子退出,不可以讓他深陷下去。

    顧佳彤道:「爸,你放心,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話!」

    顧允知道:「我並不擔心你,我擔心的是明健,他好高騖遠,容易受到外界的誘惑,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這件事你必須幫我盯住他,讓他老老實實的給我從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中退出來。」

    顧佳彤心中暗自苦笑,這次只怕弟弟連自己也要恨上了。

    顧允知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讓他去你公司幫忙,有你看著他,他搞不出什麼花樣。」他忽然道:「你說,他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個女朋友也沒有?」

    顧佳彤沒有說話,弟弟不但有女朋友,而且還不止一個,上次還差點同時鬧出兩條人命,這事情可不能跟父親說,真要是讓他知道了,少不得要打斷明健的雙腿。她輕聲道:「是啊,明健也該成家了。」

    顧允知意味深長的向顧佳彤看了一眼道:「你怎麼樣了?」

    顧佳彤和魏志誠已經辦好了協議離婚手續,不過他們也達成了默契,這件事先不公布出來。畢竟影響不好,顧允知又是個極重臉面的人。

    看到女兒沉默不答,顧允知低聲道:「魏志誠現在的情況很艱難,你還是多幫幫他。」

    顧佳彤小聲道:「張揚幫他治病了,現在魏志誠的病情大有好轉,我看應該能夠康復!」,顧佳彤將這件事說出來是很有心計的,她是在借此機會在父親的面前給張揚加分。

    顧允知顯得有些錯愕,他知道張揚的醫術很高明,但是並沒有想到他高明到這種地步,居然能夠治好目前醫學界無法攻克的肝癌,單憑這個本事這廝在官場中混豈不是太屈才了。顧允知不是沒聽說關於女兒和張揚之間的那些風言風語,而且從女兒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和張揚之間的關系遠非朋友這麼單純,上次魏志誠還跑到家裡鬧事,單從這一點來看,女兒能請張揚出手救治魏志誠,張揚也樂於出手,證明他們兩人的胸襟還是很寬的。顧允知對張揚最初的印象是個江湖奇人,可後來隨著認識的加深,發現這小子表面張揚跋扈的背後藏著非同一般的智慧,這種智慧和普通的官場智慧不同,很多事他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卻起到了相當明顯的效果。

    剛才張揚向他舉報顧明建的時候,顧允知就知道這小子存有目的,他繞過女兒直接向自己匯報,就是想讓顧明建吃苦頭,就是想顧明建從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開發中徹徹底底的退出來,他很有心機,有心計的年輕人顧允知雖然欣賞,可是也會產生警惕。

    顧允知道:「你和魏志誠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分開也好!」這還是他第一次針對女兒的婚姻發表明確的意見。

    顧佳彤淡然笑道:「爸,你放心,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會處理好這些事。」

    顧允知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道:「你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

    張揚把顧養養送到了花鳥市場,卻被顧養養拽著一起去看玉,他對玉還是有些研究的,在市場上幫顧養養選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又想起今天得罪了顧佳彤,少不得要給她道歉,自己也精挑細選了一塊。

    兩人正准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人在身後呼喊張揚的名字,張揚和顧養養同時轉過身去,卻見身穿紅色T恤,藍色牛仔短褲的胡茵茹向他們走了過來,胡茵茹的這身打扮雖然很隨意,不過也太惹火了一點,一雙雪白的纖長**毫不吝惜的暴露在外,腿形完美無瑕,陽光下泛出晶瑩如玉的光華,張揚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到了她的這雙**之上,發現胡茵茹的腿長得好看,一雙美足也是毫無瑕疵,足蹬深色水晶高跟涼鞋,雪白粉嫩的足趾宛如花瓣般顆顆綻放,足踝圓潤,靠近足底的部分肌膚是一種嬌嫩的粉紅色。

    胡茵茹自然感覺到張揚的目光落處,淡淡笑了笑,揶揄道:「莫非是地上掉了錢包,張處長怎麼不正眼看人啊?」

    張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呵呵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喜歡看人的鞋跟兒,胡經理這雙高跟鞋真是高啊,我看得有七釐米吧?」

    胡茵茹見識多廣,還能聽不出這廝在找借口,微笑道:「八釐米呢,我喜歡穿高跟鞋,能夠藐視大街上的許多男子漢,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可惜我穿上高跟鞋也得仰視張處長,在你面前找不到那種感覺。」這恭維話兒說得真是巧妙。

    張大官人聽得這個舒服,他笑道:「我也不高,中等偏上,弄雙高跟鞋才能超過一米八,勉強算得上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吧!」這廝倒是不知道謙虛。

    胡茵茹看到張揚身邊的顧養養,心中暗贊這女孩兒長得清秀可人,顧養養在家臥病多年,並不習慣於這種社交場面,在胡茵茹的目光下顯得有些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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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未成年少女】(下)

    胡茵茹很熱情的捉住顧養養的雙手道:「這小妹妹長得真是漂亮可人。有十六了沒?」

    顧養養一張俏臉被問得都紅了起來,她的確顯得青澀幼稚,不過也沒有胡茵茹說得這麼誇張,抿了抿嘴唇兒。

    胡茵茹又道:「我看也就十五歲!」說這話的時候她故意用眼睛瞟了瞟張揚,意思很明顯,好你個張揚,居然勾引未成年少女。

    張揚笑道:「你別瞎說八道了,人家養養今年……」他也不知道顧養養多大:「噫!我說養養,你多大了?」

    顧養養聽他這麼問心中頗有些失望,自己曾經告訴過他,可人家壓根沒記在心裡,她輕聲道:「就快十八歲了!」

    胡茵茹握著顧養養嫩白的手兒晃了晃,笑道:「你們來花鳥市玩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買塊玉,你干嘛呢?」

    胡茵茹指了指遠處的魚蟲市場:「買點魚食,我養了許多熱帶魚。」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主動提出請張揚和顧養養吃飯,張揚原本就沒啥事,剛才跟顧養養說去黨校上課只是想逃離尷尬的借口,陪著顧養養逛了一圈,的確也有些餓了,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

    花鳥市場對面有一家老城東飯莊。以做農家菜聞名。

    顧養養很少出來吃飯,對他們吃飯的地方也感到相當的好奇,對牆壁上掛著的一些文革宣傳畫尤其感興趣。她去欣賞宣傳畫的時候,胡茵茹向張揚小聲道:「你女朋友?」

    張揚剛喝道嘴裡的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他苦著臉道:「我說胡經理,您說話能不能別這麼信口開河好不好,我當養養是自己妹妹,這話讓人聽到了不好……」

    胡茵茹笑道:「沒什麼不好的,人家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你看多漂亮的一小姑娘,單純可愛。」她是故意逗張揚呢。

    張揚向前湊了一步:「這是省委顧書記的女兒,你小心禍從口出!」

    胡茵茹極其誇張的掩住嘴唇,卻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張揚板起面孔道:「笑,女人經常這麼笑會有魚尾紋,噫,我說,你多大了啊?」

    胡茵茹捻起桌上的粗陶茶杯:「你這人真是,難道不知道問女性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嗎?」她抿了口茶。

    張大官人很會挑選時機的問道:「有十五沒?」

    胡茵茹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再也忍不住,噗!地一聲把茶水噴了出來,張大官人早有防備躲到一邊,胡茵茹一口茶水都噴在了地上,大庭廣眾之下,這可不太雅觀,她雖然大方也不禁有些尷尬,臉兒紅紅的瞪了張揚一眼:「張處長,你報復心可真重!」

    「說真的。你看起來真的很小,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張大官人一本正經的說。

    胡茵茹瞪了他一眼道:「還胡說八道啊!」她想起昨晚的事情,把話題轉了過去:「百樂門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幾個日本客人主動承認了錯誤,並承擔了在夜總會造成的所有損失。」

    「好事啊!」張揚心裡當然清楚這是自己的功勞,可表面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胡茵茹道:「我總覺著這件事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你說是不是有人做了些工作啊?」胡茵茹仍然記得那天晚上張揚向她詢問中島川太住址的事情,她總以為這件事和張揚有關,不過張揚咬死口不承認,又讓她動搖了自己的猜測。

    胡茵茹生意場上打拼多年,她十五歲就跟著周雲帆出來經商,今年已經二十五歲,做生意已經有了整整十年,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她也看出張揚的確拿顧養養當妹妹看,可人家小姑娘並不是這樣想,這從顧養養望向張揚的目光中已經能夠察覺得到,顧養養的目光很單純,清澈見底,所以很容易從中看出她仰慕的目光。

    胡茵茹的生意很忙。周雲帆很少過問生意上的事,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交給胡茵茹處理,吃飯的時候,手機也響個不停,胡茵茹歉然道:「你看看我,請你們吃飯都不得清淨。」

    張揚笑道:「女強人嘛!」說起女強人他不由得想到了顧佳彤,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這麼邪乎,他想顧佳彤的時候,顧佳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張揚不敢當著顧養養接電話,起身走了出去,來到院子裡。

    從顧佳彤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仍然余怒未消:「你在哪兒?把養養帶哪裡去了?」

    「吃飯!」

    「吃個毛!」向來文雅的顧佳彤也不禁爆起了粗口。

    「成!晚上行不?」

    顧佳彤拿這廝簡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趕快回來!我要找你算賬!」

    「喂?你說啥……你說啥……壞了……信號不好……」張揚裝腔作勢的掛上了電話,既然顧佳彤有火,就讓她把火再燒大一些,咱**員刀山火海只等閒。這時候飯店內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囂,張揚慌忙趕了過去。

    他離開的這一會兒功夫還真出了事,起因是胡茵茹的錢包被人給盯上了,她穿的太清涼,錢包就放在屁股後面的口袋裡,幾個人從她身後走的時候,其中一個順手抽走了她的錢包。

    胡茵茹沒有發覺,可顧養養看到了,她起身沖了上去一把就抓住那小偷的手腕,小偷嚇了一跳,可看到抓住自己的是個柔弱的小姑娘,頓時膽色就壯了起來,他用力甩脫顧養養的小手,想要向門外跑去,可顧養養根本不給他擺脫的機會。雙手用力一擰,一腳就踹在那小偷的膝蓋彎上,別看這幾手動作,全都是張大官人精心研究編輯的結果,簡單實用,威力很大,一下就把那小偷給踹倒在地。擰得他錢包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胡茵茹拾起地上的錢包,拍了拍上面的浮灰,周圍人全都鼓起掌來,看到顧養養英姿颯爽的擒住小偷,每個人表現出尊敬和欣賞。

    顧養養有生以來還從沒有這麼風光過,當天飯店中剛好有省報的記者,他們趕快抓拍下這令人激動的場面,這年頭見義勇為的太少了。

    張揚擠進人群,這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走過去在那小偷身上踹了一腳:「沒長眼睛啊,誰的錢你都敢偷!你這種人,活該拖出去把爪子給剁了!」他看到幾名記者在那兒拍,瞪了一眼道:「拍什麼拍啊?哪兒都有你們記者的事情?」

    顧養養不想多事,牽了牽他的衣角,胡茵茹把飯錢結了,這時候轄區派出所的警察也趕到了。帶走了那個被制住的小偷,張揚看到記者還在圍著顧養養喋喋不休的問,有些心煩,和胡茵茹一起掩護著顧養養逃離了老城東飯莊。

    顧養養顯然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中,前往停車場的路上笑著說個不停。胡茵茹好心提醒道:「下次還是小心一些,現在社會復雜,很多小偷都是團伙作案,有些人還帶著凶器。」

    顧養養道:「張哥教我的搏擊術很厲害,對付普通的小毛賊不在話下。」她的自信心來源於對張揚的盲目相信。

    胡茵茹笑著摸了摸顧養養的長發,來到自己的紅色奧迪車前,從後備箱中取出了一套化妝品送給了顧養養。顧養養原本不想要,胡茵茹執意要她手下,也只能接了下來。

    胡茵茹又把昨晚張揚借給他的外套遞給張揚,微笑道:「還沒來得及幫你洗!等等啊!」她又從車內找出一套金利來皮具禮盒遞給張揚。

    張揚笑道:「這麼隆重啊,我說你是不是整天都惦記著送禮啊,這後備箱裡就像個禮品庫?」

    胡茵茹道:「現在做生意任何環節都要打點,你當都像你們做官這麼容易。」

    張揚心中暗道,你是不知道官場的凶險復雜,比起商場不知要厲害多少倍。

    三人就此分手,張揚開車將顧養養送回了省委家屬大院,他怕跟顧明建打照面,所以連大門也沒進,顧養養離開之後,他開車前往秋霞湖畔的別墅,顧家大小姐還在那兒等著他呢,伸脖子一刀縮脖子還是一刀,今天這場埋怨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

    張揚走入別墅內,顧佳彤冷著臉兒在那兒看電視呢,音樂開得很大聲,客廳內煙霧繚繞,煙灰缸內已經多出了五六個煙蒂,顧家大小姐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張揚把車匙扔在茶幾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熱死了,一身的臭汗,我去洗個澡!」

    顧佳彤沒搭理他,等張揚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方才道:「為什麼那樣做?」

    張揚笑了笑道:「我沖個澡下來說!」

    「不許去!」顧佳彤氣得把煙蒂扔在茶幾上,走到張揚面前,怒道:「明健他是有錯,可是我可以解決的嘛?你為什麼要直接對我爸說?你知不知道,我爸打了他,對他內心的傷害有多大!」

    張揚笑了笑,心說活該,可這話是不能在顧佳彤面前說出來的,否則只能是火上澆油。

    顧佳彤心疼弟弟,也害怕弟弟誤解自己,說著說著眼圈兒不由得紅了起來,張揚伸手想要抱她。被她一巴掌打開,怒道:「少碰我,我煩你!」

    「可我喜歡你!」

    「無賴!」顧佳彤還在氣頭上,看著這廝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張揚才不管她,忽然一把將顧佳彤給抱了起來,顧佳彤用力掙扎著:「放開我,不然我叫救命了!」

    張大官人沒心沒肺的笑著:「你只管叫,你這別墅隔音好,保管沒人能夠聽見。」他抱著顧佳彤三步並作兩行的來到浴室,發現浴缸內顧佳彤已經放滿了水,看來顧佳彤也不是真的生氣,還不忘給他放好洗澡水,垂下頭在顧佳彤的臉上親了一記,顧佳彤伸出粉拳不停捶打著他的胸口:「放開我,討厭死了!」

    「你好大的煙味兒,不行,一定得給你好好洗洗!」

    顧佳彤雖然還帶著氣,可哪能跟孔武有力的張揚相比,而且這廝很無恥的對顧佳彤用上了點穴神功,一會兒功夫就把顧佳彤剝得光溜溜的一絲不掛,顧佳彤這個怒啊,仗勢欺人,張揚這根本就是不尊重自己,想要用這種方法欺負她,跟**有什麼分別,她咬牙切齒道:「小心我告你**!」

    張揚笑眯眯道:「我說佳彤姐,咱能別淨想那事兒嗎?我可是**員國家干部,我還是省黨校的高材生,我思想純潔著呢!」

    「別給黨旗抹黑了,你這個大色狼!」顧佳彤看到張揚身體的某部分開始茁壯成長了,臉兒不由得紅到了脖子根,不過人家張大官人偏偏在這時候表現出強大的自控能力,抱著小白羊一樣的顧佳彤,把她放在浴缸內,輕輕為她濯洗著嬌軀,很溫柔,很體貼,顧佳彤在他雙手的撫摸下,舒服的差點叫出聲來,不過想想這廝今天的作為的確可恨,不能輕易這麼原諒他。

    張揚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能為自己的女人洗澡,是我的幸福!」

    顧佳彤一雙美眸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汽,張揚適時拿出他給顧佳彤買的那塊和田玉平安佛為她系在頸上,溫潤的白玉散發著淡淡柔和的光芒,在顧佳彤白璧無瑕嬌軀的映襯下相得益彰,如此完美如此和諧,張揚悄然解開了顧佳彤的穴道,輕吻她的耳珠。顧佳彤撫摸著玉佛,一顆心仿佛已經被溫軟的玉質浸透,在張揚的親吻下,她終於揚起手臂,勾住張揚的脖子,張揚的身軀也趁勢滑入浴缸之中,浴缸中的水面忽然高漲,潑出去好些,發出嘩嘩的水聲,水聲過了一會兒平息了下去,可沒過多久,又變得越發劇烈起來,朦朧的水汽中,只聽到顧佳彤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

    張揚抱著顧佳彤回到床上的時候,顧佳彤小羊羔一樣伏在他的懷中,輕輕在他胸口捶了一記道:「別指望我這樣就原諒你!」

    張揚摟緊了她,輕聲道:「明健的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有沒有發現,他和王學海那幫人混在一起肯定沒什麼好事,以後會變得越來越糟,早在他介入東江紡織百貨商場地塊的時候,你就應該堅決制止他。」

    顧佳彤嘆了口氣道:「明健性子倔,臉皮又薄,今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假如你先告訴我,我可以私下勸說他。」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用,他不會聽你的,如果一早肯聽你的也不回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顧佳彤沉默了下去,她忽然想起之前弟弟從自己的房間偷走競標書的事情,正是這件事讓方文南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競標中全盤落入下風,乃至最終落敗,而她對此保持了沉默。

    張揚撫摸了一下她仍然潮濕的黑發道:「你這個當姐姐的心太軟,越是心軟,他越是肆無忌憚,這樣放任下去,只會招惹來更大的麻煩,王學海那幫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明健跟他們混在一起,只能越學越壞。」

    「明健的本質很好,他不會做壞事。」

    張揚也懶得跟她分辨,顧明建的本質好,會在江城誣蔑自己打他?如果不是及時把袁立剛給挖了出來,恐怕到現在自己還背著黑鍋呢。想不到這小子越玩越大,這次居然聯合日本人和公安局一起來對付周雲帆,當然在這件事上,公平的來說是周雲帆先惹了他們,不過顧明建的手段也見不得光。張揚認為這件事不會是顧明建想出來的,十有**是王學海想出來的,安德恆雖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過他眼前不在內地,這件事應該跟他關系不大。

    顧佳彤握住張揚的大手請求道:「張揚,我只有這一個弟弟,你答應我,以後不要跟他再發生沖突,我想他經過這件事之後一定會得到教訓,我也會好好的把他看住,不讓他再惹事!」

    張揚微笑點頭道:「我和明健過去也是朋友,我也不忍心看他這樣繼續下去,如果不是想幫他,我何必向你爸說出這件事?我這叫下猛藥,力求一次給他除根。」

    顧佳彤跟張揚聊了這麼一會兒心裡的那點脾氣早已煙消雲散。

    張揚心中暗自得意,你顧大小姐火氣再大,我張大神醫自有幫你瀉火的方法,讓你舒舒服服的把氣兒都消了。

    「我餓了!」顧佳彤看到窗外夜幕已經降臨了。

    張揚道:「走,去白楓村吃魚去!」

    ***************************************************************************************************

    兩人起身穿好了衣服,開車向秋霞湖南岸的白楓村而去,白楓村有個本地漁民開得魚館,叫老漁夫,雖然地處偏僻,可是因為老板做得一手原汁原味的全魚宴,所以深受本地人追捧,他們兩人到的時候,門前已經停滿了小車,多數都是東江本地牌照。其中還有幾輛居然是省委省政府的牌子,顧佳彤擔心遇到熟人,就和張揚在外面臨近湖邊的小桌坐下,那兒偏僻一些,張揚點了幾道特色湖鮮,蓮子菱角都是新鮮的,魚也是從秋霞湖現打的,味道很鮮,張揚和顧佳彤在燈下聊著,不一會兒就感到這湖邊並非這麼浪漫,蚊子開始蜂擁而上了。

    張揚讓老板在桌下點上兩盤蚊香,顧佳彤提到魏志誠的情況。

    張揚道:「明天針灸之後,按時服藥就行了,我相信他會慢慢痊愈的。」

    顧佳彤輕輕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我和他已經協議離婚了!」

    張揚驚喜道:「真的?」

    顧佳彤點了點頭,小聲道:「這事我只想你自己知道,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張揚笑眯眯道:「那啥……不就意味著咱倆以後就名正言順了?」

    顧佳彤因為張揚的這句話而感到欣喜,可馬上她又搖了搖頭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我可不敢把下半輩子托付在你身上。」

    顧佳彤的這句話自然是違心的,她是個極其聰穎的女人,和張揚相處這麼久,她對張揚的性情有了相當的了解,這廝不可能被任何一個女人拴住,這是他的可恨之處,可他偏偏對每個人又是這幅至情至聖的樣子,和張揚相處之後,顧佳彤的眼中已經容不下其他的男人,這對過去心高氣傲的她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再說經歷了和魏志誠這段失敗的婚姻之後,顧佳彤對婚姻產生了恐懼感,在她看來真正重要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結不結婚並不重要,如果張揚不愛自己,就算有婚姻的束縛,將來也不會幸福。

    張揚輕聲道:「佳彤姐,其實我也很有責任感,不過,我的責任感總是太大!」

    「厚顏無恥,你倒是想拯救世界,地球上二十多億女性你拯救的過來嗎?」顧佳彤佩服死了他的厚臉皮。

    張揚低聲道:「我比較封建,看待婚姻,還是滿腦子的封建思想作祟,你說,要是我能夠弄幾百畝地,蓋個大宅院,娶幾房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當老婆,每天晚上挨個房間的掛紅燈籠,那日子過得,該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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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欲罷不能】(上)

    顧佳彤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揚:「天哪。你腦子裡哪來的這麼多封建思想?現在什麼時代了?你還要過妻妾成群的日子?」

    張揚微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最欣賞的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你不僅僅是封建思想作祟,你還是大男子主義思想,就你還**員,就你還國家干部,又想掌大權又想睡美人,合著天下間的便宜都讓你一個人佔了啊?」

    張揚輕嘆道:「所以人性都是自私的!不在乎掌多大的權,而在乎你能夠讓手中的權力發揮最大的作用,不在乎到底娶幾房老婆,關鍵在於,讓每個身邊的女人都能夠得到幸福,那這個男人就是成功的!」這廝說著他的謬論,臉上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顧佳彤的纖手摸了下去,抓住他的大腿內側,狠狠擰了一記道:「見過無恥的,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

    張大官人很快就驗證了他的無恥,當晚他奮起神威,讓顧大小姐幸福了無數次,直到顧佳彤連連討饒。主動提出像張大官人這種變態人物就該多納兩房妾侍才罷。

    ****************************************************************************************************

    張揚把最後一根金針從魏志誠的身上拔出,魏志誠松了一口氣,望著滿頭大汗的張揚,由衷的說了聲謝謝,不過魏志誠如果知道昨晚張揚還在顧佳彤的身上馳騁奮戰,這個謝字恐怕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魏志誠早已識破了張揚的真正身份,他說出這個謝字,也是本著和張揚化解昔日那段恩怨的目的。經歷了這次生死輪回,魏志誠凡事已經想開了許多,所以他才會主動提出和顧佳彤協議離婚。

    張揚淡然一笑,捻起頜下粘著的胡須道:「能夠逢凶化吉,也是你自身的機緣和造化!」

    魏志誠看到張揚仍然在偽裝,也沒必要點破,常言道大恩不言謝,張揚救了他的性命,他給了顧佳彤自由,這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的補償吧,他拿起張揚開好的藥方,起身離開了張揚的診所。

    從這一刻起,張揚租來的診所也算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他把臉上畫的妝洗淨,換回自己的衣服,長舒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為了給魏志誠治病,損耗的功力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好在跟那次給文玲療傷金針刺穴的損耗相比,只是微乎其微,只要半個月就能夠恢復如初。

    張揚這邊收拾好了東西。來到停在後面的吉普車旁,他的電話響了,電話是胡茵茹打來的,邀請他去望江樓吃飯,周雲帆做東,張揚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答應了胡茵茹的邀請。

    正准備開車的時候,看到何歆顏來了,這些天只要是張揚過來,她准保要過來幫忙,不過今天稍稍晚了一些,看到張揚要走,不由得瞪了張揚一眼道:「也不等我!」

    張揚笑道:「正想去接你呢!」這話可一點都不真誠。

    何歆顏手裡還拎著剛買的紫燕油燙鴨呢,橫了張揚一眼:「真的假的?」

    「比真的還真!」

    「切!就是假的嘍?」

    張揚拉開車門,請何歆顏進去:「今晚老流氓請客你去不去?」

    「哪個老流氓?」何歆顏不禁微微一怔。

    「周雲帆!」

    「去,干嗎不去?周雲帆見了你也只是小巫見大巫!」

    張揚嘆了一口氣道:「別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干部,尊嚴不容褻瀆!」

    ***************************************************************************************************

    等到了望江樓才知道,今晚來得人還真是不少,保和縣公安局副局長張德放、白沙區公安局副局長欒勝文、豐裕集團董事長梁成龍和他女朋友白燕、再加上做東的周雲帆和胡茵茹一共是八位。

    周雲帆並沒有想到張揚會把何歆顏帶過來,想起他和張揚之間過去的沖突就是因為何歆顏而起。不免有些微微的尷尬,不過周雲帆畢竟是老江湖,馬上就從這種尷尬中擺脫了出來,微笑道:「何小姐,我請你這麼多次,今天總算給了我一個面子。」

    何歆顏對這個老家伙可沒有什麼好印象,主動伸手挽住張揚的手臂,嫣然笑道:「我可不是給你面子,我跟張揚來的!」

    一群人聽到她如此率真的話,不由得同時笑了起來。張德放頗為佩服的看著張揚,麻痺的,人家這是什麼境界,一個小科長居然能把情場官場玩弄到這種境界,連自己眼界高於一切的表妹,都對這廝死心塌地,人才,真是人才啊!

    梁成龍和張揚也是老相識了,主動向張揚笑了笑,起身向他伸出手去,張揚雖然打過他,那畢竟是過去的事兒了,梁成龍心中還是記恨的,不過這廝表面上偽裝的很好,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在公眾場合當然要表現出寬以待人的胸懷。

    張揚對梁成龍是沒有任何好印象的,自從聽顧佳彤說,上次魏志誠找到火鍋城鬧事,就是梁成龍從中作梗,心中對他的品性更是厭惡。很冷淡的跟他握了握手,然後笑眯眯看了看白燕道:「梁總的女朋友啊?長得挺端正的!」

    一句話差點沒把梁成龍的鼻子給氣歪了,這他**什麼話?白燕是平海歌舞團的當紅台柱,公認的大美女,張揚這句話包含著埋汰的意思。

    不過看看張揚身邊的何歆顏,無論是五官身材的確都比白燕強上許多,美女必須要靠對比的,一對比就看出了差距。

    何歆顏最吸引人的就是她那股子率真中略帶野蠻的味道,白燕的氣質雖然高雅嫵媚,不過在何歆顏的面前就顯得做作了一些。

    周雲帆招呼眾人坐下,何歆顏坐在張揚左手,胡茵茹坐在張揚右手,她們兩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氣質各有不同。跟她們相比,白燕雖然也很漂亮,可是終究在氣質上顯得媚俗了一點,落入了下乘。

    周雲帆端起酒杯道:「今天我把大伙兒聚在一起,目的就是增進增進感情,共同圖謀發展,能坐在一起就是朋友,希望咱們只想著美好的東西,過去的不快和芥蒂全部抹掉!」他一仰頭將杯中酒率先干了,一群人同時叫好。然後舉杯響應。

    張德放和梁成龍明白,周雲帆這番話是沖著他們兩個說的,張德放倒還罷了,畢竟他夾在顧明健和周雲帆之間兩面為難,的確是有情可原,而梁成龍卻是遇到事情躲得遠遠的,他在心理上對周雲帆有虧欠,今天來參加這場晚宴,也是猶豫了很久方才做決定。

    欒勝文是個局外人,這件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不過也懶得過問。

    張揚對周雲帆的這一手還是很欣賞的,雖然周雲帆內心中未必會這麼想,可他做出這樣的表面功夫,讓張德放和梁成龍會有一種虧欠感。

    張德放也是個老於世故的家伙,他舉杯向周雲帆道:「事情過去了就好,周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百樂門的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

    周雲帆笑道:「百樂門的生意我也並不看重,關鍵是一口氣,差點在自己的家門口被日本人欺負了。」

    胡茵茹舉杯和梁成龍碰了碰,微笑道:「梁總的電話真不好打啊!」周雲帆雖然打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可胡茵茹心中還是有些怨念的,梁成龍這種人不值得相處,那晚他開始還接電話,等聽說事情鬧大了,干脆關機裝孫子。

    梁成龍尷尬的笑了笑道:「手機沒電了,等換了電池再打過去,胡小姐的手機又打不通,剛巧我嬸子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來二去就給耽擱了。」

    周雲帆擔心胡茵茹繼續說下去會讓梁成龍難堪,笑道:「事實證明,老天爺還是公道的,小日本想在咱們這邊橫行霸道,做夢!」

    聽到周雲帆這樣說,胡茵茹也知道他打算就此息事寧人的意思,於是不再說下去。

    梁成龍自己心虧,主動端起酒杯向胡茵茹道:「胡小姐,希望以後我們多多合作!」這句話空泛的很,胡茵茹心說你這種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合作了,但這次沒有把厭惡的情緒表露出來,跟他碰了碰酒杯,抿了一口放下。

    梁成龍又和張揚主動碰了一杯,張大官人雖然討厭梁成龍,可看這廝最近也比較走背運,不但連東江的那塊地皮沒了。

    連這幫昔日的生意伙伴也瞧不起他的人品,張揚故意道:「梁總,有件事我不明白啊,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你怎麼放棄了?」這句話多少有點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意思。

    梁成龍嘆了口氣道:「競標這個東西很難說,人家開出的條件比我更好,實力更強,所以地皮被人家拿去了。」

    張揚道:「可我聽說王學海那個人沒什麼真正的實力,是個空手套白狼的角色,我還聽說一個傳言不知是不是真的?」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梁成龍不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微微皺了皺眉頭。

    張揚拿起斟滿的酒杯站起身轉了一圈,來到梁成龍面前跟他碰了碰,然後附在他的耳邊,只有梁成龍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我聽說王學海用京都大廈工程質量上的事情威脅你,所以,你才不得不退出了這次競標,不知是不是真的?」

    梁成龍一張面孔瞬間變了顏色,這件事極其隱秘,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張揚怎麼會知道?難道是王學海告訴他的?

    不可能,張揚和王學海之間好像也不是那麼對戶。這廝把這件事點出來究竟目的何在?張揚笑著把杯中酒飲完,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梁成龍從這刻起一顆心再也無法平靜。

    張揚去洗手間的時候,梁成龍也跟了出去,兩人站在洗手間內,梁成龍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張揚是從國安方面知道這件事的,他笑了笑道:「當今的社會,誰還能沒有幾個朋友?我只是為梁總不值,放著這麼大好的機會白白錯過,到頭來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梁成龍也不是普通人物,一聽就知道張揚在有意挑起他對王學海的仇恨,一邊洗手一邊看著鏡子裡的張揚道:「成王敗寇,到哪兒都是這個道理,我雖然敗了,可是並沒有什麼不服氣的。」

    張揚真是佩服了這廝的虛偽,看著鏡中的梁成龍露出不屑的笑容:「忍耐固然是一種美德,可是忍多了就會成為縮頭烏龜。」

    梁成龍皺了皺眉頭,他在罵自己。

    張揚壓低聲音道:「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百樂門的事情和梁總也有關系吧?」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梁成龍也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了,他低聲道:「張處長什麼意思?」

    張揚微笑道:「事情惹出來了,就不會輕易結束,你肯就此罷手,別人未必能夠吞得下這口氣。」

    梁成龍這兩天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百樂門的事情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的原因,王學海、顧明建那幫人都不是尋常人物,一定是查到了這件事和自己有關,所以才會針對周雲帆,他也認同張揚的說法,就算自己現在願意把手,那幫人是不會忍氣吞聲的。

    張揚也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說這番話,他究竟在向自己傳遞什麼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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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欲罷不能】(下)

    當天的晚宴梁成龍是最郁悶的一個。

    從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塊被王學海搶走之後,他就感覺到在東江抬不起頭來,生意人分很多種,王學海絕對屬於最卑鄙的一種,此人的能量很大,居然能夠查出豐裕在北京建設京都大廈部分工程不達標的事情,假如這件事被捅出來,梁成龍可能會面臨一大筆賠款,他放棄東江紡織百貨商場也是權衡考慮的最終結果。

    這一事件對他的顏面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的叔叔是東江市委書記,平海副省長梁天正,在自己家門口,在叔叔勢力范圍內的地皮居然沒有拿下,已經被業內同行視為一個天大的笑話,張揚的這番話,讓梁成龍意識到,自己和王學海之間的戰爭並沒有因為地皮的塵埃落定而結束,他一直都沒有忍下這口氣,百樂門事件也證明王學海的能量,以後的摩擦還不會少,他真正顧忌的還是王學海掌握了他在京都大廈工程上不達標的證據。

    這件事讓他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梁成龍是最先告辭的一個,周雲帆看出他的心情不好也沒有挽留,梁成龍這一走,其他人也都散了,周雲帆本想招呼大家去百樂門玩玩,可新近百樂門發生的事情讓客人們都心有余悸,沒人響應他的號召,本來張揚倒是想帶著何歆顏去唱歌,可顧佳彤的電話偏偏在這時候打來了,顧佳彤在居酒屋,喊他過去飲酒。

    張揚看了看時間,現在才是晚上八點,還不算晚,何歆顏十分善解人意,看到他有事,輕聲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坐公車回去。」

    胡茵茹笑道:「哪能呢,我送你!」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奧迪車,張揚點了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何歆顏走了兩步,張揚在身後叫她道:「明天我去找你!」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心裡有些歉疚,何歆顏淡淡笑了笑,跟著胡茵茹鑽入了她的奧迪車中。

    胡茵茹啟動汽車,打開了音樂,輕聲道:「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忙於事業。忙於花天酒地,百忙之中能夠想起你已經不錯了!」

    何歆顏笑道:「胡小姐好像深有感觸!」

    胡茵茹道:「感觸什麼?都沒有人追我!」她很熟練的把車倒出去,然後開車向遠方的道路駛去,張揚仍然站吉普車前向她們揮了揮手。

    何歆顏落下車窗向他招了招手,然後道:「怎麼可能,胡小姐這麼漂亮,怎麼會沒人追?」

    胡茵茹笑道:「我也奇怪,我十七歲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人,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可人家根本看不到我,我單戀了一年,眼睜睜看著人家和女朋友步入婚姻殿堂,從那以後,我的感情世界就成了空白,沒人追我!一個追我的都沒有。」

    何歆顏聽她說得有趣,禁不住格格笑了起來。

    胡茵茹道:「何小姐這麼青春靚麗,身邊一定好多人追!」

    「有倒是有,不過我都看不上!」何歆顏也不是個忸怩的女孩兒。

    胡茵茹笑道:「張揚呢?」

    聽到張揚的名字,何歆顏一陣臉紅心跳,俏臉轉向一旁,望著身邊游蕩的車河。過了好半天方才道:「你以為他是個安分守己的家伙嗎?」

    ******************************************************************************************************

    張揚到了居酒屋,這才知道顧佳彤之所以把他叫到這裡來,是因為有人想見他,居酒屋的老板娘美鶴子是顧佳彤的好朋友,她丈夫井上靖一直都在東江從事中日貿易,而井上靖和中島川太又是最好的朋友,中國人講究關系網人情世故,日本人也有自己的關系網,中島川太被張揚制住之後,他的確嚇破了膽子,旁敲側擊問那晚兩招就把自己的兩名手下打倒的人是張揚,從兩名手下的描述,中島川太已經推測出,張揚十有**就是當晚潛入自己住所,並給自己種了附骨針的那個蒙面人。

    中島川太很害怕,張揚表現出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他一向自詡為空手道高手,在中國也能稱得上是一流高手,可在人家的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考慮再三,他這才通過井上靖和美鶴子的關系聯系顧佳彤。

    當然這些中間人並不知道張揚和中島川太之間的這段故事。

    張揚走入居酒屋內,美鶴子笑著迎了出來,向他很恭敬的行彎腰禮,張揚也入鄉隨俗學著她拱了拱腰。

    美鶴子引著他來到房間內,張揚脫鞋走了進去,發現顧佳彤和兩名日本人跪坐在那裡談著什麼,其中一人正是中島川太,張揚馬上就明白今晚的顧佳彤讓他過來的主要目的。

    顧佳彤笑著把張揚介紹給在場的兩名日本人。井上靖和中島川太都是中國通,和張揚在語言上交流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中島川太從張揚的身材體型上已經看出他就是那晚潛入自己住處的蒙面人,目光中露出極其復雜的神情,張揚從中島川太的表情上已經意識到這小日本已經認出了自己,有了附骨針的存在,他把中島川太已經完完全全掌控在手心之中,自然有恃無恐,張揚挨著顧佳彤坐下,美鶴子來到丈夫井上靖的身邊坐下,為每位客人斟滿清酒。

    井上靖雖然不到四十歲,頭發卻已經全白,端起酒杯道:「我們剛才聊到江城南林寺的佛祖舍利,聽說地宮是張先生發現的,所以才讓顧小姐請張先生過來,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張揚哈哈笑道:「井上君客氣了,佳彤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咱們也不必客套,我們中國有句歌叫,朋友來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是獵槍,那啥……咱們喝酒!」這句話包含著雙重含義,中島川太最明白。美酒是迎接人家的,自己已經先被張大官人的獵槍招呼過了。

    井上靖對張揚並不了解,只知道他是顧佳彤的朋友,顧佳彤在平海商界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能讓顧佳彤如此看重的人肯定不尋常,而且他一眼就看出兩人的關系透著一種曖昧。

    幾杯酒喝過之後,張揚故意把話題扯到了百樂門。

    中島川太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嘆了口氣道:「現在我的兩名弟子還躺在醫院裡呢,我聽說張先生當晚也在場。」這句話有些明知故問。

    張大官人回答的很坦誠:「呵呵,他倆就是被我打得!」

    中島川太和顧佳彤早已知道事實的真相。井上靖夫婦聞言卻是錯愕萬分,想不到這位年輕人這麼厲害,中島川太是空手道高手,他的兩名學生也是以一當十的悍將,卻想不到在張揚的面前連一招都扛不過去,他們還不知道張揚教訓中島川太的事情,假如知道,恐怕會更加震驚了。

    中島川太笑道:「中國有句老話,叫不打不相識,我代表我的兩位學生向張先生表示歉意。中華武學深不可測,張先生如此年輕就有如此如此修為,真是讓人佩服!」

    中島川太今晚的謙虛表現讓井上靖夫婦倍感驚奇,要知道他性情傲慢,自視甚高,平日裡很少表現出這樣的謙恭,他們哪裡知道現在中島川太的小命兒就捏在張揚手裡,別說是說兩句客氣話,就是讓他給張大官人磕頭他也願意。

    張揚和中島川太碰了碰酒杯,他完全掌握主動權,當然要表現出大度,咱們中國人就是有氣魄,你再是條豺狼,也逃不過我這個好獵手的獵槍,張揚不無得意的想著,砸吧砸吧嘴道:「日本清酒沒啥味道,還不如二鍋頭來的過癮!」

    美鶴子笑道:「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飲食文化,我們日本人喜歡修心養性,民族的理性多於熱情!」

    「理性太多就沒了人情味,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活在這個世上,只有理性沒有熱情,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井上靖對張揚的觀點並不贊同,他微笑道:「日本有日本的人情味,國家不同,決定方方面面的處理關系不同。」

    顧佳彤知道張揚發起狂來什麼人都不會看在眼裡,他對日本人又不怎麼待見。再說一會兒指不定說出什麼更傷感情的話來,笑著打斷他們的對話道:「張揚,大家都想聽聽你怎麼發現地宮的!」

    張揚抿了口清酒,夾了一片生魚片蘸了點芥末醬放在嘴裡,品味了一小會兒,方才簡略的將當天的情景說了一遍。

    幾個日本人聽得都很認真,看得出他們對中國的古文化都相當有興趣,井上靖道:「可惜中國的佛教文化後期遭到了不少的破壞,相比較而言,還不如我們日本的佛教文化保持的完整。」

    井上靖並沒有詆毀中國佛教文化的意思,不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帶上了民族的自豪感。

    張揚雖然不是個憤青,可滿不喜歡井上靖這種大和民族的優越感,不屑笑道:「日本的佛教還是鑑真東渡給發揚光大的,如果不是鑑真和尚,日本哪有如今的佛教文化,還有,你們日本的醫學,也是受了他的影響吧,很多的中醫藥都是他帶過去的,說句不客氣的話,日本在文化上,永遠只能是我們中國的附庸。」這句話說的已經相當不客氣。

    井上靖的臉色頓時變了,中島川太反倒很平靜,他是讓張大官人徹底征服了,而且人家的這番話也是事實,中國的歷史文化幾乎滲透了日本文化的每一個部分。

    顧佳彤暗責張揚說話不留情面,忙著打圓場道:「其實日本的文化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很獨特,有一種最有名的,那啥……好像是自殺文化,一旦打不過人家,就切腹,那叫啥……武士道?」

    中島川太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在他們眼中武士道精神是堅韌不屈的意思,經張揚一說反倒成了自殺文化,侮辱的含義很明顯。

    士可殺不可辱,井上靖第一個忍受不了了:「張先生的功夫很厲害嗎?」井上靖是劍道高手,屬於北辰一刀流,看到張揚如此狂妄,他忍不住提出向張揚挑戰。

    ****************************************************************************************************

    顧佳彤伸手在桌下悄悄擰了下張揚的大腿,井上靖夫婦是她的好朋友,她可不希望張揚把人家弄得下不來台。

    張揚明白她的意思,他笑眯眯道:「你們日本的武功都喜歡叫什麼道,什麼道的,聽起來好像莫測高深,多數都是我們中國武功的分系旁支。」

    井上靖冷眼看著張揚:「你很厲害咯?」如果不是顧及顧佳彤的面子,他現在已經拔刀沖了出去。

    張揚忽然站起身,來到東側的牆上,取下掛在上面的武士刀。輕聲道:「日本武士刀鋒利而輕便,極適合日本人矮小的體型,招式單間明了,一學即會,卻又凌厲辛辣,講求一刀必殺,實戰中動如潑風,形同鬼魅,令人防不勝防,雖屬妖邪一路,卻也是兵中神器。

    此刀是日本兵器的代表,不過追溯其歷史,卻是脫胎於中國唐刀!」張揚握住刀柄緩緩將武士刀抽出,刀刃宛如一泓秋水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張揚微笑道:「這居酒屋中名刀甚多,看來井上君應該是此中高手,你們用刀用劍,知道最高的境界是什麼嗎?」

    井上靖和中島川太對望一眼,兩人對武學都有著精神的理解,中島川太是吃過大虧的人,說話表現的十分謹慎,井上靖脫口道:「刀人合一,一刀必殺!」

    張揚微笑道:「有沒有聽說過用刀的幾種境界?第一種境界,是手中有刀,心中無刀,第二種境界,是手中有刀,心中有刀,第三種境界,是手中無刀,心中有刀,最高的境界才是手中無刀,心中也無刀。」

    井上靖和中島川太都聽過這個道理,可是兩人自問只能做到手中有刀心中有刀。

    張揚道:「我不善於用刀,只能做到第三種境界,也就是刀人合一!」

    這話在井上靖聽來實在太過狂傲了,刀人合一是他認為的最高境界,放眼日本的武學歷史,也只有寥寥幾個人可以做到,還只是限於傳說中的人物。

    看張揚的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就算從娘胎裡開始修煉刀法,也不過二十多年,他居然敢說做到了刀人合一。

    張揚示意顧佳彤遞給自己一杯清酒,仰首飲盡,然後將酒杯拋起在虛空之中,手中刀光一閃,已經在空中閃電般揮出數刀,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刀身平伸,那酒杯穩穩落在刀身之上,完整如昔,並沒有看出任何的變化,張揚移動武士刀,角度傾斜,那酒杯方才分散開來,被切成齊齊整整的五個圓圈。

    井上靖目瞪口呆,他知道這一手絕不是僅僅依靠刀身的鋒利可以做到,張揚在力度和速度上的掌握已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境界。

    張揚的目光望向遠處五米開外的屏風,隔空劈出一刀,一道無形的刀氣脫離刀身高速掠出,屏風被凜冽的刀氣從中劈成兩半。

    中島川太已經對張揚的真正實力有了深刻的認識,張揚在刀法上的表現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在井上靖看來,張揚的實力實在太讓人震驚,難怪人家剛才會表現的如此狂傲,一個擁有如此實力的人,那不叫狂傲,那叫自信。

    顧佳彤的美眸中閃爍著激動地神采,她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過美鶴子的眼睛,女人只有為自己心愛的男人才會感到驕傲,顧佳彤正是如此。

    井上靖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向張揚道:「中華武學,博大精深,在下今晚獲益匪淺。」

    張揚微笑道:「其實武功之道,永遠沒有止境,中國有句古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中島川太目睹張揚的表現,已經徹底放棄了和他作對的想法,想要更好的活下去,想要早日除掉種在體內的附骨針,也許只有聽話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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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福兮禍之所依】(上)

    梁成龍並沒有回家。

    中途一個電話被他叔叔,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叫到了家裡。

    梁天正的臉色很不好看,坐在客廳內看著新聞,梁成龍小心的叫了聲叔叔,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梁天正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上,伸手去摸茶幾上的香煙。

    梁成龍慌忙取出自己的軟中華,抽出一支給叔叔遞了過去。

    梁天正沒有理會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紅塔山。

    梁成龍又慌忙打著了火機,這次梁天正沒有拒絕,讓他給自己點燃了香煙,抽吸了一口。梁成龍也從叔叔的煙盒裡抽了一支,陪著他抽了起來。

    叔侄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抽著煙,直到梁成龍把香煙抽完,在煙灰缸中摁滅了煙蒂,這才道:「東江紡織百貨商場拆遷的事情,你找人做了文章?」

    梁成龍在叔叔面前是不敢說謊話的,恭敬道:「是!」

    「為什麼?」

    「叔叔,我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梁天正眯起雙目靠在沙發的軟墊上,梁成龍再次抽出自己的中華煙遞了過去,梁天正接過讓他給點燃。吐出一團煙霧道:「小龍,你放棄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競標,我始終沒有問過你原因,我不想插手你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一直以來你對那塊地的熱情和期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能讓你放棄,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叔叔,去年豐裕在北京接了個京都大廈的工程,施工過程中,工程的質量掌控有些問題,驗收的時候我走了一些關系,可沒想到這件事被王學海知道了。」

    梁天正這才知道侄子為何要在最後關頭放棄競標,他彈了彈煙灰道:「輸了就輸了,一個大男人,千萬不能輸不起,你在那邊搞事,又有什麼意思?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梁成龍恨恨道:「沒想到顧明建也摻和進來了,我真搞不懂,王學海怎麼和他混在一起的。」

    梁天正嘆了口氣道:「小龍啊,在中國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懂得借勢的道理,借勢必須把握好尺度,何謂尺度,中國是個法制社會,你們的尺度就是法律,要在法律的范疇內謀求發展,只有懂得規則。並利用好規則,才能立足於不敗之地。」他停頓了一下道:「你在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上搞事,這件事未必能夠就此結束,我看京都大廈的事情,你必須要謹慎處理。」梁天正為官多年,看問題十分的全面,他敏銳的意識到侄子所做的這件事,極有可能招來王學海那幫人的報復,京都大廈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比較棘手的事,那件事並非自己的權力范圍內,如果王學海他們拿著這件事做文章,恐怕梁成龍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梁成龍若有所思,他忽然想起今晚和張揚的對話,叔叔的觀點和張揚不謀而合,王學海那幫人已經知道自己在拆遷的問題上搞事,他們未必肯就此罷手,他現在才感到有些後悔,沖動是魔鬼,因為忍不了一時之氣,所以才策劃了這件事。想不到終究還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他低聲道:「今晚張揚也提醒了我,他說王學海可能會在京都大廈的事情上做文章,都怪我,這件事處理的的確有些沖動了。」

    梁天正拍了拍侄兒的肩頭,淡然笑道:「人家手裡有一張牌,這張牌早晚都會打出來,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你就必須得到一張比他更大的牌,讓他的這張牌徹底失去威力。」

    「叔叔,你是說……」

    「你在商海中混了這麼多年,難道還需要我事事提醒你,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張揚是文副總理夫人羅慧寧的干兒子!」

    這個消息讓梁成龍感到震驚,叔叔不會騙他,難怪張揚一個小小的科級干部膽敢表現出如此的囂張和強勢,原來人家的身後有總理夫人,叔叔雖然是平海省副省長,東江市市委書記,可在文副總理跟前,也只有老老實實聽話的份兒,自己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張揚的這段恩怨,當初因為顧佳彤的事情,被張揚打了一頓,後來他挑唆魏志誠。拐彎抹角的報復了張揚,假如這件事讓張揚知道,兩人的梁子恐怕要結的更深。

    梁天正低聲提點侄子道:「把自己的麻煩處理干淨,別讓人抓住你的把柄!即便是一顆小小的圖釘,也能夠扎破你的腳掌!」

    ***************************************************************************************************

    這個夜晚和梁成龍同樣郁悶的還有顧明建,甚至可以說,他比梁成龍更為郁悶。一支紅酒幾乎已經見底,王學海只喝了一杯,看到顧明建還要再喝,王學海伸手握住酒瓶道:「借酒澆愁愁更愁,明健,別喝了!」

    顧明建雙目中布滿血絲,他憤然道:「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做任何事在他眼裡都是不務正業?他為什麼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王學海笑道:「明健,他們這一代都是這樣,我父母也是如此,他們期望我們都像他們那樣生活,為黨為國家貢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可是時代變了,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有我們的創業方式,我們經商的同時也在回報著國家,回報著社會。只是他們不了解罷了。」

    顧明建端起酒杯又喝了下去,飲干之後重重落下酒杯道:「在他眼裡我姐什麼都對,我只是個不不成器的小子!」

    王學海從心底看不起顧明建這種人,自視甚高目空一切,卻又沒什麼真本事,如果不是因為他老爹是平海省委書記顧允知,他才不會跟這小子交往。王學海笑道:「你打算怎麼做?」

    顧明建道:「有什麼辦法,他讓我退出去,我只能退出去,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王學海點了點頭:「既然顧書記態度明確,你還是別違背了他的意思。你的那一份,我不會少你的,回頭讓安德恆想辦法,明健,你真的很有才華,假如這樣退出去,的確有些太可惜。」

    顧明建自己也不想退出去,他很想做一番大事給父親看,給所有人看,他顧明建也不是只靠著老爺子余蔭的紈絝子。可想起父親雷霆萬鈞的怒火,他也不由得一陣膽寒。

    王學海笑道:「你還是先休息一下,這件事等安德恆回來,我們再商量,我們這個團隊配合的很好,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此時從門外走入一位身姿窈窕的女郎,王學海有些曖昧的笑了笑:「我還有事,讓菲菲陪你!」

    顧明建望著那女郎雪白的面孔,視野中卻有些朦朧,怎麼都看不清她的輪廓,只聽到那女郎嬌滴滴道:「顧公子,要不要我陪你喝酒?」

    顧明建點了點頭端起酒杯,那女郎扭著水蛇腰偎依在他的身邊,身上一股特別的香水味道刺激著顧明建的神經,撩撥著他最深層的**,他忽然抓住那女郎的肩頭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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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把顧佳彤送回寧海路9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當晚他在居酒屋的一刀震懾住幾名日本人的同時也讓顧大小姐更加的迷戀他,顧佳彤摟住張揚的腰背,揚起俏臉,和他來了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作別,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找她有事,顧佳彤一定不會舍得離開他。

    張揚輕輕擰了擰顧佳彤的鼻子,笑道:「快去吧,免得你爸擔心!」他已經看到小樓上的燈光,那燈光來自於顧允知的書房。

    顧佳彤依依不舍的點了點頭,柔聲道:「我舍不得你。」

    張揚笑道:「你放心,我馬上就回秋霞湖別墅老老實實睡覺,你明天早點過來。我好好補償你。」

    顧佳彤聽到他三句話沒說完又開始下道,紅著俏臉道:「滾,沒正行的東西,不跟你胡扯了,我爸等我呢!」

    「快去吧!」

    顧佳彤目送吉普車消失在夜色中,這才走入家門。

    養養已經睡了,顧允知的書房亮著燈,人卻沒有在書房內,而是站在小樓的天台上。聽到女兒的腳步聲,顧允知並沒有回頭,目光仍然仰望著深邃的夜空。

    顧佳彤在父親身後調整了一下呼吸,讓剛才被張揚撩撥得紛亂的內心平靜下來,這才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父親的身邊。

    顧允知低聲道:「你和明健小的時候,喜歡坐在我的膝蓋上,跟我一起看星空,聽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

    顧佳彤挽住父親的手臂:「爸,我仍然記得,你會說好多好多的故事,讓我們好開心,好興奮!」

    顧允知手指天空:「我教你們認識北斗七星,那時候你剛剛學會查數,一顆顆的數,一、二、三……,明健剛剛說話沒有多久,跟著你依依呀呀的學著……」顧允知的臉上露出慈和溫暖的笑容。

    顧佳彤望著父親的側臉,望著他溫暖的表情,忽然明白為什麼父親想起了這些往事,弟弟的事情顯然對他觸動很大。

    顧允知道:「明健還沒有回來,你們媽媽死得早,這些年我專注於工作,忽略了對你們的教育和引導,明健發生這樣的事情,和我這個當父親的有著很大的關系。」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爸,這件事是我沒做好,是我沒管好明健!」

    顧允知道:「佳彤啊,我始終認為,一個人無論他的能力怎樣,成就怎樣,最重要的就是做到問心無愧,要做一個好人,正所謂成材需先成*人!這是我對你們三個最基本的要求!」

    顧佳彤抿了抿嘴唇道:「爸,你放心,我以後會多花時間來盯緊明健,不讓他再做錯事。」

    顧允知點了點頭,話題從兒子身上轉開,聲音低沉道:「魏志誠出事了!」

    顧佳彤被父親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搞搞糊塗了,她驚聲道:「怎麼?是不是病情又有反復?」

    顧允知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他貪污了不少公款,查明的大概有五十萬,今天下午我才知道這件事。」

    顧佳彤一顆芳心變得極其低落,她當然知道貪污如此巨大的數額意味著什麼。雖然她沒有聽魏志誠說過這件事,她也能夠猜想到魏志誠這麼做的動機,魏志誠一定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選擇這條道路,想為何蓓母子留下一筆生活費,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事情,魏志誠也是如此。

    「爸,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顧佳彤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我和魏志誠已經協議離婚了。」

    顧允知望著女兒,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反而感覺到輕松起來,他並不想魏志誠的事情影響到女兒,這場婚姻並沒有帶給女兒任何的幸福,他自然不希望女兒跟著承受不幸,這樣的結果顯然是最為理想的。

    顧佳彤道:「爸,這件事會不會很嚴重?」

    顧允知道:「根據我國對貪污罪的量刑,個人貪污在十萬元以上的,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並處沒收財產,情節特別嚴重的,可處死刑!」

    顧佳彤並沒有想到這件事的性質會這麼嚴重,嚇得俏臉都變了顏色,魏志誠的命運實在太令人感嘆了,張揚好不容易才幫他治好了癌症,這轉眼之間,自己又把自己送進了監獄,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太殘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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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福兮禍之所依】(下)

    魏志誠對自己的貪污罪行供認不諱。

    他把貪污的所有款項都退賠出來,雖然如此,他仍然逃不過法律的嚴懲。

    顧佳彤專程前往北山看守所探望了魏志誠,短短幾天沒見,魏志誠憔悴了許多,頭發凌亂,其中夾雜了不少的白發,原本英俊的面龐上也爬上了幾絲細密的皺紋,一個人從死到生,然後又從新生中忽然墜入深淵,這麼短的時間內魏志誠已經完成了他悲喜交加的全過程,當真是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在。他隔著玻璃望著顧佳彤,想竭力做出輕松地表情,然而他內心中的絕望和懊悔仍然透過他憂郁的眼神表露了出來。

    顧佳彤拿起電話,輕輕敲了敲窗戶,魏志誠過了好一會才拿起了電話。

    「喂!志誠,你還好嗎?」

    魏志誠點了點頭,他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我以為我要死了,我必須要給她們娘倆留下一些東西,讓她們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顧佳彤沒有說話。她能夠了解魏志誠的動機和初衷,可是無論怎樣,這筆錢都不屬於他自己,他不該采用這樣的手段。

    魏志誠道:「我沒什麼想不開的,這條命本來就是僥幸得來的,我咨詢過律師,可能會判十幾年。」

    顧佳彤道:「你好好表現,有了良好表現是可以獲得減刑的,再說現在宣判還沒有下來,也未必這麼悲觀。」

    魏志誠道:「佳彤,我恐怕沒辦法照顧何蓓了,她還不知道我出事兒,你……」

    顧佳彤嘆了口氣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何蓓那邊我會幫你照顧,等她生了孩子,我會在公司幫她安排一個職位。」

    「謝謝!」魏志誠由衷的感動。

    顧佳彤安慰他道:「你還年輕,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獄,仍然還有機會創出一番事業,我來看你就是要當面告訴你,不要因此而消沉下去。」

    ******************************************************************************************************

    張揚在省黨校培訓班的課程接近尾聲,他原本准備課程結束之後馬上動身返回江城,可是忽然接到了干媽羅慧寧的電話,讓他去北京一趟,天池先生忽然突發疾病,羅慧寧想讓張揚去給老人家看病,對於她的要求。張揚肯定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他對天池先生的為人也敬仰的很,和顧佳彤說了一聲之後,便購買了當日飛往北京的機票。

    張揚登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熟人,這個人就是豐裕集團的董事長梁成龍。

    梁成龍並非一個人前往北京,而是帶上了他的女朋友白燕。

    相遇之後,彼此只是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在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張揚本想打的,梁成龍主動讓前來接他的司機把寶馬車開了過來,很熱情的邀請道:「張處長,你去哪裡?我送你!」

    六月的北京天氣已經很熱,張揚也沒有拒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梁成龍笑道:「真巧,想不到咱們會搭乘一班飛機。」

    張揚看了看梁成龍身邊的白燕,笑道:「來北京玩兒?」

    梁成龍點了點頭:「主要是公事,順便玩玩,這北京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我每年都要來好幾趟,各處地方我都轉遍了。」

    一旁白燕道:「我好多年沒來過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北京的名勝古跡,吃吃北京城的特色小吃。」

    張揚笑道:「提到吃我倒有一個好地方告訴你們,安貞門那塊兒有個農家小院,那兒是春陽駐京辦開得,又幾樣特色菜很不錯。」

    梁成龍知道張揚曾經擔任過春陽駐京辦主任,他笑道:「張處長如果有空,我晚上請你去那兒!有句話怎麼說,他鄉遇故知,咱們也算得上有緣!」

    張揚淡淡一笑,他和梁成龍可算不上什麼故知,他也沒打算和梁成龍一起吃飯,婉言謝絕道:「我晚上還有事兒,那啥,先把我送春陽駐京辦!」

    梁成龍也沒有勉強,讓司機把他送到了春陽駐京辦,張揚已經有四個多月沒來北京城,走進駐京辦的大門,發現院子裡增加了不少花卉,顯得比過去齊整了許多,駐京辦幾間辦公室都關著門,工作人員都在其中享受空調的清涼呢。

    張揚來到主任辦公室,輕輕敲了敲房門,裡面傳來於小冬的聲音:「請進!」

    張揚推門走了進去。

    於小冬眼睛正盯著報紙呢,張揚走進來,她的目光都沒顧得上從報紙上移開:「有什麼事兒?」

    張揚咳嗽了一聲。

    於小冬這才詫異的抬起頭來,當她看清是張揚的時候,驚喜的尖叫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主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張揚樂呵呵在她的對面坐下:「我說於姐,咱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不?」

    於小冬滿臉笑容道:「我是高興!」她忙著起身去泡茶。又從冰箱裡拉出一聽冰鎮可樂遞給張揚,張揚打開可樂喝了:「於姐,我要在北京呆幾天,就賴你這了!」

    於小冬笑道:「好啊!」

    「我還是睡我過去的房間,習慣了!」

    於小冬卻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成,那房間有人住了!」

    張揚有些詫異道:「春陽來人了?」

    於小冬笑著點了點頭道:「秦書記來了,前天到的,參加一個會議,估計要一周才能走。」

    張揚真是又驚又喜,想不到秦清也來到了北京,前兩天還跟秦清通過電話呢,也沒有聽她提起來北京的事情。

    於小冬道:「你就住隔壁那間吧,對了,晚上吃什麼,我讓他們提前准備。」

    張揚道:「我還有事兒,晚上不知道幾點能夠回來,這樣吧,你把房間給我准備好,我晚上過來住,行李給我拿進去,我來北京的事兒先別告訴秦書記。」

    於小冬愣了愣,馬上又明白了,春陽體制中誰不知道張揚和秦清的那段斬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張揚不讓自己說,八成是想給秦清一個意外的驚喜,於小冬連連點頭。

    張揚在房間內沖了一個澡,換了身衣服,這才和羅慧寧聯系。

    羅慧寧聽說他已經到了北京,也十分高興,讓他馬上去香山腳下天池先生的住處。

    春陽駐京辦已經買了輛桑塔納,可是最近秦清在北京,車自然要供她使用。於小冬想為張揚安排車輛呢,張揚拒絕了她的好意,畢竟現在自己已經不是春陽縣的工作人員。沒理由佔人家太多的便宜。

    *******************************************************************************************************

    張揚打車來到天池先生的住處,看到門外已經停了一輛紅旗轎車,從牌號他認出是文副總理的坐車,羅慧寧已經到了。

    院門半敞著,張揚推門走了進去,卻見文玲身穿黑色長裙靜靜站在院落之中,一雙眼睛看著鑲嵌在牆壁上的石刻,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揚對這位干姐姐還是十分忌憚的,總感覺她的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張揚的腳步聲很輕,可是文玲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到來,迅速轉過身,她的膚色仍然十分蒼白,陽光下顯得有些半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額頭青色的血管,眉毛很長,眼睛很大,嘴唇沒有多少血色,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一雙小腿纖細而蒼白,整個人纖弱的仿佛隨時都能被風吹去。

    張揚笑了笑,很禮貌的叫了一聲:「玲姐!」

    文玲點了點頭,指著牆上的石刻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石刻很奇怪,仿佛蘊含著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道?」

    張揚好奇的湊了過去,他到沒有看出什麼特別,這些石刻都是天池先生過去的收藏,讓人鑲嵌在院子圍牆的四周。他輕聲道:「玲姐也懂得書法?」

    「學過一些!天池先生也指點了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道:「最近有沒有見過杜哥,我好久沒跟他聯系了。」

    文玲聽到張揚提起杜天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雙明眸之中流露出淡淡的冷意:「你和他很熟嗎?」一句話把張揚下面想說的話全都給憋了回去,看來兩人之間的感情發展的不怎麼順利,張揚也懶得管人家的閒事,訕訕道:「玲姐,你看你的,我去探望一下天池先生。」

    文玲道:「他應該沒什麼大事!」

    張揚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文玲,這個干姐姐給人的感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這時候羅慧寧從房內走出,看到張揚,她欣喜的迎了上來:「張揚。這麼快就到了!」

    張揚親切的叫了聲干媽,然後道:「這陣子我都在東江黨校,參加青年干部進修班,課程已經基本結束了,正准備回江城呢,再說了,您給我打電話,我再大的事情也得放下。」

    這廝的嘴巴就是會說話,說得羅慧寧笑逐顏開,她輕聲道:「我老師從昨天上午開始飲食不振,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醫院的醫生也來檢查過了,都查不出什麼毛病,我也是沒辦法才讓你過來。」

    張揚點了點頭,跟著羅慧寧來到天池先生的臥室。

    天池先生正躺在躺椅之上,昔日神采奕奕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黑氣,他的神智還算清醒,看到張揚,微笑著點了點頭:「來了……」

    「先生好!」張揚對這位書法泰斗表現的相當尊敬,他洗淨雙手,開始為天池先生檢查,讓張揚奇怪的是,從天池先生的脈象和症狀來看,他應當是中毒了,可是仔細檢查了他的周身之後,也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的傷口,張揚道:「先生這幾天的飲食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天池先生搖了搖頭道:「我的飲食一向規律清淡,都是吳媽負責,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張揚起身走出門去,羅慧寧跟了上來,輕聲道:「張揚,怎麼樣?」

    張揚低聲道:「我想去廚房看看!」他來到廚房,負責照顧天池先生起居的吳媽,正在那兒准備晚飯,吳媽照顧天池先生已經有十多年,人當然可以信得過,張揚主要詢問了這兩天吃的什麼,吳媽仔細把情況說了。

    從吳媽所說的一切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張揚又在廚房內看了看,濃眉緊鎖,天池先生的症狀根本就是中毒,既然基本排出了飲食的因素,也排除了唄毒蟲咬傷的可能,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吸入了毒氣。

    羅慧寧看到他查來查去,也感到有些好奇,小聲問道:「你懷疑先生是中毒?」

    張揚道:「天池先生感覺不舒服之前做過什麼?」

    羅慧寧還沒有回答,一旁的吳媽道:「他在練拳!」

    張揚雙目一亮,天池先生的太極拳打得爐火純青,每天上午這個時候是他雷打不動的練功時間:「在哪裡練拳?」

    吳媽指了指院子的東南角:「最近都在那裡!」

    *****************************************************************************************************

    張揚緩步走了過去,他檢查的十分仔細,在天池先生經常練功的這片地方逐一搜尋。羅慧寧不懂張揚在搞什麼,搖了搖頭,來到女兒的身邊,卻發現文玲一雙明眸冷冷望著張揚,羅慧寧伸手想要去拉女兒的手臂,卻被文玲倏然閃開,冷冷道:「不要碰我!」

    女兒冷漠的態度讓羅慧寧心中不由得一酸,自從文玲蘇醒之後,整個人就似乎完全變了,即使面對自己這個母親也沒有半點的溫情。羅慧寧表面上雖然若無其事,可背地裡不知為此流過多少淚。

    張揚終於有所發現,在天池先生練功處周圍的花叢中發現了一束淡紫色的小花,他皺了皺眉頭,仔細看了看小花,撥開枝葉,在下面看到一道銀亮的痕跡,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仍舊聞到了腥臭的味道,張揚屏住呼吸,從針盒中抽出銀針,挑了少許,然後將銀針觸及在紫色的花瓣之上,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那紫色的小花瞬間改變了顏色,從紫色轉成紅色,然後從紅變為粉紅,粉紅色又逐漸變淡,最後完全成為白色。

    羅慧寧和文玲都看到了這令人驚奇的一幕,羅慧寧噫了一聲,想要上前。

    張揚做出了一個手勢,制止她們前來,他又在草叢中搜索了一陣,方才直起身來,回到羅慧寧身邊道:「天池先生的確是中了毒,這種植物叫蜃霧花,花的香氣具有毒性,每天清晨到上午是毒性散發最強烈的時候,而天池先生恰恰在這個時候練功,所以吸入的毒氣就多了一些。」

    羅慧寧充滿詫異道:「居然會有這樣的事,可好好的怎麼會有這種毒花?」

    張揚淡然笑道:「這種毒花很少見,不過花有毒,解藥就是它的根莖!」他去一邊拿了花鏟,很小心的將蜃霧花連根挖起,這花草看起來很小,可是根莖卻很大,張揚取出根莖之後交給吳媽,讓她用搾汁機把根莖搾汁,然後給天池先生服下。

    文玲冷眼看著張揚所做的一切,忽然問道:「這花怎麼會生長在這裡?」

    張揚搖了搖頭道:「根據我從書上看過的一些資料,蜃霧花生長的地方往往會有毒蟲相伴,可我剛才檢查過周圍,並沒有毒蟲出現的痕跡。」

    文玲打了個哈欠:「我有些累了,媽,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羅慧寧道:「你讓小陳送你先回去,我還要留下來照顧先生。」

    文玲點了點頭,轉身走了,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和張揚打招呼。

    羅慧寧望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自從女兒蘇醒之後,非但沒有親切感,反而覺得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疏遠了。張揚從羅慧寧的神情已經察覺到她心中所想,輕聲安慰道:「干媽,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羅慧寧充滿傷感道:「我已經等了十年,等來了一個成為陌路的女兒,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才肯回到我的身邊。」

    張揚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最近玲姐常常到這裡來嗎?」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不錯,最近她每天都過來跟天池先生學書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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