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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vil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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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生存遊戲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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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6 02:31:3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uncat0 於 2013-1-8 20:43 編輯

第20章 黑暗之中


  雖然在看之前夏末知道是絕對看不到的什麼的,可是心底多少還是有著一點期待的,不過當期待變成現實的時候,還是讓她大大的吃了一驚。。只看見在自己不遠處的上空,盤旋著很多隻的銀色的鳥。

  由於光線過於的黑,夏末無法準確的辨認出自己和那些鳥之間的距離,所以也就無法準確的判斷出那些鳥兒有多大,只是看得到這些鳥兒竟然通體雪白,不,應該是銀白,它們的羽毛是一種罕見的顏色,就算是在這樣的黑暗中也透出了銀色。按道理,銀色的光並不耀眼,很容易就會被黑暗給掩蓋,可是,這些銀色的鳥在這樣的黑暗中一樣引人注目,這不得不讓夏末奇怪,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顏色。

  這些鳥兒盤旋在黑暗中,銀色的羽毛看起來燁燁生輝,讓人覺得分外好看。而它們的叫聲也格外的好聽,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鳥兒都不如它們叫得好聽,讓人聽到深深的入迷。

  夏末也有點看得入迷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處於這樣一個地方受到影響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在看到這些鳥兒之後思考能力的速度明顯下降了。總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些鳥兒。

  當夏末第四次忍不住打斷自己正在思考的問題看向那上面依舊在盤旋的鳥兒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些鳥絕對不簡單。

  為什麼在這麼黑暗幽深的洞穴裡突然會有這些鳥出現,為什剛才她沒有來到水邊的時候並沒有聽到鳥拍翅膀的聲音?又為什麼她看到這些鳥就會忍不住要一再的觀看。她忽然驚了一下,連忙站了起來。可是這一站起來,她才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移動速度居然變慢了!

  不,應該是說她的敏捷在忽然之間就降低了!這絕對不是她自​​身的問題,因為在發現這些鳥之前。雖然她的四肢被凍得有些麻木不聽使喚,可是敏捷、力量全部都是滿點的,但是自從發現這些鳥之後。她的各種屬性都明顯開始降低。

這個問題是在是太明顯了,一定是這些鳥有問題!

  可是,這些鳥到底有什麼問題?才能讓自己的屬性不知不覺中降低?自己和它們並沒有接觸,等等,夏末忽然想到一點,自己雖然並沒有和這些鳥又接觸,可是。她聽到這些鳥發出的聲音了,那些美妙的、動聽的、絕無僅有的聲音。難道就是這些聲音造成的影響嗎?

  夏末連忙抬起了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讓自己不去聽這些聲音,可是這些聲音似乎有穿透力一般,能夠從的手掌和耳邊的縫隙中穿過來。不停的刺著她的鼓膜!不過,音波卻是弱了不少,這樣弱掉的音波對於夏末的影響一下子就小了不少,至少,在現在她能夠集中精神思考問題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音波攻擊。

  音波攻擊在上一世夏末也遇見過,不過,這種攻擊出現的實在是罕見,夏末也僅僅是遇見了一回。那一次戰鬥中出現的音波和這一次的音波有著天壤之別。那次的音波有著高亢而且尖銳的聲音,讓人十分的痛苦,甚至會失去戰鬥能力。可是這一次的音波卻是如此的美妙動聽,只是在不知不覺中迷惑你,降低你的屬性,削弱你的戰鬥力。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攻擊方式讓夏末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註意到這些鳥兒的攻擊是音波方式。這才險些著了道。

  現在既然能想到了這一點,夏末便立刻從包裹裡找出了一些碎麻布,讓後將它們搓得絨了一些,使勁的塞進了耳朵裡,雖然還是能聽到鳥兒的叫聲,可是,卻要比剛才好得太多了。 直到這個時候,夏末才能想辦法對付這些鳥了。

  距離那麼遠,又是在空中,想要靠自己的長劍對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她並不著急,她身上還帶著有弩槍。而且帶著彈夾也很多。只是,她的準頭實在是不怎麼樣,可能不會那麼容易就打中這些鳥兒。

  夏末的性格從來都是在逆境中求生的,雖然現在的情況對於她一點都不樂觀,可是,她還是想到了好的一方面。這些鳥兒的目標如此的明顯,又是移動的飛行,這不是天生為她預備的靶子嗎?她平時再屋子裡面練弩槍都是瞄準靜物,而現在正好有現成的動物給她做靶子,在這個時候還不練弩槍簡直是天理難容啊。

  在套出弩槍之前,夏末還是決定跟外界聯繫一下,雖然她覺得能跟外界聯繫得上的機會真是太渺茫了。但是她還是打算試一下,萬一就像是剛才發現這些鳥兒的時候,系統又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也說不一定。

  不過,事實證明,系統的驚喜不是路邊的大白菜隨時都有贈送,這一次,她聯繫外界的玩家得到的全部都是距離太遠,或者是無法聯繫等等答复,就連聯繫君起和寒上曉樓得到的回復也是不在聯繫範圍之內。

  夏末給自己好友欄裡的最後一個人發完消息,得到了不能聯繫的回答之後,她終於死心了,嘆了一口氣接受了系統從不掉餡餅這樣的事實。

  拿出了弩槍,夏末首先數了數自己身上的彈夾有多少子彈。她身上現在佩戴的彈夾是死皮賴臉請李青做的,李青雖然很不樂意,但是也怕她死了或者撂挑子不管事,沒人搭理他那可憐的主人,在夏末的厚臉皮之下勉強答應給她做了高級工程學的彈夾。這些彈夾比起初級工程學每個彈夾只能容納二百枚的箭頭來簡直是巨無霸了,每個彈夾都可以容納八百枚的箭頭。而現在他的手上有打好包的五組彈夾。每組有二十個,算下來她手中有八萬枚的箭頭。

  如此多數量的箭頭足夠她用很長時間。夏末甚至忍不住想,如果這八萬枚箭頭用完。她的弩槍水平還是一點提高都沒有的話,那麼她就乾脆打消用弩搶的念頭了,這說明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天分啊……

  弩槍在發出箭頭之後會發出一聲“塔塔塔”的聲音,就好像是在現實裡用手槍一樣發出的聲音。當然,聲音絕對沒有手槍那麼大。不過,在如此安靜黑暗的一處空間裡。這樣的不大的聲音卻顯得分外的響亮。夏末先是用右手舉著弩槍朝著不遠處的鳥兒啪啪啪的打,而後又學習用左手。那不斷響起的“塔塔塔”的聲音就炸在她的耳邊,甚至掩蓋了那些鳥兒美妙的歌聲。

  這樣一來,夏末受到的影響就越來越小了。

  最終,這種影響在夏末越來越專心的練習中消失了。

  一般人都是右撇子,夏末也不例外,雖然她的左手也使用長劍。可是左手的力量、平穩和持久度都遠遠不如右手,所以一開始練習左手的時候夏末很是吃力。先不要說那弩槍本身就不算輕,就說那弩槍帶來的後座力讓她的左手不斷的劇烈震動的顫抖就讓她無法接受。

  大概浪費了三千枚箭頭之後,夏末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她必須想辦法在短時間之內提高左手的協作能力。可是要怎麼做才能提高左手的協作能力呢?夏末不知道。現在無法聯繫到彈痕。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能夠使用的經驗,她只能靠著自己的摸索才完成這個任務。

  夏末放下了槍,準備一邊休息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這裡非常的寒冷,一寒冷的話就很容易餓,雖然夏末身上帶著不少的干糧,但是她不知道會在這個地方呆多久,所以她並不敢放開肚子吃。而口渴的話並不怕,這裡有那麼多水,雖然她不知道這些水有沒有毒。但是當她身上的帶著的水全部喝完的時候,她也許會冒險試一下。

  因為剛才在遠離水面的地方,夏末並沒有聽到鳥的叫聲,所以她料定只要遠離了水面,這些鳥兒也一定會停止叫聲的。她沿著來時的方向後退了回去,直到聞不到水汽了。才停下了腳步。取出了塞住耳朵的麻木,細細的聽了一下,果然沒有在聽到鳥兒的叫聲了。

  她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一邊試探一邊在黑暗中找到了一處相對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抹黑套出了一小塊饅頭緩緩的往嘴裡塞去。她盡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因為在進餐的時候速度越慢就越會給大腦一種暗示,我吃飽,我不餓,這樣子大腦會被欺騙,人也就不會感到飢餓了。不僅如此,而且這麼慢慢的吃,她的口腔能夠充分的分泌唾液,讓她不用浪費水。

  她吃得慢極了,這樣一小塊饅頭下了肚子,足足花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看了看自己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很厲害了,夏末決定還是先休息一會,等休息好了在繼續想怎麼鍛煉左手的問題。還好她今天從城裡出來的時候準備了很多的干糧和水,甚至為了抵禦大墓的寒冷還準備了一件棉袍,要不是真是要人老命。

  夏末拿出了那件粗製棉袍,粗布的面料裡面綴著厚厚的笨重的棉花,雖然很重但是蓋到身上讓夏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和幸福。在這樣的感覺當中,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時間,夏末忽然之間就醒了過來,森冷的寒意讓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變得無比的僵硬,就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變成了石頭一樣。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了,夏末眨了眨眼睛,然後將棉袍收了起來,便彎下腰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說蓋著又不薄的棉袍,可是這樣一覺睡下來,如果不活動一下身體夏末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成石頭了。

  活動了好一會,夏末終於覺得自己的身體微微有些暖和,四肢也變得靈活了不少,這個時候才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去。這一邊走著夏末一邊用所有的感覺來判斷這個漆黑的地方到底有些什麼。不過,一切都是徒然,出了漆黑如墨的黑暗之外。她再也什麼都看不見了。她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自己到底行走了多少步,一邊在考慮自己怎麼才能盡快的把左手的靈巧度鍛煉起來。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覺得前方好像有什麼,她猛的停住了腳步。抬起了手抽出了雙劍,朝著前後左右揮舞了一下,便聽到叮叮噹當的聲音。

  原來是到頭了。夏末收回了長劍。伸出了雙手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朝著正前方有障礙的地方摸了過去手掌下的觸覺是粗糙的,冰冷的,能夠想像的出來是一片什麼樣的岩石。

  二百九十四步。如果她的每一步的長度是五十公分的話,那麼這個地方的寬度應該在一百五十米左右。這麼寬的一個地方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夏末仰起頭想看看上面,可是除了黑暗,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記得。她是從那座大墓的主墓室中間掉下來的,那麼是不是說明這個地方就是在嶺墨山脈之中?夏末提了提嘴角,覺得這裡真像是武俠小說裡寫的,一般主人翁掉下來的之後的奇遇。說起武俠小說,夏末微微一愣。她好像記得原來有很古老的一部武俠小說中提到的一種武功——左右互搏。其實說到底就是鍛煉左右手的配合性,左手想要一直不輸在右手之下,那就只能不停的提高自己的靈敏度和力量,而要達成這一個結果其實並不難,似乎能學會左方右圓的方法就多少能窺見起中心了。

  左方右圓,說起來很簡單,可是坐起來卻太難了。

  要知道人類的大腦雖然被稱為世界上最尖端的東西,最敏銳的東西,可是。它卻抵不過所謂的慣性。所以一開始夏末在鍛煉這個左方右圓的時候很是不成功,甚至有些心浮氣躁了,而後又只能休息調整再繼續來,如此往復了好長時間,在夏末看來應該過去了好幾天,她才終於將這個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卻很困難的事情做得順暢起來。不過。順暢是順暢,但是達到完美還是差得多。

  夏末並不想一直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所以,在練習左方右圓的時候,她每天還要練習弩槍。

  日子過得很快。

  就在夏末的食物快要吃完的時候,她終於成功的用弩槍打下來了一隻鳥。這個結果來得有些太過突然,讓夏末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要去撿那隻鳥的屍體。在黑暗中呆得時間太久也不見得完全都是壞事,至少夏末的夜視能力要比原來好了很多。雖然她自己並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但是,她現在已經可以不用借助這些銀色鳥兒的微弱光芒就能看見洞頂那嶙峋的石頭了,雖然只是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輪廓,可是要比原來什麼都看不清楚好得多了。

  鳥兒的屍體落在了水面上,隨著那極其細微的波瀾而上下浮動著,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小小的船,迷失在蒼茫的大海中一樣。夏末站在岸邊,看著那小小的銀色屍體,猶豫了一會要不要去撿,最後還是一頭扎進了水里朝著那鳥的屍體遊了過去。

  水冰冷刺骨,看起來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楚哪裡深哪裡淺。不過,根據夏末在這裡那麼長時間,她並沒有發現這水里有魚。也許是真的沒有,也許是她根本沒發現,總之,她既然決定了進來水里,少不得要萬分小心。誰知道在這個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未知的危險。

  夏末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鳥的屍體,立刻就將那屍體抓了放進了包裹裡,轉頭便不停的朝著岸上游了過去。她很緊張。其實無論是誰在這樣陌生起根本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都會緊張,若是不緊張的話,只怕那是死人了。

  乾淨利落的爬到了岸上,夏末這才大大的呼出了幾口氣,安撫了一下緊張到現在還在不停跳動的心臟。並沒有什麼危險,夏末一屁股坐在岸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靜靜的看著一片水面,直到……渾身濕漉漉的衣服很不客氣的讓她打了兩個噴嚏。
  真是的,居然那麼冷。
  雖然在這個黑洞裡生活了這麼多天的時間讓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寒冷,甚至已經逐漸的不是那麼怕冷了,但是,她還一次都沒有下水去過啊!這個渾身乾燥了不怕冷和下水之後不怕冷完全是兩個概念好不好!
  夏末鼻子有點癢癢的,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她心裡暗暗的叫著糟糕了。

  這裡不知道什麼原因並點不起火,就算點得起來,她也找不到柴火,所以,根本不可能將身上的衣服烤乾。而那件棉袍夏末可不敢拿出來蓋,現在一身濕漉漉的,如果把棉袍弄濕了,這裡可是曬不干的,那麼她就沒有最後的御寒的東西了。

  現在沒有辦法,夏末只能先將所有的衣服都脫了,平鋪在地上,雖然陰乾是個很**的辦法,但是總比穿在身上讓體溫活活烤乾好啊。要知道,塵埃里的玩家也是會生病的,像是感冒傷風這種小毛病如果不抓緊時間治療的話會影響身體屬性的下降的。
  所以,夏末寧可現在赤身裸體,也不願意感冒了。

  將衣服鋪好,她身上的水汽也基本乾了,她乾脆就將棉袍穿在身上,一下子倍感溫暖。這個時候夏末才從包裹裡拿出了那隻鳥的屍體細細的觀察你起來。這隻鳥系統給出的圖鑑叫做小妙音鳥。它有著長長的尾羽,通體的羽毛是銀白色的,剛才離得遠夏末並看不清楚,只見它的羽毛上其實所有的顏色並不是一致的,有深有淺,交織出了一種很奇妙的花紋。它長著鮮紅色嘴巴和腳爪,和那一身銀白色的羽毛搭配起來很是漂亮。當然,這一切都不是讓夏末吃驚的東西,真正讓她覺得吃驚的是,這種小妙音鳥居然沒有眼睛!

  沒有錯,沒有眼睛。

  並不是沒有眼珠,而是連眼睛都沒有,在原本是眼眶的地方長著一層薄薄的皮,皮上面覆蓋著一層短短的白色絨毛。夏末伸出了手摸了摸那眼眶的位置,它的骨頭上是有眼眶的,可是卻沒有眼睛……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夏末忽然想起原來看過的一個故事,在茫茫的大海上有一個很隱蔽的小島,小島上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的深處住著很多的海鳥,這些海鳥有著最為動聽的歌喉和最為美麗的形態與羽毛,但是他們沒有眼睛。並不是它們天生就沒有眼睛,而是他們的祖先為了避禍來到這個山洞裡,這裡無比的黑暗,它們用不上眼睛。大自然是最神奇的,它通過長年的進化會讓所有生物身上長出來的奇怪都用自己獨特的作用,可是,如果一個器官長期不適用的話,就會退化掉。所以,那些鳥的眼睛最後就退化了,現實變成瞎子,最後乾脆就沒有了。

  想到這裡,夏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先不要說這個故事和這些小妙音鳥有什麼關係,是不是這個故事正提示著她,如果繼續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待下去她也要變成瞎子,變成沒有眼睛的怪物! (你想太多了,人家那是經過了無數代的進化的……)

  人啊,當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夏末也不例外,正是因為她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除了鍛煉左右手的協調統一和繼續練習弩槍之外,就只剩下吃飯睡覺了。睡覺這種事也不是你躺下去就能睡著的,所以自己嚇自己外加胡思亂想就成夏末這些天唯一的課外活動了。

  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自己嚇自己之後,夏末默默的吃了一點所剩不多乾糧,又捏了捏那小妙音鳥的屍體,吸了一口氣,下了一個本來就天經地義的決定。她要想辦法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當天夏末睡著的時候就是帶著這個想法的,而在恍恍惚惚之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跳進了水里,一直往下游,不知道遊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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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8 20:35:23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逃出生天

  夏末醒過來的時候是有點恍惚的。 她坐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不過是做夢,這裡哪有什麼光明。清點了一下身上剩下的食物和箭頭,她決定留下四隻彈匣作為應對不時之需用,剩下的全部都用來練習弩槍。

  脫掉了棉袍,換上了已經陰乾的衣服,夏末又如同往常一樣掏出了弩槍走到了水邊開始練習打活靶子。大概是打中過一次的原因,隨後夏末打中小妙音鳥的準頭越來越高,一直練習的左右手協調性也得到了顯著的進步。當預備練習用的箭頭快要用完的時候,她終於可以左右開工打出十之七八的準頭了。雖然這個準確率在夏末看來,實在沒有達到她的內心要求,不過,身上的箭頭已經所剩不多了,吃的食物也僅僅能再支撐三四頓了,她就算不甚滿意也只能如此。

  因為一直打下來很多的小妙音鳥,夏末不得不來來回回的從水里游來游去,一開始還穿著衣服,後來因為渾身都是潮濕的沒有換洗的衣服,乾脆也就不穿了。雖然不穿衣服游泳的阻力小很多,但是要比穿著衣服冷不少。還好夏末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時間比較長,自己的適應能力也不錯,很快就克服了水的寒冷,來去自由。

  她得了不少小妙音鳥的屍體,雖然它們的肉可以食用,但是,這裡沒有火夏末只好將這些屍體一一的剝皮開,將肉和羽毛分別放置。這小妙音鳥的羽毛分外的漂亮,拿出去找到裁縫說不定能做出不錯的衣服。本來她是打算將這些羽毛隨便丟掉的。可是,就在她要丟棄這些羽毛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忽然有了主意。她便將羽毛收了起來,打算以後再用。

  在這里呆了這段時間,夏末所得到的東西也不過是這些。除此之外就是大量消耗的食物、水源和箭頭。

  清點了一下現在還剩下的東西,夏末再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耽擱了。

  她在去撿取小妙音鳥的屍體的時候,時不時的會下潛一點,她甚至仗著口袋裡還有一些解毒藥大著膽子喝過幾口這裡的水,幸運的是她並沒有出現中毒的現象,這讓夏末安心了不少。不過要離開這裡,並沒有其他的捷徑。就以夏末現在觀察的情況來看,只有水路這一個辦法。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她能閉氣多久。這些閉氣的時間能夠讓她遊多長的時間?如果時間太長的話,她會不會淹死在這片未知水域裡面。這些都是擺放在夏末面前的問題,每個都很棘手,不過,並不能因為有問題就裹足不前,這不是夏末的風格。她稍微的思考一下,不管怎麼樣先要試一試,總比直接困在這里活活的餓死好吧。

  打定了注意,夏末收起了一直攤開陰乾的衣服。小心的放進了包裹了,然後著身體跳進了水里。脫掉衣服最重要的原因是讓自己不受到水流的阻力,她本來就閉氣時間不長,如果再因為衣服的阻力而耗費體力和時間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順著水平面一直朝著前方游著,夏末的速度並不快。雖然她現在的夜視能力很好,但是。不代表她什麼都看得見。就好像在這片漆黑的水域裡她除了能聽到雜​​亂無章的水聲之外什麼都看不見,所以她不敢游得太快。

大概遊了有十五分鐘之後,夏末停住了。她微微的有些喘息,手腳也冷得開始有些麻木起來,她閉上了眼睛,儘管這裡一片黑暗,但是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只有這樣她才可以更加冷靜的去感受周圍。

和剛剛進入水的感受不一樣,夏末現在竟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受到水浪的波動微微的起伏著,這是剛才沒有過的。這說明現在距離岸邊很近,而且這個岸邊一定不是開闊的地方,她靜靜的感受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起伏最為急促的地方便朝著那邊遊了過去。

果然,順著這個方向游過來,夏末感覺到的波動越來越強烈,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下來。這回甚至不用仔細去辨別就能聽到水拍擊障礙物發出的啪啪啪的聲音。這個聲音很有辨識度,夏末幾乎立刻就斷定自己距離盡頭很近了。她又往前遊了一會,一種懨逼的感覺就鋪面而來,夏末將速度放到了最慢,然後伸出了雙臂緩緩的朝著前方靠了過去。果然摸到了什麼。

一種堅硬粗糲的觸覺從手掌下傳了過來,帶著冰涼的石頭特有的感覺從她的手掌之下傳了過來。這已經到了頭,可是,似乎並沒有路了。夏末一手摸著石壁一邊朝著石壁的兩邊都遊走了一下,最終發現自己原來是處於一個盒子一樣空間裡,一邊是那冰冷寬敞的空地,一邊則是這水域。

  可是,這真的是密閉的空間嗎?夏末心裡隱隱的斷定一定不是看到的這麼一回事。水有波動,如果真的是密閉的空間,那麼這些水是怎麼波動起來的?塵埃是百分百的模擬顯示,也就是,那些小妙音鳥們之所以能在這裡生活一定不會憑白生出來的,它們一定有可以通往外面的特殊途徑,只是這途徑她並不知道。夏末曾經想過這特殊的途徑在洞窟的頂上,可是頂上不是大墓嗎?如果她記憶沒有出錯,她的判斷沒有出錯,那麼頂上一定是大墓。

  這麼大的一個墓一定不可能是四處漏風的。

  所以,頂上不可能。四面卻也沒有沒有空的地方,想來想去,唯一有破綻的地方只是在水的下面,在她根本就看不見感覺不到也想不到的水的下面。

  夏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沉了下去,一邊扶著洞壁一邊往下潛下去,也不知道潛了多久。她漸漸覺得自己的氣都快用完了,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進來一股水流,微微的有些溫暖。

  或許這種溫暖是很小的,是根本就不易察覺的。可是,對於一個渾身都已經被凍得幾乎麻木的人來說,這種細微的變化讓她立刻就感覺了溫暖。她忽然能體會。為什麼很多魚喜歡往洋流的地方匯集,先不要說什麼那麼多的生物需求,光光是溫暖這一條就已經讓所有的生物無法抗拒了。

  夏末幾乎是貪婪的想要往那個湧進了溫暖水流的地方游去,可是太長時間的閉氣讓她有點頭昏腦脹,為了避免自己不會就這麼直接淹死在這個地方,夏末最後還是放棄了繼續向前的想法,而是就地直線的浮了上去。靠在粗糙的洞壁上。夏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可是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有溫暖的水流了進來!其實不管是溫暖的水還是更冰冷的水,只要是流了進來就只說明一個問題,一定有一條通道在這水域之下!而有了通道,她能夠離開這個該死地方的希望就大大的增加了。夏末不停的喘著氣。不停的告訴自己要淡定,如此往復了好幾次,她才終於讓自己碰碰亂跳的心臟終於平靜了下來。

  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又掏​​出了所剩不多的烤肉往嘴裡塞了一塊,夏末做好的最後的準備。接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便一頭扎進了水里。這次,她游動的速度要快許多,因為有了方向,夏末便沒有試探的惴惴不安。目標明確的朝著下方潛了下去。

  沒有多大一會,果然就抵達了那有溫暖水流進來的地方,夏末努力將眼睛睜得大一點,希望能看到點什麼,可是,除了不見五指的黑暗之外。她什麼也看不見。她靠近了那水流,然後竄進了水流裡,略微溫暖一點的水的流速要比這些冰冷的水快一些,衝擊在夏末的身上讓她舒服得幾乎都要哼出來了。她順著溫暖的水流一直往前遊,很快就摸到了頂,就在洞壁的下方,從那形狀不難看得出來,是一條隧道。

  確定了方位,又有了希望,夏末的心裡升騰起來了一片濃重的快意,她一手扶著那隧道口的頂部,一邊將重心下移,整個人好像是魚雷一樣,快速的沉了下去,在順著隧道,順著那溫暖的水流一路朝著前方遊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條隧道到底有多長,夏末只能小心翼翼的使用著緊閉在胸中的空氣,生怕自己還沒有等遊出隧道就將這點空氣用完了。現在她的這個位置,不前不後,不上不下,想要回去是絕對不可能了,而且夏末自己也絕對不會回去,可是往前走,也不知道還有多久。

  胸口被水流擠壓得難受極了,總覺的自己似乎要被憋死了一樣。夏末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可是又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堅持一下。一時間她的腦海裡浮現了上一世和這一世種種危機的時刻,每次她都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可是似乎每一次都再堅持了一點點就這樣僥倖的逃過了。

  這一次也是在堅持這樣一點點就可以了嗎?也許吧,那就再堅持一點點。

  在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水下,夏末這樣告訴自己,也這樣努力在做。一直到她覺得堅持得自己都已經頭昏腦漲的時候,恍惚間似乎看見頭頂有微弱的光。也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做夢,就好像垂死的魚兒看見了水,就好像快要餓死的人看見了一碗粥,總之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幾乎是本能的,她便朝著那有光的地方衝了過去。

  事後夏末忍不住想,萬一上面是堅硬的石頭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一頭撞上去了怎麼辦?萬一上面什麼都沒有自己只是白做夢怎麼辦?可是這些問題在當時的哪一個瞬間夏末什麼都沒有想到,她渾身上下唯一還在工作的大概是那仍然微弱跳動的潛意識了。

  猛地衝出了水面,久違的空氣一下子就鋪面而來,打得夏末有點措不及防,只能像是一條垂死的魚一樣,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她的腦子也從混混沌沌逐漸開始變得清明起來,下意識的她在恢復了意識的第一刻就是四處觀察了一下。四周還是黑洞洞的,但是卻要比剛才好一些了,至少按照夏末的現在的夜視能力能看清楚這裡是什麼。

  這還是一個洞窟。不過,這個洞窟顯然不是什麼密閉的空間,而是一條非常長的山洞,她自己處身的地方是一條暗河。不前不後的,夏末也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不過,很明顯這裡無論前後都沒有自己剛剛上來的路。夏末朝著岸邊那條窄窄的岸邊遊了過去,一邊思考著自己從什麼地方出來的。直到上了岸,她朝著水面看了好一會才隱隱約約的發現在剛剛自己停留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浪頭,但是這個浪頭並不常出現,頻率很慢,大概是兩三分鐘才會翻起一團白浪,隨後便消失不見。

就算是細心的人看見這團浪也不會心生疑竇。可是,對於剛剛才從那裡出來的夏末卻清楚的知道,這團白浪並不是什麼河底的石頭或者其他的因素形成的,而是因為下面有一條通往一個巨大密閉空間的隧道造成的。

  呼出了一口氣,夏末才覺得冷。她連忙將水擦乾,找出了棉袍攏在了身上,一頭濕漉漉的頭髮隨便的盤在頭頂,而後便找出了火折子試著打了一下。讓她興奮的是,這里居然可以點火了!這是一種無法抑制的興奮。怎麼說呢?夏末從來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為那燃起了火而興奮的像個孩子,可是,此時此刻的她真是激動得渾身都要顫抖起來了。就好像長久以來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忽然看見了水一般幾乎崩潰的興奮。

  她顫抖的點燃了身上的火把,將那火把插在了地上的石頭縫隙中。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火光,然後又收回了手,顯得有些驚喜不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又將手靠近了火光。

  溫暖,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繪出來的溫暖。一時間便從火光順著夏末的指尖一直流淌到她身體的四肢百骸中去了。夏末望著那跳動的火光,幾乎要哭出來了。似乎是劫後餘生的興奮,也似乎是步入希望後的喜極而泣。她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吸了吸鼻子,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最終舒緩了自己的心情,平靜了自己的情緒。她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塊小妙音鳥的肉,這是她已經剝皮去毛之後的肉了,雖然不大,但是在靠近火光時肉發出的吱吱的聲音,讓夏末興奮的幾乎叫了出來。

當那塊妙音鳥的肉終於烤好之後,夏末望著那噴香還冒著熱氣的食物竟然發起愣來。剛剛烤好的食物,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多麼平常的東西,對於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夢中一樣。她小心的聞了聞那烤肉的香氣之後,才湊到了唇邊小小的咬了一口,彷彿是在品嚐天宮蟠桃一般,那用火焰炙烤過的食物帶著一種生命特有的煙火氣息,這麼平凡,又這麼彌足珍貴。

  最後不知道是怎麼才將這些烤肉吃完,當她將最後一口肉吃完之後,還有些不甘心的將十個手指一一的舔舐乾淨,當真有一種回歸人世的感覺。

  寡淡了多日的肚子裡終於有了一點煙火去氣息,特別是那塊烤肉上夏末還專門加了鹽巴,更是增加了不少的美味。吃了這樣一塊肉雖然不能算得上吃飽,但是卻好像有無數力氣從她的四肢百骸裡的不斷的湧出來,擋都擋不住。站了起來,用著棉袍夏末沿著岸邊超前走了一段,卻發現又沒有路了,到處都是一片寬廣的水面。夏末頓了頓,看起來還是要繼續下水才行,她脫了棉袍,塞進了包裹裡,想也沒有想就直接跳下了水。

  不知道是不是吃過了東西的原因,夏末現在覺得自己可以游得很快。她在水面上撲騰了幾下就游得很遠了,沒有過多少時間,她又如剛才一樣碰觸到了一塊山洞的洞壁。又是底下的暗河隧道?夏末挑了挑眉毛,沒有多在意,這種地下洞窟裡的暗河千迴百轉,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也是正常的,偶爾幾處出現一樣的問題也沒有什麼,只是這裡看起來要比剛才的山洞裡窄一些,水流的速度也要快一些,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找到下面的隧道。

  要說,夏末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大概是在水里呆得時間多了,竟然也摸出了一些經驗,這次下潛下去,沒有多少時間,就已經找到了隧道,她感覺了一下自己現在胸口的氣,也就沒有上來換氣,直接順著隧道往前方游過去。這一回因為不是逆流,而是順流,要比上一次通過隧道省力了很多。

  她一邊遊,一邊被水沖著,很快就從那條隧道裡出來了。所看到的還是一面的水域,似乎還是地下的暗河,可是,這個暗河讓夏末微微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她原本就沒有貿然從水里衝出來,只是從水里露出了一張面孔朝著空氣中大大的喘了幾口氣,然後才開始打量四周。

  這確實是一片暗河,雖然水流十分平緩。水面也很遼闊,夏末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要比剛才自己經過的山洞和原來呆過的山洞都要大多了。當然,如果光是這樣的話,夏末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真正讓她覺得警惕的是,她在遠遠的岸邊看見了幾塊柵板。雖然比較暗,但是夏末還是看見了,這幾塊柵板從岸上一直神到了水邊,一看就知道,這個地方是有人呆過的。

  雖然夏末不知道這裡具體是什麼地方,但是這裡不是山洞就是地下,而且這麼大的山洞一定不會是在什麼人多的地方。這就更可疑了,一個在野外的偌大的山洞無緣無故的被人使用過了,而且,看這個樣子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的,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呆在這裡呢?

  夏末正在這麼想著,忽然看見山洞的石壁上有一盞昏黃的燈火就這麼搖搖晃晃的下來了,她連忙將自己的埋進了水里,然後緩緩的朝著岸邊靠去。

  這裡本來就極為的暗,再加上夏末又在暗處的水里,所以那個打燈籠的人並沒有發現夏末。夏末潛入了水中,快速的朝著岸邊靠去,一直游到了柵板的下面,才緩緩的砸漆黑的陰影之處將腦袋探出了半個。而這個時候,上面提著燈籠的人似乎也走得近了。那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一邊走一邊緩緩的說著:“上一次的事了得不是很乾淨,老闆並不是特別滿意,你下一次注意一點。”

  隨後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是一個極為好聽的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厚厚的,就好像是春雨落在了泥土上一般的濕潤,不過因為說得太少讓人聽不出他的年級。他漠漠的回應了一聲:“嗯。”

  “這次的任務多少時間能做好?”

  “我希望快一點,可是也要看他什麼時候露面。”

  “不能直接了斷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而那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懶散:“知道了,只是這個傢伙是個老狐狸,原來在沒有進入塵埃之前就是個多疑的人,自己身手不錯,又有那麼多的手下,想要對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年輕的男人並沒有再搭話。只是步履沉穩而輕巧的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後。夏末就躲在柵板地下,她抬起了頭,透過了柵板的縫隙看過去,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偶爾隱約的看見一點昏黃的燈火透過了縫隙漏了進來。

  “筏子過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差不多夏末都以為兩個人離開了,忽然又聽到那個中年男人冒出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原本昏昏沉沉的夏末頓時打起了精神來。 “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看見了。”

  “我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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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8 20:56:06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攻擊

  夏末覺得自己原來很喜歡看動物世界真是一個好習慣。在她記憶中,有一種小魚頭頂上長著吸盤,因為體力不好,往往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可是,要活下去必須要到處遊動才能找到吃的,所以,這些小魚就想了一個辦法,將自己通過了吸盤貼在了例如鯊魚、鯨魚的身體下面,這樣就可以不費任何力氣跟著這些大傢伙到處去旅行了。

  當時夏末只聽到那個中年男人說有筏子過來的時候,她的腦子立刻就冒出了兩個念頭。第一,這裡有筏子?那麼這裡是不是就離外面不遠了?第二,如果有筏子,自己能不能就搭個便船呢?畢竟要自己遊出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這樣的想法所帶來的結果就是在那筏子靠近了柵板的時候,夏末悄悄的潛入了筏子的下面,她發現筏子的下面有幾根粗粗的藤條,伸手就抓住了那藤條,一會只要自己穩住,就能被帶出去了。頭上又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因為她已經潛入了水中,到底說得是什麼她是一句都沒有聽清楚。只是聽到話音落了之後,有人直接就跳到了筏子之上,那竹筏子本來就輕巧,被人這麼重重的一壓之後便彈了彈,弄得潛在下面的夏末連忙放了手,生怕自己在下面就這麼漏了陷。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後,夏末便直接抓住了藤條。跟著筏子一起遊了出去。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夏末發現水裡面的能見度越來越高了,到了後來,她甚至能看見水底的沙石和越來越多的水草。而夏末這個時候的心都快跳出腔子裡面了,這是不是說她已經出去了?

  既然已經出了那個山洞,夏末覺得自己就沒有必要繼續跟著這個筏子了。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就放開了手,讓整個人沉入了水中。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只覺得有什麼在迅速逼近,下意識的夏末就猛的一閃身子。

  而就是這麼一閃身子的片刻,她便看見,幾道極為快速的水流從她的身側衝了過去,夏末只覺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幾乎已經認定了這幾枚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水流,而是類似釘子或非飛刀一樣的暗器。經過了夜徽和戮淵的事情之後,夏末便憑著自己的記憶對於整個塵埃里的暗器細細的回憶了解了一番,便對於這些東西已經暗自的小心起來。所以。當這些東西再次出現的時候她並沒有對於這事驚慌,只是有些驚訝。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人拋出來的呢?

  這個問題夏末還沒有仔細的捉摸來者便已經按捺不住冒出了出來。夏末只看見一把利刃在自己躲避的時候從水面上紮了下來,她想都沒有想立刻躲開了。可是那利刃的主人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下面的,繼續接二連三的朝著夏末躲避的方向扎了過來。

  夏末在水里,對方在水面之上。對方的動作自然而然要比夏末快得多,夏末就算躲避得再快,還是再不小心之中,肩膀上挨上了對方一下。雖然只是一下,自己又很快的躲開了。可是這一刀也讓夏末疼得皺了皺眉毛。

  她本來就已經在水里呆得時間過長了,消耗得體力也很大,現在要跟對方對抗自然是吃虧的。可是,現在這個架勢,要讓對方放過自己或者當做自己不存在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要直接對戰了。

  可是,問題來了。

  夏末為了方便游泳不產生多餘的阻力,是將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脫掉了的,現在如果要衝出水面,倒不是說怕走光,而是自己將一點防禦能力都沒有,如此這般的話,自己到底還有幾分勝算呢?

  只是,現在的時間現在時機根本就不能容許夏末來考慮這些問題。對方的利刃實在是太快了,再加上自己已經中了一刀,如果繼續在水里呆著,只怕自己還會被刺中的。夏末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就從水里跳了出來,那從水面上直接跳出來的時候所濺起的巨大的白色的水浪讓對方微微閃躲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夏末便已經將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禁心下一驚,居然是那個灰衣人。

  就算夏末依然沒有看見他的臉,就算他依舊穿著厚厚的斗篷,可是,他的身形,他出手的速度都已經讓夏末深刻到了極點。她咽了一口口水,根本就來不及多想,直接就套出了一對長劍朝著對方迎面就劈了過來。

  暮離一開始根本就沒有註意到筏子下面有一個人。畢竟自己去的地方如此的隱蔽,先不要說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這地方就算找到的話,也不是能平安的活著就進出的。所以,暮離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拉在筏子的下面,而當暮離發現筏子下面有人的時候是在他出了山洞,慘淡的月光從天照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意的將目光投到了筏子上,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來的時候無意中註意到的筏子的上一處原本在水面之上的印記現在卻已經被水面淹沒了。

  原本他以為只是在行進的過程中水波打上來淹沒了而已,可是,細細觀察了一會,他發現那處痕跡一直都沒有露出來。

  自己進來的時候,就是坐得這個竹筏子,現在出去了,依然是做得這竹筏子,不可能說他和這個撐竹筏子的艄公,一出一進的功夫就重了不少,而這痕跡居然被淹沒了,那隻能說,在這竹筏子上除了自己和艄公之外一定還有另一個人。

  這個人既然不在竹筏之上,那麼一定是在竹筏之下!

  雖然暮離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藏身在竹筏子之下的,但是,有一點是肯定,這個人一定不能活下去!所有的,發現他身份的人全部都不能活下去!於是,他開始極為仔細的觀察著水下面的人,卻一直都沒有看見有什麼動靜。不過就在剛剛筏子進入了比較平緩的水面的時候,他發現那一處的痕跡猛然之間就抬了上來,雖然在筏子上人根本就沒有感覺,可是,他還是意識到了,水下面的這個人放了手。

  暮離的唇邊勾起了一個即可不見的弧度,他雖然依舊靜靜的矗立在筏子上,可是右手已經伸進了袍子裡捏著幾枚透骨釘準備好了,直等到那人從筏子的遮攔下一出來就一次性解決他。不過短短的眨眼之後,他就看見一個隱隱的白色的身影在筏子下微微一閃便消失不見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暮離手裡的透骨釘已經發了出來。只看見平緩的水面上噗噗噗幾聲冒起了幾朵水花,可是。透骨釘入水之後即可就失去了踪跡,沒有任何的跡象的就消失了。

  暮離微微翹了翹眉頭,略微的有些吃驚,居然躲過去了。看來這個人要比自己想像的厲害。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能在水下隱藏了這麼久,而且是從那裡面就出來的人,一定是身手不差的。既然如此。暮離就再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他猛的從筏子上跳了起來,拔出了手中的雙刃就朝那平緩的水面下紮了下去。他出手極快,而且身影似乎也很輕,就在出手的時候他的人影已經在水上跳躍了好幾下,遠遠的看去好像是一隻輕盈起舞的仙鶴一般舞姿讓人著迷極了。

  連續幾下都沒有紮中後,這讓暮離對於對手的能力認知又上升了一個高度。一個在水下的人能連續躲過自己這麼多下的攻擊,可以想像這個人在陸地上的話一定是更加厲害的,這麼想著,暮離下手的動作更加快了。這一次終於讓他刺中了,不過,對方閃得很快,快得暮離幾乎無法判斷到底扎了對方有多深,他只看見一絲鮮血滲了出來,然後便和整個河水融合到了一起,消失不見。

  他手裡的攻勢並沒有停止,手裡的雙刃在手上利落的轉了幾下,又快又綿又密的朝著水面下方扎去,每次紮下去,他的手臂一定要探入水中,可是那人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下,他再也沒有紮中。暮離心下微微一頓,並沒有再水上過多的停留,直接跳回了還在行進的筏子上,剛剛想要觀察一下,卻發現撲面的殺氣從水中越了起來,朝著他的直撲過來。隨著這殺氣共同到來的還有一大片的雪白水花。

  暮離下意識的朝著後面​​​​退了一步,然後就是這一步讓他險險的躲過了這次攻擊。他只是動了動袍子,那鋪天蓋地的水花就盡數被掠去,落在他的身邊卻半點都沒有弄濕他身上,而殺氣再次鋪面而來。他不慌不忙的舉起了一隻手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另一隻的利刃立刻就在對方攔腰劃了過去。暮離手裡武器是極為鋒利的,無論是什麼人,只怕這一刀劃過去,不死也要沒有了半條命!

  夏末的第一次攻擊被對方不慌不忙的小退一步給化解掉了,眼看自己就要落在這人的身邊,夏末一個轉身便跳入了水中,巨大的水花再次濺了起來。她在水中輕盈的一個轉身再次騰空跳了出來,雙劍朝著對方狠狠的劈了過去,這次她看見這個灰衣人舉起了左手邊的短刃就擋住了她的右手首先劈下來的長劍。另一把劍也要劈下去吧,夏末本是這麼想著,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那隱藏在灰色袍子下面那一點點寒光,她猛的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這個人那次攻擊。

  當時的畫面好像是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裡一幀一幀的流過,她的瞳孔幾乎是當時就放大了,不能下去!他還有一把刀!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夏末生生的收住了手,一腳就朝著筏子邊上豎起的一根竹竿跳去,而她也看見就在她收住手中的攻勢朝後跳去的那一瞬間,對方手裡右手的的短刃已經貼著她光裸的肋骨滑了過來,雖然麼有刺中,可是,那飛快的劍風還是在她的肋巴骨上掠起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夏末朝後跳了回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險,如果剛才的左手的那一劍再劈下去,只怕現在已經被攔腰截斷了吧!

  沒有刺中……

  暮離只覺得手中一鬆,隨後那鋪面的殺氣盡數的褪盡。這讓暮離微微有些驚訝,居然那個人躲過了,他立刻抬頭朝著那人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竟然微微愣住了、

  在那碩大又慘淡的圓月之下,只看見一個女人後跳離開,她的雙手裡各握著一把長劍,一頭烏黑的長發四散飛開,他似乎能看見在那月光之下從她的發上散開的水珠。她的一張臉好像是用冰雕刻出來的雕像一樣,美麗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在她的右臂上有一道血痕,說明剛剛自己在水中刺中的正是這個人。而另一道傷口則在她左邊的乳下兩寸位置上,那時一道很長的傷口。似乎是剛才的劍風帶出來的。

那道傷口裡淌出了鮮紅的血,在她潔白如脂的皮膚上鋪開。紅得妖冶。而最最讓暮離失神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僅僅是那一撇,他就能發現這個女人很瘦,可是。她的皮膚卻很白,這種白不是一般嫩白,而是一種病態的白,似乎已經很久不見天日一樣,彷彿在墳墓中呆了無數時光的吸血鬼一般。

  她是那樣的美麗。彷彿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阿修羅,動人心神的美麗,動人心神的殺氣。

光裸的女人總會讓人想到一些情色的東西。可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屬於春光明媚的東西,在她的身上只能看見滿滿的煞氣和讓人窒息的凌厲。

  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對手,雖然只是交手了兩下,暮離便已經可以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實力。可是,儘管如此,暮離卻在看見那個女人的那一刻,有了一種似有似無的壓力,這種壓力大概來自於她的凌厲和那雙平靜的眼睛。

  是的,平靜。

  那樣平靜的眼睛,不像是要殺人一樣,可是她偏偏是在殺人。

  有意思。

  真的太有意思了。

  暮離忽然覺得揚起了很高的興致,要怎麼對付她呢?要怎麼才能讓這個女人平靜的眼睛中出現恐怖呢?就好像他殺掉的每一個人。暮離覺得自己的血在一瞬間被點燃了,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到底有多久沒有碰見這樣有意思的對手了?

  他輕輕的勾起了唇角,在那籠罩住自己全部容顏的袍子兜帽下面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就在那一刻,夏末渾身上下一涼,她緊緊的盯著那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在月光之下看見了他隱藏在兜帽下面的笑容,那種屬於死神的笑容。

  這一次他要動真格的了嗎?夏末的眸子微微瞇了一下,開始思考對策。

  這個男人的身手她是見識過得,絕對不是她這種人可以應付得了的,至少是現在她無法應付得了的。如果他動了真格要跟自己打,那麼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死亡卻是夏末最拒絕的東西,怎麼才能從這個男人的手裡逃出去呢?

  夏末忽然眉梢一跳,難道只有你有張良計,我沒有過牆梯嗎?

  她一個轉身立刻又扎進了水中,瞬間​​​​就掩藏在了暗幕沉沉的水中。

  暮離微微歪了歪頭,想要靠著水里的陰影逃開嗎?這真是太可笑了,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他都遇見過,無一例外的這些對手都已經躺在墳墓裡面,所以,就算這個女人讓他在一瞬間驚艷無比,可是,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罷了。因為他並不會對於一個死人再感到驚艷。

  他靜靜的望著水面,忽然也跳了起來,朝著水面一處直接飛撲了過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馬上就要接近到水邊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一股衝力就要從水面下衝上來一般,他立刻朝著一邊越了過去。就在他越過去的那一瞬間,巨大的水花噴了出來,他這一次再也沒有機會擋住自己的身上,頓時被巨大的水花打濕了身上。他身上的袍子本來是麻木的,並不算厚重,主要的目的也只是擋住自己的面貌和體態,不過,麻木這種東西一吸了水就很貼身,會很影響操作。

  如果對手是另外一個人的話,暮離根本就不用在意這點外部因素,可是今天的這個對手讓他稍微的在意起這點事情來。雖然潮濕的袍子會影響到他的發揮,也能他的攻擊受到一些影響,但是對付這個女人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暮離卻一點也不想有這樣的僥倖。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不是自己的對手,卻是一個讓第一次讓他在塵埃里感覺到壓力的對手。

  壓力是一個不好的東西,因為在對方給你壓力的時候一定的,你也給了對方的壓力。人類面對壓力的時候要不就是被壓垮要不就是發揮出巨大的潛能。暮離知道自己絕對不是被壓垮的那一個,但是對方呢?對方是不是也是一個不會被壓垮的那個呢?這個不好說,但​​​​是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暮離就絕對不願意嘗試。所以,他決定要脫掉袍子對付這個女人。

  就在他剛剛下定了決心的那一刻,那個女人已經從巨大的水花中竄了出來,她並沒有朝著自己撲過來,這多少讓暮離有些奇怪。而很快,他就不奇怪了,因為在這個女人朝後跳躍之後,他忽然聽到了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

  “啪。”

  這一聲說實在話並不大,可是,在這樣的夜色之下,在這樣的對戰中暮離卻覺得這一聲是如此炸耳,炸得他微微愣了一下,就在發楞的這麼一下,他的左肩上劇痛襲來!

  這是槍!

  暮離立刻就判斷出了對方的武器,可是,並不是火槍,是一種類似弩機的小巧槍械。光是這武器並不讓人驚訝,而真正讓暮離驚訝的是,在塵埃里全部的人都處於冷兵器時代的時候,這種半自動的武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暮離來不及多想,因為那個女人根本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她已經連續朝著自己開了槍,啪啪啪啪。一連串清脆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如此的詭異,又如此讓人心驚肉跳。

  暮離幾乎是當時就放棄了攻擊的念頭,他立刻從水面上沖上了筏子,然後一腳踩在筏子上便越上了岸,而那些犀利可怕的子彈也跟著他的跳動不斷的飛躍著,追隨著。暮離不得不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可是就是這樣,對方的子彈也追著他在他所經過的路上留下了一片的彈痕。

  短兵器遇見了長距離兵器可以說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優勢,暮離本來想將剩下的透骨釘在投出去,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機會投出去,那個女人也已經跟著他跳上了岸。他的速度快,而那個女人的速度也不慢。

  一瞬間,暮離所有的優勢都倒向了對手的手中,暮離對此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卻並不在意。

  夏末也跟著那個灰袍男子上而來岸,她手裡舉著弩槍朝著那個男人不停的追著。夏末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訓練準頭自然是不錯的,可是那個男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夏末計算了一下這個男人的速度起碼比自己還要快出五十到一百,雖然現在自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可是這麼追下去,因為速度的差距,自己的優勢一定還是會再次丟失的。她咬了咬下唇想要立刻結束這場戰鬥,反正她已經離開了那個該死的山洞,只要能從這個男人手裡脫身,她相信自己絕對能夠平安回到興坪鎮,隱入茫茫人海之中。

  想到這裡,她更是加快了速度,就在她的子彈馬上就要追上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卻看見,那個男人忽然臨空一躍,整個人在空中便轉過了身,他身上的灰色袍子在那一刻被拋了出去。而同時被拋出去的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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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8 21:07:53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交手

  還有三枚透骨釘。

  這三枚透骨釘跟剛才丟出的三枚透骨釘截然不同,如果說剛才那丟進了水里的三枚透骨釘只是為了起到一個投石問路的作用的話,那麼現在這三枚透骨釘就完完全全是奔著致人性命去的。

  天色並不算黑,因為有透亮的月光,可是在這樣的夜色中也不見得分辨率很高。透骨釘的體積本來就小,漫不要說是在這樣的慘淡夜色中,就算是在陽光明媚的大白天眼神稍微有些許不好的話,也不見得能拿捏得到這三枚透骨釘,更不要說現在,想要憑著眼睛將這三枚透骨釘躲過去了。

  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可是,有時候眼睛卻是渾身上下最不能相信的器官之一。你怎麼能保證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你怎麼能保證你看到的東西後面沒有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怎麼能保證你睜開眼睛就能將所有的東西統統看到?

  就好像現在,就好像在現在的月色中,想要靠著眼睛將這三枚又小又快的透骨釘迅速的躲過去根本就不可能。

  當暮離丟出這三枚透骨釘的時候實打實的是奔著殺掉夏末的想法去的,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躲掉這樣的三枚透骨釘根本不可能,更不要說這三枚透骨釘是從他的手裡拋出去的。如果換了一個人的話,或者真的回像是暮離一樣,直接被透骨釘打死。可是,這個對手偏偏是夏末,偏偏沒有換了一個人。

  她剛剛從一片黑暗中出來,對於她來說,現在她的眼睛並不是最重要的。長時間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洞裡生活,或許真的像是小妙音鳥一樣,她的視力微微有些退化了。但是她的聽覺絕對的敏銳。夏末也是在剛剛自己躲避暮離那手中的另一把短刃的時候發現這件事的。

  她似乎可以聽到這個人接下去要做什麼而發出的聲音,無論是帶起的空氣流動的聲音,還是他在動作的時候,那骨骼響動的聲音,她似乎都可以聽見。一開始這種響聲只是細微的,但是當她發現之後認真的去聽的時候,便發現這種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楚。

  夜色中的風聲、蟲鳴聲,簌簌的樹葉聲,似乎在這一刻統統的遠離了夏末的聽覺。她的整個耳邊剩下只是對方那個男人一舉一動帶起的聲音,無論是氣流聲還是他的呼吸聲抑或是他骨骼在動作時候發出細微響動。一切都那麼清楚。讓她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遠處的那個男人騰空跳了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在他騰空跳起的一瞬間也已經跳起來。他的手中丟出了斗篷。也丟出了三枚透骨釘,夏末在空氣中清楚的分辨出了這三枚透骨釘所來去的方向。就好像提前已經看見了對方所有的行徑一樣,她竟然沒有了一絲的慌張,成竹在胸的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朝著一邊的樹上跳去。一腳蹬在了樹乾之上,讓她的身體越得更高起來。

  嗖嗖嗖。

  三聲凌厲的帶著死亡的風聲的透骨釘就這樣在她輕靈轉身的同時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連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而就在她躲避著三根透骨釘的時候。她並沒有放棄了攻擊,她的眼睛死死的鎖住了對方的身形。他的動作很快,可是,畢竟是人,人一定是要比小妙音鳥的體積大的,更是沒有小妙音鳥輕靈的,夏末在那黑色的洞中長時間的朝著小妙音鳥射擊,對於這種移動的生命看得清清楚楚。

  有那麼一瞬間,夏末覺得自己好像是開了外掛一般。她的眼睛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對方的動作,她的耳朵能夠清清楚楚聽到對方的動作,一切的一切都那麼明確,明確得讓她覺的自己要是不有點什麼作為都對不起這樣的清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準確的預測出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只能根據他現在要做的舉動來想對策。這大概是跟自己實戰的經驗還是不很豐富有關,在這一刻夏末想,如果是彈痕的話,說不定能夠準確預測出對方下一步動作的,只可惜,自己還是做不到。

  她現在只能根據對方已經做出的動作來想對策,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上來說都是被動了許多。索性的,她的動作還算是快,並沒有將這個破綻暴露的很明顯。

  透骨釘打偏了?

  隨著突突突三聲悶悶的響聲傳來,暮離微微有些愣住了,這三聲響聲絕對不是透骨釘打在人身上的響動,而是,釘入了木頭或者地面的聲音。那麼說,這個女人居然躲過了自己的透骨釘?這,真是生平第一次。

  暮離忽然對於這個女人有了莫大的興趣。

  她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是要拼正面戰鬥的實力,大概這個女人頂不住自己的五刀。顯然,這個女人明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她直接放棄了跟自己面對面戰鬥的機會,更是轉向了迂迴戰鬥。先不主要說她手中那半自動的武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就單單說,她連續躲過了自己兩次攻擊的事情就已經讓暮離足夠另眼相看了。一個人如果能夠躲過他的一次攻擊,可以說是巧合。能夠躲過他的兩次攻擊,那也可以說他是運氣太好了,要是連續躲過自己的三次攻擊,只怕不能用運氣巧合這種狗屁詞語來形容了。

  暮離忽然想證明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運氣好,是巧合,還是她有著讓自己也側目不已的實力。所以他再一次從腰上的皮帶暗袋裡拿出了三枚透骨釘,而後,左手也從那裡拿出了三枚透骨釘。他微微瞇了一下眼睛。立刻就分析出了這個女人下一步要做的舉動,毫不猶豫的舉起了右手將三枚透骨釘丟出了出去,然後又舉起了左手,朝著這個女人兩步之後的動作方向丟出了另外三枚透骨釘。

  又來?

  夏末才剛剛落在地上,便聽見了透骨釘在空氣中掠起了尖利的聲音朝著自己直奔過來。她立刻就朝著左前方的衝去,猛地跳起,然後朝著後面一個翻滾。那三枚透骨釘就貼著她平緩的小腹險險的擦了過去。她剛剛呼出了一口氣,便又聽見另外三枚透骨釘已經朝著自己要落下去的方向奔了過來,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落下去,只怕一定是會被那三枚透骨釘打中,直接斃命。

  不過是在空中那瞬間之中,夏末便已經又猛地抬起了身體,超前將身體蜷成了一個柔軟且奇特的圓,落了下去,即刻旋轉身體,又朝著右後方跳了一截距離。這才拿出了弩槍,朝著那個灰衣男子毫不客氣的開了槍。

  又躲過了?

  暮離的眉頭已經翹了起來。看來這個女人並不是運氣好,她雖然正面攻擊不夠自己的對手,但是她似乎擁有什麼自己不能揣測到的特殊本事,正是這樣的技能讓他幾次險險的躲過了自己的透骨釘。

  這一下子。問題有點棘手了。

  因為暮離的透骨釘從來沒有失過手,所以,他身上帶得透骨釘並不算多,當然更不能跟夏末的弩槍子彈相比了。當十二枚的透骨釘打出去之後,暮離的身上的透骨釘只剩下了六枚了 。他本來想要繼續出手,可是,這個女人的深淺到底有多少?暮離沒有辦法準確的預測出來。他如果這個時候繼續貿然的出手,要是打中了還好,要是打不中,他就白白的失去了先機了。

  現在的情況很詭異。

  暮離在心中很客觀的分析著現在的問題。首先這個女人是會使用長劍的,她也曾經試圖用長劍攻擊自己,不過,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其次,這個女人除了長劍這個近身武器之外,還有一種半自動弩機的武器,這種武器的殺傷力極大,而且,速度很快,從她現在不停的涉及也不能看得出來,這種武器擁有容量很大的彈匣,雖然她的準頭還不算特別的精準,可是,要用自己的透骨釘來對付著東西絕對是行不通的。單單從那子彈的數量上對比就是絕對行不通的。而最後,也是最讓暮離忌憚的一點,這個女人似乎擁有一種跟她本身實力截然不平衡的躲閃能力,雖然攻擊能力實在是不堪入目,可是,她的躲閃能力讓饒是暮離也忌憚三分。

  除此之外,這個女人受傷了,她渾身上下傷口兩處,自己也受傷了,自己的傷口有一處。可是,這個女人中的是刀傷,自己中的是槍傷,並且又彈頭留在了肩膀裡,移動就疼,而且不停在流血,就算這點傷勢暮離並不在意,在這樣情況下,卻成為一個不得不計算的劣勢因素。除掉這些因素,對於自己有利的原因是他穿了衣服,並且防禦力不錯,對方寸縷不掛,從防禦上來說就是雲泥天地之別。只要自己刺中她的要害,她必死無疑。可是,她刺中自己的要害卻不見得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損傷。

  至於其他的優勢似乎也不算明顯,他的速度快,但是她的閃避高,他可以預測能力強,她的應急能力也很強。兩廂一對比,優勢也不見得是絕對的優勢,劣勢也不見得是絕對的劣勢。

  各種優勢劣勢綜合到了一切,暮離考慮一下,覺得自己要是繼續跟這個女人糾纏下去,倒是一定會贏的,可是,只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不繼續打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她又聽到了知道了什麼?無論她會不會說出去,這個人只要活著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那麼她的路只有一條,那麼就是死。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自己親手解決,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下要製勝似乎稍微有點浪費時間,更何況自己的遠程武器馬上就要用完了。如果讓別人來解決……暮離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自然,還是要自己解決的好。

  夏末不停的朝著暮離開著槍。速度又快又猛,而對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她的連續不斷的攻擊中輕鬆躲避著。夏末咬了咬嘴唇,覺得自己真是距離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差得還不是一點半點,越是到這個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越是欠缺。

  雖然現在看起來自己佔有一些優勢,可是夏末知道。按照弩槍發射的速度,四盒子彈是很快就會用完的,要是在這之前都沒有解決掉這個男人,那麼接下來任人宰割的一方就是自己了。她現在的對戰實力絕對不如那個灰衣男子,要是真的熬到了那一刻,就必死無疑了。夏末並不想殺死這個男人,不,應該是說,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實力殺死這個男人,所以。她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趁著優勢在自己這一方的時候,她快點逃掉。這才是上策。
只是,要怎麼才能逃開這個男人呢?

  她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卻看見那個人一個趔趄,很好。她的的弩槍又打中了他的大腿了。這樣一來,他的移動速度要慢得多了。夏末心中一喜,連帶著也似乎聽到了周圍環境的聲音,隆隆的水聲在遠處不斷的響著。

  這麼大的水聲,莫不是瀑布?

  夏末只是這麼想著的時候。人已經朝著那個方向奔了過去。如果真的是瀑布就好了,她便可以直接逃過這個男人了。

  夏末的身形剛剛朝著後方一動,暮離便已經察覺出了這個女人有要逃開的打算。雖然剛才自己的大腿上又中了一槍,稍微的影響著他的行動速度,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暮離要攔住這個女人想法。在對戰中如果一個人有了想要逃開的想法,那麼他的戰氣就已經弱了,哪怕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想法,也能讓人那強大無比的戰氣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踪。若說剛才自己和個女人的優劣相當,想要分出勝負頗為不易,那麼現在既然這個女人已經有了退的想法,他就沒有必要在手下留情了。

  暮離立刻也追著夏末而去。

  夏末一邊朝著瀑布的方向狂奔,一邊仔細的聽著後面的動靜,只聽到對方那清楚而快速的步伐正從著後面不斷的追過來,她微微的咬了一下牙,這個人,還真是鍥而不捨,難道是一定要不死不休嗎?夏末微微瞇了一下眼睛,朝著後面看了一眼,只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這個男人的速度本來就比夏末高,雖然大腿上中了一槍,可是,夏末的體力卻已經十分不濟,雖然腿上沒有受傷,可是也不見得能比這個男人好到什麼地方去,甚至可以說要比這個男人糟糕一些。她轉頭一邊朝著後面跳躍,一邊朝著這個男人不停的開槍。

  “啪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在夜色中響起來,不過卻被瀑布的流水聲掩飾的所剩無幾。暮離微微一頓,從從容容的避過了這幾槍。

  夏末的這幾槍本來就開得著急,也不是衝著打中這個男人的目的去的,多半都是射在他畢竟的路線上,雖然效果並不算明顯,可是也讓這個男人前進的速度得到了很大的阻礙。他的幾次閃避都讓他的速度落下去了不少,眼看就要距離自己更遠了,夏末直接抬起了槍衝著那個男人的頭部開了幾槍。

  要下殺手了嗎?暮離唇邊笑了笑,但是對方顯然現在的戰氣不足,而且,出手不夠穩,就算是存著下殺手的心,也沒有打出什麼效果,就算有幾槍真的很險,差不多就要打中自己了,可是也被暮離輕鬆的避過,再看那個女人已經奔跑得很遠了。
在月光之下,不著寸縷的女人渾身的殺氣,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暮離握緊了短刃,呼出了一口氣,雖然這一仗打得不算盡興,但是很有意思,真是可惜,現在這一仗終於要結束了。他猛得提了一口氣,朝著空中跳了起來,整個人彷彿在這一瞬間脫離了地心的引力,朝著那個女人直射出去!

  瀑布就在眼前了,只要在有十米,不,只要五米,她就可以飛身跳下去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這個時候,夏末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朝著她直面撲來。她下意識的一回頭,瞳孔猛地睜大了,只看見,在月色之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騰空躍起,手裡的一對短刃在月光之下寒光閃閃,逆光之中,他束起的長發髮絲飛揚,好像在月色中編織了一張死亡的網,而那張臉,明明滅滅的光線下,帶著攝人心魄的誘惑,那是屬於死神的誘惑。

  雖然是逆光,可是夏末卻確信自己在暗色之中,看見了這個男人勾起的唇角,殘忍而沒有人氣,彷彿他就是收割人命的鐮刀。

  這次他是想要直接殺死自己了嗎?夏末的目光微微一沉,很奇妙的,她並沒有一點點的緊張,更沒有一點點的害怕恐懼,在這一刻,她的內心裡倒反升騰出了一種屬於戰鬥的殺氣。是殺我嗎?不見得就一定是我死吧!


  她眨了眨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對方的動作。看著他手裡的刀刃朝賀自己奔了出來,又看見另一隻手的力刀刃朝著自己奔了出來。先是擊中她的正面,然後將她所有的退路全部都封死了嗎?果然是個戰鬥經歷豐富又下手不留餘地的人啊,若是自己看不清這樣的動作,是不是一定就會死在這裡了?像是那個在胡拉森林裡的男人,像是那個在廢墟里被攔腰斬斷的三個男人。

  只可惜,她對於自己的命稍微有那麼一點愛惜呢?

  夏末手中的怒槍已經收了起來,雙劍在手,她揚起了左手的長劍,微微一頓,當的一聲,生生的接住了灰衣人右手的攻勢,而另外一把長劍看起來也是要迎著那短刃去的。可是,就在她的長劍要逼出去的一瞬間,卻看見她手指微動,那原本朝著前方要刺向灰衣人的長劍劍鋒突然就倒了過去,直直的劍柄朝著那灰衣人而去。

  好計謀!

  暮離的另一隻斷然已經辭了過去,原本是要和那長劍對上的,可是,卻因為這個變故,他的短刃生生的就沒有了支撐,刺了一個空。而當暮離準備再次準備去攻擊的時候,這個女人那一雙慘白沒有血色的足尖輕輕的在地上點了點,她的身體也就順著這一點,直接輕巧的又朝著後面跳了過去。

  後面就是瀑布。震耳欲聾的聲音不斷的傳過來。

  暮離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的打算,當她朝著這邊奔過來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她的打算了。想要從瀑布跳下去逃生嗎?雖然活下去的機率只是一半一半,可是,如果自己處於怎樣的情況下,他也會這麼選擇的。繼續堅持下去一定會死,可是,從懸崖跳下去,卻有百分之五十活下去的機率,這種事情不知道別人怎麼選,反正暮離處於這個女人的角度,他也不會留下來。

  可是,如果處於自己的角度呢,他是絕對不會放走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哪怕有一絲的機率,他也不允許這個女人從自己的短刃之下逃過。正如他長久以來的每一次戰鬥一樣。

  放走獵物的獵人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獵人。

  暮離料定這個女人朝著後面跳躍是要跳下瀑布,他的攻勢也是按著這個目標去的,只是,暮離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明明料定的攻擊卻在這個女人轉身的之際改變了。她並沒有縱身跳下瀑布,而是,貼著他的手臂,輕柔的轉了一個圈,然後她出手了。

  當這個女人轉身的時候,暮離就知道自己今天棋差一招。這個女人臨時改變了主意,她那消瘦的身體順著自己的手臂擦了過來,暮離露在外面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這個女人那冰冷沒有人氣的身體在自己的皮膚上留下的刺骨戰栗。

  在那個一瞬間,暮離唯一想到的是,這不是個人,這是一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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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逃脫
  
    與那冰冷的顫慄一同留下的還有一道寸深的傷口。

    夏末在和暮離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從包裹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朝著他的胸口刺去,不過,這個男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的反應實在是太敏捷了,就算夏末是奔著直接刺死他去的,可是,卻也讓他直接在微微偏了一下身子的時候化解掉了,所以,匕首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傷口。不僅如此,暮離在受傷的時候匕首也已經出了手,雖然他預料錯了夏末的下一次動作,可是,這並沒有什麼大礙,他也可以應變發動下一次攻擊。

    這一次攻擊的結果就是夏末的手臂上同樣留下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

    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暮離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這個女人,看著她烏黑的發,蒼白的皮膚以及鮮紅如血的唇。而她也在看著自己,忽然她的唇角勾了起來,整個人在那一刻變成了一柄殺氣凜然的利刃,朝著自己刺了過來。暮離並不知道從容的化解了這次她的攻勢,並且同樣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夏末看著那個男人的臉,很年輕,大概不會超過二十四五歲,頭髮烏黑而柔順,標準的東方面孔。一雙修長的眼,上揚的眼角,透著森森的殺意,那張面孔並不好形容,美麗或者英俊,或許都沒有達到這個標準,可是,卻讓人過目不忘,逼人的銳氣,無法移開目光的魅惑。

    他在笑,無論是那上揚的眼角。還是那淡紅色的唇,都是彎彎的,是笑著的,可是這樣的笑 並不溫暖。帶著一種死亡氣息朝著人面撲了過來。

    夏末眨了眨眼睛,貼著這個的身體,利落的轉了圈。然後從他的背後朝著瀑布的方向輕巧的跳了過去。

    望著那個女人站在了瀑布正中的那塊被流水覆蓋的石頭上,暮離想都沒有想,就要跳過去抓住她,可是他只摸了她那如冰一樣的指尖,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他站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面朝自己背朝後面的懸崖掉了下去。她那烏黑而綿長的發在空中糾結出了一道極美黑雲,她那張讓人無法忽略的美麗容顏上帶著笑容。那是一種輕鬆的,結束的,甚至是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

    真是讓人不爽啊。

    暮離站在水中,朝著瀑布下望去。那個女人在空中利落的轉了個身。好像是跳水運動員一樣以一道利落的弧線直接栽進了瀑布之下的水中,她濺起了一朵幾百的水花,可是,跟巨大的水流砸在一起的水花混到一切,瞬間就消失的不見蹤跡。

    這個女人……暮離扯了扯嘴角,原本勾起的笑容弧度更加漂亮了。果然是個不能小覷的對手,他估計了一下瀑布的高度,至少也有五六十米。真是不怕死啊。

    暮離對戰的所有人中,最討厭的遇見的一種對手就是不怕死的。索性他遇見這樣的對手不算多。可是,就算不多也是存在的,就比如面前的這個女人。

    膽子大,能力強,不怕死,這種對手難能可貴。最難得可貴的她還從自己的手下活著的逃開了。真的就這樣放開她嗎?怎麼可能。從來沒有人從他的手上活著離開,就算是這一次可以活下去,下一次,沒有下一次了。

    暮離揚起了頭,望著潔白慘淡的月色,勾起了一個漂亮的笑容。

    真奇怪,剛剛在對戰的時候,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好像是地獄裡的阿修羅一般。那麼美麗,又那麼不怕死,戰鬥到底,不死不休。

    好吧。暮離呼出了一口氣,從容的將一雙短刃收了起來,轉身朝著林子裡走去,背後的月光照在他漆黑的發上,印出了一層柔美的白光。

    下一次再見吧,阿修羅。

    希望你能活到那個時候,不,你一定可以活到那個時候。

    因為,你是我的。

    獵物。

    彈頭一樣的衝進了水裡,並沒有撞到什麼石頭上,夏末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不過強大的水壓立刻朝著所有的五官壓了過來,她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聾了,鼻子似乎也痠痛得不是自己,眼睛更不用說了,好像快要爆炸了。隨後更加強大的水流砸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的身上的骨骼似乎都要被生生的折斷了。

    夏末緊緊的咬住了嘴唇,只朝著瀑佈個更深處潛了下去。

    水是很強大的東西,無論再大的衝力,也可以被它輕而易舉的化解,就好像現在一樣,她下潛了一段時間之後,那瀑布水流的巨大的衝力就已經被化解了。讓她可以鬆了一口氣。

    因為怕那個男人看到自己,夏末並沒有馬上從水裡衝出來,而是,在水中潛行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之後,才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上了岸。

    似乎已經是最後一口氣了,夏末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疲倦過,她提著一口氣從水中爬上了岸,她抬起了眼睛想看看四周的情況,可是能看到的東西全部都是重影的。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一片模糊,似乎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她眼前一黑,就這麼倒了下去。

    醒過來並不是因為天氣或者別的原因,而是夏末隱約的感覺到有一隻手,不,或許是幾隻手在撫摸自己的身體,脖子,手臂,胸部,然後繼續往下,隨後是濕滑的黏膩從她的胸口開始一直往下滑了下去,然後她的雙腿似乎被人分開了。

    這種感覺真噁心啊,就好像她曾經經歷過的一樣。是做夢嗎?

    她正這麼想著,似乎有什麼東西靠近了腿心,正要往下壓。等下……這不是做夢!這是……

    夏末猛的睜開了眼睛,果然看見 一個男人正拿著自己那醜陋的東西跪坐在自己的腿間,朝著自己的身體裡插過去。她又驚又怒。大叫一聲,猛的抬起了膝蓋就朝著那男人的下身狠狠頂去!隨後便聽到淒厲的慘叫聲。

    「快點壓住這個娘們,她居然醒了!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夏末的頭頂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抬眼望去,之間還有三四個男人圍著自己,那個男人的話音才落。立刻有很多隻手試圖按住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大腿,甚至還有自己的胸乳。

    她的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盛怒的情緒立刻就平靜了下來,她掙紮了一下,並沒有掙開,這些男人或許一個人的力量比不過她。但是那麼幾個人的力量一起加載自己的身上就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了。

    「快點快點,不要管他了,踢一下又不會死。這種極品貨色哪裡找去,快點上!」另一個男人也急促的說道,這個時候。就看見一個男人立刻從夏末的後方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脫著褲子,他其貌不揚,個子也不高,不過卻有一頭棕色的頭髮,五官也不像是中國所處的東亞人,倒是比較像東南亞的人,他的皮膚黝黑,望著夏末的眼睛裡有著深深的垂涎。他脫掉了褲子,立刻就露出那東西,跟他本人一樣,粗粗短短的,他蹲下了身體,伸出手朝著夏末的左乳就摸了過去。一邊摸一邊激動的說:「能上這種女人,真是,真是夠味啊。」

    其他男人看見這個他這個樣子,心神也有些激動,特別是看他將夏末的大腿掰得更開,托起了她的臀部,讓她的腿心就湊在自己的面孔之前。這男人顫抖了一下手,摸了摸那光滑的皮膚,下一刻,他不能抑制的將嘴朝著那最為隱秘之處就湊了過去,吱吱做聲的舔舐著。

    夏末只覺得滾燙的黏膩貼向了自己的身體,並且朝著身體裡面不斷的鑽進去,一種難以形容的噁心從她的心底湧了出來。她眯了眯眼睛,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舌頭,鮮血直流。然後她哼了一聲,立刻引起了那個正在捧著自己隱秘之處貪婪的舔舐的男人的注意,她張開嘴,猛的將一口混合著鮮血的口水吐向了那個男人。

    夏末才剛剛從水裡出來,口腔裡難免帶了不少的泥沙,這一口血水吐出去,直接砸在了男人的眼睛上,他只覺得刺痛極了,大叫一聲:「這個女人下毒!」

    「頭!怎麼了!」其他的幾個男人也跳了起來,一臉擔心的看著那個男人,就在這個鬆懈的時候,夏末像是一隻被彈壓了很久的彈簧一樣,猛的跳了起來。她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抓得時機也極好,當她跳起來的一瞬間,原本壓著她的幾個男人甚至沒有發覺,只覺得自己的手下一空,再抬頭一看的時候,卻看見那個剛剛還被幾人壓制住的女人已經站了起來。

    站在了那個粗矮男人的身後。

    粗矮男人顯然不知道有一個人已經站了自己的身後。

    她是怎麼站過去,沒有人看見,而當他們意識到這個女人逃脫的時候,所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漂亮到凌厲的女人,手裡舉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她站在那男人的身後,面無表情,目光朝下垂著,看起來一臉的殺氣。

    粗矮的男人一把擦掉了臉上的血水,睜開眼睛,怒罵道:「丑娘們,老子干死你!」話音未落,脖子間便冰涼一片,他的手似乎想要舉起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驚訝,可是,就在眨眼之後,那身體便已經倒了下去,他的頭也好像是一個破舊的皮球一樣滾到了一邊。

    猩紅的鮮血濺在了夏末蒼白的皮膚上,好像一副叫做踏雪尋梅的中國畫。

    「弄死她!」

    幾個男人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這一個變故,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剛剛還被幾人壓制住的女人是怎麼消失的,她又是怎麼來到了頭兒的身後的,他們所知道的只是那個宛如地獄餓鬼一樣的女人高高的舉起了長劍,使勁一揮,那個還在說話的頭顱就這樣落了下來。

    恐怖,刻入骨髓的恐怖,就在那一瞬間刺進了每個人的骨血裡。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恐怖,他們甚至忘記了要做什麼,只聽得一個人大叫一聲。這些人才回過神來,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朝著這個女人撲了過去。

    夏末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毫不客氣的就揮起了長劍。怎麼回事,這些人的動作怎麼會這麼慢?難道自己碰到的這群人實力很差嗎?夏末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人的動作似乎很慢,慢到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攻擊的優勢。防禦的劣勢,還是破綻,這些的一切一切統統在她的眼中暴露無遺。

    如果動作這麼慢還不能將他們全部收拾掉那她真是太沒用了。

    不過是幾刀的事情。夏末朝著撲向自己的人奔去,長劍在月光下彷彿一條銀色的緞帶,柔美而殺氣騰騰。

    好快!

    剛剛並沒有看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出的手,現在才算是真的看明白,可是。說看明白還是沒有看明白,因為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這個女人是從前方衝過來的,只看見她好像是一道不斷跳躍的光一般,一下這邊一下那邊,她所到之處。血光四濺,不過是眨眼功夫,已經有幾個人死在了她的劍之下。

    她的移動很快,她的出手也很快,她的手起刀落之後,她攻擊的人甚至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就直接撲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一共五個人,除了第一個人想要強暴夏末的男人被一腳踢飛便疼暈過去之後,其他的四個男人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無聲無息的躺在了水邊。他們死的都很像,頭顱被生生的砍斷,橫七豎八的屍體。

    溫熱的液體撲在了她的面孔上,她的身體上,她淡然的伸出手輕輕將在面頰上滾動的液體擦掉。攤開了手,一手的猩紅。那麼鮮豔,那麼美麗,那麼觸目驚心。夏末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的身體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剛才被這些人留在上面的骯髒觸覺,噁心的要命。她收起了長劍,走到了那個已經疼暈過去的男人身邊,一臉厭棄的看著他,她抬起了腳放在了那個男人的胸口之上,然後順著他的身體緩緩的移動了下去,最終落在了他那醜陋的子孫根之上。

    夏末輕輕的抬起了腳趾,撥動了那已經疲軟的東西,挑了挑眉毛,然後提了腳尖用腳跟放在了那耷拉在地上的囊帶之上。裡面有兩個柔軟的,圓滾滾的球體,溫熱的觸覺從她的腳跟傳了過來。她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然後,她的腳跟狠狠的踩了下去,並且狠狠的左右搓動著。

    「啊——!」

    淒慘尖利的叫聲在空蕩蕩的樹林中四散開來,將著濃墨般的黑夜染得更像是地獄一般。

    嘩啦啦——

    驚起了一片早就休息的飛鳥,撲啦啦的翅膀翻飛著,伴隨著那驚悚的尖叫聲,消失在了天際。

    纖細慘白的手指從烏黑的發絲上掠過,濕漉漉的撩起了一片水汽。夏末平躺在水中,讓冰冷的水不斷的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她輕輕的撫摸過自己的皮膚,似乎上面還殘留著這些男人留下的噁心觸覺,她翹了翹嘴角,收回了手指,再一次將身體渾身上下洗了洗,便從水裡站了起來。一邊走著一邊將包裹裡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當她走到了篝火邊上的時候,她那一身暗紅色的勁裝已經全部穿好了。

    她抬起手,從腦後將一頭烏黑的頭髮輕輕的挽了起來。那烏黑的發絲上不斷有冰冷的水流下來,將她的衣服打濕了,她卻並不在意,依舊將那頭長發挽起來,找了一根刺蝟簽子隨便一別,便盤在了頭頂。隨後她坐在了篝火的邊上,從口袋裡將妙音鳥的肉塊拿了出來,用細木棍穿好,然後架在火上細細的烤著。

    對於烹製食物這件事夏末是極有耐心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時候,她都喜歡靜靜的享用每一次的進餐,這大概是對於她充滿了戰鬥和血腥的生命中唯一的犒賞吧。她拿出了鹽小心翼翼的灑在了鳥肉身上,在細心的翻動著,沒有多大一會,那鳥肉就已經發出了誘人的香味,讓人聞到了就忍不住食指大動。

    凡塵客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眼前似乎有火光在晃動。他覺得頭很暈,渾身上下都滾燙的厲害,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有點暈暈沉沉的,半天都沒有想起來自己在睡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動了動身體,可是下一刻,下身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忍受得了,低低的呻吟起來。

    「醒了?」一個柔美的聲音傳過來,可是那聲音裡語氣卻好像是寒冰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凡塵客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是誰在說話?他下意識的抬起頭,艱難的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過去。

    溫暖無比的篝火,乾燥的沙灘,篝火山剛還夾著一些肉塊,在這一切美好的東西的後面坐著一個更加美好的女人。

    這個女人,可真漂亮啊……

    凡塵客這麼想著,可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看清楚她的面孔。真奇怪,他明明看不清楚她的樣子,怎麼知道她長得漂亮呢?真奇怪啊!

    「你是誰啊……」凡塵客張開了嘴,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像是撕破的風箱一樣的難聽。拚命的嚥了嚥口水,可是,哪裡有什麼口水,到處都是干燥滾燙的一片。

    「來,喝點水吧。」那個柔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裝滿水的水袋湊到了他的唇邊,他的唇角微微翕動了一下,然後立刻就湊了上去,好像是在汲取生命一樣大口大口的喝著那清涼的水。

    夏末手裡拿著水袋,靜靜的看著這個被自己捆得結結實實的男人,唇邊勾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冰冷徹骨。

    凡塵客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一萬年都沒有喝過水了一般,將這些水灌進了肚子裡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似乎是喝了水的緣故,他的頭腦也沒有那麼昏昏沉沉的了,他的眼睛也沒有那麼昏花了。他朝著那個給自己水喝的女人看去,抽了抽嘴角,想要扯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謝謝啊……」

    這幾個都沒有說完,凡塵客全部的聲音和笑容就被卡住了,他的一張臉在一瞬間扭曲成了麻花一樣的詭異神態,他的嘴唇劇烈的抖動起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樣子,你還是認識我的嘛。」夏末伸出了那慘白冰冷的手指緩緩的貼在著男人的臉上,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情人一般,柔情似水的撫摸過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凡塵客卻不這麼覺得,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這個女人的幾根手指就好像幾條毒蛇一樣在自己的面孔上盤旋,只要一不注意就要朝著他的咽喉咬過來,至死方休。他的身體不可以抑制的抖動起來,喉嚨裡咕嚕咕嚕的抖動著,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睛裡充滿深深的恐懼。

    夏末收回了手,衝著凡塵客翹了翹嘴角,冷靜自持的說道:「幹我的感覺如何?」

    「我沒有……」凡塵客的嘴唇抖動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充滿了驚懼的申辯道:「我沒有,我還沒有來得及做。」

    「那這麼說有人做過了?」夏末揚了揚眉毛,微笑著,好像說著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沒有,沒有,我們是抽籤的,我抽的是第一個,我才剛剛想……」凡塵客的臉色變得慘白,因為他終於看見了在夏末身後的空地上,那曾經的鮮活的生命身首分離的慘景,他的面色簡直沒有了人色,而後夏末聞到了一股騷臭的味道,她低頭看到,這個人的褲襠處居然一片潮濕,混合著水漬的血跡讓沙地上的顏色很是精彩。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凡塵客終於淒厲的哭了起來,他因為四肢被捆了起來,只能不斷的朝著夏末點頭,表示著自己在磕頭的樣子。

    而夏末只是笑意盈盈的望著,好像是在溫柔的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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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uncat0 於 2013-1-11 18:36 編輯

第25章 洛水鎮

    洛水鎮的北市茶鋪。

    這是一個熱鬧的地方,來來往往的玩家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北市是洛水鎮裡自由交易的場所,這個自由交易的場所和平興鎮以及陽安鎮自由交易的場所是絕對不一樣的。

    因為洛水鎮的自由交易場所是系統設定的,也就有衛兵把守,而平興鎮和陽安鎮的自由交易場所卻是玩家自己弄出來的,當然不受系統保護,也沒有什麼衛兵把守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平興鎮和陽安鎮的自由交易場是整個城鎮裡治安最差的地方,人多嘴雜,難免就會起一點小衝突,雖然大家都不敢殺人,但是打架鬥毆的事情還是很常見的。

    而相比起來,這洛水鎮的自由交易場就要治安好多了,幾十甚至上百個衛兵在自由交易所裡巡邏著,瞪著一雙雙銅鈴般的眼睛,要是發現一點點不太平的狀況就會奔過去,或者罰款,或者直接綁了。正是因為這樣嚴密的把守,倒反讓這自由交易所成為了洛水鎮裡最安全的安全區了。

    自由交易所,顧名思義,就是自由買賣交換東西的地方。這裡有專門可以給玩家劃定擺攤的NPC,當然,要繳納一點點的金錢,那麼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小攤子,不過,擺攤的工具就要玩家自己準備了。最簡陋的是一塊布,正好和劃定的地方一樣大小,直接鋪在地上,只要在指定的區域裡鋪上了這塊布,系統就自動認定這是出售的物品。如果沒有經過攤主的同意,其他的人是不能拿走的。

    這樣的設置就明顯體現出了有系統和沒有系統的優劣了,如果這樣的情況是在平興鎮或者是陽安鎮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而玩家們的鬥毆打架也多半跟這樣的情況有關係。

    比較好的擺攤工具就是一個可以支起來的小攤子。木頭造的,更好的也是這樣的攤子,不過上面還帶遮陽遮雨的頂棚。當然。這些東西在特定的NPC那裡都有出售或者出租,玩家只要付出一定錢就可以擁有了。

    這樣的地方一定是人來人往的,擺攤的多,過來看熱鬧選東西的人更多。人只要一多,交流的事情勢必也會很多,交流的事情一多,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八卦就會漫天飛。當然。在集市上這樣的交流實在是太散了,而在茶鋪裡就要系統多了。

    坐在茶鋪的一樓的角落裡有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人,一身的暗紅色的衣服勁裝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身後背著兩把長劍,她坐在那裡要了一碗牛肉麵和一壺最平常的綠茶。吃得呼嚕呼嚕,看起來好像是餓了很多年的樣子。雖然她的衣服不算乾淨,可是她的面孔和手指卻是極為乾淨的,就算從小二手裡接過牛肉麵的時候,小二發現,她的手指甲渾圓粉紅,短短的指甲裡面連一點污垢都沒有,真是一個奇怪的客人。

    “哎,聽說沒有。飛鷹會二團的前鋒小隊五個人都死了,屍體被發現了。”

    “啊?連屍體都被發現?那就說明沒死多大一會啊!”

    “可不是。”

    “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

    “城門口不遠的路上。”說話的人砸了砸嘴巴,又小心翼翼的四處看了看,才又將目光投向了跟他說話的人,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聽說。那叫一個慘啊,全部身首分離,其中有一個,下身都爛了,嘖嘖……”他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好像親眼得見一樣。

    “哇,不是吧,那也太慘了吧。”搭話的人驚呼出來,可是面上的表情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同情,倒反目光中還閃爍著一些意味不明的興奮,只要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其實再慘也不過是一場或大或小的熱鬧罷了。

    “下身都爛了,那得多疼啊……”他這麼說的時候,身體抖了一下,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戰,臉上也一幅驚恐的樣子,看起來,只要是男人提起這種疼,大多能夠感同身受的。

    “可不是嘛。”

    “那,那飛鷹會就沒有什麼動作?”

    “誰知道啊……”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這時又有另一個人湊到了他的一桌上,開始嘀嘀咕咕的說:“我有個相好,她就是飛鷹會的,聽她說,又年那叫一個生氣啊,在知道這件事開始,飛鷹會裡就沒有一個太平的。聽說,又年在四處找人買消息,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

    “也是啊,是什麼人啊?在洛水鎮的地盤上居然敢得罪飛鷹會,這要是被那些煞星給逮住,那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開什麼玩笑,這能是一個人做的?根本不可能,飛鷹會二團的前鋒怎麼會是草包,他們的綜合實力值都在八百以上呢,能將這些人一次性全部弄死,哪有什麼人能夠做到?絕對是一個小隊,要不,要不就是什麼公會做的!”

    “我覺得,倒是公會的可能性比較大,我聽我相好的說,這些人的屍體上全部都是穿得好好,武器裝備什麼的,一樣都沒有丟,你們想想看,要是是小隊的話,遇見這樣的裝備一定會全部扒下來的,就算自己穿不上,換一個城市賣掉也是好的,居然全部留下來,說明人家根本就不欠缺這點玩意,這種財大氣粗的事情,這種直接打臉的事情一定是大公會做的。”

    “按照你的意思是……”那人聲音壓得越發的低了,他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不過卻並沒有說出來,看來對於那個公會這些人很是忌諱,就連現在也有點談虎色變的感覺。

    “誰知道啊,都是瞎猜的。又年自己也沒有說是那啥幹的,我們這些人能瞎猜嗎?不怕被報復啊!”他搖搖手,一幅這話題我絕對不涉及的表情。隨後又歎了一口氣:“也不怪所有人都懷疑那啥公會了,他們和飛鷹會那叫一個水火不容啊,我看著洛水城遲早只能活下來一個公會。”

    “或許兩個都活不了呢,狗咬狗一嘴毛。到時候我們這些散人不就幸福了。”

    “可不是……”

    一群人說著說著將話題又扯得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夏末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吃著牛肉麵,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周圍所有人的影響。可是,她自從進了這家店子,她的耳朵就沒有閑著,她認真而仔細的聽著這些流言蜚語,雖然這些小道消息有時候並不是百分百的真實,但是,話又說回來。無風不起浪,一定是有點什麼由頭才能這種流言傳出來的。

    當她聽到那幾個人的綜合實力值的時候,夏末微微一愣,居然比自己還高?那他們不可能怎麼輕易就被自己殺掉啊?她連忙打開自己的人物屬性看起來。要知道從進入大墓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看過自己的人物屬性。雖然系統在黑暗中也不停的提示過她的人物屬性在增加,可是,因為那裡實在是太黑了,她根本看不見自己的人物屬性,所以,在那裡面呆了這漫長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有機會看自己的屬性,漸漸的她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了,現在聽到這些人提起來。她才將自己的屬性又翻了出來看了一下。

    這一看不要緊,居然愣住了。

    耐力225,體力189,智力195,敏捷328,力量362。悟性159,綜合實力1558。

    什麼時候居然變得這麼高了?雖然在黑暗中她一直都聽到有系統提示的響起,但是無非都是一點兩點的增加,怎麼可能一下子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她,她到底是在那個地方呆了多久?她微微一愣,隨後便也釋然了,自己將近一千六的綜合實力值比起那些八百多的實力值的玩家足足高出了一倍,而且,這實力超過了一千的,那和一千之內的實力值絕對不是同日而語的,所以,將他們一行人輕易殺掉也可以理解了。

    隨後,她又想起了那個灰衣人,自己如此高的屬性對戰那個灰衣人尚且一點便宜都占不到,甚至還很是吃力,可見那個灰衣人的綜合實力一定更高,說不定……夏末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擊了一下,大膽的推測了一下,說不定這個灰衣人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二千。

    她呼出了一口氣。兩千啊,還真是讓人仰望的高度。自己的屬性值升得那麼快,一定是跟掉進那個黑漆漆的地方有直接關係,可是,那個灰衣人並沒有這樣的奇遇尚且能有如此高的綜合實力值,可以想像,這是一個如何兇悍的人。

    在塵埃裡,這樣的人一定很多,說不定比他更加強悍的人也是有的,這麼一看,自己其實還差得很遠。夏末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讓那微苦的滋味從舌尖一直蕩漾到了整個口腔,高級玩家,頂級玩家……她距離那樣的高度還差得很遠啊。

    夏末勾了勾嘴角,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別著急,夏末,時間還有很多,慢慢來,只要你活著,一定可以走到最後,一定可以走到最高的。

    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捧著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大的又喝了一口茶,那溫暖的茶湯緩緩的經過了她的食道流進了胃裡面去了,然後順著那胃滲透了血液,一直將這種溫暖帶到了渾身每一個角落。

    剛才他們說的那個和飛鷹會有過節的公會是哪一個呢?夏末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給對方帶來的一些困擾而感到不好意思,相反,她倒是對於這個公會如此來的不白之冤有點落井下石,畢竟,如果自己身上沒有什麼事的話,也不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找到他們的吧。

    本來夏末還想耐著性子聽聽這些人討論的那個神秘的公會到底是哪一個,可是,不想這些人說來說去就是說不到點子上,最後甚至開始越扯越遠,她也就沒有了這個心情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耳邊還是響著這個茶鋪裡面的小道消息和八卦,夏末卻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轉過頭,一幅小心翼翼而又膽小怕事的樣子對著就在她身邊上菜的小二說:“小二,麻煩收下錢。”

    她的聲音很好聽。引得周圍幾個人都回頭看她,她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注視,被所有人看了還有點惴惴的感覺。連忙給了錢快步的走了出去。就在她朝著外面走的時候,就已經聽到有人在議論了:“喂喂,看見剛才那個妞沒有,長得夠漂亮的。”

    “不喜歡,太瘦了,女人嘛,就是要有點肉。摟著才舒服。”

    “我就喜歡瘦的。”

    “你是狗啊,那麼喜歡啃排骨?”

    “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切,你那點審美一定是有問題,是個男人都應該喜歡摸起來肉肉的軟軟的女人。是吧,亂情?”

    “對了,對了,亂情,你說說看,是不是我說得計較有道理?”

    這個時候,那個被稱為亂情的人卻緩緩的響起來:“無論是有肉也好,沒肉也罷,這個女人都不是你們招惹得起的。”

    “為什麼?”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

    “直覺。”亂情望著夏末那小心謹慎佝僂的脊背朝著門口走去的身影。眯了眯眼睛:“這一定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招惹的女人,相信我。”他說著將目光朝著兩個人身上送了過去:“不要總是看人家漂亮就打別人主意了,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哦。”

    夏末雖然步伐挺快,但是還是將這個亂情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一邊繼續裝出一副無害而膽小的樣子,朝著門口走去。一邊一副驚慌失措的朝著後方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她就看見了那個亂情。而對方也正在直直的看著自己,她立刻一副被嚇到的表情,收回了目光,快步走了。

    那個亂情,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那雙眼晴倒是黑得徹底,黑得讓人印象深刻。不過,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再也不會遇見了。

    洛水鎮是一個比平興鎮和陽安鎮更加熱鬧和大的鎮子,在這裡居然有斗篷店,這倒是讓夏末沒有想到。

    按照她上一世的記憶,斗篷店這種高級店鋪一般都是在城市裡才有的,居然現在這個鎮子裡都有,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意外了。她上一世並沒有來過洛水鎮,所以,對於這裡還是比較陌生的,唯一知道的只有一點,這裡距離平興鎮可是很遠的。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從大墓裡掉下去之後便出現在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千里之外的一個鎮子,但是,既來之則安之,除了看看這裡有什麼特殊的機會外,她並沒有打算馬上回去。

    首先太遠了,其次,光是這樣趕路實在是有點不划算。

    打定主意之後,夏末就打算現在這裡逗留幾天,看看情況再說。本來打算去比較好的裁縫鋪將自己手裡這張黑蟒皮做成衣服的,卻在路上看見了斗篷店。斗篷店的生意是不錯的,這裡除了出售最簡單普通的黑色斗篷之外,便是很多彩色的斗篷,各種質地各種花色,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不同的樣式。夏末站在路邊看了看那斗篷店,稍微想了一下也走了進去,光是靠偽裝自己很普通也不是一件好事,裝柔弱很容易引來別人的染指,倒是不如直接買一個斗篷來穿上,一了百了。

    打著這樣的主意夏末走進了斗篷店,迎賓的NPC滿臉笑容的跟她打著招呼,不過,在看見她身上的衣服的時候不可抑制的眉梢抽動了起來。夏末當然知道自己這一身有多狼狽,不過,她還是裝作沒有看見。直接要買一套黑色斗篷。

    不過,斗篷店的售貨員NPC抱著就算是螞蚱腿上都要剮點油下來的想法,對於夏末還是不停的遊說著,無非就是想讓她放棄最便宜最普通的黑色斗篷而買一件其他顏色的斗篷,顏色漂亮樣式漂亮花紋漂亮,當然價格也很漂亮。只是夏末根本就不心動,直接付錢拿了黑色斗篷,穿到了身上,套上了兜帽就走出了店子。

    引得那NPC在她的身後暗自的吐了兩口口水,低低的咒駡著窮鬼。

    夏末扯了扯嘴角,開什麼玩笑,她穿斗篷的目的就是想讓自己不惹人注意,要是穿那麼一件花裡胡哨的斗篷,那根本就不是低調而是高調得成為了靶子了,遇見了什麼事,那還不是直接成為眾矢之的嗎?

    披上了斗篷,夏末就直接去了洛水鎮的裁縫區。在那裡有很多的裁縫店,夏末並沒有多做什麼選擇,她因為不瞭解洛水鎮,並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觸發性的隱藏任務,也不知道有什麼什麼高級的裁縫躲藏在什麼角落,她沒有那個運氣去碰到這樣的裁縫,更沒有時間去碰到這樣的裁縫。對於現在的夏末來說時間就是金錢,她並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於是,她直接選擇裁縫區裡看起來最高級,當然玩家去得也是最多的一家裁縫店。

    雖然在一般的遊戲裡也有那種大隱隱於市的高級NPC,不過,在塵埃裡,每個NPC都是想要提高自己的能力的,如果全部躲在那不知名的角落,怎麼可能提高自己的能力呢?至於有沒有這樣的NPC,她相信是有的,就比如李青,完全需要玩家碰運氣才能遇見,如果運氣不好可能一輩子也遇不見的一也有,但是,更多的NPC,相信他們一定是坐在裁縫店裡,等到玩家給他們送來一筆又一筆的金錢。

    對於這種事,沒有必要劍走偏鋒,還是老老實實隨大流比較安穩,至少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

    這家裁縫店叫做千針成衣鋪,總共分為三層。第一層和第二層都是有著不少裁縫接生意的,第三層則因為是這間店鋪的庫房並不對玩家開放。

    夏末在這家店裡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居然都是中級裁縫,沒有一位是高級裁縫,她多少有些可惜。要知道高級裁縫能夠為衣服增加一些隨機的屬性,大師級的裁縫能共為衣服增加一些固定的屬性,這是極為難得的,至於中級裁縫的話……就完全沒有這得本事了。夏末包裹裡的這張黑蟒皮等級可是比柔白坎魚高多了,如果能找到一位高級裁縫來做的話,說不定能增加到額為的屬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加到類似隱藏增加這種對於自己極為有用的屬性也說不定,但是看起來現在這個架勢,就不要肖想了。

    在每個裁縫的面前和後面都放著他們的作品,玩家可以根據這些作品來選擇自己需要的裁縫。因為不同的裁縫所作出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從花紋到細節都各有各的風格,所以,從他們以往的作品大致就能夠知道這個裁縫擅長的方向。

    每個裁縫的面前人都不少,當然也有一些是相對人比較少的,就比如在二樓角落的那個裁縫,面前才有小貓三兩隻。她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寒著一張臉,對於過來讓她做衣服的人並不是特別熱情。

    夏末看著這個裁縫面前和身後的衣服,無論是設計還是做工都不算上乘,中規中矩,很多用來作為展示的衣服還有很多模仿別人的痕跡。她翹了翹嘴角,剛剛想收回手,不過,卻看見在一件袍子的最下面有一件小小的馬甲。這件馬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伸手將那件馬甲拿了出來。

    這是一件兔皮的馬甲,顏色灰突突的,不過剪裁針腳都是極為細密的,只是樣式稍微有些落後,並不是那麼吸引人注意。她伸出手摸了摸那馬甲,從表面摸到了領子,忽然她在左邊肩膀的外面,那厚厚的毛下面摸到了一個小小突起,這是一個類似梅花形的突起,這個突起讓夏末的瞳孔微微縮了起來。她收回了手,抬起頭了看看向了那個正在一臉不耐煩的和幾個玩家討價還價的女裁縫,唇角勾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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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uncat0 於 2013-1-13 10:01 編輯

第26章 梅百線

  梅百線十分不耐煩的看著面前這個男玩家,為了幾個銅幣跟她說得喋喋不休,她越發覺得惱火了。本來她就不擅長做那些花裡胡哨誇張造型的衣服,但是為了生活逼不得已的改變,做出來的東西也是不倫不類,自己看了就很不滿意,玩家們也就更不滿意了。看著別的裁縫生意興隆,梅百線更是心頭一陣陣的火氣,而面前的這個男玩家還在說個不停,她終於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沒有錢就不要在這裡說,為了幾個銅幣跟我說那麼半天,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是不是男人?”

  那個男玩家被梅百線說了幾句,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猛的就將手裡的材料收了回來,沖著梅百線嚷道:“我不過是看著你可憐,都沒有人光顧你的生意才好心來照應一下,你居然還這樣不識抬舉,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說著,他擰過頭氣呼呼的就走了。

  梅百線聽到這個男玩家話,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她站在那裡,嘴巴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她隔壁那個裁縫甚至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幅得意的笑臉,隨後有別過了頭去。梅百線更是生氣,她那雙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檯面上的布料,指節都變白了,抬頭又沖著另外幾個還在等待的玩家說:“要是嫌我的手藝不好,就另請高明吧。”

  這幾個玩家本來在梅百線和那個男玩家起爭執的時候就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在她這裡做衣服了。現在聽到她這麼沖的話,雖然沒有一肚子火氣,但是也心情不好的拂袖而去。梅百線吐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望著自己的攤位,還有裡面的掛著的衣服,更覺得心煩如麻。她呼出了一口氣。懶懶的看去,看見又有個玩家站在她的攤位面前,她身材不高,很是瘦削,寬大的黑色斗篷罩在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饒是如此,梅百線還是一眼看出了她的身量和性別,她自認為自己的眼睛狠毒,就算是不看臉這樣全身罩在斗篷裡,她也能一眼看出對方的各項尺寸和性別。

  不過就算這樣如此又有什麼用呢?她還是一個不入流的中級裁縫。而且,照這樣的情況看。她要升到高級裁縫應該還遙遙無期。

  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女人就站在她的攤位面前,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一件馬甲。梅百線看著那件馬甲,那是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和擅長的技法做出的最後一件衣服。現在想想看真是有如隔世。那個女人就這樣用那只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仿若死人一般的手輕輕的在那馬甲上撫摸著,好像撫摸著最情人的皮膚一般。梅百線一陣燥火又從心底升騰起來,她對著那個穿黑色斗篷的女人,冷聲冷氣的說:“要是不做衣服就不要亂摸,摸髒了你又不買我賣給誰啊!”

  夏末還在輕輕摸著那個絨毛下面梅花形突起。忽然聽到梅百線這麼說,不由得抬起頭從斗篷的陰影裡看了這個女裁縫一眼,頗有深意的笑了笑。這個梅百線。果然脾氣很不好啊,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看來,上一世她被傳是脾氣最差的禪師級裁縫一點都沒有摻水分呢。

  看看梅百線這裡和旁邊的攤位截然不同的境況,又看了看梅百線攤位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作品,夏末又笑了笑,看來,就算是禪師級的大裁縫在成名之前也做過很多有礙觀瞻的作品啊,真是,一文錢逼死天下英雄。因為是重生的人,夏末對於這些NPC的那些情況還是比較理解的,他們也要吃飯,也有生活危機,所以,有時候迫於生活做些不入流的作品也就想得通了。當然,這種作品在這些大師成名之後絕對不會承認的。

  梅百線,上一世整個塵埃裡只有三個禪師級的裁縫,她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性的禪師級裁縫,她做的東西以屬性霸道,可升級物品出產率高而出名,至於樣式,好吧,梅百線做得衣服樣式一直都是走簡約路線,和時下流行的繁複完全背道而馳,不過,夏末倒是很喜歡。上一世,想要請梅百線做一件衣服,要得不僅僅是錢和身份,還要你的材料夠好,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接並不熟悉的人送來的材料,所以,她的作品在整個塵埃裡流傳得是極少的,上一世能有梅百線做得一件衣服,那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夏末在上一世有一件梅百線在高級裁縫時候做的衣服,果然是極好的,不過,等到梅百線成為大師級裁縫之後,她可就沒有那個資格再請梅百線來做衣服了。

  不過,有小道消息說,梅百線從來不會拒絕一個人的要求,這個人是誰,並沒有多少知道。不過隱約聽說,這個人是在梅百線最落魄的時候給予她最大幫助的一個玩家,正是因為這個玩家的幫助,梅百線順利的踏出了她成為禪師級裁縫的第一步。

  這個人是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夏末想她知道這個人做了什麼,不過,真是不好意思了,無論那個人是誰,又該在什麼時候出現都無所謂了,因為,在現在,那個將扶持梅百線踏上禪師級裁縫的人將是自己。

  夏末繼續輕輕的撫摸著那一朵梅花形的突起,這是梅百線特有的習慣。每個生活系NPC,都會習慣性的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一些痕跡,讓別人能輕而易舉的知道作者是誰。梅百線的痕跡就是在衣服的肩膀處,或者褲子的褲腰處用和衣服同樣的顏色的絲線繡上一朵實心的梅花,這種習慣從她開始當裁縫時候就有。一直到了她成為了禪師級的裁縫依然保留著。這也是夏末為什麼原本只是在這裡看看熱鬧,而在摸到了那朵梅花印記之後徹底改變了主意的主要原因。

  “你怎麼知道我不做衣服啊?”夏末笑了笑,聲音裡一片平靜,可是一點都沒有被梅百線的冷言冷語給影響到。

  梅百線皺起了買毛看著這個穿斗篷的女人,她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聽她的聲音不難猜出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性。很年輕的女性……梅百線冷冷的哼了一聲,又是一個隻知道外表的小女孩子。她白了夏末一眼,“要穿漂亮衣服去別處吧,我這裡不會做那麼花哨的衣服。”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放任,雖然裁縫鋪裡人聲鼎沸,還是讓她隔壁那個排著長隊的裁縫聽見了,她抬眼看了梅百線一眼,翻了翻白眼,暗暗的罵著:“醜人多作怪,德行!”而那些排隊的年輕女玩家們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朝著梅百線看去。雖然並沒有說道自己,但是聽到別人說自己喜歡的衣服花哨也難免心裡生氣。所以,翻白眼的泛白,有些脾氣不好的甚至更是指桑駡槐的小聲說了起來。

  裁縫鋪就算大也就是一間屋子,這麼多人靠的那麼近說話。就算是想要裝作聽不見也做不到。梅百線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咬著嘴唇看起來很是難受的樣子,抬眼再看看夏末,聲音更加不爽了:“走吧走吧,我這不做你這種生意。”

  夏末看了看周圍。笑容一直都沒有散去過,看起來,那個人之所能得到梅百線如此感恩戴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如果有人真心的釋放善意並且幫助她升到高級裁縫的話,果然是她一生的恩人。錦上添花沒有什麼值得記得的,雪中送炭才是真真的讓人感激啊。

  “我要做這樣的一套衣服。”夏末似乎並沒有聽見梅百線的話,自顧自的提起了那件馬甲說:“我喜歡這樣針腳細密樣式簡單的東西,你能做嗎?”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了梅百線,又一字一頓的說:“還是說,你只能做這種不入流的垃圾?”

  梅百線的臉色又白了白,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穿著黑斗篷的女人,雖然她的一張臉完全的隱藏在了兜帽之下,讓她根本就看不見她的容顏和表情,可是梅百線能夠確認,這個女人的臉上在笑,而且,她的笑一定意味深長。她的目光從那個女人的斗篷上又轉移到了她手上。

  只見她用一隻食指勾著那件馬甲在那裡晃,看起來很是不在意的輕鬆。如果是平時,梅百線多半會對這樣的顧客暗自生氣的,因為她的每一件成功的作品都好像是她的孩子一樣,容不得別人說一個不好的字,可是,現在,聽到這個女人用如此輕視的口吻說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模仿品為垃圾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種想哭出來的感覺。

  可是,她是真心這麼說的嗎?她是真心覺得她手上那件衣服好嗎?梅百線並不能確認,但是,她還是打算再試探一下,她哼了一聲:“什麼垃圾,你要是不買走就是了,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這個時候的梅百線不過是一個空有驕傲的中級裁縫,雖然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激動,但是做出來的樣子到底有些輕鬆,跟她平時真的生氣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盛怒絕對不一樣。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夏末卻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去,看起來,她這回做得好不錯。她並不知道怎麼打開梅百線的心門,只能根據她上一世的性格和作品風格胡亂說了一句,她本來打算著,如果梅百線因為這句話生氣的話,她就直接拿出黑蟒皮,死乞白賴的讓她給自己做衣服。想來,再傲氣的NPC,因為有升級的壓力,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只是沒有想到,她這個胡亂說的話,還真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歪打正著的讓梅百線打開了心房。雖然現在她表現的很介意,但是,夏末知道,自己至少已經達到了目的一半了,下面只要繼續加把勁就好了。

  所以,當梅百線惺惺作態的說完那話之後。夏末的聲音更加嘲諷了:“哦,這麼說,看起來這件衣服並不是你做的,那麼抱歉了。”說著她直接就放下了那馬甲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夏末轉身要走,梅百線急了,先不要說有人做衣服才能增加她的熟練度,更快的達到高級。就說難得有人賞識自己的作品,這個時候放人走的話,真是……可能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她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櫃檯裡沖了出來,對著夏末低聲喊道:“不,不不,請稍等下可以嗎?”

  現在她的態度倒是極好了,看起來一點傲氣都沒有,倒是有一種被賞識後的激動。夏末站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頭看著梅百線微微一笑道:“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不要耽誤我去找另一個裁縫了。”

  “那馬甲是我做的。”梅百線的鼻子上冒出了一片的汗珠,她望著夏末十分著急的解釋著:“只是。只是,那個樣式很是土氣,一般,一般不會有人喜歡的。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她越發著急起來,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那裡,使勁的絞著那陳舊的衣裙。眼巴巴的看著夏末。

  夏末並沒有繼續吊梅百線的胃口,這個梅百線是最為傲氣的,鮮少能有人能讓她正眼看待。就算是現在,自己賞識了她的東西讓她激動幾分,如果自己不能把握好這個度的話,夏末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很快就會翻臉破罐子破摔的不搭理自己的。如果走到那一步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欲擒故縱這樣的把戲還是要悠著點,不能用得了。於是,她很認真的看著梅百線,頓了一會才說:“哦,是嗎?請問您貴姓啊?”

  “我姓梅。”梅百線見對方停下了腳步,沒有執意要走,心裡多少已經放下了一半,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恰好聽到他隔壁的那個裁縫冷嘲熱諷的說著:“現在知道著急,為了拉一個客人居然這麼死皮賴臉的出來拉客了,早幹什麼去了?不是清高嗎?不是傲氣嗎?有本事清高有本事傲氣,別做這麼低三下四的事情啊。”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夾著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嘲諷朝著梅百線刺了過來,梅百線的臉色更白了,她的眼神裡也多了一種放棄的東西。畢竟在一件事上堅持得太久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都會想要放棄的。她呼出了一口氣,有些頹然的想要轉身,是啊,一個客人沒了有什麼,就算是賞識自己的又能如何?最後出了門說不定,說不定……

  夏末見狀倒反著急起來,她轉頭狠狠的瞪了那個多嘴的裁縫一眼,真是個攪屎棍子!她只能快走一步,直接一把就拉住了梅百線,然後說道:“梅裁縫,如果那馬甲真是你做的,那我就要麻煩你了。”說著她反客為主,直接將梅百線拉進了她的鋪子裡面笑道:“我想請你先給我量量尺寸,你看可以不?”

  女客量尺寸是要拉上簾子的,雖然梅百線還不知道對方是要用自己的料子做衣服還是自己帶料子,既然對方已經說了要先量尺寸,她也沒有拒絕,雖然平時梅百線在這樣的事情上極度有主見的,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多少失去了一點自己原本的主見,所以也就沒有太堅持,直接按照夏末說得做了。

  她拉上了簾子,夏末也已經脫掉了外面的斗篷,露出了裡面那一套衣服。這衣服雖然很破舊,而且也很髒,但是梅百線在看見這套衣服的時候,眼睛立刻就放光了。雖然這道光在很短的時間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但是,還是讓夏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她揚起了眉間,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衣服,狀似無意的說:“不好意思,這衣服我做了很長時間了,有些舊了,也很髒,要弄髒你的店子了。”

  “沒關係。”梅百線很是主動的幫助夏末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但是夏末還是從鏡子裡看見了梅百線的手指在自己那衣服上的料子上貪婪的劃過撫摸的動作。她雖然做得不動聲色,可還是洩露了她內心的渴望。當梅百線幫夏末將一身的衣服都脫下來之後,她連忙主動幫助夏末將這套衣服仔細的折好,在折的過程中,她再次輕輕撫摸著那料子,眼神中是無法收斂的羡慕。

  雖然很是喜歡,但是梅百線最後還是將那衣服放到了一邊,拿出了皮尺開始給夏末量尺寸。胸圍腰圍臀圍手臂脖子大腿肩背,每一個尺寸她都量得格外的認真,然後又在自己那個小本子上很仔細的記下每個數字。

  當量好了數字之後,梅百線又十分主動的幫夏末將衣服穿起來,夏末一邊享受梅百線給自己穿衣服,一邊忍不住想,禪師級的大裁縫伺候自己穿衣服啊,要是放在上一世說出去能羡慕死多少人,真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自己這有生之年也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情陡然好了很多。

  梅百線一邊幫夏末穿衣服一邊思考著什麼,雖然夏末身上的衣服很髒,可是她的指尖還是在上面留戀不止。過了好一會,她終於忍不住了,暗自咬咬牙,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正常一點,無意一點,這才朝著夏末說:“你這衣服的料子真好,好像是什麼皮革吧。”

  夏末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看了看梅百線,看著她雖然表情十分的淡定,表現得也十分的平和,可是那目光中的閃爍還是洩露了她的激動。夏末勾了勾嘴角,然後說:“是柔白坎魚的魚皮。”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梅百線的表情又多了幾分的激動,她看了看夏末然後又將夏末的一對長劍捧起來交給了夏末,笑眯眯的說:“你身上傷口不少啊,我知道城裡有家醫館有很好的去疤痕的藥膏,女孩子嘛,還是要保護自己一點,那麼多的傷口多不好看。”

  夏末只是笑,順著梅百線的暗示說:“沒有這麼多傷口怎麼殺得了柔白坎魚呢?”

  梅百線喘氣的速度有些快了,她低低的笑了笑:“真是,真是的,女孩子,多注意啊。”

  既然已經很隱晦的告訴了梅百線最想知道的事情,夏末也不想繼續在這個上面繞圈子了。夏末轉過身看著梅百線,只見她一雙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原本微微有些蠟黃的臉也因為這種興奮而染上了一些紅暈。

  “你想做一件什麼樣的衣服呢?”梅百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在夏末的面前挺直了脊背,眸光璀璨。

  夏末也不在繞圈子,直接從包裹裡套出了那一張黑蟒的皮子。因為這黑蟒並不是夏末殺死的,所以這黑蟒到底叫什麼夏末還並不清楚,不過再剝皮的時候,所提高的剝皮熟練度讓夏末清楚的知道這黑蟒皮絕對是個好東西,至少是比身上的柔白坎魚要好得多。

  “我要做一套方便的衣服。”她伸手抽出了身後的一對長劍,挽出了幾個劍花,然後才說:“不能成為我的阻力,而且……防禦要高一點。”說道了這裡她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梅百線又道:“當然,要是能增加一點多餘的屬性就更好了。”

  “那是高級裁縫才能……”梅百線有些吃驚下意識的話就要說出來。

  不過,夏末卻直接一句話就堵住了她:“你覺得我是隨便就找到你的嗎?”

  這話雖然有點居高臨下盛氣臨人的味道,但是梅百線聽起來卻無比的興奮,她咬住了下唇,連忙伸手接住了夏末遞過來的皮子只是微微一翻看,就已經幾乎要尖叫出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夏末,半天說不了一句話。

  夏末只是挑了挑眉頭,拿起了斗篷披在了身上,轉身就要掀起簾子走出去,在掀起簾子的一瞬間她轉頭說:“我兩天后來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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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09:58:27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原來……

  洛水鎮的地理位置是很好的,兩面向山,一面是寬闊的地勢,土地肥沃,還有一面是寬闊的水域。這樣的地理環境讓洛水鎮的農業十分發達,這也讓這裡的農業玩家比其他的鎮子更多一些。在冷兵器時代,農業發達的地方就一定會富庶。畢竟在塵埃裡怪物除了BOSS級的人物會象徵性的掉落幾個錢之外,其他的小怪是基本不掉落錢幣,而做任務也只能獲得少有的幾個錢。雖然在塵埃的前期,無論是小怪還是任務都會給一些錢,其實那只是給玩家們一些最初的經濟資本,畢竟,塵埃的製作者沒有忘記這個遊戲的宗旨,是揀選出新人類,而不是單純的虐殺。要是玩家們因為沒有錢在最初就餓死了,那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在經過了新人時期之後,在所有的玩家都已經慢慢的開始習慣了塵埃裡的各種系統之後,塵埃的這種關於經濟的設定也越來越少了。這導致玩家們不得不一定要學幾項生活技能,挖礦、採集、剝皮、烹飪、釣魚這些老幾項就不說了。等到大部分的玩家進入了城鎮之後便又多了一種很重要的生活技能——農耕。

  一個城市是否發達,就要看這個城市的經濟發不發達,而城市的基礎經濟就是農業,像是安陽鎮這樣靠山的鎮子,就算打獵和挖礦比較發達,但是,也不忘發展農業。很多在現實中就是農民的玩家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尤為重要起來。夏末記得,在後來勢力開始劃分之後,有一些小的實力為了爭取一些很有經驗的農民甚至大打出手,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雖然農業已經發展起來,農民們似乎並沒有被重視到這個地步。

  洛水鎮的西面有著遼闊而平整的平原,這裡的土地因為距離水源很近,很是肥沃。這一片土地已經被劃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了,被租給不同的玩家,由玩家來耕種,有的甚至幾個長期組隊的玩家會一起耕種一塊土地,這樣既不耽誤提升自己的實力又可以不耽誤種地的事情。

  不過,大概因為耕種的人經驗不足的原因,這些土地鮮少有長勢很好的地方,真是有些可惜了。

  在塵埃裡,土地在勢力沒有劃分之前是默認屬於城主的,而當勢力主出現,只要這些勢力主玩家從城主的手中取得了城市的控制權,那麼土地的所有權也就到了勢力主手裡。土地的租金是按月繳納,交給指定的NPC。逾期不交的話,系統會將土地沒收,包括土地上的所有作物都將歸系統所有,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土地租金是沒有人拖欠的。作為農民除了要繳納稅金之外,還要上繳收成的百分之二十作為農業稅。當然,這個農業稅是現在所有權在NPC城主手裡系統預設的設定值,如果當勢力主出現之後,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在一個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十之間浮動。

  等到農作物收穫之後,城市裡會有專門的人來收這些糧食,用於整個城市所有人口的開銷。

  這就和現實中很像了,如果一年的收成好的話,足夠滿足人口開銷的話,那麼價格就比較低。如果今年收成不好的話,那麼收購的價格就比較高,城市裡的食物也會比較貴。

  當然,這種情況只限於勢力沒有劃分之前,那個時候每個城主各自為政,管理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好,等到勢力主出現之後,這種隨時波動的糧價自然而然的要得到控制和緩解。

  這麼解釋,並不是說勢力劃分之後就是完全的好事。畢竟,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兩面性,有了好的一面,就要有不好的一面。

  在勢力出現之後,最差勁也最容易看見的一點,其實就是階級的劃分。那個時候勢力主屬於權利的最高峰,絕對的貴族,他在自己的勢力中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尊敬,就好像是皇權一樣。其次才是各種有實力的高級玩家,他們為勢力主服務,從勢力主那裡得到金錢和裝備以及各種特權,屬於掙個勢力的次級階級,在這些人下面就是一些中產階級,由實力不錯或者有特殊技能的玩家構成,在他們之下就是廣大的普通玩家了,他們付出了最多,收穫的卻不見得能夠和付出平衡,他們依附在自己的勢力裡,一旦做出了選擇之後並不能隨便的叛變勢力,否則的話就將遭到屠殺。

  不過,這些情況都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出現的。現在的塵埃,各個公會都忙著霸佔自己那點一畝三分地呢,各個都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心思搞什麼吞併擴張並且最後發展成為勢力主。這樣的情況要發展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出現勢力主,畢竟人啊,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好管理的一群生物。

  雖然,夏末根據上一世的發展時間表對於這一世的狀況做出了一些大方面的判斷,可是,到底還是有些例外的事情不是嗎?否則的話,她怎麼會站在這裡?

  就好像,她現在發現的情況。

  洛水鎮位於株韓州的腹地,距離這塊巨大地圖的主城洛水城其實是很近的。不過因為洛水城的進入要求是綜合實力兩千,所以,現在並沒有玩家能夠進入。不過,這並不阻礙玩家們對於進入洛水城做準備,這就導致很多想要進入洛水城在那裡發展並且將家安在洛水城裡的玩家全部都選擇了洛水鎮作為現在他們的發展據點。這樣的情況便導致,洛水鎮附近的農民很多,漁夫很多,獵戶更是多。

  毛爺爺曾經說過,人多力量大。在冷兵器時代就是這個理,這麼多人聚集在洛水鎮,讓本來就地理環境很好的這裡更加富庶起來。而在洛水鎮裡盤踞著三大公會,飛鷹會、烈火門、二十四明月。其中飛鷹會和烈火門是水火不容,根本就撕破了臉了,至於二十四明月則處於兩個公會中間,看起來跟兩邊都十分交好,對於雙方都不偏不倚,絕對的中立。這只是這些公會現在的相處狀況,並不是夏末發現的情況。

  夏末發現的情況多少讓她有些意外,想想看,她走過的平興鎮、龍興鎮、陽安鎮,這些地方無論公會的勢力怎麼大,工會的玩家和普通的玩家是沒有區別的。可是在洛水鎮這裡卻根本不是這樣,他們似乎已經發展出來了勢力的雛形一般。這三大公會的會長和高層在洛水鎮裡享有絕對的尊敬,雖然這個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沒有,但是光是他們上街,只要玩家看見他們各個公會的標誌,就會有玩家自發自動的讓路這一點來看,還是很有氣勢。除此之外,一般的玩家是絕對不會和這三個工會的高級玩家爭執的,他們看上的東西玩家在一般情況下,普通玩家並不會搶,而他們這些公會的普通玩家也多多少少的享有一些特權,當然,這些特權並不是涉及到什麼經濟體制就是了,無非是一點面子上的光亮,可是就算是這樣,也讓這些公會的玩家覺得比其他普通玩家高人一等。

  在洛水鎮裡,普通玩家和外來的玩家都比較淒慘一點,基本屬於玩家的底層,是根本不會被人正眼看待的,如果遇見了和著三個公會玩家起了爭執的情況,搞不好還有生命之虞。這也就是為什麼夏末一到這裡就要裝可憐裝柔弱,最後裝不了了,乾脆找個斗篷將自己罩住自己的最重要的原因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就是殺了飛鷹會二團先鋒小隊的人,真是,真是……估計,她就交代在這裡了。

  夏末現在正站在北市和主幹道交接的路邊的一個小攤位上看一把匕首,她總覺得自己還是要多準備一些多樣的武器才好。弩搶當然是好,遠端攻擊,殺傷力又大,當仁不讓是自己身上武器的NO.1,長劍也很好,自己已經用的很順手了,近戰攻擊的時候,她現在可以左右開弓刷的行雲流水,無比的順利。偏偏就還差一點匕首這種的短小型的武器,她想起了自己跟那個灰衣人對戰的時候,最後自己隨後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可是,那時因為自己沒有趁手的匕首的原因,而且當時他拿的那把匕首實在是太差了,也就只能給那個男人造成這麼一點的傷害,如果能找到一把趁手的匕首的話,下一次在遇見如此的情況,一定不會這樣被動了。

  在來北市之前,她也去過了拍賣行,不過,拍賣行裡的裝備一般都不是很好,稍微好一點的也不見得能搶得到,倒不如直接來北市,可是面對面交易,如果遇見合適的人還能砍砍價,這樣多美妙。

  她現在站的這個小攤子上擺放著很多的匕首,看起來品質都還不錯,夏末經過了攤主的同意,一把一把拿起來在手裡掂量和實驗著,想找一把或者兩把最趁手的兵器。她正在這裡挑的入迷,就聽見那個攤主連忙搖搖她的手說:“快快快,快站到一邊去。”

  夏末微微一愣,直接問:“怎麼了?”

  那攤主也已經站起了身子,見夏末還是懵懵懂懂,直接就從攤子後面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拉到一邊說:“二十四明月的一團的人來了,快點快點占到這邊來,不要擋住他們的路。”

  夏末其實還沒有太搞明白情況,不過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站到了一邊十分恭敬的樣子。不過,因為她帶著斗篷,並沒有像是其他那些沒有穿斗篷的玩家一樣低下頭表現的如此恭敬,只是微微垂下了帽檐,然後從兜帽裡看向了對方。雖然只是沿街的玩家站了起來,但是,光是這樣夏末就已經覺得很可怕了。她是經過了一世的人,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她有些吃驚,怎麼會那麼早,在洛水鎮居然就有了這樣階級的劃分了?

  雖然是雛形,還是讓夏末暗自覺得吃驚。

  在觀察完了普通玩家之後,她又將目光投向了遠處正朝著自己這邊的方向走過來的二十四明月的一團的玩家。一般,大公會裡的一團二團玩家那是當之無愧的精英玩家,在公會裡的地位就很高。放在洛水鎮裡,更不要說這些人在普通玩家裡更是地位高了,索性,他們只是精英玩家,只有成批出現的時候才會被玩家們站起來行禮,單人出現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待遇,又不是會長、副會長高層管理這些人出現的時候那樣次次都有人行禮。

  夏末望著這些人並沒有對於這些行禮的人多看一眼,就這樣直接的從他們的面前走了過去,看起來,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就是已經熟悉到了極點了。她忍不住冷哼一聲,這麼招搖過市,這根本就是給自己套了一個集中火力的標誌嗎?生怕別人來暗殺的時候找不到目標嗎?

  就在夏末還在腹誹這種對於他人可能根本就無關緊要的問題的時候,在自由交易場裡面傳來一陣喧鬧的吵架聲,聲音之大,讓夏末都忍不住轉過頭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看見在自由交易場裡撕扯著兩個男人,他們個子都挺高,從夏末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將他們的面孔看得清楚。他們似乎正在為了一件看上的物品大打出手。

  “我先看上的東西,你給我吐出來!”

  “你先看上的又如何,我已經付了錢,你難道不知道付了錢就是我的了。”

  “原來你們烈火門都是這樣不要臉,講究不講究一點先來後到,知道不知道道德良心?”

  “先來後到?道德良心?”烈火門的人冷笑一聲:“這兩個詞從你們飛鷹門的嘴巴裡說出來才是真正的可笑,才是真正個天大笑話。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你們飛鷹門的人也知道這樣的詞?你們要是知道,你們還會亂扣屎盆子?”

  “不說這個我也就不提了,你居然不要臉的還說這個!我們二團的前鋒小隊的人除了你們烈火門誰還能幹出這麼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事情!五個人啊,五條人命啊!我們五個兄弟啊!全部被你們殺了,還身首分離,還丟在了城門口不遠處!能幹出這麼不要臉事情的除了你們烈火門的雜碎還能有誰!”

  作為幹出這麼慘無人道滅絕人性又不要臉的人,夏末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公會的人互相打架,對於這種事情無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夏末表示熱鬧真好看。

  “靠!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如果是我們烈火門我們用得著將屍體故意弄到門口來嗎?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我看你們飛鷹門不但不要臉沒良心根本是連智商都沒有!”

  “呸,不要廢話了,東西給我吐出來!”

  “不!老子已經付過錢了,把你的蹄子給我拿開,否則不要怪我不給面子!”

  夏末翹了翹嘴角,看起來啊,這男人吵架其實也沒有什麼風度,這種打嘴炮的事情看來也不是女人的專利,不過對於夏末來說,看他們的吵架也不是沒什麼好處,至少她已經將事情現在發展的情況瞭解八九不離十了。既然有這麼大一個免費的大傢伙在自己面前當成擋箭牌的話,自己這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真凶可以默默無聞又黯然的離場了。她的心情很好,這種有人無償背黑鍋的事情真是很愉悅。

  不過,夏末也知道,對於兩個公會來說,原本就摩擦不斷,水火不容,臉皮撕破了,正好沒有什麼大的藉口可以挑起戰爭。現在不是正好,有了這樣的由頭,只怕兩家公會很快就要宣戰了。

  在這個時候,飛鷹門二團那前鋒小隊到底是被誰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死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的。生死又如何?情誼又如何?不過是當權者手裡翻來覆去的棋子罷了。

  正當夏末看熱鬧看得有些無聊的時候,反正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麼這兩個人到底在吵什麼她也就沒有在意的了,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等到梅百線給自己的衣服做好,就會平興鎮去。以己度人,灰衣神秘人和那個中年男人一定是一個十分隱秘的組織,而這種事被自己撞破了,雖然只有那個灰衣神秘人知道,但是,按照那個灰衣神秘人做事的風格,只怕自己不會這麼輕鬆的繼續過逍遙日子。

  一滴水裡看世界。雖然夏末一點都不認識那個灰衣神秘人,但是,跟他交過一次手,看他動過兩次手,從他的戰鬥風格中夏末很容易推斷出來,這個人是一個做事絕對不留後路的人,像是自己這種已經被套上了“奸細”帽子的無辜人,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更何況……自己從灰衣神秘人的手裡逃掉了,他只怕一點都不心甘情願吧。

  無論從什麼方向看,自己只怕已經在那個灰衣神秘人那裡掛了好了,就算現在他沒有找上自己,但是夏末好像就是知道這個男人一定能找到自己一樣。

  這種感覺真是不安全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呆的洛水鎮,跟她跳下的瀑布相隔並不是很遠,而那個灰衣神秘人所乘坐的竹筏顯然是走另一條水路,而另一條水路……夏末回憶了一下這附近的地圖,有點悲劇想,另一條水路好像距離洛水很近啊。

  如果距離那麼近,被逮住的幾率就高多了。現在自己身上的弩槍也已經沒有什麼子彈了,而且她也不能保證這一次還能像上一次那麼好運氣的跟他交手之後還能全身而退。更何況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啊!就算要找人幫忙都找不到好不好!要是在這裡被逮住了,那真是必死無疑好不好!

  跟人鬥氣與自己的小命,這兩者之間當然是後者比較重要了!所以,夏末的現在在洛水鎮逛了幾圈後,發現也沒有什麼值得做的任務,更何況這裡公會發展的很好,好像沒有自己可以佔便宜的地方,除了一個梅百線,她根本在這裡沒有找到任何比較好的收穫,既然如此,還是等到拿了衣服,就包袱款款的快點離開吧。

  這是夏末打得主意,她將一切都計畫的很好。只可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計畫沒有變化快。

  就在夏末打算不再關注那兩個公會的傢伙吵架的時候,忽然聽到其中一個說:“這東西就是我的,你,把錢退給他,讓他把東西給我!”夏末看見那個飛鷹門的人一把從小攤子後面抓過了一個女人將她推到了兩個人的中間,惡聲惡氣地說著。

  “怎麼可能!她既然收了我的錢,想要還給我,我才不要呢!大爺我花出去的錢從來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烈火門的人也推了那個女人一下,十分不屑的看著對方。

  中間那個女人被兩個男人這個推了一把,那個推了一把,弄得滿臉通紅,委屈害怕極了。她縮在兩個人中間,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抱著手臂,縮著腰,低著頭,看著地面一言不發,生怕自己開了口多說了一句話就死無葬身之地。

  而夏末,原本打算轉身的夏末,原本打算不看熱鬧繼續挑匕首的夏末,原本打算很快就爆包袱款款的夏末,再看見這個女人的臉的那一刹那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部都被凍住凝固到了一起一般,天氣雖然不算炎熱,但是多少是暖和的。她穿著黑色的斗篷又是很吸光的,可是,在這樣的暖和的陽光下,夏末還是覺得自己渾身變成了一塊冰,她從頭髮絲到到指尖都忍不住開始細細顫抖起來。

  居然,居然,居然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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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3 22:30:3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uncat0 於 2013-1-13 22:32 編輯

第28章 放下

  夏末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冷冰冰的人。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厲害的人。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小的普通的玩家,在自己的可以控制的努力中用心而堅決的活著。她也有朋友,她也有討厭的人,她也有喜歡的人,她就像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就算是在這樣殘酷的遊戲中,她也依然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和幸福,當​​然,還有目標,或許,或許還有夢想也說不一定。

  曾經的曾經,這樣的自己夏末真的很喜歡這樣的自己,她喜歡做一個普通人,做一個可以肆意的哭肆意笑肆意瘋狂的普通人,就如和她這個年級一樣的女孩子一樣,曾經她以為這樣的情況一定可以維持到最後,因為,經過她的努力,她已經,已經可以算拿到了新人類的入場券了。可是,那隻是幾乎,並不是確定,只可惜,她的一切努力,她的所有夢想,她全部的幸福,止步於那個下午。

  夏末現在都忍不住想,那天明明是大太陽,為什麼,會那麼冷呢?

  就好像今天一樣,明明是這麼明媚燦爛的大太陽,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冷呢?冷得她幾乎覺得自己要渾身都顫抖起來了。

  夏末伸出了自己的手,從那寬大的黑色的斗篷之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了她的手上,她細細的看著那隻手。這是自己的手嗎?她怎麼記得她的手是圓潤的,是柔軟的。就算經過了戰鬥指尖一樣的帶著粉紅的血色,可是現在的這隻手呢?真的是自己的嗎?瘦得幾乎能看得見細細的骨頭,握起來堅硬,手心指頭上到處都長滿了薄薄的繭。病態的慘白的像是從墳墓爬出來的亡靈。

  可不是亡靈嗎?如果不是亡靈,這隻手怎麼會沾滿那麼多的血腥……

  而這一切的源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似乎都已經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緩緩的抬起頭來,朝著那繼續爭吵的人群看去,看了許久,她終於呼出了一口氣。她似乎想起來了,這一切最終的開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似乎,似乎,不 。肯定就是從那天下午開始的。

  從那個明媚陽光的下午,從那柄穿透了自己胸膛的長劍開始的。

  夏末緩緩的喘著氣,一口,一口,又一口。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喘過來氣,否則她會連呼吸的功能都失去了。剛剛因為突然而來的衝擊幾乎已經失去了跳動能力的心臟在這個時候也緩緩的恢復過來,一下又一下,從微弱到強有力,就好像她那永遠在奮鬥努力的生命一般。

  啊,她真是沒有想到啊,會這麼快就遇見她。她甚至還以為還要很長時間才會遇見她,或者是要自己故意去尋找才能找到她的,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就這樣遇見了。這要怎麼形容呢?夏末自嘲的翹了翹的嘴角,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緣分?

  嗯嗯,一定是的,雖然是孽緣,但是好歹也是緣分的一種不是嗎?

  夏末靜靜的望著那個女人,居然還是跟從前一樣。跟自己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十八九歲的年級,勉強算得上清麗的面容,乖巧甚至帶著一點委屈的表情,較小的身材,一般的穿著,怯怯的站在那裡,好像是一個最為無害的小白兔。當時,她也是因為這樣才生出了那莫名其妙又害死人命的正義感吧,可是,現在想想看,當時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只是看到了現在的表象,完全忘記了去深入的思考一下其他的問題。

  比如,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如此無害的話,她怎麼會活到現在呢?

  夏末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又開始流動了起來,連帶著她的身體也恢復了溫暖,讓她原本僵硬的四肢也變得柔軟起來。她翹了翹嘴角,將雙臂抱在胸前,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遠處的紛亂只是出神。

  真的是跟當初的情況很像的,當時她也是這樣被幾個人欺負了,自己帶著幾個朋友碰巧路過,本來朋友們是不打算出手救這個女人的,可是,沒想到,她看見自己便不停的哀求自己,在那樣楚楚可憐的表情下,自己很快就軟化了,她幾乎算得上是一意孤行救下了她。而後,而後好像一切都變了,她經過了最初的乖巧之後便將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去了,朋友,小隊的位置,甚至自己暗戀的人也讓她捷足先登成為了自己的男朋友。

  而就算是這樣,自己還將她當成好朋友。

  夏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上一世是腦殘吧,還是說她上一世有受虐狂,這麼明顯的事情她怎麼就是看不明白呢?

  不過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至少相遇的地方就不一樣,上一世是在什麼地方碰見這個女人的來著?夏末努力想了想,還真是忘記了,不過,倒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反正不是洛水鎮,要知道上一世她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就算這樣還能碰上?她該怎麼評論?是命運不放過自己還是西伯利亞的蝴蝶翅膀不夠有力,使勁煽了那麼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不管怎樣,上一次犯傻做的事,這一世她都不打算繼續了。

  復仇?夏末扯了扯嘴角,她不能違著良心說沒有想過,可是那是剛剛重生的時候,至於現在……她自己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新的目標,更何況她自己現在也有事情啊,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殺掉一個心眼多偽白兔的女人繼續搭上自己這一生?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吧。

  夏末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她覺得為了上一世的複仇實在是有夠愚蠢的,在既定的事實還沒有形成的時候就將一切危險都掐死在搖籃中。很多人重生一定都會這麼做,可是,她不想。實在是沒有這個精力啊,如果。這個女人和自己根本就搭不上關係,她為了上一世最後的結果報復她是不是有點太無聊了,如果她要干預現在自己的生活。按照自己現在的實力,要殺了這樣一個人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夏末勾了勾嘴角,她忽然覺得心裡輕鬆了很多。她轉身看了看一邊攤子上的匕首,從裡面挑出了一把通體銀白色的匕首,顛了顛重量,覺得有點輕了。於是又放下繼續找下一把匕首。

  她一邊這麼挑著匕首,忍不住想起來自己在那暗河之內呆著的那漫長的時間,那時候,甚至連希望都沒有了,她也曾經頹廢的想過自己要是就死在了這個地方。豈不是太可憐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她甚至還什麼都沒有做,她的弩槍用得還很糟糕,她還沒有跟空城一起去打boss。她還沒有跟彈痕好好的學本事,她也沒有跟君起那個不要臉的要自己在大墓裡應得的三分之一收入,她甚至沒有跟九桑算算在十人對戰的時候他到底在自己的人頭上賺了多少錢呢!

  如果就這麼死去,真的是太可惜了。所以,她不想死。

  現在回想過去,她在那一片黑暗中呆了那麼長時間,想過了無數的沒有做的事情,可是偏偏沒有報復這一項。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記了還是真的放下了,總之,在她拉著竹筏子逃出生天之後。就算跟那灰衣神秘人如此大戰一場,她的內心也是滿懷喜悅的,因為,她還活著,因為,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就有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幸福。

  若不是今天再一次遇見她,要不是今天再一次看見她,也許自己再也不會想起上一世關於她的一切了吧。雖然,她依舊討厭甚至痛恨這個人,可是,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上,你不能讓所有人喜歡你,同樣的你也不能喜歡所有的人,討厭個把人多正常的事情。

  至於別的,就這樣吧。如果,她們之間一輩子搭不上關係的話就這樣過吧。雖然她覺得自己做不到真正的淡定,可能還是會通過一些途徑圍觀一下她的生活,對於她過得好或者不好的生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慨或者開心,但是,也僅僅只是這樣罷了。只要,只要她不介入自己現在的生活,她放過她又何妨。

  因為,她放過的並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她放過的是自己上一世的各種不甘和悔恨。

  夏末揚起了頭望著明媚的陽光終於瞇了眼睛,這陽光真刺眼啊,似乎刺得她都覺得有什麼液體緩緩的留下,真是,真是……討厭呢。她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好吧,夏末,真的過去,真的是過去了。你現在生活的很好,放下吧。

  人生活著,要學會寬恕。或許做不到寬恕別人,但是,請一定要寬恕自己。不要因為過去一直抓住不放,不要因為曾經的錯誤一直不甘和悔恨,只有寬恕了自己的曾經,才可以走得更遠。

  好吧,上一世的夏末,我寬恕你。我寬恕你那無知的善良,我寬恕你那盲目的熱情,我寬恕你那致死不甘的貪婪。我將一切的一切都寬恕你,只因為我這一世,我要活得更好,我要完全沒有負擔的得活得更好。

  有那麼一瞬間,夏末只覺得自己的內心一下子輕鬆了。這種輕鬆帶來的後果是,她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好像一直都懸著的巨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一切都變得那麼踏實,那麼安靜。

  “啊呀!二十四明月的居然要插手嗎?”夏末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忽然聽到身邊的那個攤主低聲的驚呼了一聲,便也轉過頭立刻朝著一群人看去,果然,她看見那七八個二十四明月的一團成員朝著那正在撕扯的三個人走了過去。這下子,原本沒有臨街也沒有站起來行禮的玩家全部都站起來行禮了,那些圍著看熱鬧的玩家立刻就讓開了一條路。

  “啊呀啊呀,有好戲看了!”攤主是個嬌小個個子的女孩子,她正在墊著腳尖伸著頭頭想要看。可是前面人太多了,她根本看不見,只能蹦蹦跳跳的。夏末見她這個樣子很是辛苦,另外自己也很八卦的去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於是她說:“要不是我們跟過去看看,再不走一會沒有位置了。”

  “啊呀,對啊。好吧好吧,我們去吧!”攤主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穿著斗篷的女人會有這樣的提議,她微微一愣,立刻就答應,然後一把就抓著夏末的手朝著熱鬧的中心穿去。她的個子很小,在加上好像經常在這麼熱鬧的地方做聲音,所以。早就習慣了這樣熙熙攘攘的人群,所以跑起來很有一套,夏末跟在她後面,被她拉著一群穿行,居然沒有撞到什麼人。她忍不住注意起這個攤主的步伐來,不看不覺得,一看她不由得一驚。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

  如此的變化多端,如此的讓人眼花繚亂,饒是現在的夏末也只是勉強看了個三四分清楚。

  她抬起頭望著這個女孩子的後腦勺,又想起了她攤位上那眾多的匕首和武器,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些東西是從什麼地反來的。原本她以為這個女孩子的這些東西應該是一個小隊打來的,然後交給一個固定的人進行售賣。不過,現在看了這個女孩子這樣的步伐,她立刻就推翻了前面的想法,她覺得,這些東西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麼小隊打過來的,而是這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得到的。
夏末有幾​​​​​​分眼饞的看著那個女孩子變化的步伐,心生羨慕,要是自己也會這個就好了。

  沒有多少工夫,這個女孩子便已經拉著夏末衝到了熱鬧的最中心,她們兩個人找了一個位置站好,這個時候這個女孩子才轉過頭看著夏末笑道:“果然,站在這裡就看得方便多了。”

  夏末只是靜靜的看了這個女孩一眼,只見她呼吸平緩並沒有因為這麼長時間的奔跑而出現什麼劇烈喘息,她暗自對這個女孩子的屬性估計了一下。她的速度很快,或許超過二百,甚至也有超過三百的可能,不過,她的力量應該不算高,至於她的智力,就要看那些匕首是怎麼來的,如果是開箱子得到了,這個人的智力也不會低。而且,她的體力很好。

  這樣的一個玩家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啊。

  正當夏末將所有註意力都放在身邊這個女孩子的身上的時候,便聽到二十四明月一團為首的那個玩家站在兩人面前微微一笑道:“兩位,多大的事情啊,何必吵成這樣呢?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夏末對於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裡的原因很是糾結,她明明說放下了不是嗎?可是,還是湊到這裡來看熱鬧。她抽動了一下嘴角,然後嘆了一口氣,自我安慰說,沒事沒事,這個放下與否跟八卦不八卦沒有關係,她站在這裡只是為了八卦。

  不過,當她聽到這句話之後便抬眸看著說話的人,這是一個極為英氣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髮,眉毛濃黑而又有些硬,讓她原本極富有女性化的面孔也多了幾分颯颯。她穿著一身鎖甲,看質地應該是銅質的,身後背著一把極長的長劍,光看看就知道這長劍的分量不輕。夏末看著那個女人,只見她的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都很發達,但是並沒有到達肌肉虯結的地步,裹在黃銅的鎖甲裡顯得健美極了。她的身材高挑,光是這樣的目測就知道這個女人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

  饒是上一世這一世見過不少美麗女性的夏末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也忍不住嘆息,這果然是一個漂亮女人,雖然她的漂亮並不是男人所喜歡那種柔美的女性美,但是,並不影響她的漂亮。

  “二十四明月什麼時候喜歡多管閒事起來。”飛鷹門的那個玩家看了一眼說話的女人,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但是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味道,不過聲音倒是沒有變小,依舊帶著點不屑的咄咄逼人:“你們不是一向保持中立,坐山觀虎鬥嗎?現在算怎麼一回事。”

  那個女人沒交微微的挑了一下,對於飛鷹門的說法沒有表示出什麼不對的情緒。她只是微微的笑容,雙手環抱在胸前,右手的修長的手指在左手的手腕上輕輕的敲打著,然後下意識的撫摸著那裡的一個光亮的鐲子,夏末注視著她的動作,覺得這真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那鐲子很普通,可是帶在她的手上卻給她原本英氣的氣質增加了一絲嫵媚。她的皮膚並不白,而是健康的蜂蜜色,嘴唇上閃爍著特有的健康光澤,整個人看起來讓人就覺得十分舒服。

  她看著那個飛鷹門的玩家,翹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誰說我是管你們的閒事,我只是正好看上了這個攤位上的一個東西,打算跟這個攤主討價還價一番。”說著她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正在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又繼續笑著:“怎麼?老闆,不打算做生意嗎?”

  夏末不可抑制的翹起了嘴角,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什麼,總之,在這一刻她好像看見了上一世的自己,富有正義感,還挺自以為是,其實,誰知道在做什麼蠢事。不過……她的目光又在那個英氣的女人身上轉了轉,或許會不一樣吧。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沒有自己那麼腦殘,也沒有自己那麼分不清楚是非。

  “秋來,你說點話也不怕風大閃到了舌頭。怎麼?難道你們二十四明月一團的團長的裝備都需要到這種地方來淘?你當我們都是傻子?”烈火門的玩家顯然也對於這個叫做秋來的女人的說法嗤之以鼻,不過語氣也沒有多硬,看得出來他們是對於這個女人的身份相當忌憚的。

  這個女人居然是二十四明月的一團的團長?這倒是讓夏末大大的沒有想到,她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女人只是一團的成員呢,沒有想到竟然是團長。不過,很快她也就想通了,看看這個女人渾然天成的氣質,若說是團長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吧。

  “怎麼?不可以?”秋來似乎對於睜眼說瞎話這種事情幹得很順手,對於兩個男人的質疑表現得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她勾了勾嘴角說道:“我似乎並不僅僅是二十四明月的一團團長,我還是個女人,女人嘛,難免喜歡逛街,怎麼?這個難道在你們的眼中很不可以?”

  這話說出來之後,兩個人的臉色分明變得很難看,嘴唇翕動著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這是個什麼意思?夏末聽著秋來說這個話,明顯發現這話裡有話,於是她轉頭問那個小女孩:“嗨嗨,這話什麼意思?怎麼這個女的一說這話,那兩個男人就不吭聲了?他們兩個剛才不是很厲害的嗎?”

  小女孩正看熱鬧看得高興聽到夏末這麼問,於是轉過頭看向了夏末,齜牙笑著:“嘿嘿,你是外來的吧。”

  夏末點點頭,表示自己就是外來的,但是你們這些本地的絕對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欺負外來的是不是?女孩子衝著夏末勾了勾手指,然後在她的耳邊飛快的解釋了一遍這話的來歷。別看秋來一頭短髮,十分英氣,可是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別女人的女人,她這個人脾氣很好,但是有一個不能碰觸的地雷,那就是絕對不能說她不像女人,如果誰這麼說了……

  咳咳,後果自負吧。

  哦,原來如此。夏末如是想,又將目光投向了場地裡面,正好看見那個女人小心翼翼躲在了秋來的後面,一臉的驚慌失措。

  夏末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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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重的說,我的存稿馬上就要完了,唐包子還沒有好,我真想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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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5 18:07:12 |只看該作者
第29章 秋來

  這一切的發生對於夏末來說實在是一個小插曲。好吧,就算插曲裡出現的人實在是有點差強人意,但是這也無法影響整個事件的興致,這就是一個小插曲。在秋來出手將那個曾經牢牢深刻在夏末生命中的女人搭救之後,她並沒有如同曾經的夏末一樣將這個女人帶走,而是讓她從哪來的上哪去,這越發讓夏末覺得自己上一輩子的腦袋就是長了當成擺設一樣。有了這樣的認知,夏末更是對於這個秋來多看了幾眼。

  而那個秋來在帶著人離開了自由交易場的時候,似乎不經意的轉過頭看了夏末一眼,但是,真的似乎之後不經意。夏末雖然有一種她就在看自己的感覺,可是又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八竿子打不到應該不會,自己不能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熱鬧散了之後,夏末才轉過頭打聽那個拉著自己跑到這裡的攤主女孩,得知她叫做B之後,便以以後想經常來光顧她的攤子為理由加了她的好友。而B似乎是個沒有太多心眼的人,看見有人想要和自己長期的做生意,根本就沒有多想對方到底有沒有別的打算直接很親熱的就和夏末交換了好友,不過當她看見夏末的名字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她這只是說:“這個名字挺好記的。”

  如此而已,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曾經有些什麼。

  說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人走茶涼,這個世界上沒有少了水就不能轉的道理,饒是夏末也不過就是無數人中的一個普通人罷了。能有多大的不一樣?既不是驚天動地的偉人,也不是震古爍今的英雄,哪有那麼多人記住啊。

  對於這個事,夏末表示很淡定。不僅淡定,她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能夠被人遺忘這本身就說明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痕跡太淺。如果是痕跡太深的話,倒反走到哪裡都引人注意,什麼事情都不好做了。

  這是夏末真實的想法。

  不過,她似乎忘記了還有一個詞語,叫做天不遂人願。

  在集市裡又閒逛了一天,她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匕首和長劍,自己的雙劍都已經不甚鋒利了。就算拿到鐵匠鋪去,鐵匠們也撇著嘴說,這東西是不是砍過石頭?夏末一陣臉紅,可不是,在那黑漆漆的山洞裡。這長劍作為探路的洞,可沒有少和石頭打交道,再加上又天天泡在水里,包養也不及時,現在變得滿目瘡痍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她覺得理所當然的時候,鐵匠們全部都搖著頭說:“你這劍,論材質不是最好的,論鋒利不是最快的。論傷害也不是最高的,現在滿大街隨便找吧武器都比你這對劍好,還是換了吧。”

  好吧,術業有專攻,夏末決定還是聽從鐵匠們的說法開始尋找新的武器,不過。這個滿大街似乎是有點太誇張了。既然存了心思換一對長劍那一定是要趁手而且屬性不太差的,不過,這一天的自由交易場逛下來之後,夏末失望了。果然,比較好的武器都已經早早的被幾個大公會提前給收走了,市面上哪來有合適又趁手的武器?當然,這些武器裝備應對普通玩家的需求是足​​​​夠了的,只可惜夏末覺得自己比較挑剔,應該比普通玩家稍微多挑剔那麼一點點,如此一來,這些東西更是入不了她的法眼了。

  好在B是個熱心腸,雖然這一天之中她都沒有做成夏末的生意,不過倒是承諾有了好武器一定第一個通知她。雖然夏末是打算第二天取了衣服就走,可是也沒有將話說死,便答應了。

  就這樣,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什麼名人並且已經確認自己做過的那點子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早就被人遺忘的夏末同學心情歡快的回到了旅館裡。又心情歡快的吃了一頓不錯的飯,再心情愉快的洗了一個澡,然後就心情愉快的爬上了床,準備做一個心情愉快的夢了。

  在睡覺之前她又收到了空城、九桑、彈痕還有綠光的消息,自從夏末重見天日之後就立刻跟他們發了消息,將幾個人著實弄得又驚又喜了一番。畢竟她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一切的體徵都和死亡一樣,無法聯繫,查無此人,讓幾人心裡狠狠的提了起來,可是,在系統提供的死亡名單裡又查不到她這個人,便又讓大家萬籟俱灰中有一點點的希望,覺得她可能還沒有死。如此幾下反复,漫長的時間一過實在是成為了心病之一。而當接到夏末的消息之後,他們真是有一種恍如做夢的感覺,在夏末說了自己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去之後,他們便經常給他發消息,用以確認這個人是不是又要無故失踪了。

  夏末在消息中跟幾個人報告了一下自己的行踪​​​​,然後確認第二天就打算回去了,至於回去要走多久她沒有確認,誰知道路上會出什麼事不是嗎?

  關了消息,夏末就準備正式的睡覺了。

  不過她的眼睛都沒有合上,就听到門外有人咚咚咚的敲門。這敲門的人似乎極為有禮貌,敲門的聲音也很有講究,兩輕一重,稍有停頓,頗有節奏,讓夏末想裝作睡覺都不行。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一個呵欠,心想可能是旅館裡的NPC吧,便去開了門。

  卻沒有想到,站在門外面的居然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秋來。

  秋來並沒有穿鎧甲,而是穿著一身素色的袍子,頭上戴著一頂寬大的兜帽,讓她整張臉都被帽子擋住了,當她看見了夏末開門之後,就伸手放下了兜帽對著夏末微笑:“我們又見面了,流火。”

  夏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陡然一變,雖然還是一臉的平靜。可是內心卻早就已經秋來的這句話掀起了軒然大波。她站在門口,一隻手拉著門,身體則擋在門縫之中,怎麼看都是不想讓人進屋的樣子。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道:“流火?流火是誰?你認錯人了,不好意思。我要睡覺了,要找人的話去別處吧。”說罷她就要關門。

  可是秋來的動作卻要比她快很多,她一把就按住了夏末的門,然後弓下了身子,湊到了夏末耳邊悄聲說:“流火,你覺得我既然能站在這裡,可能會是認錯人了嗎?”

  夏末的眼睛瞇了瞇。沒有說話,她稍稍的頓了一下,然後退開了一條縫,讓秋來進了屋子。

  關好門轉身再次走進屋子裡的時候,夏末看見秋來正站在房間里四處打量著。她看見夏末過來,便轉身看著夏末笑得十分燦爛:“你還真能將就,這種地方都睡得下去嗎?”

  夏末看了看秋來,發現她說這個話的時候並沒有嘲諷的意思,眼神裡到時透出幾分真誠,“怎麼也比睡在野外強吧。”

  “睡在野外其實也不是不好,起碼挺有情趣。”秋來卻有點不太贊同,她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睡野外都是迫不得已。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著自己的小命,哪裡還有什麼情趣?”

  “就算這樣也要讓自己活得精緻一些。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如果不在活著的時候好好享受生活,忽然死了豈不是很虧。而且,你一直講究的話,就算突然死了也能體面一點。就算只是穿著體面,那也是一種體面。”秋來說這話的時候聳了聳肩,似乎對於夏末那種不顧及自己生活的做法很是惋惜。

  夏末這回可是真的多看了秋來幾眼,雖然只是兩句話,她覺得自己和秋來之間的價值觀有很大的差別。自己是屬於那種只要生存的人,而秋來大概是那種除了生存還要生活的人,從她穿得那一身的衣服就看得出來,雖然簡單,但是也經過很精心的搭配。

  雖然這個女人長得五大三粗,哦,不,是身材高挑,但是,夏末跟她一比,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糙人一個。她嘆了一口氣,人和人果然不一樣。她也懶得繼續在這種無關痛癢的話題上繼續和秋來討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昨天,而自己的昨天又決定了自己的今天會怎麼樣,很顯然,這個秋來的過去和夏末的過去絕對不同。

  她直接走到了床前爬了上去,大喇喇的盤起了雙腿看著對面也已經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的秋來,她雖然說夏末這裡不講究,但是也並沒有厭棄的意思,坐下來,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得真是太自然了,連一點做作之態都沒有,不由得讓夏末又對這個女人有了新的認識。看起來這個女人雖然活得講究,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味的只要講究的人,應該說這是一個很率性的女人。
不由得,夏末對於這種性格就有了幾分喜歡。

  “怎麼找到我的?”

  “這是一個秘密。”秋來的臉上帶著一種很神秘的笑容,她抬起了一隻手指,輕輕的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然後衝著夏末眨了眨眼睛,倒有幾分調皮的樣子。她在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頓住了,她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找一個人也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雖然我查你確實花了​​一些功夫,但是,最後的結果我很滿意。”

  每個大公會都有自己特有的情報網絡,夏末自然相信,這樣的情報網絡想要找到一個人其實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夏末默默的看了秋來一會,只得嘆了一口氣:“有什麼事,說吧。”

  “你是僱傭兵,而且曾經是S級僱傭兵,所以我想以私人的名義僱傭你做一件事。”

  說起這個,夏末在下午的時候倒是去了一趟傭兵工會,發現因為長時間沒有做任務,自己的排名已經遠得看不見了,至少她翻了十多二十頁都沒有看見自己的名字,索性也就不看了。果然,人生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她翹了翹嘴角道:“你也說是曾經了,現在的我可不值得一提。”

  秋來沒有馬上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夏末,然後輕輕的笑了笑:“對了,你消失這兩個多月去什麼地方了?”

  夏末的眉頭也跟著跳了起來,她抖了抖那雙秀氣的眉毛之後。然後學著秋來剛剛的語氣說:“這是一個秘密。”

  秋來微微一頓,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她柔軟的靠在了椅子上。換了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右手撐起了下巴,衝著夏末又聳了聳肩說:“好吧,這是你的秘密,我也不問了,反正每個人都有秘密,沒有秘密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不過……”她瞇了瞇眼睛又看向了夏末說:“我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我明天要回平興鎮了。抱歉。”夏末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絕了。笑話。既然秋來這個女人都能找到自己,她就不相信飛鷹會的人找不到自己,要是被他們知道是自己弄死了他們的前鋒小隊五個人,自己再想離開這裡可就不容易了。如果說沒有見到秋來之前,夏末還想著慢慢走。不著急,那麼見到這個女人之後,夏末唯一想得就是快點走,走得越快越好。要不是因為明天要去取衣服,夏末只怕連夜就像離開了呢!

  “啊啊,這還真是可惜啊。”秋來點點頭,她這麼說著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一點表現出可惜的樣子,夏末呼出了一口氣。不過。秋來在聽到夏末呼出一口氣之後,她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狀似無意的看著自己的指甲,緩緩的又輕輕的說道:“你說又年要是知道了殺了他們前鋒小隊五個人的真正兇手是誰的話,會怎麼樣啊?又年這個人呢我到時比較了解,心眼最小了。只能他得罪別人,絕對不能別人得罪他的……”

  夏末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已經僵了,她抽動了一下嘴角,看了看秋來,淡淡的說:“是啊,會是什麼樣的呢?”

  秋來也不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繼續笑瞇瞇的望著夏末,不過越是看著夏末,她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越是碎成了一條一條的裂縫。因為,她看見那個女人竟然已經旁若無人的躺了下去,接著她甚至把被子拉了上來,大喇喇的合上了眼睛,直接昏睡過去。

  這一回,嘴角抽動的人輪到了秋來了,她望著夏末那睡得旁若無人的樣子,連牙根都癢了起來,她左手的手指開始敲擊桌子,一開始只是緩緩的敲擊著,敲擊的速度從慢到快,最後竟然是接連不斷的敲起來。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很是煩躁,她擰著眉毛看著夏末,也不說話。

  現在就好像是兩個人的博弈,這是一場太過勢均力敵的博弈,誰先開口誰就落了下乘,也就失去了在這張博弈中的主動地位。從秋來來找夏末一直到她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這一直一直都是她處於主動位置,而秋來也是一個習慣掌握一切主動的人,所以,面對夏末這樣根本不按著自己的牌理出牌的人,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焦躁環繞在了周圍。

  而這種焦躁的心情似乎是會傳染一樣,似乎會蔓延一樣,從一開始不怎麼在意,到了現在幾乎已經強烈的壓都壓不住了,特別是在秋來聽到了床上的夏末那已經入睡之後的平緩呼吸之後,她的焦躁情緒終於達到了頂點,她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蹭蹭蹭幾下就走到了夏末的身邊。

  低下頭,望著床上的那個女人,她的皮膚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跟死人比起來無非是沒有死人的青紫,就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吸血鬼一般。而她的面孔則是極為漂亮的,不過,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面孔看起來很是柔軟,只是現在過於消瘦的身體狀況讓她的臉看起來也有些楚楚動人般的可憐。秋來忍不住想起這個女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會變得截然不同,她那雙漆黑的眼睛裡似乎有著舍人魂魄的光彩,讓這張看起來有些柔軟的面孔立刻就凌厲起來。

  很是美麗。

  怎麼形容呢?美得極具攻擊性,總覺得她是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一樣,殺意濃濃,煞氣深深。

  不過是一雙眼睛的睜開與合上,這差別還不是普通大呢……
秋來扯了扯嘴角,她聽到了這個女人果然是熟睡的呼吸聲,這讓她有點崩潰,她嘆了一口氣,雖然她一點都不想失去主動的位置,可是,想了好一會,只能不甘心的伸出了一隻手指準備戳戳夏末那瘦削的面頰。

  不過,她的手都還沒有碰到夏末的面孔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一股極為危險的殺意鋪面而來。秋來已經立刻朝著後面連翻幾個跟頭,立刻就抽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刀擺出來的攻擊的姿勢。再抬眼看去,只看見夏末站在床上,雙手裡捏著長劍正在死死的盯著她,彷彿是一條準備覓食的毒蛇一般,那樣冰冷又冷血的目光讓秋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夏末其實一開始只是裝睡,誰知道她竟然那麼困,這一裝睡到了後面居然真的睡著了。只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讓她對於危險特別的靈敏,所以當一感覺到有什麼要攻擊自己的時候,她的身體便已經做出了反應。

  然後,然後結果就是這樣。

  在一間簡陋的房間裡,兩個女人面對面的對峙著,她們的手裡都拿著武器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秋來緩緩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覺得她的額頭上一片的潮濕,這潮濕緩緩的凝結出了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開始順著雙鬢的頭髮緩緩的滑落下來。雖然還沒有交手,但是從剛才夏末的跳起來的動作上看,秋來就已經斷定自己絕對不是夏末的對手。

  這個女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讓她無法招架,她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力量是多少,但是光是看看這樣的速度,她想自己要是想以武力讓對方屈服這簡直不可能。她會動手嗎?秋來望著對面那個半蹲著身子站在床上的女人,只見她巍​​​​然不動,彷彿是一尊雕刻好的塑像一般,連一絲生氣都沒有。而她的那雙眼睛卻有著幽幽的光,這樣的光讓秋來手掌裡冒出了森森的潮濕。

  秋來一邊揣測著對方會不會出手,一邊想著對策,忽然她笑了起來:“看來,果然是你。”

  這短短的六個字並沒有讓對面這個女人的表情有什麼改變,但是秋來卻敏銳的發現,在她說完這幾個字的時候,那個女人眸子裡的光迅速的動了一下,快的她甚至沒有發現。秋來的眼睛轉了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定冒險一次。於是直起了身子,收起了手裡的短刃,然後又大大方方走到了剛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看著對面也慢慢的收起了攻勢的女人露出了一個絕對沒有一點惡意的笑容:“直到你出手之前我都不能確認殺掉那幾個傢伙的人是不是你,但是,剛才,你一出手我就斷定了這人絕對是你。”

  夏末笑了笑,一點都沒有被人揭露之後的緊張,雙劍在她的手裡挽了一個劍花,便被她合起來放在床邊上。她也重新坐回了床上:“秋來,這一招對我不管用,我這個人最不接受的就是威脅。你既然找到這裡,就一定是要請我做一件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做這件事的人選你一定選過很多人,最後才決定了是我,既然你做的事非我不可,就根本沒有威脅我的立場了。”
秋來瞇起了眼睛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夏末。

  而夏末抬起了眼睛直直的望著秋來:“二十四明月的一團團長,穿了便裝帶了帽子來找我辦事,那麼這事一定是不想被二十四明月的高層知道的。”她說道這裡微微一笑:“比起我是兇手這件莫須有的證據來說,秋來團長你再這我裡倒是人贓並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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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包子把我給傳染了……發燒咳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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