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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evil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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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生存遊戲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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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6 17:43:37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無題

  秋來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開始跳了起來。比起遇見一個強大的對手,更難對付的是這個對手不但強大而且狡猾,這真是讓人頭疼的一件事情呢。秋來靜靜地看著夏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笑了笑,只是,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這個笑容真是太幹了。她說:“有一點我和你很像,我也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是啊,這真是太巧了。”夏末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起來。望著這樣的笑容秋來也只能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女人,這個時候又笑得蜜裡調油一般。最後還是夏末雙手一拍,道:“好吧,說說看,你找我什麼事。”

  “我要古木之林的遠古之心的第一塊碎片,這個需要很快的速度,我觀察了許多人,我覺得你最合適。”說到了這裡秋來又微微一頓,笑得有些可惡:“其實,你剛才有一點說的不對,我並不是非你不可,要是你一直拒絕的話,我也有別人可以選擇。”

  “哦?”夏末對於秋來這種報復性的嘴上便宜一點都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還了回去:“這樣的話,那我就裝作今天沒有見過你,你也裝作沒有見過我好了,我們一拍兩散豈不是更好?反正我原本的打算就是明天要回白益州的,能照原計劃進行我倒是很高興的。”

  秋來臉皮抽了抽,沒有錯。在沒看見夏末出手之前她確實是還有其他的選擇的人選,可是,在看到了夏末出手之後,她已經大有一種非她不可的決定了。秋來看著對面這個女人,忽然覺得跟這個女人佔嘴上的便宜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她乾脆不還嘴,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說到了任務的事情:“遠古之心我是很早就知道了,我也曾經試圖聯繫過你,不過,我並沒有聯繫上。”說到這裡,她又看向了夏末說:“你在傭兵工會裡的速度排名一直是最高的,雖然我一直聯繫不上你,你也一直沒有接任務,但是,我一直都關注著你的資料。不過傭兵工會公佈的資料很模糊,我只知道你的綜合實力值在一千到兩千之間,速度在三百到五百之間,正是因為在這樣的資料讓我無論有多少的備選人選,可是我還是決定要跟你見一面的。”

  夏末看了一眼秋來,對於她的話倒是有點詫異,她沒有想到,就算自己不在的一段時間內,居然還有一個人這樣關注自己的資料,這還真是一件讓人覺得怪怪的事情。

  “我曾經帶人去過古木之林,不過,我發現我們的速度不夠,去了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說到這裡秋來頓了一下,很直接的看著夏末:“這件事情我並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我並沒有跟人接觸。在我心中,你其實一直都是第一人選。”

  “你好像不認識我吧,怎麼這麼信任我?”夏末有點奇怪了。

  “我並不是信任你,我只是信任傭兵工會,傭兵守則的最根本一條不就是為僱主保密麼?”秋來笑眯眯地望著夏末。

  “那你還真是有耐心。”夏末想想這個女人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又根本無法聯繫的情況下居然一直在等待機會,就不得不對這個女人的耐心表示佩服。

  “我有什麼好處?”面對了秋來的笑容,夏末並沒有過多停留就直接問了自己最關心,也是所有僱傭兵最關心的問題。

  “我手上沒有多餘的錢,所以除了你最低的僱傭費之外,我並不會多給一個銅幣,不過……”秋來說話似乎很喜歡這樣斷斷續續的吊人胃口,她又嘿嘿的笑了笑:“古木之林出產的所有東西,只要你看得上的你全部都可以拿。當然,有一個前提,只能是你用的上的,而且,不能重複拿。”

  夏末挑了挑眉毛,這倒是一個極好的提議,夏末本身並不是很缺錢,就算缺錢這樣一次任務也不見得能從窮人奔小康,所以,比起錢來,她倒是更喜歡秋來的提議。沒錯,她身上的這些裝備確實該更新換代了。

  古木之林的難度主要是限制綜合實力八百到一千二之間的玩家,秋來倒是說得沒有錯,古木之林第一層需要一個速度很快的玩家來捕捉風元素,這是制勝的關鍵。對於這些夏末都沒有什麼異議,反正也是一次任務,只是讓她多少吃驚的是,秋來想要自己拿到遠古之心的所有碎片,那麼她的目的便是——組建實力吧。

  當然,這種事情是夏末經過了上一世才知道的,放在現在估計知道的人極少。她當然不會貿然去問秋來是怎麼知道的,這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秋來,這個女人落落大方,雖然還有些不甚成熟,但是這個人確實給人一種王者風範,夏末眨了眨眼睛,可以預見,或許在不久之後,洛水鎮的將會出現一個女勢力主了。“時間,地點。”

  秋來很滿意夏末沒有問東問西,這雖然是僱傭兵的最基本的準則,可是,還是有很多僱傭兵喜歡將任務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明天早上八點,我在傭兵工會門口等你,你去開任務,我去雇你。”

  夏末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便倒到床上闔眼睡覺,也不再管秋來,只是在她站起來的時候說:“把門給我關好,我的東西丟了,你是要雙倍賠的。”

  秋來的嘴角又抽了抽,她看了看夏末丟到床邊椅子上的那套破舊的暗紅色勁裝和黑色斗篷,再看了看她放在枕頭邊上的那一雙已經卷邊的長劍,很想說,你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偷的啊?更何況,就算有人敢來偷,在你那種攻擊下,有沒有命活著出去還是一回事呢。雖然心裡這麼想,秋來還是強忍著沒有吐槽這個女人,望著背對自己側躺在床上的夏末走出了房間,小心的關上了房門。

  一夜好眠,早上起床的時候,夏末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服,沒有一處不充滿精力的。

  傭兵工會門口,秋來已經好整以暇的等待夏末了,她還是一身極為質樸的男性衣服,戴著兜帽,動作隨性。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將她誤認為一個男人,而秋來似乎就是想給人這樣的感覺,看起來果然她做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想讓多餘的人知道的。

  給自己的任務單解了鎖,秋來立刻就選擇了僱傭夏末,夏末接受。收下了系統基於給予的很是微薄的僱傭兵收入之後,夏末便跟秋來問了集合地點,隨後便直接去了梅百線那裡取衣服了。

  跟兩天前不一樣,今天這家千針裁縫鋪的聲音異常的火爆,哪怕是早上剛剛開門,也有不少的玩家來排隊。這讓夏末不得不感嘆,人多就是好啊,連買衣服都要排隊,真是做點生意都不愁過不下去。不過,等到她上了二樓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玩家的原因了。

  千針成衣店出了一位高級裁縫,這簡直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在所有大公會自己養的裁縫都還是中級裁縫的時候,NPC中就出現了一位高級裁縫,這怎麼能讓人不興奮。高級裁縫做的衣服會隨機帶有屬性的,誰知道會不會有很逆天的屬性呢?這還真是讓人期待啊。所以,無論是大公會的物資管理員,還是一般的玩家都帶著自己攢的最好的材料來找這位高級裁縫了。

  想想看,整個洛水鎮有多少人,需要裁縫做衣服的又有多少人,這排隊的人會這麼多也實在是讓人不意外了。看著這麼多人,夏末直覺覺得是梅百線成為了高級裁縫,可是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認,畢竟她並不知道梅百線在接她的活兒的時候中級熟練度到底有多少了,也不知道在整個千針成衣店裡到底有多少裁縫快達到高級裁縫了。所以,夏末進入了裁縫店之後,四處看了看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待裁縫學徒的接待,她也從善如流的等待了起來。

好在這兩個接待的裁縫學徒的手腳相當的俐落,沒有多少的時間,就已經輪到了夏末。其中一個皮膚微微有點發紅的學徒衝著夏末笑眯眯地說:“請問,你也是找高級裁縫做衣服的嗎?”

  夏末搖搖頭:“我是來取衣服的。”她的話顯然讓兩個接待的裁縫學徒鬆了一口氣,夏末望瞭望那已經排到了大街上的隊伍,她覺得要是自己處於這兩個學徒的位置也會鬆一口氣的。

  “那麼請問你是找哪個裁縫來取衣服的?”

  “梅百線。”夏末笑眯眯地回答。

  兩個接待的小學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掉了,他們讓夏末等下,就上了二樓按照夏末提供的名字去找做好的衣服。不過,找了一會兒並沒有找到,又來跟夏末確認了以後再次去找,還是沒有找到成衣,沒有辦法兩個人便去問梅百線。沒有想到梅百線一聽到來取衣服的人,立刻將手裡的活兒全部都放下了,讓所有排隊的玩家繼續等待,親自來到等待出來見夏末。

  夏末覺得人實在是太多,就這麼大喇喇的跟著梅百線去取衣服有點太張揚了,就提出從後門走,梅百線並沒有拒絕,兩個人通過了後面到了二樓。這梅百線成為了高級裁縫之後,不但上門來要求做衣服的人多得排到大街上去了,而且自己在店子裡的待遇也提高了不是一點半點,至少看看她現在所在的工作室,那簡直跟上一次夏末來的時候不能同日而語啊。

  夏末站在這間大工作室裡,望著堆積成山的布料,又看了看一臉疲倦卻依然很興奮的梅百線說:“恭喜。”

  “是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梅百線看見夏末顯然是很激動的,她一張嘴各種各樣感謝的話就要冒出來,不過,夏末卻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我只是找了一個好裁縫為我做一件衣服而已,沒有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夏沫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她顯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臉看向了那一堆的衣料說:“這都是你收下的嗎?”

  梅百線連忙點頭說:“是的,全部都是,我昨天升為了高級裁縫,當天就有好多人送了布料來,這裡有一些是昨天的,還有一些是我剛剛接的。”

  夏末眯了眯眼睛,眸子中閃過了一絲詭異而又算計的光芒,不過,這種光芒對於梅百線來說完全是陌生的,她根本也沒看出來,只是聽到依舊用很淡的聲音說話的夏末緩緩的笑了:“恭喜你啊,果然是金子遲早都會發光的。”

  梅百線激動地搓著手:“我,我還從來沒有一下子接到過這麼多的生意,我真是,真是太開心了。」她頓了頓又抬起頭看向了夏末說:“我,我做衣服不是為了掙錢,我是真的喜歡。”

  夏末只是點點頭,她走到了那對衣料面前,輕輕的拍了拍衣料,說的意味深長:“那你可要好好珍惜現在這樣的開心了。”

  “我一定會的。”

  “我是來取衣服的。”夏末收回了手,望向了梅百線說出了今天的目的。

  梅百線連連拍頭,轉身去取衣服了,而趁著這個檔口,夏末則轉頭看了看那高高的衣料堆,唇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她是真心的祝愿梅百線要珍惜現在這樣的開心激動。因為梅百線這個人是最討厭被禁錮住了,她想。很快,她就會厭倦這種沒完沒了做一些她不喜歡的東西的日子。她嚮往的是能夠精細的去雕琢一件作品,而不是這樣成批成批的做一些流水線的作品。現在她的開心不過是太久沒有人認可,突然得到了大眾認可後的激動,等這個歡喜勁過去之後,她就會厭煩這樣的日子了。

  而那個時候……

  夏末伸出了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唇角,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梅百線這個時候已經將衣服取了過來。興沖衝的來到了她的面前,介紹起衣服的屬性來。夏末只是衝著她極為溫和的笑,有如春暖花開。

  當夏末換上了梅百線為自己做好的衣服離開千針成衣店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那依舊長長如同長龍一樣的人群,緩緩的說:“梅百線,你可要加油做衣服哦。我可是無比期待你厭倦這樣生活的那一天呢。”

  還好夏末不是路痴,還好夏末的方向感很好,還好昨天她在這洛水鎮裡轉了一轉,這才沒有讓夏末出了直接迷路這樣的紕漏。到了集合的地點,夏末看了看站在樹蔭下面的幾個人,他們一個個都打扮的很隨意,或者說很普通,一眼看過去就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有不少人刻意的帶了兜帽或者面罩。一看這個架勢,夏末就直接一個感覺,這些人不會都是二十四明月的人吧,如果是的話,那麼這些人應該都是秋來的直屬下屬,那豈不是都是一團的精英……

  一想到這里夏末又轉眼看了看一邊穿著男裝帶著兜帽的秋來,她正帥氣的靠在一棵樹上,雙腿微微的岔開,看起來跟一個普通的男人沒有任何區別,加上她的個子高,很會搭配衣服,舉手投足之間一股中性風撲面而來,倒是引起了不少路過的女玩家的多次回眸。夏末扯了扯嘴角,這個女人不會是想跟他們公會的會長造反吧……

  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她既然要瞞著上頭的人去拿遠古之心,那麼就一定存著取而代之的想法。夏末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棋差一招,她昨天光想著換裝備了,居然沒有想到秋來會帶著手下的一干人做出這樣的反水的事情,要是這事真的成了?她會不會被人追殺?

  提到追殺這件事,夏末立刻覺得自己的頭很大,她好像從那個該死的地方出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幾場的追殺之中了。首先是那個灰衣人,顯然,他是打算不殺掉自己絕對不罷休的,其次,是飛鷹門,既然自己做得那點事秋來這個女人都能猜出來,那麼飛鷹門的人就算現在沒有才出來,那距離才出來應該也不遠了。最後,最後就眼前了,這些人明顯要造反啊,她要是攙和了,就算是僱傭兵是不是也有點城牆失火,殃及池魚的無妄之災?她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認為,她也許正又往一個被追殺的陷阱裡走過去?

  要是只有一個秋來倒是好對付,問題是現在這麼多的人啊,還是人家二十四明月的主力團精英成員,這這這……

  夏末自認為自己是不怕事情的。但是不怕事跟主動去招惹事情有本質的區別好不好!所以,在秋來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一瞬間,夏末立刻轉身就走。不行,她得去把任務辭掉,就算被記做了任務失敗都比攪合進人家公會內部爭鬥要好得多!

  “美人,我可是等你很久了。”秋來打招呼的話剛剛說出口,就看見夏末轉身就跑,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意識到夏末想到了什麼,也不多話,朝著周圍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周圍的十幾個玩家立刻上前就把準備跑路的夏末給團團圍住了。

  夏末看了一眼圍著自己的這一群玩家,暗自評估了一下他們的實力。既然能去打古木之林,那麼這些人的綜合實力一定在八百以上。就算他們和自己的綜合實力懸殊過大,但是有句話不是說嗎?雙拳難敵四手。再厲害的英雄也不可能一個人擋得住一堆草包是不是?更何況,她不是萬人陣中取上將首級的英雄,而他們更不是無所事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這樣一看,自己要是跟他們一定要出手的話,只怕是必輸無疑的。

  “你跑什麼!”秋來這個時候擠進了人群,一把就把夏末給摟住了,然後順勢將她攬到了一邊,低聲說:“你可以接了我的任務的。”

  “你可沒有告訴我你要造反。”

  秋來翹了翹眉毛對於夏末的話倒是出奇的沒有反駁,這樣的默認更是讓夏末的心裡有些沉,她直接撥開了秋來的手說:“既然如此,我更沒有留下來的可能了。我接了任務也可以放棄,就算被記為失敗也沒有什麼。但是讓我攪合你們這種造反的事情中實在是太不划算了,不行!”

  “喂!流火!虧我覺得你是一條極有血性的妹紙,有膽色又有技術,你怎麼能這麼怕死呢!”

  “你不怕死,你不怕死,你先去死一回再來跟我說這屁話。”夏末明顯懶得跟秋來瞎扯,轉身就要走:“我就一條小命,我想太太平平的活到復活,我不想跟你玩得提前去向上帝報導,而且,我還沒有跟你熟到這個程度吧!”

  秋來被夏末噎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看著夏末執意要走,臉色也沉了下來,下一刻,她手中的劍就出了鞘,直直的朝著夏末逼去。而夏末也立刻回身用長劍一擋就化解了這一次攻擊,不過在她還沒有來得及進行下一次攻擊的時候,她就停止住了。因為她看見,在她周圍明明晃晃的抽出了十幾把武器。就算她現在能一刀了結了秋來也沒有用,下一刻她一定被這些武器紮成刺猬的好不好!

  夏末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求生這件事上有什麼骨氣,所以,這一次她也很沒有骨氣的抽動著嘴角,收起了長劍瞪了秋來一眼:“你很卑鄙。”

  “彼此彼此,你也高尚不到什麼地方去。”秋來皮笑肉不笑。

  事件的結果真是很簡單,作為夏末這個形單影隻的疑似強龍,在一群毫無節操的地頭蛇的押送下,直奔古木之林去了。走在一路上夏末看了看身邊的依戀得意的秋來,淡淡的說:“你會遭報應的。”

  而秋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嘿嘿笑著:“你最好祈禱我不會遭報應,否則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夏末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宰掉一個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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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7 17:54:15 |只看該作者
第31章 古木之林

  古木之林並不是副本,而是一個開放性的區域,這裡面的怪物很多,又比較多樣性,掉落裝備的幾率也挺高,所以到是打寶的好地方,不過,要論練級的話,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先不要說這裡的怪攻高血厚,而且這裡的怪有一點的智商,如果打得它們的血條還剩下10%的時候,它們有一定的幾率逃跑,然後去呼叫一些附近的怪一起再跑回來攻擊。要是遇見這樣的情況必須得有人迅速拉住怪,讓仇恨高於它要逃跑的意志,否則,要不就全員撤退,要不就等死吧。

  古木之林也不是什麼神秘的地方,至少在古木之林的週邊林地上,練級的玩家還是比較多的。而進入古木之林的人就絕無僅有了,一路上秋來倒是也不隱藏,一邊走一邊將古木之林現在的情況一一的告訴了夏末。畢竟現在大家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這樣大家也比較好齊心協力的努力,活下去的機會或者說取得最後的勝利幾率要大得多。

  要進入古木之林需要一種東西便是古木碎片。在古木之林附近的林地上每三天會隨機刷新一個木型怪,像是一個活動的木樁子一樣,長相挺奇怪,它又百分之一的幾率會掉落進入古木之林的鑰匙,那就是古木碎片。只有擁有了古墓碎片的人才可以進入古木之林一層,而只有第一個擊敗了古木之林一層的守護者的玩家才可以獲得遠古之心的碎片和走向第二層的鑰匙。當然,除了第一個獲得遠古之心碎片的玩家外。其他的玩家要是擊敗了古木之林的第一層守護者,也同樣能夠獲得第二層的鑰匙,以此類推。

  也就是說,每一層的守護者只會掉落一次遠古之心的碎片。就是第一次擊敗它的玩家才能夠獲得。其他的玩家所能獲得的東西和第一個擊敗守護者的玩家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少了遠古之心碎片罷了。

  而現在已經成功獲得了古木之林第一層入場券的小隊已經超過了十個了,不過。還沒有一隻隊伍能擊敗第一層的守護者。而前面秋來告訴夏末的裡面怪物的高智商這一點其實就是原來進入古木之林一層的玩家總結出來的。

  「遠古之心碎片這種東西每個玩家都知道嗎?」夏末忽然覺得秋來的敘述中有點問題,如果,每個人都知道遠古之心到底代表著什麼東西的話,這些獲得了入場券的玩家會這麼輕易的進入又輕易的失敗嗎?

  「你覺得可能嗎?」秋來抱著手臂,走在夏末旁邊一搖一擺,臉上的笑容率性而迷人:「要是每個人都知道有遠古之心這種東西,那這邊早就人滿為患了。」說著她輕輕的用手指敲打著手背微笑:「我敢說。現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遠古之心是什麼。」從她壓低的聲音和臉上的表情不難看的出來,這件事是連秋來的這些跟班與幫手都不知道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夏末這才是想不明白,自己知道遠古之心這東西是因為自己是重生之人,這玩意雖然在現在很神秘,可是三五年之後可是人人都知道的東西。畢竟是可以成為勢力主的東西沒有人不會知道的。

  「這是一個秘密。」秋來的表情裡多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東西,她忽然又轉過頭看著穿著斗篷的夏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摸著下巴說:「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你又是怎麼知道?」

  夏末微微一愣,不過她穿著斗篷,秋來並看不見她呆怔住的表情,只是看她的寬大都幾乎要將她整張個人都蓋住的斗篷動了一下之後,一個傲嬌又不乏淡漠的聲音傳來:「這也是一個秘密。」

  這回輪到秋來愣住了,她望著夏末的表情忽然就變得玩味起來。隨後她翹了翹嘴角,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過了頭看向了遠方。兩個人誰都沒有在說話,只是跟著隊伍在這並不算茂密的樹林中行走,任憑那溫暖的陽光從頭頂照了下來,打在每個人的身上。讓所有的人身影變得柔軟模糊起來。

  忽然,秋來開口問:「流火,如果你會復仇嗎?」

  「不會。」夏末想都沒有想直接回到了秋來。

  秋來又愣了一下,而後轉過頭沖著夏末幾乎是怪叫起來:「不會!喂喂,流火,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啊!我是說如果有一個人殺了你最至親至愛的人,你要是有機會你會報仇嗎?」

  夏末伸手將頭上的兜帽拉開了一點,讓秋來可以看見自己的面孔,然後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自己的答案:「不會。」

  「你你你你……」秋來指著夏末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她看見夏末白了她一眼,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瞪大了眼睛說:「我還真是想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義氣,有血性的人,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一個,一個……」

  「一個什麼?」夏末齜了齜牙,一雙眼睛略帶嘲諷的看著秋來。

  「一個……」秋來半天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現在她眼中的夏末,只能指著她不斷的重複著一個一個。

  夏末抬起了手,輕輕的將指著自己的秋來的手指撥開了,她說:「我沒有過被人殺掉至親至愛的人的經歷,所以,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殺了我,而我……」她略微想了一會說:「而我又有再活一次的機會的話,我不會報復。」

  秋來隻覺得根本聽不明白夏末在說什麼,她只覺得莫名其妙,瞪著那雙大而有神的眼睛望著夏末好一會才摸了摸額頭,才低低的呢喃著說:「我覺得我們的腦電波頻率一定不是在一個頻道上,我怎麼覺得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如果人死了。哪有機會再來一次。」說著,她抿了抿嘴角,似乎順著夏末的話又繼續說了下去:「要是,要是我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說不定也不會報復,因為,我一定不會讓那些會讓我報復的事情出現。」

  夏末翹了翹嘴角。她不知道秋來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意思,但是,她看著秋來那仰著頭看著遠處的樣子,忍不住想,其實,其實她的心裡有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吧。就好像是自己一樣,就好像彈痕一樣。就像是每個人一樣。

  能進入了塵埃又活到現在的人,心靈怎麼可能還天真無邪,白璧無瑕。

  古木之林的週邊果然是有不少隊的玩家的,但是距離很多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這裡因為怪物刷新比較快,還會掉落不少的草藥。對於提升實力值的幫助也還算是大,聚集的玩家還算比較多的,只是,在這裡打怪對於隊伍的配置比較高,所以,夏末一路走過來看到的情況都是敏捷系的玩家站著比較高的數量。

  不過,按照這裡是元素怪物聚集比較多的情況來看,夏末還是覺得如果有智力系玩家在這裡比較好。只是,現在的智力系玩家要不就是沒有領悟法術。要不就是法術實在是不多,著實有點雞肋。

  穿過了玩家,一行人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就算知道他們的方向是前往古木之林的方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能進入古木之林的玩家也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事情,再說裡面的怪物和這外面怪物的難度並不是能同日而語的。就算裡面能掉落一些比較高級的裝備,可是,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大部分玩家還是願意繼續留在外面。

  進入了古木之林之後,夏末很快就發現了,這裡面不僅僅是怪物攻高血厚,而且這些怪物會加一些持續的buff,比如恐怖,比如石化,比如中毒。這還是夏末進入遊戲這麼久之後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怪物,雖然在上一世這樣的怪物在後期實在很普遍,甚至很多普通的小怪都會一些特殊buff,但是那個時候隨著遊戲的發展,大家克制的手段也比較多了起來,不像是現在,面對這些buff大家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對抗的東西,就顯得很是狼狽了。

  夏末上手的第一個怪是一隻很普通的樹怪,它大概有一人多高,搖擺著樹枝,長得跟一棵樹一點區別都沒有,一旦被攻擊之後,立刻就邁著自己的樹根化作的腿就朝著玩家奔過來。他的物理攻擊是不斷的甩動著樹枝。而因為樹木的枝椏很多,這樣一來,當它一擺動攻擊的時候,所造成的傷害是成片性的。因為樹怪的仇恨已經有玩家拉住了,夏末便俐落的跳到了樹木的背後。這倒不是因為夏末想學盜賊之類的在背後攻擊,而是因為樹木怪物之類的要害就在後面。

  在塵埃中,每一種怪物的要害是不同的。就比如人形怪,要害很多,什麼脖子了、心臟了,男性人形怪還有下身也是要害,不過致命要害只有一點,就是天靈蓋。但是因為頭骨比較硬,這個致命要害一般是不好找的,久而久之也就被忽略了。而動物的要害一般在眼睛、脖子、還有心臟,還有比較特殊動物也有比較特殊的要害,就好像是蛇的要害則是在七寸上,豪豬的要害則是在咽喉處,等等等。而這些元素型的怪物,他們的要害就比較不容易攻擊到了,他們一般都會有一顆元素之心,只要攻擊到元素之心就能一擊斃命,只是,元素之心一般都被緊緊的包裹在很多的保護和屏障之內,物理系玩家想要攻破這樣的屏障實在是不容易,這也是為什麼打元素系怪物一般需要智力系玩家的原因了。

  總得來說夏末覺得自己這個重生者和原來那些小說裡的重生者相比起來實在有點不入流。首先人家都能根據上一世的經驗混得風生水起,樣樣都走在別人的前面,可是自己上一世就是個不入流的玩家,這一世,也只能更努力才能獲得比別人稍微好一點的結果,而攻略之類的更不要說了。塵埃實在是太大了,雖然上一世和這一世她出生的地方是在同一處。可是能一樣的也僅僅的只有這一點。後面她經過的很多事情是上一世根本沒經歷過的,所以也沒有先例可以尋,只能靠著自己琢磨了。所幸的時候,她上一世的戰鬥經驗在這一世還能夠使用。要不是夏末真是覺得自己可是一點都沒有占到重生的便宜。

  元素怪在塵埃後面的地圖裡是很平凡出現的怪物,一開始的時候還需要玩家們組隊去打,不過。後來因為對戰經驗的不斷成熟,近戰玩家們對於這些元素怪的要害也爛熟於心,對於怎麼能攻擊到他們的元素之心更是各個都有自己一套的辦法。所以在上一世的玩家們基本都可以一個對付比自己綜合實力略高的元素怪了。這一世的玩家只是虧在沒有經驗,所以,暫時達不到這樣的高度,要對付這些怪物只能一窩蜂的沖上去一頓胖揍了。把自己累得夠嗆,把怪也累得夠嗆。

  還好。夏末對於這個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當她沖入了怪物的身後,就朝著樹怪根部的一個縫隙裡,瞅准了機會一劍刺了下去。眾人還在打這樹怪打得辛苦。忽然就看見那樹怪的樹枝猛地僵硬住了,血條也就空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見那樹怪直挺挺的倒向了一邊掛了,在它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箱子。

  這就代表著這怪物已經掛了。

  只是,這掛得也太為詭異了,一眾人還在你看我我看你的莫名其妙中,卻看見夏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直奔那箱子而去。一邊去一邊說:「啊啊,按照我們的約定,我有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力。我現在缺的是兩把長劍、兩把匕首,嗯嗯,我先看看有沒有……」

  她淡定的,旁若無人的開了箱子。一邊的秋來則一直看著她,面色古怪,好一會才說:「嗯,按照我們的約定確實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有點可惜,第一個怪掉落的東西除了一點藥草之外並沒有什麼,夏末撇了撇嘴角頗為不平衡的退到了後面去繼續拿出磨石磨著自己的長劍,雖然這一對長劍已經缺口的缺口,卷邊的卷邊,但是在沒有更換之前,夏末還是十分愛惜的。

  秋來示意專門撿取戰利品的玩家上前收集了戰利品,便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一邊的夏末一眼,眼睛中有一種無法探明的味道。

  古木之林夏末的上一世是沒有來過的,不光是古木之林她沒有來過,就連洛水鎮上一世夏末也是沒有來過的,所以古木之林裡面有什麼特殊的機關或者特殊的打法夏末一併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怎麼打元素怪,從這一點看,秋來倒是沒有白請她。

  因為有了夏末,這一路上的元素怪基本都是幾秒鐘就倒下了,十分的快速。原本秋來想著第一層的古木之林需要起碼耗費三天的時間,但是現在看來,最多要半天只怕就能過去了。當然,這個前提是第一層的守護者要打得很輕鬆。

  古木之林的第一層風景是十分好的,夏末坐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手裡拿著一個肉夾饃,頗為享受的眯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吃著。其實這並不是夏末自己帶的口糧,夏末的口糧就是一些幹饅頭、還有一些不知道擺放了多久的肉乾,而當秋來一群人都吃著豐盛的食物補給的時候,便看見夏末坐在一邊淡定拿出如此簡陋的食物,淡定的吃的時候,秋來不淡定了。雖然她說過,除了付錢和挑選裝備之外,其他的東西她一概不負責,可是,當看見夏末在吃這些東西的時候她還是不淡定了。

  秋來是一個大方的人,秋來是一個率性的人,秋來是一個極有義氣的人,她的性格其實很像是男人,再加上心胸很寬廣,所以朋友很多,就說她身邊這些一團的團員很多都是她的生死弟兄,這樣的一個人絕對受不了自己在大魚大肉的時候,自己的隊友在她的面前過得如此捉襟見肘。哪怕這個隊友是她花了錢雇來的傭兵,她還是覺得受不了。於是,在夏末極為淡定的吃東西的時候,她不淡定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夏末的面前,塞給了她幾個肉夾饃說:「你看看你瘦成那個樣子,還吃這種東西,你是想讓別人說我秋來不夠大方是不是?」

  夏末對於秋來突然塞進來的東西微微一愣,而後,她明白了秋來的意思,她也不客氣,拿起了一個肉夾饃,其他的塞進了包裹裡,笑得十分欠揍說:「瘦有瘦的好處,至少,我能去的地方你不一定能去。」

  秋來頓時火冒三丈,她指著夏末又是你你你你了半天之後才大叫道:「流火!你是在說我胖嗎?」

  夏末淡淡的瞟了秋來一眼,大大的咬了一口肉夾饃,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你你你……」秋來幾乎要跳腳,她的生命中還沒有遇見過這麼討厭的女人,要知道,從出生到現在她說話什麼時候不是博得眾人的認同的,哪有這樣唱反調的人,平時要是有這樣唱反調的人她一定劈頭蓋臉的就打上去了,可是,面前這個女人她偏偏打不過。

  周圍的所有人對於這樣的情況一個個表示都沒有看見……

  夏末當然不會理秋來那跳起腳來的憤怒。經過了這一路上,她其實看明白了,其實秋來是一個很直接的人,愛恨十分分明,就算奸詐一點也並不讓人討厭,看得出,她是一個過得很順利的人。順利啊,這個詞真是讓人羡慕嫉妒恨呢,所以,夏末毫不客氣對於秋來進行撩撥起來,看著這樣一個事事順利的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其實也很開心的。

  還是那句話,落井下石其實真的讓人心情不錯呢。

  不過,夏末轉念一想,這樣的一個人其實並不適合做勢力主的,因為她不夠有心計,也不夠足智多謀,她更適合的位置其實衝鋒陷陣的殺敵,那種快意恩仇的日子。如果,她做了勢力主的話,只怕死得很快。只是,這些跟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她都吃完肉夾饃了,夏末發現秋來還坐在她邊上一邊惡狠狠的等著她,一邊往嘴裡塞著肉乾。她只是笑了笑,淡淡的說:「食物只要能維持體力就好了,吃太多是浪費的。」

  秋來真想伸出手捏死這個死女人,她說話不刺自己就不行嗎?她怒道:「我樂意。」

  夏末聳了聳肩肩膀:「好吧,反正你也一輩子不可能去我能去的地方了,隨意吧。」

  「流火!」秋來跳了起來:「你知道到不知道我討厭人家說我胖!你知道不知道!」

  「是你自己說的。」

  「啊啊啊啊!我為什麼會找到你這種人來幫我!又沒有義氣,又沒有血性、唯利是圖還只會說些不知所以的屁話,我為什麼會找到你!」秋來哇哇的叫著。

  夏末則是一臉淡定的看著她,倒是一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男人忽然抬起頭沖著秋來說:「不要叫。」

  秋來本來還在大吼大叫的,在聽到那個人說話之後,就好像掐斷電源了一般立刻閉上了嘴巴,惡狠狠又瞪了夏末一眼,走到了她面前低聲說:「告訴我吧,你怎麼一刀弄死這些元素怪的。」

  夏末則一動不動的看著剛才抬起頭說話的那個男人,現在他已經又低下頭去吃東西了,似乎剛才他什麼都沒有做一樣。可是,就是那一句話便能讓秋來這樣一個大大咧咧又傲氣的人安靜下來的人真的是個普通的人。夏末想到剛剛的事情,秋來的性格不適合做勢力主,可是,如果她的身後要是多了一個人呢?雖然這個人夏末並不瞭解,但是,她相信,能隱匿了這麼久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傢伙,絕對不簡單。

  「啊,你可以找人跟我一起走,看看吧。」夏末從那個男人身上收回了目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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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5:58:08 |只看該作者
第32章 飲冬

  秋來找了一個隊伍裡速度最高的玩家跟著夏末,看看夏末是怎麼對付元素怪的,不過,夏末的動作太過熟練,速度又太快,那個男人看了很多次還是不甚了解。好在夏末還算是耐心,抽空給他講解了一下,指點了一下,一下子對方有如醍醐灌頂,了解了最精髓的東西,不過,了解歸了解,要熟練操作還是有一個過程的。

  這樣的傾囊相授,倒不是夏末大方,畢竟這種東西遲早所有人都知道的,現在她告訴秋來他們還能賣一個人情,讓自己跟秋來的關係更好一點。上一世的夏末或許是一個熱心熱情的傻大姐,那麼這一世的夏末絕對不是一個隨意示好的人,她能忽然轉念要跟秋來打好關係,其實原因很簡單,她看到了那個男人。

  一開始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夏末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可是當他發現夏末一直再看自己的時候有些不悅的抬頭瞪了夏末一眼,就是這一眼,夏末決定要跟秋來好好的打好關係,就算做不成親密好友,也要做親密的利益合作者。

  這個男人啊……夏末的唇角輕輕的勾了起來。居然是這個男人啊。

  在上一世,作為底層的夏末雖然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頂級玩家了解並不多,但是,她還是知道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的,就好像這個男人。在上一世,勢力初顯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曾經幫助了一個勢力幾乎成為一方霸主,可是後來,那個勢力的勢力主卻不幸死亡,這個男人便離開了那個勢力,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從此,眾多勢力對他爭相邀請,希望他能成為自己帳下的第一大謀士,可是這個男人終究沒有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幕僚。

  浪跡多年的他一直徘徊在眾多的強者之間,看著他們成為霸主。在看著他們建了國,看著他們浴血廝殺,他會時不時的幫幫這個人,又時不時的幫幫那個人,總是把局勢攪得更亂的時候便銷聲匿跡。

  他就是塵埃里十大謀士第一位的飲冬。

  這些故事對於夏末來說曾經只是精彩紛呈的故事,可是,當這個人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夏末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故事,成為了故事的一個角色。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於曾經發生過的故事起到積極或者消極的作用,但是,她有一點可以肯定,秋來有了飲冬,她想成為一個勢力主,甚至是成為一方霸主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是,夏末想不起來,上一世裡,那個在中途不幸死亡的勢力主是不是就是秋來呢?

  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夏末不再計較自己被秋來拖下水的事情了,比起被一個並不長久的公會追殺。和一個未來的勢力主交好顯然是更划算的。所以,她毫不客氣的將這個殺元素怪的方法告訴了秋來,賣了她一個大大的人情。

  當秋來知道了這個殺怪的方法之後,有點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她看著夏末說:“既然你早就會這個辦法,剛才怎麼不說?”

  夏末只是笑瞇瞇的看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也沒有問嘛。”

  秋來抓了抓那頭利落的短髮,想了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雖然多少還是有點不爽,但是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夏末不動聲色的余光看了一眼飲冬。她發現這個男人正用一種很深的目光看著她,她隨即就收回來了目光,幾可不見的勾了勾嘴角。飲冬,你被稱為塵埃第一大謀士,不妨猜猜我想幹什麼吧,或許這並不難,那麼就請你猜猜看,我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呢?

  用一種知道答案的身份去和尚在迷局裡的人兜圈子,是不是有點不道德?不過,夏末卻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雙手掌握著所有人的額命運一樣。

  夏末教的方法雖然簡單,但是卻也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的。經驗是個大問題,敏捷是另一個大問題。不過,就算這樣,大家還是手忙腳亂的熟悉著。

  繞了一圈,夏末發現者古木之林第一層就沒有什麼難度,或者說難度就是怎麼對付元素怪?反正在夏末看來真是簡單得有些寡淡了。隔著一片水域,夏末遠遠的而看著站在遠處一道古舊的大門面前的一個巨大的風系漩渦,微微的抿起了嘴角。這個大概就是第一層的守護者了吧。

  雖然夏末對於元素系怪是很在行的,可是,面對這麼大一個風系怪還是有點頭疼。風系怪物像是一個個旋風一樣上面很大,下面很小,不停的旋轉。一般如果是遇見一般的風系怪只要注意不要被他的風輪捲到就好了,可是,這麼大的風系怪,不被風輪捲到簡直是不可能的。風系怪物比起火系怪物來其實攻擊並不高,但是,風系怪物有一個最大的凶器,那就是會降速。敏捷高的玩家被降速之後,原本能打出的攻擊就打不出來了,而敏捷低的玩家被降速了就更不要說,基本就等於喪失了戰鬥力了。

  夏末遠遠的看著那個基本有三人高的一層守護者,這麼高的風系怪,是一定會被風輪掃到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呢?

  她的面色極為的凝重,就連秋來見她這個樣子也難免沒有跟她打嘴仗,只是緩緩的說:“這個這麼大的風系怪,沒有辦法一次性攻擊到要害吧。”

  “不知道,我還在想。”

  秋來又看了看夏末那張無比認真的臉,頓了一會才說:“要不是別想了,反正都打了這麼久了,我們不如先回去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來。”

  夏末聽到秋來這個話,轉回頭看了看她然後搖搖頭說:“這裡並不是副本,指不定會不會有其他的玩家小隊就進來了,而且這裡怪物是八個小時之後才刷新的,如果現在出去,正好有人進來,不是把東西拱手送人?”

  秋來皺了皺眉毛,她也知道夏末說得道理,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得我知道。可是,你看前面那些一人高的小風系元素我們就已經很難對付了,面前這一隻,只怕比前面的怪難得不是一點半點吧。我並不是想半途放棄,流火,我和你不一樣,你只有一個人,你只用為你自己負責就可以了。可是我有隊伍我有兄弟,我要為他們負責。”

  夏末並沒有馬上反駁秋來,她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秋來了好一會,然後又越過了秋來的肩膀看向了她身後的那些隊友,才緩緩的說:“你對他們負責?他們對你負責嗎?”

  秋來雖然一開始一直在跟夏末鬥嘴,但是都沒有往心裡去,現在聽到夏末說這個話,她的臉色一變,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夏末又說道:“責任是相互的,如果一直都是你再付出而他們安心享受的話。你們這種關係很難長久。”她說著收回了目光直直的看向了秋來:“你要記得,一個團隊,永遠不是一個人付出就可以的,它需要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你現在只是一味的覺得你要對他們負責,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需要不需要這種事無鉅細的負責呢?”

  說著夏末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轉眼看向了遠處那個靜靜的矗立在一層門口的風系元素:“我也很珍惜我的性命的。但是,我永遠記得一點,一座高山如果你因為它的高就心生敬畏從而放棄了去攀登它的話。那麼你一輩子都將站​​​​​​在它的腳下仰望它!”

  秋來聽著夏末說話正在發楞的時候,她就已經看見那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女人箭一樣的繞過了那一片淺淺的水域,直接朝著那一層的守護者奔了過去。

  “她說得沒有錯。”秋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她抬頭一看,原來是飲冬:“你沒有必要為所有人負責,因為現在站在這裡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說罷,飲冬已經拔出了身後的那一對雙鉤跟著夏末奔了過去。

  秋來這個時候似乎才回過神來,她大聲的宣佈著進攻,所有人其實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聽得這一聲令下,立刻就跟著前面的兩人朝著一層守護者奔了過去。

  很快,一層的守護者就已經發現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夏末,他微微的彎下了巨大的風輪,從那風輪之中幻化出了兩隻旋風般的手臂,朝著夏末拍了過來。

  夏末雖然在奔跑可以卻一直都盯著一層守護者的動作看呢,看見他現在的動作根本就沒有猶豫,立刻就朝著一邊跳去。雖然夏末對於跟人打架中對對方的下步動作的預判是比較失敗的,但是對於怪物下一步動作的預判確實極為準確的。

  她這一躍準確,剛剛離開,就看見了她剛剛的位置上被一團風攪得揚起了一片的塵沙,而地上的草皮也即刻變得光禿禿的了。

  這夏末在前面奔跑一邊跑一邊乾淨利落的躲避,她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難度,可是,跟在她後面不遠處的飲冬就不這麼認為了,他的內心當中甚至對於夏末這乾淨利落的動作和準確無誤的預判感到了震撼。

  原本飲冬是並不贊成秋來去找個完全不知道根底的人來做這次任務的,就散對方是僱傭兵,就算有僱傭兵的準則對於僱傭兵約束,但是僱傭兵畢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就一定有可能會洩露秘密。飲冬和秋來不一樣,他做人做事小心謹慎,仔細籌謀,無論任何事情都喜歡預想到最壞的一面,是個實實在在的悲觀主義者,所以遇見事情的時候往往他考慮得更加全面一些。

  平時對於飲冬的話秋來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聽從,但是也是十有八九會聽的,特別是遇見和這次遠古之心有關係的事情,秋來就沒有反駁過飲冬的意見,除了這一次。這次找這個流火的女人,秋來是很堅持的,可是飲冬卻一百個不同意,兩個人就這個問題有了一次爭執,不過最後,還是秋來的堅持讓飲冬妥協了。雖然說飲冬妥協了,可是,他還是做了很多的準備防範流火,比如,從來不許秋來在她的面前說關於遠古之心的事情。

  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似乎什麼都知道一樣。這讓飲冬對於流火更加戒備,再加上從一進古木之林開始這個流火對於戰鬥並不是很積極,最多就是幫著攻擊一下要害。雖然看起來沒有怎麼盡力,但是看得出來,她還是成為了整場戰鬥的起主導地位的人。雖然對於此秋來什麼都沒有說,甚至和這個女人一直在斗嘴,可是。飲冬知道秋來很興奮。因為,她很少會興奮到忘記了裝出那副成熟的樣子,而將女兒之態完全露了出來。

  這讓的興奮讓飲冬很是不安,這樣的一個人,似乎對於什麼都很了解,似乎還能很輕易的撩撥秋來的情緒,他很是擔心如果這個女人存著什麼異心話,秋來只怕……想到這裡飲冬實在是有點不寒而栗。他望向了前方夏末的影子眸光漸漸的冷了起來,世界上保守秘密的最好人選就是死人,只是……

  前方的夏末又一次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一層守護者的攻擊。繼續朝著目標前進,她的動作迅速得讓人根本就跟不上。

  只是。殺這樣一個人,大概不是自己能夠做到的吧。就算能找到殺手組織,要殺掉這樣一個人……飲冬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一個人,神秘的什麼都知道,萬一一次刺殺失敗的話,她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要是找到始作俑者,說不定會帶來更大的麻煩。思來想去,最後飲冬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辦法只有一個,希望能把這個女人綁在自己這一方的利益鏈條上,除了死人之外,還能讓一個人對於秘密三緘其口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和自己有一樣的利益關係,只有這樣,才能保密。

  只是,怎麼才能讓這個女人既能和自己這一方統一利益關係,又能不做的那麼顯山露水呢?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飲冬微微覺得有些頭疼,他皺著眉毛跟在了夏末的後面朝著一層的守護者奔去。

  一層守護者是風系元素怪,他的攻擊範圍超過了夏末的預想,按照一般的風系元素怪的攻擊範圍一般是自己風輪的兩倍,而這個風系元素怪的攻擊範圍已經達到了自己的風輪的五倍以上,而且它的動作十分迅速,基本上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攻擊,就算夏末想要迅速的衝到他的身後,也因為他的體積過於龐大,讓自己奔跑的速度遠遠跟不少它轉圈的速度。夏末一邊在繞著一層守護者繞圈子,一邊在腦子裡迅速的想著辦法。她距離風元素越來越近了,甚至能模模糊糊的誒看見它位於最底部的元素之心。

  由於一層守護者過於巨大,導致它的元素之心也特別的大,在模模糊糊的影子之中,夏末估計了一下,普通的風系元素怪的元素之心的直徑大概只有二三公分大,而這個一層守護者的元素之心卻足足有香瓜那麼大。如此大的一個元素之心,所帶來的衝擊力也是不能小覷的。

  原本直接刺向元素之心就可以秒殺元素系怪物的方法其實也跟元素之心的大小有關心,元素系怪物其實是塵埃里所有怪物中最簡單易懂的怪物,要知道它是強大還是弱小,看看它的元素之心就行了,如果元素之心越大,那麼就說明它的能力越強,如果你看見的元素之心是紅色等警示顏色的話,那就說明這個元素系的怪物你想要對付是不可能的。所幸現在夏末面前這個這個元素系怪物的元素之心只是很大,並沒有呈現出紅色,那就說明她其實可以對付得了,不過,卻也不能掉以輕心,這種怪物的實力一般都是很厲害的,如果自己輕敵的話,只怕很快也會去見上帝的。

  飲冬就跟在夏末身後不遠處,本來他是距離夏末很近的,不過夏末的速度實在不是自己可以跟得上,所以,一段時間之後,他便落後了這個女人極大的一截。也是因為他距離夏末的距離比較遠,所以,可以將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她已經很接近一層守護者的風輪了,幾乎就已經在貼著那風輪在奔跑,那卷的的風吹得她的袍子已經高高的掀了起來,露出了她裡面一套黑色的勁裝,雖然隔得有一段距離,但是​​​​​​飲冬還是敏銳的發現那套衣服其實是一套質地很好的衣服。這樣的一套衣服裹在她的身上更顯得她的身材瘦削,在那巨大的狂風捲過的時候,飲冬甚至懷疑,其實夏末只是強弩之末,很快就要被這陣風給捲進去了。

  就在飲冬這麼想的時候,夏末真的被風捲進去了。雖然飲冬一直對於夏末心存懷疑,可是,看見自己的隊友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的被風捲了進去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他片刻不敢停留,繼續沖向了那一層守護者,而在他的眼前一直都有剛才夏末被捲進了風輪那一刻的畫面。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花,要不然,他怎麼總是覺得夏末並不是被守護者捲進了風輪的,而是,而是自己挑進去的?

  在他身後的秋來也看見了這一幕,急的大叫,“所有人全速前進,一定要快點牽制住守護者!”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那一層守護者舉起了雙臂的兩個風輪,高高的朝著天空舉了起來,它的嘴巴里發出了呼呼的風聲,然後他的雙臂落了下來,從它的面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風牆朝著一眾人的方向推了過去。一群人立刻朝著兩邊四散躲開,可是,守護者再次吹出了風牆,它的速度極快,絕對比一群人的速度快多了。很快就有不少人中了這樣的風牆,風牆本身倒是不會給人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卻附帶了持續減速的buff,順便還會被吹得極遠,說不定就會撞上什麼。

  因為風牆的阻隔,讓一群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一層守護者,只能看見他不斷的朝著所有人發送著風牆,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它居然緊緊只是發送風牆,並沒有丟出什麼攻擊系的技能,就比如一開始攻擊夏末那種小旋風就沒有出現過。

  就在一群人被攔在了遠處的風牆之外的時候,夏末正輕盈的落在了地上。

  一層守護者說白了就是一個小的龍捲風,雖然風輪裡極為兇猛,可是在風輪的正中心卻是很安全的,這就是所謂的暴風眼。和地震不一樣,地震的震央是傷害最厲害的地方,可是,暴風眼的裡面卻是龍捲風中最安全的。這個原來夏末也是不知道的,這要得益於她原來也打過一次風系怪物,當然她是跟著別人去打的,完全是打醬油的角色,當颶風來的時候,她想要跑,卻被當時站在她邊上的那個團隊的隊長一把抓住跳進了旋風中,經過一陣翻天覆地的眩暈之後,她掉進了正中心,而當她不再眩暈的時候發現,在颶風中心幾乎站了所有的團隊的人,原來,對付這樣巨型的風元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跳進她的暴風眼,從裡面對付它。

  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經驗,讓夏末知道了原來暴風眼中是最安全的。

  本來夏末是沒有想起來這一點的,可是,當她靠近了一層守護者的時候,忽然之間就想起來了自己曾經的經歷,她想都沒有多想,就打算實驗一下。

  一層守護者雖然在比一般的風系元素怪要大,但是比起自己曾經對付過的那個颶風怪可是小多了,所以,它的風輪裡並沒有帶給夏末太多的眩暈感,她便已經努力掙扎的跳進了暴風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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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共識

  一層守護者的風輪裡直徑很小,也就僅僅能容納夏末一個人在這裡勉強的站立,而且,這裡也沒有颶風暴風眼裡更加強悍的防禦,夏末只是抽出了雙劍,朝著守護者的內壁上一揮,它的血條就開始往下掉了。

  一層守護者很是惱火,它知道有人在攻擊自己,可是自己偏偏是打不到的,只能越發頻繁的舉起了手臂朝著一群可以攻擊到的人發出了小旋風。

  這小旋風的威力剛剛飲冬可是見識過的,他根本不敢掉以輕心,立刻叫著所有人開始躲避起來,也算是練習一下走位,只是這也是很困難的,先不要說這些人的速度本來就沒有末快,就算平時的實戰能力很強,可是現在被剛才的風牆打了之後都中持續減速的BUFF,這樣一來,更是不易。

  就在外面的人手忙腳亂的時候夏末在風暴眼裡也不見得多輕鬆。

  這一層守護者的暴風眼裡雖然是安全的,可是要憑著自己的能力把這個怪能弄死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想辦法去對付著一層守護者的元素之心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守護者的元素之心實在是堅硬無比,夏末怎麼想辦法也沒有辦法破開半分,更不要說一下直切痛處了。

  她覺得自己漸漸的有點焦躁了,越是焦躁就越是找不到辦法破開了那防禦,而越破不開那防禦,她就越是焦躁,這樣竟然變成了一種惡性循環,讓人十分頭疼。

  終於,她停下手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接著告訴自己。夏末,冷靜點,冷靜點,再冷靜點,沒有什麼是找不到方法的。就這樣不停的跟自己說話,讓自己的內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人一旦冷靜理智下來,就會看見焦躁的時候看不見的東西,就好像是現在,夏末盯著那顆元素之心看了一會,便發現了,其實這元素之心是在不停的轉動著,不過因為轉動的速度並不快,而且在這暴風眼中光線也不算是極為明亮,還有她自己的焦躁剛才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現在等她發現了這一點之後,立刻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元素之心,感覺著元素之心在滾動的時候在自己的手心中留下的觸覺,粗糙的,冰冷的,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能感覺到微風從手下面吹過的一樣。很快,夏末就感覺到另一種感覺,只發現在轉動的過程中,那粗糙之中多出了一抹光亮潔淨的感覺,似乎像是打磨得極為光滑平整的上好寶石一般。夏末的唇角微微一挑,沒有錯,就是這個東西。

  她立刻從包裹裡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手下那光滑的地方刺了下去,又輕輕的一挑,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叮」之後,一塊大概有拇指指甲大小的橢圓形寶石就落在了她的手掌之中,這寶石的顏色呈現出了一種極為別致的暗青色,放在手掌之上,似乎還能感覺的出來它在不停滾動一般。

  夏末看了看這東西,風系元素之核。

  元素之核是元素之心裡孕育出來的一種特殊寶石,不過,只有很大的元素怪才會有,元素之核一般都帶有元素生物身上的特殊屬性,而且,這東西可以鑲嵌在武器或者裝備上,讓這裝備或者武器也帶上這樣的特殊屬性,所以,每次打這種大型元素怪,元素之核才是所有的玩家爭搶的物件。元素之核對於玩家來說是錦上添花的好東西,可是對於元素系怪物的話,就不僅僅是心中之心般的重要東西了,它更是元素系怪物所有的力量的源泉,如果失去了元素之核,元素系怪物就會變得很脆弱。

  就這樣......

  夏末提起了手中的匕首,直接就紮向了那元素之核被摳出來之後留下的坑洞裡面,隨後便聽到一聲極為淒厲的叫聲,籠罩在夏末身外的風輪頓時就消失不見了,而原本那高大的一層守護者便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項鍊從空中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夏末的身邊。

  因為元素系怪物本身就是元素幻化成的形態,所以,一旦死亡是沒有實體的具體形態的。而這一層守護者死了之後,也就只留下了那一個項鍊。

  她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四周,發現居然沒有什麼人,難道在自己跳進了風輪之後,秋來就帶著人全部都閃人了?夏末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的那一片水域中有些動靜,定睛一看,呼啦啦的起來了一群人,這些人不是秋來一眾人又是誰。

  秋來看見了她興奮的沖著她揮揮手,就朝著她走了過去。夏末一開始還在想這群人怎麼躲在水裡面,但是當她看見了秋來的動作之後,她想她瞭解了。只看見秋來看奔跑的速度看起來之比耄耋老人的行走快一點,她就知道,這些人一定是中了減速的BUFF而從現在的情況看,這樣的BUFF估計時間挺長。既然如此,夏末也就不折騰了,直接朝著秋來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笑:「快點啊,這個戰利品保存的時間是有時間的,過了可是會消失的。」

  「消失要好幾個小時呢!你以為我會有那麼慢呢!再說我中的減速快要好了,最多還有三分鐘。」

  三分鐘……夏末扯了扯嘴角,這群人到底是中了多久的BUFF啊。

  就在秋來去開箱子的時候,飲冬走到了岸上,他一邊坐下來休息,一邊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夏末,目光深邃。夏末很快就發現有人在看自己,她轉過頭去,看著那注視自己的人,原來是飲冬。

  夏末微微翹了眉頭,望著飲冬的目光饒有興趣,這個男人在想什麼?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還是說......她舔了舔嘴唇,想要殺了自己,滅口?無論是什麼,夏末一點都不覺得緊張,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非就是現在和飲冬之間的關係。夏末知道,自己想要跟秋來打好關係,哪怕是利益關係,只怕也是要通過這個男人的,這個男人可不像是秋來那麼直率,敢愛敢恨,這個男人的思想啊...

  只怕像是太空黑洞一樣沒有什麼盡頭吧。

  也罷,她還是先暫時按兵不動,看看飲冬的狀況在做考慮吧。夏末心裡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去管飲冬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快步的走向了秋來,這個女人終於磨蹭到了箱子的邊上,夏末湊到了她跟前,笑眯眯的說:「按照約定,裝備我可是有優先選擇權的哦。」

  秋來正打開了箱子,看見了裡面第一層的遠古之心的碎片就放在最上面,其次是通往第二層的鑰匙,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使勁拍著夏末的肩膀說:「拿吧,拿吧,隨便拿,盡情拿,哇哈哈。」

  夏末望著秋來那興奮的樣子,也忍不住跟她一起高興起來。情緒這個東西真的是很容易能影響到其他人,此時此刻,從秋來身上洋溢出來的那擋也擋不住的高興,竟然好像是病毒一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興奮地難以自己。

  一層守護者出了七八件不錯的東西,其中有一把長劍,看起來劍身如水一般波光淋漓,很是漂亮,夏末將這一層打完也看到了不少裝備,可是也就這一件能如得了她的眼,她想都沒有想就將那長劍要下了。

  雖然秋來也知道那長劍是好東西,可是,她歷來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了這東西給夏末便一點都沒有別的想法,直接大大方方的拿了出來送給了夏末。夏末看著秋來那一臉坦蕩大方的表情也忍不住對於她的看法又高了一些。

  她細細的看了看這把長劍,這長劍叫做藍水長劍,攻擊很是高,而且還帶著一點提高攻擊速度的屬性,讓本來就追求速度的夏末很是喜歡。她立刻將這把藍水長劍換下了身上那一把白鋼長劍。雙劍背在背上,那水光熠熠的藍水長劍更是將另一把長劍比的有點太過難看了。只可惜這一次進來看得過眼的長劍也就出了這樣一把而已,夏末是個不願意將就的人,也就只能暫且如此了。

  完成了任務,夏末便向秋來告別,可是,她還沒有跟秋來提出這個想法,倒是一邊的飲冬先開了口:「流火,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不如一起回去吧,不管你有什麼計畫,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一起吃個飯吧,算是我們感謝你。」

  這話真是有些客氣了,甚至可以說,客氣得有些過分。但是這樣的客氣話如果是飲冬嘴巴裡說出來,夏末卻沒有馬上拒絕,她緩緩的看了飲冬一眼,而秋來也在一邊拍手笑:「沒錯,還是飲冬想得周到,流火,你也別著急走,我們好歹吃完這次飯。」

  夏末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這個飲冬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她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飲冬那雙眸子黑沉如水,讓人根本就看不透。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反正她還在想怎麼跟秋來搭上了關係,現在就多了一個飲冬給了這樣一個梯子,不管牆對面有什麼,要是連梯子都不上去,那就更不知道了,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在得到夏末答應之後,秋來一群人立刻就收拾了東西,迅速的退出了古木之林第一層。古木之林並不是副本,所以,就算是首殺了第一層的守護者也並沒有得到什麼通知之類的宣傳,一切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而這樣的平靜正是所有人所希望的。

  晚上這頓飯吃得頗為盡興,不過,才吃了一半,秋來就接到了一條消息,她原本興高采烈的笑臉上漸漸的便沉了下來,恢復成了夏末第一次見秋來時她臉上那種高深莫測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微笑了。她抬起了眼睛沖著夏末抱歉的笑了笑:「公會裡有點事,讓我先過去一趟,你們先吃著。」

  飲冬的眉頭跳了跳,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頗有點擔心的看了秋來一眼,秋來似乎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她微微的搖了搖頭說:「無妨,不會是什麼大事,我去去就回來。」說罷她又沖著夏末點點頭,便起身,一邊招呼著其他的同伴繼續吃飯,一邊朝著樓上走去。沒有一會,她便從另一側樓梯上下來,換上了她平日裡穿著的鎧甲,她手裡抱著一個頭盔,沖著一群人笑了笑,撥弄了一下一頭的短髮,轉身快速的朝著客棧外面走去,很快,那一身穿著鎧甲的影子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了。

  夏末靜靜的看著門外好一會,才收回了目光,靜靜的吃著東西,不急不躁。而其他的團員已經又鬧又跳的起來,他們劃酒拳的劃酒拳,行酒令的行酒令,很是熱鬧。倒反顯得夏末和坐在她斜對面的飲冬越發的清冷起來。

  「談一下吧。」忽然,夏末聽到飲冬清晰又明確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聲音並不算大,在如此吵鬧的環境裡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罷了。

  夏末又一次眯了眯眼睛,想要從飲冬的臉上看出什麼,可是,依舊是徒然,她還是什麼都探尋不到。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果然是第一謀士啊,就算是現在,他的心思也不是自己這種人可以能猜疑的。她呼出了一口氣,點點頭。

  飲冬看了看周圍,指著樓上說:「還是上樓吧,找間屋子。」

  夏末並沒有拒絕,要論戰鬥力沒有幾個人能超過她,飲冬的戰鬥實力她也是觀察過的,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所以,她也沒有拒絕,便站起了身子,跟著飲冬上了樓,一前一後的走進了一間屋子。隨後飲冬落了鎖,便徑直走到了一把椅子邊坐了下來。

  這裡應該是秋來他們經常常來的地方,甚至可能使他們的據點,雖然並不是很豪華,可是看起來就十分舒適。柔軟的床,寬大的椅子,還有那粗木桌子上的一盞如豆的燈光,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很溫暖舒服。

  夏末見飲冬坐了下來,也沒有多客氣,直接走到了另外一把椅子邊上就坐了下來,她將自己的脊背放鬆靠在椅子裡,靜靜的看著飲冬,並不先開口。她現在並不瞭解飲冬心裡打著什麼主意,所以,不管她有什麼樣的想法,都必須先要知道飲冬心裡是怎麼想的,才能根據他的想法來調整自己的對策。

  所幸,飲冬也並不打算跟夏末在這裡耗費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他見夏末坐下來之後,直接開口說道:「我希望你繼續幫我們打下去,條件隨便你開,但是,在這期間你不能離開我們。」

  夏末對於飲冬這直接而且俐落的提議弄得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過了幾秒鐘之後,她才回過神來,緩緩的笑了笑:「做不到。」

  飲冬自然料到了自己的提議會遭到夏末毫不留情的拒絕,他本來就從秋來那裡知道,這個女人原本打算今天就離開洛水鎮回到陽安鎮去的,是秋來威脅之下才同意幫他們打的。雖然飲冬對於秋來所謂的用威脅這種辦法迫使夏末同意幫他們打古木之林第一層這個說法表示了直接的懷疑,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女人一定和秋來做了什麼他都不知道的交易,所以,這個女人今天才會出現,才會幫他們。

  雖然,飲冬從今天一天兩個人的交談中大致知道了這個女人是用什麼方法牽制了秋來,但是,他心裡卻對於這個女人愈發的忌憚了。只是,就算忌憚,他也不會因此而放棄對於這個女人的利用。他嘴角翹了起來:「流火,你知道不知道,一個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夏末對於飲冬的說法一點都不以為意,她也學著飲冬樣子前傾著身體,朝著飲冬的方向湊了湊面孔,在燈光之下,她那張容顏美得有些張牙舞爪,讓人喘不過氣來。她掀了掀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沖著飲冬緩緩的說著:「一般來說,誰先動手得快,誰就容易是死人。」

  飲冬還是面沉如水,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忽然,他說:「我想我知道了,為什麼你能牽制住秋來。」

  「牽制住一個秋來並不困難,只是,飲冬,我可沒有本事牽制住你。」夏末見飲冬已經開誠佈公的說話了,也就不在繼續多隱藏什麼,也直白的說:「飲冬,你在打什麼主意?」

  「這句話或許應該我來問你。流火,我總覺得你出現得太過巧合了,出現在飛鷹會和烈火門即將撕破臉的時候,你的那一手無論動機是什麼,直接讓他們兩個公會現在撕破了臉皮,這也讓一直看戲的二十四明月朝不保夕,不得不選擇戰隊的位置。而做了這一切之後,你卻要走,你走就走,怎麼又會留下破綻讓秋來尋到了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怎麼會對遠古之心那麼瞭若指掌?這一切單獨看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湊到了一切,卻顯得那麼不簡單。」飲冬用他那特有的聲音緩緩的說著。

  要不是夏末真的覺得這些事太過巧合,她都會被飲冬這樣的聲音弄得心驚肉跳,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實在是有一種將人心看透的特殊能力。她聳了聳肩肩膀:「無論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只能說,這些是巧合。至於我怎麼知道遠古之心,那是一個秘密。至於這個秘密關係到誰,我只能說,這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秋來怎麼找到我的,我不清楚,也不關心,在我看來,和秋來之間不過是一次再為平常不過的生意了。她租我的人付我報酬,而我給她賣命天經地義,如此而已。」

  飲冬卻眯起了眼睛,緊緊的盯著夏末,似乎在考慮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夏末見他這個樣子只是勾起了嘴角說:「飲冬,人多疑是好事,但是太多疑的話,會失去很多原本屬於自己的機會,搞不好會弄巧成拙的。」

  飲冬並沒有搭話,他只是看了夏末好一會才說:「我的提議,你有什麼地方不滿意?我們可以按照你和秋來的約定,所有的東西你優先選擇,我們只要遠古之心,甚至,我們可以將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但是你要保密。

  「提議很誘人,但是我要回平興鎮。」夏末砸了砸嘴角,一臉的表情讓人覺得她真的是對這個提議十分滿意卻又很是遺憾。

  「難道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回到平興鎮才能做嗎?」

  「自然是有些在洛水鎮一定不能完成的事情,」夏末頓了頓:「每個人都有一些這種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是嗎?就好像你們會反水一般。」她笑了起來,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單純。

  可是,就是這幾個詞聽得飲冬心驚肉跳,他望著夏末歎了一口氣,既然她能知道遠古之心,這種事也是沒有什麼想不到的了。夏末見飲冬這樣便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這樣吧,如果你們能等,不妨等我一段時間,讓我回了一趟平興鎮,然後再回來,如果不能等我們可以終止這樣的約定,同時可以簽訂一份別的協定,若是我洩露了你們秘密,你們大可以雇人來殺我。」說到這裡她又說:「其實,飲冬,你要知道,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和一個未來的勢力主作對,這是不明智的。」

  最後,夏末還是再第二天一早離開了洛水鎮了。在離開洛水鎮之前,秋來來送夏末,雖然夏末並不需要她送,但是,她還是來了。秋來顯然是一個不喜歡離別的人,她並沒有將夏末送到了門口,只是距離城門口很遠的時候就說:「我有事,你自己走吧。」說罷,她扭頭就走,大步流星,一點都遲疑。

  夏末則站在那裡原地靜靜的看著秋來離開,好一會才轉身朝著城外走去。不過,她走了沒有多少時間,就聽到一個軟軟的如同流水一般的聲音急急地傳了過來:「等一下,請等一下!」

  夏末微微頓住了身形,然後轉過身朝著後面看了看,目光猛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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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0 09:59:55 |只看該作者
第34章 平興鎮之亂

  「你叫的是我嗎?」夏末並沒有放下自己的兜帽,只是站住瞭望著那個看起來怯生生的女人,她就站在距離夏末不遠的地方,低著頭,看起來倒是一幅我見猶憐的感覺。不過,夏末只覺得不舒服,她無法抑制的將眉頭皺了起來,只是,對方看不見而已。

  「對的,對的。」她忙不迭的點頭,似乎,不這麼做,夏末就會立刻轉身離開一樣。她抬起了一雙眼睛,真真的剪水雙瞳啊,夏末想,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怎麼看這雙眼睛都覺得漂亮,所謂的顧盼生姿也不過如此了。

  「我認識你嗎?」夏末靜靜的望著這個女人,一時間真的覺得有點陌生,也不知道是太久沒有想起來這個人,還是自己到底已經不是上一世的人,就算她曾經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人站在面前,她也不過只是覺得厭煩而已,再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聽了這話,那人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漸漸的飛起了幾絲紅暈,隨即眼眶也微微有點紅,她說:「我以為,我以為你會認識我的。我以為秋來姐姐會告訴你的……」

  「秋來?」夏末大致明白了這個女人來找自己的目的,不過,她卻懶得管這其中的事情:「我和秋來不過點頭之交,她有什麼人情往來不告訴也正常。」說著她轉身朝著身後秋來已經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她剛剛才走,你要是有事便快點追上去吧。」

  說罷,夏末不再多看她一眼。直接繞過了她,朝著城門外面走去。只是還沒有繞過她,袍子就已經被抓住了,夏末下意識的抽出了袍子。卻不想力道太大,竟然將她一個人掀翻在地。那女子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又不是故意摔倒。真真的疼得齜牙咧嘴,抬頭看對方,卻發現夏末連動都沒有動,也知道一味的示弱在這個人面前是行不通了,她只能勉強的爬了起來,又站在了夏末的身邊,低低的說:「我想麻煩您一件事。不知道成不成?」

  夏末的眸子眯了眯,也不說別的什麼,只是問:「什麼事?」

  「您能不能引薦一下,讓我加入二十四明月,雖然進不了一團。但是也能離秋來姐姐近一點。」她看不見夏末的臉,也看不到她臉上到底什麼表情,只能從她那平靜如水的聲音裡去揣測她現在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卻又拿不准,只好小聲的緩慢的,一句一頓的娓娓道來。

  夏末只是不說話,她只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是一塊千年的石碑一樣。一動不動。她這樣的動作更是讓對面的人捉摸不透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陪著她一起變成石碑。過了好一會,夏末終於呼出了一口氣,抬起了手指,指向了對面的人。緩緩的說:「你叫什麼名字。」

  這女子微微一愣,弄不清楚夏末這是什麼意思,可是隨後又高興起來,這多半是要幫忙的,要不是問自己的名字做什麼,笑容立刻在她的臉上露了出來,她對著夏末笑得心無城府的樣子,感覺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般。她說道:「我叫羽落。」

  羽落。

  過了這麼久,再一次又聽見這個名字,夏末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她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那沒有放下的手指,只是指了指羽落,聲音裡笑著說:「好,很好,很好啊。」說完這樣幾句話之後,她便再也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轉頭就走。

  這樣沒頭沒腦的幾句話之後,人便掉頭就走,也弄得羽落心裡面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是願意幫忙還是不願意幫忙,不過想了一會,她又覺得生氣起來,這個人真是不知道好歹,要不是看著她和秋來好像關係不錯的份上,她怎麼會搭理這樣子的人,一身上下都罩著斗篷,好像是見不得人一般。不過,雖然話是這麼想,想要進二十四明月的事情也不能就此耽擱了,她只能在想其他的辦法,托其他的人了。

  夏末從洛水鎮的城門出來,就直接朝著驛站走去,她的腦子裡想著剛才羽落的話,也弄不清楚她要進二十四明月做什麼,不過,她很快就將這事丟在腦後了,她只是將這人和這人說過了什麼話,輕描淡寫的跟飲冬說了一聲,便拋開,絕不再想,她這一世可是一點都不願意跟這些人在攪合在一起。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過自己的日子,那麼從前的事情,上一世的事情,還有那些幾乎都要淡忘的人就這樣過去吧。

  驛站的馬匹是可以租借的,不過,根據路線的遠近這個價格也是不一樣。就比如從洛水鎮到平興鎮,這麼遙遠的距離,價格已經叫出了八十枚的金幣。這個數字對於很多小公會或者小團隊來說可是全部的周轉資金,可是在夏末這裡卻不見得多貴重,雖然她平日裡都是十分節儉的,不過,該花錢的地方,她可是一個子都不會小氣。大方得支付了八十個金幣之後,夏末就跨上了一匹黑色的駿馬絕塵而去。

  這驛站的馬雖然也是要自己騎,可是,路線卻是規定了的,並不會任由玩家隨便其到別的地方去。只是快慢的話,就完全看騎馬人的技術了,如果技術好的話,日行千里雖然不可能,日行百里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驛站起碼這種事在遊戲後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不過,剛剛一開始騎馬的時候,很多人都因為不會而摔下馬去,只有多練習一段時間多練習幾次才能勉強掌握騎馬的技巧,可是要學會真正的熟練的騎術,還是要假以時日的。

  夏末本來也不是一個會騎馬的,她不過是占了上一世已經摔摔打打過的便宜,就算現在的騎術不見得多麼精進。可也比很多一般的玩家高明了很多。她這一鞭子抽在了馬匹骨上,那黑色的駿馬一陣吃痛,嘶鳴一聲,跑得飛快。好像是一支箭一樣就彈射了出去。

  這馬匹每到了一個驛站都會要換乘一匹新的馬匹,以避免太長時間的奔跑,直接把馬給累死了。夏末大概換乘了有十幾次的馬匹終於在離開洛水鎮十一天之後回到了平興鎮。

  下了馬。將馬鞭還給了驛站的馬夫,夏末便一邊朝著平興鎮的城門口走去,一邊搖晃著身體,活動著胳膊,實在是有夠累的。騎了這麼多天的馬,雖然也有短暫的休息和吃飯,可是。渾身上下還是跟要散了架一樣,現在的夏末只想洗一個燙燙的熱水澡,然後再昏天暗地的睡一覺。她搖搖晃晃的進了城,可是,卻發現整個城裡不太對勁。雖然說還是人滿為患,來來往往,可是,她總是覺得,這城裡似乎多了一種凝重的氣氛。

  不過,也僅僅只是這麼感覺,夏末並沒有往心裡面去,就回去了自己平日喜歡住的獨臂螳螂。她雖然早就跟九桑、彈痕幾人說過自己要回來,可是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是怎麼回來。所以,今天她回到這裡,幾人全都不知道。而夏末也存著要好好休息一天然後再跟他們聯繫的心思,便誰也沒有通知。

  回到了獨臂螳螂,夏末照例去開了一間房,可是。房價卻漲了,原來只要一個銀幣就能住一晚上的房子,現在居然要五個銀幣!夏末有些吃驚,雖然,她對於這幾個銀幣並不是很在意,可是,這價格也漲得太離譜了,就算是通貨膨脹也沒有這麼離譜是不是?

  「怎麼會這麼貴?」

  「怎麼會貴?一直就是這個價。」老闆劈劈啪啪的打算盤,夏末說話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仿佛說得根本就是跟他沒有關係的事情。

  「一直?我先前可是就住在這裡,那個時候可是一個銀幣,我這才出去多少時間,怎麼就漲到了五個銀幣?」夏末倒是也不是真心疼這幾個錢,只是這個錢漲得實在誇張,她的心裡有點惴惴,她想了想上一世,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漲價,怎麼這一世就遇見了這事?因為現在還沒有勢力的出現,每個城鎮都是有自己的鎮長做主,這物價什麼的自然也是由鎮長做主的。一般來說,鎮長都不會突然的改變物價的走勢,可是如果一旦改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末再一聯想到她從進了城之後就感受的低氣壓,頓時覺得確實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旅店老闆的眼睛都沒有抬,繼續劈劈啪啪的打著算盤,好一陣子之後才一抖算盤抬起了眼睛看著夏末,嗤笑了一聲:「你也說了,那是先前,先前確實是一個銀幣,不過現在我們改五個銀幣了,你要是能住就住,不能住就不要住!」說罷再也不搭理夏末,夏末只想翻白眼,塵埃還真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不過是自己穿的寒酸一點,這些小商販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啊。

  本來夏末還想繼續問問,可是,實在是太累了,她也就將這事略略的放下了,丟下了五個銀幣拿了一個房間的鑰匙,就上了樓,進了屋,洗了一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夏末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連頭髮都沒有擦乾,直接就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睡著之前,夏末還想到關於漲價的事情,她想著等到第二天一定要找彈痕他們問問。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沉,而在這樣的沉沉睡意中,夏末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急促的腳步奔走的聲音從屋子外面的大街上傳來,恍惚間又好像聽到了慌亂的呼喊聲還有刀劍相拼的聲音,劈劈啪啪的一片,似乎像是在做夢,又似乎像是真的。夏末真的想起來看看,可是,疲累了多時的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只能繼續這樣睡著,一直到,她好像聽到有一聲脆響從樓下傳了過來,她才恍然間猛地驚醒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子裡黑壓壓的,要不是夏末的夜視能力在那黑洞裡鍛煉得著實了得,起碼根本什麼都看不見。這一下子醒過來,她人還沒有下床。眼睛卻已經在屋子裡面掃了一個來回,只看見屋子裡還是和她睡下去時候是一樣,接著就看了看房門,那房門依舊是好好的鎖著。看著似乎是沒有人進來過的。不過,夏末卻不敢掉以輕心,她連忙檢查了一下身上包裹裡帶著的東西。東西倒是全部都是在的,只是夏末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她翻身下了床,幾下就把衣服穿上,然後踮著腳尖走到了門邊,貼在了門板上,細細的聽了好一會。

  果然是聽到樓下是有動靜的,像是又不少人在說話。嗡嗡的,不過因為有過道、門板隔著,到底聽不清楚。

  夏末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是,心裡面總覺得不太對勁。她先是折回了屋子裡面,靠在了窗戶門口朝著外面看去。只見外面整個平興鎮竟然一片漆黑,就好像是沒有月亮的月空一樣,黑得讓人心驚肉跳,雖然偶爾還是有幾盞的燈火,可是,在那樣的漆黑一片裡,更顯得寂寥和清冷。平興鎮雖然並不是像洛水鎮那麼熱鬧的鎮子,但是也不至於冷清得好像是一座鬼城一般。如今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出了事情了。

  她立刻聯繫了空城和彈痕還有九桑,九桑不知道什麼原因聯繫不上,倒是空城和彈痕在一處,一知道夏末現在居然在鎮子裡面幾乎嚇了一跳:「你是怎麼回來的!怎麼那麼快!我們估摸著你不管怎麼樣都要再有十多天才會回來。」

  原來這兩人想著夏末是要走路回來,卻沒有想到他是從驛站騎馬回來的。以至於判斷有誤,卻沒有想到夏末竟然在這個當口回來了。

  「我覺得城裡很不對勁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夏末心裡已經知道出了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而且看見外面的情況就知道這個事情只會是大,絕對不會是小事。

  「這事情實在是太複雜,簡單的說就是鎮長被一群馬匪給殺了,然後占了平興鎮鎮長的位置,作威作福,然後又呼朋喚友的將自己那一個寨子的馬匪都給招來了,所以,趁著前幾天這些馬匪還不成氣候的時候,很多玩家和NPC都搬出城裡避難去了,我和和彈哥把李青給接著出了城了,現在我們都在鎮子外面二十哩的一個山坳裡呢。」空城聽到夏末回來而且又是平平安安的很是高興,說起話來很是興奮,語速快得好像是在打機關槍一樣。

  說完了自己和彈痕還有李青的安置以後又忍不住問夏末的去向,不過這個事顯然他就有點不著調了,一個勁的讓夏末快點出來,最後到底是彈痕攔住了他的話,自己跟夏末說了起來。

  「聽你這麼說,那麼大批的馬匪應該是進城了,而且,城裡只怕現在已經空了,現在你想要出城是不可能了,先找個地方藏好,瞭解一下情況吧,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夏末本來就是打著這個主意的,現在聽到彈痕也是這個說法,心裡也就更有底了,她應下了彈痕之後就準備掛斷聯繫,卻又聽到彈痕說:「對了,剛剛李青說,在他的宅子裡,裡屋的床下面有一個暗格,床上的褥子下面是開暗格的機關,若是你有機會能過去的話,千萬不要忘記取出來。」

  一聽這個話,夏末的心裡頓時一跳,立刻明白了,只怕那時李青給自己留下的彈藥之類的東西。既然有這樣的東西,有機會要去,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去一趟。

  收了線,夏末將斗篷穿好,便悄悄的開了門。這過道裡也是一片的黑暗,似乎馬匪來了,連個油燈都不能點了一樣。不過,這樣的黑暗倒是極好的,夏末鬼魅一般的出了房門,然後抬眼看了看那高高的房梁幾下就爬了上去,順著客房這邊的房梁爬到了櫃檯那邊去了。

  整個客棧裡面冷清極了,就在大堂的桌子上點了幾盞如豆的昏黃燈光,不過,也就只有這幾盞點著油燈的桌子還算的上是完整,其他的桌子無不是七零八落,摔得到處都是,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而現在,還有幾個穿著寬大袍子的男人站在大堂裡,他們的腰間別著牛皮刀鞘的圓刀,頭上戴著馬匪特有的帽子,前襟的袍子也經被別在了腰帶上,露出了灰撲撲的長褲和高高的靴子,雖然在夏末的角度並看不清楚他們臉上具體表情,但是,還是知道他們和這老闆起了衝突。

  「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時說的是只要我們漲價,所漲得錢我們雙方是二一添作五平分的!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卻是要拿走大半!你們還講不講道理!」早上還在跟夏末橫鼻子豎眼睛的旅店老闆這個時候又跟那幾個馬匪橫鼻子豎眼睛起來,不過,明顯氣勢要弱得多,看起來,夏末他們這些玩家果然是被欺壓的底層物件啊。

  「道理!什麼道理!我跟你說,老子就是道理!老子的刀就是道理!我說是抽八成就是抽八成!我能給你留下兩成就已經是對得起你的了!你居然還給我蹬鼻子上臉的說什麼道理,你相信不相信……」那為首的一個馬匪聲音十分的粗獷,他手裡揮舞著一把明晃晃的圓刀,正在跟老闆大叫著,然後就看見他手裡的圓刀一揮,老闆面前的櫃檯上就聽到「啪」的一聲裂開了一條足有酒盅那麼粗的口子,十分的嚇人。「你在廢話,這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原本還很硬氣的旅店老闆,現在真的是徹底的萎了,剛剛馬匪那一刀下來,他已經嚇得抱著頭尖叫著到處亂竄了,而現在更是所在櫃檯後面瑟瑟發抖。對於馬匪的話也忙不迭的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那還愣著做什麼!」馬匪大吼一聲,那老闆又被嚇得哆嗦起來,他連忙將塞在衣服裡的錢袋子拿出來,哆嗦著手想要把馬匪說得那一份給拿出來交給他,卻沒有想到那馬匪直接一把就將那錢袋子搶了過來,塞進了懷裡轉身就要離去。

  那老闆大急,連忙大叫一聲:「不行!說好的,我有兩成的!那剩下的還有我的兩成!」

  「切,瞧瞧那德行!」為首的馬匪白了老闆一眼,從那口袋裡隨便抓出了幾個錢直接丟到了老闆面前的地上,一邊和同伴說著老闆的小鼻子小眼睛,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夏末則眯著眼睛看著底下捂著那幾個錢幣的老闆嚎啕大哭,她扯了扯嘴角,她就說這個傢伙怎麼那麼硬氣呢,原來的時候他可是見誰都點頭哈腰的,早上居然敢跟她說話如此俐落,原來是抱上了馬匪的大腿,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吃了虧的。

  不想再去管下面的老闆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夏末又順著房梁爬回了自己的屋子門口,開了屋子門口一閃身進去了,然後鎖好了門,開了屋子裡的窗戶,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發現外面靜得跟墓地一樣,只是偶爾有幾個馬匪從街道上晃晃悠悠的走過去,除此之外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活人的。她也就不再猶豫,立刻就從窗戶裡爬了出來,一個俐落的翻身,像是貓一樣,無聲的落在了房頂之上。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一鉤下弦月慘澹的掛在天際,將深秋的夜晚渲染得格外的淒慘,襯著這靜悄悄暗沉沉的氣氛,倒是讓人生出了幾分寒意森森的氣勢來。夏末伏在了房頂,讓自己的身體儘量和這漆黑的夜與城市融為一體,順便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的狀況,她要確認附近是不是埋伏著她應付不了的危險,靜靜的觀察了好一會之後,夏末最終確認自己所在的這個區域實在是太過的偏僻,所以馬匪並沒有設下多少的兵馬,所以,她立刻朝著李青的宅子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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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馬匪
  
  李青的宅子是安在平民區的,雖然是平民區,可是因為這裡是挨著商業區,再加上李青的宅子也不算是處在偏僻的地方,這裡竟然是有很多的馬匪在的。

  夏末躲在對面街的陰影裡,一動不動的觀察著現在的情況,只看見那一群的馬匪正挨家挨戶的在抄家,遇見沒有被NPC及時帶走的東西盡數的席捲了,而帶不走的東西,他們也舉起了刀來大刀闊斧的砍得個稀巴爛。夏末一見這個動靜,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了,如果按照這個動靜的情況繼續抄下去,要不了多少的時間就要搜到平民區了,若是這樣的話,只怕李青留給自己的東西也是保不住的。

  夏末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現在要是冒險跑進平民區的話一定會被這麼多的馬匪發現的,這些馬匪一般都是團體行動,自有一套自己的報信的方式,要是被他們一個發現還容易解決,問題是現在這些馬匪都是幾個人一起行動的,萬一被一隊人撞破,他們一打暗號,那麼勢必是自己會被發現的。但是,如果,現在還不行動的話,他們很快就是搜到了李青的宅子裡,那麼自己的時間白白浪費在這裡一段時間不說,丟了那些東西才是真的讓她心疼得捶胸頓足呢。

  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夏末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貿然的出現絕對是危險的,可是她也等不住了,只能找著機會。好不容易看見不少的馬匪又鑽進了屋子裡的空檔,就直接從暗處鑽了出來,趁著夜沉如水直接就快速的跑向了平民區。她才剛剛又閃身躲進了一處陰暗之處,就看見一個馬匪已經從隔壁的一個屋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小袋的米面,懷裡還抱著一隻老母雞,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的:「都是些窮貨!居然什麼都沒有!這些窮貨。活該受窮!活該!活該!要是讓我碰見這些窮貨,一個個的全部都宰了!」

  「呦,這位爺你在說什麼呢……」這個落單的馬匪正在罵罵咧咧的走著,忽然聽到身後一個柔媚入骨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只覺得脊樑骨都酥麻起來,連忙轉頭去看,到底是哪裡來的這樣的聲音。卻不想,剛剛一轉身,還什麼都沒有看到,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一陣劇痛便領了便當了。

  夏末下手極狠,就是奔著要弄死這馬匪去的。所以那折斷脖子的手速也格外的快。說起來,這折斷脖子的動作還是彈痕教她的,不過,她一直都沒有什麼機會用。今天算是她學會之後第一次學以致用呢。本來她想用刀捅死這傢伙的,可是,又一想到這些馬匪的嗅覺極為的敏感,先不要說殺死這個傢伙他會不會發出什麼響動,就說那殺人之後刺鼻的鮮血的味道一定會招來附近的馬匪的,那就不是掃清麻煩而是給自己又招來麻煩了。

  於是。她就想到了擰斷脖子這一招,不過,她第一次用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所以在下手的時候只知道下狠力氣,也導致了對方連聲都沒有就直接嚥了氣。夏末一伸手就接住了那要倒下了馬匪屍體,另一隻又手疾眼快的接住了老母雞。她一用力就將那馬匪和老母雞都拖進了剛剛的小院子裡。就老母雞丟進了雞窩裡之後。夏末就拖著那馬匪進了屋子,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藏好,這才又出了門,想去收拾那一帶掉在地上的米面,可是,還沒有出門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人呢?人呢?怎麼光把東西丟外面了,人上哪去了!」

  夏末聽這個聲音知道是這個馬匪的同伴來了,她躲在合上的那扇門後面,從門縫裡看過去,只看見外面有兩個馬匪,手裡也是滿滿的抓著東西,而就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的地方便是李青的宅子,現在暫時沒有看見還有別的馬匪朝著這邊來,看來搜索這一片是這三個馬匪的任務。

  那個馬匪叫了幾嗓子卻不見動靜,便有些不耐:「幹什麼去了!老子們連兩個院子都搜完了,你到是一個院子都沒有搜完!」說著其中一個馬匪抬腿就朝著夏末藏身的小院子裡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咋咋呼呼的繼續叫著。而另一個馬匪也沒有在意,繼續低頭看著手裡搜到的東西,臉上笑得分外得意,可見是得了不少的好東西。

  望著那個已經朝著院子走來了馬匪夏末將自己朝著門沿邊上又靠了靠,冷靜的等著那馬匪靠近。這些馬匪進城之前,這平興鎮的NPC和玩家們基本都已經出了城了,就算有偶爾幾個沒有出城的人,此時此刻也早就被逮住了,關在了鎮子裡面的牢房裡。他們哪裡知道現在還有一個人就躲在門背後?所以,他大喇喇的走進了院門,不過,他剛剛跨進了門檻,只覺得一個巨大的力道將他猛的拖到了一邊,然後他還來不及發出什麼聲音,脖子就卡塔一聲斷掉了。

  隨著人一斷氣,他手裡的東西也開始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夏末只有兩隻手兩隻腳,接得住這個接不住那個,手裡還有一具屍體要抱著,手忙腳亂了一陣子,難免有東西掉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幾聲,雖然並不響亮,可是在這樣如此寂靜的深夜裡想要引起另一個人的注意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夏末只能皺了皺眉頭,立刻小心翼翼的將那屍體放在了地上,又將自己接住的幾樣東西全部都小心的丟在了地上,人也立刻的朝著門板背後藏了起來。

  她才剛剛的藏好,就看見,又一個馬匪探頭探腦的走到了院門那裡,夏末立刻又將他拽了進來,那個馬匪顯然是有戒備的,立刻張開了嘴就要大叫,不過聲音還沒有喊出來,夏末就已經一手捂著他的嘴巴。一手擰斷了他的脖子。

  解決掉了這個馬匪,他手裡的東西噼裡啪啦的全部掉到了地上,夏末本想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那馬匪的手裡抱著一筐雞蛋,這樣一落下去,只聽到稀里嘩啦的一片響聲。在這寂寥的夜裡顯得分外的瘆人。

  夏末緊緊的閉了閉眼睛,心裡大叫倒霉,不過卻再也不敢繼續停留在這裡,她立刻衝了出去,一閃身進了李青的宅子,小心的關好門之後,也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直奔李青的臥室而去。掀開了床上的褥子,果然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鐵釘突起,她拉著那個突起一拉,就看見一個匣子從床下面彈了出來。而匣子裡面的東西讓夏末驚了一下!

  她原本以為,李青放在匣子裡的東西就是一些子彈。卻遠遠沒有想到,這放在匣子裡面的,除了十幾盒的子彈之外,還有兩把造型精巧的弩槍。這弩槍通體是黑色,幽幽的泛著低調的光,比夏末手裡的那兩把稍微的大一點,可是更加的精緻,而且也更加的巧奪天工!夏末連忙將這兩把弩槍拿了出來,又將彈夾盒子也全部的收了起來。隨後,關上了暗格,收拾了一下褥子,讓這屋子裡跟沒有進來過人一般,就要出門。

  可是才剛剛走到了院子裡,沒有到門口。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這城裡面一定沒有搜乾淨!一定有些不知死活的飛賊沒有被逮住!」(玩家在馬匪的口中統稱為飛賊)

  「絕對不是一個!一定是很多個,要不是這幾個兄弟是怎麼死的!」

  「快點搜!他們絕對沒有跑遠!我們聽到聲音跑過來才多少的時間,他們絕對沒有跑遠,快點搜,這一次一定要逮住他們!」

  「好!」

  夏末想了想,直接退了回來,她回到了李青的屋子裡,乾淨利落的爬上了房梁,隱藏在了那粗粗的房梁的陰影之處。她本身就身材瘦削,現在又穿著一身黑衣,再加上夜色深沉,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光,想要在這裡搜出她,簡直不可能。

  夏末才剛剛將自己藏好,就聽見外面「哐當」一聲,顯然是有人一腳將房門踹開了,再接著,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混合著呼呼喝喝的男人聲音直奔屋子裡來,他們一邊走一邊將所看見的一切東西砸個稀巴爛,看起來不像是來搜人的,倒是來執行三光政策的某國人一樣。

  藏在屋頂的夏末冷眼看著這一群人將屋子裡弄得一片狼藉也沒有找到她,便又奔著下一間民居去了。她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只覺得外面的天色越發的黑暗起來。只怕這是要到黎明了,夏末心裡一沉,如果到了黎明,她還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或者說還沒有跑出城的話,就太危險了。畢竟這一身黑衣在夜裡是絕好的掩蓋,可是到白天可是絕對的眨眼睛呢!夏末也不管外面的情況到底有沒有平靜下來,她直接從房梁爬上了屋頂,順著那一片片的屋脊,快速的朝著鎮長的衙門奔去了。

  天色似乎越來越暗了。隱隱的,夏末能感覺到在天際正有一輪明亮的日頭就要升起來了。

  時間飛逝,夏末看著遠處的太陽緩緩的升了起來,順著地平線形成了一道無邊的線條,一邊是光明,另一邊是黑暗。好像是雙方不斷的在撕扯,在對抗,勝利的一方將另一方推入無止盡的未知當中。而現在顯然是光明取得了勝利,光明迅速的推進著,黑暗則急速的後退著,似乎這一切都跟隨著時間,卻又超越著時間。

  夏末隱匿在即將被擊潰的黑暗中,不斷的奔走,她的身後就是光明,就是要將一切黑暗都吞噬的光明。她的斗篷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她的腳步在黑暗中飛速前進,而光明,光明在追趕。

  眼前就是鎮長的衙門,後面就是即將將她暴露的光明,而腳下不遠處則是吵吵嚷嚷四處追逐自己身影的馬匪,她的目光朝著四周迅速的掃了一遍,斟酌著在什麼地方藏身比較好。很快,她就選定了藏身的地方,遠遠的看去,在衙門的右邊院子裡似乎有一條很長的迴廊,而在迴廊的盡頭正好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是陽光無法射到的地方,在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時候,這裡明顯是藏身的好地方。

  夏末的腳步更快了。她朝著已經選定的方向快速的狂奔而去。而身後的光明到來的速度也已經更快了,好像馬上就要將她全部籠罩起來一般。她的腳步雖然快,卻並不重,只是後面馬匪實在是麻煩。那些馬匪不停的喧囂,從一個點很快就擴散成了很大一片,甚至還有繼續擴散的樣子。

  似乎。連衙門外巡邏的馬匪也驚動了。

  再也不能繼續耽擱了,夏末猛的一縱便從牆頭上朝著那個角落跳了過去。地面是潮濕的土地,長著短短的綠草,夏末就地打了一個滾,便滾進了角落裡,而就在她滾進了角落那一瞬間,強烈而溫暖的陽光便從她剛剛踏過的地方一掠而過。四處,一片光明。

  夏末縮在角落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呼出來,儘量讓自己不暴露在陽光之下。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死角,並沒有什麼人過來巡邏,但是,她想也僅僅是現在的死角,既然外面鬧的如此的厲害,保不準一會,這裡就要被馬匪們徹底的掀開了,所以,在此之前。她最好是想像其他的出路。她抬頭看了看這個角落,這個地方的佈局有點奇怪,既然是一條長廊,想來也是一個花園,可是,這裡並看不見什麼花園的影子。就是一個光禿禿的院子,沒有景緻,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出處,就這樣一條浪子橫在那裡,乍一看沒有什麼,可是仔細一琢磨總覺得很是奇怪。

  這裡是不是有點什麼機關?夏末心裡這麼想著,可是也不敢直接出去,畢竟她這一身黑壓壓的顏色在夜裡是絕好的保護色,在這大白天就是一個活靶子了。她對於這事心裡到底存了疑,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往後放放。她抬起頭,仔細看了看,自己身處的這個角落其實是在這個院子裡極為靠邊的一個拐角裡,很是狹窄,要不是夏末身材瘦削,想來也是沒有辦法擠進來的。

  在這個角落的一邊是高高的院牆,牆外面有著或近或遠的喧囂聲,不用細聽也知道是因為自己殺了幾個馬匪,驚了這些馬匪了,現在他們正在到處尋找罪魁禍首呢。而另一邊則是一排三間的屋子,青磚砌牆,很是樸素,在夏末貼著這面牆上的高處有一個小小的窗戶。

  雙手雙腳撐在了外牆和青磚牆上,她像是一隻松鼠一樣,輕巧和迅速的就爬到了窗戶的邊上,輕輕一推便將那窗戶打開了。她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這屋子裡,發現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就是一間極為普通的柴房,就直接跳了進去。

  屋子裡面堆放著很多干柴和秸稈,被夏末這麼一壓,發出一陣稀稀疏疏的響聲,雖然並不大,還是讓夏末的心略微的提了起來,她豎起了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迅速在秸稈堆裡刨出了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鑽了進去。

  將自己藏好之後,夏末便迫不及待的跟城外面的彈痕聯繫了起來。

  彈痕似乎一直在等待夏末的消息,夏末的消息只是響了一聲,他便接了起來,然後便聽到了彈痕那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出城沒有?」

  夏末將現在自己的情況描述了一下,彈痕那邊便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彈痕才說:「現在你想要出城也不太可能,而且現在我們想要組織進城也不太可能,城外面的局勢實在是……」彈痕微微一嘆息,便將現在城外的情況說了一下。

  原來,從昨天開始,馬匪們陸陸續續的從四面八方朝著平興鎮彙集,而沒有出城的玩家不是被抓了,就是為了保住性命投了敵,而出了城的玩家們,現在都彙集在幾個附近的山坳裡。本來想要反擊,可是這個時候卻偏偏為了誰來做指揮窩裡鬥起來,弄的現在各自為政,一盤散沙,想要去和人數眾多的馬匪一拼高低簡直不太可能。

  夏末有點奇怪,按道理,在平興鎮有凌雲天下和風雨居幾個大公會在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怎麼還會亂成這樣?提起這個,彈痕也頗為感慨,真是事趕事,聽說這兩個公會共同接了一個任務,走得比較遠,現在兩個公會的主力都不在,更不要說會長和高層了,而下面那些不大不小的公會原本就被這兩個公會彈壓著,現在遇見了這樣的情況,更是覺得看見了可以翻身的曙光,一個個的爭著搶著想要獲得這次指揮的權力,弄來弄去,就弄成現在這個狀況了。

  聽到這裡,夏末的眉頭微微一皺,這還真是……在勢力主沒有出現之前,這樣的狀況,果然是要持續很久啊。她遲疑了一會,還是說:「李青和空城要麻煩你了,我怕很快,就要窩裡鬥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會的,還有一點,不用你擔心恐怕,因為已經開始窩裡鬥了。我們現在正在朝山裡轉移,希望不要被這群瘋子盯上。」彈痕一邊說話一邊有著濃重的喘息聲,聽得出來,他們是在快速的走路。

  其實彈痕倒是頗有領導才能,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彈痕似乎對於指揮這種事避若蛇蠍,就算無影鬼曾經讓他指揮,他也拒絕了,好像他並不感興趣一樣。不過,從他對於戰術的分析和對於戰事的佈局來看,這個人在指揮上絕對很有造詣,只是為什麼現在會如此,夏末並沒有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自己一樣,彈痕也一樣。

  在這種時候顯然不是閒聊的好時間,兩個人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無非都是囑咐對方要小心,並且想辦法匯合。不過,夏末看來,這個事不太容易做到,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想要在城裡面找點東西都不太現實,就更不要說出城了。

  「對了,在城西有一個軍營,到現在裡面的部隊都沒有出來的意思。」沉默了很久的信息忽然又響了起來,彈痕又說:「我去打聽過消息,馬匪們應該沒有找到調遣軍隊的令牌,所以他們沒有辦法調遣那些士兵,不過,這令牌似乎也沒有落到玩家的手裡,否則,這麼多軍隊,早就有人利用上了。」彈痕說道這裡微微一頓。

  夏末跟彈痕也算是認識久了,他的習慣多少夏末是知道的,現在聽到彈痕如此說,她的心頭一跳:「你是說,調遣軍隊的令牌可能還在城裡。」

  「我是這麼估計的,而且,應該還在衙門裡,你既然在那裡,想辦法找到,如果找到了那個東西,現在這個局勢倒是可以大大的逆轉了。」彈痕笑了笑,而後他又說:「那鎮長被殺的時候,馬匪並沒有再他的身上找到令牌,按照一般的邏輯,這只有兩種情況,第一,這令牌被鎮長藏了起來,其二,便是,這鎮長根本沒有調遣軍隊的權力。不過,不管是哪一條,這搜索一下衙門是必要的。」

  「明白,這事我想辦法做,知道結果之後我再聯繫你。」夏末明白了彈痕的意思,果然,在這種時候需要一個人時時告知外面的情況是最好的。她掛斷了信息,還在想怎麼出去搜查的時候,就聽到院子一陣喧鬧的聲音。

  「那個飛賊絕對不可能憑空就消失掉,一定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你們三個負責這個院子,記住,連草皮都要給我掀起來找,就不信這個飛賊還真的能消失了不成!」一個凶狠而粗獷的聲音在院子裡響了起來,隨後便有幾個人零亂的腳步在院子裡四處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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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2 10:02:38 |只看該作者
第36章奇怪的人

  夏末看了看擋在自己外面的幾捆秸稈,鬆鬆的,將自己遮得很嚴實,但是從下方還是可以看見有一條細細的縫隙,用來觀察外面的情況,這是夏末剛才在整理秸稈的時候特地留下來的。她靜靜的縮在在秸稈裡面,然後靜靜的等待著外面的馬匪進來。她的一隻手裡拿著弩槍,另一隻手裡則攥著藍水長劍,蓄勢待發,以保證在最好的時機裡最乾脆利落的解決對手。

  一個人的腳步聲很快就走進了隔壁的屋子,然後那間屋子裡發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很快,那腳步聲又朝著這屋子裡走了進來。這屋子並沒有上鎖,那個馬匪抬起了腿,一腳就踹在了門上,只聽到哐當一聲,那道還算結實的木頭門就被踹開了,猛的彈到了牆上。大概是這個馬匪用得力氣太大,那道門居然在撞到了牆上之後又彈了了回來,力度不大不小剛好又關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馬匪已經進了屋子,手裡拿著那半圓形的圓刀,開始對著屋子裡秸稈和乾柴劈裡啪啦的翻動起來。

  夏末用弩槍輕輕的撥開了一條縫隙,先是看了看門,又看了看正背對著她翻乾柴翻得利落的馬匪,嘴角翹了翹,這個人個子不高啊,而且……並不魁梧,真是,天助我也。

  夏末這麼想著的時候,她手裡的弩槍已經被扣動了扳機。那弩槍顯然是被改造過 ​​的了,所以,發出的聲音不算大,就算聲音是脆響的。可是,夾雜在這麼多東西的翻動中也顯得實在是不起眼,甚至是根本不讓人注意的。而前面那個原本背對著夏末的馬匪卻在這聲脆響之後,整個身體僵硬了起來。停頓了幾秒鐘之後,便看見那個馬匪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正好砸在了那已經被翻得凌亂的干柴上,頓時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那些柴火落了一地,馬匪的屍體也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真是一聲都沒有出。

  夏末立刻從秸稈堆裡面跳了出來,她走到了馬匪的屍體邊上,看了看,他的腦後已經開了一個洞,汩汩的冒著血,屋子裡面慢慢的瀰漫出了一股人血特有的腥味。她將這馬匪翻了過來。幾下就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剛才在秸稈堆裡的時候夏末就已經默默的對比過了,自己跟這個馬匪的身材差不多,但是膚色差得倒是有點遠,所以。要假裝這個馬匪,一會要在露出來的皮膚上動點主意。

  換上了馬匪的衣服,夏末又將那散發著馬騷味和汗味混合的帽子戴在了頭上,並且使勁的往下面壓了壓,讓那帽子上的布條子將臉遮擋住了不少,這才作罷。接著,她將這馬匪拖進了秸稈堆裡,又將一捆秸稈劈開,將散亂的秸稈丟棄在了地上。將地上的那攤子血漬給遮擋住了,最後才走到了牆角抓起了一把的黃土,往自己的臉上脖子上手上這些裸露的皮膚上圖了過去,雖然還是不能和那馬匪本來的膚色相比,可是也沒有那麼刺眼了,在慌亂的情況下要想瞞天過海也不是不可以。


  做完了這一切。夏末最後看了一眼屋子裡,已經亂得看不下去了,而那一堆秸稈亂亂的散落在那裡根本看不出來下面有一個人,這讓夏末很是放心。她也粗狂的拉開了門,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怎麼樣?你那邊有收穫沒有!”夏末才剛剛出門就看見一個正在長廊邊上的草地上走來走去的馬匪,他抬頭就衝著夏末問道。

  夏末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眉角抽了抽,這個傢伙不會真的是在翻地皮吧。

  “娘希匹的,這個飛賊到底藏哪去了!”夏末還沒有開口,又聽到咣當一聲,從對面一排房子裡走出一個彪形大漢,一邊走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夏末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原本皺著的眉毛微微的放鬆了一點,剛剛她躲著的時候,聽到了這三個人的聲音,只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這三個人的聲音分別屬於誰,所以剛才被人詢問的時候,夏末便沒有開口,她怕自己學錯了就會被發現。

  現在這兩個人都開口說了話,那麼剛才那個尖細的聲音一定是屬於死掉的那個馬匪了。她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特別男人的聲音,要不是,她一定會露陷。想到這裡,正好是那個彪形大漢罵人結束的時候,夏末雙手插著腰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邊變化聲音一邊說:“這裡面真是太灰了,這柴房裡到底有多久沒有人收拾了,裡面的土都能埋人了!”

  那彪形大漢看著夏末桀桀的怪笑幾聲:“又不是娘們,那麼嬌氣,平時土地裡走可沒見你這樣。”

  夏末微微一驚,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很自然的掩飾著:“哪是什麼嬌氣,我這不是惦記著那勾欄院裡的小妞呢嘛,那小腰,那大奶子真是夠味,我們雖然不是城里人,可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就你憐香惜玉。”另一個馬匪也插話進來,不過,在知道夏末也什麼都沒有找到的時候,話題很快就歪了,全部都跑到了女人身上去了。

  夏末不多話,就算說話也只是附和兩人用極為簡單的一個字回复兩個人,倒也沒有讓兩個馬匪引起什麼注意。三個人一道走著出了這個院子,很快就跟其他的馬匪匯合了。夏末本來就不出眾,現在又擱在了那麼多的馬匪中間,就更不顯山露水了。

  她跟著一群馬匪在衙門裡將這裡翻得底朝天,也沒有將那個飛賊找出來。不過,夏末倒是將這衙門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了。本來夏末想混到馬匪頭子身邊去的,不過,顯然那種地方不是自己這種大頭兵能去的地方,所以,她乾脆就趁著亂又回到了剛剛自己藏身的那個院子。她剛剛就覺得這個院子不太對勁,現在既然得了空。當然要好好的探索一番。

  很快就將這個院子里里外外的翻了一個遍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夏末幾乎認為自己是不是估計錯了,可是,心裡隱隱的直覺卻告訴。這個院子裡一定有蹊蹺,一定有。

  她順著牆邊走了一次又一次,忽然發現。在東北角的那面牆似乎特別厚,因為剛剛她從隔壁的院子走過來的時候,分明覺得繞過了很遠,可是,現在透過這道牆看對面的院子卻就在隔壁?她立刻在那牆邊搜索起來,這一次因為有了目標很快就找到了蹊蹺之處,原來在那牆的中間的地面上有幾塊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不大不小,大概有拳頭般大小,擺放在那裡並不惹人注意,可是,夏末卻發現。那青苔的長勢卻很不正常,在那裡明明是可以曬到太陽的,青苔的長勢會那麼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搬動了幾塊石頭,卻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她又壓了幾塊石頭幾下,這一次那牆上原本描繪著一幅紫氣東來的斑駁壁畫忽然就落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樓梯。夏末微微一愣。不過卻沒有多停留,直接就跳了進去,而在她提起了腳跳進了那黑洞洞的樓梯之後,那道牆壁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在黑暗中呆過很久的夏末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已經熟悉了這裡的黑暗,她瞇了瞇眼睛,然後拿出了懷裡的火捻子。直接打開了,那微弱的光讓她看清楚了現在的環境。

  在樓梯的邊上出現了幾塊石頭,那那幾塊石頭正是剛剛自己翻動的石頭,怪不得這裡的石頭上長滿了青苔,原來如此。

  夏末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在發現其他的東西也不繼續逗留,直接沿著那長長的樓梯走了下去。

  沒有走多久,夏末便知道了,這裡確實是有秘密的,不過,並不是夏末一開始想的是什麼藏寶的地方,而是一間地牢。這裡潮濕得厲害,甚至有很多的地方不斷的從頭頂的洞壁上有水流淌下來,這裡擺放著很多的刑具,可是卻並沒有看見什麼犯人。夏末略微檢查了一下那些刑具,只見很多上面都已經生了厚厚的銹,可見,這些刑具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難道這裡就是一個廢棄的地牢嗎?

  不,不會的,如果只是一個廢棄的地牢,沒有必要藏得這麼深。夏末瞇了瞇眼睛,繼續朝著地牢裡面走去,頭頂上漏水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多了,地面上的水也越來越多,從薄薄的一層一直到了後來,竟然到了夏末的膝蓋之上。

  終於她抵達了地牢的最盡頭,而這裡的情況幾乎只能用慘烈來形容了。只見在最盡頭的牆壁上捆著一個人,他 ​​骨瘦如柴,垂著頭,頭髮很長很亂,兩條粗粗的鐵鍊困住了他的手腕,另外又有兩條稍微細一點的鐵鏈鎖住了他的琵琶骨,除此之外,他的腰上也捆著鐵鍊,而他的雙腿已經完全浸在了水里,夏末看不見那裡面有沒有困鐵鍊。

  這是一個死人。

  這是夏末頭一個念頭。

  可是,隨後這個念頭就被推翻了,她快速的朝著那人走去,一邊走一邊用弩槍朝著四周發射著子彈,箭頭打在了牆壁上,發出了噼劈啪啪的脆響,不過,並沒有觸動什麼機關。夏末這才放心的走到了那個人身邊。

  她抬起了手,剛剛想碰那個人,可是最後還是放下了手,因為她看見這個人的皮膚呈現了很不正常的紫色,她只是靠近了那個人一點,低聲的喚著:“餵,你還活著嗎?”那個人並沒有回答,或者這不應該是一個人,應該是一具屍體。

  夏末又叫了他幾聲,他還是沒有動,夏末這回更認定了這個人已經死掉了,不過這個人的皮膚顏色讓她不該去碰觸,於是她從背後取下了長劍,將它放平,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輕輕的動了動這個人,可是他依舊沒有動。

  夏末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不用看了,這個人一定是死了。她收起了長劍,不由得有些喪氣,自己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密道,本來還以為有些什麼,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到這裡,夏末又看了看這具屍體。確實發現這具屍體只是一具普通的屍體,她便不再逗留,轉頭就要離開。

  可是就在她才走了兩步的時候,她忽然聽到那個人低聲說:“李大福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聲音細若游絲。再加上夏末又趟著水再走,那嘩啦啦的水聲,幾乎讓夏末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是她的耳力過人,一定就錯過了這個聲音了。這裡除了夏末和那具屍體之外,並沒有第三個喘氣的生物,夏末沒有說話,那麼說話的就是另一個人。

  夏末猛地轉過了身,直直的走到了那個人身邊,朝著他湊近了一點。輕輕的說,“餵,你剛才說什麼?”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就在夏末覺得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的時候,那個紋絲不動的屍體卻突然抬起了頭,動作之迅速。讓夏末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好在她定力不錯,並沒有被驚叫出來,也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表現,可是,就算是這樣,當夏末看清楚了那人的臉的時候,還是被驚了一下。

  這並不是一張人的臉,皮子都已經貼在了骨頭上。不光如此,他的一邊眼眶里黑洞洞的,看起來早就沒有了眼珠子,不光如此,夏末甚至還看見有幾條蛆蟲從那眼眶裡爬了出來,掉進了水里。

  夏末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在這一刻全部都停止了。她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那個人,如果那還能稱為是一個人的話,而那個人也直直的看著她,好一會,他終於開口:“你不是李大福,你是誰?”

  “我是流火。”夏末足足吸了好幾口氣才最終平緩了自己的心情,讓自己可以這麼淡然的說出這四個字,可是,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幾個字她到底花費了多少的力氣。

  “流火?”那人忽然笑了,如果那也能稱為笑容的話,他確實笑了,夏末看見又有幾條圓滾滾白生生的蛆蟲從他的眼眶裡掉出來,而他因為笑容嘴皮也翻了出來,拖在了下巴上,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和下頜骨,讓人不寒而栗。“你不是這里人吧,外來的吧。”

  “是。”

  這人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雖然他的那張臉本來就很猙獰,可是現在他的表情確實是越發的猙獰,夏末忽然覺得背脊上一陣陣的冒冷汗,雖然這個人絕對不會朝著自己撲過來,雖然這個人絕對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可是光看著那張臉,光看著這個人就讓人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你是李大福又從哪弄來的賤人!還要怎麼折磨我?我這個樣子了,你還想怎麼折磨?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把虎符交出去的!”

  在這種情況下,夏末忽然聽到虎符兩個字,她的心猛然又跳了一下,突突的,這,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夏末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僵硬得根本就不像是笑容,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她忽然說:“你說的李大福是不是平興鎮的鎮長?”

  那人雖然恐怖,可是,卻是一個神智異常清明的人,聽到夏末這句話,他立刻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流火。”夏末還是這句話。

  而對方沒有說話,只是久久的用剩下的一隻眼睛看著面前黑暗中的這個女人,雖然夏末不知道那隻眼睛能不能看得見自己,可是,她確實確定,那隻眼睛是在看自己,過了一會,他才緩緩的說:“平興鎮的鎮長確實叫李大福。”

  夏末挑了挑眉毛,拍了拍巴掌,笑了起來,這回是真的笑了起來,甚至笑出了聲音:“那真是太巧了,我有個也許對於你來說是個好消息的消息要告訴你。”說完,她也不說了,只是直勾勾的看著面前那張臉。

  這個人的喉頭動了動,然後說:“李大福死了?”    “呀,你真聰明,他確實死了。”

  “他死了?”那個人愣了半天,忽然大笑起來,而後又大哭起來:“他居然死了!他居然死了!李大福你也有今天,你居然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情緒看起來異常的激動,而這樣的激動帶來的後果讓夏末目瞪口呆,她居然看見這個男人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往下掉了下去,很快,他的手臂竟然變成了一個光禿禿的骨架,接著是另一隻手。夏末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席捲了全身,她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雖然她自認為經過了各種磨礪自己的膽子異常的大,可是,遇見這種詭異的情況饒是她的膽子大過了天也沒有辦法淡定。

  那人狂笑了好一會,他雙臂上的肉全部都掉完了,只剩下了一些筋還連在上面,將兩條手臂的骨頭連在一起。他扭動了一下頭,看了看手臂,忽然又嘿嘿的一陣怪笑,將一雙已經成為了骨頭的手臂從吊環上拿了下來,指著夏末說:“你和李大福是什麼關係? ”

  “沒有關係,準確說,我是逃命的過程中無意來到這裡的。”說著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說:“你看,這衣服可是關外馬匪的衣服,我就是為了躲避那些蠻子才誤闖入這裡,本以為有什麼驚天的寶藏,卻沒有想到……”說道了這裡她看了一眼那男人,搖搖頭:“你快死了吧。”

  那個男人又笑了笑,扯了扯嘴角,這回,連他嘴角上的肉也開始掉了下來:“是快死了。”說完他靠在了洞壁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忽然他伸出了那白骨般的雙臂,直接插進了腹部,然後猛得一掏,從那幾乎已經腐爛的皮肉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丟給了夏末:“拿著這個去西邊的軍營,快去!”

  “去做什麼?”夏末捏著手裡的東西,只覺得一陣噁心,那東西上裹滿了腐敗的爛肉,捏在手裡一種特殊的綿軟讓人幾乎嘔吐。

  “去找無雙公子!請他回平興鎮!”那人大口大口的喘氣,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氣息。

  “你不怕我是騙你的?”

  “到了現在還有什麼怕不怕,還有什麼騙不騙,我兩眼一閉,什麼都看不見了。”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去吧,去到軍營找一個叫做平之的人。”  西邊的軍營,說得簡單,這平興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己又被這麼多人圍著,想要去西邊軍營,這是癡人說夢呢吧!

  夏末見那人不動了,又抽出了長劍碰了碰那人,這回,那人的連腦袋也掉了下來,夏末一驚,連忙退後,這回是死透了吧!她再也沒有停留,將手裡的東西在水里涮了涮直接揣進了包裹,迅速 ​​的離開了。

  馬匪人口眾多,並沒有人發現有一個瘦小的傢伙曾經離開,又不知不覺的回來了,他們已經四處找尋那個飛賊的身影,夏末混在找尋的人群中,一邊跟著他們在平興鎮裡做打砸搶的勾當,一方面想著辦法靠近西邊的城門,打算找個機會出去。

  只是,這樣的機會一直到了夜裡都沒有到來。

  天色越發了黑暗了起來,夏末又被分去到南邊的城裡找人,而另外一隊人則分去西邊的城裡找人,她微微一愣,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她看見那邊有個彪形大漢正是早上搜擦時候的熟人就跑過去,抱著肚子說:“大哥,我鬧肚子,要去方便一下,我們那邊人要走了,你幫我頂一下吧。”

  那原本有點精神頹廢的彪形大漢聽到她這麼說,立刻兩眼放過:“你說的可是真的!可不要反悔哦!”

  夏末連忙點頭:“我肚子疼的厲害,先去了。”說著一貓腰,朝著一邊的暗巷子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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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 09:03: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軍營

  關於偷懶這種事情,好像無論是在玩家還是在NPC中都是比較流行的,並且同樣的心照不宣。當然,如果要算這個偷懶的成功率的話,卻還是跟個人的實力有直接的關係的,就好比在這些馬匪中間,牛高馬大,身材魁梧的人一定是比較好偷懶的,而像是夏末這種身材矮小的馬匪一定就是被欺負的對象了。所以,當夏末假裝剛剛從廁所裡鑽出來歸隊的時候,立刻就被安排的最重的活。

  這倒是正好和她的心意,畢竟,活越多,速度就越慢,也就越容易被人忽略,可是,表面上她還是十分不滿意的嘟囔了幾句,然後在其他的幾個大漢橫眉毛瞪眼睛的怒視下,縮著脖子老老實實的去幹活去了。

  平興鎮的西城區由於靠近軍營,所以這邊居住的住戶都是平興鎮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現在這些人都跑了,這剩下了一片狼藉。夏末的任務就從這些狼藉中去搜索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要是能找到昨天那個殺掉其他幾個馬匪的飛賊那就更好了。

  西城區並不像是南城區有勾欄院、賭場等等這些找樂子的地方,但是卻有一個平興鎮裡最大的澡堂子,所以,偷懶的馬匪們多半都是鑽到那裡去了,而留下來幹活的全部都是一些平時受欺負的傢伙。夏末自然也在其中,她看了看給自己劃分的那一大片的區域,乖乖,夠大的。要憑著自己一個人,不干到後半夜絕對是干不完的。

  不過,夏末還是十分聽話的幹活去了。畢竟要想平平安安的等到黑夜再次降臨,現在幹活這個事明顯是個很好的差事。更何況,她負責的這一片極為的貼近城邊上,只要等到天黑了。她也很容易混出城去。

  夏末負責的這一片明顯又不少的大戶人家,先不要說院子很大,就說院子裡的陳設也是很精美的。雖然只是粗粗的過了一道,夏末也在這一片狼藉中繳獲了不少的好東西,比如少見的藥品、裝備、武器等等東西,她只要碰到這些東西統統的攏到了包裹裡,這一圈下來。收穫頗豐。而至於什麼雞蛋、家禽之類的東西,她就裝作沒有看見了。

  這一番收拾之後,天色愈發的暗沉了下來。

  而夏末也在天色開始逐漸暗沉的時候,就有意識的朝著貼近城牆邊的住戶那裡走去,而且搜索的速度也越發的慢了起來。沒有多少的時間。天色就徹底的黑了下來,月亮還沒有升起來,只是在天邊有點淒淒寥寥的淡光,星星也三三兩兩的掛在天上,越發顯得平興鎮裡安靜得有些瘆人了。

  夏末脫掉了馬匪的衣服,將斗篷穿好,越上了房頂,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周圍有馬匪出現。便飛快的跳了上屋脊,一路朝著牆邊狂奔而去了。

  正是因為西邊靠近了軍營,所以,這邊的馬匪駐守得也最為多,夏末悄悄的摸到了牆根,立刻就看見了三個馬匪騎著馬從街角轉了過來。雖然表情有點懶洋洋的,但是看他們的服飾和打扮,就知道和夏末裝扮的這種底層的馬匪是絕對不一樣的,他們一看就是這群馬匪中的精英部隊,對於這種精英部隊,別管他平時有多偷懶,或者看起來有多疲憊,要是遇見了任何情況,他們卻能夠在幾秒鐘之內衝到你的面前,揮刀砍下你的首級。

  夏末對於系統的這種安排還是很清楚的。所以,當她看見了這三個馬匪的時候,還是躲了一下。雖然自己現在的綜合實力值要比馬匪高,可是,一下子對付三個馬匪還是比較困難,倒不是打不贏,而是,他們會發出報警,引來了更多的馬匪,自己就被纏住了,那才是得不償失,所以,看見這樣的巡邏馬匪的時候,夏末立刻就藏了起來。等到這三個馬匪從夏末藏身的牆根邊上緩緩的走過去之後,夏末才朝著登上城牆的階梯走了過去。這一路上,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過因為光線比較暗,倒是給了夏末很多下手的機會,她悄悄的走到了站崗的馬匪身邊,幾乎是一刀一個,就讓對方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便緩緩的倒了下去。

  她行走的速度極快,說明這她殺人的速度也是極快的。很快她就已經爬上了樓梯,而樓梯邊上原本站崗的馬匪已經被她殺了一路了。遠遠的看過去,倒也有一種鮮血染路的悲壯。城牆上的守兵可是要比這一路上的守兵多多了。夏末藏在一個小小的崗樓裡,觀察著外面的守兵,這些人站得很近,幾乎就是一步一個,這種情況下她要是想要動手殺人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夏末本來就不是來殺人的,她的目的是離開這裡,到西邊的軍營裡去。

  所以,夏末的目光朝著西邊的角落裡看過去。

  只見那裡的拐角處站著三個馬匪,一人一個方向,看起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裡離開根本就不可能,可是現在也沒有了退路,夏末咬了咬牙,乾脆孤注一擲,直接跑過去。反正她目測了一下自己到城牆角落裡的距離大概不到二十米,這麼近的距離,應該不會招來太多的守兵才對。

  儘管心裡這麼下定了決心,也是這麼打算好了,可是,她還是萬分小心,畢竟這種事等於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一不小心就遊戲結束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待著又一批的巡邏走遠了,而下一批的巡邏還有一段的距離才會到達這裡的時候,猛地提起了一口氣,從小崗樓裡衝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西邊的那個城牆牆角飛奔而去。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讓站在崗樓邊上的馬匪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足足等了好一會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一邊揮舞著自己手裡的圓刀一邊朝著夏末飛邊而去,嘴巴裡更是接連不停的大叫著:「有飛賊上來了!快來人啊!」

  這一嗓子喊下來,立刻就有十幾個附近的馬匪朝著夏末蜂擁過去。而那邊站在牆角邊上的三個馬匪也聽到了這樣的叫聲,他們也一起朝著夏末飛奔過來。夏末望著那三個朝著自己飛跑過來的馬匪,唇角露出了一抹幾可不見的弧度。她依舊朝著前方跑去,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改變,可是就在那三個馬匪衝到了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她卻已經飛身跳了起來,就好像踩上了梅花樁一般,咚咚咚幾聲,踩著他們三個的腦袋直接就一個翻身跳到了城牆邊上。

  一把拔出了藍水長劍。夏末彎下了腰將長劍的劍尖插進了牆邊的縫隙裡,然後整個人就著彎腰的架勢就在空中打了一個滾,一個人彷彿一隻在暴雨來臨之前在輕巧不過的燕子一般,壓低了身體,貼著城牆就落了下去。那藍水長劍在牆壁上滑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夏末握著藍水長劍快速的下降。

  藍水長劍在牆邊上給夏末降落的速度造成了一定的阻力,所以夏末並不是直線急速下降,她根據藍水長劍的這個緩衝,讓自己在降落到地面的時候,就地打了一個滾,順手拔出了藍水長劍,翻身跳了起來,就朝著西邊的軍營快速的飛奔而去了。

  已經聽到了牆頭上報警的馬匪們自然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就放過夏末,他們立刻騎著馬就朝著夏末飛奔過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手裡拿著足有手臂長的彎刀,一邊大聲的朝著夏末呼喝著什麼,一邊已經朝著夏末猛得砍了過來。

  夏末一邊要奔跑一邊要躲避這些追擊,不可謂不辛苦。可是,就算能躲得過一次又能怎麼樣?難道躲過了這一次。次次都躲得過嗎?夏末深知這樣的道理,所以,在那個馬匪又朝著她揮舞著圓刀砍過來的時候,她微微的歪了一下身子,露出了一個破綻給對方,而對方顯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抓住了這樣的機會,毫不猶豫的就要置夏末於死地,而夏末早就料到了對方會這樣的凶狠,她只是朝著馬匪的身邊輕巧的一跳,便躲過了這一招凶狠,而後,她伸出了手,輕輕的一躍,就著力就抓住了那馬匪的胳膊,順著他收刀的力量,便跟著他坐上了馬匹,不偏不正的正好就坐在了他的後面。

  騎兵雖然是凶狠的,但是也不是沒有一點的缺點,就好比,戰馬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點,只要被人打下了馬,騎兵就會立刻變成慫蛋,而被人騎在了馬背上則是另一個致命的缺點,這樣的話就失去了所有的先機,如果敵人再凶狠一點,那麼騎兵就立刻失去了所有的優勢。

  現在,夏末和這個馬匪就是這種情況。

  那個馬匪顯然沒有料到夏末會突然就這樣騎到了自己的身後,他頓時一慌,他一慌不要緊,心裡慌,手裡也跟著慌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扯緊了韁繩,那戰馬被猛地拉住,一個收不住,前蹄便高高的揚了起來,發出了陣陣的嘶鳴聲。

  這種情況在外人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可是,在真正坐在馬背上的人來說,真是驚險無比,饒是夏末這個膽子大的,也在這一刻被驚得一身的冷汗,要是這個時候跌下馬,先不要說會不會被人逮住,就說被這無數的馬蹄踩過,只怕不成肉泥也要成為肉餅的。所以,在那馬前蹄高高揚起的一瞬間,夏末立刻彎下了腰,緊緊的抓住了馬腹部兩邊的毛,以保證自己的身體不會因為這一下子就掉下去。

  馬匪就是馬匪,顧名思義,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土匪,雖然夏末的這一個動作讓對方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驚了一下,可也僅僅只是被驚了一下而已,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狀況。而且,在瞬間之後,那馬匪便已經恢復了神智,他鬆了鬆韁繩,先讓受驚的馬安穩下來,立刻又反手揮動了圓刀朝著自己的身後砍去,他的想法是直接就將夏末打下馬去,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點。在他存著把夏末打下馬去的時候,夏末手裡已經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插進了他的後背,疼得那馬匪手裡的圓刀更是快速。

  夏末拔出了匕首。又快速的在馬匪的背上連戳幾刀,讓他再也沒有力氣揮刀,而夏末這個時候一把搶過了韁繩。一把搶過了馬鞭,猛的又一拉緊韁繩,那戰馬又一次的站了起來,而這一次的站立來得實在是太猛了,讓那個已經基本沒有什麼氣息的馬匪直接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獲得了戰馬全部主動權的夏末雙腳踩進了腳蹬子,狠狠的一鞭子就抽在馬屁股上,聽得那戰馬吃痛的長鳴一聲。飛快的越過幾乎將她圍住的馬匪步兵,一路朝著西面的軍營衝了過去。

  因為有了代步工具夏末沒有費多少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西面的軍營處。只是,這軍營就沒有馬匪的包圍那麼好闖了。這一片軍營異常的大,光光是安置士兵的帳篷就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夏末掃了一眼這些帳篷。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裡起碼有三五百頂帳篷,就按照一頂帳篷裡有五個人的標準計算,那麼在平興鎮的士兵至少都有一兩萬人,這麼多的士兵,平時都是有操練的,先不要說單個的士兵的綜合實力值有多少,就說這麼多人,一人一口的口水都能講夏末給淹死了。

  更何況。夏末來這裡是做任務也是有著想要將他們弄出來攻城的打算,要是硬闖的話,一不小心就和他們的好感度成為了仇恨,那麼也不用馬匪怎麼把自己如何了,這些士兵就先把自己給扒皮了。所以,當夏末騎馬來到了軍營前面的時候。夏末立刻停住了,她雙手一抱,朝著站在門口那個瞪著一雙銅鈴般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校尉打扮的人拱了拱手道:「這位大哥,我有要事想要求見這裡一位叫做平之的先生,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校尉停了夏末的話,一邊不動聲色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末一番,一邊說:「沒有,我們這裡沒有叫做平之的人。」

  「怎麼會!」夏末一愣,隨後皺起了眉頭,不會吧,剛剛那個人明明指明讓自己來這裡就是找一個叫做平之的人,要是沒有這個人的話,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個人搞錯了地方?還是,根本就是這個校尉搞錯了?

  「怎麼就不會!我們這大營裡這麼多人,我怎麼記得住誰叫做平之,誰又不叫做平之!就算真的有這個人,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軍營,絕對不能亂闖的嗎?」這個校尉冷冷的哼了一聲,最終將目光從夏末身下的馬匹身上移開了眼角眉間含著的都是一股冷意,讓人實在難有好感。

  「我有要事!」夏末眯了眯眼睛,看著那個校尉緩緩的說。她並沒有忽略剛剛這個校尉的目光走向,當這個人的目光來到自己騎得馬匹上的時候,它臉上的那種表情就表現得極為難看了。夏末並不認為他是和自己置氣,只怕是看見自己騎得這匹馬以為自己是馬匪吧。

  「誰沒有要事!說沒有就是沒有!」那校尉冷冷的哼著,望著夏末的目光也多了一絲鄙夷。

  夏末便不再多話,直接從包裹裡掏出了那個虎符,對著那校尉說:「看來,你真的不願意配合了!那麼你看看這是什麼!」

  校尉抬頭一看,立刻就看見了夏末手裡面的東西,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驚訝起來,他看了夏末幾眼之後,咬了咬嘴唇,衝著她一拱手道:「請稍等,我去請我們的將軍。」說著他頭也不回,立刻就朝著軍營裡奔去。

  校尉的腳程很快,幾乎是轉眼就不見了,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看見那個校尉又折返了回來,而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穿著銀甲的年輕將領,他的速度比校尉還要快,幾乎是奔跑著衝到了夏末的身邊,他衝著夏末一拱手:「這位先生,在下聽到下屬說,你有一件東西,可否交給我一閱。」

  「你是何人?」想要從自己的手裡拿到虎符?絕對不可能,要知道,夏末還等著用這玩意去攻城呢,現在怎麼可能交給別人。

  「在下是平興鎮駐軍副將魏熙,先生的東西……」那年輕的將領畢恭畢敬的朝著夏末行了一個禮,不過,開口閉口仍然是要虎符。

  夏末直接就打斷了這兒叫做魏熙的話,說:「你們主將呢?這麼大的軍營,我要見你們的主將!」

  魏熙的臉色微微一變,臉色凝重起來,看著夏末的眼神也多了些別的東西,他說:「我們主將暫時不在,如果有什麼事跟在下說也是一樣的。」

  這樣的藉口真是多了去了,小說裡,電視裡,電影裡,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得到。所以夏末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相信,她只是翹了翹嘴角:「如此,真是得罪了,我不能給你。」

  「這位先生……」魏熙聽到夏末這麼說,心裡一急,連連叫住夏末:「不知道先生這東西從什麼東西得來的。」

  「無可奉告。」

  「先生既然來到這裡,便是尋人的,不知道先生找什麼人,又為什麼事。」魏熙見夏末對於虎符的事情三緘其口,心裡愈發著急起來,他又不能強迫問夏末,只能轉過一個話題,迂迴的問道。

  「我剛才明明問過你們這個校尉,我要找一個叫做平之的人,他說沒有……」夏末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那魏熙一下子就掀起了袍子朝著夏末單膝跪下,雙手抱住對她說:「先生,裡面請!」

  夏末還沒有搞明白怎麼回事就有人上前牽馬,雖然,她有些迷迷糊糊,但是還是從善如流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跟著魏熙走進了軍中大帳。才一進大帳,魏熙就讓人全部下去,接著又單膝跪在了夏末面前,悲傷的說:「先生,先生請問,我家主將如何了?」

  「你家主將?誰是你家主將!」夏末越發的不明白了,難道是那個地牢裡面的人嗎?「你說的主將不會是……」

  「沒錯,我家主將就是告訴你讓你來找平之的人!」

  「那平之是誰?」既然已經對上了,夏末就更不能隨便的說話和交出虎符了,她並不回答魏熙的問題,而是將問題又繞了回來。

  卻沒有想到夏末的問題讓魏熙一臉的悲慼,他低聲道:「平之,就是我們家主將!」

  「你是說,交給我虎符的人是你們家主將?平之也是你們家主將,那交給我虎符的人就是平之!」夏末愣了愣,反應了過來:「那他怎麼……」她話沒有說完就頓住了,她忽然覺得自己瞭解了那個叫做平之的意思。

  「先生,我家主將是不是……是不是……已經?」魏熙雖然已經猜到了結局,可是,顯然還是不願意相信的,他一臉悲傷的看著夏末,雙拳握得緊緊的。

  「是的,你們家主將已經去世了。」既然已經對上了夏末便沒有什麼隱瞞,夏末點點頭,看著魏熙,忽然又奇怪:「既然平之是你們家的主將,為什麼那個校尉怎麼不知道呢?」

  「平之並不是主將的名字,只是他的號,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魏熙站了起來,雖然回答夏末的話,可是依舊難掩臉上的悲傷之情,忽然之間,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一樣,連忙從懷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交到了夏末的面前:「先生,你既然已經來到這裡,就請快點服下解藥吧。」

  「解藥?」

  「沒錯,您手裡所持有的那枚虎符確實是真的,不過卻也有劇毒,如果摸了那上面的毒藥三天之內不服用解藥的話,就會性命不保。」魏熙如此說。

  夏末剛剛想說魏熙是騙自己的,就看見自己的人物屬性的邊上已經提示自己中毒了,後面還有一個不斷跳動的倒數數字。看看時間,不正好是兩天多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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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4 1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選擇

  這……

  真是防不勝防。

  夏末忽然就明白了,那個叫做平之的人為什麼會把虎符交給自己又不怕被騙了。按道理來說,那個鎮長李大福既然為了得到這東西對他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他都沒有交出虎符,又怎麼可能將這東西交給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呢?當時她還問過這個平之為什麼不怕自己騙他,他說得那麼瀟灑,原來是早就安排好了後手。如果,自己不到軍營這裡找平之,只是憑著虎符調兵遣將的話,自己一定會被毒死,而如果來得時間太晚,只怕還是會死。

  所以,只要自己存著什麼私心的話,只怕自己都會死得比較慘。

  夏末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真的就在平興鎮裡被困了三天都沒有出來,是不是就平白無故的中毒死了,這也有點太冤了吧。

  不過,人生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事實就是,她從平興鎮出來了,也來到了軍營了,更找到了接頭的人了,所以她有解藥吃。夏末捏著哪一顆褐色的小藥丸直接丟進了嘴裡。藥丸下肚之後,很快,夏末就看見自己人物屬性邊上出現的那個中毒的字樣就消失了,看來,這絕對不是假藥。

  找了對的人,交了任務之後,夏末便打算伺機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了,不過在此之前先要看看這個副將有什麼話說。魏熙在聽完自家主將的遭遇之後。又哭了一場,夏末有點奇怪,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這個副將不僅是男人還是軍人,這個眼淚可是沒有少掉啊,看來還真是「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主將讓我們去找無雙公子?」魏熙聽到了夏末的話之後,微微一愣。而後嘆了一口氣:「我便知道主將他一直存著這樣的心思,只是,這無雙公子行無定蹤,居無定所,讓我們如何去找?總不能拖著這麼多人去找吧?就算是派兵前去,只怕……」說道這裡魏熙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搖搖頭:「此事還當從長計議。」

  「我只是帶話,無論要怎麼做,都是你們的事。既然你們主將已經死了,現在你這個副將應該掌管大局。所以,找也好。不找也好,還是你自己拿主意,既然你說要從長計議,那就從長計議吧。」夏末對於NPC之間的糾葛並不是特別感興趣。雖然,她知道塵埃有一個龐大的任務系統,不過,也僅僅只是任務系統而已,跟玩家說白了。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既然她的任務已經做完,就沒有必要在繼續糾纏在他們的中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夏末重生之後歷來的做人做事準則,這次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事情辦妥:「不過,眼前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魏熙副將幫個忙。」

  「先生怎麼如此說?」魏熙聽到夏末說得這麼客氣連忙就站了起來:「先生既然能將這樣重要的事情冒死前來告知我們,那麼先生就是我們的恩人,先生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所以,先生並不需要跟在下如此的客氣,還請先生將您的事情告訴在下就是了。」

  「這事是件大事。」夏末將虎符放倒了魏熙的面前:「我想借兵一用。」

  「先生想要奪回平興鎮?」魏熙低頭看了看虎符,立刻就明白了夏末的意思。

  「不知道副將可不可以幫這個忙。」夏末點頭。

  魏熙微微的沉吟了一下,便又抬起頭看著夏末說:「借兵倒沒有什麼,更何況我們屯兵在平興鎮,本來就應該護這裡一方平安,原來一直不出兵只是因為主將不在,又加上鎮長大人對於這裡軍營虎視眈眈,我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敢出兵,只怕這兵一出,就再也收不回來了。既然現在萬事塵埃落定,出兵也是必然之事。只是,先生,您是只用我們的兵,還是你手中還有些兵呢?」

  這個時候,夏末的系統提示裡便跳出了兩條選擇,一條是全部使用兵營的兵奪回平興鎮,另一條是只使用部分兵營的兵奪回平興鎮。聽到這個提示的時候,夏末的心微微一跳,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雖然,當時她找到虎符的時候就忍不住想過,會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不過,那個時候,平之主將可並沒有說過要借兵給她奪回平興鎮這個事,這個事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心裡琢磨的,所以,當事情朝著自己想像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她實在沒有忍住心裡的激動。

  如果是沒有經歷過些什麼的玩家根本就不會知道這兩條選擇代表著什麼。而夏末卻清楚的知道,如果選擇第一條全部使用兵營的兵奪回平興鎮的話,那麼鎮子奪回來之後,她最多就是會獲得一筆錢,還有在白益州都極為尊貴的身份罷了。可是,如果選擇第二條,只使用部分兵營裡的兵,那麼就代表著自己一定要填補一些玩家進入進攻城鎮的隊伍,而,一旦鎮子被奪回來之後,這個發起人就可以成為鎮子的真正的主人。

  這樣的結果,若是提前知道了結果,無論是誰都會選擇,可是,在不知道結果之前,就不好說選擇哪條了。畢竟如果要只用部分衛兵的話,自己手裡就一定要有很多的玩家才行,可是現在的夏末明顯不具備這個條件。但是,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了這次機會的話,夏末實在有些不甘心。

  雖然,她從來的目標都是活到最後,她從來的目標都不是做什麼人上人,可是,當有這樣一個機會擺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真的還是要堅持如同原來的理念嗎?只要自己強悍,只要自己一個人能活到最後就好了嗎?

  可是。怎麼才是最強呢?一瞬間,夏末想起了很多人,比如十六月夜,比如秋來,比如今夕明朝,比如暮離,這些人都比自己強。無論是從個人能力,還是從其他的方面,他們都是強者。比起他們來,夏末覺得自己活到最後的機會有點渺茫,不是說自己不夠強,而是,在這個時代,一個人注定是很容易夭折的,哪怕是無所不能的頂級高手,也難保不被人算計。可是。如果身後有一個巨大的團隊,有一個組織。甚至有一個城市,或者是……一個勢力呢?

  確實,樹大招風,越是高調。被殺掉的機會越大,但是,同樣的,活下去的機會也越大。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夏末抬起頭,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系統給出的第二個選項。

  魏熙點點頭。接著說:「既然如此,我就借兵給先生,我們現在的兵營裡有精兵三萬。但是,我只能借給先生一萬,這裡面包括步兵三千人,弓兵三千人以及騎兵三千人,最後還有一千人的急行衝鋒軍,希望先生好好使用。」

  大概是這事情來得有點突然,夏末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覺得有點不踏實,足足愣了好一會才最終點點頭道:「多謝副將了。」

  「好說,那麼,就請先生去準備自己的兵力吧,當你的兵準備好了之後,請告訴我一聲,我必將親自率領這一萬精兵輔助先生!」魏熙點點頭說道。

  夏末也沒有再多話,直接站了起來,衝著魏熙拱了拱手就離開了軍營,直接給彈痕發了一條信息,然後確認了他的位置之後,騎著馬一路朝著他的位置奔去。因為有彈痕事先告訴了夏末一路上什麼地方有爭鬥,夏末便將這些地方都繞了過去,這一路上並沒有遇見什麼狀況,很安全的就抵達了和彈痕約定的位置。

  這裡是個很隱蔽的山坳,若不是有人指引的話,想要來到這裡並不容易,還好夏末手裡面有這裡的地圖,所以,並沒有花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這裡。這裡有不少的人,很多都是熟面孔,也有不少是跟夏末合作過的幾個公會的會員,在夏末的印象中,這些人的人品好像都不錯,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沒有什麼偏差。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那個帶著斗篷的人就是夏末,所以也不見得表現得多熱情,甚至有不少人眼神中多了些提防的味道。

  一直看到彈痕將這個穿斗篷騎著馬的人迎進了山坳的深處,他們才放下了提防的眼神,夏末從這些眼神中不難看得出來,這一次的內鬥著實夠厲害的。

  見面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外人,除了夏末和彈痕外,只有空城在,相比起彈痕的淡然,空城就顯得很興奮了,一直跟夏末嘰裡呱啦講個不停,說著自己已經領悟了五個法術技能了,不過,彈痕卻皺著眉讓他小聲一點,空城連連住口,坐到一邊去,笑眯眯的望著夏末不再說話。而這個時候彈痕和夏末才有機會簡單的將離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相互說了一下。當夏末提到了秋來準備去打遠古之心的時候,彈痕還是吃了一驚,「遠古之心?」

  夏末望了彈痕一眼,如果自己知道遠古之心是因為重生的緣故,那麼彈痕是怎麼知道遠古之心的呢?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彈痕似乎對於夏末問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意外,他苦笑了一下,模棱兩可的說:「知道得多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

  除此之外,彈痕沒有說別的,夏末本來想問問清楚,可是,現在時機顯然不對,再加上手上又有一堆的事情,她只能作罷,等到下次有機會再問了。而說到攻城需要自己有兵的時候,彈痕說:「這個有點不好辦。」

  「為什麼?」

  「既然系統給了你兩個選擇,系統出兵和自己找兵,那就說明,這兩個選擇的結果不一樣,按照我的想法,如果是系統出兵攻下平興鎮的話,給的獎勵或許只是看起來很好罷了。而自己出兵,給出的獎勵一定不錯。我能這麼猜到,那麼其他的人也能這麼猜到,人都是利益動物,如果有一大塊蛋糕擺在眼前。誰願意拿小的那塊?你看看現在光光為了一個指揮權平興鎮的玩家就已經鬧成這個樣子,如果知道了有這麼一回事,你覺得這個平興鎮還能攻下來嗎?就算攻得下來,你覺得你還活得了多久?」彈痕對於夏末的提議一點都不讚成。

  彈痕說的問題夏末其實原來也意識到了,只是並沒有想得這麼細,她想了一下:「那麼要放棄?」

  「為什麼要放棄,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放棄不是白痴嗎?」彈痕搖頭:「這種事,絕對不能你出面,也不能我出面,因為我們都是單人,勢單力薄,根本沒有機會跟其他公會的人相對抗,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熟悉的公會,委託他們做。」

  夏末嘆氣:「我怎麼沒有想過要走這一步,可是。我一路上都在想,這個人選是誰呢?凌雲天下?我們固然合作的多。可是,我們只是合作者,我並不覺得我們的私交關係能好到什麼地方去,風雨居也是如此。更何況,無論選擇這兩個公會的哪一個,勢必要和另一個公會鬧翻,我並不覺得現在是撕破臉皮的好機會。」

  夏末的說法彈痕表示贊同:「你考慮的很成熟,是這個道理。你既然這麼說,我想你有第三個人選,說來聽聽。」

  「我想找龍興鎮的風行者。」夏末在這個事情上並不打算瞞著彈痕。所以就將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彈痕聽到這個打算明顯很意外,他愣了愣,好一會才說:「你是說風行者?會長是長風的那個風行者?」

  「怎麼?你很熟?」從彈痕的表情中,夏末好像抓到了些什麼,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到。

  彈痕微微一頓,然後扯了扯嘴角說:「我跟他們的死對頭好像比較熟。」

  「他們的死對頭?十六月夜?」夏末立刻就想起了那個好像剛出鍋的饅頭一樣的男人,「你的朋友嗎?」

  「不是朋友才叫做很熟。」彈痕吐出了一口氣,抓了抓一頭利落的短髮嘆氣:「這還真是說不完道不盡的緣分啊……」

  「難道也是你的死對頭?」

  彈痕乾笑幾聲:「不知道是不是算死對頭,反正他倒是很喜歡找我的麻煩。」他想了一會又說:「為了不給你帶來什麼麻煩,這個事我就不出面了,不然又被十六月夜知道了,多的事情都弄出來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找長風,就快點聯絡他吧,龍興離我們雖然不遠,但是走路也得那麼幾天,更不要說他還要帶人過來。」

  確實是這個道理。

  夏末很快就聯繫了長風,她並沒有對長風說明會得到什麼獎勵,只是請他幫忙,最後得到的獎勵兩人對半分。但是前提條件是,所有事情都是長風出頭弄,她並不露面。對於平興鎮的一片亂局,周圍的幾個鎮子裡的公會都是知道的,長風自然也是知道的,雖然不少人都打算過來分一杯羹,可是由於這邊玩家又亂鬥,城裡面馬匪又猖獗,讓不少公會吃了悶虧之後都放棄了。現在夏末提出來的這件事,長風多少還是有點猶豫,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猶豫的念頭。

  畢竟流火是朋友,朋友的事他自然義不容辭,更何況,流火給的報酬也不錯。他們公會現在正是發展需要用錢的時候,如果這次出擊能得到不少的裝備和金幣的話,可是對他們大有裨益的,所以,長風很快就同意了夏末的提議,並且連夜動身,日夜兼程,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平興鎮。

  風行者算得上是大公會,這麼大一個公會要帶著不少的主力前往另一個地方,人數少說也有萬八千人,這麼多人的轉移,一定會走漏風聲,可是這個問題長風是怎麼處理的,夏末並沒有打聽,她相信,最後長風能坐上那個位置,自然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她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靜待風行者的到來,而在此期間,聯絡平興鎮本地玩家的任務就交給了剛剛回來的九桑去做了。九桑這一趟去了什麼地方,夏末沒有打聽,九桑自己也沒有說。

  這個環境下,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才走到一起的,在大家的利益還沒有得到統一之前,每個人都有各自極度的自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夏末對於任何人的任何事都不打聽,但是,卻不代表她並不在意,她只是在這個時間裡進行選擇,選擇最後能與自己站在同一條利益鏈上的人。

  難得得空幾天,夏末首先先被空城拉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觀看了一下他的技能成果,然後就跟李青泡在了一起,李青對於夏末使用弩槍的熟練度提升表示了小鄙視,他覺得庫克先生選擇的這個傳人簡直一點機械工程天分都沒有,居然這麼長時間才學會,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盡心盡力的幫助她提升工程學的熟練度,儘管提升的速度讓夏末和李青兩人都十分不滿意。

  很快,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當長風發來了信息的時候,天色剛剛暗了下來。夏末依照約定來到了長風聚集的地方,遠遠的她就看見長風一陣青銅色的鎧甲站在那裡,她快步走了過去。長風對於一身黑色斗篷的夏末表示鄙視,覺得她這樣出行純粹就是讓大部分玩家們睡不了覺的。

  兩人頗為熟稔的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進入了主題,夏末將自己現在接到的任務和需要長風配合的部分全部交代了之後就詢問了他的意見,長風大部分都贊同,最後只是說,「你還是做先鋒吧,正好帶著一千人的先鋒軍打頭陣,這樣也算是有個交代,我帶著其他的人在後面壓陣。」

  夏末表示沒有問題,並表示,在戰鬥之前將九桑介紹給長風認識,畢竟平興鎮這邊的人都是九桑聯繫的,如果要指揮調度還是需要九桑的配合。雙方說好了大致的戰術又約定了出戰的地點和時間之後就相互告別了。

  時間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而地點則是在距離軍營外面十里的山腳邊。這裡並不寬敞,其實是一條很為狹窄的通道,人聚集在這裡既隱蔽,又安全,而且在前往軍營的時候,很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雙方一匯合,把該介紹的人介紹了之後,夏末就先行騎馬去軍營借兵了,而剩下的事情則交給了長風和九桑。

  他們兩個壓著隊伍朝著平興鎮趕去,片刻都不敢停留,雖然現在平興鎮的玩家們都已經躲到嶺墨山脈的各個山坳裡面去了,但是這種事情這麼大的動靜,遲早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所以,必須在引起他們注意讓他們來搗亂之前先趕到平興鎮,這實在是一個辛苦的活。

  這邊兩個人走得極為謹慎,而那邊夏末到了軍營,找到了魏熙,說明了自己的兵已經招齊,現在需要從他手中借兵的時候,魏熙二話沒有說,就將一對虎符取了一半給夏末說:「先生,你我兩人一人拿著一邊,即表示我對您的尊重,也表示這次借兵絕對不是反水之事,還望先生一定要珍重盡力,千萬不要死於戰亂。如若先生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將立刻撤兵,先生若在天有靈,可千萬不要怪罪我。」

  這魏熙倒是先把難聽話都說在了前面。夏末翻開了一下任務提示,果然,在現在的任務裡有一條說明,借兵的情況,玩家不能死亡,如果死亡,那麼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而且,進攻平興鎮也將被直接判定為失敗。

  雖然夏末一點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死亡,可是,現在任務上多出了這麼一條,無形中讓她的壓力陡然上升了不少。她笑著對魏熙點頭說:「魏熙副將請放心,我自己也不願意做那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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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5 08:42:21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朋友

  所謂的前鋒軍,其實就是打頭陣送死的人。雖然話是這麼說,雖然也很危險,但是夏末還是很喜歡。畢竟只有沖在最前面,你才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精彩和風景,或許很危險,或許是真的刀鋒舔血,可是,又能如何?生命本身就是一場冒險。

  夏末騎在馬上,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腹部,雙手揮舞著一對長劍,像是一支利箭一樣射進了對方北門外的衝鋒軍前陣營,在她的身後是大概一百人的衝鋒小隊,他們的速度很快,而且一開始隱藏的很好,出其不意,這樣一出現就將馬匪已經排兵佈陣好的隊伍給衝開了。打頭的幾個馬匪連連拉住受驚的馬,可是,戰馬到底是動物,在受驚之後,也沒有那麼快可以被安撫下來,而就是這個空檔,已經有不少的馬匪卻被人砍傷,甚至丟掉了性命。

  不過這只是一時的勝利,很快,有更多的馬匪追了上來,夏末調轉馬頭,帶著衝鋒小隊就往回跑。

  後面的馬匪追著跑了一段,卻被人叫住:「不要追,這是誘敵深入之計,萬萬不能中計。」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的馬匪,一看就是個指揮官的樣子。他凝視著夏末跑走的方向,果斷的帶著已經追出了一段距離的馬匪掉頭而去,朝著北門又跑了回去。可是不等他們跑回了北門,就看見那邊原本列好的隊伍又是一陣的慌亂。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沖出了一支百餘人的小隊,騎著戰馬呼啦啦的沖散了隊伍,造成了一些損傷之後繼而又朝著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他們來去的速度都很快,打得就是措手不及,而馬匪這邊又接到了命令不能追,所以,就算追上去一段。還的乖乖的回來。而負責帶隊的指揮官卻被這樣連續幾次的突擊弄得很是惱火,上面的指令是要按兵不動,絕對不能輕而易舉的出兵,而這邊又在不停的騷擾,進攻速度快,撤退速度更快,往往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人都跑不在了,眼看著,所有的馬匪都變得火焦火燎,不過因為上面的命令還耐著性子等著。可是嘴巴裡早就已經開始嘰裡呱啦的說起來了。

  不要說是下面的馬匪,就連作為指揮官的中年馬匪也變得有些焦躁。雖然他的表面上還是一副平靜,可是,那不停在馬鞍上彈動的指頭已經洩露了他心裡的不痛快。他扭過頭對著一邊的傳令小兵說:「去,再去問問。什麼時候能出兵。」

  剛剛才回來的傳令小兵本來不想去,可是看看頂頭上司這黑成了鍋底的臉,只好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認命的又朝著城裡面飛快的沖了過去。望著那傳令小兵飛快的奔去,指揮官手指敲擊馬鞍的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甚至沒有幾分鐘就轉頭問身邊的人:「他怎麼還不回來。」弄得一邊的人都不好回答這從北門到城中心還是很遠的,一來一回需要不少的時間。

  就在這麼焦灼的時候,只聽到斜後方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又竄出來一陣雜碎的馬蹄聲。卻沒有一點人的聲音,這馬蹄聲一響起,那好像已經是驚弓之鳥的中年指揮官猛的的一轉頭,果然就看見一隊人馬朝著他的方向沖了過來。他大叫一聲:「退開,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這聲音剛剛落,就看見那一隊人馬已經將他橫在北門面前的人馬統統的沖散了!他的聲音饒是再大也不可能蓋過了那紛雜的馬蹄聲,只看見那一隊人馬手中利器寒光閃閃,所到之處再也沒有手下留情,刀光閃過之處,一片猩紅。

  若說一開始這些人只是沖散隊伍,時不時的傷幾個人,這樣的情況還能忍得住的話,那麼現在可是萬萬忍不下去了。別人都已經欺負到了門口了,要是還能咽下這口氣,那真的不是人,而是神仙了!所以,不管那中年指揮官再吼什麼,已經有不少的馬匪再也壓不住怒氣,打馬揚鞭跟著那已經揚長而去的突擊隊伍追了過去。這就好像是多米諾骨牌的效應一般,有一個人跟著走,所有人就跟著越走越多,最後連那指揮官也狠狠的咬咬牙,一架馬腹跟著隊伍狂奔而去。

  夏末騎著戰馬沖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不忘記回頭看看,她的唇角翹了翹,她就知道這些人忍得住一次,忍得住兩次,忍得住三次四次,可是一定是忍不住這麼多次的撩撥,更何況是這樣的欺負,馬匪們雖然兇狠了些,但是有一點是夏末極為喜歡的,那就是睚眥必報,有了這樣一條的好習慣,她就不相信自己的撩撥他們能一直忍下去。這樣的結局是必然,只是遲早而已,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十分沉得住氣的。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忍不住又好了一些,她騎著馬朝著前方飛奔而去,一邊跑著一邊用雙劍在頭上繞了幾圈,然後將雙劍插回背後,這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無非是挽了一個劍花而已,可是,在不遠處埋伏著的其他前鋒隊伍的士兵看見這個信號,各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他們分別隱藏在路的兩邊,手裡牢牢的牽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麻繩,而這麻繩正埋在一行人要過的路上,就這樣一根連著一根,竟然也有數十根之多,凡是要經過這些絆馬繩的馬匹,能過的了一根,斷斷是過不了所有的。等到夏末一群人沖過之後,那馬匪的人一踏上這裡,兩邊的士兵使勁一拉這絆馬繩,好傢伙,這才叫真真的人仰馬翻,好大一片,無比的壯觀,讓人怎麼看都覺得精彩絕倫。

  夏末騎著馬,聽得後面一片喧嚷,直往高處去,然後拉住了韁繩轉頭看去。迎著那金燦燦的日頭一望,好一片煙塵漫漫。她又勾了勾嘴角,對著身邊一直跟著自己的一個士兵說:「我們守兵,進城去,這些交給後面的人。」那士兵聽得這話,立刻就傳令去了,而夏末則給九桑和長風都發了一條信息。報告了這邊的情況之後,就再次一拉韁繩,繞過了那一片煙塵滾滾,朝著北門沖了過去。

  這一路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接就撕開了馬匪北門那厚重的防禦,就著這樣的一個口子,沖進了平興鎮。

  現在的平興鎮跟三天前的平興鎮絕對不能同日而語。若說三天之前的平興鎮還只是一個剛剛被馬匪佔領的鎮子的話,那麼現在的平興鎮顯然已經被馬匪們佈置成了一個戰略要地,當然,因為時間緊迫。他們也做不到事無巨細,只是將鎮長衙門的附近幾十米圍了個水泄不通。更是有各種工程機械佈置了出來,生生的將那裡圍得像是個鐵桶一般。

  夏末騎著馬沖進了平興鎮,這一路上並沒有多少馬匪,至少是要被在成為聚集得人少一些。不過就算這樣也不是夏末他們可以糾纏的,所以,夏末直接帶著人沖進了南城,那裡是最熱鬧的地方,巷子細長。最好打巷戰。在這樣的地方,勝負難分。

  更何況,這裡的這些士兵本來就是駐守平興鎮的。對於平興鎮的熟悉程度和馬匪比起來,簡直不能同日而語,打起巷戰來實在是簡單得很,夏末邊和這些先鋒部隊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匯合之後,直接打馬揚長而去,她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進了城給人當先鋒。她的目的從來都是那坐在鎮長衙門裡指揮著這場大戰的馬匪頭子的項上人頭!

  有些東西她原來從來不曾肖想過,可是,一旦想了,她就沒有辦法在壓制得住那樣的心思,她想要得到得更多,她要想站得更高,而得到這個鎮子不過是這一切的第一步。變得強大,變得不可侵犯,變得高高在上,這些她從來沒有想過,可是,當命運將這個選擇交在她手上的時候,她不可抑制的想了,這就像是一口沒有辦法戒掉的毒,只要嘗了一嘗,就再也不要想忘記。

  有時候有些東西就像是一顆長得過快的雜草一樣,留在心裡,不過片刻功夫便如三月天下草長鶯飛。

  夏末捂著自己的左胸口,在那裡面,心臟跳得好快,快得讓她甚至連喘氣都有些困暖。她望著又一個倒在自己的劍下的馬匪,連片刻都沒有停下來,繼續朝著前方奔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馬匪死在了這一對長劍之下,更不知道還要有多少的馬匪將要死在這一對的長劍之下,夏末甚至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已經變得沉重麻木,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的雙腿還在奔跑,她的雙劍還在廝殺,她的雙眸還在染血。

  一直到她一腳踹開了正堂那道門的時候,她都沒有一點感覺到自己渾身傷口有一點的疼痛,她的心裡面似乎揣著一塊怎麼也無法熄滅的火焰,在不斷的跳動著,燃燒著,將她燒的幾乎快要爆炸了。她的頭髮早就已經淩亂不堪,她身上那黑色的衣服雖然掩飾住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可是一身濃重的血腥味道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夏末抬眼就看見了坐在堂上的那個人,他一張方正的臉,一雙眸子卻帶著壓迫人的精光朝著夏末掃了過來。

  在看見那個站在門口的女人之後,又沉了不少。他的目光又朝著門外掃了一掃,一地的屍體,一地的鮮血,他在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忽然便笑了起來,緩緩的說:「我知道遲早會有人找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早。」說道了這裡,他緩緩的停頓了一下,目光順著夏末的衣服看向了地面,在那裡有一小灘的鮮血。鮮血是從那個女人的手肘之處滴落的,並不快,一滴又一滴,可是一直沒有停過,他想,這或許很疼,又或許不疼吧。「我一直知道會有人來殺我,卻沒有想到是個女人。」

  「我在來這裡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會來到這裡。我在想要殺你之前,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了你。」夏末伸出手輕輕的掃了掃衣領,好像那裡有灰塵一般。而她手肘上低落的鮮血。也由著她的這個動作被甩開了很遠。她的手順著領子摸了上去,而後那一雙纖細蒼白的手指猛的張開,一把就握住了那身後的兩把長劍。之後便聽得「噌」的一聲,兩把長劍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上,一把盈藍如水,一把潔白如雪。這樣兩把長劍握在她的手中,襯著她那張沾滿了血跡的臉孔。更顯得陰森嗜血。

  「人生,真是充滿了沒想過。」馬匪首領翹著嘴角笑了笑。

  夏末也跟著翹了翹嘴角,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人生,到處都充滿了沒有想過。

  這場戰鬥究竟是怎麼開始的?夏末覺得自己想不起來了,她的雙眼已經變得猩紅,她所能看見的只有殺戮,她所能做到的只有不停的揮舞自己手中的長劍,她是阿修羅。為戰而生,不死不休。

  一直到。有一隻手,有一隻極為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然後緩緩的說:「下面的,都交給我們吧。」她似乎才猛然間回過了心神一般轉過頭看去。只看見彈痕帶著長風、空城、九桑,還有好些人站在她的身後。他深深的看了夏末一眼,然後一把抓著她的腕子將她丟到了後面,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抽出了背在身後的巨劍。大喝一聲就朝著那馬匪首領劈去。

  馬匪首領不但綜合實力值很高,就連他的血也很厚,夏末跟他糾纏了那麼久。也沒有打下他多少的血,倒是弄得自己一身的傷。

  當彈痕沖了上去之後,便有更多的人跟著沖了上去。扶著他的九桑看了她一眼,緩緩說:「流火,能照顧好自己是不是?」

  夏末扯了扯嘴角:「當然。」這是當然,她要活到最後,她要站在勝利,她要站在頂峰,要做到這一切的她,自然是能照顧好自己的。九桑聽到夏末的回答之後,迅速的一點頭,便扶著她靠在了牆邊,轉頭抽出了腰間的匕首,也跟著沖了過去。

  夏末靠在了牆上,忽然覺得很累,那是一種難得的累,累得竟然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她轉頭望著自己落在地上的手指,她很想動一動,可是似乎連這樣也做不到了。隨著這種累一起襲上心頭的是一種刻骨的疼痛,她忽然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難道到處都是傷口嗎?夏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色的衣服將一身掩飾的很好,看不見一點傷口,可是,那不斷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提醒著自己,她猜得不錯。

  望瞭望自己的血線,夏末覺得還是要先吃一點補血的藥比較好一點。她費力的吃了一瓶補血劑之後雖然還是在不斷的流血,可是,好歹血線是上去了一點,沒有那麼動不動就要死掉的危險了。

  這間正廳是很大的,夏末記得自己在連勝十場之後曾經來過這裡,記得那時這裡雖然不能說是富麗堂皇,但是至少也是質樸大氣,很有一種古香古色的感覺,不過現在卻已經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現在已經變成一片的碎木,帷幔垂簾也已經到處都是碎布,總之這個屋子裡怎麼看都已經不像是一個屋子,倒像是一個帶了頂棚的菜市場才對。

  夏末的目光轉向了屋子中間那些正在和馬匪首領鏖戰的人。這些人,好像都和自己有一點關係,是朋友吧,沒錯,是朋友。她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是寂寞的,人覺得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讓自己寂寞,如果,你不想寂寞,那麼你便一定不會是寂寞的。

  這些人,無論是什麼原因和自己成為了朋友,他們便已經是朋友了,也許他們走不了一世,也許他們只能走一時,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這一刻是在一起的,不就好了嗎?這就正如,人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會死的,可是在活著的時候,若是不能時時刻刻的痛快,一直想著得不到或者捨不得的事情,那麼在死的時候豈不是真真的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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