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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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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31 11:01:18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迎新年

  經過了一個上午的緊張的排練,一共六首曲目終於算是讓馬嘯以為是勉強的過了關,如果不將紡織姑娘計入也只有五首罷了,可這也讓黑天鵝樂隊的同窗們一個個開心之極。中午來屋院內考察的學院的那位學生會的組織部長聽了樂隊的演奏後大為興奮,說是這可是他入校以來所看到過的水平最高的電聲樂隊,當場表示我們可以加入即將在晚上舉辦的文藝晚會,當然要求是作為一臺壓軸的節目放在了最後,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在新年鐘聲敲向時全院師生們高調亮相。

  馬嘯終於如願以償的報上了名,雖然成為了最後一個入選的節目足也讓他開心不已,十幾個人匆匆忙忙的準備了服飾要在晚上演出時統一著裝,說是準備其實是翠翠記下了每個人的身高、體重、腰圍然後奔去了商場一次購買回來的成品,清一色的黑色的西服套裝、白襯衣、黑領帶和黑亮的皮鞋成了這個樂隊最明顯的標誌,馬嘯有些遺憾的說是來不急定做些樂隊的徽章,也只好將校牌掛在了西裝上衣的口袋上面以充個數,算是一種慰籍罷。

  周建華終於能將小號吹出些音來了,不過吹不了幾聲總是有些怪怪的聲很是刺耳的從小喇叭口內冒了出來,同窗們於是總是在他臉紅不已的時候向他遞去些恨恨的目光,這讓他時不時的訕訕的紅著臉說不出話。趙建出了個主意,說是在每一首曲調進入高潮的時候讓他來那麼兩下也就算是應了景了,誰知這麼一試樂曲還真是與沒有小號的加入演奏出來大不相同,雖然是幾個音可就是激揚飄蕩的那幾個聲將每首樂曲總能夠輕易的帶入另一個境界,於是同窗們又對他大加讚美,周建華樂的是大開了小懷,喋喋不休的自己也不停的誇起了自己。

  范軍帶著自己的小提琴加入了樂隊的合練,有時他輕輕的拉著琴奏起樂曲的間奏讓我不由的心裡暗自稱讚不已,在每次合練後簡短的休息的時間裡靜靜的聽著他奏出一段梁祝還真是一種說不清的享受,不過似乎大部分的時間內我們所演練的曲目與他的演奏方式總有些不合拍,看來還的有一些日子才能彼此融和在一起。

  劉一水、劉光明、楊嵐、趙麗、黃雨燕和鄧曉霞六個人成了一個小小的合唱組合,六個人整齊的列了隊站成一排還真有種說不出的氣勢,不過想將聲部的仔細的分列唱出暫時還做不到,只能算是一個小合唱團罷。依著馬嘯的說法是我們還應該有一個主唱,同窗們一個個的試了音後均不停的搖著頭嘆息,馬嘯看著我說是讓我試試來撐起臺面,我根本就未唱過歌想了想便推辭了,即使要學著唱也不是現在不是。

  下午晚些時空氣明顯的緊張了起來,學生會的幾個幹部帶了些校友們至小院來搬走了樂器,手中沒了物事同窗們便顯的有了些不知所措,我並未對此有任何擔憂,萬一演的不好也不能說明同窗們的水平不夠,那不過是在一起排練的時間也過於的少了些,只要耐心的繼續下去總有成功的那麼一天,同窗們聽了我的勸慰也只好是對著我笑一笑,不過情緒看起來好了許多。

  太陽還未西墜時雷建設已是大聲的喊了起來,不停的催促著同窗們行動快些、動作利索些、說話簡捷些,說是去學院的時間就要到了。

  同窗一個個迅速的收拾整齊後一起奔了校園,我同翠翠一起緩緩而行走在了同窗們的身後,她也和同窗們一樣著了一身的黑西裝,怎麼看都有些彆扭,至於這些服飾在她的身上穿著什麼地方不合適也說不上個一、二來,只好悶在了心裡。

  進到校園裡我們這些人的打扮頓時引起了不少校友們的駐足觀看,學院內的校友們所穿的服飾可真是夠的上是多姿多彩,只不過這般整齊而來當真的十分少見自然引起了些轟動,看著四處亂亂飄來的關注的目光同窗們頓時一個個的挺胸抬頭驕傲不已,在「咯咯」作響的皮鞋聲中極有風度的向禮堂行去。

  學院的禮堂實際上是一個小電影院位於了校生活區的最北面,據說可以容納五千多名學生。進了禮堂後方才發覺已是燈光通明,禮堂內近大半的坐位已被亂亂大聲的說著話的校友們佔據,身後還有不少的校友們陸續的湧進兩扇大大開著的門來。

  順著坡道而下時學生會的那位去考評過我們的組織委員早迎了上來,在他的引導下我們十幾人進了禮堂的後室。後室內已有不少的校友們正對著一面立著的長條鏡化著妝,十幾個人只好在最裡面靠牆邊放著的一些小條凳上坐下來休息,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

  按著休息室牆上貼著的節目預告單上所列的順序首先是院領導講話,題目是「祝同學們在新的一年裡奮發圖強勇於拚搏」,然後節目便開始了的正常的進行。

  首先是大合唱,是將要畢業的大四的學長和學姐們共同演繹的氣勢龐薄的「黃河頌」、「一條大河」和「歡樂頌」,接著便是大三、大二的學長和學姐們所出的節目,有相聲、有獨唱,有古典吉它獨奏、有魔術表演,有舞蹈、有戲曲,還有一些請來的據說是很有些名氣的演員們表演他們的拿手好戲。在新年鐘聲敲響前便是歌舞「絲綢之路」,然後就輪到我們這十幾隻黑天鵝登場亮相了。

  時間過的真快,只覺的才說了不過幾句話禮堂內已是響起了院領導的講話聲的不斷響起的陣陣的熱烈的掌聲,想來院領導正通過禮堂內一些大功率的音箱將他的祝福撒向校友們。

  周建華有了些緊張身子一直不停的打著抖,這讓我有了些擔心,萬一他在吹小號時將音也吹的如此的抖法那可真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那個小喇叭如果發出了些像這樣顫抖的音會讓臺下坐著的校友們的身子一個個的如同坐在了篩糠機上隨著它抖個不住,可這一時也只能盡力的寬慰,對他來說這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之大的場面了。

  馬嘯看著周建華有些不太樂了意,說是我們以後說不定還要面對著成千上萬的人在臺上表演,這點膽量還不如提早回家去算了。

  鄧曉霞看著周建華臉上使勁的做出了一些嫵媚的表情,她的表情讓我看著瞪目結舌,那些嫵媚只會覺有些難過不比哭好了多少,這讓周建華頓時忘了自己的恐慌有些好奇追著她問她的表情表達了何意,鄧曉霞笑著說是她是要給周建華一個安慰,讓周建華能夠在她的安慰的情感裡迅速的成長。

  聽了鄧曉霞的解釋同窗們頓時一個個的樂不可支,不過經過她這樣一鬧一個個緊張的情緒也多少得到了些緩解。

  對於我們所演練的六首曲目翠翠早也已熟悉之極,馬嘯徵得了我的同意後便臨時決定讓翠翠也加入到小合唱團裡,翠翠頓時開心的圍著我轉了好幾個圈,五個少女兩個男同胞忙重新列了隊後重排了位置,以避免上臺後有些忙亂。

  節目進行的很快,當具有西域特色的音樂聲響起後我知道下面就該我們上場了。

  隨著學姐的報幕聲響起我們十五個人魚貫而出從側門登上了前臺,刺目的聚光燈將我們完全暴露在了校友們的面前,向臺下看去黑壓壓的坐滿了人,還有不少的校友們擁擠在了禮堂最後的座位後面的狹小的空地上,當真是人擠著人人挨著人。

  幾個大件的樂器也早已擺在舞臺上它們本就該在的位置上,樂隊的同窗們似乎不在緊張一個個有條不紊的就了位,看著馬嘯將所有的電源線接好後我將吉它的背帶掛在身上時偷眼看了看周建華,這一時他已是顯得信心十足的將個小號緊持於手中,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馬嘯隨後將貝司的背帶跨在了身上,幾步行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走到了臺前幾個鐵架高高支著的話筒旁,扭了頭看著我笑了一笑。

  趙建身子一擰手中虛虛的揮著鼓槌已是坐在了架子鼓前的高高的凳子上,周建華面無表情的雙手將小號抱在了懷中,趙國展開雙臂將兩隻手捺在了已是支起來的銅鼓鼓面上,范軍抱著小提琴一臉肅穆的看著臺下的校友們,合唱隊的七個人整齊的一字排開站在了舞臺的左側高高支起的四隻話筒的後方。

  「接下來是我院的黑天鵝樂隊為同學們表演,第一首曲『紡織姑娘』。」女學姐報完幕看著我們一笑即裊裊婷婷的行下臺去。

  馬嘯扭了頭看著趙建高舉著右臂張開了了右手猛的一揮,側了身嘴對著話筒大聲道:「我們的鼓手,高建」。這讓我有些疑惑,不知他是不是記錯了趙建的姓。

  趙建先是一怔然後對著面前的鼓飛快的輪起了手中的鼓槌,一串熱烈的鼓點聲密密而起,臺下的校友們頓時歡呼起來。。

  隨著小察的一聲脆響趙建結束了鼓聲,馬嘯又大聲喊道:「我們的鍵盤手,高君。」

  隨著馬嘯的喊聲陳如君頭一低看著合成器雙手直撲向琴鍵,急促而發的鋼琴聲碎碎而起一時如同千萬隻密蜂在禮堂內正展翅飛翔,歡呼聲如潮水般的湧滿了禮堂的整個空間。

  鋼琴聲一止,馬嘯看著我笑著大聲的道:「我們的吉它手,高人。」

  我頓時楞楞的看著馬嘯不知何時自己有了這麼個綽號,不過這一時來不急追問只好將懷中的吉它扭轉開,左手在琴鍵處飛快的按動右手隨著輪開了手指,一聲聲尖銳的音直衝禮堂的屋頂,隨心所欲的臨時編了個小段,直到最後一個音發出時左手的手指幾乎到了吉它的面板上沒法再尋個再高些的音出來才算作罷,耳內已是讓臺下山呼海嘯般的喊叫聲震的有些「嗡嗡」亂響。

  「我們的貝司手,高手。」

  馬嘯大聲的喊完即低了頭看著懷裡抱著的貝司隨手而去,一串重音連成了一堵牆一般向臺下的校友們壓了過去,由低音到高音直至發出了些金屬刺耳的鳴叫聲才停止下來,然後扭著看著我一笑。

  我隨即明白了馬嘯的意思,這就是說我們所有的人從今日起將以今日他臨時編出的名字面對校友們了,看來我們從今日起都得改姓為「高」了。

  「我們的小鼓,高國。」

  一串鼓聲由細小漸漸的壯大,趙國不慌不忙的雙手如飛的在三面銅鼓上輪轉,他這時擊出的鼓聲總讓我有些想起電視節目中一些非洲部落,那裡的人們正擊打著手中的樂器圍著火堆跳著歡快的舞蹈,看來音樂果真是無國界的。

  臺下的校友們幾乎瘋狂般的歡呼著,不少人伸展著手臂在大聲的喊叫。

  「我們的小號,高華。」聽了馬嘯的這一震天般的嗓音的呼喝,我不由的有些擔心的看著周建華。周建華不慌不忙的雙手將小號舉在了面前,嘴一嘟即吹出了首紅色娘子軍中的娘子軍軍歌的主旋律。

  聽著曲調激烈昂然似乎絲毫沒有片刻的歇息的時候我不由的有了些釋懷,臺下數千名校友們已是整齊的鼓著掌擊出了轟轟烈烈的節拍聲,不由自己的為周建華開心不已,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可能已是迫的他完全超水平的發揮,看來從今往後他完全能夠做的到了。

  臺上的十幾個同窗們雙目俱是緊緊的盯著周建華拍著手鼓著掌隨著臺下的校友們擊出了整齊劃一的節拍聲,對於周建華的表現此時只能用「完美」兩個字來形容了。

  「我們的小提琴手,高軍。」

  范軍看著馬嘯一樂,大步行到了話筒前脖子一伸將小提琴夾在了脖下,彎弓一揮一串幽雅的琴音即迸發而出,正是一曲梁祝中的間奏,一時讓人能夠感覺到那兩隻蝴蝶在陽光下正在花叢間翩翩起舞,歡快的音符真是讓人覺的美輪美煥之極。

  「好,」幾千名校友們瘋狂的大聲亂叫著,人聲鼎沸如同身處身轟天而起的海嘯聲中。

  馬嘯看著范軍退了後即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話筒有節奏的一字一頓的大聲的喊了起來:「我們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這時趙建輕輕的揮動起手中的著鼓槌在軍鼓上的擊出了極有節奏感的進行曲的「嗒、嗒嗒,嗒、嗒嗒」的鼓聲,「祖、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

  聽著馬嘯的陰陽頓挫的吼叫聲,我先是楞了一下頓時明白了過來,用這首激奮人心的歌開場已是將場內的氣氛烘托而起,不過這首曲目在合練時沒有失敗過演奏起來也十分的簡單,同窗們如果能將這首曲目如行雲流水般的演奏完自信心自然是無比的高漲,馬嘯果然有些能力。

  待馬嘯大聲的隨著節奏朗誦完第一遍歌詞我心裡是無比的振奮,如同看見了千軍萬馬正隨著一面面的大旗向戰爭的最前沿毫不畏懼的疾行而去,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正在疆場上與敵奮力的拚殺,聽著一串激烈的鼓聲不由自已的將吉它幾乎橫了起來,左手不停的變換著和聲右手只是對著琴弦重重的掃出「鏗、鏗」的重音。

  舞臺上的同窗們一個個幾乎發狂一般對著手中和身邊的樂器發著狠,「轟轟」作響的重重的貝司音幾乎將禮堂震塌,「鏗鏗」有力的吉它聲讓禮堂中的人們一起吼叫,合成器奏出了飽滿的絃樂、激昂的樂章,「隆隆」的鼓聲將所有的人帶向了硝煙迷漫的戰場,小號高亢有力的吼出了主旋律,「嗒嗒」作響的銅鼓碎碎的將正殊死拚殺的戰爭拖到了禮堂中,人聲有力的合唱烘托出了小號聲的明亮,這一時這一刻彷彿只有戰爭、只有那些奔向戰場的勇士。

  小號剛奏完了一遍主旋律,馬嘯手向後對著合唱的七個人猛的揮了揮,七個人看來早已明白,隨即大聲的將歌詞唱了出來。

  臺下的校友們徹底的瘋狂了,一個個聲嘶力竭的隨著大聲的吼唱著,幾千人一起在激昂的樂曲聲中將這首天下傳唱的歌曲一遍遍的重複著。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祖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祖國好兒女,齊心團結緊,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

  我有了些恍惚,吉它此時在我的手中早已成了一個有力的武器,它發出的每一個音符都是內心的真言,只知不停的發洩著自已的情感,將這些年來的委屈和苦悶隨著樂曲盡數的撒向天空、撒向外面的世界,同馬嘯一起對著話筒大聲的嘶啞著嗓音吼叫著。

  也不知同校友們將歌曲唱了多少遍,報幕的學姐緩緩的行到了我的身後,伸了手輕輕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對著我焉然一笑,我頓時如同從夢中醒來般的看了馬嘯,馬嘯立時明白了過來,扭回身對著趙建用力的點了點頭,這時歌曲恰好又唱完了一遍,隨即臺上所有的人猛然在最的一個音符發出後齊齊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歌聲和樂曲聲便嘎然而止,只有臺下的友們還在大聲的吼唱著。

  報幕的學姐對著我笑了笑,緩步行到了話筒前剛說了聲「下面」即被從臺下發出的震天的呼喊聲淹沒。

  看著馬嘯我笑了起來,不知怎麼竟然出了一身的大汗,心裡也覺的十分的輕鬆愉悅,再扭了頭向翠翠看去,她也正笑吟吟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在燈光下顯的十分的嬌柔。

  「元旦的鐘聲就要敲響了,」學姐不顧一切的大聲的嬌喊了起來,她幾乎吼起來的的聲音通過音箱頓時壓過了臺下亂喊的校友們的聲音:「讓我們一起數,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學們,新年快樂。」學姐發瘋一般的對著話筒大叫著,她的聲音此時聽來有些讓人生狂。臺下的校友們一個個的隨著也大聲的喊著倒退的數字,等聽見學姐喊出「新年快樂」這個詞時,禮堂裡校友們已是幻化成了沸騰的海洋。

  馬嘯看著我一笑,在震天的喊叫聲裡對著我大聲的道:「外婆。」

  我一怔不過即刻明白,手指對著琴弦輕輕的一撥下已是踩下了吉它變音的踏板,一串音符拖著長長的尾音隨即在禮堂中響起,正是那首「外婆的澎湖灣」的前奏。

  馬嘯將手中的貝司重重的撥出了幾個低音鼓聲便加入了進來,合成器隨即將絃樂緩緩的在禮堂中鋪開,清脆的銅鼓音淡淡的在絃樂中輕輕的擊出,一切顯的那麼飄渺和舒緩,人聲的合唱聲在虛幻般的樂曲聲緩緩而起。

  我幾乎已是難以自持一時心緒有些飄惚,不由自己的行上一步到了話筒前對著話筒緩緩的唱了起來。

  「晚風清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追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站在門前的沙灘上一遍遍懷想,也是黃昏的沙灘上有著腳印兩對半。」

  心在沙灘和大海間飄浮,好像看見自已正赤著腳一步步的行走在金色的海灘上,感覺著細細而溫暖的沙從腳趾間湧上來柔柔的漫過了腳背,藍藍的海水裹著潔白的碎碎的海浪輕輕的湧到了腳下又輕輕的退去,藍天白雲下幾隻白色的海鷗正展開雙翅在海面上緩緩的翱翔,遙遠的海面上有幾點白帆正漸漸的遠去,淡淡的海風撫過臉頰讓心陶醉。

  這一時只知有天地而不知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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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31 11:02:10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新的開始

  同窗們一個個幾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歌曲的演繹中去,每個人手中或是身邊的樂器此時一個個也彷彿有了靈性,在校友們一浪高過一浪的狂呼及不斷響起的口哨聲中很快的將六首曲目奏了個遍,不管怎樣這時我們應該行下臺去了,文藝晚會畢竟有它的時間的限制,對我們而言我們也已經盡力了。

  那位報幕的學姐仍然穩穩是站在臺側從滑樑上垂下的綢緞製成的幕布旁不肯到前臺來,這讓馬嘯有了些著急,不可能再將已演奏過的曲目再奏上一遍,眼看著最後一曲即將結束馬嘯更是急的滿頭大汗不住的向我使著眼色,我也只能是一遍遍的扭了頭去看那位可愛的學姐,學姐昂著頭笑吟吟的看著我就是不肯挪動嬌步。

  音樂聲一停校友們的歡呼聲更是幾欲將禮堂的頂掀去,一個個幾乎均是站著對著臺上的我們伸著手臂狂叫不止,看來我們可真是要遇上些麻煩事了。

  陳如君真是靈巧之極,雙手在鍵盤上如飛的彈起了鋼琴,所彈出的音符正是那首聞名天下梁祝的前奏,范軍高興的咧開了嘴提著小提琴到了臺前慢悠悠的將那段纏綿的故事用音符展現給了校友們。鋼琴和小提琴這一番合奏可真是天地相融恰如其份的讓我覺如的行雲流水般的美到了極點,不過此時還有其它的事作,和馬嘯慌忙的提著手中的樂器向報幕的學姐的身前慢慢的行著,當然主要的目的是不想讓臺下坐著的校友們發現我們只有這些能耐。

  馬嘯先轉到了學姐身邊,當我隨後到時已聽著馬嘯對著學姐道:「大姐,你看我們是不是該停下來了?有些累了。」

  學姐笑著看著馬嘯輕輕的搖了搖頭嬌聲道:「方纔學生會的主席來通知我,說是讓你們盡興的表演,如果你們願意通宵而為我也陪著你們就是了,你們這個樂隊可是我們院裡的寶貝,繼續罷。」

  馬嘯看著我臉上的肌肉不停抽動著。這一時他的表情幾乎像是要哭了起來一般使勁的咬著嘴唇不再出聲,陳如君和范軍倆人的的演奏已是漸漸的行入了高潮,那段在介紹例範軍時他曾用手中的小提琴奏過的歡快的間奏音正在跳躍著在禮堂中迴響,時間明顯的不多了。

  「大姐,你看要不放上一些錄音什麼的讓我們歇一歇行不行?」馬嘯可一臉可憐的看著學姐道。

  學姐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錄音機早讓人取走了,到這一會你讓我去什麼地方給你找?還是再進行下去,你們演的不錯,你看看臺下現在的人比方纔還要多,還不抓住機會使勁的表現自已,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看來學姐並不知道我們的窘境,不過經過方才一段的磨合同窗們早已是能夠彼此支持著將樂曲聲補個周全,感覺當然的十分的好了,想了一想大不了繼續就是了。

  看了看馬嘯一臉的愁苦我笑了起來,伸手一拉他的胳膊離開了學姐的身邊向臺上前行去,一邊挪著腳步一邊小聲的對著馬嘯道:「沒事,只要俺們會唱的曲直管奏就是了,無非是轟轟烈烈一些、吵吵鬧鬧一些,讓臺下的同學們開心些不也就成了麼?」

  馬嘯看著我擰著眉頭道:「那演什麼呢?」

  這些日子來無論行到何處總是能聽見些十分舒情的歌,似乎是一些電視劇的主題曲,雖然歌詞記的不多也會哼哼幾句,只要會哼當然就能用吉它彈的出主旋律來,如果有些地方走了音校友們也會當成我們是有意所為。

  看著馬嘯我笑著道:「什麼『聚散兩依依』了,什麼『雁兒在林梢了』,什麼『卻上心頭』了。這些曲現在正在流行,我們隨便的奏出都會大受同學們的歡迎,大不了改的激烈些速度快些不像原來的不就成了我們改編的了麼?你說呢?」

  馬嘯怔怔的看了我好一陣,忽然大叫一聲竟然將正演奏的忘我的范軍唬的手哆嗦了一下,小提琴發出的音雖然立時有些晃動不過他隨即飛快的補上了幾個音符便也聽不出來了。

  「好,就這樣辦,」馬嘯興奮的看著我道:「如果這樣演別說是一個通宵,就算是十個通宵我們的曲子也夠。」說完話即手提著貝司快步行到了正呆呆坐著的趙建的身邊,然後嘴對著趙建的耳朵飛快的說了起來。

  趙建漸漸的臉上有了些喜色,耳朵幾乎要貼住了馬嘯的嘴不住的點著頭,然後即看著馬嘯一臉得色的又行到了趙國的身邊,這時周建華和劉一水均跑了過去,聽著馬嘯說著什麼一個個重重的點著頭,然後幾人又各自論著什麼,不久即都一個個臉上俱是一付開心的模樣,我知道這下能成了。

  陳如君和范軍兩人的合奏已是近了尾聲,小提琴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漸不可聞,只有鋼琴聲還在持續著,不過一個個的音符間隔也慢慢的增大,最後是一串碎碎的把音後結束了兩大樂器之間的情感交流。

  馬嘯大步的行到了話筒前大聲的吼道:「同學們還要不要聽?」

  幾千人頓時齊聲呼應,聲音之大將臺上的話筒震的發出了些共鳴的音,「要」、「好」,亂亂響起的口哨聲更是此起彼伏。

  「愛情長跑。」馬嘯大喊一聲,用手將身前的貝司彈出了急促的「通、通」的音。

  趙建手中的鼓槌隨即擊出了一串激烈的鼓聲,聽了節奏我便知道這應是首「的士高」之類的歌曲了。不過這首曲我還真的沒有聽過,一時也不知怎麼去奏出和弦聲來,更何況根本不知是什麼調,只好怔怔的看著馬嘯。馬嘯看著我一樂即對著我的耳邊大聲的哼了幾句,呆呆的聽了他唱出的幾個音後便在吉它弦上試著撥出了一串和弦的聲。

  馬嘯看著我滿臉的歡喜對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彈的是對的,於是憑著感覺將腳下的吉它延音踏板用腳輕輕的踩到的底,隨手將琴弦重重的撥動,一串長長的音便充滿了禮堂的每一個角落。

  一陣歡快的鼓聲後,貝司的音、吉它的聲已是融合在了一起,合成器隨即鋪出了厚重的絃樂,周建華竟然吹著小號將歌曲的前奏吹了出來,也不知他今晚怎麼會如此的興奮而且隨著碎碎的銅鼓聲越吹越起勁。

  我剛想用吉它彈出這首歌的和弦猛然聽到有女聲嬌柔的唱了起來,急忙回頭看去正是鄧曉霞,雙手緊緊的抓著身前的話筒,張嘴的動作有些誇張讓我看著她像是幾乎要將話筒吃了下去,不過她的聲音還真是十分的甜美。

  「你向前跑一步,我也追一步,在這愛情的道路上留下了腳印無數。愛情的道路上,有甜也有苦,只要有你在一起,我不會再孤獨。愛情的道路上,有甜也有苦,只要有你在一起,我不會再孤獨。讓我倆停下腳步欣賞花和樹,讓我倆為愛歡呼,你我多幸福。」

  鄧曉霞開心的將歌曲一連唱了三遍,看來她對這首曲目十分的熟悉當然也就是十分的喜愛了,雖然唱的不如那些歌唱家們不過在此時此地早已足夠了,只要能唱出情感來便能打動校友們的心。

  一曲終了臺下的校友們狂喊不休,掌聲更是如潮水湧來。

  馬嘯對著我大聲的道:「卻上心頭。」

  對於這首歌我可是很熟了,宿友李鋒雖然很少與我們交往不過每次見他時都能聽著他嘴裡正哼著這首曲,我也曾試著問過他,從他的口中便也知道了歌曲的名子,想著唱這首歌的音高便試著彈了幾個音後定下了調,隨即將和弦分解開彈了起來。

  馬嘯不再彈奏貝司,而是雙手將話筒從話筒的支架上取下,大聲的唱了起來:「天也悠悠地也悠悠,天地無邊無盡頭,魂也悠悠夢也悠悠,魂牽夢縈何時休。幾度回首幾度凝眸,幾度相思幾度愁,說也含羞訴也含羞,望斷天涯何時休,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只是用吉它彈出了些分解的和弦音,臺上也靜靜的再也沒有別的聲音,此時的禮堂中迴響著的只有馬嘯的歌聲和緊緊伴隨著他的吉它分解和弦的聲,顯的那麼安靜和自然,歌曲也很婉轉動聽。這還是第一次將這首歌的歌詞聽了個完全,心裡也有了些纏綿的情感,天地果然是悠悠無盡,那些魂牽夢縈的情如何才能讓它有個結果。

  接下來連唱帶奏的竟然行出了二十幾首曲目,當然我此時熟悉的也只是一顆紅豆、雁兒在林梢、愛在夏威夷這些歌,每次彈奏前馬嘯都是幾乎要咬著我的耳朵對著我大聲的哼出音律,然後我便尋著那些音彈出自已以為的和聲和擊出自已以為的間奏。

  時間過的很快也不知幾點了,只覺得自己有了些疲憊,那位負責報幕的可愛的學姐也不知躲到何處去了根本尋不著她的身影,臺下的校友們仍然是熱情不減吼叫聲還是那麼轟轟烈烈,這樣演下去恐怕累的昏暈校友們也不會滿足的。

  馬嘯也是一臉倦容的看著我,一曲「夢的衣裳」終了對著我狠狠的晃了晃頭道:「最後一曲,解放軍軍歌,地。」

  我怔了一下頓時明白他所說的「地」是這首曲的調,於是對著他也狠狠的點了點頭,心裡想著就讓我們今天在這首激昂的樂曲聲裡結束我們的演唱會。

  周建華聽見了馬嘯的喊聲,雙手早將小號舉了起來,此時的小號已是成了一隻指揮千軍萬馬的衝鋒號,他可是許久未再吹過了,憋足了勁小喇叭發出了激昂高亢的音,「嘀嘀噠嘀、嘀嘀噠嘀,嘀。」

  隨後聽著馬嘯對著話筒大吼一聲,趙建和趙國兄弟倆人也來了精神,重重的鼓點聲已是震的大禮堂也要跳了起來,陳如君方才幾乎如同睡著了一般絃樂聲也很是有些蒼白無力,聽了小號的聲和馬嘯的喊聲幾乎驚的要蹦了起來,雙手飛快的在合成器上一陣亂捺隨後是渾厚有力的頓著音與鼓聲完全的合在了一起。

  「我們,向前、向前、沖。我們、不怕、不怕、死。為了、為了、後來的人。消滅、消滅、我們的敵人。勇敢、堅決、堅決、沖。」

  隨後貝司、吉它、軍鼓、絃樂、激昂的小號共同發出的怒吼如同風一般在禮堂中狂捲而起,校友們又沸騰了,一個個站直了身亂亂的揮動著手如同大海般的波濤洶湧澎湃。

  「向前、向前、向前,」合唱隊的七人幾乎是扯著嗓子吼了起來:「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人民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臺下的幾千名校友們也是隨著樂聲放聲怒吼。

  我只是機械的將手在吉它琴弦上重重的一下一下的橫掃著,琴弦發出的「鏗鏗」的轟鳴聲在禮堂內與鼓聲重重相合,陳如君興奮的甩著長長的頭髮將合成器的發出的絃樂聲幾乎彈成了進行曲的節拍,重重的鼓聲激昂振奮,三隻銅鼓也成了一面面的的軍鼓與架子鼓合成了一體,周建華幾乎瘋狂的將小號當成了一隻衝鋒的號角,范軍不再拉小提琴而是奔到了正在合唱的幾人的身邊加入了吼叫的行列。

  「聽,風在呼嘯軍號響,革命的歌聲多麼嘹亮,同志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同志們整齊步伐奔赴祖國的邊疆,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向最後的勝利、向全國的解放,衝啊。」

  一串重重的鼓聲伴著我手中的吉它發出的長鳴音隨著一聲「衝啊」在禮堂中再沉沉的響足了一個小節後便重重的止住了。

  馬嘯看也沒再看臺下的校友們一眼,不等校友們的瘋狂的隨著我們唱起的歌聲停止下來即對著話筒大聲的道:「演出到此結束,同學們早安。」然後將貝司上插著的電源線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背著貝司飛快的向後臺奔去。

  看著馬嘯的動作我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手錶已是凌晨六點了,這一時說不定禮堂外面的天空已是大亮了,只不過校友們還在瘋狂著一個個似乎顯的意猶未盡,今晚看來也只好就這樣算了。

  報幕的可愛的學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睡眼矇矇的蓬亂著頭髮行到了臺上,看著我笑了笑大聲的道:「演完了?這下你們可是發洩的夠了。」

  學姐嬌喊的聲音不算小可是臺下幾千的校友們中不少人還在大聲的吼唱著,讓我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只能對著她笑一笑便忙著收拾起了臺上亂亂扔著的電源線及信號線。

  翠翠開心的蹦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胳膊嬌呼著:「哥,太好玩了。可真有意思。」

  學姐看了翠翠一眼便對著我大聲的喊道:「快些收拾了,我好鎖門。」

  我急忙點了點頭,同窗們一個個也飛快的動起手來,片刻後臺上即清爽如初了。

  看著臺下的校友們一個個依依不捨的離去,我心裡明白這個樂隊從此後算是有了它應有的名氣和地位,從這一時起它將是這所學院的一個標誌了。

  馬嘯匆匆的跑轉了來,看著臺上已是收拾的利索便對著同窗們咧了嘴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一晚上多少個小時,實在是對不住,不好意思。」

  周建華一楞然後忽的笑了起來道:「你可真行這時候還能放出水來,也不知你平時是怎麼保養的。你看看莪,一身汗接著一身汗就是有水也蒸的沒有了。」

  劉光明「哈哈」的大笑道:「這一個晚上竟然忘記了去那個地方。好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大傢伙兒,新年好。」

  同窗頓時齊聲的喊道:「新年好。」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一聲問候來的可真是有些太晚了。

  收拾完東西後將所有的物事暫時放在了禮堂的後室中,現在同窗們均都是顯的一付有氣無力的模樣,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多言,看來得回去大睡一覺才能緩的過來。

  看著學姐鎖上了禮堂最後的一道門後約好了取物的時間後相互道了別,同窗們即回宿舍休息去了,我和翠翠緩緩的向校門而行。

  由於是元旦校門並未上鎖,翠翠緊緊的依著我邁出了校門後行在了大街上。

  天早已是大亮了,一個衣著整潔的中年人挑著擔子邊走邊吆喝著「混沌、混沌」,不過擔子的兩頭挑著的是像是兩隻大木箱。

  翠翠看了我一眼,對著中年人嬌喊著:「混沌。」

  中年人看著翠翠挑著擔即快步而來,將擔子支在了地上後看著翠翠笑著問道:「兩碗?」

  翠翠點了點頭,扭了身對著我道:「哥,我有些餓了,我們吃了再回去。」

  看著翠翠也是一臉的倦容,我有了些心疼,對著她點了點頭,隨手接過了中年人伸手從挑子上取下的兩個可折疊的小凳,展開來放在了地上後與翠翠並肩的坐了挑子前。

  中年人隨即飛快的將一個木箱拉了幾下即有了一個小方桌的桌案,將另一個木箱上一個圓圓的蓋子掀起後一股熱熱的水汽已是從內向外撲了出來,看來那是一個鍋灶了,不過似乎裡面的水一直是沸騰著的。中年人隨手從我們面對著的小方桌下取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是早已包好的混沌,隨即看著他取了些放入了圓蓋蓋著的圓口中,想來那下面一定是一口小鍋。

  從筷籠中取了筷子遞給了翠翠,中年人已是將些個佐料瓶亂亂的放在了小桌上,還未看看是些瓶裡是什麼,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已被中年人端了過來放在了我們的面前。

  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湯只覺的渾身舒泰,身上的每一個汗毛孔似乎都已是完全的打開來接受早晨有些清冽的空氣。

  翠翠吃的很快,我還未吃的一半她已是將碗內的湯都喝了個乾淨,然後抬起頭來對著中年人道:「再下兩碗。」

  中年人樂呵呵的重複著方纔的動作,不久即一手端了一碗向我們行了過來。

  看著翠翠方伸手接過一隻碗放在了臨時的小桌上,身後不遠處已是有人大聲的嬌喊了起來:「你們兩個可真悠閑,老闆也給我來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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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家書

  聽到身後的喊聲我回頭看去,一個身著了一身白衣的少女笑吟吟的行到了我們的身邊,翠翠看了少女後頓時一臉的笑容。

  「原來是你?這麼早去什麼地方了?」翠翠看著少女問道。

  少女嘆了口氣道:「沒辦法這不是去打工麼?要不生活費可就緊張了。」

  我怔怔的看著少想了想才起原來正是我們才來時遇上的化工系的歐陽慧,只是這麼早也不知她是打工回來還是才去。

  「你做什麼活要晚上干?」翠翠好奇的看著歐陽慧問道。

  歐陽慧一臉倦容的隨手接過了中年人遞過來的折凳,將凳放在了翠翠的身邊緩緩的坐下後笑著道:「這不是在酒店裡洗些盤盤碗碗條掃衛生什麼的,活很雜,要不是錢給的還算可以誰會起這麼早出門。」

  翠翠看了看歐陽慧道:「真是辛苦,一天給你多少錢?」

  歐陽慧笑著道:「哪裡是一天喲,是按月算的,一個月四十元,剛好夠飯錢。」

  翠翠楞楞的看著歐陽慧未再說話,低了頭飛快的吃著混沌,狠狠的喝了一口湯後歐陽慧要的一碗混沌也被中年人端了上來。

  歐陽慧吃飯的方式很是不雅,使了筷子挑著碗裡的混沌一口接著一口的像是許久未曾吃飯一般,看著她的側臉似乎很是滿足的樣子我不由的有了些心酸,看來這個少女的生活還真是有了太多的煩惱,不然她豈不是像其它的校友們一樣在教室、食堂和圖書館成一條線般的來回,也能有個星期日什麼的,只是不太好問也只能大口大口的吃著。

  當翠翠吃完了一碗時歐陽慧使著筷子還在碗裡撈著什麼,不過看來她並未吃飽,臉上有些貪婪的神情不停的看著翠翠的面前的碗,我急忙伸手將才端上來而我還未吃上一口的混沌端了遞給了歐陽慧,歐陽先是一楞然後忽然對著我一笑即伸手將碗接了過去,隨後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不由的心裡暗暗的嘆息,一個少女被迫放下了她應有的吟持在外尋些雜活謀生,這是何等的淒苦和孤獨,只是我們即算要幫她也只能是短時期內的行為,想要上她徹底的改變自己的生活還得需要她的家人能夠尋得些更好的事做才行。

  「對了,你家裡現在一個月給你寄多少錢?」翠翠看著歐陽慧問道。

  歐陽急忙將口裡的一個混沌嚥了後看著翠翠道:「二十五。」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大吃一驚,如果靠這些錢根本不夠其維持生計,更別提一個少女正常的用度,隱隱的記的當初才與她相識時她曾言道從家中帶了百元,可一些書籍所花費的就已是遠遠的超出了那個數字,我用的一些選修的課教學書和所需的資料費用早已超過了二百餘,看來她現在的日子可以用「清貧如洗」來形容了。

  翠翠一臉有所悟的模樣看了看我似乎想說什麼,不過隨即緊閉了口默默的看著歐陽慧吃完了飯,急忙從衣袋內取出了錢包搶著付了錢,加然一碗才一元,可此時看著歐陽慧的羨慕的表情,這一元對她來說應該也很重要了。

  吃完飯亂亂的說著話,看著中年人笑著收拾起了東西,便只好起身想帶著翠翠向屋院而去,翠翠卻緊緊的拉著歐陽慧的胳膊看了看我還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有了些好奇。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就是了。」我看著翠翠道。

  「哥,我有個想法只是也不知你同不同意?」翠翠吞吞吐吐的道。

  我笑了起來,對於翠翠我是從心底裡想護著她,只要她的要求不違背道理我豈能不願意了:「你說就是,只要你覺的合適俺是一定會同意的。」其實說這番話早已已將自己的退路留好,翠翠身上總是帶著些讓我無法說的出來的有些恐懼的氣息,也許只是一種感覺。

  「哥,你還記的那個店不?」翠翠頓時活躍了起來看著我道:「那個店的租費還有一年才到期,我想辦個小商舖讓我和慧慧姐兩個輪流的在那看住了,你看行不?」

  我楞了一下實在是不知道何處有這麼個店,看著翠翠道:「什麼店?俺怎的不知道?」

  翠翠拉著歐陽慧看著我笑了起來:「就是那個胖胖的沈冬梅和她父親兩個開的店。」

  我立時想了起來,那個店的位置不是太好有些離開了主街,不過畢竟還是臨在了街道旁,如果真如翠翠所說的還有兩年的租期,那麼也不妨利用一下,不過翠翠的意思我此時已是完全的明白了,那就是讓歐陽慧有個好的落腳之處從而能給予她一定的照顧,雖然翠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即然要開個店我又沒有多少多餘的時間來照看,也不知行還是不行。

  「哥,你同意了?」翠翠看著我笑著道:「我想了,我們別的不做,也不弄那個米線,只賣些東西就行,這樣我也不用天天在屋內轉來轉去的了。」

  聽了翠翠的話我有了些內疚,可是這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總不能讓她陪著我去上課,想了想如果她能有些個事做也不會再感覺到孤單了,說不定還真是個好事,於是看著翠翠笑著點了點頭。

  翠翠頓時開心的歪了頭伸著手拉著歐陽慧的胳膊道:「你不用再去洗盤子了,我要開個店你來幫我,一個月給你五十行不行?」

  歐陽慧怔怔的看著翠翠眼圈忽的紅了起來,聲音也有了些哽咽道:「真的?太好了,我願意、我願意。」

  看著歐陽慧此時的神情我才真正的明白了翠翠的用意,她這是在尋找著機會讓歐陽慧能夠少吃些苦,心裡對於翠翠的看法又有了些不同,這一刻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亞於救苦救難的那些仙佛們。

  翠翠歡喜的拉著歐陽慧向著小院緩緩而行,邊走邊道:「店還未開,從今天即算日子,你隨我去今天就先結這第一個月的,以後每月的這一天算帳行不行?」

  歐陽慧只是點頭而不再說話。

  我行在了兩人的身後,從她倆個的身影裡可以明顯的看出歐陽慧生的十分的消瘦,可是身上的骨結似乎又比翠翠大了許多,可能從小即吃過不少的苦受過不少的罪,也不知她是如何才能考上大學的,這其中的經歷說不定會讓人感慨不已。

  轉過了街道又過了一個路口已是到了院門外,翠翠飛快有取出鑰匙開了門後拉著歐陽慧行了進去。反手將院門關了後也隨後步入了屋門,進了屋門才發現翠翠已是拉著歐陽慧進了小屋,便行到了沙發旁躺了上去,雖然這近一個通宵的手腳不停的並未讓我有太多的勞苦的感覺,可心裡卻覺的十分的疲倦,將身了晃了晃尋了個自己覺的適服的姿勢躺的平了,不久即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應算是這些日子來我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了,似乎一個夢也未來的急做睜開眼時已是臨近了午時,忙起了身後喊著翠翠未聽到應答,行到了小屋門外時才發現門是半開著裡面早已沒了人影,看來翠翠這是帶著歐陽慧去看那個已是關了不少日子的門的小店舖了。

  打開電視機的電源按下了頻道鍵才發覺已是有了八個臺,一個個節目看去並未有讓自己的能夠心動的,百無聊賴的在屋中轉了幾個圈又想起翠翠的話,看來一個人守著個大屋日子也確是有些難熬了。

  推開屋門步入了院中,陽光有些強烈剌的雙眼幾乎難以睜開,天空有沒有一絲絲的雲彩湛藍清透的看的有些心悸,似乎無邊無際深不可測。

  「哥,我們回來了。」院門被重重的推開後翠翠笑吟吟的拉著臉上有些興奮的歐陽慧走了進來:「哥,我們去問過了,說是勤工儉學可以免些稅呢,我想辦個小商舖,去批些貨來就可以了。不過要辦個執照,還得尋個當地的人才行。」

  聽了從翠翠的口中如同剝豆一般迸出的話我笑了起來,想要辦個照自然是容易了許多,只要學校出個證明用學生證即可辦了,不過學校對於勤工儉學原則上是支持行動上是反對,學生還是應以學為主才是,找找班主任想想辦法不知成還是不成,也只有試上一試才知道了。

  「你別急,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我看著翠翠和歐陽慧道:「俺去尋個人問一問,不過怎麼也得等明天了。」

  翠翠對著我輕輕一笑不再說話,伸手拉著歐陽慧快步向屋門而去,看著消失在門後的兩人的背影我只能是搖了搖頭,真是說風即是雨,這事並不是想辦即能辦的到還需一步一步的行去才成。

  這一時已是午時了,自己也根本不想動手做飯,想了想從最好去外面買些吃的回來,即省時又省力,便大步行出了院門向著街角外的一家小飯館行去。

  還未到飯館門前已看見幾個同窗們如飛而來,正是馬嘯、趙建、趙國、周建華和劉一水,對著我遠遠的揮著手邊跑邊喊著什麼,只好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們氣喘吁吁的到了身邊。

  「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馬嘯腳步還未停下即對著我大聲的問道。

  「俺想買些吃的中午不想做飯了。」看著馬嘯有些紅漲的的臉我笑著道。

  「多買些我們也在這裡吃。」趙建笑嘻嘻的大聲的道:「最好有酒,等會告訴你個事,如果你不買可別怪我們。」

  「對,今天這一頓你是非請不可,莪們都在這裡了,這頓飯砸也要砸在你的身上。」周建華大笑著道。

  看著幾個同窗均是一臉得意的模樣,似乎這頓飯非的請了不可,不過這也沒什麼只是不知道到底有了什麼事讓他們如此的要脅我,只不過這些日子來大家相處的甚歡也知他們並無惡意,便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

  「好,」趙國開心的笑了起來道:「我們先去你的屋等你,你快些。」然後轉身即走根本沒的絲毫的猶豫,幾個同窗也是笑呵呵轉了身而去一同奔了小院。

  搖了搖頭奔向了小飯館,進了門後小夥計笑著迎了上來,然後看著菜單一口氣點了十個菜,無非是炒肉絲、紅燒肉什麼的,這幾個同窗在我的印像裡食量可不算小比我還能多吃了些,想來正是因為平日裡學校的伙食中油水太少的緣故了,付了定金指了院門後便向小院行去,在院門斜對面的小商舖中買了兩瓶肥酒,方才進的院門耳中已是聽著屋內亂亂的吵嚷聲。

  進了屋門翠翠正忙著給幾個人端茶倒水,幾個同窗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沒個坐相。

  「哥,你去飯館點菜了?」翠翠笑著看著我問道:「這幾人使壞呢,他們手中有。」

  翠翠的話還沒說完即讓馬嘯飛快的打斷:「不許說,現在酒有了,等菜上來時我們自然會告訴他的。」

  看著馬嘯笑了笑,雙手抱著的酒瓶已是讓趙建劈手奪了去,只好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同窗們,希望他們能告訴我答案。

  歐陽慧怔怔的看著幾人沒有說話,我方想介紹幾人相識周建華看著我已大聲的喊了起來:「莪說,這位女同學是誰你也不介紹讓莪們認識。」

  翠翠「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她是你們的校友,學化工的,叫歐陽慧。」

  幾個同窗頓時亂亂的出聲搶著介紹開了自己,沒話找話的哄哄的說了起來。

  聽著幾人一番介紹後又聽的院門被人敲的響了起來,翠翠忙迎了出去,隨後飯館的夥計已是端著菜進了屋門,幾人亂亂的接了盤子後放在了桌幾上,周建華已是隨手旋開了酒瓶的蓋將綠色的酒液傾入了一個個的茶杯中。

  「給你,」馬嘯笑著對著我道,隨手從懷裡抽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我急忙伸手接了看了看地址原來是紅紅寫來的,這讓我有了些開心多了些激動,不知為何這封信竟然到了幾個同窗的手中,於是不再理會同窗們站起身行到了小窗前,打開了信封抽出裡面的厚厚的一摞信紙展開後默默的看了起來。

  紅紅的信中盡敘了她的相思之意,在信中並未有絲毫的羞澀將她對我的思念毫無保留的直透筆端,雖然她的字體讓我看來如同個小學生寫的有些過於的歪歪扭扭,可是字體裡向我透出的真情讓我心裡也有了些說不清的想念之意。

  在信中紅紅將目前村裡所遇到的所有的事都簡略的敘述了一遍,她現在已是轉為了正鄉長開始主管全鄉的日常工作,如果從大局角度出發來考慮她的目光不再是僅限於某一個村某一個莊,現在全鄉所有的村落都已通了電和自來水,為今後考慮她想再起幾個企業分別放在幾個村上,這樣不會過於的集中以免有人從中生事。

  紅紅在信中說食品加工的小工廠應放在王莊,那裡有些果物可以加工成大眾食用的罐頭向市場銷售;油品加工的工廠應放在李莊,那裡的百姓們年年都種了許多的油菜,材料的來源便不用費了太多的心;藥材的加工應放在李家鋪子,村中的百姓們幾乎家家戶戶都在院中種了些參、棗之類的物事,收購上來統一處理了對外賣了一方面能掙些錢一方面也放便了村民們;加工阿膠的企業放在鄉里,在各村統一收購後再行生產。據她得到的一些消息稱不久後將會迎來一個中藥材收購的高峰,現在只要抓住機會便能打下一個緊實的基礎,也免的百姓們老是上些不應有的當。

  信裡還隱隱的理怨我為何不寫信回家,老人們都頗為掛念,對於翠翠也不停的問候著,不過從所寫的詞句中可以分明的看的出她似乎有些怨氣沒發的出來,將她對翠翠在我身邊心裡的擔憂暴露無疑,更是旁敲側擊的提醒我她才是我的原配了,其他的女人不過我的姐妹而已萬不可動真情,這些話讓我汗顏不已。

  從字裡行間感受到紅紅情感的流露我不由的有了太多的開心和歡喜,對於我來說紅紅一直在我的心裡佔了第一位,那可是任誰無法替代的了得,這一時也只能是沉浸在她對我的拳拳的情意裡感受到她一顆掛念頭的心,心裡的感動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你快過來喝酒,菜都涼了,你難道還要等酒也涼了?」馬嘯對著我大聲的道。

  我頓時醒過神來將信紙亂亂的整理好,楞楞的看著馬嘯,這時才發現翠翠正呆呆的看著我,她的眼神裡透出的關注的神情讓我有些心亂,目光中含有太多的傷感。

  慌忙行到了沙發前幾人挪了挪身便擠著坐了下來,裝做不經意似的將手中的信封隨手遞給了翠翠,翠翠頓時歡喜起來,如獲至寶的取出了信紙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下去,不時的發出些驚呼聲,想來她對於紅紅的一些設想贊嘆不已。

  「這是你的,」馬嘯將一個盛滿面了酒的茶杯推給了我道:「我們都喝了一口了,你得補上。」

  笑著看著幾個同窗們盯著我的雙眸,隨手端起了茶杯將杯中盛著的的滿滿酒一飲而盡,感覺心情好到了極至,綠色的肥酒帶了些甜味喝起來口感還真的不錯,也不知是不是制酒的商家故意這麼做了還是我的心裡本身就有了太多的甜密的原因。

  生活本身就是這樣,生活本身也應該這樣,只要認真的對待了生活,生活當然的也會以相同的認真來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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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3:25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期末考試

  時間過的真是快眨眼間已是臨近了春考,雖然學習較平時裡緊張了許多可同窗們似乎一個個也不十分的在意,對大學的功課不在像中學一樣的去嚴肅的對待,幾個窗友們更是化費了太多的時間費在了樂器上,演奏出一首完整的樂曲好像才是他們應完成的功課,這讓我心裡有了些不太明白,千里迢迢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會只是為了那幾個有些破舊的物事罷。

  不管宿友們說什麼我十分堅決的將樂器們鎖入了二樓,禁止他們再圍著它們沒有個白天黑夜的研究不住,如果期未考試不能過的了關豈不是一切都化為烏有了?想去靠擺弄樂器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音樂家的夢想也成了泡影不是。

  在十數天的時間內的宿友們無可奈何的陪著我一起沉入了書海之中,雖然時間有些短促可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道理想來同窗們還是明白的,複習了幾天後他們一個個的彷彿才清醒了過來,馬嘯更是很少睡眠的全身心的投入到學期的總複習之中,我和翠翠的小屋也就成了一個新的教室。

  將所有的功課複習一遍後已是又過去了六天,隨著考試時間的臨近同窗們一個個的叫苦不迭,平時裡的功課的基礎還是差了許多,不過比起班裡的大多數同窗們來說還是要好了太多,這也讓班裡的同窗們對我們這些人十分的羨慕。

  我將我的學習體會完全的告訴了黑天鵝樂隊的成員們,對於一些基本的解題方法和基本概念更是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強行灌入了他們的腦海之中,歐陽慧雖然學的是化工專業,可是第一、二學年的一些功課是完全相同的,由於她平時裡化費了太多的時間去為自己的生活掙錢也很少去了教室,所以我也是著重的給她講解功課中的難點和疑點。

  翠翠完全擔起了來屋內複習功課的所有人的生活,每天炒菜做飯的忙的不矣樂乎,不過看起來她也十分的開心臉上也不再有些寂寞的痕跡,完全像一個家庭的主婦去買菜購物的在小院奔進奔出,我總想著讓她多休息不讓她操勞,每次將她強行的按在了沙發上後翠翠一付心甘情願的模樣只是對著我笑上一笑,隨即又開始了每天那些瑣碎但又是必須的工作。

  記得翠翠剛開始做飯時鬧出了不少的笑話,幾次切大青菜時都不知如何下刀,一臉緊張的看著案上的青菜久久不語,不過後來就好了一些,時間過去了半個月後吃了她做的飯也有了些滋味。

  有一次我本想著用個青羅卜燉些肉骨頭弄個湯出來,方將一切準備齊當翠翠即闖入了小灶屋內將我連推帶搡的轟入了客廳,剛好馬嘯追著我問一道高等數學中的微積分的題,於是專心志致的與他細細的講了。

  題還未講完聽得灶屋內一聲響亮的轟鳴聲不由的慌亂的衝入小屋內,灶上的高壓鍋的氣閥並未壓上,從氣嘴中「哧哧」的向空中還在噴放著高溫的湯湯水水,蒸氣幾乎將屋內嚴嚴的罩了,忙小心的躲著高溫的水汽取了氣閥壓住了氣嘴屋內才安靜了下來,這時才發覺翠翠正雙手高舉著個小案板擋在了頭頂上一臉驚慌的看著高壓鍋,見我壓住了氣閥後將手中的物事向地上一扔即撲入我的懷裡放聲哭了起來,隨後跑入的同窗們俱都是一怔反而「哈哈」的笑成了一團。

  在考試的前一天我已準備去歇息不再複習,功課對我而言本身並無任何和難度,這些日子來主要的是陪著同窗們一起努力,在天快夜了的時候就算是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自己的一個大的提升,所以我本想著的是乾脆好好的在一起再次合奏些曲目,將緊張的心有所鬆弛,誰知同窗們一個個神神密密的均不再理睬我,而同窗們一個個的拚了命般的作著些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題目。

  我只好自己一人行到了合成器前看著上面的一些關於節拍和音色的英文解釋,打開合成器後小心的自己摸索了起來。合成器實績上本身即是一個帶的伴奏的電子琴,不過有著十分豐富的伴奏形勢和各種大自然中風雨雷電蟲唱鳥鳴的聲音,這讓我有些迷戀不已。

  「我終於作完了,」雷建設忽然大笑著從沙發上一蹦而起,轉了幾個圈後伸著懶腰對馬嘯道:「你還沒作完?要不要我給你說說咯。」

  馬嘯橫了雷建設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張了嘴牙齒咬著手中的鋼筆將頭又低了下去,看著桌幾上的幾張紙仍然是苦苦的思索著。

  「莪也做完了,」周建華如釋重負似的看著雷建設道:「極限求和的那道題目你作錯了,不信你再看看?」

  雷建設一怔然後飛快的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桌面上的紙張緊皺著眉頭,片刻後道:「你是不是嚇唬我?我沒有作錯咯。」

  劉一水笑了起來:「你如果沒有錯那就是大傢伙都錯了,從來真理並不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別看你做的快你還是再檢查檢查的好。」

  趙建、趙國兩人同時大聲的笑了起來,趙建看著雷建設笑著道:「跑的快不一定得第一,跑的慢的也不見的就成了掃尾的,這個第一、第二的還是明天考完了再說。」

  楊嵐看著趙建婉爾一笑道:「我也做完了,你幫我看看?」

  趙建即隨手取過了楊嵐作題的本子,仔細的看了一遍後笑瞇瞇的道:「好,都對。」

  看著圍著桌幾坐著的同窗們一個個如此的努力學習我心裡只覺的十分的欣慰,不過也不知他們從何處得來的題目竟然讓他們如此認真的對待,看來他們手中的這些題說不定極具些代表性了。

  「哥,」翠翠從灶屋轉了出來看著我道:「飯得了,讓他們吃飯。」說完轉身又進入了小灶間。

  我急忙招呼同窗們收拾起了桌幾,翠翠已是端著一大盆的米飯行到了桌幾前將盆放在了桌幾上,馬嘯和劉光明跑入了灶屋端出了炒好的大盆的菜,雖然只是些肉絲炒青菜,可是要炒的這麼多也得分了兩鍋才行,十幾個同窗們笑嘻嘻的轉著桌幾重新坐了,各自取了碗後盛了飯就著菜狠狠的吃了起來。

  「對了,就要近臨假期了,如果我們這次考的好可得給家人報個喜咯,」雷建設邊吃邊大聲的道:「假期你們回不回家?你們有什麼打算咯?」

  范軍呆呆的停下了筷,使勁的嚥下了嘴裡的米飯後看著我道:「你回不回?」

  我怔怔的想了想,無論如何這個假期還是回家的好,不然在這裡又能作什麼,而且春節在外面過也不是很好,老人們的年事已高還是與他們相聚了,這日子對他們而言那可是過一天即少了一天。

  「俺想回去,」看著范軍我下了決心輕聲的道:「家裡的事太多,回去後也能幫些個忙。」

  歐陽慧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複雜,看著我緩緩的道:「我不能回家,路費太高了,雖然學生票是半價可我也承受不起,我只能在這裡過了。對了,假期裡小店開還是不開?」在她的眼神裡有失望也有期待。

  示等我說話翠翠急忙笑著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家就住在這裡好了,店當然是要開的,一切照舊,不過你可要苦些了。」

  歐陽慧長長的鬆了口氣,滿臉感激的看了看翠翠不再說話,低了頭手持著筷子對著碗裡的米飯默默的發著狠。

  我知道對於歐陽慧來說生活現在已是有了依靠,如果我們離去說不定即斷了她的生活來源,不過翠翠開的小店我還真的未曾踏足過,只是聽她倆人說的話知道生意很是清淡,看來翠翠也並將生意看的過重,其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幫助歐陽慧了。

  「好了,我吃飽了。」黃雨燕輕輕的晃了晃身子嬌聲道:「你們慢慢的吃,」說著隨手將碗筷放在了桌幾上站起身來看著我接著道,「我還有一道題未能做出來,你幫我看看?」

  我急忙點了點頭道:「行,現在就看。」

  黃雨燕頓時一臉的喜色,快步到了電視機旁伸手從電視機上取下了方才隨手放上去的一些紙張,然後扭著身子到了我的身邊將幾張紙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看了一看頓時有些驚怔,紙張上竟然是一道道的題目,一張紙的抬頭正正的印著期未高數試卷,看來他們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這次將要考試的題目,於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黃雨燕。

  「這是這次要考的題麼?」我看著黃雨燕滿腹狐疑的問道:「你從何處得來的?」

  黃雨燕扭了頭看了翠翠忙又收回了眼神看著我嬌笑著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先幫我看看再說了。」

  雖然有些詫異可也並不能說明這些題即是將要考試的題,也許是上一屆的學長們所留,想了想便也釋然,看著卷子上的題給黃雨燕一道道的講了起來,正在吃飯的同窗們一個個扔下了手中的碗筷圍著我細細的聽著。

  一共十二套試卷,全部講完一遍後時間已是過去了近兩個小時,看著同窗們一個個滿意的模樣我心裡也有了些開心,只要他們能夠努力下去保持住這種奮發向上的精神,得到學位證書也是可能的。

  當夜近十一點時同窗們紛紛的離去了,我也隨著宿友們回到了學校的宿舍內住了,這些日子來主要還是因學習過於的緊張,雖然沒有難度可作業當真是不少,一點也不比少於高中時代覺得輕鬆了多少。

  一覺醒來後天已是大亮,宿友們相互吶喊著起了床收拾利索後即奔了教食堂,早晨吃飯的人不是太多,亂亂的吃了些米線後緩緩的一起去了教室,行到時教室內時才發現已有不少的同窗們一個個神情緊張的坐在了坐位上,不過也有些同窗們似乎並未在意滿面臉的不在乎,看來這次考試對他們而言不是有著太多的艱難就是根本未放在心上。

  首先考的是大學語文,卷子上無非是些文言文的解釋、詞語的填空和讀文斷字,最後依然如同中學一樣是寫一遍議論文。

  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完成了全部的試題,抬起頭來看著教室內的同窗們一個個仍然是奮筆疾書,緩緩的站起身來行到講臺前放下了考卷,黃雨燕、鄧曉霞、陳如君、劉一水、周建華、劉光明、范軍、雷建設等人也陸續的站起來看著我笑著一起行到講臺前將手中的試卷放在了講臺上,我不由的心裡很是快慰,看來同窗們這一陣子在學習上所下的功夫不是我所能想像的了,但願這一次他們都能順利的過關。

  接下來的考試是高等數學,拿到試卷後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也沒多想隨手而去將題目飛快的一道道的作了後再沒看第二眼即交了卷。方出了教室的門馬嘯也已交了卷快步的追了上來,行出了教學樓的大門後馬嘯即仰天狂笑,隨後一個個陸續而出的同窗們也是一個個的開心的大笑不已。

  這讓我有了些好奇,不知同窗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問去為何發笑同窗們均不正面作答顧左右而言它,看著他們不想回答便也只好作罷,本想著回小院給翠翠做些飯菜劉一水、劉光明、范軍等人硬拉著我奔向食堂,馬嘯說是他們要請客要請我吃些像樣些的菜,雷建設、趙建、趙國幾人也笑嘻嘻的推著我連拉帶扯的行過了地下通道後奔向了大食堂。

  被同窗們強行的按著坐在了圓桌旁的凳子上後,我好奇的看著他們的身形在一個個菜的盆前來回的穿梭奔波,偶爾湊到一起商議些什麼,也不知他們今天到為何事而如此開心,四面看看,來食堂的校友們還很少不過只有個幾十人正在打飯,看來大多數還在考試之中。

  十幾個人端著碗不久即打了些對學生們而言有些價格過高的菜來,亂亂的放在了我的面前笑嘻的看著我亂亂的說讓我吃,我呆呆的看著他們,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我能吃下飯去還真是見鬼了。

  馬嘯根本不管我想些什麼,將筷子強行的入了我的手中抓著我的手腕即將筷了伸到了他的碗中,裡面是些炒河蚌肉,看著馬嘯我只好伸筷子夾了些送入口中,馬嘯頓時開心的轉了幾個圈,對著同窗們得意的笑個不停。

  雷建設幾人便有了些著急,一個個端著碗遞到了我的面前,我雖然心裡的疑惑越發的重了可對於同窗們的盛情也無法拒覺,只好每一個碗裡的菜都吃了些,此時歐陽慧也進了食堂,看著我們歡喜的笑著打了些飯菜後即端到了我的面前,說是給我打的飯菜。

  同窗們行事的詭異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端著歐陽慧遞來的碗快快的吃完,歐陽慧方才笑吟吟的重新去買了些坐下來飛快的吃了起來,飯後同窗們相伴著再次步入了校園內。

  中午的時間可以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坐在了教學樓前的小花園內的青草地上,同窗們一個個漫無邊際的說著話,當然最多的還是考試的題目,聽他們的說話便可知道這一次考的都很好,只有周建華做錯了一道數學題,不過也只是個兩分的填空而已根本無傷大雅了,看來得些高分並不在話下。

  下午的考試便是物理了,考試卷上的題目依然是很快的作完了,未站起身去交卷同窗們已是一個個的面帶笑容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交了卷後在門外等著我,這讓我有了些呆怔,看來他們所學並不弱於我,我平時裡太過於的自信此時方才知天外有天,以後在他們面前還是得謙虛些才是了,交了卷後行出了教室的門十幾個同窗一個個笑著看著我,亂亂的說是要去小院喝些酒以示慶賀,我不由的心中大奇,這考試還未考的完他們已是要提前慶祝了,看來心裡已是十分的有了把握。

  晚上在小屋內同窗們是極盡開懷,不過也並未敢多喝主要還是邊吃飯邊亂亂的說著天南海北的話,吃完飯後一個個的將屋中他們所留下來的一摞摞紙張上的題目細細的討論了一遍後方才散了。

  每二天的考試還是些基礎的課程,上午考的是理論力學和材料力學,下午考的是機械製圖和金屬工藝學,同窗們一個個輕鬆的完成了他們題目,用他們的話說是如果不是滿分也得有個九十九。

  接下來的幾天裡分別考的是政治、英語、物理試驗、電工學、概率論、檢索、計算機基礎等,我所選修的幾門課程因平時裡的小測驗分數的積累已是過了關,政治經濟學也不過是原來課本的深入並未有太多的內容,五天過去所有的功課便全部考試結束了。

  黑天鵝樂隊的大部分成員們均圍住了我站在了教室門外,當馬嘯最後一個慢悠悠的步出教室十幾個同窗們頓時得意的大笑了起來,一個個相互吹捧著比著已是讓他們心裡明白的分數,看他們平日裡也並未用了功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次如何能考的如此之好,也是不住口的向他們道賀,教室內監考的老師有些不太樂意,行出門來揮著手讓我們快些離去,同窗們遂快步的行出了教學樓。

  「解放嘍,」周建華開心的大叫著,然後將雙手撐住了地面彎下身去在水泥地面上凌空翻了一個觔斗,這讓我有些驚異,平時裡根本未曾看到他有如此的動作,也不知他竟然還有這麼好的身手。

  「再來一個,」馬嘯大聲的喝著采道:「如果你能連翻十個我就去買一瓶酒。」

  周建華大喜,樂呵呵的看著馬嘯道:「十個一瓶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翻二十個你是不是買兩瓶了?」

  馬嘯一楞然後看著周建華有些心虛可口氣依然強硬的道:「每十個一瓶酒,不過只能是肥酒。」

  周建華看著馬嘯輕輕的笑了笑,身子一彎即原地翻起觔斗來。看著他很是柔順的身體在地上空中一個觔斗一個觔斗的幾乎毫不停頓,這讓我更有了說不出的吃驚。

  同窗們拍著手在不停的翻著觔斗的周建華的身邊自動的圍出了起來,亂亂的笑著大聲的喊著,嘴裡更是「十七、十八」的數著數字。

  看來周建華在家鄉一定練習過此類的一些軟功,翻起觔斗來氣也不喘轉眼間已有了三十餘個,我悄悄的向馬嘯看去,馬嘯的這時都已變了色,看來他今日至少得輸上四五瓶肥酒了,雖然肥酒的價格每瓶還不到七元,可對於此時的學生來說這筆錢也是不小的數了。

  「好了,你快停,不然我一瓶也不買,」馬嘯猛然間揮著手雙腳不停的蹦著亂嚷著,對著還在一個接一個翻著觔斗的的周建華大聲的道:「最多四瓶,多餘的沒有,你愛翻不翻,翻多了也是你的事。」

  這時同窗們還在「四十一、四十二」的數著數,聽著馬嘯的喊聲頓時亂亂的責備了起來,「你說話不算數」,「哈,你可真會改口」,「不要理他,周建華、加油。」

  周建華明顯的聽見了馬嘯的話猛然間停住了正在空中輪轉不已的身子,立住了腳狠狠的吐了口氣看著馬嘯笑著道:「莪在家裡一次可以翻一百多個,莪還想著你能買個十瓶八瓶的讓莪們開開心,原來你也有些『日把欻』了。」

  聽了這句話我也笑了起來,只不過對於「日把欻」這個詞不太明白,疑惑的問周建華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周建華大笑著道:「『日把欻』了就是說一個人熊了、害怕了、沒膽了,這個詞的含義十分的廣,內容更是多的很了。」

  馬嘯頭一昂似乎不太服氣可隨後身子又是一軟垂下了雙臂,顯的一付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著周建華惡狠狠的道:「你能,你英雄,有本事不要酒再翻它個千兒八百的。」

  同窗們頓時一個個樂不可支的大笑了起來。

  趙國臉上一付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馬嘯道:「你說你什麼賭不能打偏與他打翻觔斗的賭?我們早就聽周建華說過他在他們那個小縣城學過唱戲,而且學的還是武戲,你怎麼能贏得了?」

  聽了趙國所說的話,周建華笑嘻嘻的仰頭朝天的唱出了一段秦腔:「莪,」長長的拖出了一個長長的「莪」後,即大聲的吼了起來,「莪今日返家轉,到了門前向裡看,裡面是個小女子,女子正在揉著面,面前一娃笑著耍,懷裡抱著個小金磚。」唱到這裡忽然又是石破天驚的一聲長吼,「莪,啊啊啊啊啊。」

  正在這時一位年長的老師快步出了教學樓的門對著我們怒吼道:「是誰在『莪、莪』的沒個完呢?你們是那個班的,這考試還沒完在這裡鬼哭狼嚎的要幹什麼?快趕緊走,不然取消你們的考試成績。」

  同窗們頓時一個個的悄然的沒了聲音,相互看了看轉身即跋腿對著校門飛奔。

  周建華楞了一下看著我輕輕的吐了吐舌頭,紅著臉拉著我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追著同窗們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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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清雲道姑

  在放寒假的前一個星期考分終於公佈了,在小屋內複習的同窗們的各課成績幾乎全部是以滿分而順利通過,這也讓學校的老師們大為吃驚。十幾個人如此強橫的、近乎完美的拿下了第一學年的基礎課讓班主任也很是開心,在班會上班主任說是這還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也是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大喜事,據她說對於這十幾位同學院方也是十分的重視,有可能從中選出些未來留校的人,當然前提條件是成績必須堅強的保持下去。

  據班主任說院裡的一些宣傳部門也開足了馬力對我們這些人大力宣傳,畢竟對於學生們來說我們還是屬於一個十分正面的典型,當然藉著院裡的宣傳「黑天鵝樂隊「的名聲也在院裡大振,用馬嘯的話來說是我們的名聲提高了不止一個擋次,在一定意義上「黑天鵝」這個詞即等同於先進和優秀了。

  對於這些虛名我並不十分在意,春考的結束即意味著年的來臨,如何才能購買上我所希望的火車票成了當前最重要的一件事,當然如果萬不得已便也只能是乘坐飛機了。

  我的想法翠翠很是贊同,依著她的話是我們越早一天到家就越省些錢,我們帶來的錢已不多了。我方才知道本來計劃兩年的用度實際上已是快見了底,翠翠本來想讓紅紅通過郵局匯些過來,我沒有同意,現在我倆人手中的錢買兩張飛機票還是綽綽有餘的,想想坐飛機也不過數小時的旅程,如果乘了火車將會更省一些,翠翠勉強的應承了,不過她要買些東西回家鄉的願往當然也不太容易實現了。

  隨著排隊的潮水般的人流在火車站我硬生生的站了兩天一個夜,待輪著我買票時車票早已是被售了一空,說是七天內均已無票,如果七天後再買不上說不定又是一個七天,可那時早已過年了還要票做什麼。

  悶悶的一個人站在售票大廳外看著擁擠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按理來說學生票本該好買一些,政府在售票廳內也專設了購買學生票的窗口,可是我明明看見我身後的一個人手持了一張紙條從窗口處直接購到了當日直髮北京的八十二次客車的車票,而且一買就是二十幾張,我當時即對著售票口內的女售票員表示了不滿,可女售票員說那是人家早來預定好的只不過現在才來取票而已,然後對著我不耐煩的揮著手,想了想也只能作罷。

  坐在了售票廳外的高高的臺階上心裡的感覺有些不是太舒服,那個女售票員明顯的是在撒慌可又無法將她的慌言當場拆穿,看來這些人是利用了自已工作的便利為已謀私,也不知為何那些領導們也不管上一管,呆呆的想著看著站前廣場上到處是亂亂的堆放著的行禮和隨地而坐的人們,不知怎麼對於這些百姓們心裡又生出些同情,大過年的百姓們如果回不了家這本身就應算是一些職能部門的無能。

  記的老人們曾說過解放那陣子為了一個要返鄉探視病危老人的一個支前的民工,各級政府紛紛的出力出車,讓本該一個月後才能抵家的民工竟然在十天內即返回了故土,而且據說那位民工最後還是坐上了一位師長的吉普車直抵村落,當時的那種景像一定感人之極。可現在也不知是怎麼了,現在的一些幹部們竟然忘記了當初百姓們是如何的拋家捨業的追隨著大軍一路南下,心裡也還記的一位將軍曾說過三大戰役的勝利可是數百萬的百姓們用獨輪車推出來的,這些話這麼快就被這些坐上了位置的新一代的幹部們給忘記了。

  「兄弟,要買票?」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站在了我的身邊看著我問道。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年輕人,聽口音應是當地人,只不過他身上著的衣物皺皺褶褶的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有身份的人,也許他只是想隨意的與我說些話,只好無奈的應道:「正是,這不排了快三天的隊也沒買上一張,已經沒票了。」

  年輕人仍舊笑著道:「有,怎麼沒有?你如果想要我就去給你辦出來咯。」

  我楞了楞神,滿腹狐疑的看著年輕人道:「你能辦出票來?」

  年輕人大笑了起來,小心的向左右方向看了看接著道:「你想要臥鋪還是硬座,是哪一趟你只要告訴我就行。」語氣竟然十分的堅定,臉上的表情更是顯的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怔怔的看著年輕人對於他說的話根本不敢相信,女售票員說現在根本沒了票如何能買的出來,難道他會變出來不成。

  「是不是去北京?」年輕人有了些不耐煩看著我催促道:「你陪著我去,買的時候你付錢就行,每一張票你的多付給我三十元錢,因為我還要付給人家二十元我自己僅能落下十元,你看行不行?如果你同意我們這就去辦。」

  看著年輕人我很有些癡楞,不過想想也許就不定能有個好結果,年輕人明顯的是在求財,不過對於我而言他的作法也是一種生財之道,對於一些急於返回家鄉的百姓們來說不失是一個好的辦法,當然我如果買了也就助長了那種邪惡之氣,可話又說回來這事讓一個百姓如何能夠制止的了。

  「好,就依著你說的辦法,不過俺要買兩張臥鋪還得是學生票才成。」我不由的輕輕的嘆了口氣,對著年輕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只是心裡一直還在懷疑不定。

  「學生票通票是減半的,可是臥鋪號並不減,」年輕人看著我認真的道:「如果你同意我們就進去咯。」

  我點了點頭,年輕人頓時臉上笑的如同開了一朵花,拉著我的胳膊即大步的向售票廳內行去,不停的用力的擠過擁擠著的人們,隨著年輕人一直順著還在一個個緊緊的擠抱著的排隊的人們擁成的隊列行到了售票口前。

  年輕人對著還是方才對我說沒票的那位女售票員大聲的道:「姐,後天的兩張學生票,八十二次的帶臥鋪,現在來取。」

  女售票頓時笑吟吟的將頭湊到了窗口內一個小小的話筒前看著年輕人大聲的道:「早就備好了,錢。」

  年輕人慌忙的回過頭來看著我道:「快,錢。」

  我心裡的怒火毫無來由的騰騰而起,只是票還未到手只能先行忍耐,隨手從懷裡的衣兜內取出了學生證和數百元錢遞給了年輕人,年輕人便匆匆的接了過去從小窗下塞了進去,眼看著女售票員笑著接了過去後看了看學生證上所寫的地址,即伸了手飛快的從面前立著的櫃子上取下了幾張票,然後算了錢後點了一些放入了身邊的一個小鐵盒中,隨即票和剩餘的錢一起被遞了出來。

  年輕人慌忙的隨手接了票和錢後遞給了我,我將錢數出了六十元後將錢再遞給了年輕人,這也就是說從這一時起我已是買上了近三天未能買的上的票,那位窗口內端坐著的女售票員又正在用相同的甜的讓人有些生膩的聲音大聲的對著排隊的人們說著些「七天內的票沒有了、不要再排隊了」之類的話,不知怎麼她有些姣好的面容此時讓我看起來有些十分厭惡的扭曲著。

  看著手中的車票一時真是有了說不出的感概,年輕人對著我一笑早已身形閃動著消失在了人群裡,看來他這種求財的路也還真是窗口內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們的攬財的方法,如果沒有他們在後面撐了腰憑著個年輕人是無淪如何也做不到的,如果真如那位年輕人所說,這片刻的功夫窗口內的那位扮相可愛的女售票員已是得了四十元,一個月下來這筆額外的收入將遠遠的超過她應得的工資,利用職務之便賺取百姓們的血汗錢其形為真是惡劣到了極至。

  想了想緩緩的擠過人群行出了售票大廳,看著藍天白雲只覺的胸悶異常,不過細細的想來此事應不是一個人所為,說不定在那個窗口內的大多數人都如此的做了,看來是他們的內部出了些問題,我一個平頭百姓又能奈何的了多少,搖著頭狠狠的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來說我已是購上了應得的票了,如果沒有那個年輕人還是讓我束手無策。

  坐在了公共車上扭了頭看著些街兩側的風景,一些宅院大門外早懸了些紅紅的燈籠,不少的大門上也粘貼了些新新的門神和對聯,春節的氣息已然十分的濃厚。

  回到了小院中時間已近了午時,翠翠並不在屋內,想來她是與歐陽慧倆人去了小店。聽翠翠說春節將臨小店的生意也好了許多,收入雖然還不盡如人意不過也算是能夠勉強的維持住了,這幾日來平均每天也能掙上個二、三十元,主要是酒買的人多了些,不過售煙的許可證一直未能辦的下來,翠翠和歐陽慧便偷偷的賣煙,我雖然不太同意倆人的做法,可翠翠說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據她說其實每一個沒有售煙許可證的小店都是這般做法,是很合理的,合理的不一定合法不是。

  感覺著有了些餓便想隨便的做些吃的,行入了灶屋內才發覺根本沒有一丁點兒菜葉,雖然有米可沒了菜這飯該如何的做了,只能搖著頭到了客廳內的沙發上坐了,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電視節目一個個的看過去甚覺無趣,一時有了些睏意,方想尋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睡一會,院門已是被重重的擂響,隨即是有人在院外大聲的喊了起來。

  「開門、開門。」馬嘯的聲音重重的傳了進來。

  急忙快步行出了屋,打開了院門後才發現十幾位同窗們正站在院門外一個個笑嘻嘻的看著我,忙擺了個請進的手勢,同窗們便一個個開心的魚貫而入奔入了屋中。

  方想關了院門轉身回到屋中,耳邊已是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唱佛聲。

  「無量佛,道友可肯行個方便?」一個滿頭花髮的年老的女道姑執了手禮面帶著微笑看著我道,另一手抱了個拂塵。

  道士們與人結緣在日常生活中也能隨處可見,只不過女道姑如此想與人結些善緣當真是少了些,看著女道姑蒼老的臉我有了些於心不忍,急忙對著她用力的點了點頭閃開身讓她行入了小院中,快步進到了屋內灶房間,隨手取了塑料大勺從米袋中舀了滿滿的一勺大米,在同窗們有些奇怪的目光的注視下出了屋門,將盛了大米的塑料大勺平端到了道姑的身前。

  「小道友真是好心有好報,」老道姑看著我微笑著道:「不過貧道並不想化些米面,只是想與道友結個緣法,不知道友可肯了咯。」

  我怔怔的看著道姑不知她是何意,這一時我與她如何能結個緣法,只好看著她道:「不知仙姑要與俺如何結緣,還請明示了。」

  老道姑微笑著道:「貧道清雲,我師妹曾與道友有過一面之緣,據她說道友已是修的如同仙佛一般與天人無二,所以今日特來尋求些大道,還請道友教誨了咯。」

  聽了這句話我頓時想起了曾經圍攻我的小院的那個年輕的道姑和有些年長的道姑,隱隱的還記的那個年老的道姑的道名叫什麼清風道人,看來這個老道姑正是她的師姐了,對於這個人的能力從那日裡與清風道人的談話中讓我當時已是有些吃驚,本來也想著與她會上個一會,不過她已是尋上門來說不得只好請她進屋坐了再說。

  「清雲大師遠來還請進屋內坐了,」我笑著道:「不好意思俺方才是將你當成了個結善緣的人,還請不要再意。」一手端著塑料大勺側過身來讓開了道,一手做了請的姿勢。

  清雲道人衝著我一笑即抬腳向屋內行去,我隨即將院門關了後也隨著了屋。

  同窗們對於猛然間進入屋中的老道姑有些詫異,一個個的站起了身看著隨後進屋的我,眼神中透出的好奇的神情十分的濃厚,老道姑也沒有客氣,笑吟吟的看著同窗們毫不在意的擰身坐在了同窗們騰出來的正對著電視機的沙發上,將手中持著的拂塵放在了桌幾上。

  「道友可真是有些機緣,」老道姑看著我道:「聽師妹說後一直想來拜會,只不過這些日子來有不少的水陸之事耽擱了,今日前來有些搪突還請道友不要介意才是咯。」

  看著道姑點了點頭,隨手將盛了米的塑料大勺放在了擺放電視機的櫃面上,彎了腰搬了個小凳面對著道姑坐在了桌幾前,同窗們也一個個亂亂的在沙發上擠著坐了,安安靜靜的看著我和道姑。

  「道友修行的大法可是與我等有些出入,不過見你如此年輕即有了如此的修為只能說明我等的方法錯了,還請道友賜教一、二,也能讓我等早日踏入正途。」老道姑一臉真誠的看著我認真的道。

  「大師說笑了,」我笑著應道:「大道朝天各有各的法子,殊路同歸也正常的緊,不一定只是俺行的對,也許大師所持的道是另一條通途了。」聽著此人說話極是謙虛我心裡很是生了些好感,這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不急、不燥、不慍、不怒的緩緩而談正是道法高深的表現。

  老道姑輕輕的笑了起來,掃視了一眼屋中的人對著我問道:「這些人定是道友的同志了,也不知他們修到了何種境界,看來道友身邊高人當真不少,」然後隨手一指周建華接著道,「這位小道友已是有了些根基,雖然還未入明臺可也近了些,如果勤加修持想來十幾年後也能得證大道了。」

  聽了這句話我有了些諤然,雖然我知道周建華本身學過些唱戲的基本功,可並不表示他已是身有了內息,看來對於同窗們的瞭解我還不如了面前這位與之才相識的老道姑了。

  周建華「哧哧」的笑了起來,看著老道姑認真的道:「大師所言不差,莪在家中也曾學過些練氣的法,不過並未堅持下去,如果十幾年後才有個小成還不如現在開開心心的過了。」

  老道姑笑著道:「正是,不過你所修的可是正途,如果細算起來你應是當年義和團的後人,你的祖上應該姓周,咯是?」

  我頓時大吃一驚,看來這個老道姑可還真的有些能耐竟然能隨口的道出一個人修為的深淺和功法的來歷,而且對修練之人上至其祖先均能如數家珍般的道了出來,這個老道姑定非常人,心裡不由的敬佩不已,看來我所修練的功法尚未能達到她的境界。

  周建華一怔呆呆的看著老道姑問道:「大師說的正是,莪曾聽莪爺爺談起過,莪祖上曾是義和團的一位拳師,不過在洋人攻入天津大沽口時即戰死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老道姑看著周建華嘆了口氣輕聲的道:「我太師傅與你的祖上相交頗好,不過她當時在上海的紅燈照裡是一個護壇的法師,兩人還差些成了一家人,後來戰事頻繁就再也沒機會相處,不過在她留下的一些峙文中一直很是稱讚你家的功法,曾說是如果能相互對照著練了去定能衝破迷霧打開一條通天之路。只是可惜,那幾場戰事下來有些功法的人基本上都失了蹤,我太師傅相識的幾個好友也均是去見了她們支持的上帝,看來現在道法的凋零與那時傷了那麼多的人很有些關係咯。」

  我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了些明白,並不是老道姑本領高過了我,只不過她也曾習的些周家的神功而已,故此能夠感受到周家的功法中的一些氣息,正如我與李華相習本是一家,如果他能夠在此地出沒我立時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看來清雲道長的那位太師傅與周家的關係當真是非同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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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4:05
第二百三十章 清雲觀

  正聽的清雲道姑與周建華說著些曾經的的往事,翠翠進了屋門。

  「哥,票買好了?」翠翠連跳帶蹦的到了我的身後,伏在了背上將頭探過肩膀看著我笑吟吟的道:「我辦的學生證有沒有用上?還可以罷?」

  上個月翠翠不知用了些什麼手段竟然能讓院裡給她自己辦了一個學生證,我曾再三的追問生怕她用了些不應有的手法,可翠翠也只是對我笑一笑說是院裡照顧我,這讓我始終是有些疑惑不解,如果院裡真的能照顧我這樣的人那象歐陽慧一樣的貧困生們早應受到照顧了,不過聽她說是在辦學生證的過程中歐陽慧可是出了大力,我總是有些懷疑這其中多多少少的有了些不可告人的欺騙的性質,可看到翠翠一臉的歡娛也只好是閉了嘴在心裡嘀咕幾句,不過這次買火車票便用得上了。

  看著翠翠歡喜的模樣忙從懷裡的衣兜內取出了車票,兩張是通票兩張是臥鋪,雖然臥鋪是一中一上,可也比沒有好的太多。翠翠嬌聲的「咯咯」的笑了起來,幾乎是搶奪一般的從我的手中拿走了車票奔向了自己的小屋,我不由的搖了搖頭,按理來說她的歲數現在也不算小了,可總是給我一種還未長大的感覺,至於屋中的其他人在她的眼中幾乎是不存在。

  「無量佛,」清雲道姑微笑著看著我道:「此女應是道友的妹妹了,長的可真是清秀的很咯。」

  對於老道姑的讚美我當然是欣然的接受,只是時已正午當是吃飯的時候,只能對著老道姑點了點頭再扭頭對著小屋喊道:「翠翠,出去買些飯來罷,酸菜米線就成。」對於當地的習俗我仍是知之不多,也不知道姑們是否禁口,只能小心的應付了。

  翠翠聽了我的喊聲大聲的應了,飛快的走出小屋進了灶房,然後即聽著盆碗亂亂的響了,片刻後見她手中持了四個摞在一起的瓷盆快步出了屋門。

  馬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看著屋中的同窗們嚷嚷的道:「都去都去,這十幾個人的飯不得端幾大盆了,她一個人如何能端的回來,都去幫忙。」然後起身向屋門行去。

  同窗們亂亂的應著,除了幾個女同窗靜靜的坐在少發上看著我和清雲道姑外其餘的人都行了出去陪著翠翠買飯去了。

  「道友心胸寬闊正是已修成大法的徵兆咯,」清雲道姑看著我臉色平靜的嘆著氣道:「你那個妹妹也真是了得,我竟然看不出她修行的深淺,想來功力也一定如你一般的深不可測了。我枉自活了百十年自以為已修至靈臺可證大道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還請道友指點,不然空渡了如許多的歲月咯。」

  我不由的有些發楞,面前的這個道姑雖然看起來年紀是大了些可怎麼都不像是百歲開外的人,如果真如她所說的話可能我遇上了這個世上也能數得著的長歲之人,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大師這般誇獎俺可有些愧疚了,」我看著老道姑小心的道:「你如今這般高齡仍是行走如常人一般毫無二致可真是了不起,俺一個後生小輩怎敢說什麼指點的話來。」

  老道姑聽了我說的話頓時一臉失望的看著我道:「道友莫非不想指點我踏上正途,是不是大道與我無緣咯,如此以來這些年的修行豈不是白費了氣力,可憐隨著我一同修道的十幾個弟子,無論如何還請道友教我。」一時眼圈也有了些生紅。

  我慌忙的擺著手急切的解釋道:「大師切莫這樣說,我道行淺薄雖然從小算起也不過才練了個十幾年,那裡如大師已是百年的身,道法自然已是遠勝於我,如果我學的讓大師覺的有些用處當然會全部告訴大師的。」

  老道姑怔怔的聽我說完話臉上有了些笑容,輕輕的舒了口氣道:「好,果然是君子風範。道友看看能不能尋一處靜室我將我之所學與道友細論,看看到底何處出了問題,如果道友同意即拜道友為師,不知行不行。」

  我有了些慌張,如此年歲竟然要拜我為師無論如何是不能應承的,了不起和她平輩相識也是佔盡了便宜,不過得道有先後不以年歲論長短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只是這處屋院本就這麼大如何能尋出一間靜室來,如果想要強行在屋中與她說說我所領悟的道理看來還真是個難題了,修行傳法可是要避開人氣旺盛之地,萬一有個不小心正在運氣時受到外界的侵擾,雖然不會造成多大的危害可效果會差了很多。

  「道友是不是有些為難?」老道姑一臉期冀的看著我道:「如果這裡不行可去我觀中,那裡清靜的很,不知道友願不願意挪步?」

  看著如此年歲之人軟語相求我也只能點頭應承下來,老道姑頓時高興起來雙手緊抱了拂塵起身就要向屋外而去。我急忙站起身來攔住了,午飯不久即會被同窗們端了回來當然還是吃完飯再說,想想火車本是後日晚些時候才發,有兩天的時間足夠了。

  「大師別急,吃完飯後俺安排一下屋裡的事後即可隨大師去了。」我看著已是抬腳欲行的老道姑不由的深感敬意,對於一個修道之人而言如能聽聆正法大道那可是一生所渴求的,正所謂是一句老話所論「朝聞道夕死可是矣」,這個道姑對於求道的執著的確是在現今社會上很少能見著的。

  老道姑端端的站著看著我一臉慈祥,眨了眨眼後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復又坐在了沙發上,將手中的拂塵再次放在了桌幾上後微閉了雙眸不再出聲說話。

  「你們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陳如君怔怔的看著我小聲的問道。

  「就是,什麼大道小道的,難道你是個道士?」黃雨燕楞楞的小聲問著我。

  「你不會真是個道士罷。」鄧曉霞雙目緊緊的盯著我忽然嬌聲的大聲道。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這幾個同窗可真有意思,修行之人不見的個個都是個道士,自古以來就有不少的俗人成仙得道的傳說,當然對於一些才子佳人的傳言更勝,記得在村裡曾聽村中的老人們在村口的大樹下講了許多鬼怪的故事,曾有一個書生受人之托不辭勞苦的送了一封信給一個仙女,在得到了仙女的垂愛後便能永駐長生天,這也是凡人得道即可平步青雲的最好的佐證了。

  「你們可別亂說,」我看著幾個打扮得體的女同窗笑著道:「你們看俺現在的模樣什麼地方像是個道士?修行之說是講人如何提高的自己的品行修養和對物、對事的理解能力,與道士不道士的可不相干。你看俺們將蘇聯稱為蘇修,這個修字就有修正、修行的意思,是說蘇聯現在要改掉過去的錯誤行上另一條道了。」我方說完話不由的心裡暗道不好,這般口無遮攔的說將起來可是把個老道姑也說入了其中,急忙看了老道姑一眼,還好,她似乎已是入定去了。

  「謝天謝地你可算是個正常的人了,」鄧曉霞看著我一臉輕鬆的長出了一口氣道:「不然你要真是個道士也不知多少人會為你傷心了,」然後扭了頭看著一旁坐著的黃雨燕嬌笑著道,「這下你可算是放心了罷。」

  黃雨燕頓時臉色通紅的伸手亂亂的撓向鄧曉霞的腰肢,口中嬌聲的道:「也不知是誰擔心偏要推到我的身上來,叫你再亂說話。」

  鄧曉霞急忙的躲著身子伸出手去與黃雨燕伸來的雙手在空中相搏,一邊嬌笑著道:「好了、好了,是我擔心不是你擔心,你不用著急,過些日子我給你尋一個你中意的行了罷。」

  笑鬧聲在屋中輕輕的蕩漾開,我只好笑著看著幾個少女,不過眼角的餘光早看見陳如君的雙眸透來的一絲溫柔,心裡立時一驚,無論如何我可不能再傷了這幾個純真的同窗,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幾個少女已是對我生了些情愫,當真是如我所料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是退避三舍了。

  院中一陣亂亂的腳步聲響起,隨即聽著了翠翠的嬌喊聲:「哥,飯好了。」

  翠翠的喊聲喊聲未落,馬嘯、雷建設、馬嘯、趙建、趙國、周建華幾人已是大呼小叫的進了門,劉光明、范軍、周建華,劉一水隨後步了進來,只不過四人手中均端了個盆,盆中向外散著熱氣,看來當是四大盆酸菜米線了,翠翠最後行了進來直奔了灶屋,趙麗、黃雨燕、楊嵐、鄧曉霞、陳如君五人急忙起身讓過進屋的人後也快步去了灶間,想來定是想著要取些碗、筷之類的物事了。

  老道姑睜開了雙目看著我笑了起來:「米線這樣端來吃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咯,真是有趣。」

  翠翠手持著個大勺行入了客廳看著老道姑笑著道:「這還算是有些講究了,你沒見著前些日子他們吃飯時幾次都是將大鐵鍋端了來圍著鐵鍋吃飯了,現在已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如果只有他們自己,這一會怕是不知多少雙筷子入了盆了。」

  聽著翠翠說的有趣我也笑了起來,這些同窗們作事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只要能吃飽飯上的成學其它的事便不重要了。

  幾個女同窗端著碗筷進了客廳後將碗筷發在了每個人的手中,翠翠不由分說的先滿滿的盛了一碗後將大勺扔在了盆中,隨即雙手端著碗遞到了老道姑的面前,這讓我心裡很是為她高興。不管怎樣講翠翠很少如此禮貌的待人,即使在家鄉時對老人們也很少表達出她應有的後輩的之禮,為此黃校長沒少與她說道,看來對於老道姑她還是很敬重的,當然也許她已是漸漸的長大懂事的緣故。

  老道姑看著翠翠滿臉慈愛的笑了笑伸手將碗接了過去,放在桌幾上後即持了筷大口的吃了起來,同窗們早已是一個個自顧自的端著碗或蹲或坐的吃起飯來,屋中一時「呼嚕嚕」的吃米線的聲音響成一片。

  扭過身看著翠翠滿滿又盛了一碗米線遞給了我,伸手接過了碗再看著她從盆中給自己手中的碗盛了後便方心的大口吃了起來,對於湯湯水水的米線即算是吃的再飽我也覺得堅持不了多久,一、兩個小時後總是有些飢餓,如果能這樣吃上一碗麵一天也不會有饑慌的感覺。

  老道姑吃的很少,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筷子,翠翠還想著再與她盛些,可老道姑堅持著說是吃飽了,翠翠看著我見我點了點頭後方才作罷。吃完飯後洗涮碗筷的事當然歸了女同窗們,男同窗們早上了二樓開始了他們創造樂曲、群情激昂的里程。

  在亂吼亂叫鼓聲隆隆中對著翠翠大聲的囑咐了幾句,無非是小心門窗、小心火燭之類的話,翠翠懂事的點著頭應了,然後隨著老道姑出了院門順著大街向城外奔出。

  與老道姑一起快步而行,方轉過兩處街角即見幾個道姑扮相的年輕女子迎了上來,老道姑不慌不忙的緩緩的邁著步行到了幾人的身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一個年輕的道姑已是飛奔而去。我只好遠遠的站了避開她們,如果在大街之上讓百姓們見著我與年輕的道姑們一起行走,怕不是被人們四處散來的唾沫星子將我整個人淹沒了。

  不久一輛大車飛馳而來,在距老道姑身子幾米開外處剎住了車,車門一開方才奔走的年輕道姑從架駛室內一跳而下,動作很是敏捷,老道姑扭了頭對著我招了招手,看來去她的道觀路途還是不短,快步行到了車前時老道姑已是坐在了駕駛室內。這一時我並不想與之坐在一起,外面的空氣很是清爽,看著對著我不停揮手的老道姑笑著擺了擺手即飛快的爬入了車廂內撫著車廂板穩穩的站了,年輕的道姑們也一個個的爬了上來,大車在轟鳴聲中順著街道急速行去。

  很快的眼前的景色已是大變,大道一直在山林和莊稼地之間穿行,在這個季節山坡田野到處仍然是綠油油的很是讓人覺的開懷,看來我們已是出了城,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大車很快的駛進了一個古鎮。

  古鎮不大,不過看著一路上道路兩旁的一些小廟和小樓閣可以知道這座鎮古鎮文化古跡當真是不少,看來來來往往的人們所著的衣衫也能猜出這裡的人文景觀更是十分的豐富。

  大車在不寬的街道是緩緩的躲著行人向前行著,開車的司機不停的鳴著笛聲,繞過了幾處小樹林後即透過樹木遠遠的看見了些紅磚綠瓦,看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要到了,粗粗的估摸著如果按路程計也不過距城數里而已,這也能讓我放下心來,如果路程過遠可別耽誤了回家的大事。

  這一路行來並與年輕的道姑們說話,只是心裡想著的更多是如何才能將自已所學的一些內容在一天的時間內給老道姑講個分明。

  大車在一方小道觀前停了下來後,老道姑在一個年輕道姑的攙撫下行出了駕駛室,我順著後車廂板跳下了車,然後在老道姑的指引下行入了觀門。

  順著青石板鋪就的大道向內而行,小道觀其實並不太大,此時應算是在一方小山麓之下坐東朝西,不過裡面的建築卻很有特色。

  主殿系青磚所就黃瓦鋪了頂,金黃色的屋頂挑梁懸棟的在斜陽下顯的熠熠生輝,殿內供的正是三清神像,我所熟知的那位了不起的大神東華帝君東方諸正正的坐在了正位上,看來這裡的道姑們所敬的神靈們正是來自太清的那些仙神,如此說來我與她們的所學也正是同出一源了。

  繞過主殿後即是十幾座一字排開的面積均只有幾十平方米的一個個小殿,殿雖小可是氣勢仍在,樑柱、斗拱、門窗、瓦頂俱是靈瓏清透,殿內供桌、神像、幃幔、匾額、楹聯一個也不少,小殿的臺基更是青石所起內鋪青石板,幾間待亭也很有些特色,殿堂外的旗桿上七星旗也均是高高掛起。

  所有的殿堂整體上均是雕刻細膩、比例勻稱,造型不但美觀且極其精細的完全的是重簷木構的古典建築。有的殿堂外還有一些石雕憑欄,臺階、正路和地面也均鋪了青石,一路進入隨處可見種植的一些紫薇和茶花,再向裡行即是道姑們日常起居的一些住所了。

  隨著老道姑進入了一間不大的瓦房,張眼看去是一張睡覺的床和整齊疊起的鋪蓋,蚊帳也是普通之極和我在學校宿舍內所用的完全相同,一面牆壁上粘貼了一張老君的畫像,畫像前供桌上放著的一方香爐內正向外冒著縷縷的青煙,香氣極是濃烈正是檀香所生,供桌前的青石地面上亂亂的扔著幾個鋪團,屋內已是再無長物了,如此看來道姑們的生活當真是平寒了些。

  老道姑看著我一笑隨手指了指地上扔著的鋪團我便明白了過來,她這是要我在那個物事上坐了歇息,屋中本也沒有凳子什麼的也只好行到了鋪團前盤腿坐了上去,不過方一坐下即知這些鋪團很是費了道姑們的心思,坐在上面即不軟也不硬身子覺的很是舒坦,看著老道姑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一個年輕的道姑已快步而入行到了我的面前,手中端著一個不大的琉璃製成的茶盅彎了腰遞給了我,急忙伸手接了過來,頓時撲鼻而入的一股清香直衝心底。

  「這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普洱茶了,現在觀裡也只剩下了不足二兩,這些還是我的先師留下的,只有最貴重的客人我們才取出衝上些,」老道姑看著我微笑著道:「前些日子一個俗客來觀中說是要一萬元買一克我還是堅決的拒絕了,這種茶可以品不可以污,聽師傅說每天只有清晨那小半個時辰才能去摘些葉尖,而且一年中也只有那麼幾天摘下來的才有這種香氣,光制這道茶就整整的耗去了她三個月的時間。」

  聽了老道姑的話我不由的有些呆怔看著手裡茶盅裡有些金黃色澤的茶水,這茶如果這般費了人力當真是人間的極品,眼前彷彿看到了一個年老的道姑茶園裡正頂著凌晨清涼的露水彎著腰小心的採摘著嫩嫩的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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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4:26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事出有因

  火車緩緩的駛進了省城火車站,當我們在昆明上火車前即給家裡發了一個電報,目的是讓家裡人放心,想來他們知道我們要回家也一定是開心的緊了。

  同翠翠上車時並未帶任何的行李,翠翠只是買了十幾條牌子為大重九的香煙,據她說每條她都是多加了十元才買的上,這種煙在全國來說已是位於香煙壘成的金字塔的頂尖了,品質當然差不了,也算是對老人們的一個孝敬。

  方一下火車即看著紅紅、王小曉、陳建軍、程長征、張紅衛、汪洪光、孫建國幾人正正的站在了月臺上向我們坐的這節臥鋪車廂瞭望,一看見我們即蜂擁而至。

  紅紅橫了我一眼後和王小曉兩人一左一右的摟著翠翠開心的說著分別後應說的話,開心的笑聲在站臺上讓擁擠著的人們很是側目,看來幾人只差說些想的要發瘋的詞語了。

  陳建軍從我的手中搶過捆成一捆的香煙,在吵吵嚷嚷開開心心的問候語中幾個人圍著我一同出了站。

  到了站前廣場時我本想著坐公車直奔長途汽車站,可幾人硬生生的拉著我連喊帶叫的行到了街道旁,五輛嶄新的解放牌的大車一個挨著一個的停成了一條線,我還未明白過來已被幾人架上了大車的駕駛室內坐了,紅紅不由分說的擠在了我的身邊,其他的幾人也只好作罷,王小曉拉著翠翠坐在了緊隨著我坐的車的後面的一輛。在一陣車馬達聲的轟鳴聲中,大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順著大道而去。

  車窗外冰天雪地、銀裝素裹,想著從學校裡出發回到家中當是經歷了春、夏、秋、冬的幾個季節,在學校穿著單衣也能過的去,可回到家裡來卻是將綿襖厚厚的纏在身上還嫌這天氣有些寒意。

  我坐的車是陳建軍開了,看著他熟練的轉動著方向盤不由的有些詫異,問了後才知道在我走以後的幾天時間裡,旅行社的張經理一口氣從外地喚進了九輛大車分別放在了工廠和采廠,說是旅行社利潤的分成,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又不能對著陳建軍說明。

  紅紅一個勁的給我使著眼色,整個人幾乎都要伏在了我的身上,我當然知道車一定是工廠掙的錢買的,不過是借了張經理的名罷了,這樣以來村民們也無話可說。

  據陳建軍說,現在已有的這九輛車已是相當於一個不小的車隊了,就是在省城也能數的著,如果工廠沒了材料的來源他將帶著這九輛車去跑跑貨運,做一個真正的二道販子。我聽了後也只是笑笑而已,想要等工廠的沒有了礦石至少還得等上個十年,十年後這些車也不知變成了什麼樣了。

  一路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已是到了鄉里,陳建軍將手中的方向盤一把摟了個大圈,大車頭一轉即駛向了鄉里。我本來想著早些到家好休息休息,雖然坐的是臥鋪可畢竟是幾天幾夜的沒能下的了車,走路時腳下都有了些虛浮,不過陳建軍開心的說是有人要見我,而且這個人我還非得見不可,我不由的有些好奇,想了想已經近了家門多耽誤一會兒時間也沒什麼,問了一問要見我的人到底是誰,陳建軍則閉口不答。

  車一直前行從鄉正府的門前經過時也未做絲毫的停留,直接的行向了街頭邊的一個小小的飯館門前,到了門口時陳建軍一腳踩住了剎車,隨著刺耳的鳴叫聲大車抖了抖身子即停了下來,隨後陳建軍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紅紅也隨著打開車門拉著我下了車。

  看著如此熟悉的景我頓時想了起來,記的這個飯館還是郭鳳和章文斌兩人所開,我也曾在這裡幾乎與人爭鬥,也不知他們過的怎麼樣了,只是不知今天來此地的用意,不過「即來之、則安之」。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車,一個接著一個的停在了路旁,如此興師動眾雖然氣勢不小不過也大可不必這樣招搖過市,我所知道的就鄉里而言只有老鄉長的那輛破舊的吉普車算是有了幾個大些的輪子,鄉里最多的還是些政府支援的拖拉機不過個頭都小了些,只有一個大一點的名字叫東方紅的大拖拉機,其後輪的直經與我的個頭不相上下同,這一時五輛車齊齊排開鄉民們怕不是認為來了幾個什麼地方的領導了。

  程長征幾大步行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我微微一笑即扭頭撞入了小飯館內,裡面立時響起一陣陣的掌聲和呼喊聲,這讓我有些訝異,心裡面也極想知道飯館內到底坐了些何方神聖,只不過看起來是要給我接風洗塵了。

  翠翠和王小曉奔到了我的身邊,翠翠還是一付活蹦亂跳的模樣,在火車上她幾乎很少進食,大部分的時間是窩在了中鋪上「呼呼」大睡,休息的當然好了。相比之下王小曉臉上顯的有了些疲憊,眼角也有了些皺紋,定是百貨大樓的事讓她操碎了心,看著她心疼的笑了笑,王小曉一付滿不在乎的模樣對著我也一笑,其實我早已看出她眼中的無限柔情,只不過礙著紅紅在我的身邊不敢表示出自己的感情罷了。

  隨著眾人亂亂的擁護著進了飯館的門,一陣熱浪撲面而至,屋中的熱蒸汽讓我有種進入了澡堂的感覺,張眼看去,屋內的四張桌有三張已是圍著坐滿了人,看見我們進門一個個站了起來拍著手似乎是在歡迎國家領導人一般,可在這個地方便顯的有些不侖不類了。

  對於人們的熱情當然還是不能拒絕,只好笑著應付著行到了空桌旁,坐在了陳建軍塞到我身下的椅子上,紅紅和翠翠一邊一個緊緊的挨著我坐了,王小曉卻是坐在了翠翠的身旁,我本想著讓她和翠翠換個位置可根本沒有空閑的時間,來來往往的人們不停的伸過手表示禮節,只好將屋內從們的手一隻隻的的握了一個遍才算能穩住了自己,扭頭看了一眼翠翠,已是同王小曉倆人說起了悄悄話。

  「老大到了,今天受朋友們相托給他接個風,」坐在紅紅身側的陳建軍站起身掃視著屋內的人們大聲的道:「這半年來時間過的是快了些,可是俺們這些人在一起相處的也極是歡喜,不怕告訴朋友們俺們的工廠發展的勢頭十分的迅猛,老程那邊也是一路凱歌,不過說句不好意思的話,今天請俺們來的朋友們中有些還不認的,不過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只認得你們中的一個,就是一個個的報了名也記不住,接下來喝酒時自然的都識得了,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頓時轟然的笑了起來,亂亂的應了。

  陳建軍對著一個中年招了招手,中年人站了快步行到了我的身邊站了,看著我雙手握了拳對著我拱了拱手道:「俺叫李永俊,江湖人稱『過江龍。』」

  我立時想起了當初同王小曉一起在鄉招待所時所遇到的一些事,怔怔的看著這個自稱為「過江龍」的中年人,身上著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看來出他的體態,可是身材當真結實個頭也不低,如果與我相比不過矮了一、兩個手指,想起著他當時送錢來息事寧人,說不定正是一個什麼惡勢的跟班或者是某個團伙中的小頭目,對於這些人我心目中根本未有好感,只是學了他將手團了算是謝禮。

  「大哥,你可不能小瞧他,」陳建軍看著拉著李永俊對著我認真的道:「這可是俺們省裡數一數二的內家拳的高手,現在俺將他請來是要保護你做一個你的私人的保鏢,工資不用你操心,廠內的兄弟們自願出錢付給他。俺與他倆人商議過,如果有人膽敢傷你他自然是不要命的護的你周全,你看可好?」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以現在的一身的能力別說是十個八個人,就算是十個八個神我也未必看在眼裡,可他們這樣做必然有些道理,心裡忽的一動左手已是悄然的起了一課,頓時明白了些。

  「出了什麼事你不可瞞俺,說給俺聽聽?」我盯著陳建軍笑著問道。

  「也沒什麼事,」陳建軍吱吱唔唔的道:「俺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還是應了罷。」

  我冷冷的看了陳建軍一眼扭頭看著紅紅淡淡的道:「你可是能與俺說些實話麼?」

  紅紅臉色頓時有了些蒼白,怔怔的看著程長征嘴角哆嗦說不出話來。

  程長征看了我一眼沉聲道:「這事與他們無關,從頭至尾都是俺的主意也是俺闖的禍,好,即然你現在要問俺現在就告訴你。」

  我雖然算出有些禍事這些人想要隱瞞我,也能隱隱的透過卦格猜出是與山石有關,可畢竟還得再百尺竿頭更上一步後才能一語斷事,這一時也只能看著程長征望他能將事情的原委向我和盤托出。

  程長征看著我微微和嘆了口氣,緩緩的道了起來,我聽著心裡是越來越驚,加上紅紅和陳建軍不停的從旁補充,事情的經過已是在我腦海中漸漸的成形,讓我心裡即有憤怒也有些哀傷。

  工廠一直在正常的運行著,不過平均每三天即可出金五公斤,這事讓村民們大為眼紅,直到程長征採礦時採出了幾十公斤很是富的幾乎都可以直接買了去的礦石後,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露的在村裡傳出我們挖出了一個大金娃娃,數十個村民在一些人的煽動下衝入了採礦場,不過讓程長征帶著人給轟了回去。

  如果當時有人能夠壓的住陣腳也不會出些什麼事,可是村裡的一些村幹部根本是「兩眼朝天、各走一邊「似的對事態的發展不理不問,而那幾天老村長又是去了省城辦些新企業的手續,也就是紅紅給我寫的信上說明的那些要建的企業,村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先是有村民直接闖入了我家的小二樓大吵大嚷著說是採出的礦石應該有他們的一半,接著十幾個村民也闖進了家門,老人們據理力爭於是發生了衝突。

  當時紅紅還在鄉里,得知情況後飛快的趕到村裡時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家裡的大半的東西被來回爭鬧的村民們幾乎砸了個粉碎,老人們雖未受些傷可也是被村民們推搡著受了些驚嚇,身上的衣物幾乎被扯成了一根根的布條。

  紅紅一怒之下招回了程長征和陳建軍,這時我也才知道程長征招了一批待業的青年進入了采場,雖然不多可工廠和采場的人數加在一起也有了百十餘人,紅紅帶著這百十個員工直接撲向了鬧事的村民們住的小樓,不由分說的一家家的將村民們家中的物事挨著砸了一個遍,然後將鬧事的村民們全部轟出了他們正住著的樓房。

  其實這事村民們如果能夠想的明白也就罷了,他們住的一幢幢小樓在城裡也顯的十分的珍貴,如果讓他們自己去蓋恐怕窮其一生不吃不喝的也只能立起半堵牆壁來。

  一幢樓按後來實際付的款已是達到了近五萬元,如果再算上我給每家每戶配發的電視機和相應的一些家俱、床褥等生活用品,每家受到我們的好處怕不是早已超過了七、八萬元人民幣,這在村民們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子,此時已是聽聞了一些萬元戶的事跡,細細的說來村裡的村民們早已一個個遠遠的跨過了那道門檻,他們這是為了什麼可真是讓我有些不住的搖頭、更有些黯然神傷。

  紅紅帶著人這一鬧讓更多的村民們義憤而起,按著幾人說的話語我能聽的出來村民們的意思是我們將他們應得的財產歸為已有,然後假心假義的施捨些讓他們失去了太多太多,二柱為此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依著紅紅的意思是讓二柱出來維持村裡的秩序,可是二柱不知聽了誰的話後退出了村委會然後進到城裡打工去了。

  縣裡出面對此事進行了干涉,依著縣長的話說是采廠那一片地本就不歸村民們所有,也不在村裡的集體用地的土地冊上,所以村民們完全是無理取鬧,不過在將此事壓下後便勸說紅紅讓那些鬧事的村民們住回了小樓。

  如果此事到此結束彼此也就能相安無事,可是在一個夜晚幾十個村民聚在了一起提著農具直衝入了采場,趁著夜黑風高將住在采場裡的員工一個個的打的體無完膚,然後悄然而退,不過那幾十公斤金礦石卻是沒了影蹤,想來定是被夜襲的村民們奪了去也不知下落了。

  紅紅徹底的發怒了,根本不再去鄉里上她的班而是每天帶著些人一家一戶的搜尋,幾天過去終於讓她尋了些線索,不由分說的一邊報了案一邊將幾個村民強行扣在了村公所,這事也就越鬧大了。

  辦出所的公安們到是來了幾個人,聽著雙方的話做了筆錄後讓紅紅放人,紅紅理也沒理的直接讓程長征帶著人將那幾戶村民的家人從小樓中二次強行請出,然後算了一筆帳後讓她扣住的村民們每家給她交納幾萬元的損失費,當然裡面也包含了小樓的租費,公安們眼看控制不住局勢只好回去說是要向上級去請示。待公安們離去後,紅紅開始動起手來,此時已是進入了冬季,讓采場的員工們將幾人帶了回去。

  被紅紅扣住的幾個村民實在是挨不過采場員工天天的打罵,那些員工黑燈瞎火的吃了太多的虧、一個個身上也著了不少的傷,看著這幾個村民豈能不發洩心中的怒氣,時不時的你來一掌我踢一腳的讓幾個村民終於開了口。

  所有的事端事實上是被一個人挑起的人,那就是當初被紅紅強硬的從其手中奪去了權力的村委會主任,在村民們的供詞下紅紅帶著人在一個夜晚不由分說的直闖了小樓,將那個已是失了勢的老主任從被窩中揪了起來,然後強行帶向了采場。

  誰家都有個親朋好友,尤其是村民們幾乎村村都有親戚、莊莊都有兄弟,當得知了消息後,數百的村民一個個執著各種器械從四面八方擁入了山村,雖然人多勢眾可怎能是在城裡習慣了與人爭鬥的待業青年的對手,百十人對著數百的人好大的一場決鬥真夠轟轟烈烈,曾經的待業青年們身手真是不凡,一個個的奮勇拚殺後,最後只一人頭上被一個鋤頭幾乎開了個小洞,不過最後村民們還是敗下陣來共傷了幾十個人,此事已轟動了一方。

  對於紅紅一時的衝動我完全可以理解,依著我的想法紅紅做的完全正確,村民們根本不想他們是如何的過上好的生活的,當初村裡年輕一些的村民想尋個相好的幾乎不太可能,用當時的一句話是「嫁女不嫁廟、尋漢不尋虎」,這裡的廟和虎都是指了我所在的這個山村,現在村民們生活明顯的與城裡不相上下,那一幢幢的小樓引的成群的妮們從四面來村裡尋找自己的意中人,我還聽說過一個年輕的村民尋上了一個城裡的媳婦,這在幾年前是根本不敢去想像的。

  縣裡對紅紅的做法表示了批評對於村民的做法也表示了不支持,雙方各打二十大板後即要息事寧人,對於縣裡的指示紅紅反對的態度異常激烈,按著她的想法是還有幾十公斤價值不下百萬的金礦石未能追回,此事決不干休,縣裡只好派了一位專員下來做村民們的工作,不停的告訴村民們如果藏匿不報那相當於侵吞國家的財產是要被判刑的,可是村民們一個個的將頭搖成了撥啷鼓就是不說金礦石的去向,那位專員也無可奈何。

  受傷的村民聯名上告到省裡,說是紅紅的做法侵害了村民們的利益,應付醫藥費用和相應的誤工費用,否則此事將決不干休,

  對於村民們的要求我也是有些奇怪,此時早已是農閑之時何來誤工之說?即算是平時裡村民們也是一個個的懶洋洋的依著日頭取著暖,有了國家年年的救助誰還會努力的務農了?如果讓他們在這種天氣裡去做些農活,恐怕比讓他們離開這個人世還要難了些。

  不管怎麼說我即然已是回到了山村這個事從現在起將由我來處理,對於誰是誰非的事想都不用想的即可知道,那些村民們的慾望真是難以填的滿了,我豈能讓他們得逞。

  看著紅紅我笑了笑不再說話,不久酒菜即上了個齊全,於是屋內的人們一個個大吃大喝起來,看著上菜的年輕人問了才知現在小店的主人卻不是郭鳳、章文斌倆人,他們早已在兩個月前將小店轉讓給了現在了這個店主,至於他們去了何地屋內的人均搖著頭說是不太清楚,看來當真是無人知曉了他倆人的去處,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見了面又尷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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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4:54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衝動

  吃完了飯後即催促著紅紅、陳建軍、程長征趕往村裡,只因幾人要開車所以酒也未能喝的成,李永俊不由分說的隨在了我的身後,對於他的工資應如何發放紅紅早已有了自己的主見,也就是每月同王小曉的工資水平看齊,我也沒有任何的疑議,不過在飯館中不相識的那些人還在飲酒作樂,也只能不再理會相互的道了別後上了車,即奔向了小小的山村。

  一過村口的水泥大橋即看見到處是村民們,這大冷的天不在家裡休息在停車場上三三倆倆的聚在了一起有什麼話好說?陳建軍毫不在意的開著車駛了過去,五輛大車在停車場一字排開後停了下來,紅紅拉著我從駕駛室內跳了下去,這時不少村民們已是看見了我,然後更多的人飛快的逃一樣的奔向了自已家的小二樓,轉眼間停車場中已是沒了幾人,一個個遠遠的站著看著我也不來敘些家常。

  我本想著村民們能來問候,可這一時他們明顯的帶著對我的恐懼而迴避不迭,翠翠和王小曉下了車後拉著手頭也沒回的直奔了家中,看著她倆人的身影繞過了一幢幢的小樓後我沒有再挪動腳步,而是緩緩的看著村中的美景,陳建軍、程長征幾個人環在了我的身側,一個個均是默不作聲。

  原本一到冬季幾場雪下了後村裡到處都是堆成了一堆堆的雪堆和拉圾,而現在地上已是被清掃的幾乎看不雪花的影子顯的十分清潔,不過在大路中間的花道上可以看出雪在那裡高高的堆了起來,想是將清掃的雪堆放在了各處的花園中,紅紅可真是費了心了。

  紅紅依著我甜甜的一笑,陳建軍和程長征兩卻如臨大敵般的四處小心的看著,那位「過江龍」更是站在距我僅兩三米處雙手握著拳小心的四處看著,這讓我有些不以為然,從小在這裡生長這裡即是我的家,村民們雖然有再多的不是畢竟還是在一起相處了不少的年景,要不是有人從中挑撥想來也不會對我的家人施些莫須有的手段,在這時根本無須再小心了。

  遠遠的看見一位老人拄著枴杖匆匆而來,紅紅一見慌忙的迎了上去,我也看的清楚,來人正是張叔。

  「回來了,這一路累不累?」張叔人未到我的身邊聲音已是傳了過來,紅紅奔到了他的身旁後扶著他向我而行,我也急忙迎了過去。

  「叔,這天你還出來作什麼?身體雙不好還是歇息了去才成。」我拉著張叔的胳膊關心的道,張叔明顯的老了許多,我離開了半年看著他已是滿頭白髮,手也有了些哆嗦,想來他的病時好時壞的可是將折磨的夠苦。

  「瞎,瞧你說的,俺這把老骨頭還能撐的住,俺老遠就看著應該是你,才到麼?」張叔看著我笑著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一早下的火車,叔,家裡還都好罷?」

  張叔呆怔了一下緩緩的道:「家裡現在得確不是太好,你這一走半年你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為了幾個錢好像一夜間人們一個個的都不認識了一般,那些人想也沒想過他們的好日子是誰帶來的。現在村裡分了好幾幫,你嬸也與他們幹了一架,雖然沒吃虧可是氣不順,現在也病倒在床上了,唉。」說完搖著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默然的看著老人說不出話來,他們對我情意可真是讓我心裡感動之極,村裡的村民們在我還是個孩提時就知道他們過於的關心自己,對於即得的利益更是能得就得、得不上也硬要去佔些便宜,心胸很不開闊。抬起頭看了看在寒風中矗立著的一幢幢的小樓心裡也是有些不太舒坦,想想也真是可憐他們。

  「回來了,啥時候到的?」遠遠的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扭回頭看去正是張經理向我快步而來。

  「張叔,你身子才好起來還是回家去歇著,」張經理奔到了我的身邊對著張叔說道,然後扭了頭皺著眉對著我接著說了起來:「好傢伙,這一陣子可是夠亂的,可能你也知到了,那些村民們為了錢幾乎一個個的要發瘋,也不知他們一天在琢磨些什麼,不是他們的東西也硬要攬在自己的懷裡,真是可笑之極。」

  看著張經理我笑了起來,這人還是一付老樣子性情也根本沒的變化。

  「對了,方才省裡來了幾個人,說是法院的,我將他們接到了俺那個辦公室,你看你去還是不去?乾脆也別去了有俺應付著。」張經理看著我道:「村民們告到省裡了,聽說這個事可是將全省都轟動了,老鄉長早晨讓人帶了個信來,說是他去找過省長,省長的意思是盡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你們還有事俺也不煩你們了,俺回屋去了,抽個空去家裡坐坐,這大冬天屋時可暖和著,讓俺說那些人沒良心,走了。」張叔說完話伸拉住了我的手輕輕的晃了幾下便鬆開,轉身拄著枴杖向家中而去,紅紅急忙上前去扶,張叔伸手指了指我將紅紅的手輕輕推開後一個人緩緩而去。

  看著張叔小心的的邁著步踏上了臺階後我扭過頭看著張經理道笑著道:「一起去,俺到要看看他們還想做些什麼,如果這個地方實在不行俺們就換個地,將這裡的東西全部賣了就是了。」

  陳建軍看著我大聲的道:「憑什麼是俺們走?如果要走一根鐵釘也不能留下,將屋全拆了讓他們大凍天的住在雪地裡去,俺還不信了,這天下還有沒有個講理的地介。」

  張紅衛頓時也嚷嚷道:「他們傷了俺們十幾個人又搶了俺們的金礦石,這事不能說了就了,他們還好意思去打官司,如果俺是法官說不定早他們一個個的關了去背石頭,這些人即懶且猾,簡直是些刁民,也不知國家養他們做什麼。」

  紅紅聽了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一路上的滿臉的愁容也隨即消失殆盡:「也不全是你說的那樣,的確有一些人比較懶,不過大多數還是很勤快的,農活也做的很好,只是地貧了些所以年年的收入並不太好只是勉強的混了個肚圓而已。」

  我也笑了起來,看著張經理道:「你帶著俺去,」然後回頭看著紅紅接著道,「好了,你先帶著人回家去,這事由俺來處理就成,靜待著消息罷,事一完俺也快些回家就是了。」

  紅紅看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招呼著陳建軍等人一起向家而去,李永俊本來也想隨著我去,我堅決的拒絕了。

  隨在了張經理的身後奔向了村公所,看來張經理的確是將他的辦公室放在了他原來工具所佔的那兩套屋內,大步而行很快的到了地方,進了樓中後才聽見樓裡已是吵嚷聲響成了一片,不知有多少的村民正圍在了辦公室的外面大聲的說些什麼,一看見我一個個的均住了嘴,還有一些低下了頭不敢看我望著他們的雙眼,想來他們的心裡定是有些愧疚。

  推開辦公室的門,三個身著便服的中年正在喝著茶小聲的說著話,看見我行了進來一個個站起身,張經理忙又招呼著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提著暖瓶在辦公桌上取過一隻白色的瓷茶杯倒了水,放下暖瓶後伸手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我的身後

  坐在了椅子上,隨手接過了張經理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熱水後渾身都覺的熱了起來,看著三個中年默不出聲。

  「俺來介紹一下,」張經理笑呵呵的對著三個中年人道:「這就是俺們的最高統帥,在外地上學今早剛下火車,聽你們來了後家也沒進直接就趕了過來,有什麼事你們快些問也好能讓他回家中休息休息。」然後扭了頭看著的接著道,「這三位均是省裡法院的調解員。」

  一個中年人看著我一笑道:「辛苦辛苦,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俺們接了個狀子是告你們的,你看看,這是訴狀,這裡是省裡的一些批示,要求俺們對這個事調查清楚再審,所以現在來的目的是想瞭解一些情況,當然最好是能夠將此事調解在村裡了結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從懷裡抱著的一個黑色的大皮包中取出了幾張紙遞給了我。

  我伸手接了過來紙張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應是一方狀紙,用藍黑鋼筆細細寫滿的小字,緩緩的讀了下去後才知道上面羅列了我們不少的罪名,頭一條霍然就是佔用村裡那少的可憐的耕地,第二條是佔用國家的資源將金礦為已有,第三條是無視國家的法度聚眾鬧事將村民們歐打致傷。

  一條條的看了下去,我只覺的心裡是越來越冰涼,如果真是如狀紙上如此的說法,村民們現在應該在冰天雪地裡一個個的住在了窩棚內等著國家送糧上門,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可真是讓我有些憤怒,可是這一時還須冷靜下來不可心燥,如果不能將事情解釋清楚一味的大吵大鬧反而讓那些生怕天下不亂的人鉆了空子。

  「這些事一個都不存在,」看完了狀紙後我抬起頭看著方才遞給我東西的中年人道:「村裡原本有耕地近一千畝,實際上真正的能用的不到三百畝,俺們搞了建設後引水引渠的將可耕地擴大到了近一千五百畝,所以這是有人故意的扯謊。」

  「那就是說佔用耕地一事不存在了麼?」中年人看著我緩緩的問道:「可是現在村裡的建設所佔的地似乎都是平地,那些平地是不是都曾經是些可耕的地?你最好實事求是的告訴俺們,不然你的證詞可能會將你送上法庭。」

  我還未來的急說話張經理已是在一旁搶聲道:「村裡原先並無平地,這周圍全是小石坡那裡來的可耕地?俺們光是平村裡的地就化了近半年的時間,炸藥費了近三噸,這事在安全檢查的一些部門早有備案,你們可去瞭解。」

  我點了點頭接著道:「村周圍原來並無一分地,就算是最好的土地也是在後山的山坡上你們可以去看看,這一條讓那些人就是說破了大天也是個謊言,你們如果還不信,村裡的一些老人還活著,你們只管去問就是了。」

  中年人看著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另兩人均是手握著鋼筆,飛快的在各自手中所持的小本子上記了。

  「佔用國家資源一事也不存在,俺們所有的東西均是自已出錢買來的,而且你們只管看看現在的村政府所在的這棟樓還是俺們投錢蓋起來的,開礦國家有批文,選礦廠國家也給了執照,更何況為了兩個廠俺們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建設了自來水線和動力電網,這條路也是俺們投資興建的,讓沿途的百姓們都受了益,現在這個鄉里家家都有自來水戶戶都能用上電,你們說是俺們佔用了國家的資源還是國家佔用了俺們的資源?這些事原本都應該是政府做的,俺們替國家做了難道還有罪了?」我看著中年人淡淡的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中年人點了點頭道:「可是你們打傷了幾十個村民,這事可是真的罷?」

  我笑了起來,如果村民們不聚眾先鬧事何來後面發生的事,只不過他們這一仗輸了後就惡人先告狀,看來此事我還的從頭說起來。

  「不錯,可是你們瞭解沒有是誰先動的手,是誰闖入了俺的家對著老兩口大下狠手,」我看著中年人平靜的道:「村民們住的房是俺們出錢蓋的,他們月月一百多元的補貼是俺們出錢給的,他們並不滿足,在他們受傷前幾十個人闖入俺的廠裡大打出手,傷了不少人還搶走了價值百萬元的礦石,這些你們瞭解麼?」

  中年人明顯的一楞,歪了頭看著我道:「你說他們搶走了你們的礦石可有證據?」

  我不由的一怔,這一時只是聽紅紅說而手中還真的沒有任何的證據,如果村民們一個個的硬說是沒有這個事難道礦石還飛上了天不成,扭了頭看了看張經理,張經理瞇著眼窩在了沙發內似乎睡了過去。

  「這事毫無疑問,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證據俺這幾天內就給你們尋出來,」我只好扭回頭來看著中年人揮著手中的狀紙道:「可是,這上面列的事你也能尋出證據來麼?無中生有的話誰都會說,真實的事只能有一個,這上面告俺們的事全是假的,不過這個人的文化水平可是不低,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棺材說成仙堂可真是了得。」

  中年人看著我笑了起來,方想對著我說什麼門外傳來了陣陣的吵嚷聲,隨即門被重重的撞開,紅紅撞門進來後倚在了門旁,陳建軍和李永俊兩人一手揪了一個人闖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是翠翠笑吟吟的輕搖著身子行了進來。

  「放手,」被李永俊手中擰著胳膊的一個村民怒吼著道:「俺要告你們,你們這是侵犯了俺的權力,俺要告你們。」

  李永俊冷冷的看著村民道:「要告你明天再去,今天也的把事情給俺說清楚。」

  村民仍是大叫大嚷的道:「俺又沒犯法憑什麼要給你說,你算老幾?」

  李永俊頓時臉色大變,抓著村民胳膊的手明顯的一吃勁,村民已是大聲呼起痛來。

  中年看著我認真的道:「你們最好放開他,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誰說了也沒用,而且你們的做法明顯的已是在向著違法的道路上邁進,還是放手罷。」

  中年人話剛一說完翠翠已是接了腔嬌聲的道:「可不能放開他,就是他帶著人闖到工地上的,而且他將礦石已經賣了,一共得了四十多萬,跟隨著他去的那些個村裡的人一家給了伍仟後剩下的他都放在了家裡,如果不信你們現在就隨著我們一起去拿錢。」

  聽了翠翠的話我心裡很是開心,不知怎麼就會忘了她有讀人心的能力,看來這個村民一定是方才心裡想著些錢的事讓她給看了出來,這個村民這一會就是想賴也無法賴的掉了。

  再看看李永俊手中的村民,這片刻間他的的臉色已是灰敗,也不再大叫大嚷,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中年人驚訝的看著村民道:「是不是真的?俺還認得你,這個狀子還是你遞來的,你難道這是在扯謊不成?」

  紅紅恨恨的對著那個村民道:「你一直想著如何能將俺們趕出去好為你叔報個怨,可是你想過沒有,俺們這樣做多少村民們受了益?你如果真的缺錢就言一聲,為什麼帶著人去採廠?」

  看著紅紅一臉的憤怒我不由的想笑起來,對著紅紅道:「這樣也好,不這樣俺還下不了決心,你和翠翠別出去了,讓陳建軍帶著人快些去將錢弄過來讓調解員看看是不是真的,方纔還說證據的事這不就有了?」

  陳建軍聽了我說的話後不等紅紅出聲,即推著身邊呆呆站著的村民出門而去,李永俊對著我一笑拉著手中已是要癱在地上的村民拖拖拽拽的大步而去,想來不用多久即可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多虧了翠翠妹子,」紅紅看著我勉強的笑了笑道:「方纔那人還想對著俺動手,李永俊將那人一把就治住了,他可是老主任的親戚,這些人做事真是太傷人了。」

  翠翠笑著依到了我的身邊,此時門外的村民們已是將門堵了起來,一個個默不作聲看著我,我也懶的再說話。

  中年人和另外兩人低了頭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著話,轉眼已是過去了近半個時辰,門外默立著的村民們一陣騷亂讓開了條路,陳建軍、程長征、張紅衛、汪洪光和李永俊推著兩個村民進了門,程長征將手中提著的一個大包裹隨手遞給了我。

  「俺也沒數,不過據這傢伙說一共是二十萬整,你點點,」程長征嘆了口氣隨後又恨恨的道:「一百多萬就讓他們這樣賤賣了,殺了他都不解恨。」

  中年人慌忙的道:「不可那樣做,如果你們那樣做可就犯了法了,好了,這個事俺們也瞭解過了,不過善後的事俺們幾個還得在這兒待上個幾天,順便宣傳宣傳法律知識,也讓村民們能夠依法辦事。」

  對於中年人說的話我根本無心去聽,看著眼前兩個村民我幾乎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這兩村民在我的印象裡並不是很深,也許平日裡與我家根本沒有什麼來往,只是覺的面熟而已,可是他們竟然膽大到這個地步說來也是我們過於手軟了些的緣故,從這一時刻起心裡有許多感概,即然村民們不滿意現在的生活那麼還是讓他們回到曾有過的日子中去。

  慢慢的吸了口茶看著紅紅心裡恨意滿滿的緩緩的道:「你記住了。第一件事,從今天起反是參預了這個事的村民無論是誰一律趕出小樓並起訴他們,讓他們賠償俺們的損失,其他未參預的人一家家重新算帳,將電視機一律收回,不願交的交錢,那怕是砸了也不給這些狼心狗肺的人;第二件事給予村民們原來每個月的補貼一律取消;第三件事,所有的電費、水費從今天開始收,如果不給的就斷了他家的水和電;第四件事,原來免費的公園和遊湖項目對村民們也全額收費;第五件事,村裡的幾輛長途公車從現在起一律停發,要發也可以不過得收錢了,讓村民們繼續過他們過去的生活;第六件事,依著公路局的標準,只要是上路的車一律收費,不交的讓他們去走原來的山道。」

  想了想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事,不過這些日子來村裡的百姓們可是受了我們不少的好處,現在我也不想再去幫助他們了,這個事情的發生讓我覺的有些傷了心,看著紅紅飛快的點著頭認真的記了,翠翠在一旁已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哥是傷心了呢,」翠翠笑著道:「不過還有一件事哥忘了。」

  我不由的一怔忙問道:「還有什麼事?」

  「那就是燒暖的費,」翠翠看著我笑著道:「記的當初說是每天燒多少的油,那些錢誰來出?如果有村民不原意交也行,將暖氣停了,他們直管還是去架火燒坑好了。」

  我不由的怔怔的看著翠翠,燒暖的確是個極費錢的事,我所說的事對村民們而言在此之前全是免費供給他們的,如果全部停掉村民們的生活定會被打回當初的原始社會中去,當然如果沒有發生爭鬥之事我們也只能是咬著牙,繼續著我們對於村民們的無上熱情。

  中年人看著我楞楞的問道:「你方才說的那些事你們原來都是免費供給村民們的麼?」

  紅紅看著中年人點著頭道:「正是,俺們為了這個村的人能過上好日子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每個月多餘的開銷都高達十幾萬,這還不算俺們要交給國家的一些費用,所以這事太傷了俺們的心,從現在起不能再對他們那麼好心了。」

  中年人看著紅紅嘆息著點了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俺們幾個當初想的與實際是完全的兩個樣,就算是你們佔了他們的地這樣的付出也足以數十倍的彌補了。好了,俺們回去了,再瞭解也是這些事,回去後將事情給上面反映一下看看怎麼處理,過幾天再來。」

  我點了點頭,沙發上瞇眼坐著的張經理似乎才睡醒了過來騰的一下站起了身,看著中年人笑著道:「這就要回麼?不看看山裡的景?俺可是新建了一條冰道,從外面進來了些劃冰的傢伙什,還是別忙著走,晚上俺陪你們坐坐聊聊村裡的事。今天一早俺一個朋友可是帶了些野味來,嘗嘗鮮再走也不遲。」

  中年人笑著看了看另外兩個中年人眼中透出一絲希冀,那兩個中年人也是一臉期望的看著中年人,中年人一笑隨後看著張經理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幾個人亂亂的說起些無關的話。

  與三個中年人握手告別後行出了辦公室的門,門外擁擠著的幾十個村民呆呆的看著我讓開了道,一個個臉色極是難看的緊,想來他們聽見了我說的話,對於這些平日裡很少往來的人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可言,一時心裡只覺的痛快之極。同紅紅和翠翠一起行出了樓後向家中奔去,半路上紅紅即離了去說是要將收費的事通知下去,從今日起開始要與村民們算些帳了,看著她歡天喜地而去,我和翠翠便快步而行。

  方踏入院門內屋內陣陣的歡笑聲已是傳到了小院中,聽聲音怕不有了十幾個人,忙快步推門而入,屋內的笑聲已是在耳邊轟然作響,幾十個人正亂亂的擠坐著,順著屋牆嶄新的沙發幾乎布了一個圈,二叔和二嬸正坐在沙發上笑的前仰後合,老人們也正樂的呼的直喘,老村長和黃校長也在屋中,張叔、楊家老爺、楊家的兩個兒子各帶著自己的媳婦、二虎一家三口、還有幾個我叫不上名字來的村民,看著他們如此的開懷我也很是開心。

  「回來了,」老人看著我仍是笑著點了頭道:「餓了沒有,娃他娘快去做些飯。」

  另一老人笑著站起身來,邊向灶間行著邊笑著道:「你說的那些話可真是讓人失笑,天下那有那種事情?」

  李家二媳笑著應道:「可不是麼,這話本來不可在人前講的,這麼說出來也是讓你們開開心。」

  看著張叔已是對著我招著手,忙行過去坐在了沙發的扶手邊,翠翠早被二嬸伸手拉了過去依在了她的懷裡,屋內的人便開始紛紛的問候不住,累不累、學習忙不忙之類的問話讓我慌不迭的不停的應答著。

  一陣忙亂後楊家三兒媳婦笑著道:「這個月起村裡的計劃生育可就歸了俺管了,你們說說看,這村裡哪一家不是好幾個娃,也不知當初要那麼些做什麼,現在不還是要讓政府支援了?」

  二嬸笑了起來道:「這過去沒有電燈不是,你們說這天一黑下來不做那事還能做些什麼,所以這娃兒當然的就一個個的就層出不窮了。」

  屋內的人頓時又是轟然的大聲的笑了起來,我也不由的笑了,二嬸話可真是有些個道理,過去村裡的人們天一黑便窩在了家門裡,不過窮是窮了些比現在富起來後至少精神上是飽滿的。

  「對了,俺方才聽翠丫頭和紅紅說省裡來人了?」二嬸看著我在人們的笑聲裡大聲的問道:「是不是又來尋事的?」

  我笑著應道:「事已是了了,丟掉的東西也尋到了下落,下面看來俺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做了,這事還多虧了翠翠,將個無頭的案子轉眼就給破了去。」

  二虎娘一聽忙看著翠翠問道:「妮,是不是將搶石頭的人抓住了?」

  翠翠笑著點了點頭道:「抓住了,還從他家裡取出了二十萬元的錢。」

  二嬸疼憐的伸手撫著依在懷裡的翠翠長髮道:「還是俺的妮能,這麼些天村裡可是有些雞飛狗跳的鬧個不住,那些人也不知良心長到哪裡去了,這麼樣對他們好也一點不知足,罷了,看來娃回來了這事也就算是結束了。」

  「還有呢,」翠翠仰著頭看著二嬸道:「哥說了,所有的東西從今日起給他們全算錢,要不那些人一點也不知珍惜。」

  二叔點頭道:「對的,這些人生活在蜜缸裡還想著能有更多的蜜從天上掉到他嘴裡,哼,要俺說,一個個送他們去牢裡才成。」

  楊家老爺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一個村裡的,所謂遠親還不如近鄰了,俺看能了就了了罷,不然對誰來說都是個心病不是?人多嘴也雜,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依著俺只須將那個為首的人不放過,其他的人畢竟還是被那個人騙了才上的當,偉人也說過『懲前斃後治病救人』的話,誰還能不出個錯,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看著楊家老爺我頓時有些啞口無言,楊家老爺說的話是對的,如果依著我的想法讓村民們繼續回歸他們過去的生活,雖然不至於反目成仇,可是以後當是水火一般再也難以相融在了一起,這也與我當初的本意大相逕庭,當初不是想著讓村裡的百姓們都能過上好日子麼?方才也不知怎的一時的衝動根本未想到這些個事,說不得這件事也只能到此為止,看著楊家老爺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家老爺長長的出了口氣看著我認真的道:「俺今日來的目的正在於此。娃,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俺也知道你為了這個村可是付出了太多,現在的生活與幾年前相比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俺看你也就這麼著罷。」

  村長看著我笑著道:「紅紅呢?那個死丫頭沒同你們一起回來?」

  翠翠猛的從二嬸的懷裡跳了起來,看著村長笑吟吟的道:「我哥讓她去通知人去了,本來哥想著從今日起所有的東西都要收錢,這一回哥又要變卦了,我去喊姐回來。」說完轉了身快步行到屋門前推開門而去。

  我知道我任何的想法對於翠翠而言都相當於寫在了紙上讓她看的分明,不過但願她能追上紅紅後勸的紅紅回心轉意,當然我說的話紅紅百分之百的也能應了。

  村長看著我怔怔的道:「你想做什麼?你如果這樣一收錢村裡能有幾個人交的起?」說著伸了手指著五斗櫃上放著的二十一寸的彩色電視機接著道,「不說別的單只這個電視機就沒人能買的起。過去村裡人均年收入還不到三百,現在好是好了點能達到個兩千,可是你記不記得這裡面還包含著每個月一家一戶的一百多元的補貼,你要真那麼做了讓他們喝西北風去?」

  老人看著我沉聲道:「你是不是想亂來?村裡的這些事你還做不了主,等俺老幾個去了才能輪得上你說話。」

  我看著老人和村長忙笑著道:「方纔那麼想這不翠翠已是去尋紅紅了麼?這事就算了。」然後看著老人接著道,「那些人來俺家裡幾乎要傷了你,你就一點也不生氣?」

  老人看著我笑了起來道:「哪有那麼些氣可生的,如果俺們真的氣量不夠,這些年來早不知被氣的去西天幾個來回了。」

  二虎娘插話道:「老哥說的正是這個理,想當初收留李家人時鄉里、縣裡的一些人幾乎要將老兩口吃下肚去,那時幸虧老人肚量大,不然那會有今天。」

  我看著老人點了點頭還未來的急說話,另一個老人已是在灶間裡大聲的喊了起來:「飯得了,快些過來吃,一會俺們還要去看節目呢。」

  我不由的一怔,感覺著村裡這時亂成這個樣什麼怎麼還有心情去看些節目,遂滿心疑惑的看著老人們,他們的胸懷可真是了得。

  可能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張叔拉著我的胳膊緩緩的道:「省裡來的戲班要在俺們村上連唱上三天大戲,今兒晚上是第一場,聽說水平不低,光俺知道的有鍘美案、花打朝、借親、姊妹易嫁、三拉房、拉郎配、小姑賢,等等,這些年來村裡可是很少這麼熱鬧了,還是黃校長給張羅的。」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黃校長看著張叔笑瞇瞇的道:「誰說是我張羅的?這不是紅紅讓我去聯繫的麼?說是要過年了讓村裡有些個過年的氣氛,本來我去的是省文工團,後來那個胖胖的女團長拉著我到了省曲藝團,沒說幾句就定下來了,說來也真的我可沒什麼功勞可說了。」

  聽了這句話我不由的想起一直默默的跑前跑後的紅紅,也不知她能不能應付的了此事,還有幾個村民被扣在采廠,該如何處理以後的事看來還得再費一番心思,不過心裡對紅紅一時有些說不清的牽掛,但願此事能被她順利的得處理的圓滿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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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演講

  新蓋的大禮堂位於了鄉里鄉親酒店的旁邊,分作了兩層共有座位兩千五百個,舞臺十分的狀觀,用紅紅的話說是禮堂的規模蓋了這個省那是沒有能與之相比的,晚上陪著老人們步入了禮堂,按著慣例應有領導對著全村的百姓們發表一番講話,村長的意思是讓我來說,說我即是這個企業的頭又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演講之類的事自然非我莫屬,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進入禮堂後才發覺果然氣勢不凡,座位一個個緊緊的排列著一如學校的階梯教室,一層約有座兩千個,二樓約有五百個,禮堂的頂部向下垂吊著花瓣一樣的花燈數了數共有三十個之多,諾大的舞臺上深紅色的幕簾直直垂下足有十米多高,正對著舞臺的頂上是一排排的聚光燈,四周的牆壁上也有不少的壁燈將禮堂映的通明。張經理介紹說那些對著舞臺的燈可是目前國內最好的,這個禮堂這還是第一次迎客,平時也可做為電影院使用,回頭看了看在座位的最後牆壁上有幾個小窗想來那裡正是可以放影片的內室了。

  此時禮堂內已是坐滿了人,臺頭看了看二層上似乎也是坐的滿了,人們亂亂招呼說話吵嚷的哄哄的聲音早已是充滿的整個空間,按理村裡沒有這麼些人,紅紅大聲的告訴我說可能周圍的村裡的不少的百姓們也趕了來,畢竟對他們來說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節目開始的時間是定在了晚上七點整,看了看表才六點半,老人們在四周的村民們的招呼聲中緩緩的步到了前排,陳建軍和程長征兩人胳膊上帶著個紅袖標,看來是在維持著秩序,不過也能將前排的十幾個座位空了下來,老們互相謙讓著坐了,不時有村民前來問候,我也是忙不住的應答著。

  挨著老人們坐了下來紅紅便坐在了我的身邊高昂著頭對村民們一付愛理不理的模樣,顯的十分高傲,有些村民與她說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似乎根本不想理睬他們,想想也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也真是委屈了她,二嬸拉著翠翠坐在了一起,王小曉與翠翠緊緊的挨著坐了,與我相隔了五六個座,笑聲時不時的傳了過來。

  這時禮堂蕩漾起了輕音樂的聲音,細細的聽去正是現今方才流行的一些歡快的歌曲,不過沒有人唱而是用樂器直接奏出了歌曲的主旋律,仔細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才發覺從牆壁內隱隱的看到些高大的音箱,不過俱是隱藏在了牆裡面,張經理一直蹲在我的身前不停的解釋著禮堂的一些設備的情況,看來這些東西也全部是他所操辦來的,音箱當然也是最好的,聽他說每一個大箱的花費近一萬元,我很是有些吃驚,看來這些東西當真是了不起。

  正與張經理說著些無關的話,村長行到了我的身前伸手拉著我的胳膊,我只好站了起來隨著而行,紅紅快步追到了我的身邊後隨手遞給了我一張寫滿面了字的白紙,就著燈光看了看是這些年來在村裡投入的一些資金的數據,村長沒有說話而是橫了紅紅一眼,拉著我順著舞臺前的空地而去,隨著他從舞臺一側的臺階緩緩拾級而上。

  站在了幕布前面對著數以千計的村民們我有些漠然,這些人此時在我的心裡不再有原來的那些情感,也許是我上學以後心境發生了些變化或者是這次村裡發生的事對我有了些影響,看著坐在前排的老人們一雙雙慈愛的目光,只要他們平平安安的渡過他們的晚年,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村長站在舞臺上面對著高高立在鐵架上的一排三個話筒輕輕的咳了咳,他的聲音頓時在禮堂內轟然而響,臺下原本吵鬧的聲音隨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迎新年,村裡年前的一些活動從今天就算是正式開始了。」村長雙手扶著支話筒的鐵架大聲的道。

  一陣熱烈的掌聲在大禮堂內響起,百姓們似乎一個個的早已忘卻這些日子的不愉快,更有些年輕人吹起了尖嘯的口哨聲。

  「俺村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來大傢伙都能看的見,現在俺村人均收入是全縣第一、生活質量是全縣第一、生活水平是全縣第一、人均可耕地在全縣更是第一,在全省來說俺們村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一切從何處而來,俺想你們不會忘了罷,人不能忘本。」村長的聲音鏗鏘有力,似乎有了些怒氣似的對著話筒發著些無名的火:「馬上就要過年了,這些事都隨著年過去而過去,新的一年裡俺希望大傢伙有勁向一處使,不要沒事找事的將村裡鬧的要翻了個天,如果你真有本事也來試試。」

  禮堂裡極是安靜根本沒有人說話,只是偶爾的可以聽見些孩子們發出的一些聲音,不過隨即就被其家人制止住了。

  看著村長通紅著臉大聲的幾乎是吼叫著的說話聲我心裡有些默然,這些可敬的老人們為了這個村真是忍受了太多的苦,他們的目的自是要帶著村民們奔向好日子,可是真的能如了他們的願麼?那些本來就無法滿足慾望的人能安分下聽從他們的安排麼?

  「俺只想說一點,現在城裡一個工人的月工資不過是四、五十元,而村裡每月發給大傢伙的按一家一戶的來說已是達到了一百六十多,這還不含過年過節的正常的一些費用。你們到哪裡再能尋到這麼好的地介,希望大傢伙都能明白過來。」村長語氣一轉接著道:「新年處處新氣象,希望每個村民都能夠過上好的日子。俺也不多說了,在這裡給大傢伙們拜個早年,祝家家戶戶開開心心的過上美滿的生活,下面就讓娃說幾句。」

  禮堂仍舊是安安靜靜,似乎村民們也想不起來鼓個掌什麼的,看著村長身子向後一退我知道該我說話了,第一次面對著這麼多人說些話心裡還是有些慌亂,不過也似乎沒什麼好怕的,慢慢行到了話筒前看著呂村長點了點頭即面對著話筒站了,面前的話筒看起來很是有些氣派,做工也十分的精細,怎麼看都不像是國產的。

  這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將紅紅遞給我的紙舉到了眼前,粗粗掃視了一遍上面的一些數字讓我有些吃驚,今晚的話就從這裡說起好了。

  「父老鄉親們過年好。」我對著話筒看著臺下的村民們大聲的道。

  「好」,「過年好」,上千餘的村民們掌聲和喊叫聲呼嘯著幾乎要將禮堂的頂沖掉,聲音之大出乎了我的預料,看來那些鬧事的人不過是少數幾人,心裡也一時有了些溫暖,只好停了一下待呼喊聲慢慢的靜止下來後才慢慢的看著紙上的數字說了起來。

  「這一年多來俺們在村裡一共投入資金達人民幣一千七百萬元,」我看著紙上所列的細目心裡感覺到異常的沉重,也不知紅紅是怎麼應付過來的:「學校的投入達到五百多萬元,這對於俺們村來說是個絕好的好事、大事,娃們能夠上一所好的學校是所有為人父母的願望,而且沒有任何的費用也減少了鄉親們的一些不必要的開支,學校新來了老師共有三十多人,其中優秀教師就有六名,俺很是開心。初中也建了起來,等娃們畢業後對村裡以後的建設那幫助可就大了去了。」

  我緩緩的說著,這一時紙上的這些數字羅列起來加在一起如果算成村裡的收入,那麼這個省所有的縣加在一起的平均收入也無法與之相比。

  「電力上的投入達到了二百三十餘萬,月均為鄉親們墊付電費近一萬元,給鄉親們家中的電器的投入總和也達到了七十餘萬。從省城到村裡這一路上一共建起了三座電視中轉塔,總投入達到了近三十萬元。俺村裡家家戶戶的都能看上在省城裡才能看上的電視節目,這也能讓鄉親們對外面的世界有個全面的瞭解,對於國家大事也能有個全面的瞭解。」

  說到這裡抬起頭看了看臺下的老人們,紅紅一臉柔情、翠翠幾乎歪倒在了二嬸的懷裡、王小曉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陳建軍和程長征倆人站在了兩個走道的最後靠近禮堂的入口處,不停的四面看著什麼,想來畢竟發生過那些事讓他們有些緊張,在老人們身後的那一排座位上坐著省裡法院的那三個調節員,一個個也目光炯炯的盯著我。

  「水力上俺們新開了引水渠長達十五公里,新建抽水站四座,新開闢可耕田近五百畝,將村裡原來的田地重新修整,這就是說現在良田已是有了一千五百餘畝,村裡人均田地達兩畝還多些,修整河道劈山造橋有三座,修建引水涵洞四個總長一公里還多些,俺們完成了一個前人從來未能完成的事,總投入達到了二百六十餘萬元。」

  看著紙上的細目緩緩的說著,這一時心裡有了太多的感觸,這些投入對於一個村來說當是這個世上也極為少見的。

  「自來水從省城一直引到了家家戶戶,讓鄉親們能夠保證飲水的安全,也讓鄉里的鄉親們都能喝上了潔淨的水,現在俺們全鄉所有的人都擺脫過去的靠河水渡日的苦日子,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大的工程,現在給村裡的家家戶戶月墊均付水費更是高達七萬餘元,這些事不能不說村長和一些老人們起的作用是功不可沒的。」

  如果按我的想法已是從今日開始戶戶收費,我們不再為他們付出些讓我們傷心的情感,用一句詞來說「出力不討好」可真是恰如其份,只不過有老人們在我也只能聽著他們的話而不敢自作主張。

  「現在村裡每個月給每一戶發放生活費人均近三十元,相當於一個在城裡正常上班的普通百姓的月收入,當然這個平均數里還包含了年還不滿七歲的娃,這在這個國家的任何地方都是無法想像的,甚至可以說俺們開創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局面,鄉親們的生活自然是大有改善,地裡的經濟總收入也達到了創紀錄的八十餘萬元,這些錢已是在元旦前按戶平均發了下去,俺們也未做任何的截留,可以這樣說地裡的收入全部返還給了鄉親們,俺們還要再補上一些才夠分。」

  說到這裡我心裡不知怎麼有種泛起了苦水般的難受感,如果讓村民們自已繼續侍弄莊稼地,恐怕他們的生活還不如從前,可是這些人不知為什麼就是看不見我們為他們付出了這麼多,還要一個個的精心的打著自已的算盤珠。

  「這一年來共進了農機設備大大小小的近三十臺,將人力已是完全的從過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裡解脫了出來,鄉親們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參預到村裡的建設中去,現在可以這樣說,在全縣俺們村是完全的實現了農業機械化,一些農產品加工的工廠也已列入了計劃之中,這也就是說俺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話音方落臺下掌聲轟然而起,村民們熱烈的鼓著掌不過沒了那些亂亂的口哨聲。我暗暗的點了點頭,看來也不是人人都是那麼毫無良心可言,臺下坐著的村民們至少有一大半是支持我們的。

  「俺們村是全縣乃至全省第一個完全實現了家家戶戶免費供暖的村,總投入達到了二百一十多萬元,進入冬季後月平均為鄉親們墊付資金高達兩萬多元,徹底改變了過去需要燒柴取熱的生活,鄉親們的生活質量是大為提高,年節約木柴近七百餘噸,對於村周圍的山林實現了全面保護,過去一些很少再見著的小動物又活躍在大山深處,這是對國家和自已的負責,給俺們的後人留下了更好的生存空間,在全省也是典範。」

  熱列的掌聲再次將我的話語聲淹沒,抬起頭看看臺下坐著的村民們我心裡又漸漸的生出了些為他們心甘情願的付出的想法來,坐在臺下的老人們也熱烈的鼓著掌看著我一臉開心的模樣,看來我所說的話讓他們覺的他們已是實現了他們心中的願望。

  掌聲慢慢的弱了下來後我接著道:「現在村裡的新建的三百餘畝蔬菜大棚共計投入六十餘萬元,在冬季也能產些新鮮的菜,每兩天即免費給鄉親們供給,當然這也給鄉親們的飯桌上添了些綠色,這不能不說是新科技讓俺們過上了好日子。據統計蔬菜大棚的產出的產值今年已是高達四十多萬元,當然鄉親們自已內部消化了近九成,城裡的一些人也到俺們村裡採購,訂單更是排成了隊,一些城裡人為了能多買些菜還偷偷的給管理大棚的人手中塞錢,這充分的說明了俺們行的路是正確的。」

  這些事還是孫建國告訴我的,他現在已是蔬菜大棚的總管理者,請了縣裡的一位農業專家作了總指導,帶著三十幾個員工侍弄著菜棚,元旦剛過時一個從城裡來的菜販想買些菜去城裡販賣,只不過那天菜棚裡產出的韭菜剛夠給村民們分發孫建國便沒有同意,那個菜販最後急的硬是要給孫建國一百元錢央求他能從中分出來一些,讓孫建國嚴詞拒絕,不過兩天後菜販終於如願以償的拉了近三噸的菜返回了城內,據菜販自已說那一次賣菜掙的錢是他購買時付出的錢的七倍還多了些。

  「俺們自已的長途公車方便了鄉親們的進出,每月都給鄉親們發當月的免費乘車證,這一項舉措據估計給鄉親們省去的錢一年高達兩萬多,當然為了維持車況和車的正常運行,俺們對每輛車每月的投入也達到四千多元,這還不包括開車的八位鄉親的工資,當然也方便了附近村莊的鄉親們,對於縣裡來說也減輕了一些交通的壓力,於國於已都帶來了莫大的好處,省裡一些部門對此事也是有了很好的評價。」

  不等村民們鼓掌我接著說了下去。

  「現在村裡家家戶戶都住上了小二樓,在城裡人還在爭當萬元戶時俺們早已跨過了那道門檻,要俺來說俺村裡家家都相當於七、八個萬戶,這在城裡乃至全國來說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事。乾淨舒適的住房對於人的身體健康十分的重要,關鍵是俺們像城裡人一樣建設了下水管道並建立了自己的污水處理廠,保障了俺們生活中的一些污水能夠乾乾淨淨的排入到大自然中進行再循環使用,對於眼前似乎還看不到它的作用,可隨著時間過去生活越來越好後俺們應能夠真切的體會到它帶來的好處。這一項的投入高達六百餘萬元,至少俺們村裡得病的人數遠遠低於全縣得病人數的平均數,甚至連那個平均數的百分之三十都達不到,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掌聲聲再次的響了起來,還有一些年輕人揮動著手臂在大聲的亂亂的喊著什麼。

  「俺們有了自已的醫院,也從城裡請來了幾個好醫生,鄉親們看些重病不用再去城裡,這也方便了附近村落的鄉親們,一些好的設備是從西德進口的,在省裡的一些大醫院也沒有俺們這裡齊全了,這項投入包括醫院的重建共達到了三百多萬元人民幣。」

  看著臺下的親人們我繼續慢慢的說著。

  「村裡的環境早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閑了有公園可以散步,天熱時有游泳池可供解暑,還有一個不小的湖,這些建成設已是改變了村裡的氣候,現在山裡也建成起了可供外面的人休閑的旅遊區,這些都有是俺們村裡的成績,在全國也不多見。」

  緩緩的讓自已喘口氣,對於說還是不說近來村裡發生的事心裡有了些猶豫,可是如果不說那些事,那些事就如同個魚骨一樣緊緊的卡在了喉中萬分難受,看了看老人們和紅紅,不管怎樣還是需要敲打敲打的好。

  「綜上所述,俺可以自豪的說俺們村中鄉親們的生活是早已經進入了全國的先進行列,不敢說排在首位,可是排在前十是可能的。」說到這裡將語氣一冷接著道:「就是這樣仍然有些人對俺們不滿意,說是俺們侵犯了他們的權力要奪回他們的財產。俺只想在此說些不中聽的話,在俺們沒回村裡投資時你們過的那叫什麼日子,那些山是你們的財產麼?俺們在取得國家一些許可證的時候即表示俺們已經擁有了對那些山石的處理權,也不知你們看沒看見俺們給國家交納的稅已是高達數百萬元,你們能做的到麼?」

  村長站在了我的身後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擺小聲的道:「這事先不說了,在開村民大會時再說。」

  「俺們投入的錢是在城裡辦百貨大樓時掙來的,在村裡作的這些好事一直是賠本賺幺喝,眼看著挖出來了些好石頭就有人帶著一些鄉親不管不顧的搶了去,將原本價值百萬的東西硬是四十萬賣了,給俺們帶來了多大的損失?這種人還想住在俺們免費提供的小樓裡麼?你們還想從俺們手中支去你們每月的生活費麼?俺看你們就是這一輩子也無法還的清欠俺們的債,算上你們的子孫也無法還的清。所以俺的想法是凡是這次參預了這個事的人不管你是誰,將你們所分的錢最好退回來,將那被你們作賤損失的六十萬分攤還給俺們,此事才能罷休,不然你們最好從這個村裡消失。」我只當沒聽見村長的話憤怒的情緒已是有些不可遏止。

  「你有完沒完,你再說一句看俺不將你扔下去。」村長在我的身後大聲的怒吼了起來,他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了整個禮堂。

  聽了村長的話我只好點了點頭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他可是紅紅的父親,依著他的性情如果不聽他的話說不定他能一腳將我從臺上揣了下去,遠遠的看著臺下、樓上坐著的村民們心裡又生了些厭惡的感覺。

  「好了,這個案已經破了,不會牽扯上太多的鄉親。」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讓語氣平穩了下來,看著臺前靜靜坐著的村民們道:「總的來說鄉親們的生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村裡人均收入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層面,俺們的生活讓城裡人也羨慕不已,聽說村裡還有人娶了城裡的姑娘,只可惜俺不在未能到場慶賀,這可是一樁大大的喜事,所以俺也想著辦些什麼禮物才好,村長的意思的送上一千塊錢表示村裡的意思,俺當然沒的意見,那位娶了城裡人的鄉親在不在場?」

  這事我根本未與村長說過,只不過將喜事推在了他的身上,也好讓他今後在村裡說話作事能有更大的權威,耳聽的村長在我的身後重重的罵了一句,「哼,就會說好聽的,真是哄死人不償命」,心裡暗暗的得意的一笑,看來他的怒火當是消了去。

  「在,在這裡。」燈光下在座位上站起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對著我揮手不已,村民們一個個扭著頭看著他們倆人熱烈的鼓起掌來,掌聲頓時如雷般的在禮堂內轟響不休。

  「好,祝賀你們倆人,白頭諧老、事事如意。」我看著遠遠的站在了靠後一排的兩個年輕人大聲道:「明天你們將收到村長送給你倆人的一千元的紅包,希望來年你們能抱上一個大胖小子。」

  掌聲更是熱烈,不少人已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著倆人拚命的鼓著掌,呼喊聲、口哨聲、嘯叫聲起伏不停。

  我笑了笑退後一步扭頭看了看村長,他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然後小聲道:「這下俺可是有了個好名,以後在說話之前最好先與俺商量商量再說,不要口中沒個把門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村長一大步到了話筒前,便退到了一旁背了手站了,這時合在一起的幕布被輕輕的挑開了一條縫,一個臉上塗抹著重重油彩身著了長衫的人探了頭看著我問道:「可以開始了麼?」。

  村長扭頭看了看那人笑著點了頭,然後扭回頭對著話筒大聲的道:「好,下面節目就要正式開始了,祝鄉親們看的開心。」

  村長的話方一說完,臺下已是山海嘯般的掌聲和喊叫聲在禮堂內轟鳴,村長擰了身拉著我的胳膊就向臺側快步而去,這時耳邊先是已聽見了鑼鼓「鏗、鏗」的聲音密密而起,然後胡琴的聲便加了進來,在我倆人方走下舞臺時,禮堂頂上吊著的龐大的吊燈已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熄了去,舞臺前屋頂上那幾排的聚光燈一下全部亮了起來,將舞臺照的如同放在了烈日下一般,大幕徐徐的被人從中間拉向舞臺的兩旁,急忙快步行到了座位前坐了下去,紅紅已是緊緊的依住了我。

  「太棒了,早就該這樣說,要不那些人還真是以為俺們好欺負。」紅紅看著我嬌聲的道。

  「你以後不要那樣說話,」老人扭過頭來目光嚴厲的盯著我道:「你們倆個以後說話做事要穩當些,這麼大的家業往往就會毀在一時的衝動裡,聽見沒有?」

  紅紅看了看我輕輕的吐了吐舌頭,我也只好慌不迭的點頭應了。

  隨著鑼鼓聲越來越密集,一個身著了黃色短衣黃色短褲的人翻著密密的斤斗從舞臺後直輪了出來,隨即更多的著了黃色短靠的人翻著成串的斤斗在臺上來回穿梭不休,喝采聲立時在禮堂內響成一片,老人們也大聲喊起好來。

  紅紅眼珠都不會轉動似的盯著我讓我有了些緊張,伸手在臉上抹了抹不知是不是著了些灰什麼的,看著我的的眼神讓我有些怪異的想法。

  「你真行,」紅紅「吃吃」的笑了起來看著我道:「方纔太解恨了,這些個事就按你在臺上說的辦。如果他們還不上錢就讓他們打上借條,萬一他們不同意就將他們轟出村去,你看行不行?」

  我看著紅紅心裡一時有些後悔,方才在臺上說的那些話是一時的衝動所為,裡面也包含了我太多的怨氣,可是要讓那些鬧事的村民拿出那麼錢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在我們投資前他們的年收入不過數百元,即算是其中較為富有的年收入最高也僅達到千餘元而已,我的家收入也在那個行列屬於村中少見的富戶,在我上中學時幾乎無法支付相應的生活費用,想想我們的日子都過的吃緊更何況他們了。

  「你還是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法了?」我看著紅紅笑著轉移了話題問道:「對了,那幾個被扣住的村民放回去沒有?」

  紅紅明顯的轉移了注意力順著我的話怒氣沖沖的說了起來:「他們的家裡人都出具了連保書,保證他們不會逃,俺也就只好放了,如果逃一個剩下的俺是一個也不饒。」

  點了點頭看來此事也只是暫時這樣處理了,不過心裡有了些奇怪的感覺,我們身邊有這麼些威風八面的人在耀武揚威,陳建軍和程長征倆人更像是兩個惡人般在村裡橫行無忌,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群狐假虎威的待業青年,現在又來了個了不起的「過江龍」成了我的保鏢,這與舊社會中的那些惡霸地主們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了,這以後行事可的小心些,只要不危害百姓國家也不會對我們不滿的。

  臺上的人們斤斗翻的更是熱鬧無比,更多的人擁擠在舞臺上一個個錯開身相互穿插,還有幾個揮動著手中的黃色大旗在鑼鼓聲中「呼呼」的舞動著,著了黃衣的人便一個個的從平揮著的大旗上翻著斤斗騰空而過,帶動著臺下坐著的村民們的叫好聲如雷般滾滾不息。

  伸了手輕輕的攬住了紅紅的身子,感覺到她有些顫抖,想來分別的太長的時間有了些生分,不過感情是不怕隔了千山萬水,隨著時空的阻隔時間過的越久思念就越是強烈,相互間的感情怕是如同一壺密藏的老酒一般,隨著時間的延長感情也就越濃烈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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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湖 畔

  紅紅緊緊的依著我不再說一句話,頭靠在我的肩上似乎很是愜意,亂亂的鑼鼓聲終於結束了,那些翻了不知多少斤斗的藝人們也終於下了臺歇息去了,那些人將斤斗翻的如同一個個的飛轉了的車輪讓人看了眼化繚亂。

  接著舞臺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著了一身筆挺的西裝女人著了一身的潔白的羅裙顯的極是風雅,一先一後的快步行到了話筒前站定,看來兩人應是報幕的人了。

  「鄉親們晚上好。」兩人對著話筒大聲的道,一個聲音激昂一個聲音柔美顯的很是合拍,語調也是普通話很像收音機裡傳出的那些廣播員的音色,話音一落村民們的掌聲已是轟天而起,待掌聲稍微的弱了些時兩人又齊聲道:「新年將臨萬象更新,祖國大地一派生機。我們省曲藝團來到山村舉行文藝匯演,將歡樂帶給鄉親。」

  女報幕員看著男報幕員一笑接著嬌聲道:「接下來請看戲曲,鍘美案片段。」話音一落,兩人同時轉了身快步向臺後行去。

  在兩個報幕員說話時,七、八個人慌忙的抬了些椅桌之類的道具擺在了臺上,隨後也飛快而去。

  這時後臺傳來了長長的一聲吼叫,「張龍、趙虎」,然後有兩人長長的拖了聲齊聲應著「有」,隨著又是前面吼叫的人繼續喊著,「前面引路啊」,鑼鼓聲起後便密密的「聽鈴光啷」敲了起來,先是兩個著了一身短衣打扮頭戴無翅帽腰間跨著刀劍的人隨著鑼鼓聲快步而來,順著舞臺轉了一圈後站在了道具桌旁。

  隨後鑼鼓聲一變緩緩的慢了下來,一人身著了大紅色的官袍腳蹬著官鞋踩著鑼鼓點一步一頓的行上臺來,看著他戴著燕翅帽兒手端著寬寬的腰帶一搖三晃行一步退兩步的行態很是氣派,隨在他的身後是幾個同樣身著的官袍的人舉著寫著迴避一類的大字的木牌也行上了臺站在了舞臺的一側,紅紅已「吃吃」的笑了起來,

  我對戲曲根本不懂,當時在城裡的屋院裡老人們看著電視機裡放著的一些戲很是開心,也曾逼著自己去努力的看些也好能與老人們說上幾句,不過看著電裡播放著的多數是兩個人站在臺上捧著肚一唱就達半個時辰,只聽的老人們連聲高呼說是過癮,只好飛也似的逃了去。這一會看來還是這些大段的唱腔心裡有了些不耐,將紅紅身子扶了正後對著她的耳朵小聲的道:「俺出去一下,不用多久就回來了。」

  紅紅飛快的坐直了身子看著我點了點頭,想來她誤以為我是要去方便了,不過隨便如何去想了也能讓我暫時的脫了身,站起身來彎了腰順著走道快步而去,免得自己妨礙了他人的視線,老人們已是完全的沉浸在了戲曲裡根本看也未看我一眼,耳邊已是聽著了舞臺上的人正放著聲唱了起來。

  「陳州府放糧歸萬民歡笑,為國家每日裡受盡辛勞。秦香蓮攔轎喊冤把駙馬告,他殺妻滅嗣罪惡滔滔。似這等為臣子不忠不孝,縱然是皇家親國法難逃。命王朝請駙馬過府開導,但願他明大義,認香蓮,滿天雲霧頓時消。」

  臺上之人一段曲尚未唱的完整我已是從入口處快步出了禮堂的門,禮堂內的人們已是掌聲呼嘯。

  凜冽的寒風吹在身上只覺的無比的清爽,滿天的星辰似乎比平日裡看起來近了許多,遠遠的看去村中的街道早被沿街的一路撒去的高架著的路燈燈光映的如同白晝,看來這個村當是名符其實的不夜村了,陳建軍和程長征兩人緊緊的隨在了我的身後也行出了禮堂。

  「老大,你要去哪個地介?」陳建軍站在我身後問道。

  我笑了笑扭頭看著陳建軍,耳中隱隱的聽著禮堂內傳出的曲,「食王祿秉忠心安良除暴,陳世美不悔悟決不輕饒」,不由的心裡一笑,包公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只不過他的事跡讓百姓們過於的理想化了,在那些個朝代天下那裡可尋的出那麼清正之人而且還是位於高位之上,想想都不太可能,曾記的有人說過忠臣應比奸臣還要狡猾的話,即以現在來說那些性情耿直眼中只有百姓而無官吏之人,即使再有才華也不太可進的了那座輝煌之殿。

  看著眼前端立著的陳建軍雖然個頭還是那麼矮小可是人卻是顯得十分的精神,心裡一暖對著他笑著道:「想四處走走透透氣,也能看看村裡的夜景。你們不用跟著俺,還是看著裡面為好,萬一有人想鬧事也能及時的處理了,老人們還都在裡面可得看好了。」

  程長征點了點頭不慌不忙的道:「你的身手俺們都知道,想來也不用怕了任何的人,你說的是,俺倆個就不隨著你了,你當心些,俺們進去了。」說著拉著陳建軍即返身行入了禮堂的入口。

  默默的轉了身順著道向大路而行,繞過了一個堆滿了雪的花壇後已是踏上了大路。村裡這一時顯的十分安靜,想是天寒地凍的村民們不是去看演出即是窩在自家的小樓內看著電視,到處空落落的沒有人影。

  順著大路緩緩而行,燈光下的影子顯的很是孤獨,影子時而出現在我的身後時而出現在我的身前,伴著我默默的向前緩緩而去。

  其實想想村民的作法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在過去他們還未能看見外面的世界時生活上也根本沒有可比的對象,再窮的日子都能熬的過去一個個的到也是過的十分的快活,老人們常說「窮開心」想來也正是那個意思,至少精神上不是那麼空虛。

  現在電視臺時常播放了一些很好看的電視劇,那裡面的故事情節多數是圍繞富家公子和富家小姐們爭奪錢財或談情論愛而展開,也曾偶爾看過些電視裡播放的新加坡的一些連續劇,那些人家的主人不是一個財團的領導就是一個公司的統帥,想來這裡也一樣,村民們看了後自然是想往更好的生活,可他們忘卻了我們現在的實際處境。

  想起在學院上課時租的那間院屋裡過的的那些日子,翠翠對於那些節目很是感興趣,看的是人幾乎都要鉆入電視機裡去,只要一演那些片子她似乎就沒有了白天黑夜的概念,隨著電視劇劇情的延伸跟著主人公時悲時喜的沒全完沒個了的。我總有些不以為然,如果都像節目內所演的那樣恐怕這個世上已是沒有了窮人,即算是最窮的人也該像電視劇裡所演的那樣,即使他窮的只剩下一條大褲衩也能開著一輛小汽車圍著這個世界轉上個幾圈。

  路邊上垂柳的樹葉早已脫了個乾淨,燈光下可以辨出細細的枝一條條的向下垂著顯的無精打采,高高立著的路燈將頭向下垂向路面似乎在凝視著我,嘆了口氣踏上路沿石身處了陰影中只覺的百無聊賴的一步步的挪著腳步。

  天空的星已是看的不太真切,只有一些較亮些的還能隱隱的看的見,古話說「月高星稀」可能就是這個道理,在明亮的路燈光下燈的光輝便將星辰的萬丈光芒掩去了,人生在世也是這個道理,無論作什麼事萬不可過於的囂張跋扈,如果能隨著大潮而去即使我們再出類拔翠也顯不到那裡去,現在我們的行為已是樹大要招些風,看來還的要小心的行事。

  這次的損失雖然大了些其實也不是不可接受,借這個事給村民們敲敲警鐘是對的,不過不能再對他們有所奢求,這事並不能依著紅紅的意思去做也只能是到此為至了,但願村民們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從現在起好好的過上他們的好日子,對我來說那可就是萬幸了。

  不知不覺間已是行到了村公所旁,幾盞聚光燈將村公所前立著的偉人像映的分外高大。

  看著石像面帶著慈祥的微笑我幾乎有些不能自持,他當初帶著百姓們拚死拚活的打下了這個江山,然後在幾乎是到處是殘垣斷壁的土地上硬生生的闖出了一條生路,這份功勞豈是一般人所能想的到的,他內心所承受的苦痛也豈是一般人所能瞭解的。

  站在石像前仰了頭看著他心裡一時有許多的話想與他說說,他當初帶著那麼些人不知是怎麼過來的,成千上萬的領導者歸了他的指揮其中的難處應是了得,按理也要比現在我所帶著的這幾百個村民的情況要複雜的多的多,可那時的人們幾乎一聽到他說的話無不歡欣雀躍的緊緊相隨,順著他的手所指的方向義無反顧的前赴後繼,那怕付出了自已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這應是他掌握了天地大道的緣故了。

  天地大道到底是不是人道和天道的總和看來我還是不太明瞭,可是依著老人們所講述的故事中所說的那些讓人奮發向上的精神分明是一個看不見的至理,它到底是什麼還真是讓人無法分的清,如果天道與人道無法合為一體那麼自古以來那些經文中所記述的內容便有了不少的錯處,在我所知的一些經文裡對於人道敘述的過多,而對於天道的描述幾乎都是寥寥無已一言而帶過,在熟記的道德經裡那些論述也只是藉著天道的名論人道的實,是不是說天道本與人道就不是同一條通途。

  亂亂的想起道德經中的一段話,「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看來經理一方確不是件易事,需得遵循一定的「德」,可這個「德」當真是了得,誰都會說以「德」服人的話,看來我們所做的僅僅的表面的一些事,對於如何能夠瞭解人心讓民心隨我行,這些工作還不如村裡的一個老人作的好,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陣寒風衝過身上有了些寒意,將身著羽絨服的衣領伸手豎了起來,以擋住迎面而來的寒風捲起的雪花,心緒也一時有些雜亂,再抬起頭來看看石像嘆了口氣,轉了身順著大道向湖畔而去,這一時想來那個人工湖已是成了一個不小的溜冰場,本來水就不深現在這種天氣也應是凍的透了,想著自己小時的一些景那裡正應是孩童們遊戲時最好的去處了。

  順著小渠的邊沿慢慢而行,沿著小渠而立的樹木枝桿在寒風中時時的晃動不已,這一時也不知該做些什麼,漫無目的邁動著已是感覺著有了些冰寒的雙腳,禮堂裡很是溫暖,想來那裡也應是供了熱氣了。

  正行之間好像聽見不遠處的的湖畔樹木下有人在說話的聲,心裡頓時有些疑惑,這麼個大冷的天也不知是誰竟然還在外面說些個閑話,可真是有些閑情雅致,也可是是兩個相好之人在那裡訴說些心裡的情感,忽然心裡生了些玩劣的想法,即然他們能說我也不妨聽聽,這兩人之間是不是如我和紅紅之間一樣的說話,於是小心的停住了腳步躲在了樹影裡側耳細聽,這一凝神而為湖畔樹下人的說話聲便聽的極是分明。。

  「這可如何是好?」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嘆了口氣道。

  「那你讓俺怎麼辦?要不你乾脆去別處躲躲,不然這事鬧起來可真是不好,」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情緒波動,不過聽起她說話的音調歲數應與我相仿。

  「那些人心狠手辣的什麼事作不出來,根本沒處可躲,在這裡還算是安穩了一些,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尋到這裡來,讓他們知道了他們能饒的了俺?」男人狠狠的道:「大不了與他們拚個你死俺活罷了。」

  女人緩緩的道:「俗話說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與他們拚了俺娘倆個怎麼辦,俺還有老爹罩著他們也不敢將俺怎麼樣,可是你想了沒有,你的老人們怎麼辦,總不能讓白髮人送黑髮人罷?」

  「唉。你說的也是了,這事可當真難辦的緊。」男人繼續嘆著氣道:「要不俺明日去尋那個傢伙,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也許他能放過俺們也說不定。」

  「不行,這事不能說。」女人的聲音有些驚恐:「你想想,你現在說了這個萬一真的不行到那時還不如寧可得罪那個人也不能去惹那些個人。」

  聽到這裡我不由的心裡有了些好奇,這兩人明顯的是一家人而且還有了後代,他們說不定是被什麼人所迫去害另一個人,而且還有圖什麼的,也許是為些財寶在拚奪,現在兩面的人都在尋他們的不是讓他們有些左右為難,也不知什麼事還需的那個男人要去拚命,看來這個事還不小了,得仔細的聽下去瞭解了後看看能不能幫的上他們,我現在有了些能力應為村民們作些個事,這個村的的每一個老少都應在我的庇護下才是了。

  「可哪個人俺也不想得惹,」男人接著小聲的道:「現在他們是越來越狠了,如果不讓俺平靜的生活可是不能夠,那個小子也真還是可以,還算是講些義氣,不過他手下的人實在是太惡,俺們根本鬥不過天天的被他們欺來欺去。」稍停了一下,男人接著道,「俺看不如這樣,就算是在這裡再躲上個十天半月的也不是個法,俺倆人離開這裡去別處生活,也省的一天東躲西藏心驚膽顫的過些苦日子。」

  女的聲音有些溫柔的勸道:「你原來是這樣想的,如果隨著你走那怕再苦俺也不怕。可是你想過沒有俺們又能跑到哪個地介去?不如俺明兒去探個底,將所有的事從側面的問上個一問,如果他不肯罷手那時俺們再走也不遲。你看呢?」

  聽了這幾句話我心裡有些惻然,村裡的百姓們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我們這些竟然還不知道,說來也真是我們的失誤,不管怎樣講都是一個村裡成長起來的人畢竟多多少少的有些感情,那怕是平時根本沒有來往或者根本就不怎麼相識也還是在一個村中,遠親尚不如近鄰,更何況是最遠相距也不過半里路而已,不管怎麼說如果他們真是遇上了麻煩說不得我得要出面去為他們爭些個理來,最不濟化些錢就是了。

  方想抬腳行入樹影,猛然在身左二十餘米開外的小樹林中聽到些輕微的呼息聲,不由的一怔,這倆人冒著寒風在湖畔說話,那片林中聽著喘息的聲音怕至少不會少於五、六個人,村裡的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他們一點也不怕冷麼?

  「好,暫時就這樣定了,」男人似乎根本未查覺到距他們身邊不足十米的地方還有那麼些人的存在,說話的聲音猛然間大了起來:「俺們明天回城,你先去悄悄的問問星海,他的消息準確些,如果那人肯放俺們一條生路這事也就罷了,俺會好好的將所有的事全部告訴給他,大不了將圖也給了他就是了,也算是為了俺倆個人能尋些平靜的日子,如果他還是那個樣要置俺倆人於死地,臨走時俺會在他的家裡投入一個炸藥包,大不了與他同歸於盡。」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有些心驚,這個男人可真是夠狠的,就算是那個人不肯罷手只管躲了去就是了,何必斷了自己和他人的的生路,不過看來他們不像是村裡的人還是出去問上一問的好。想到這裡也不再理睬小樹林的那幾個人抬腳即行,這的耳邊已是聽著了小樹林裡有人冷冷的大聲說起話來。

  「你小子夠狠,可是你沒有那個機會了,」那人說話的聲音有些陰寒,隨後雙聽的他大聲的道:「兄弟們,上,一個也別讓跑了。」

  方纔說話的男人頓時大聲叫了起來:「不好,快跑。」隨後兩條人影從湖畔一躍而起,這一時已是能看的清是那一男一女兩人順著湖堤飛快跑去,女的明顯的跑的慢些,男人伸著手緊緊的抓著女人的胳膊幾乎是強拖而奔。

  從樹林裡躥出五條人影大聲怪叫著,「站住」、「給老子站住」、「你們跑不了」,追著兩人的身後如飛而去,看他們的腳法身形竟然多多少少的都似乎練過些武功,一時亂亂奔走的腳步聲順著湖岸迅速離去。

  我不由的愕然的停下了腳,這些人明顯的是在尋仇,可是這事就這樣的發生在了我的身前讓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這些人是不是無心師傅所言的江湖中人,可就算他們是江湖中人也沒必要跑到這麼一個偏遠的山村來尋些事端,而且在這麼個冰天雪地裡幾個坐在湖邊幾個躲在小樹林裡一付電影裡描寫的那樣,如同游擊隊除漢奸埋伏在林裡等待漢奸放鬆了警惕後一湧而上的煞有介事的樣,也真是讓我覺的可笑到是了極點。

  只覺的我只是楞了一下神,即聽著遠遠的幾乎是在湖對面的地方傳過女人隱隱約約的幾乎是撕破了嗓音的叫罵聲,隨後又是女人放聲大哭的聲音和一些怒吼撕打的聲,看來女人已是落在了追趕著的幾個人的手中,那個男人當然也跑不了。

  師傅們曾經說過,在江湖中不要輕易的插手各派的爭鬥,如果一定要介入進去得先瞭解好所要幫助之人是不是遵循了江湖的道義,對於道義我始終有些不太明白,或許是一種規矩或許就是作人的準則。

  不管怎樣這事發生在我所在的村裡當然要出手制止,如果任由這些江湖中人肆意行事、村長和老人們豈能將村裡管理的好,如果村民們都是這般在心慌意亂中生活,我的一些讓百姓們過上好生活的想法豈也不是化成了泡影了麼?想到這裡,將體內的氣息一動雙腳一錯輕點地面,耳邊已是聽著風聲疾起「呼呼」的吹的臉頰有些生痛,不過如果晚到些那一男一女說不定即要遭了毒手,還是再快些。

  左右兩隻腳相錯只在地面上點了三下即看到了方纔的那幾個人,正圍著先前逃跑的倆人拳腳相加,不由的心中大怒,即算是有仇也不該如待了不是,而且那個男的也只是那麼一說並未將話語化成了行動,雙臂一展已是到了幾人的身前猛的站住了腳。

  「你們都與俺住手,」我看著幾個正對著地上倒著的一男一女揮拳踢腳的五個人大聲喝道:「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介,豈能容你們在這裡撒野。」

  五人明顯的一怔,然後緩緩的停住了手腳,地上的倒著的女人哭喊著飛快的爬到了男人的身邊伸手將男人抱在了懷裡,那個男人看來已是著了過多的拳腳此時已是處於昏迷之中,我不由的有些後悔,自已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了,如果早來一步提前制止了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朋友,不知你是那條道上的,俺們在些行事還請你避了開的好,俺們的事你最好少管。」五人齊齊的站成了一排,站在中間的一人對著我一拱手道。

  夜幕下我仍能將幾人看的分明,也許這一陣子的內息有所加強,竟然連對著我說話的人左臉上的那顆痣都看的分明,從幾人的扮相來看顯的很是文雅一點不像是無心師傅口中所說的江湖中人,在他給我的敘述中那些人應該是一個個的五大三粗說話行事極為粗魯才是,而這幾個人看起來似乎是學校的書生一般均是著了一身中山裝,衣領上的風扣也緊緊扣了,看來他們不太像是不懂禮數之人,我不由的有些猶豫。

  「這位兄弟,你的身法了得,以你方纔的輕功來看俺們幾個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只不過這事太過重大你最好不要插手。」左面的一人對著我輕聲的道:「事關數百人的生死,所以俺勸你一句,能迴避就迴避了。」

  我不由的楞了一下,如果真按此人所說事關數百人的性命,那這事可真是太大了些,也不知這一男一女兩人到底闖下了什麼樣的禍事讓這些人緊追不捨。不過不能讓他們在這裡動手,如果他們非要有個什麼結果也最好是去別處,村裡現在也非常的混亂可別再添上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禍事。

  看著對著我說話的年紀似乎已是近了三十歲的人我緩緩的道:「這個村不允許外人生事,俺負責這裡而且俺才將這裡建設的有些模樣,任誰也不能在這裡行些事端,俺也不問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現在一起與俺去村公所先待著,天亮後俺親自己送你們出村去。」

  五人均是一楞,中間站著的人明顯的是他們此行的一個頭,對著我繼續拱了拱手道:「兄弟的話也說的在理,只不過俺們今夜必須回去,老爺子還在家等著俺們的消息,俺看這樣,俺們帶著這倆個人這就離開,決不給你找任何的麻煩,你說行不?」

  坐在地上抱著男人的女人猛然間止住了哭聲,對著我嬌聲道:「這位大兄弟求求你救救俺的男人,俺覺著他不行了,求你了,如果現在俺們隨他們去,他真的會死在道上的。」

  凝了神看了看抱在女人懷中的了男人,果然已是昏迷而不省人事,看來頭上定是著了一記重拳才有這種現像,如果醫治晚了些雖然不致於離開人世可說不定會留下些後遺癥,再看看女人正一臉淚水的看著我不由自己的輕輕的嘆了氣。

  「要不你們都隨著俺去村裡的醫院,不管咋樣講救人要緊,你們看呢?」我看著端立著的五人緩緩的道。

  中間站著的人遲凝了一下對著我點了點頭隨即又大聲的說起了起來:「好,俺們都去。」想來夜色深沉他經為我看不見他的動作了,豈不知我現在已是視夜如晝他們任何一個表情都能看的分明,夜色對我來講根本不存在。

  正對著我左面站著的年歲較大些的人狠狠的吐了口氣,長長的霧汽從他的口中幾乎噴到了我的臉上,對著我邊搖著頭邊道:「兄弟,這事也就是你,俺們打不過你只好聽你的,如果你不是俺們這幾人的對手俺們早走了。」

  我不由的樂了起來,這個的性格可真是豪爽痛快的夠,這樣的人當不會是惡人罷。

  地上坐著的女人還在不停的抽泣,不過她的模樣長的倒還是清秀,身上著的衣也很整齊,看來也是有些來歷之人,聽了我說的話後即吃力想將懷裡的男人抱將起來,不過幾次使勁似乎都未能如願,對著我站著的五人最右邊一個一大步行到了女人的身側,劈手將女人懷裡的男人提了起來,男人軟軟的垂著身子隨後即那人被扛在了肩上,我不由的暗暗的讚了一聲,這個人的臂力當真了得,這時女人也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好,俺們這就快些去,天太冷。」一陣寒風吹來我不由的縮了縮脖,對著幾人大聲的道,然後抬腳即順著湖堤向村裡的醫院大步而行,幾人便默默的隨在了我的身後,女人也未再哭泣。

  一路行的很快,繞過了堤岸後順著大道向村口的方向快步而行,不久即到了村裡才建起的醫院,

  村醫院其實並不太大,在當初村衛生所的原址上重建而成,是一幢三屋的樓房,只不過樓房佔地的面積和原來的村衛生所的院落一般大小,每一層即有了近八百餘平方,這還是第一次進了村醫院的樓門。

  剛一進去即看著一樓實際上是一處大廳,廳頂上是成排的日光燈將廳內映的絲發皆清,一個個聳立著的方柱顯的十分氣派,感覺著廳內也十分暖和。這時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小護士快步迎了上來,隨即嬌聲招呼著幾人坐在了大廳內整齊擺著的一排排的椅子上,不過背著人的那個人還是只能暫時的站了,然後看著小護士快步奔了二樓。不到五分鐘一個身著了白色大褂的年輕人即從樓梯處快步的轉了出來,看來他應是這裡的一個醫生,小護士則緊隨在了他的身後。

  「怎麼又是打架,你們能不能每天少打些架,天天的這樣有沒有個完?如果這是我開的醫院,根本不會收你們。」年輕的醫生皺著眉頭毫不客氣的訓斥道。

  我笑了起來,這才應是個醫生應有態度,不過聽他的口氣乎村裡相互爭鬥的事經常發生,看來還的多多的瞭解才成,最好在這次回家時將村裡所有的不好的風氣一次強行的扭轉過來,必要時也可使出些強硬的手段,有句俗話說的好,「棒打出孝子、拳重風氣正。」

  「好了,你背著他隨我來,別的人就在這兒待著。」年輕的醫生指了指背著男人的那個人道,話聲一落即轉身而去,很是高傲絲毫未將這幾人看在眼中,那人搖了搖頭只好背著那個男人隨後而去,女人方想隨了去讓小護士伸手攔住了去路,只好轉過身來快步行到了我的身邊。

  「謝謝你,俺叫郭芳。」女人臉上的淚痕猶在,背對著眾人看著我嬌笑著向我伸出手來。

  我也笑著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她的纖手以示禮節,在這個世上這種禮節普通之極,可根本沒想到她的手隨即大大的張開來將我的手緊緊的一把拉住,隨即感覺到在她的手裡似乎有一塊柔柔的綢布,方一楞神即看著她衝著我淡淡的一笑手腕輕轉已是將我的手指用力的團了起來。

  一方綢布在女人的手的翻轉中被我正正的握於了手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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