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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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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6:03
第二百三十七章 酒宴

  我不由愕然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這一時在溫暖的大廳裡她原本凍的鐵青的面容已是恢復了常態,只是此時她的眼中又含了些歡喜的淚水,不過看著我的眼神顯的異常堅定,只好猶猶豫豫的在她的嬌小的身體遮擋下將綢布迅速的收入了懷裡,隨見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眼睛裡透出了些說不清楚的光彩。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這個事當是十分重大,這個方纔還要與人搏命的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她認為極為重要的物事悄然的塞入一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佰生人的手中,也根本沒有想到我的懷裡揣著的不是一塊綢布,而是一顆能將讓這方天地剎那陷入間風雨飄搖之中的轟天巨雷。

  當後來知道了那些事後想想這時的景,女人眼中的透出的神彩即有完全的絕望又包含著無上的期冀、即有對人世的恐懼又有對生命的渴求、即有萬分的緊張又有無比的信任,真是複雜之極,如果我當時能再細心一些瞭解事情的原委,她的命運將完全會是另一種結果。

  女人將她的纖手在我的手上又輕輕的握了一握,這個動作裡面包含了太多的一些讓我根本無法明白過來的情感,只好怔怔的看著她因為廳內的人太多而不敢出聲相詢,此時她的表情如同卸下了正讓她不堪重負的一個大大的包袱般輕鬆無比,鬆開了我的手後轉了身輕快的邁著步扭著身盈盈的行到了近前的座位前沉沉的坐了,從這時起她再也沒看我一眼,在她的眼中我好像化成了空氣一般不復存在。

  能夠感覺到方才在她轉身離去前她似乎在心裡向我說了些什麼,只是隱隱的有些模糊似乎是種說不出來的將要離別似的傷感,好像能夠捕捉的到又似乎過於的虛幻縹緲,只好使勁的搖了搖頭狠狠的喘了口氣。

  方想行前幾步在椅子上坐下來休息片刻,身後已是有人嬌呼起來:「哥,你沒事罷?」

  扭頭看去,翠翠拉著紅紅快步進了行到了我的身前,隨在兩人身後約有十幾個人正陸陸續續的推開廳門進了大廳。細細的一個個的看過去,正是李永俊、汪洪光、孫建國等帶著些年輕人進了門,不過一個個臉色顯的十分緊張。

  「出了麼事?」看著他們的神情我心裡一緊慌忙的問道。

  「別人沒出事是你硬要鬧出些事,說好是一會就回來可轉眼就找不到了人,失蹤的也太快了些,大傢伙尋了你好一陣子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們是誰?」紅紅看了看我遂又瞪著廳內椅子上正坐著的人問道。

  笑了笑沒有回答,這些人是做什麼的根本不知道,只不過看他們端坐的姿態均是一付挺胸抬頭昂然不可侵的模樣很是好笑,這般坐著可真是夠累的,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也並未多想,江湖中不乏能人異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看著兩個少女眼中儘是關切的神色心裡也是有些感動,不過這是在村裡自然不會發生什麼人身意外之事,村民們中也應當沒有什麼人想同我尋些個事端,而且依我現在的身手幾乎沒人能敵的住,她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老大,你以後去什麼地介先說一聲,不要一個人亂走,現在村裡亂的緊。」汪洪光看著我一臉不滿的道。

  這些人對我的關心當是發自內心的,看著汪洪光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來以後在這些人的護持下當是少了些自由了。

  「哥,走,離開這裡。」翠翠忽然對著我嬌聲道:「快些,我們走。」然後早伸手拉著我的胳膊強拽著便欲向廳外而行。紅紅一楞不過隨即也是伸手抓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吃勁的拉著我向廳外便走。

  扭回頭對著坐大椅子上的人們大聲的道:「天一亮你們即離去,不要在村中停留,不然俺會不客氣的,俺有事先走了。」話未說完在紅紅和翠翠的強行拉扯下只好出了醫院的正廳門,隨著她們順著大道而行,那個端坐著的女人似乎如同個石人般身動也未動頭也沒回。

  「太危險了,哥,你怎麼會與他們認識的?」翠翠拉著我如飛而走,邊快步行著邊扭了頭看著我大聲的問道。

  我身不由已的向前邁著大步,聽了翠翠的話笑了笑道:「俺與他們並不認識,不過他們發生了爭執有人著了些傷,便將他們帶到這裡來了。」

  說完話扭頭向身後看去,李永俊緊隨在了我的身後不到五米處隨著我們大步而行,汪洪光、孫建國和他們所帶的十幾人並未出了醫院的樓們,想是聽著了我說的話開始將廳中的的那些人監看了起來,一到天亮他們十幾人定會將那幾個外來的人轟出村去,不過這樣也好,我也少操些心。

  紅紅有些氣喘吁吁的道:「在禮堂內翠翠妹子告訴俺說你有危險,俺有些著急了便喊上了他們到處尋你,後來還是村裡幾個值夜的說好像看見你進了醫院,你說俺們不是更慌了麼?以後去什麼地介先道了一聲,現在村裡的形勢不太好,小心些沒錯。」話語中透出了濃濃的關切之情。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不過又想著懷裡的那方綢布不知是個什麼物事,說不定便是那個昏迷的男人口中所說的圖,只是現在根本騰不出手來取出看上一眼,兩隻胳膊被兩人緊緊的抱著,只能大步向前走去。

  順著大路在燈光下快步行著,繞過了小小的花園後即到了酒店的背後,再順著石板路快步而去沿著酒店的外牆轉了一個彎即看到了禮堂,陳建軍正在禮堂外高高的石級上著急的向四下裡觀看,看見我們的身影從酒店後路燈的光線無法映出的陰影裡行出後,頓時身子一躥順著臺級快步而下迎了上來。

  「老大,俺方才可真是後悔的要命,如果再這樣你走到那裡我都會一步不離的隨著,那有你這樣做事的。」陳建軍看著我大聲埋怨道。

  我只能是賠個笑臉,雖然受些埋怨可心裡卻覺的很是受用,有些溫暖有些開心,看著陳建軍笑著道:「沒事,這不好好的麼。」

  陳建軍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身後與李永俊並排行入了禮堂的側門,方一推門而入,耳內頓時讓喧熱的鑼鼓聲充了滿滿實實,叫好聲、鼓掌聲、呼哨聲更是不絕於耳,看來這個曲藝團的水平當是不低,俗話說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些演出的人當真是深深的瞭解村民們的喜好,將戲演的是熱鬧非凡。

  在紅紅和翠翠的拉扯下行到了座位前坐了,不過我卻上坐在了紅紅原來坐的的位置上,翠翠依著老人們佔了我原來的位置,紅紅伸手將原來坐在她身邊的張經理拉了起來自已坐了上去,張經理「哈哈」一笑向一旁行了幾步在邊上的一個空位上坐了。

  小心的看了一眼老人們,他們依舊開心的雙目緊盯著舞臺根本看也未看我一眼,幾個著了古裝的人正揮舞著刀、槍、劍、戟在臺上鬥成了一團,遂放下了心,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翠翠和紅紅外出尋我的事。

  定了定神張眼向舞臺上看去,一個背後插滿了小旗的、頭上高飄著羽翎的女將領正揮著手中的銀槍與另外三個將軍扮相的人戰在了一起,幾人的動作顯的十分輕靈,伴著密密響著的鑼鼓聲,不住的翻身擰腰的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女將領又不住的伸腿揮搶的將亂亂扔向她的兵器撞了回去,看來這些人平日裡可真是下了苦功。

  「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懷裡都帶著手槍?」翠翠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的道:「他們曾想對你動手後來可不知怎麼又放棄了,太危險了。」

  我不由的一楞,如果果真如翠翠所說,那我方才可真是從鬼門關奔了一個來回,想想在這個世上懷裡帶著槍的人只有兩種,一是國家所特許的持械之人,二是個人非法行惡的犯罪之人,看來他們可還真不是些好人了,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在這一方天下如果他們敢膽大妄為那可是自尋了死路,想要逃出這方生天卻也是不能夠了。

  不由的又想起那個女人和她的男人,看來他們是為了些內部的事而發生了糾紛,想來只要在一起相互的解釋的清楚了便也應當會相安無事,心裡一放鬆便將此事忘了去,扭了頭看著翠翠一笑不再將那些人放在心上,翠翠和紅紅一邊一個的緊緊的依住了我,專心致志的看起戲來。

  藉著舞臺的燈光看了看手錶已是近了十一點,時間當是在不知不覺間過的飛快,看來我方才在村中隨步而行可是用了近兩時辰,不過也能得到了一些自己奢望的安寧。

  這一會兒舞臺上顯得極為熱鬧,十幾個著了不同古裝的人手持著刀、盾開始了了混戰,你一個斤斗、我一個打滾顯的很忙亂,眼裡只感覺到臺上的藝人們是錯步盤旋人影晃動、刀搶亂舞斤斗滿天,禮堂內的氣氛也更加熱烈,看來今晚的演出已是要臨近結束了。

  果然,我的猜測一點沒錯。隨著舞臺上熱熱鬧鬧的武打戲的結束,一男一女兩個報幕的人已是站在了話筒前大聲的道:「演出到此結束,鄉親們晚安。」

  隨著兩個報幕人的喊聲禮堂內高吊著的燈一盞盞的亮了快來,禮堂牆上懸掛著的壁燈也全部向禮堂內散發出了它們應有的光輝,舞臺上幾十個藝人站成了一排隨著音箱傳出的運動員進行曲的聲不停的整齊的鼓著掌,想來他們的目的是歡送鄉親們離去,當然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禮節。

  禮堂即亂亂響起了座椅的座與靠背撞的「呯光」的聲音,村民們紛紛站起身擁擠著緩緩的順著兩道側門離去,老人們坐著根本未動身。

  扭了頭來回的看了看,我們這一排坐著的村裡的核心人物們還是穩穩的瞪眼看著舞臺,老人們似乎沒有任何要站起身來的想法,第二排座位上坐著的那三個調節員也是穩穩的坐著紋絲未動,也只好是隨著端端的坐了。

  待禮堂內的村民們完全離去後兩位老人才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老人們的這一動作似乎成了個可以起身的信號,人們猛的一下亂了起來。

  二嬸已是一躍而起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是村長緩緩的站起了身,紅紅早跑到張叔的身邊將他從座位上摻扶了起來,二叔大聲的「啊、啊」了幾聲似乎想學學戲臺上藝人們的唱腔,黃校長站起身來是長長的順了口氣,不過順氣的聲音可是不小帶了些「唔唔」的聲,張經理笑瞇瞇的行到了我的身前看著老人們止了步,楊家老爺伸了手輕輕的捶打著後背,楊家三兒媳慌忙上前伸了手也隨著在楊家老爺的背上輕敲了起來,翠翠跳了幾下一手環了一位老人的胳膊拉著老人們即要向外而行,楊家的幾個兒子兒媳也忙不迭的起身而立圍著楊家老爺子幾乎站成了一個圈。

  村長幾步行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胳膊向臺側快步而行,我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待從臺側拾級而上時我才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看來他是想學著電影裡那些演出結束後領導們的動作與演員們握手告別,只好隨著他行了上去,一個胖胖的領導模樣的、著了身紅色尼子大衣的、打扮很是清爽的中年婦人快步迎了上來。

  「怎麼樣,今天的演出還滿意麼?」中年婦人伸了手熱切的握著村長的手,來回晃動著胳膊問道。

  村長笑瞇瞇的不住的點頭道:「滿意、滿意,演的不錯,很滿意,」然後伸了左手將我拉在了身邊對著中年婦人笑著道,「這就是俺常給你提的村裡企業的總頭俺未來的女婿,你們可要多多的親近、親近。」

  中年婦人眼光一亮早已將握著村長的手甩開,隨後伸出雙手緊緊的拉住了我的還未來的急完全伸出的手道:「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在省裡那也是排了第一號的,看看你們這裡哪裡像個村,分明是個世外桃園,太美了。聽他說起的時候俺還不信,這親眼看了看果然是大不一樣,這個村恐怕在省裡也是第一號的,這裡的鄉親們打扮的比城裡人還要時髦,也不知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要不俺們兩家定下個協議,過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即來匯演一次,即讓鄉親們能夠在百忙中放鬆放鬆也能讓演員們提高水平,你說是不?」

  聽著中年婦人如同機關搶一樣不停的連髮式的說話聲,根本沒有我說話的空隙,只好不停的笑著不停的點著頭,待聽著她說是要定個協議的事剛想說話卻忘記了自己的頭還是在不停的點著,也不知是我這一動做讓她誤解還是我不停的點頭形成了慣性一時停不下來的緣故,中年婦人已是高興的滿臉笑成了一朵花一般的身子一聳一聳的要跳了起來,拉著我的手不停的亂亂的晃動著。

  「好、好,這就是說你也是同意的了,俺帶的這些人正愁著要尋一個好的地方好好的排上個幾出大戲,俺看就選在村裡好了,這裡山美水也美,夏天有湖水作伴能夠避暑冬天屋內還有暖氣感覺不到寒氣,可真是個好的去處,就這麼說定了罷啊。也算是俺們終於有個可以安身的窩了。你看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給俺帶的這些人騰些空房,俺帶著他們每個月在這裡練上個二十天就成,當然每排好一齣戲先讓鄉親們看,有俺在戲的質量保證不會差,你看看俺們這些演員們多辛苦,以後演出的費用就按這次定的作了實了,雖然高點也算是你盡了個義務,俺們能為村裡的建設出把子氣力,就這樣說定了。」

  我呆呆的看著中年婦人上下翻飛的兩片嘴唇,聽著從她的口中如同剝豆般迸出的話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人的口才當真是了得,讓人不由自主的依著她的話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方聽的她把話說完村長在一旁「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好,俺做個主,就這樣定了。晚飯已是安排好了,大傢伙真辛苦,你看這就讓他們收拾收拾去吃飯罷。」村長看著中年婦人笑著道。

  中年婦人拉著我的手輕輕的晃了晃顯的十分親熱,看著村長笑著點了點頭,隨後鬆開了手轉身對還站成一排的演員們開心的大聲的笑著道:「都聽見了,這裡以後應算是成了俺們的一個家,在這裡排戲可沒人再鬧事了,要不每次都要借文化宮的地方,還要給他們交錢,這下好了大傢伙放心了罷,快些收拾了,俺們一起去加個夜餐。」

  演員們轟然一聲的應了,隨後即亂亂的跑向了後臺,想來他們是要去將演具收拾齊當。我怔怔的看著中年婦人的身形消失在後臺的入口處,心裡有些納悶,這人怎的一也不客氣的就能做的了我的主,而且說話作事根本不容我有反抗的餘地,我與她非親非故她怎能如此的未將我放在眼中,似乎我本就是她的一個親人就應該聽她的話一般。

  這時村長笑瞇瞇的拉著我道:「你看這位曲藝團的女團長怎麼樣,你以後可能要喊娘的。」

  我頓時呆呆的怔住了,這一時根本不信自己的耳朵看著村長說不出話來,這就是說村長自從相伴的那一位西行後一直單身的生活將要告一段落,想想他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紅紅從三歲起拉扯到這麼大也真是不易,雖然老人們也曾想著幫他張羅一個生活中的老來伴可均被他一口回絕,現在他總算是尋到了能同自已相互攙扶著行完人生的同路人,這可是一個值的慶賀的大事,好不容易的回神來不由的心中大喜,剛想大聲的道賀,村長已是慌忙的伸手緊緊的摀住了我的嘴。

  「俺就知道你小子會沉不住氣,現在不許你說話,這八字還沒一撇的更不許你對外人說,她說的事你得照辦,聽見了沒有?」村長瞪眼看著我道。

  我慌忙的點著頭,這已是一家人當然不能再說兩家的話,也不知他倆人是何時相識的,當然對於未來的老岳母說的話我豈能相駁,她說我該怎樣做便怎樣做就是了,對著村長只是不停的點頭,嘴卻緊緊的閉了不敢出聲。

  演員們的身形在臺上臺下不停的穿梭,不久即全都聚在了臺上,女團長笑嘻嘻的行到了村長的身邊伸手挽住了村長的胳膊,村長便將老腰挺直了整個人都顯的十分的精神,隨即領著已是卸了妝的演員們行下了舞臺。

  隨著老人們相互說著話行出了禮堂的側門,二十餘步遠處即是酒店的側門,一個個魚貫而入後上了二樓,幾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即將眾人們分別引向了幾個大包間,想來因演員們的人數太多的緣故故此分成了幾桌,在二樓走道內演員們嘻笑著推搡著大聲的說著話,我分明聽見了有人在大聲的喊著,「劉雲嬌,到這邊來,我們幾個聚到一起」,心裡頓時有些恍惚,這個名字似乎在何處聽到過,不過一時來不急多想隨在老人們的身後步進了包間。

  村裡的老人們和那位女團長我未來的親人行在了一起,進了包間後相互又亂亂的謙讓著圍著個大圓桌坐了,幾個老人擁擠在了一起,女團長緊挨著村長坐了,我坐在女團長的下首,紅紅緊依著我坐在了椅子上,翠翠依著了紅紅坐了。

  陳建軍、程長征兩人同我打了聲招呼,帶著十幾人行入了相鄰的包廂內,李永俊也與他們同去了,張經理招呼著三個法院的人單獨進了我們對面的一間包廂。

  亂亂的說著話喝著熱茶,一盤盤涼拌和炒好的的菜已是被服務員們飛快的端了上來,少女們每次在圓桌上放下一盤菜即對著眾人嬌聲報的報一聲菜名,轉眼間桌上已是佈滿了可口的菜餚。

  涼菜無非是些肉類和時令的小菜以及四川泡菜什麼的,盛了熱菜的盤子卻是早已將圓桌堆的滿了,東坡春鳩膾、小籠粉蒸牛肉、鍋巴肉片、清蒸甲魚、東坡肘子、火爆腰花、粉蒸排骨、干蒸黃魚、干煸鱔魚絲、板栗紅燒肉、合川肉片、魚香肉絲、汽鍋雞、魚香茄子、白汁菜心、麻婆豆腐等等不一而足。

  我平時裡幾乎很少下飯館吃飯,想來這些菜也不過是家常的菜一般的平常的緊,不過香味很足,看了看可真是足夠豐盛的。

  隨著一大盆的擔擔面被放在了門旁的一個小桌幾上後,女服務員已是端了酒瓶挨著個兒將酒傾入了每人面前放著的酒杯中。

  「好,」村長歡喜的喊了一聲,伸手從正倒酒的少女手中一把將酒瓶搶了過來,細細的看了看酒的品名臉上頓時樂開了花,然後將酒瓶復又塞回到少女的手中頭一晃即唸唸有詞的大聲的道:「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這首詞我是知道的本是由千年前的那位大文豪東坡先生所做,名叫「望江南」,此時聽來當是別有一番情感。

  想來村長本就是從南方而來在村裡先任校長再任村長,其才華當是在省裡也極是少見,過去常聽他說些江南的故事時便知他對於江南那裡的風景仍然是十分懷念,在他的心目中可能對於南方小城外那一汪汪的碧水、路邊繽紛競放的花朵、千家萬戶鱗次櫛枇的簷瓦、煙霧迷茫的飄灑的細雨極為留戀,也可能成了他心中的一個說不清的情結,對於故鄉的懷念讓他此時大發感概,不過他現在說話行事與我們當地也並無二致,只不過現在是「人老思故土、心老念家園」的情感的發洩,也難怪村中的一些大點的建築在定稿時他極力推崇的均是仿些南方的林園風格。

  酒桌旁坐著的老人們頓時一個個的看著村長「啪啪」的鼓起掌來,臉上也都帶著些笑意,

  黃校長笑著道:「你個老東西還真是了不起,看來你肚裡的墨水一點也沒有扔了,好,我和一段。林斷山明竹隱牆,亂蟬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鳥時時見,照水紅蕖細細香。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轉斜陽。慇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涼。」

  這首詞我也記得也是那位大文豪的得意之作,黃校長的詞道的應是他現在的心境,在陽光明媚的日子緩緩的在林間漫步,極目眺望遠處清山起伏跌宕、綠色的山林披著七彩的陽光,近處是些亂亂立著的秀竹和小灌木叢,村舍院牆被林木遮掩著紅磚綠瓦的隱約可見,池塘邊林木間到處是蟲鳴鳥啼,白色的鳥在空中展翅、綠波上的荷花散發著幽香,真是有了一種休閑自得的超然物外的境界。

  不過兩人用了不一樣的語氣將詞道出心情便也有了些區別,村長是人在塵世間情念故土,將一縷思鄉之情化在了詞中,黃校長是性情曠達不再在意人生的得失,將自已放置在了山水間悠然賦閑,兩種心情唱出的詞的不同的語調可真是分的清晰之極。

  張叔一樂伸手端了酒杯舉了起來道:「好了,你們別在俺們這些人面前咬文嚼字了,詞太雅聽不懂,還是俺說一句痛快,人生得意須盡歡,能多喝一杯也劃算,喝。」

  楊家老爺「哈哈」大笑著舉起了酒杯道:「喝。」

  幾個老人們頓時喊叫了起來,亂亂舉起酒杯大聲的吵嚷著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幾個年紀較輕的待老人們放下了酒杯後方才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了,我也隨著喝了一大口,看來老人們心情當是不錯,只要他們一天到晚的開開心心的過了我也就應知足了。

  紅紅一直皺著眉頭看著那位將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女團長一句話也不說,眼中透著太多的疑慮,看來她應是知道了自已的父親與女團長的關係,好像有些不太滿意。我卻是不以為然,老人們自有有老人的想法,兒孫們自有兒孫們的福氣,人能活上世上已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只要能過好今天明天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有天知道,不必去想那麼多,那句古話說的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只要開心一天便是一天的福了。

  伸了手拉了拉紅紅的衣袖,紅紅驚醒過來橫了我一眼即不再看女團長一眼,女團長看來根本未注意紅紅的眼光,而是伸了筷不停的為村長布菜,村長樂的嘴都有些合不攏,想來兩人當在不久後即能生活在了一起,說來也是村長的命好,不過他的眼光說來也的確很高,對於村民們所介紹的人一概是拒之門外,想來也與他的學識有著莫大的關係。

  翠翠基本上是完全的自給自足毫無顧忌的張了小口不停的吃著,我只能盡力的照顧好紅紅,眼看著紅紅面前小盤內盛的菜已是高高的堆了起來,還是一口未動的呆呆的坐著,似乎在想著心事,說不得抽個時間與她好好的談上一談,如果是為老人擔擾那大可不必。

  老人們一個個喝三呼四的開始拚起酒來,不過一次均只是淺酌慢飲的喝點表示表示而已,並不像年輕人將酒直管一碗碗的直直的灌入肚中,行起酒令來也是很有些慢悠悠的讓人聽著為他們著急。

  伸了筷從小竹籠內夾了一片粉蒸牛肉送到了紅紅的嘴邊,紅紅頓時眼中有了些笑意,不過偷眼看了看村長後即飛快的張了嘴一口咬了去,讓我有些措手不急生怕她咬著了筷子,翠翠明顯的看見了我的形為,立刻大睜眼看著我張開了小嘴,我不由的有些頭痛起來,當著這麼多老人的面一時不知如何做才好,不過看看老人們似乎根本未看我們幾人一眼,慌忙伸了筷夾起一片肉來隔著紅紅遞到了翠翠的嘴邊,翠翠頓時眉兒彎彎的看著我一笑即張口吃了下去,紅紅「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翠翠的模樣似乎也想笑可嘴裡有些菜當然張不開嘴,口內卻是唔唔咽咽的發出些奇怪的聲。

  正在這時關著的包間的門被人從外輕輕的推開,一個年約十八、九歲長相很是清秀的長髮少女手扶著門框從門外探進了半個身子,大大的眼睛撲閃著看了看包間內坐著的人便對著女團長道:「團長,我們吃完了,在哪裡休息?」

  女團長看了我一眼即對著少女道:「劉雲嬌,告訴大家先別急,先坐著聊著天等上一會。」

  劉雲嬌即飛快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包間的門,隨即聽見她的聲在走道內響起:「團長說等一會,先坐著休息。」然後即聽的亂亂的腳步聲和小聲的說話聲迅速散入各處包間內。

  對於這個名字我始終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當真是熟悉的緊了,可的確腦海隱隱的留有了些十分清晰的記憶,似乎與什麼事有關,可能是無意中聽來的記在了心底,不過也應是與我當時所處的環境有些關係,扭了頭才發現翠翠正眼也不眨的看著我,對著她咧了嘴一笑心裡有了些柔情,早忘了方才苦苦思索的關於那個名字從何處聽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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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16:33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考查團

  依著村長的安排,紅紅慌忙喊來了張紅衛讓他去醫院尋到汪洪光,然後從汪洪光那裡將順著河道的四幢小樓的門鑰匙取來交給村長,張紅衛便飛快的去了,問了問紅紅才知道汪洪光現在做了村裡建築設施的總管,手中的權力大了去了,可以說人們的衣食住行基本上控制在了他的手中,帶了了近二十個城裡來的會些拳腳的小青年維持著村裡的正常秩序,不過楊家老三說村民們見他如畏虎般的只會賠著笑臉而不敢多言,這讓我有些擔心。

  我們可別本是為了村民反而讓他們覺得受些壓迫了,只是我還在上學不能對他們嚴加管理,再三的叮囑紅紅小心行事,可別到最後是行好事反成就了惡名,紅紅毫不在乎的點頭應了,我也只能嘆口氣,看來這些人行事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讓村民們無法接受,所以才有了衝突這一類的事情的發生。

  老人們一個個仍是興高采烈開心的喝著酒,我只能是耐著性子賠坐著,楊家兄弟們喝的多了些便也有了些放的開,一個個也喝五喝六的劃起拳來,不久張紅衛返了回來後手中持著一串鑰匙,女團長歡喜的臉上滿是笑容,看她的表情似乎是終於放下了心,讓服務員喊來了的劉雲嬌後讓通知下去,張紅衛隨著劉雲嬌出了包間的門,帶著演員們去歇息了。

  賠著老人們一直到夜深三點酒席才散,老人們仍是一個個的吵嚷著爭論著天下的大事,對於如何能讓村民們過的更好似乎是他們的主要話題,當然更多的是要強行推政的一些內容。對於他們一些見解我很心裡並不贊成,大多數村民雖然沒有什麼文化可並不是說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事事強行而為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出了包間的門看了看張經理,四個人還在開懷暢飲,到了聲別後隨在了老人們身後行下了樓。

  行出了酒店的門腳下有了些虛浮,雖然沒有喝多少可也是不停嘴的喝著,也微微的有了些酒意,紅紅和翠翠緊緊的依著兩個老人緩步而行,順著小坡踏著石級已是邁上了一幢幢的樓宇旁寬闊的大道,看著有些樓內順著明亮的窗還向外透燈光心裡便有些慰籍,不管從何種角度來說,這第一步改變山村面貌的工程是結束了,接下來應從何處入手讓村民們知道這個世上不止是只有他們,也應該學會些如何去關心他人、關心這個企業,看來這事還的再細細的考量了。

  進了小院後老人們的身向軀明顯的有些晃動,慌忙相扶著了門後即進了屋要息去了,我沒有一點睡意,紅紅拉著翠翠也去了屋內,只餘我一人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呆呆的想著心事,這一天來所發生的事讓我有許多的感觸,總的來說即有好事也有惡言,不少的村民們似乎心裡有了太多的委屈,臉上時不時的有些想牴觸的神情,不知是不是相互間交流的過少,對於我們的想法一些村民們現在明顯的是並不理解。

  打開電視機的電源一個個頻的轉了一個遍才發覺根本沒有一個節目正在播出,也許是時間太晚的緣故,伸了手從懷裡取出了那個女人強塞入我手中的綢布,才發覺應是一方手絹。

  就著六十瓦的白熾燈光細細的看去,正面用藍黑鋼筆密密的寫滿了字,不過均是些數字,有些似乎是些編號位於的前面,每一個編號後均跟著一長串的阿拉伯字符,也不知表示了什麼意思,不過看那個女人重而又重的模樣這上面應有些不可小覷的內容。搖搖頭將手絹翻了過來,是用藍黑的鋼筆在上面畫了一付圖,再細細的辨認應是一付地圖,上面有些山川地理的模樣,並未有太多的文字註解,看來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這附近的村落。

  想了一會將手絹小心的收拾起來放在了放置電視機的五斗櫃內,再轉身坐在沙發上只覺的百無聊賴,也不知那些外來的人怎麼樣了,不過依著汪洪光的性情也不可能吃些虧,那幾個人雖然有些個功夫,不過也未見的是那十幾人的對手。

  改變村民們觀點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們知道些現在的文化知識,村裡現在已是有了初中,老師的力量是足夠了,可如果讓村民們全部入學也不太可能,只能一批批的組織好他們,然後慢慢的引導他們與我們同行,最不濟的也能讓他們能夠不在我們背後使出些陰損的手法和強行的抗爭,當所有的人學會安穩渡日便能夠讓我去實現心中所願。

  我的想法其實在村裡很容易實現,現在老人們手掌了大權紅紅在鄉里腳跟早已立的穩了,那就是繼續擴大這個企業的規模,最後的目的是讓村民們轉為企業的員工與企業同生共榮,如何能做到這一步這得要看管理者的能力,紅紅雖然是自己最近的人,可這半年來她幾乎難以壓的住陣腳顯的有些慌亂,還得再尋個人出來在她的背後給她出謀劃策,這個人不但學識要高而且也要懂的管理經濟才行,可這樣一個小山村如何能尋的出那樣的人材。

  種植大棚蔬菜是一個很好的可以長期發展的項目,今年村裡百姓們的飯桌上想來不會再是讓大白菜、大蔥和土豆當了主人。

  山區裡種些糧食總是不夠百姓們的日常用渡,即使付出再多每畝地收穫的小麥也不過三、四百斤,如果趕上天旱收入則更差了些,山裡有的是地方可是缺少種植它們的土壤,如果在空地裡多種些果樹當然能夠生長起來,也會有不少的收益,看來那一千餘畝良田發展的方向應是改種些經濟作物才是,不過種些什麼才能讓那些寶貴的土地的價值更加明顯還的認真考慮。

  旅遊的事有張經理在我很放心,那個人的主意很多應變能力也很快,只要他能把持住那一方天下將來也會是有一個不小的收穫,只不過現在百姓們所能支配的閑錢還是過少,百分之八十都用在了日常生活中,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來山中渡假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城裡的大樓也不知蓋的如何了,按著規劃明天夏季來臨時應該交工,如果那裡再起成一座大酒店想來紅紅的壓力會更大些了,人才真是不可多得,現在看來應如何才能尋些個能人來幫助我們成了當前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如果當真能尋的出幾個有些本領之人統一指揮,說不定是這個企業能夠繼續向前發展的最關鍵所在。

  王小曉今天似乎在逃避我,不過想想她年齡並不大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也許已是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也說不定,只要她能過的好心裡也很滿足。

  一邊亂亂的想著身子覺的有了些困乏,歪在了沙發上頭也有了些昏沉,不管如何明天好好的瞭解這些日子來村民們到底是如何想的,從中定能找出原因以消除他們與我們已是有些了尖銳的矛盾。

  迷迷糊糊的醒一陣睡一陣,不知不覺間天漸漸的亮了,光線早已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映入了屋中,起了身將自己收拾整齊後行出了屋門。

  山中冬季早晨的空氣本就異常清冽,順著坡道緩緩的走下臺階到了大道,已有不少的鄉親開始在停車場上緩緩的打起了打極拳,看來他們對於這種古老的拳術已是有了些迷戀,儘管村裡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建設而很少空地,不過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放棄對強身健體的渴求,有了些開心緩緩的向停車場走去。

  正在緩緩的打著太極拳的村民們基本年紀都在了四十歲以上,一個個的微迷了眼輕伸腿慢伸臂的似乎都未看見我,這樣也好,說明我與他們還未生分,那有年長的先同年輕打招呼的,四面看了看場地中年輕的人很少見到,這麼早想來他們正在被窩中享受著睡夢的香甜,慢慢的向著正打著拳的二虎的爹行去。

  「叔,這麼早打拳哪。」我笑著看著二虎的爹道。

  「是娃,這麼早不睡覺跑出來作什麼?」二虎爹根本未看我一眼將一團體條腿輕輕的提起後向前微微一跨雙手手臂已然隨著舒展開來,姿勢十分優雅,看來是深的太極拳的精髓。

  「這不才回來,在學校養成習慣了早晨睡不了懶覺,閑著沒事正好到處看看。」我笑著道。

  「唔,」二虎爹輕輕的「哼」了一聲緩緩的抬右腿,雙手平平的從胸前推出:「娃兒,聽說你咋晚個在臺上發表講話了?你脾氣發的不對,好些事你並不知道,你這一走村裡可亂了勁,發生了太多的事,雖然表面上一切正常,可實際上不太好啊。」

  我不由一楞,二虎爹這是話中有話,忙上前一步伸手將他的正緩緩的收回到胸前的手臂拉住,看著他怔怔的問道:「村裡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告訴俺?俺才回來什麼都還不知道。」心裡有了些疑惑,到底村裡發生過些什麼讓原本很是親近的鄉親如今視若水火,看來這裡面果然是有些原因的,這時附近有些正打著拳的老人們可能聽見了我說的話,有五、六個人已緩緩的收了勢,抬腳向著二虎爹和我的所站的地方行了過來。

  二虎爹慢慢的直起了身看著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四面張望了一下然後看著我的目光多了些柔和:「娃,俺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有些事他們也瞞過了你,你走後的那幾天本來一切都還正常,可誰知來了些小青年將村裡鬧的是翻天覆地,有幾個鄉親與那些人理論還受了些傷,這些事你知道麼?」

  我看著二虎爹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就是說不知從何處來了些人進入了村莊,然扣在村裡胡作非為,還將一些村民打傷,那麼陳建軍等人為何也不制止,紅紅不知為什麼也沒告訴我這些事,忽然心裡又隱隱的有種感覺,那些小年青不會是現在由陳建軍和程長征兩人所帶的那些罷?汪洪光身後也有十幾人隨著,難道村裡發生的這些事與他們有關係?可他們應該知道我對村民們是何等的相護,一定不是他們所為,雖然這樣想可心裡還有些不敢確定。

  二虎爹看著我點了點頭道:「前前後後的發生的事可是不少,也有個十幾次罷,就是你手下的那些人,二柱就是因為實在是看不下去才走的。那些人無法無天的在村裡橫行,一些身手好的鄉親本來也想出手狠狠的教訓教訓他們,可是又擔心你回來性情有所改變而護著,大傢伙都很所感激你,所以也只能是默默的承受了。這個日子表面上好實際上還不如從前開心些。」

  我驚疑的聽著二虎爹的話心裡一時如同掀起了翻天的巨浪,本來我的目的是讓鄉親們過上好的生活,可誰知反而讓他們覺的不由從前過的那些窮日子,看來我昨晚的說話欠了太多的考慮,可是紅紅為什麼不將所有的事告訴我,而且與陳建軍、程長征等人說話如出一轍,到底是誰說的對心裡也有了些拿不定主意,二虎爹人很本份,他說的應該不會錯,如果真如他所言,我帶著的這些人可真是成了村裡的一個大大禍害,不過凡事瞭解清楚後再作決斷,這件事的處理可要謹慎些的好。

  「三,學習緊張不?回心待幾天?什麼時候回校?過完年再走是不是?」幾個花白著頭髮的老人已緩緩的行到了我的身邊,其中一個看著我親切的說道。我認的出來,他正是當初住在村口上的、那位最愛講故事的老人,我從小即喜歡聽他講的那些神話故事,可以說正是那些故事伴著我長大。

  我忙回答道:「學習不算太緊張,放了一個月的假,二月底再走。」

  「那可好,」一個老人看著我笑著道:「這下村裡也能安生些了。」

  「可不,想他們也該收斂些,要不他們做的那些個破事豈不是讓娃知道了?」

  「過去的事最好不要再提,娃才回來什麼都還不知道,也該讓他歇上個幾天再慢慢的瞅機會告訴他。」

  「你說的對,娃是個聰明的孩子,時間一長他自已能夠看的出來,現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足,俺看娃又有些大的計劃了,是不是?」

  「你看你,娃現在上的那可是大學,那忙著呢,村裡的事等娃畢業後再考慮也不算遲,不用急在這一時,俺說的對不?」

  「你咋晚個說還要建些糧食加工的工廠?是不是真的?如果那樣,俺替俺的那兩個孫子提前報個名,今年他們可要從初中畢業了,現在城裡處都是待業的,找個工作可真難,俺就讓他們隨著你幹,也有個出息勁,成不?」

  看著面前站著的老人們一張張誠懇撲實的臉我心裡很是感動,這些老人們無不視我為自已的孩子,想想在過去的那些苦日子裡他們對我的關心和照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外務受些委屈就是了。

  「是,紅紅想分在幾個村裡建,也能讓附近的村裡也像俺們一樣的富起來過些好日子,可能天一熱就要動手了,招人時當然先考慮俺們村上的鄉親和親戚們。」我笑著看著幾個老人道。

  「那感情好。」二虎爹看著我點了點頭道:「但願你的想法都能實現,鄉親們可是忘不了你。」說到這裡猛的語氣一轉,頭仰了起來「哈哈」的笑著接著道,「那好,你好好的上學,將個好成績回來給村裡報個喜訊,也不枉了這些叔叔伯伯們對你的期望,好了,俺們得走了,明天到家裡來俺擺上一桌好好的與你說些話。」話音一落轉身即走。

  二虎爹的這幾話前後完全是兩種語氣,而且他後面所說的與我們正論著的內容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讓我著實有些不太明白,楞楞的看著幾個老人紛紛的轉身而去,更是如同蒙在了鼓裡一般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大,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傳來了汪洪衛有些嘶啞的喊聲。

  扭了頭看去,汪洪衛正匆匆的繞過幾個堆滿的雪的花壇順著大道快步行上了停車場,在他的身後隨了六個人。

  看見他們我心裡頓時時明白了過來,村裡的村民們其實對我的態度依然如故,對我的關心也並未隨著我地位的不同而有所變化,在他們以為我仍是那個他們身邊活躍的小童,只不過我們中間多多少少的有了些隔閡,所有的起因恐怕正是這些隨著我拚力前衝的人,他們雖然對我盡心盡力,可對村民們當然是看不在眼裡,城裡的人從其骨子裡就瞧不上來自農村的人,我要不是有些能力和錢財他們根本都不想白費看我一眼的氣力,想來平日裡他們在村裡行事也是傲氣十足,村民們看不慣他們也在情理之中。

  「好了,送那些人走了,」汪洪光跑到我的身邊笑著道:「那些人是什麼來歷都會幾手,不過也不是俺們的對手,走時一個人與俺較勁,俺差些將他的手腕擰斷了。哼,也不看看俺們這些人是做什麼的。」說話的語氣很是輕佻。

  我不由的輕輕的皺了皺眉,心裡想著那些老人們的話看來有一定的道理,這許多的事還得慢慢的來,想辦法讓身邊的這些人早些轉變觀念,也好與村民們相互包容,只有那樣才能實現我心裡的願望,不過汪洪光這些人原本在城裡即橫行霸道,現在要讓他們很快的去掉那些匪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還得想個辦法。

  「那就好,」我故做開心的看著汪洪光笑著道:「這一晚上真是累了你,他們也隨著俺們辛苦,俺看你帶著他們早些去休息了,要不然以後誰還願意與俺們在一起共事?」

  汪洪光笑了起來,扭了頭看了看身後的人道:「問老大好。」

  六個年輕人的雙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看著我大聲的道:「老大好。」

  我忙笑著應道:「好、好,大傢伙好,你們還是早些休息去,也別太累著了自已,」然後看著汪洪光接著道:「好了,快些去歇著罷。」

  汪洪光點了點頭道:「那好,俺們就回去睡覺了。白天也沒人敢鬧些事,不過你還是小心些,俺們走了。」說完看著我一笑即帶著人匆匆而去。

  默默的看著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道對面的小山坡後,心裡一時有些難以明瞭,這些人一個個的無不是性格率直的漢子,就程長征而言,他給我的印像之好身邊的人很難再有人可與之相比,無論是對我的忠心還是對企業的責任心都是無可挑剔的,只是村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必須要做全面的瞭解,不能只聽一方片面之詞,雖然在這裡村民們幾乎是被我們養了起來,可那也不能成為我們可以欺凌他們的借口,問問紅紅去,想到這裡轉身即大步行出了停車場,沿著去小樓的臺階快步而上。

  行到了家門前時紅紅正匆匆而出,看見我後狠狠的喘了口氣即將腳步慢了下來:「又差些尋不著你了,這一大早的你這是去哪個地介去了,老人們讓俺出來尋你,吃飯了。」

  我看著紅紅裝出的一臉的嗔怒不由的笑了起來,隨即拉著她的胳膊行進了院門,果然客廳的圓桌上早已是擺滿了碗筷,幾盤鹹菜和一籠熱氣騰騰的饃放也在了桌上,翠翠正揮了勺取了碗盛些包谷糊糊,心時頓時有些輕鬆的感覺,家畢竟是家,一個人在外面吃了再好的飯菜也不如在家裡喝上一碗糊糊來的舒坦。

  老人們緩緩的下了樓看著我滿目的慈愛,隨即幾人圍著圓桌坐在了椅子上,我開心的雙手端了碗大口的喝著碗裡熱的還有些燙口的糊糊,不住的吸著些氣讓嘴裡感到有些涼意,紅紅已是笑了起來。

  「慢些,沒人與你搶,」紅紅笑著道:「吃些饃。」說著隨手從籠中拿出一個饃遞到了我的手中。

  急忙接了饃送到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口,清香鬆軟的感覺直撲心底,不由的覺的牙齒都有了些酥軟,這才是真正的面了,在學校裡雖然也有麵食可總是有些粘牙,感覺與現在的完全是兩種食物,看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古話真是再正確不過。

  這頓飯吃的我是心滿意足,三個雪白的大饃加上兩大碗糊糊幾乎讓我行不動的道,吃完了飯看著紅紅和翠翠兩人緊忙著將屋內收拾起來,打開電視坐在了沙發上。

  電視裡正播放著新聞,一些領導人正在出訪一些國家,各地的百姓正在歡喜的準備著迎新年,初夕夜中央臺要舉辦聯歡晚會,有一個地方發現了一種新的恐龍化石,國外的一些國家正相互指責著準備拚殺,從一個國家正飛往另一個國家的飛機從天上掉了下來。

  換了個頻道後正在播出著關於包公的戲,面如鍋底的包龍圖不停的皺著額頭上那半輪白色的彎月,手捋著長長的黑鬍鬚大聲的唱著大段的詞,老人們聽著後急忙行下了樓坐在了沙發上,我知道從這時起電視機將完全的屬於他們了,只好泱泱的站起身來,紅紅和翠翠已是收拾完的屋慢慢的行到了沙發前坐了,瞪眼看著我不說話。

  想起早晨幾個老人在停車場給我說的話,看著紅紅便想問上個一問,對我來說她畢竟與別人不同,一些話最好與她說開,也好商量個辦法去共同面對,行到了兩人身邊方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屋門已是被人從外重重的敲響,紅紅急忙了去打開了門。

  一個年輕人滿臉笑容的慌忙而入,看著了我即大聲的道:「省裡來人了,還不少呢,村長讓俺來找你去迎一下,說是一個國外的什麼團前來參觀,你得快些。」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翠翠急忙奔向了裡屋取出了我的羽絨服,同紅紅一起飛快的將我裝扮起來,片刻後即將我裹在了厚厚的衣物中。

  紅紅站在我的身前向後退了一大步,大睜著眼上下看了看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了,這樣出去不會丟人,俺早接了通知說是他們要來,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縣長也帶了話來,說是讓俺們好好的接待,似乎是些東面那個小島的友人,走罷。」

  聽了紅紅的話楞了片刻,我可是知道在老人們的心裡對那裡恨至了極點,如果時間倒回到那個戰爭年代有人這樣說話,恐怕老人們早就提著鐵棒狠狠的砸了過去,扭了頭小心的看了看老人們,正瞪著雙目看著我。

  「說什麼?你們現在想去接待那些雜碎,」老人怒氣沖沖的看著我喝道:「俺告訴你,如果你膽敢讓他們在村裡喝上一口水你都不是這個家的人,讓他們滾。現在不興打仗,要不然俺會提著菜刀劈了他們。」

  我慌忙重重的點了點頭,在一些關於那個年代的電影裡經常看到那些倭人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們使出些讓人發指的殘暴的手段,可憐太多的鄉親無辜離開了人世間,對於他們我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好感,而且這個村落能有現在是我們一手建立起來的,那些小倭人現在妄想踏入這方淨土我豈能願意。

  看了看紅紅正一臉疑惑的閃著大眼看著我,心裡其實已是十分的明白,國家礙於自己的情面和一些政治需要的原因不會對那些個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倭人說出些狠話來,現在的年輕人又有幾人在意當年的戰爭對百姓造成的傷害,從我記事時即天天的聽著老人們說些殺鬼子的故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些人進入山村。否則這方土地將被那些不該存在的畜物污染。

  看著呆立在門前的年輕人笑著問道:「他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進村了沒有?」

  年輕人看著我道:「沒有。村長根本不讓他們進來,說是你說的,不讓任何未經你同意的人或車進入村裡,張紅衛大哥方才知道了消息早帶著幾十個人將他們全部攔在村口的橋上,村長本來也動了心勸張紅衛大哥,可張紅衛大哥就是不願意一個也不讓進,陪著那個什麼團來的那幾個省裡的幹部急了,說是讓村長來喊你,村長才讓俺跑著來通知你來著。」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這個世上多了個萬分可愛的張紅衛,他也真是太了我的想法。平時裡與他們聊天說話時,只要一談及那個讓上帝犯了錯的國家我總是有著太多的過激的言語,看來他們能夠明白我對於那個讓曾經背叛了始皇大帝的徐福建起的國度的有著太多的恨意,當然不肯放他們進入了,那位陪著給百姓帶來太多傷害的所謂的友人來的省裡的幹部也真是可憐而又可悲,要我說來寧可去陪一頭畜物睡覺也不該陪那些倭人行走。

  看了看紅紅道:「你不要出去,你現在身份不同,不能留下些話柄在別人的手裡,這事交給俺來處理就成。」

  紅紅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不過從她的眼中我看的出來她有些不情願,可這事對我來說決非小事,不管任何人膽敢放那些人進入山村,那麼他將永遠不會在我心裡有個好印像。不管紅紅如何去想,我當會按著自己的想法處理此事。

  同老人打了個招呼即大步出了屋門,年輕人早已飛快的向前奔去,翠翠嬌喊著追了出來邊跑邊慌亂穿著外衣,只好停住腳待她到了身邊後大步向村口的大橋而行。

  行下了山坡即看到了橋上早已是擁擠了太多的人,粗粗的看去當不會少於兩百,張紅衛的大嗓門發出的響亮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村長的聲音也夾雜其中。

  方行到了距橋不足十米的位置時已是聽到有人正憤怒的大聲道:「我不管你是誰,這一次他們來看看給我們貸款後在當所生成的成果,省長再三交待讓我告訴你們好好接待,如果你們不同意讓我帶著他們進村,我會毫不客氣的通知相關單位採取強硬的措施。」

  這時我已是行到了擁擠著的人群後伸手去推前面站著的村民,那位被我推著的村民扭了頭即要發火,待一看到是我即大聲的喊了起來,「前面的快些讓開,三來了」。

  村民們聽了喊聲紛紛回頭,看到我即一個個滿臉笑容的讓開了一條通道,翠翠緊隨著我大步行到了橋中時張紅衛正伸展著雙臂挺身站在不停「轟轟」作響的正猛轟著油門的一輛小車前,看來他是以他的身體堅決的攔住了正想闖入山村的車的去路,在他的身前身後也傲然挺立著那些城裡來的當初的待業青年現在的企業員工,我不由的歡喜之極,這才是我所需要的人

  伸手推開幾個年輕人行到了張紅衛的身後,耳邊聽著年輕人紛紛的喊著「老大」的聲,再次伸手將張紅衛拉在了身後,透過前擋風玻璃冷冷的看著坐在小車內的司機,心裡漸漸的生起了怒意,如果這輛小車再向前駛上一寸,我都會不顧一切的將它當場砸碎。

  「娃來了,」站在車身一側的村長平板著臉扭頭看著我道:「他們想硬闖那當然不成,你來了就好,看這事該咋個處理了。」

  我還未還的急說話一個有些胖的中年人分開他身前站著的幾人向我大步行來,到了我身邊挺著有些凸起的肚瞪著一雙大眼上下打量著我道:「他們說的就是你?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這樣的權力?」

  我看著中年人白淨的面孔笑著道:「凡正不是你給的,你也沒那個本事。」

  中年人頓時怒氣沖沖的道:「你可知道這事會在國際上產生多大的影響,他們通過世行給省裡貸了不少的款,這是來視查那些貸款應用的結果,可以說是帶著些驗收的性質,你們怎麼能這樣做?」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笑著道:「這裡沒用你們一點款,也不是用你說的錢建起來的,你們還是去別處罷。」心裡對這個中年人可真是有些反感,我們又沒有向國家貸款,縣人行的主任天天的往工廠跑期望著我們能從他那裡取出些錢來,國家的錢我們都沒用過更何況是這種人的錢了。

  「你說的不對,」中年人看著我大聲的道:「省長說這個山村完全是用世行的貸款建起來的一個現代化的村莊,如果你們沒用貸款從何處來的錢?你最好是讓開路,不然出現些國際糾紛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這時一個花白了頭髮身著了西裝的中年人從後面一輛車裡推開車門行了出來,周圍的人均是側了身給他讓著道,看來他定是他們此行的負責人。看著他快步行到了我的身前,雙手垂下對著我一笑微微的彎了腰,口中卻是「嗚哩哇啦」的不知說些什麼。

  聽著那聽不懂但絕對不會猜錯來歷的話,頓時明白過來面前之人是一個倭人,雖然現在他們看起來很是講些禮節,可他們在殘害百姓時相互之間表現出來的仍然是彬彬有禮,這個年長之人在我的心中無異於一隻笑面大蟲,不過他現在即然對我行禮我也不能沒有回禮,那樣未免顯的我們太也小氣些了。

  看著躬身而立的白髮人笑了笑,也學著他的樣微微的彎了腰對著他大聲道:「就是不讓你進村。」然後直起了腰笑著看著他不再說話。

  省裡來的中年人怔怔的看著我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我不由的大笑了起來,挺起胸看著中年人大聲的道:「就是不讓你進村。」

  可能方才村民們聽了我說的話有些呆怔,不過現在已是明白了過來,百十個人轟然的同時爆發出震天的哄笑聲,張紅衛笑的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直要彎下腰去另一隻手不停的揉著雙眼,看來他是笑的眼淚都要流了出來,村長伸手指著我笑的幾乎順不上氣,翠翠緊緊的依著我,眼兒彎彎的「咯咯」的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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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22:17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兩全其美

  白髮的中年人笑容滿面的直起了腰伸手在肩頭晃了晃,即看見一位胖胖的戴了眼鏡的年輕人快步行到了他的身邊,然後見他扭了頭對著年輕人「哇哇」的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個年輕人一臉為難的看著我也是「哇哇」的說了幾句。

  省裡來的中年人看著胖胖的年輕人忙道:「你告訴他,再耐心的等一會。」

  胖胖的年輕人看著中年人點了點頭,伸手推了推彷彿要下墜的鏡架對著白髮的中年人「哇哇」的說了幾句,白髮的中年人微笑著點了頭。

  我心裡已是明白了這個年輕人應是一名翻譯,不過心裡對他也真是厭惡之極,學什麼不好偏學那些倭人的怪叫,那個小小的島能有什麼文化值的去學習,如果這人是我們國度的人在那個年代不是漢奸就是叛徒,這種人活在世上可真是上蒼的悲哀。

  「你這樣告訴他,」我看著胖胖的翻譯道:「這是俺們的村,除非天塌地陷否則他永遠的過不了這座大橋。」

  村民們頓時亂亂的嚷了起來,那位翻譯看著我眼中竟然有了些笑意,不過那神情一閃即逝,遂見他扭了頭對著白髮的中年人飛快的「哇哇」起來,白髮人明顯的知道了我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了,聽完了胖翻譯的話後緊緊的盯了我一眼轉身大步的行到了方才坐著的小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門「光」的一聲被他緊緊的關了。

  不少的村民們已是開心的笑了起來,看著我的雙眸中多了些歡喜的親近。

  在村民們的笑聲裡省裡來的中年人看著我怔怔的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就算是你本領再大也只不過是在這一個村裡,看你也不像是一般的農民,你以為憑著你就能攔住我們的去路?你到底是誰。」

  不待我回答張紅衛閃身站在了我的身前看著中年人大聲的道:「不錯俺們只是個農民,不過你也該是個農民出身的,俺不信你父輩沒種過地。」

  村長急忙出聲打斷了張紅衛的話道:「這不是誰是農民誰不是農民的事,村裡現在的確不方便接待,何況俺們鄉長也不在,也沒的通知下來,你說你是省裡來的你就是了?俺看你們還是讓上面給俺們一個通知,俺們再商量商量你看能行不?」

  聽了村長的這些話說我不由的暗暗的挑起了大姆指,這幾句話說的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對於一個山村來說當然安全工作就顯的十分重要,中年人帶著這許多的人來到山村說是省長派來的,可這一時誰又能夠證明了,何況山村的行政主管身在大位的鄉長紅紅一時不在現場,我們攔住進村的車輛和不相識的人可真是天經地義,任誰也不能埋怨我們了,不過萬一紅紅忍不住跑了來這個謊話可就無法再說的圓滿。

  低了頭看了看翠翠,翠翠看著我一笑即轉身向村裡快步而去,心裡已是知道她這是要去告訴紅紅不要露面,看來翠翠還真是明瞭我的心意。

  中年人身邊站著的的一個年輕人看著村長大聲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省裡來的人?萬一你耽誤了事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麼?」

  村長「嘿嘿」一笑道:「你問俺沒一點用,只要你能拿的出省裡讓你帶給俺們的文俺就信,不然你就是說破大天也休想再向村裡行一步。」

  中年人看著我長嘆一聲:「好了、好了,都別爭了,你們村扯了電話線沒有,如果有就讓我去給省長打個電話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村長笑瞇瞇的應道:「有、有。不過是才拉的線也不知通還是不通,你隨俺去試試?」

  中年人看著村長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黑皮包反手遞給了身邊的年輕人看著村長道:「好,你帶我去,」然後扭了頭看著我接著道,「你也的去,聽聽省長是怎麼說的。」

  我點了點頭應了,村民們隨即讓開了條通路,村長緩緩的在前而行,中年人和我走了個並肩隨在了村長的身後,不慌不忙的下了橋直奔了村公所。

  聽村長說村裡拉上了電話線,這讓我覺的很是開心,這也就是說村民們以後可以方便的與外界聯繫,而外界的鄉親也可隨時與村民們經常的保持聯絡,當然方便的太多了。

  到了村公所直奔了村長的辦公室,村長打開了門後擺著請的動做將中年人讓入了辦公室內,然後不慌不忙的取出了白色瓷茶杯倒了兩杯水,笑呵呵的隨手遞給了坐在他辦公桌前沙發上的中年人和我,伸手將茶杯接了過來,仔細看著辦公桌上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出電話機放在何處。

  村長慢悠悠的坐在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看著中年人道:「不是俺不讓你們進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們進來了村民們還能聽俺的話麼?這個村曾經歷過戰火,那時小鬼子到處掃蕩村裡的百姓可是十死九傷的最後幾乎沒有剩下幾個,後來人丁雖然又興旺了起來也當是外面逃荒的人來的太多的原因,這裡從老至小對小鬼子無不恨的咬牙切齒,你今天想帶著他們闖進村俺看可能性不是太大。」

  中年人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一晃明顯的有了些情緒波動,看著村長點點頭道:「我也知道過去他們給百姓們帶來的傷害,可現在已是和平年代了,兩國也已經建交成了友好鄰邦,你們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待新事物,要看到當年對我們犯下滔天大罪的是軍國主義,他們大部分的老百姓還是好的,還想與我們好好相處,所以大可不必過於精神緊張。」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隨手將散發著熱氣的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幾上,看著中年人緩緩的道:「這才不過幾十年,你說他們悔過了這時間太也短了些,就算是他們成了天下最好的人,可是在俺們這些人的心裡那些人仍然是俺們最大的仇人,你信不信,如果俺們放你們進村恐怕那幾個人要吃不少的虧,就算是吃飯飯裡面也會讓人提前給他拌上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俺們是為你們好。」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他們是來援助我們的,你們一點也不領情,要知道我們的民族自古以來就寬容待人、以禮敬人、樂於助人,你們這樣做的後果我可真是不敢想像,萬一他們撤回了資金,省裡的一些縣鄉這個冬天可就過的難了。」

  看著中年人我緩緩的道:「俺已是明確的告訴過你,這個村不會用小鬼子一分錢,那錢俺們嫌臟。重建這個村的錢俺們全是自己出的,與鄉里都沒有一點關係何況的縣裡,更何況是省裡了,所以你說他們想要還驗收什麼的讓村民們如何接受?萬一他們又在村裡指手劃腳的村民們能饒得了他們?這是為你們好。」

  村長看著我一樂,不停的點著頭道:「對、對,正是這個理,不是俺們不讓你們進村,說起來也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你們,趙主任,俺看你就算了罷。」

  中年人一臉疑惑的呆呆的不停的扭著頭看著我和村長,過了片刻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對著村長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我實在是不太清楚,可是那筆資金明明的是以你們村的名義撥了下來怎麼會沒有了?你們縣裡也有個回執,每一筆的開銷都有帳可查,難道是省裡錯了?好,今天我們就不進村了,不過你們的電話在哪裡?我要給省長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也免的我回去後落一個辦事不力的名。」

  村長笑了笑隨手拉開了身前的辦公桌的抽屜,雙手從抽屜裡捧出了電話機,看來他是將電話當成了寶貝一般藏了起來,這部電話並不像我所想的村裡的村民都可用了,中年人緩緩的站起身來行到了辦公桌前,將電話話筒慢慢的拿了起來後即伸了另一隻手「哧哧」的拔起號來。

  「喂,是總機麼?我是辦公室的趙主任,給我接省長辦公室。」中年人猛然對著話筒大聲的道隨即又沉默了下來,停了片刻後臉上突然間又堆起了笑容:「省長麼?我老趙,對、對,我們已經到了村口可是進不了村,村民們將路堵了,不、不,沒人受傷,不過看起來是進不了村了。對、是、嗯、啊、好。」

  看著中年人不停的點著頭大聲的說些語氣助詞,想來省長正對著這位可憐的趙主任傳授著軍機,村長滿面笑容的看著我一語不發,我只好端起茶杯不停的喝起水來。

  「嗯、啊、是,可是,不是,是,那麼,行,好,不過,好罷。」又是一長串斷斷續續的語氣助詞說完後,中年人對著話筒大聲的道:「他們說他們並未接到省裡撥下來的任何資金,你看這個事,是,好,嗯,啊,行,成,好罷,」然後將話筒從耳邊移開後看著村長道,「省長讓你聽電話。」

  村長慌忙的將電話聽筒接了後即滿臉笑容的對著話筒道:「省長麼?你好、你好、你好,對,是俺,可不是的麼,恐怕難,那小子也生了氣,沒辦法,你的意思,好,俺讓他聽。」說到這手持了話筒對著我晃了晃道,「快過來,省長要與你說話。」

  我只好站起身來行到了辦公桌前接過了聽筒,對著話筒道:「省長好,是俺。」

  「呵呵,你小子回村了?」我所熟悉的省長的聲音此時在聽筒內顯的很是有些親切:「大學怎麼樣,能跟的上功課麼?學習緊不緊張?」

  我笑著對著話筒道:「還好,功課不緊張,這學期俺幾乎拿了滿分回村,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謝謝你了。」

  「那就好,你的本事當然的不差了。不過今天的事你還的出把子氣力,怎麼,是不是村民們不太樂意了。」省長的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能不能讓他們進村轉上一圈?想想辦法。」

  我故裝為難的嘆了口氣道:「不只是鄉親們不樂意,俺也有些不樂意,他們可是小鬼子,放他們進村對俺們還說還真是太難了些,俺怕會有些麻煩。」

  「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聽筒內傳來了省長的的聲音:「不就是看看麼,他們能看走什麼?又不是讓你們上刑場弄那麼緊張作什麼?告訴你,你好好的將村民的工作做通了,不然俺可要生你的氣了。」

  「不行,俺不能答應你,」我心裡也知道通話的對方根本看不見,只不過仍是下意識的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著話筒道:「省長,你就不能讓一些不是那個國家的人來麼?如果你派些非洲的黑人來俺們也當成好朋友好好的待了,可是偏偏是那些人,誰都無法接受他們,這個事你再考慮考慮?」

  聽筒裡傳來的省長輕輕的嘆氣聲:「你說的是啊,他們現在已快成了省裡最大的投資商,今年省裡大旱,省裡需要大量的資金用於各方面的建設,這個事是難了些。現在各方面都需要錢,只有你們那裡還是平穩的發展著,他們給省裡的貸款也被省裡挪去救濟各縣、鄉、村的鄉親們了,萬不得已只好將你們那個村完工的項目報了上去填那個窟窿,也沒想到他們說來就來,本以為你們能夠幫助省裡解決些難題,這下可好,你說這事該如何辦?」

  我怔怔的聽著省長慢條絲理的聲音心裡一時為難到了極點,這就是說省裡將那個可惡的國度提供的資金全部用在了遭旱的百姓們的身上,對於資金資助的項目根本沒有去進行施工,如果我們不放那些人進村挪用資金的事勢必會暴露出來,心裡有些後悔,如果早已知道這些事當然不會再這樣做了,只是話已出口如果再改村民們不知會做何感想。

  「能不能先讓他們回去,就說是這倆天村裡正流行些病啊或者還沒準備好啊之類的事,隨便尋個借口,然後另派些別的國家的人來看看行麼?」我小心的對著話筒道。

  省長「呼呼哧哧」的喘息的聲音在電話聽筒裡聽的分明,想來他也是有了些為難,不過一方的大員當是主意多多不會被些小事難住了,他的應變能力如果不強如何能轄制一方天下,果然,片刻後即聽著他笑了起來:「你小子真是個鬼機靈,好,有辦法了,你讓趙主任接電話。」

  我慌忙將聽筒遞給了趙主任,趙主任接了後先是「哼哼哈哈」的應著,然後臉上浮起了些奇怪的笑容,隨即大聲的應了「是」後,即將聽筒輕輕的放在了電話機上。

  「你可真是有能耐,省長聽你的,」趙主任看著我爽朗的笑了起來:「好,我們就會去了,」然後忽的臉色一變看著我惡狠狠的道,「我今天回去明天還會來,如果你明天不準備好一桌酒席我就帶著人住到你家裡去,煩也能煩死你。」話一說完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村長笑著道:「好了,事情解決了,兩全其美、兩全其美,走罷。」

  趙主任笑著拉著我的胳膊即向門外而行,說話間即到了橋邊,那位胖胖的戴了眼鏡的翻譯急忙迎了上來,趙主任對著他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即看著翻譯將個頭點的如同小雞叨米般的上下不住,趙主任方一說完話將身子挺直,翻譯已是小跑著到了那個白髮人坐的車前,看著車窗玻璃緩緩的降了後露出了白髮人的臉,翻譯即對著他又是一通「哇哇」,白髮人臉色瞬間數變,對著胖翻譯只吐了幾個詞後即不停的向後面的車揮著手,隨即車窗的玻璃又緩緩的升起。

  小轎車一輛接著一輛的發動了起來,不過均是向村口大橋邊的大路上退去,中年人看著我一笑矮身鉆進了一輛車對著我揮了揮手緊閉了車門,片刻間十幾輛小車已然飛快的向後吐著白色的霧氣順著大道疾馳而去。

  村民們頓時歡呼起來一個個的緩緩的行下了大橋,張紅衛歪著頭看著我滿臉笑容,臉上也多了些說不清的神情,我笑了笑即轉了身行下了橋,二十幾個年輕人簇擁著不停的開心的說著話,村長將眾人推開伸手拉著我的胳膊快步而行,我只好回頭看了看眾人揮了揮手,同村長一起向家中而去。

  方行到院門前正看著紅紅一臉焦灼的來回踱著步,看見了我後即快步行到了我的身前上下打量著我,一臉緊張的神情。

  「怎麼樣,他們走了麼?」紅紅閃著大眼看著我問道。

  村長將眼一瞪道:「有事進屋去說,這冰天雪地的不是說話的地方。」

  紅紅輕輕的吐了吐舌頭,拉著我即向院中行去,村長早已是推開了屋門閃身而入。

  進了屋老人們與村長坐在沙發上已是說起方纔的事來,不過時時瞟向我的眼中露出的均是誇讚的神色,翠翠開心的將我身上的羽絨服脫了後拉著紅紅奔向了裡屋。

  「過來坐,」老人隨手拍了拍沙發對著我道:「你小子總算是沒丟俺的人,記住了,以後對那些惡人不要客氣,是朋友上門來俺們當然歡迎,可對惡人還的用些個惡惡的法子,好了,今天表現不錯。」

  村長看著我笑了起來道:「方纔你沒聽見他說的話可是要將人笑的背過氣去。」

  老人們急忙相詢,村長緩緩的將我在橋上與那個白髮倭人彼此彎腰致禮時大聲說的話說出,老人們聽了後先是一怔然後是「哈哈」大笑,伸手指著我手指不停的晃動著。

  我只好賠了個笑臉,並不敢與老人們在一張沙發上坐了,只是提了暖水瓶給老們面前桌幾上的茶杯中添了些熱水,翠翠拉著紅紅已是跑了出來。

  「哥,我想去劃冰。」翠翠看著我晃著身子道。紅紅在一旁拚命的點著頭,眼中透出一些期待的神采。

  紅紅的年齡雖然已是二十有餘,可是在我面前行些事一如十五、六歲的少女,看著兩人期待的目光根本不由我有任何的異議,只好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

  紅紅輕輕的笑了起來,兩人復又快步奔入了屋內,「嘰嘰喳喳」的說話的聲和「乒光」的衣櫃門的開合音已是亂亂的傳入了客廳。

  我雖然不知這一時她們現在正在做些什麼可也明白接下來說不定是要在臉上塗些粉什麼的物事,將自己打扮好出去後以顯的人有些與眾不同。

  對於少女們將自已扮的好看些我並不反對,可是也曾在李家鋪子看到一個臉上重重的抹了些白粉的女人,雖然臉已是讓粉襯的白的有些糝人可脖兒卻是依然蠷黑,記的當時我幾乎是呆怔著看著那個婦人從我的身邊昂首而過,她走過後空氣中瀰漫著著強烈香氣,那張白色的臉和粗粗的黑黑的脖色彩的分明我依然是記憶猶新,打扮還的有些講究,不能什麼都亂亂的塗上了臉。

  不久紅紅拉著翠翠出了小屋,看著兩人的裝扮我不由的覺的眼前一亮。

  紅紅著了一身大紅的羽絨大衣,長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直垂到腰際,一張俏臉上只輕輕的塗了些幾乎無法看的出粉,臉頰上也抹了些微紅的胭脂,撲閃著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隨著輕輕抖動不已,只是笑的時候口中微微的露出些有些發黃的門牙。翠翠長長的頭髮如紅紅般紮了一個馬尾垂在了身後,著了一件長長的綠色的羽絨服幾乎到了腳面,大眼極是水靈的映著著光澤,不過臉上並未著些胭脂之類的物事,顯的樸素無華可卻又富貴無比。

  對著老人們笑了笑即同經紅和翠翠一起行出了屋門,沿著大道下了坡後即奔向了後山,張經理曾說他在那裡建了一個長長的冰道,看來這兩個少女是想去好好的活動活動身子骨,我也只能陪著她們開開心心的戲個盡興。

  順著大路快步而行,一路上遇上了不少的村民,一個個笑容滿面的亂亂的與我們打著招呼,腳下絲毫未停口中卻是慌忙的應個不住,進了山口後即看見了一道緩緩的山坡光影明亮,坡上已是人影晃動,孩童們的歡笑聲早已傳入了耳中。

  紅紅拉著翠翠已是歡喜的大聲嬌叫了起來,兩人快步如飛的向著山坡一路狂奔而去。

  我急忙大步隨在了倆人的身後,還未行到山腳下即聽著坡上遠遠的響起了一聲驚叫聲,隨即聽著太多的人「撲撲通通」的倒地的聲音,山坡上頓時亂了起來。

  孩童們的尖叫呼嚎聲和哭喊聲順著山坡一路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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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 21:22:42
第二百四十章 惡靈虛耗

  我不由的大驚失色,如果孩子們在山坡上出了什麼事那所有的責任可是全歸了我們,可是這一時又站在山腳下對於山坡上發生的事要做本無法看的分明,心裡一急腳下已是不知不覺間狂奔了起來,這一奔跑早已是帶起了全身的氣息,風駛電射般的從有些呆楞的紅紅和翠翠頭上一躍而過,雙腳方一落在實地已是看見了一個讓我有些慌亂的景。

  從半山腰一道明亮的冰道彎彎曲曲的直鋪到了我的腳下,冰道很寬約有個二十餘米,落差也當不會低於十數米,如果從坡頂乘了冰車直衝而下速度將會不弱於一輛狂駛的車,當然在冰道兩旁堆滿了高高的草堆和廢舊的汽車輪胎,如果有孩童從坡頂而下達到一個讓其無法控制的速度時那些保護他們的物事也能讓他們安全的停住下滑的身體。

  山坡上怕不是有了數百人,既有年輕人也有孩童,更臉有一些年老之人也在冰道上放鬆著自己。

  這一時人們已是如同被一道看不見犁犁地般從冰道正中直直的犁了開,人們如同被犁開的土壤東倒西歪的摔向冰道的兩側,無數的身體打著旋與輪胎和稻草堆碰撞著,更有些人幾乎在草堆邊一個壓著一個的摞了起來,哭叫聲正是從那裡不停的傳出來,想來被眾人無奈的壓在身下的小童們承受不起太多的重量而疼的失聲痛哭。

  我分明的看清是一道氣旋從冰道上急駛而來,隱隱的帶起些雪花急速盤旋著,心裡不由自己的有了些恐懼的感覺,那道氣旋讓我覺的從心底冒出了陣陣的寒氣,身上也醵然間覺的有些冰冷,一種莫名的恐慌幾乎讓我想轉身逃避而去,頭髮也似驚懼的要根根的倒豎了起來。

  坡上的村民們早已是亂成了一團,我都恐慌的要逃離這裡更何況他們了,他們根本不知如何的保護好自已,如果我轉身而去不知後果是什麼。

  氣旋向著我急促而來,雪粒伴著它已是能看的出來它的模樣,細細看去如同一道小小的旋風在急速飛轉,可是從那裡發出的那種冷寒的氣息讓我只覺的腿有些發軟,那股氣息應當不是出自這個世界。

  猛然間想起當初張叔在省城住院時我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景,在醫院的大門前我幾乎想要掉頭離去,在進了樓道後一陣陰風撲面而至,我拚命的躲閃開後它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它是一種生物那麼不可能看不見它的身體,如果它是一種自然現象可是那股氣息裡包含著太多的信息。

  雖然想著迎向前去可身體還是不由自己的後退了一大步,左手一甩慌忙的接連祭起了五道護身大咒,隨後即伸了左手指對著天空虛虛一劃應起集神咒術,招集天下信息俱歸我用,右手手指已是不停的飛輪,玄冰咒、火雲咒、青冥咒、滅神咒、巨木咒、三昧真火及流星火雨瞬間集於右手手中,也不管將如此多的咒語同時應用於自身會出現什麼問題,口中已是大喝一聲,將驅瘟咒、祛邪咒和破穢咒飛快的念了幾遍。

  天知道這個向我奔來的物事到底是什麼,如果它是一方生靈當會畏懼在我的右手所持的幾大攻擊法術中,如果它是一方神靈當會驚懼與我口中所吟唱的三大去邪的風雷咒文,如果它是一種自然現像當會在我的集神咒下乖乖的現出原形,就我所知從古到今能夠同時應用三道靈符以上的道人只有那位名滿天下古人張天師,而我此時右手已是同時鋪展開七大神功,左手緊持了天羅地網,口中所唱在身前立起了攻不破的來神的城牆,這時來說我應算是一位仙神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當幾大的法術同時應用而起,我的身上已是泛起了濛濛的紅光,從前將氣息飛轉時最多從體內向外散出淡淡的青光,這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也不知在他人看來自己成了什麼,感覺到雙手中如同虛虛的緊握了那把讓我熟悉的有些恍惚的大刀一般,心裡雖然仍是慌亂無比只是來不急多想,雙腳穩穩的立在冰面之上,緊緊的盯著向我飛快旋來的風。

  旋風明顯的一滯在離我約十數米開外處原地旋了起來,不過風速明顯的在增強,從冰道兩旁更多的積雪如同被抽向旋風般漫天的撲入那道急旋的風中,隨後即看著它漸漸的如同個實物一樣凝成了一道旋轉的雪柱,從中發出的陰寒之氣讓我的身體不由自己的打著抖,寒氣讓我的身體也覺的慢慢的有了些僵硬,手腳也慢慢的麻木起來。

  「哥,小心。」翠翠奮不顧身的撲到了我的身後:「這是惡靈。」說完緊緊的依著我站了,然後高舉起右手,手中正是那個閃動著淡淡紅光的陶像,看來對她來說這應算是如臨大敵了,要不然也不會在這麼些人面前將那個神物請入手中。

  我不由的一楞,這麼東西還從聽說過,不知它從何而來為何睛天白日的即顯出它的靈氣,也許它是不得已而為,可話又說回來眼看著它是想傷害冰道上的人們,我豈能讓它如願了,即算是拚出這條命去也要護的那數百人的周全。

  這時紅紅的尖叫聲從坡底傳了上來,我心裡明白她此時已是無法邁的動腳步,不過也讓我有些安心,在坡後當是身子處於了最安全之地,我只要穩穩的站住了,那道陰靈根本從我這裡闖不過去,從來只聽著神鬼之說,可是神靈即能成神也能為鬼,白日裡所為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

  心念一動間盼著速戰速決,早一分鐘將陰靈驅走冰道上的人們便早一分鐘得已安全,口中隨即再次念起銅籬,將自己幻化成勇猛的神將壓住邪氣,隨後不停的誦起銅帳將自己和翠翠牢牢的罩於帳內,使出刀山在身前幻出利刀滿坡對這個陰靈進行攔截,道出俞樹揮動萬把神劍,右手一揮請來泰山坐鎮於身後搬來盤陀石擋於身前,左手對著陰風重重揮去漫天撒出天羅地網開始收邪。

  旋風的雪柱在原地「嗚嗚」的不停的飛速旋轉,隨後漸漸的越來越高壯頂已是撲入了雲中,上下連成了一道粗粗的雪線如同一道龍捲風,不過這一時雖然它看起來比方才要可怕的多可也表示它對我的所為其內心的恐懼也在增多。

  想以氣勢唬我真是可笑之極,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之人此時早已是轉身飛逃,龍捲風的名字並不是沒聽說過,對於自然之力我根本是無心抗拒,天災之事時時發生,那只是意外並非是人力所能及,現在我對面的這道雪柱明顯的不是自然現象,可如何能戰勝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我心裡根本沒有任何的底氣。

  雪柱中間部分如同一把彎弓漸漸的向回拉了去,扭曲著它已是顯的巨大的身體向我示威,如果它的中間部分算是它的腰,此時便如同一隻聳起了背的大蟲作勢欲起,看來它並不懼怕我手中已是拋起的那道道的靈符。

  翠翠嬌叱一聲,身子幾乎也扭曲了起來,眼角的餘光早已是看見那個陶像渾身散發著紅光緩緩的飛離了她的右手飄向她的頭頂,不由的很是吃了一驚,也不知翠翠此時想要做些什麼。

  心念忽的一動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低頭一看懷裡揣著的錢包內的那六個晶體一般的小東西已是靜靜的伏在了我的手心裡,不由的一怔,它們此時出來不知意欲何為,可能感受到了我所面臨的危險要與我並肩退敵,不由的心裡大喜,這幾個東西的能力我可是親眼目睹,如果讓它們衝上前與陰靈拚殺,雖不致於不敵可也能讓對手亂了陣腳,想要傷著它們可也是千難萬難。

  方一抬頭身前已是付著了一隻巨大的老鼠,眨著拳頭大小的通紅的眼緊盯著飛舞的雪柱,不時的呲著長長的門牙嘴中發出「嘶嘶」的聲,看來翠翠也想著如何才能將對手擊退。

  天羅地網的法術早已對著雪柱而去,似乎並未有任何的作用,那一道道的神符也似乎沒起些功效,也許對言的能力很是強大而對些等法術不懈一顧,看來我的修行還是差了些。

  氣柱仍是不停的旋著,不過中間的腰部早已緩緩移動,如同兩個小兒分別手持了一根長繩的兩端將之輪起般一頭在天上一頭在冰道上定了,鼓起的腰慢慢的掃向了我和翠翠立腳之處。

  玉鼠忽然「吱吱」的叫了起來,巨大的身形不停的向後退縮,看來它也是畏於對手而有些心懼,我心裡已是緊張萬分,在冰天雪地中手心裡早也微微的出了汗,幾個深藍色的晶片也不停的晃動起來,在我的手心中遊走不定。

  「去。」我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六支混沌拋向雪柱,在翠翠的嬌喝聲中身子隨即向前一撞已是沒入了雪柱之中,渾身散發出的紅光將身邊飛旋著的有些如同被狠狠的砸的硬實的雪花映的如同處於鮮血之中,手中虛握的大刀恍惚間已是的被雙手從身後輪起向著雪柱的中心重重的劈了過去,還真的不信了我這許多的法術不能將對手制服。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將我的雙耳震的「嗡嗡」做響,大刀再次輪起對著雪柱的腰桿子間橫掃而去,猛然間聽著了些奇怪的金鐵撞擊時交鳴的「鐺啷」聲,心裡不由的一喜,便也知道了這個東西也應是一方神靈,不過其身體怪異於常人罷了,那個聲音無非是我體內氣機展現的大刀與它手中所持的兵器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的緣故。

  大刀再次橫起被我飛快的左右輪開,苦於眼前看不見它真實的身影,只能估著方才聲音發出的部位窮追猛打,「鐺啷」的聲幾乎連成了一條線般在耳邊密密的響個不停,與它交手可真是太過於累人些了,忽然心生警覺方想將身體旋開已是覺的背後被一把看不見的重棒狠狠的擊中,身體已是凌空向前撲去狠狠的摔在了冰道上滑去,後背的劇痛讓我幾乎無法穩住自己體內翻湧的血氣,努力的將湧到嗓間的一股熱血嚥了回去,體內的氣息已是湧在了傷處不停的滾動,疼痛便漸漸弱了下去片刻間已是感覺不到了。

  回了頭看去,雪柱細了許多可也旋的更急,隱隱可見其中閃動著片片的藍光,想來是那幾支混沌正與之搏擊,翠翠已是圍著雪柱拚命的揮動著手臂,白色的玉鼠如同瘋了一般將巨大的身體不停的猛猛的撞著雪柱,只不過俱是被狠狠的彈向一側然後看著它再次躍起向雪柱撲去,那方陶像已是歪歪斜斜的摔在冰道上還散著紅光。

  不由的心裡大急,即使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那個怪物傷了翠翠,腳下一頓飛快的從冰面上一躍而起再次向雪柱撞去,雙手緊緊的一握頓覺的大刀仍在手中,將氣息狠狠的覺動手中原本虛握的刀不知為何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白光,如同我握了一把真正的大刀般從身後直輪而起對著已是轉了有些急了的雪柱重重劈去。

  「鐺」的一聲巨響我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雙臂被震的一時酸痛的似乎無法抬起,想來正與那個看不著的物事手持的兵器撞了個正著,定神看去,原本一直飛旋著的雪柱此時也有了些歪扭,旋的更是慢了些,雪花紛紛的從雪柱上向外旋落,看來我與它是鬥了個勢均力敵。

  不管怎樣趁勢再將大刀高高的舉起,腳下一錯右腳重重的踏向冰面,身子旋空而起,口中暴喝一聲將散發著刺目光華的大刀對著雪柱從中間一劈而下,耳中又聽的一聲驚天的轟鳴,身子已是如同被鐵板正正的一擊被震的不由自己的倒飛而去,然後沉沉的摔在了冰面上滑出了十幾步遠,嗓中只覺的一熱一口鮮血從口中直噴而出。

  「我與你拚了。」

  翠翠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入了我的耳中,嬌喝聲裡帶著無比的悲憤,讓已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我頓時清醒了過來,拚命的忍著渾身的劇痛從冰面上爬起,不過冰面很是光滑,身子一晃又沉沉的不由自已的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天很藍,那種藍讓人有些一眼看不見底的感覺而有了些迷醉,雲也很潔白,那種白讓人有些不忍再看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生出些顫慄,耳裡儘是些「嗡嗡」的音,似乎是風不停的吹過又似乎是雨不停的播撒,心裡有了些安寧身子有了些疲憊,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這樣躺著好好的睡上一覺。

  正犯著睏猛然心裡一驚,老天我正與那個東西以命相搏怎的就這般要睡了過去,身子一晃已是從冰面上凌空而起,雙腳虛虛的踏在了空氣中,有些恍然有些頓悟,這一時使出的正是李華所說的那種凌空飛踱,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即能使出此法讓我看上一看,如今我也能使了出來,心裡一時有些歡喜有些悵然,再看看那道雪柱已是一眼能看的透穿了,不再有那種厚實的感覺,翠翠正大聲的嬌呼著揮著手臂對著雪柱左一拳右一掌的忙的不矣樂乎,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去,這一時她正在對著一個小小的細細的旋風在大發雌威。

  心念轉動間身子已是凌空緩緩的向著雪柱飄去,一如老人們口中傳說中的神仙般正在亂雲飛渡,身上的光芒也不如方纔那麼紅的耀眼而漸漸的著了些紫氣,有些氤氤氳氳的圍著我虛虛的飄浮伸吐。

  張眼看著氣旋不由的笑了起來,那是一隻如同只猿猴般的物事,似乎也是著了些傷,不是手的手正握著一條鐵棒有些精神萎蘼的矮著身子,左右不停晃動著躲著翠翠的拳腳,不過它的身子還真是有些透明,要不正眼細看還真是難以發現的了它。

  緩緩的飄到了猿的右上方離它約有個數米遠處停住了身,身子一矮雙腿盤坐在了空中,對著白猿大喝一聲右手緩緩一動,一道白光從手心中慢慢的飛向了透明的猿,掌心雷如此慢慢飄向目標讓我心裡也有些驚奇,也許修行到了這一步就是如此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還是將眼前的東西收了再說。

  聽了我的喝聲翠翠明晃的驚怔的停下了忙亂的手腳,瞪著大眼看著虛空中盤腿而坐的我張著小嘴呆呆的站著,看著翠翠的模樣我當然知道她是有些被我這般所為驚的有些不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對著她一笑即看著那道從我的手心中發出的光亮已是將透明的猴罩入了其中。

  光亮片刻間如同化成了數百道的光索將透明的猴緊緊的圍住,不停的將之纏繞在了其中,轉眼已是將它細細的密實的捆的看不見影也隱隱的有了些風雷聲,一如被一條長長的繩索從頭至腳的一道挨著一道的緊緊的纏了起來,那條看起來有些恍然蕩動的透明的鐵棒也落在了一旁,不由的心裡一喜即想將雷催動,眼前猛的閃過幾道藍光,即看著那六支混沌已是在我的身前蕩來飄去顯的十分慌亂,這讓我有些好奇,不知它們在向我表示著什麼。

  「哥,別動手。」翠翠仰著頭看著我猛然大聲喊了起來:「那是它們的朋友。」

  聽了翠翠的話我不由的一怔,這也就是說那只透明的猴與這六支混沌是至友,要不它們也不會在我身前如此慌張莫名,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看著翠翠點了點頭,翠翠已是小心的緊跑了幾步,將冰面上扔著的陶像彎腰伸手拾了起來後舉在了右手中,看著已被光繩捆翻在地的透明的猴嬌喝一聲,一道光華透過光索即奔向了陶像轉眼即逝,光索軟軟的垂在了地上後沒入了冰中消失不見了。

  六隻混沌整齊的排成了一排圍著我不停的旋轉,似乎在表達它們心中的歡喜,緩緩的伸了手看著深藍的混沌一隻隻的停在了手心中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心裡想著著地身體已緩緩的落在了冰面上,心念一動間藍色的晶片即肖失不見,想來它們已是回到了懷裡揣著的錢包內歇息去了。

  邁了步慢慢的行到了翠翠的身邊,看著她手忙腳亂的伸手在陶像上不停的扶著知道她這是在安撫那只猿,回過頭去隱隱的還能看的見冰上的扔著的透明的鐵棒,揮手一招鐵棒已是倒了手中即感覺著胳膊一沉幾乎將鐵棒扔在地上,心裡不由的一驚,難怪方才與它相鬥時感覺到有些吃力,這條鐵棒怕不有了七、八十斤重,翠翠看著我一笑陶像對著我的手一揮,鐵棒化成了一條細細的白光即衝入了陶像內。

  這一戰我幾乎是拚盡了全力,如果方才不是有所領悟恐怕仍不是這個東西的對手,也不知它從何處來竟然有這等能力,四面看了看,村民們有坐在冰面上的、有躺在草堆中的、有倒在廢舊的輪胎上的,上百個年齡各異的小童也怔怔的擺著各種奇怪的造型向我們這邊看著,可以說是此時山坡冰面上所有的人一個個的呆呆的看著我和翠翠而忘記了自己正在做著什麼。

  紅紅氣喘吁吁的方才爬上山坡一步一滑的的奔到了我的身邊,其實心裡也明白我和翠翠與那個猿相搏時間當不會超過幾分鐘,看著紅紅的臉色有些通紅緊張的看著我,只好對著她一笑即拉著倆人向山坡上而行,在所有人的目光的注視下順著山坡冰道旁的土路爬上了坡頂。

  從坡頂向下看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冰面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輝,雖然在坡底感覺不出冰面的宏偉可這一時當是心裡有些驚嘆,也不知張經理用了些什麼方法硬生生的在山坡上用水建起了這個可以溜冰的場所,看來他應是費了不少的氣力方才有了現在的氣勢,也許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可讓我去想想如何才能做出這等規模也還真是不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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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1:16:56
第二百四十一章 隨風而逝

  整個坡面上人們均都靜靜看著我們,紅紅開心的起來,從坡頂上堆放著的冰車搬下來一架身子向上一躺即大呼小叫的順著冰面急速而下,如同個小童一樣大呼小叫的一路順坡而去,翠翠看著一樂也隨手搬下來一架立車坐在了上面雙手在冰上一陣亂揮,冰車緩緩的行過平臺順著冰面也急駛而去,隨後一串「咯咯」的笑聲在空中盪開。

  站在坡頂向下看去,人們漸漸的恢復了過來,開始有人也不隨著紅紅和翠翠在冰面上緩緩的劃起冰來,不久更多的人加入了這一行列,孩童們的歡笑也漸漸多了起來,一切似乎又恢得了平靜。

  「你來了」張經理快步的從後坡行了上來,到我身邊笑著道:「怎麼樣,這個冰面建的如何?」

  我點點頭贊嘆道為:「好、好,你可真行,建的這麼大不知費了你多少的功夫。」

  張經理笑了起來道:「根本沒費什麼功夫,依著坡勢挖了些土去,然後拉了幾車的水向下一倒就成了,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快的很。」

  這與我所想當真是差了太多,我想的過於的複雜而實際竟然這麼簡單,不由的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天下的事原本很簡單只因人想的多便也煩碎的多了,不過道理說起來似乎一點就通可在實際操作中也應是比說起來難了些。

  「走,喝兩杯去?」張經理看著我笑了笑道。

  我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來對酒似乎是越來越喜愛,或許是年齡漸漸增大的緣故,心裡的煩燥也日盛一日,烈酒確也能夠讓人暫時的脫離紅塵,遠遠的逃避開現實的生活,看來這也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感了。

  看了看在遠處冰面上與一些孩童嘻鬧的紅紅和翠翠,這一時想來也不會再有其它的事,隨著張經理轉身向後坡而行,繞過了一處石樑後即看見了幾間紅磚造就的平房,這裡應當是冰場的管理中心了。

  緩緩的行入到一間屋內,張經理笑著從桌下取出了幾瓶白酒,說是洋鬼子喝的白蘭地,對於這種酒我並不瞭解,不過看著他一付開心的樣,說是這還是靠朋友才得了些平時根本捨不得喝,偷偷的藏了起來以備不需,今日我正好行來此處當是與我浮一大白,遂坐在了桌後的一塊光禿禿的床板上。

  屋裡並不冷生了個鐵爐,煤在爐內燃燒時發出現些「轟轟」的聲,鐵皮似乎都已是被燒的紅了些,將外衣脫了頓時覺的輕鬆了許多,張經理已是取來了兩個瓷碗將酒傾入其中,從桌的抽屜裡取出了幾根香腸放在了床板上。

  「現在旅遊的事已是可以說步入了軌道,」張經理端起酒碗與床板上放著的另一隻碗沿輕輕的碰了碰後將酒一口喝了下去:「今年城裡來的人數也不少,共計有九百餘人次,收入達到了四萬多元,算是有了個好的開端罷,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端起酒碗將酒一口喝了下去,酒味實在是不怎麼樣尚不如家中自釀的老白干,也不知那些洋人們將他們的酒吹噓的幾乎是「只應天有地下不曾聞」的目的何在,這酒喝起來一股白菜的味道,在口中更是難受的緊,真想將說這酒好喝的人扔下山坡去,不由的直皺眉頭。

  「是不是喝不慣?」張經理看著我大笑了起來:「這可是正宗的酒,一瓶要幾十塊,幾乎相當於一個普通人一月的工資了,這酒要是再不好俺可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看來還是生活習慣的不同造成的結果,想想也是,洋人們在吃飯時手中持著刀叉在盤碗中的食物上揮來喝去,似乎與碗盤裡的物事在做著不懈的鬥爭,精神雖然可嘉行為並不可取,也是他們過於野蠻和不開化的緣故,雖然他們現在的科技水平超過了我們,可實際上他們的歷史不過數百年而已,遠沒有我們的文化含的底蘊多了,現在他們的習俗也正是數百年前他們的祖先在與天地爭鬥時遺傳下來的,其中的不少部分也根本來不急修正。

  至於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也一時的不太清楚,只是想著照著眼前這樣行下去的大路還可以再寬些,事情似乎還可以做的更多,想了想對著張經理道:「你有什麼好想法告訴俺?」

  張經理點了點頭道:「俺想了許多,這些日了子來人們似乎已是滿足於現狀而不思進取了,俺也曾與紅紅說過這些話,只不過她現在是一個人根本顧不過來,村裡現在已是好了起來,也不用再投些什麼了,可你想沒想過如果在村外刀路對面的空地裡俺們建起來一些可以招來人的項目轉讓給外人,這裡的人氣不就起來了?當然工廠不能再建那會傷害現在的旅遊業的。」

  張經理的話我有些不是太理解,自己建起些項目讓他人經營豈不是等同於自己蓋了屋後讓他人居住了,這真是自已沒事找著事做將自己的家產與他們共享了不是,於是心裡有些疑惑的看著張經理。

  張經理笑著道:「俺就知道你會這樣看俺,其實事情簡單的很,俺一說你就能夠明白了。平場地建設基礎設施,讓各項資源得以充分的利用,然後蓋一些廠房出租,不過要求均是以農為主就可以了。順便將現在村裡的一些人組織起來做些他們力所能及的事,不然光給他發錢時間長了人會變懶的,讓他們也體會些自食其力的感覺,變相的等於說是讓他們開始自給自足,這個大大的包衭慢慢的甩掉,你的意思呢?」

  我怔怔的看著張紅理,這個人可真是了得,眼光長遠不說而且能力也太過於的強了些,在現在各村各鄉仍是合作化時他就能看的見今後的路,看來在這裡還真是委屈了他,如果他能夠願意說不得些事得讓他負責了。

  「俺沒有什麼意見,」我看著張經理楞楞的道:「只是這個事俺還不是太明白,說不得你得領個頭了。」

  「我?不行、不行。」張經理慌忙連連擺手道:「你如果缺人我可給你推薦一個,這個人的能力的確在我之上,如果能讓她發揮出她的水平將對你來說相當於得到了一員了不得的大將,而且此人善於應對一些突變的危機,腦筋之靈活是同年齡段中的姣姣者,這個人你要不要?」

  聽了張經理的話我有些吃驚,依他所說這個人可真是了得,我心裡一直發愁如何能尋出些人才來,可現在人才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竟然沒有發現,這可是我的一大失誤了,想想這些年來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考慮企業如何發展並未專心的考查每一個人,這也許與太多的人才失之交臂,張經理與人交往十分廣泛,人際關係十分了得,他看中的人當然錯不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就在俺們這些人中間?」我看著張經理小心的問道:「那個人是誰?」

  張經理笑了笑道:「是方玉萍。」

  我有些諤然的看著張經理,在我看來如果從那幾人中選人,孫小茹行事及是潑辣,行事異常果斷不像個女子倒像是一個雄赳赳的男兒身的模樣,黃燕行事謹慎有餘,行事方方正正中規中矩如同一個循規倒矩的古時的小女子,王小曉膽大心細,做事心有成府而十分沉穩是一個極好的諸葛,方玉萍我與之接而觸很少,沒想到她今天獲得了張經理的如此高的評價,看來我還是未能發現她的才華,不過她即然已是被張經理推薦與我當然的要試上一試。

  「好,」我想了想看著張經理道:「就依了你,不過你先盯著慢慢的帶她一帶,先讓她熟悉了後再說行不?」

  張經理斜眼看了看我道:「你還是不放心,好,俺就先當成她的一個副手給她出出主意,不過大方向可還得她來拿了,你說呢?」

  我點了點頭,此事也只能如此辦了,伸手端起酒碗一口將碗中的酒喝了個乾淨後站起身來,紅紅和翠翠還在溜著冰,萬一有個什麼事我不再可就不太好了,萬一倆人同時責難於我讓我可真是難以應付,還是去看著她倆人為妙。

  張經理明顯的知道了我的想法看著我一樂,將碗中的酒一口喝了後拉著我行出了屋門爬上了山坡。

  站在坡頂看著四處一時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悠悠的寒風迎面撲來也不再覺的刺骨,反而讓身心覺的清爽無比,現在企業發展又有了一個新的方向,我也能精神百倍的重使用投入規劃之中,如果真是如張經理說的一般在這附近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企業集散地,對於村民們來說可還真的是個極好的事了,無論他們做些什麼隨手都能掙上一筆額外的錢貼補家用,生活當然比現在還要好過些了。

  「現在這方圓數十里已是屬於你的天下,」張經理高昂著頭迎著風看也未看我大聲的道,身著的黑色風衣的衣擺在風中輕輕的抖動:「要努力的將你的勢力範圍擴大到附近的幾個村,將那裡的村民也納入到你企業發展的規劃中來,讓他們成為你的一員,那時自然可以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從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個天下還不是你說了算?」

  我頓時有些吃驚,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可我的本意並非如此,按最初的想法是想著讓村民們的日子過的好些,而這一前提必須是有一個強大的財政作為強勢的後盾,從而能夠帶著百姓們一起奔向快活的日子,可沒想到這個經文已是唱的有些歪了去,不過來也是天下那有那麼傻的人,努力的奮鬥是為他人掙些錢財,搖了搖頭看著冰面上一個個飛駛而去的人們,說不得還得要提醒提醒身邊的人,我們的目的還真的不是為了自已。

  正想著對張經理解釋幾句,一個年輕人匆匆而來奔到了我的身邊大聲道:「汪總讓俺來給老大說一聲,他現在要去李家鋪子進些菜籽油,可能要拉個幾噸,老大有沒有其它的事需要安排安排?」

  我看著年輕人笑了笑道:「沒有,你回去告訴汪總,該辦什麼去辦就得了,不必要讓俺知道他的行蹤,好了,別楞著了,去罷。」

  年輕人看著我嘻嘻一笑,轉身飛快的向坡下連溜帶滑的奔去,身形幾閃即消失在坡後。

  張經理回頭看了我一眼笑著道:「你現在可是將權力下放的太狠,放出去要能收的回來才成,你覺的你能收回來麼?你就不怕他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麼?」

  我大笑起來,看著張經理道:「如果俺不想信他們自然不會給他們那麼大的權力,可即然相信他們自然也就放心的讓他們去做他們應做的事,也就應了古人的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張經理嘆了口氣道:「你果然能成大事,就算是你事必躬親也不見的能比的上放開他們的手腳行事所帶來的收益,俺有時也奇怪的想這個天下怎的會有你這種人,可不是誇你。俺今年已經四十有餘了,也算的上是閱人無數,只有你一直讓俺猜不太透,可有時看著你如同個小童般的率性而為根本不計後果,如果說你笨可你帶著這些人不停的出現些奇跡,這個村讓你徹底的變了個樣,你說,你到底是聰時還是傻?」

  看著張經理一笑,這話讓我根本無法回答,看了看遠處白雪蒼茫的連綿不絕的群山心裡也覺自己行事有些莫名其妙,也許本該就是如此,修行本就為的是天下,我這些年來不停的修正自己的行為,正是遵循了那條看不見的大道所劃定的法度,依著它堅定的走到了今天,不過事實也證明了我的想法是對的,現在企業的員工已是達到了三百餘人,當然其中一百多人來自省城,可也為政府解決了些當前就業難的問題,也算是為社會盡了些力。

  「哥,俺們回去罷。」翠翠在肩頭上扛著冰車順著土道行到了坡上,遠遠的對著我大聲喊著。紅紅緊緊的隨在了她的身後,不過她所用的冰車卻是用了根繩一路拖將上來。

  張經理笑著道:「快些回去罷,你回來後還未來的急好好的休息休息,回去也能陪陪老人們。」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扭了頭看著張經理道為:「你看村裡是不是再辦上些可以老人們活動的節目,比如打個麻將什麼的,在村公所裡專門尋出一間屋來讓他們有個去的地方,這法子行不行?」

  張經理一楞然後看著我搖著頭道:「太行了,你這個主意很好啊。村裡現在沒有什麼活動,看個電影唱個戲的十天半月來不了一回,這事就這麼辦,回頭俺與村長說一說,乾脆就將會議室改成活動場所就成,這事你不用再操心了,交給俺就成。」

  我笑著點了點頭,回過身來向著翠翠和紅紅大步而去,下了緩坡已是迎著了兩人,將冰車一手一個的提在了手中,大步行到了坡上後將冰車放在了冰車堆上,然後對著張經理道:「那俺們就回去了,你如果有事直接家去。」

  張經理笑著對著我擺了擺手道:「你怎的也囉嗦起來了,年齡不大事還不少,快走罷。」

  我「哈哈」一笑轉身行下了緩坡到了紅紅和翠翠的身邊,隨後三人一起向坡下而行,不久即返回了村裡。

  在路上將張經理的想法告訴了紅紅,紅紅很是歡喜的不停的誇讚說是張經理出的主意好,這可是打破了現在的僵局重新開了一處進錢的口,當然百分百的同意,翠翠根本未理會我和紅紅說的話,蹦蹦跳跳的一路而去。

  進了家門,老人們已是在桌幾上擺了幾盤涼菜喝起了酒來,二虎的爹也在沙發上坐著,見我們三個人進了門均動身子,只是看了我們一眼即繼續著他們的遊戲。

  紅紅慌忙的行到了矮矮的桌幾前伺候著去了,翠翠拉著我直奔了裡屋,坐在了床上後看著翠翠慢慢的從懷裡取出了陶像不由的又想起方纔的爭鬥,對於那一方物事究竟是何來歷根本不清楚,翠翠已是看著我說起話來。

  「哥,這個東西已是二次重生了,不過它原來不再這裡,不知從何處尋著了那個通道後直撞而來,也幸虧遇上了我們,不然村民們可要吃些罪呢。」翠翠坐在床邊緊緊的依著我撲閃著大眼認真的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東西方才在冰坡上橫衝直闖的讓太多的孩童哭叫不已,說來也真是有些個能力,只不過最重要的是看不見它的真身,也不知它原來是不是這樣。

  「它原來不是透明的,」翠翠看著我道:「這只是它的一個影,原來的它被這個世上古時的一個會射箭的人射沒了,那個人是奉了另一位神的命,其實它那會並不會太多的靈力,只是不過好偷些他人的東西才惹起那位大神的憤恨,也真是有些可憐。」

  我怔了片刻後才明白了過來,傳說中在古時只有那一位神靈具有射箭的本領,那就是後翌,後翌如果奉了一位大神之令那位大神也只能是黃帝了,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可真是不容小覷,不過從今日的事來看應是些真實的故事。

  後翌存在那麼那位唱響天下的嫦娥不知是不是個真實的人物,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奔月了,這可真是讓人想的覺的頭痛不已,現在的科學早已是證明了月球不過是個靜寂之地,如何能有銀裝的月宮、搗藥的白兔和伐桂的吳剛了,就算有他們到那裡去做什麼,那裡比地球還要好些麼?古人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議。

  「好了,別想了,」翠翠看著我「吃吃」的笑了起來:「那些事應該是真的,他們之間一定產生了些誤會才發生了不該有的事,玉女當時也還在,正是她給了些提升內息的丹藥,不過嫦娥太自私吃的太多才會有那些事的出現,也是她的報應,後來的人們誤傳才會有那個好聽的故事了。」

  聽了翠翠的話我不由自已的點了頭,在我心裡原來也隱隱的有些想法,那就是嫦娥奔月實際上是受些應有的懲罰,至於隨後的一些故事不過是人們的臆想罷了。

  「你們快來幫個忙,張叔不行了。」紅紅在客廳中忽然大聲的喊了起來,隨後聽著老人顫抖著音亂亂的喊叫聲,「老張、老張,你醒醒,別唬俺。」

  「快些送醫院。」村長大聲的怪叫著。

  「先別動他,他身上有藥快些拿出來給他吃些。」黃校長的聲音很有些鎮靜。

  慌忙站起身來奔向了門外,幾位老人正圍著沙發慌亂著手腳大聲的呼喊著,紅紅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一臉焦急的看著我,幾步行到桌幾前張眼看去,張叔已是緊閉了雙目歪倒在沙發上。

  「出了什麼事?」我有些慌了神的看著老人問道。

  「方纔還好好的,剛喝了一口酒就這樣了,你快看看。」老人扭了頭看著我著急的道,然後身子一擰閃了開來。

  行前一步蹲到了張叔的身前,伸手拉過了他的手腕將手指撘在了他的脈搏上,一點也感覺不到那裡的跳動,心裡不由的一沉,屏息凝神間意識迅速的隨著氣息緩緩的探了進去。

  到處是連天而立的方石根本看不到一絲絲的生氣,也沒有一絲絲的水流可供我參看其流去的方向,恍惚間感覺到一股陰寒從其身上慢慢的透出散入空中,心裡更是著急知道待陰氣散盡陽氣便也沒了底托而流入大氣之中,不顧一切的想翻過方石構成的大山,似乎永遠沒個盡頭,正慌亂了不知向何處而行時耳邊傳來了翠翠的說話聲。

  「哥,他已走了,我們救不回他了。」翠翠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心裡頓時覺的絕望到了極點,這片刻間身邊一位極是愛護我的老人就這樣撒手而去離開了人世,心裡本能的不相信意識已是在騰空而起翻山而去。

  山連山石挨石根本一眼看不到邊,沒有涓涓的細流沒有清澈的湖水,到處是荒涼乾涸的景像,那怕能尋出一粒水來我也能有辦法將他救回,迅速在天空飄來奔去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再奔片刻四處看時已是伸手不見了五指,我夜視的能力在這裡似乎也消失不見了,這時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明明的告訴人已是離去了。

  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腦中才有了些清醒,看著張叔平靜的臉悲從心裡生,不由自己的放聲痛哭,

  心裡想著張叔對我的好,那些景更是如同放電影一般從腦裡一一的劃過,這位可敬的老人終於走完了他的一生,雖然我有著無上的能力可也只能看著他而去,這種痛真是讓我幾乎瘋狂。

  「紅紅,將他拉起來罷。」村長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人走不能復生,快些去通知他的家人,俺們也得準備準備好為他送行。」

  眼淚一串串的掉落著迷住了我的雙眼,精神有些迷茫的讓我根本不知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著了張叔正在我的前面快步而行,可是任我怎麼追也追不上,心裡有些奇怪他何時能這般行走了,忙大聲喊叫著緊追不捨,張叔頭也未回的彎著腰向前邁著大步,好像行過了幾處彎道即沒入了一堵黑色的深牆之中,忙急奔而去想著也如他一般一入而去,可身子卻是重重的如同撞在了一塊諾大的石板上狠狠的向後飛出,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

  急忙從地上爬起小心的看著這方巨石,心裡想著從它的一側繞將過去,於是邁動著腳步快行,不停的向前走著巨石似乎也隨著我的腳步而在延伸,任我如何加快了腳步身側總是有那方巨石的影,心裡一橫將身子一縱而起,不信你能向兩側伸展還能向空中而起,這一躍頭已是探出了巨石的頂,隱隱的可以看到張叔遠遠的正行走在巨石後的一處寬闊的荒野中,荒野上的天空到處是一道道刺目的閃電,閃電將天幕不停的撕扯開來將天地間映的如同白晝。

  心裡不由的大急,身子再次憑空而起方想越過巨石而去,不料巨石瞬間越過了我正向上而去的身子直刺天穹,長的如同與天連在了一起一般,絕望再次籠罩了我,身在半空已是伸了雙手對著巨石狠狠轟出驚天的雷,不過耳邊未聽著一絲絲的響動,雙手擊出的龐大的氣息撞在方石上後如同泥牛入海般沒了影蹤,不由的頹然落下了身子手撫著巨石不知該做些什麼,也不知張叔這是要去何處,怎的聽著了我的喊聲頭也不回。

  「哥,醒醒,哥。」翠的哭喊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你快醒來,別唬俺。」紅紅的哭叫聲剎那間傳入耳中。

  努力的睜開了眼才發覺自已躺在了紅紅的懷裡,老人們正紅著眼圍著我不停的落淚。

  「張叔走了,」我心裡已是明白了一切,仰著臉看著周圍正盯著我的老人們悲切的雙目,嘆了口氣搖著頭道:「俺努力的去追也沒追上,他根本不理俺只管自已走自已的,那塊大石擋住了俺的去路,俺過不去。」

  老人們看著我沒有說話,他們的眼淚已是不停的滴落在了我的臉上,緩緩的直起身來坐在地上,面前張叔的臉色已是灰暗之極,看來他是真的去了,那方大石到底是什麼物事構成的竟然不怕了我的掌中雷,看著張叔仍是一付安然慈祥的臉不由的又是悲從心起失聲痛哭。

  紅紅和翠翠一邊一個將我從地上攙扶起來,老人們圍著張叔靜靜的坐了下來,雖然一個個的還是流著淚水不過眼中已是沒有了悲切之跟,似乎還多了些歡悅的意,這讓我有些不太明白,方想出聲相詢,紅紅和翠翠強拉著我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

  猛然心裡有些感覺,似乎張叔是去了另一處所在繼續著他的生命,從古至今人們都是說人沒了後是離開了人世,即然離開了這個人世當是去了另一個空間,也許他在那一方世界中繼續著他的人生旅程,想著在他離開這個人世時臉上的表情很是舒展似乎也未受了罪,心裡不由的有了些歡喜,於是輕輕的一笑已是完全的悟到了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區別。

  那一方大石並不是什麼大石而是一面鏡子的本體,它橫在了我和張叔之間將我和他完全的隔開,我所看到的張叔的身形只是在他通過那方光線的通道時留下的影,如果確切的說來離我怕不是有了這個宇宙的距離,我方才也是展開了神思才能感受的到他的存在,他離開這裡並不是身體的離開而是意識去了另一處所在,在那裡甚到下一處那裡,下一處、下一處的那裡還有無數個他活在那一個個的空間中,我所看到的是他的胎光也就是靈魂前去與那裡的他相重合,直到所有的他合成了一體時世界方才走到了盡頭,不過他也將自已的一些訊息帶了去。

  「你別這樣,俺害怕。」紅紅緊緊的拉著我的胳膊放聲哭了起來,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眼中也儘是些恐懼的神色。

  翠翠應該知道了我的想法依著我安安靜靜的坐了,眨著大眼看著我不再出聲相勸。

  我只是呆呆的想著那一個個的空間裡張叔還要經歷些什麼事,在那一方方天下中不同的他也應是有著相同的魂靈,看來魂靈正是意識,在修練時分神的過程就是將意識與肉體分開的過程,不過每一個空間內的肉體都有著自己的意識,這一方意識投入到那一方肉體內會出現什麼事,我還得要努力的體會領悟方才可明白。

  紅紅伸著手拉著我只是不停的「嗚嗚」的抽泣著,慢慢的回過神來看著她一笑出聲相勸道:「別哭了,俺看見張叔去了另一個好的所在,應該為他開心些才是。」

  聽了我說的話紅紅的哭聲越發的大了些,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村長瞪著環眼看著我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隨即緊閉了嘴,這時張叔的家人已是推門而入,隨後村民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進入了客廳,片刻間哭喊聲已是震天的亂亂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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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1:17:18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家事

  張叔的離去給老人們精神上產生的震動的確不小,一個個近乎的沉默下來沉穩的準備著張叔的後事,我聽著他們的安排跑前跑後的拚命的做著些事,以便能夠最大限度上讓他們能夠早一日從悲傷中擺脫出來。
  夜深人靜時自已也想著這些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事,對於人的生命的脆弱心裡很難承受,方纔還在好好的說著話轉眼間人已是奔向了西天的路,這不能不讓我心中也承受了太多的悲苦,雖然對於人生早已是有所領悟,可領悟歸領悟,事情一旦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是不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可以這樣說張叔的走對我的影響也是不小,至於性命之論也不再如以前的想法那麼簡單。

  常常在沒人的時候自己默默的呆坐著發怔,將過去的所有的親身經歷一件件的細細的想起,然後在心底一遍遍的重溫當時的歡笑悲傷,想起快樂的時光不由的笑出了聲,想起悲傷的往事不由的弘然淚下。

  本以為自己能夠為老人們作些事讓他們日日都過的開心一些,可實際上並未做到,有時甚至會讓他們覺的煩燥無比,只不過因疼愛過深嘴上不說罷了,有時看著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心裡很是有些恐慌,他們將他們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這讓我幾乎無法承接的起,也許這就是古人所說的「關之切愛之深」了。

  紅紅和翠翠一直圍著老人們轉個不停,想著一切辦法讓他們能夠高興起來,可是明顯的做不到,老人們的年事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的增高,雖然在我的面前一天天的強顏歡笑,可是現在的他們早已不停的向著那一個早已定好的終點奔跑,直到投入那一方真正屬於他們自已的天下,從而在我的心底默默的看著我為我今後的人生指點著迷津。

  到了張叔出殯的那一天清晨,村裡幾乎所有的村民均自發的戴上了黑袖標隨著棺槨列成了隊,不少人還不停的燃著大香端著酒碗為張叔送行,一些已是懂事的孩童們也一個個的隨在了自己家人的身邊,更有不少曾受過張叔恩惠的村民時不時的失聲痛哭,對於他這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離去用各種方式寄托著自己的哀思。

  天剛大亮時老人們均已是圍著棺槨站成了一隊,胸前都用別針著一朵白紙做的小白花,我、紅紅和翠翠站在了他們身後手扶著棺,二柱得到消息從城裡趕了回來,看見我後拉著我的手直流眼淚說不出話,我知道他的心中裡一定有著話多的情感想要對著我發洩,只是這一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是默默的陪著一起落著淚水。

  八個年輕體壯的村民將張叔的棺抬起後放在了肩上,幾個村民吹起了鎖吶在前方開道,老人們不停的向空中扔撒著些紙錢,以求的在那個去陰間的路上小鬼們不要去囉噪張叔的魂靈,我只能一步步的隨在了他們的身後無法做任何的事,數百人一起緩緩的向後山而行。

  雖然慢慢而行可心裡卻是上下不停的翻騰,那日裡我的意識能夠感受到張叔的信息直奔了他應去的空間,可是隱隱的又有些疑惑不解,說來也是,生老病死從人一出生時即早已是確定下來,生有著太多的方式,老根本無從避免,病是人生長過程中吃五穀雜糧的必然結果,可是死的方法均不相同,每個人所必然踏上那條大路的方式可以說是千奇百怪。

  意識從一個空間穿到下一個空間究竟意味著什麼根本難以想的清楚,如果一個個空間的意識最終集中到了最後一個還生存著的人的身上不知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想來這裡面有著太多的玄機,我還得好好的去領悟了。

  順著大路到了後山的石陣前,從這裡將順著小路轉而向南奔向那道黃土嶺,黃土嶺是這個山村附近唯一由厚厚的土壤構成的小土丘,在那裡已是不知埋葬了多少的前人,以至於孩童們在嘻鬧時也根本不敢踏上去那裡的小路,就算是一些成年人也將那裡視為禁地,只有在每年清明、中秋或是一些節日來臨時人們才結伴同行,去前人的墳地燒些紙錢香羅,表示自己應有一懷念之情。

  墓坑提前早已是挖了出來,經過的一些必要的程序,在坑底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紙錢和香料棺槨便下入了坑內,張叔自己本無後,相伴的人也是在了垂暮之年,他這一走讓本是病在床上而已孤單的人如何能夠自己生活下去,張嬸哭的幾次昏厥過去,紅紅和翠翠兩人淚如雨般的護在了她的身前身後,我也是心中有著不出的酸苦,雙眼中的淚水也根本沒有停止流動過。

  在淒涼的鎖吶聲中,老人們盤腿坐在了張叔的墳前不停的與已是不存在的他說著心裡的話,老淚縱橫時放聲哭嚎,他們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幾十年,如今一個個的將要投入那一方淨土心裡的苦悶是可想而知的,雖然古人說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可是生在這個世怎能沒有些掛懷的事讓心裡拋捨不下。

  從清晨直至午時才將張叔安置停當,不過仍有不少的村民不願離去,端著火盆在為張叔燒些個紙屋、紙人、紙船什麼的,甚至還有的村民自己用紙糊了電視機、桌、床、椅等物事,這種表達心裡情感的方式從古至今根本沒有多少變化,只能對於為何非要這樣做心裡也有些好奇,說不定習俗中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回到家中時天已是有些晚了,紅紅慌亂的去安排明日裡一個考查團來村裡參觀需要做些接待的事,翠翠乾脆住在了張叔家陪著老人說些個話以寬慰她的心,我則步入了廚房忙著做起飯來,下了一鍋麵,老人們只喝了些湯即早早的歇息去了,這一天的勞累可真是讓他們的身子骨吃不消,方將碗筷收拾起來,屋門已被人輕輕的敲響,忙打開門後才發覺是二柱帶著兩個年輕的村民,讓進屋坐在了沙發上一時有些沉默無語。

  「你這一走俺們幾乎在村裡站不住了腳,」二柱打破沉寂看著我悶悶的道:「他們太過於霸道甚至無法無天,開始時俺說的話紅紅也聽上個一聽,可最後幾乎沒人理俺們,每次開會俺想說些意見他們就讓俺住嘴或是不讓俺說話,後來幾個小年輕打傷了鄰村的一個村民,說是那個村民晚上在村裡偷了些菜,其實俺知道,那個村民家中有個老人不行了,想吃點新鮮的東西,可在這一片只有俺們這裡才有,如果讓那個人出些錢也不是買不到,你也知道山裡人窮啊,如果是俺定會去地裡隨手給他取上些,那能值幾個錢?俺就是因為這些事才離開的。」

  我默默的聽著二柱的話沒有出聲,心裡不知怎麼有了些悲哀,我的本意是讓村民們能過些好的生活,可是為了一把蔬菜就對人拳腳相加,雖然出發點是為了保護村裡企業的利益不受侵犯,根本不是我的意願,現在看來豈不是養了一群惡人在村裡橫行,當然此事還得一分為二的看待,村民悄悄的取些菜固然是他的行事方式有些問題,大可明目張膽的索求,不過也能看出村裡人對於我身邊這些人的畏懼。

  「是啊,」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年輕人看著我小心的道:「為那個事二柱哥幾乎與汪總打了起來,後來黃校長知道後趕了來將汪總好一頓訓斥才算將些事壓了下來,村長知道後還帶著人去了裡山的那個村裡向那個村民倒歉陪了些不是,那個村長只是拉著村長的手苦笑不已,俺們也只能瞪眼干看。」

  「你知不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麼?」二柱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離開了村裡半年的時光出現了這麼多的事,村裡的村民們也與我有了些不應有的隔閡,看來這裡面還有些不為人知的事發生,二柱當時已是相當於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一些內幕他當針知道的比我還要多了些。

  「他們強迫村民們勞動,說是不要不勞而食的人,」二柱楞楞的看著我道:「陳建軍和程長征兩個到是為了你盡心盡力的沒的說,可汪洪光竟然帶著人悄悄的將礦石偷了去轉手賣給別的省來收礦石的人,據說一噸石頭可以賣到一萬多,俺當初也不信,後來聽紅紅說是確有此事,不少的村民當然不願意,問了程長征,他竟然說他不知這些事,這不是撒謊是什麼?」

  我不由的有些吃驚,如果確如二柱所說那些人可是從中得了不少的好處,對於個人和集體的利益如何確定,在我上學離去時已是用了文字的形勢固定了下來,可以說是有了一套完整的規章制度,我不信紅紅不顧家財眼看著那些人敗去家業。老人們也當是能夠出面相抗,為何未聽他們說起過此事,看來紅紅一定有事瞞住了我,說不得待她回來後一定要問個分明,不過眼前也只能暫時的不去理會,一個企業的發展過程中難免有這樣或那樣的事發生,人活著就是要不斷的與一切事物做鬥爭。

  「對了,二柱哥,你現在在城裡過的怎麼樣?」我看著二柱緩緩的問道。

  「不怎麼樣,」二柱嘆了口氣道:「俺現在給人看大門,一個月四十塊錢,收入比這裡少了太多,他倆個一個在給人幫廚一個在洗盤子,月收入不過是三四十元,對了,俺們想回來,你看行不?回來做什麼都成。」二柱滿臉期待的看著我,那兩個年輕人也是同樣熱切的目光。

  想想也是,現在一個城裡人的正常的月收人也不過三、四十元,而在一年前我給他們按月發的工資已達千元,這裡的差距當然不用再提,可是對於一個農民來說每一角錢的收入都能讓他過上幾日的生活,三、四十元雖然不多,可是對於一年前村裡的村民們來說也還是高收入了,雖然比起我給的少了太多太多。

  「二柱哥願意回來俺當然很開心了,」我想了想看著二柱笑著道:「你不用再去亂跑,俺想在村裡起個老年人的活動中心,與張經理也商量過似乎能行,現在他正著手辦理這個事,你要不準備一下去接那個攤子,不知行不?當然工資同樣還是照舊了發。」

  二柱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雙手握著拳看著我嘴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不過眼神早已是明確無誤的告訴我,現在的他當然是歡喜的緊了,忙伸手拉著他復又坐了下來,二柱眼中有了些濕潤,對於他來說也許這應是個最好的結局了。

  「俺停下來就告訴張經理,你們三個暫時算是他的手下罷,待俺畢了業後再說,」我看著二柱道:「現在主要還是顧不上,學習也很緊張,每一年只能有個把月的回來家中,時間太少太少,所以俺的想法是你最好先穩定下來,慢慢的對紅紅說些事,你想俺們從小就在一個村裡長大,俺當然信你了。」

  二柱看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我也知道這時說話也無非是感激的言語,對於我們還說根本沒有那個必要,二柱為人極是樸實甚得老人們的喜愛,我當然不能看著他家中的生活與村民們相去甚遠同,如果他能夠幫上我自然是我的福分了。

  「那俺們就回去了,」停了片刻二柱看著我點點頭道:「你看俺們什麼時候上班?」

  我想了想,一個老年活動室並沒有多少的東西,無非多擺上些桌椅,準備好麻將、撲克、象棋等物事,當然還得立一個乒乓球的桌讓老人們活動活動筋骨,其它的是一個報刊雜誌,雖然村中的年老的村民們識字的人並不太多,可再放些連環畫之類的物事也能滿足了他們的需求,如果想建也不過是數日之內即可完成。

  「你明日就去尋張經理說是俺說的,」我看著二柱笑了起來,他也有些心急不是,當然回來也能讓他徹底的鬆口氣:「明天俺讓紅紅備些錢,然後進城裡買些東西來就成了。」

  二柱滿臉歡喜的站了起來,我也慌忙的站起身來,二柱隨即看著我點點頭道:「能行,俺明日去尋張經理,放心,只要是你交給俺辦的事就不讓你再累著,天晚了,你休息,俺們走了。」說完伸手拉著了我的手狠狠的握了握即轉身大步行到了門前,拉開門後頭也沒回的帶著兩個年輕人快步而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天已是黑了下來,村長來看老人聽說睡了後即轉身離去,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好幾個村民是來與老人說話,與我亂亂的說了幾句後均未再屋中稍做停留,安靜下來後我怔怔的坐在沙發上,一時不知要做些什麼也不想看電視,關了燈靜靜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將意識緩緩的脫離肉體,在客內慢慢的巡遊,對於這種分神的方式我不知怎的已是十分的喜愛,讓我始終有一種脫離塵世的感覺,脫離了肉體即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和內心裡為一些事所受的煎熬,想想那些仙神們也不過如此,所謂三花聚頂脫離凡塵也就是這種結果了。

  將神識漸漸的向外舒展,能夠感覺到屋外雪還在不停的下著,路燈映襯下天地間均是茫茫的一片銀白,有幾個村民正冒著大雪飛快的行走在大道上,似乎有兩個人正向我家中而來,遂將意識集中起來,便能分的清楚些了。

  來的人正是紅紅和一個年輕的人,不過他倆人的態度似乎極是親暱,紅紅挽著年輕人的手臂不時的仰起頭來與他說著什麼,這讓我有了些詫異,按理說紅紅與我已是有了口頭的婚約,而且我與她平日裡也十分的親近,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可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近,這一時她竟然瞞著我與那個看起來似乎很是英俊的年輕人如此行走而來,不由的心中有了些惱怒,強壓著性子慢慢的看去。

  紅紅依著年輕人的身邊快步行到了院門前,嘻嘻的笑著拉起年輕人的手晃了幾晃,然後展開手臂將年輕人的身子又抱了一抱,便揮著手讓年輕人離去,年輕人反而將手臂一伸將紅紅圈入了懷裡,然後兩人便在紛紛飄落的雪花中緊緊的擁在了一起,在年輕人轉身的時候我已將他認了出來,他的家應是位於了李家鋪子,也曾與他有過幾回照面,不知他與紅紅何時好了起來。

  這一時只覺的有些天旋地轉,血直衝到了頭頂太陽穴也突突的跳個不停頭痛欲裂,這明顯的是瞞著我重新尋了個相好,雖然村裡不少人在與他人結婚後仍然與前任的相好私下偷偷往來,我有時也覺的很是有趣,可當這事臨在了自己的頭上時那種感覺真是複雜的讓我想落下淚去,即使有話也說不出口,打掉門牙也只能是吞入肚中,別的人可以這樣做而紅紅不行,她這樣做是帶給我了無盡的屈辱,心中的憤怒已是燃起了沖天的火,我當是不能夠原諒她的形為。

  「俺回來了,」隨著門初輕輕的推開紅紅的聲音在門內響起,我坐著動也未動,怒火不知怎的又迅速的平息了下去心裡反而生起了一些悲涼,聽著燈的開關發出「啪」的一聲頭頂上的燈已是亮了起來,屋內隨後是一片光明,「咦,你怎麼不開燈。」紅紅的聲音有些吃驚。

  我默默的看著眼前似乎很是熟悉而又覺的萬分陌生的人,心裡的悲涼不知怎的也緩緩的消失殆盡,看著正輕盈的邁著步向我而來的紅紅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這個家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紅紅一怔幾步行到了我的身邊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我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不由的直想大笑一聲,方纔她還在與他人親近轉眼間又對我關心起來,這人如何變的如此之快,看著紅紅冷笑道:「俺很好,你走罷,快走,別再讓俺看見你。」

  紅紅怔怔的看著我,忽然嬌聲的道:「你怎的了?俺做錯了什麼要你這樣的對待俺,你到是說呀?」

  我搖著頭看著這個幾乎成了我家人的女人,心裡的反感可真是讓我說不出話,不過即然她想去尋她的幸福我也沒有任何反對的權力,緩緩的站起身來行到了窗前頭也未回的道:「你不用再多說什麼,好合好散,你走罷。」

  聽著身後腳步聲一急紅紅已是行在了我的背後伸手將我的腰緊緊的抱了,我身上不由的一陣難受,伸了手幾乎是粗暴的將她的手強行掰開,揮動臂膀將她重重的推了開,聽的身後的桌幾「砰光」的聲,知道她已是站不穩腳而倒在了桌幾上,心裡也根本沒有絲毫的心疼,只是覺的自己十分的可憐而又可悲。

  「你這是為什麼?」紅紅坐在地上披散著頭發放聲大哭了起來。

  看著她這樣哭將而起只覺此時的她醜陋無比,說起來也真是我平時過於的忽略了她讓她再去尋些個讓自己的情感滿足的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不可能再能接受了她。

  「你倆人在做什麼,還不夠亂麼?」老人站在去二樓的臺階上看著我怒吼道:「沒回來時讓人掛著回來後又讓人心煩,你們兩個多大了,俺們能陪你們多久,如果明天早起俺們穿不上鞋你們該怎麼辦,天天的吵鬧不休麼?」

  我看著老人心裡有些心疼,急忙緊行幾步上了臺階扶著老人而下,老人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怔怔的看著桌幾出神去了。

  紅紅小心的行到了老人的身邊,方想伸手取個茶杯為老人倒上些水喝,我大喝一聲制止住了她的形為,眼看著她的手一顫,握在手中的茶杯已是墜到了水泥地上,瓷製的茶杯「砰」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到底還想不想讓俺活了,」老人紅著眼對著我怒吼道,然後伸了手指著屋門道:「滾出去。」

  我看著老人一時心潮起伏,這個事當是不能告訴他,這些年來在他的心中紅紅已是成了他的兒媳的不二人選,我第一次在村裡展開神識即碰上了這種事,看來也是天意了,只能緊緊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你看你這是怎麼了?」紅紅看著我溫柔的道:「還不快些過來幫忙?」說著彎了腰開始在地上拾起碎碎的瓷片。

  這句話讓我覺的一時渾身起了些小小的疙瘩,心內的反感更是無以復加,她這一時與我這般說話誰知她回過頭去與那個年輕人會不會也如此說了,想想都讓我難以承受。

  「你還不走?」看著正蹲著的紅紅我淡淡的道:「你也不用委屈了自己,從現在起你自由了,俺倆人誰也不欠誰的,走罷。」

  紅紅聽了我的話渾身一震緩緩的抬起頭來一眼不信的看著我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要你如此待俺,你到是說出來呀?」

  我看著紅紅心裡不知怎麼又生出了此可憐她的想法,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可說的,你走就是了,免得說出來讓誰下接受不了,那樣有麼意義?」

  紅紅慢慢的直起了身,行到了我的身邊仰頭看著我道:「一定有些事發生,你告訴俺,是不是有人說俺的壞話了?這些年來俺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我終於仰天大笑了起來,在我的面前她仍是一付無辜的模樣,豈不知方纔她的形為讓我看了個正著,也是天可憐我讓我不再受這方情感的限制能夠自在的來去。

  「沒有必要說,你心裡明白的緊。」我盯著紅紅道:「感謝你這些年來對俺家的照看,不過從現在起你必須離開。」我的語氣十分強硬,對於不守婦道之人我當然不通夠原諒,村裡人自有他們的生活習慣,對於一些偷偷摸摸的形止也並不是太上心,可是這事不能發生在我的身上,即算是老人們強制我也根本不會再理睬。

  「俺做了什麼?」紅紅一臉絕望的看著我嬌聲道:「這些年來俺是怎樣對你的?俺對你的心老天可見。」

  老人看著我怔怔的大聲喝道:「你失心瘋了你,你這是想幹什麼,俺告訴你這個媳婦俺要定了,你如果不願意俺就沒有你這個娃。」

  另一個老人也緩緩的下了樓梯行到了我的身邊,皺著眉頭看著我道:「出了什麼事?」

  我看著兩位老人心裡已是極為平靜,這種平靜讓我的身子有些不由自主的輕輕的打起抖來,如果我將方纔院門外發生的事告訴他們,他們不一定能承受的起,還是先隱瞞下來再慢慢的說與他們聽就是了。

  紅紅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反手即將她重重的推開,看著她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又反身幾步行來伸手再抓著我的胳膊,一臉不屈的看著我,我只能再次將她重重推開,如此反覆幾次,最後她終於摔倒在地,臉色平靜的楞楞的看著我不再說話。

  「你過來,」老人的情緒也平靜的了下來看著我道:「能不能將發生的事告訴俺們?娃,實話對你講,這個媳婦你如果不要可真會後悔一輩子了。」

  我緩緩的行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紅紅已是坐在地上聳動著肩膀輕輕的抽泣著。讓我心裡的厭惡更是不知多了多少,扭回頭看著老人,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些,臉上帶著無盡的疲憊,只不過眼中含著太多的得雜的情感,從中也透出了無數的疑問。

  想了想看著老人笑了笑道:「這事還是讓俺們自己來解決的好,有些事不能明說,你們放心俺不會胡來的。」

  老人緩緩的點了點道:「那就好,俺們先休息了,你倆個別吵鬧,好好的說一說,誤會總會消除的。」然後扭了頭看著紅紅接著道:「娃,別怕,他如果想欺負你有叔作主。」說完話後兩位老人相互攙扶著行上樓去。

  看著老人的身影在樓梯口消失不見了後,我扭回頭來對著紅紅輕聲的嘆了口氣道:「俺也知道這些年來委屈了你,不過俺倆人之間幸虧沒有發生些事,為了你的今後你還是走罷,別來了。」

  紅紅睜大眼流著淚水對著我道:「俺不知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能不能說與俺聽聽,也讓俺對你死了這條心?」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還仍裝出一付委屈的模樣,我看著紅紅不由的有些好笑:「那個方才陪你來的男人是不是李家鋪子的?」

  紅紅一怔,然後呆呆的看著我臉上的神色變化不定,伸了手撐著地慢慢的站起身來,隨手抹去了眼中的淚水看著我道:「你怎知道的?」

  我笑了笑道:「俺方才都看見了,你倆個還在俺家的門外擁抱來著,俺沒說謊罷?」

  紅紅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飛快的搖了搖頭,眼神複雜的看著我道:「一個女人需要男人的呵護,你一走就是半年俺覺的很孤單,臨時尋上個安慰自己,不過俺告訴你,這事也沒什麼,村裡的許多人都這樣,不管俺與誰來往可心裡只有你一個,你信不信?」

  我當然不信,一個女子能有多少感情付與他人,在與我談著情感時我還真的想像不出她又如何能與另一個人說些相同的話,這麼些年我總是覺的兩人已情趣相融親密無間,可是就是這樣她仍是情感飄忽不定,也許對她來說是尋些個刺激,可對我來說此事便嚴重了許多。

  「村裡人是村裡人,俺不能接受,你最好還是走罷。」看著曾幾乎要朝夕相處的女人我輕輕的道。

  「你真的不能接受俺了?」紅紅的聲音又大了起來,臉上反而更加平靜看了看我道:「好,俺走。」說著站起身來快步行到門前推開屋門而去,方一行出屋門哭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順著院落直奔而去。

  我心裡有些惻然,不過這事也只能這樣辦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時心緒極亂,這些年與紅紅相處甚得,可以說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從這一時起已是從端立於天際之上直跌到了無盡的深谷之中,雖然不能與她長相廝守,可那些曾發生過的事足以讓我懷念不已。

  我如果是一個普通之人也不會發生這個事,也能如一個普通的人一般還生活在歡喜的情感世界之中,讓她將她的柔情緊緊的環著我,雖然那種柔情也同樣緊緊的環著另一個人,只不過我無法知道便也能渾渾噩噩的渡過開心的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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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1:17:41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散財

  與紅紅相處了那麼些年的感情猛然終止我心裡異常難受,可是又不能不去面對現實。在這個時代男男女女的可以不顧家庭的偷偷往來本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得,對於村民們來說更是司空見慣的算不得什麼事,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總是難以接受,靜靜的坐著時也想著自已曾有過的一些事,雖然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背叛了紅紅,可是就是無法接受紅紅對我的背叛的形為,聽著紅紅一路哭著而去,我知道這段感情自此將是告一個段落了。

  老人們根本不知我與紅紅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不過還是不能告能訴他們,只要我能夠好好的孝敬他們,讓他們過好最後的年景便足夠了,他們早晚也會離開這個人世,那時便只剩下了我自已,對於今後的路該如何去走想了整整一夜才拿定了主意。

  天一亮直奔了後幾排員工們住的當成了宿舍樓的小二樓,方到小樓前即遇上了程長征,於是靜靜的告訴他通知現在在村裡的所有的管理者們去村公所的會議室開會,當然包含了所有的村幹部們,我將有些計劃於今日公佈執行。

  不等的程長征明白過來即直奔了黃校長住的小樓,方想敲門才看見院門上已是落了鎖,這麼早也不知他去了什麼地方,轉身向村公所而行,路上遇上了打完了太極拳正緩緩而回的黃校長,與他說了幾句話便拉著一起去了村公所。

  安安靜靜的坐在了對著會議室內長桌前的正位的椅子上,沒過多久張經理、陳建軍、程長征、張紅衛、汪洪光、孫建國、劉靜、孫小茹、方玉萍、黃燕、李永俊等人即匆匆而來,王小曉因在城內照看百貨大樓無法到場,隨後村長帶著村裡的所有的幹部們也行了進來,一個個悄然的坐了,對於我以個人名義招集的會議任誰也不敢不認真對待,而且這對於他們來說也還是第一次,我平板著臉沒有與任何人說話,會議室內便靜悄悄的也沒人敢發出些聲來。

  企業走到今天固然有著機緣巧合和運氣使然,可更多的是村民們的支持和我身邊的這些人的努力,心裡再默默的想了一遍自已的想法是否還有些不妥之處,抬起頭來看了看正坐著的人們,扭了頭告訴汪洪光將企業的幾大會計和村裡的小會計全部喊到,汪洪光即慌張而去,不久會計們氣喘吁吁的進了門,一共是七人均是些中年婦人,看來她們是一路狂奔而來,對於這樣的管理層擴大會議她們平時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參加,當然再看看她們懷中抱著的帳本心裡很是開心,這些人對工作也真是極為負責。

  看了看手錶剛好是早晨九點正,掃視了一下屋內坐著的人們後慢慢的從懷裡取出了昨晚擬好的說詞,開始以不容反駁的語氣緩緩的道來,將我的想法從今日起全部實施下去,雖然我心裡也有些黯然,可是對於現在的處境這應算是一個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我所計劃的內容一共分了七個大項,這七大項便是涉及了現在我所創立的企業的七大組成部分,為了今後計我不得不如此去做。

  現在的學校原本就是為了讓村中和附近村落的孩子們能有個讀書之處,雖然化費了較大的精力去重建了它,可是想要管理好它也真是不太容易,黃校長在學校傾注了自己太多的心血,雖然縣裡還在不停的向學校拔著些教育的費用,可那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作用,民辦教師們在學校的工資早已與正式的教員們等同,如果讓縣裡來人接管了學校,估計不到半年即要讓孩子們休學回家了,現在學校已有學生計六百作餘人,還有些是來自外地,無論如何也要維持下去。

  學校的會計隨後即將學校的一些相關帳目徹底的公開,我方才知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除了建設費用共投入了近一百餘萬元,其中半數是來自教學的儀器和相應的設備,教職工們的工資也點了近半數,也就是說共有教師達四十餘人,按著縣裡的編制已是超出了近七倍,不過教學質量明顯的與以前有所不同,第一批初中畢業的學生近九成考入了省一中,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據黃校長說為此省一中還特地將村裡考去的學生們組成了一個班,說那是一個特別的尖子班,許多學生們打破了頭也無法進的去,即使進去了也只能拚命的追趕村裡的學生們的成績,我聽了後很是高興。

  對於學校今後向何處去我有我的想法,即將學校徹底的從企業中剝離出來,成為一所真正的村辦的學校,然後不再歸我們管理,關於學校費用的問題我也有個企劃,在村中的任何企業都必須交納其產值的百分之一點五支持學校正常的發展,如果有企業不願交納則視為其自動離開,村政府有權全面接受其為村裡的相關單位。

  對於我的說法眾人很是不理解,現在村中只有我們這個企業,依著陳建軍的說法是硬生生的給自已戴了個枷鎖,其實他們現在還不明白我的用意。

  村長很是開心,村委會的委員們也是一個個高興的咧開了嘴,對於我這個企業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們在村裡根本不敢有所作為,這一下等於賦與了他們無上的權力,當然我所說的對眾人來說即是決議了。

  採礦場原本並不在村裡也不屬於村裡的管轄,不過我大聲的告訴所有的人,從今日起採礦場將完全歸於村政府,屬於村政府領導下的一個真正的相對獨立的大集體單位,不再是我個人的企業,不過立刻成立管理委員會,管理委員會有權行使管理的責任,在採礦場正常運行時村委會不得干涉,當然有監督的權力,一但發現有違犯制度的行為村委會有權進行人員的調整和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採礦場委員會的主任由程長征任了首職,然後其下屬的人員名單由其自定,待明日開會時交於我。

  聽了我說的話眾人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不知我要做什麼,村長瞪著大眼看著我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要說些什麼話來,黃校長也怔怔的看著我,從他的眼光中可以看出他正在懷疑我是不是有些發了臆怔,不明白我現在這種做法的目的何在。

  我根本未理會眾人的眼光,緩緩的繼續安排著工廠的後事。

  工廠從今日起也完全歸了村裡所有不再屬於我個人,所採用的方式與採礦廠基本相同,不過有一點還是要小心應對,陳建軍雖然成了工廠管理委員會的最高統帥,不過在他的任期內發生了任何事責任均歸他個人所有,村裡雖然也有監督之權只是路有些遠不太方便,在管理委員會的正常管理時成立一個村民監督委員會進駐工廠,同時對工廠和採礦場進行全面的考核,如果一但發生了有違制度的行為,村委會在不瞭解情況時村民監督委員有權對所發生的事情進行處理,不過沒有權對工廠管理委員會的主任任免,首要條件是必須取得我的同意村委會才能進行人員的調整,說的明白些我仍是一言堂。

  陳建軍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忽然站起身來大聲的反對,對於這麼好的一個企業從現在起歸了他人他當然有些想不太明白,我只是笑了笑告訴所有的人必須不容置疑的堅定的執行,即然我沒有時間去打理自己的企業,紅紅也已是背叛了我,也只能將它散了去交與他人,散財就要散的乾淨徹底,免的以後再有人尋些個事出來。

  村裡的旅遊業完全歸了張經理管理,酒店歸在了他的名下,不過也均成了村裡的一大支柱性產業,收入完全歸全體村民們所有。在這個企業裡不再設其它的監督部門,旅遊管理委員會的主任是終身制任誰都不能將領導者驅下臺去,當然我例外,也算是回報張經理對於這個村裡的村民們所盡的一份力,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沒人能代替的了他。

  聽了我說的話張經理臉上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著我默默無語,眼光中透出的是些對我的擔心和關懷,我知道他此時一定是認為我家中發生了些什麼事讓我不得不散財求平安,只是看著他淡淡一笑即繼續安排下去。

  四輛長途班車成為村裡村民們的的另一個小小的企業,車組共四輛車八個人完全交於村政府去管理,從這一時起將成為村裡百姓們所共有的財產,我只是希望村委會能夠好好的履行他們的職責,盡量的節省開支,村長點頭應了。看著村長一付認真的模樣我有些心酸,如果紅紅還是如以前一樣我也不會這麼做,看來他老人家一定還不知道我和紅紅之間所發生的事。

  電力上也歸村裡管理,不過電費不得收取,原歸陳建軍管理的電工班從這一時起將歸村委會管轄,責任當然很是重大,即要維護全村百姓們的日生活用電也要保障兩大企業的正常需求,如果有人從中暗裡尋些事端一但讓我知道後有權收回所有企業,村委會的成員們慌不迭的點頭應承了。

  蔬菜大棚的管理者仍是孫建國,任何人無權去免去他的職務,不過從現在起也是村裡的一個大集體性質的企業,村委會有權監督但無權干涉其正常的操作,對於什麼季節種什麼菜完全由張紅衛一個人說了算,對於怎麼處理種出的菜則全體村民可以共言商榷,最後由村長和張紅衛商議後共同拍板方可執行。

  孫建國看著我眼都有些生紅,表情也顯的十分可憐似乎我已是將他拋棄了一般,忙出言安慰幾句方才好了些。

  村裡的後勤工作也全部交給村委會處理,人員名單可由村民們提出由村委會決定,經全體村民大會表決後方才能任職,人員的名單我不再過問完全由村委會說了算,汪洪光不再擔任後勤的總管,從今日起調回陳建軍手下繼續他原來的工作。其實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昨晚二柱給我說的一些話,如果不能將他手中的權力消除,村民們反抗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強大。

  汪洪光仍是笑嘻嘻的應承了,對於他來說這些工作都無所謂好壞,只要能掙上他應得的那份收入在何處都一樣,我只能歉然的看了看他,他也衝著我一樂即了了事。

  鍋爐房的管理一切照舊,人員也不會再更換,負責人還是張紅衛,不過從今日起也歸了村委會管理,雖然沒有什麼效益可言可對於村民們來說方便了許多,對於環境漸漸的發生的一些改變更是讓鄉親們體會的到了集中取熱的好處,村委會當然有權處理相關的事宜,我不再干涉。

  要成立的老年活動室歸村裡管轄,我所定的負責人正是二柱,現在他還未上了班,不過有張經理從旁協助應該很快的就能將一些活動開展起來,這還需要村裡的支持,將現在這個會議室改換名稱即可,禮堂也歸了二柱打理。村長高興的連連點頭,我也知道對他而言這算是有了個可以虛渡時日的好去處,也能將村民們組織起來進行一些活動,改變目前村裡如一泓死水的面貌,想來村民們會踴躍參加的。

  自來水的管理還是一如既往,安排孫小茹當了負責人,不過對於沿途的百姓們的需求不再免費供給,按水力相關部們的規定在大年過完後開始按價收費,收回來的費用一部分用於正常的支出一部分歸村裡調配使用,也算是為村民做些貢獻。

  村裡的幹部們臉上都如同盛開了一朵鮮花,要知道每月這方面的開銷已是達到了近十萬元,如果能將之收回對於村委會來說可是個頂天的好收入,也能讓他們在人前挺起腰桿來。

  用了近兩個小時完成了所有的安排,看著眾人輕輕的一笑,村長和村委會的幹部們一個個的興高采烈,隨著我的那些人一個個的垂頭喪氣,只張經理對著我一笑,看來他已是明白我這樣做的原因了。

  管理制度不允許任何人為的修改,仍然是各部門遵守的標準,用三天時間進行調整,財務也必須在三日內將所有的帳目交於我處理,在銀行的帳戶從這時起全部冰結不得外流一分錢,如果在我沒有通知財務人員的情況下有人私自從銀行中取出錢來,那麼相應的財務人員將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聽了我說的話七位女會計一個個的慌忙點頭應了,我這樣做當然有我的理由,對於現在銀行裡有多少錢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有人想趁亂尋些財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還是小心些的好。

  安排完了所有的事長長的鬆了口氣,對著眾人笑著說是明天繼續開會即站起身來頭也回的行出門去。

  出了村公所的樓門外面陽光很盛,照在臉上有些暖乎乎的感覺,天空也十分的晴朗,幾片淡淡的白雲掛在天際。

  對我來說精神現在可算是放下了一個大大的包衭,將所有的自已名下的企業完全的交給村民們,也算是為這個村盡了些力,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不再相信紅紅,一個女人能夠分心與兩個男人交往總讓我有些恐懼,她應該沒有那麼些精力去顧的住企業的發展,我心裡一時也有了些說不出的快意,也許心底裡是想報負她的行為罷。

  回頭一看眾人沒有一人行出樓來,只好一個人孤單的沿著大路向家走去,路邊有些孩童在嘻鬧著已開始零星放些鞭炮,時不時有些爆竹聲響起,想想自己小時候的景不由的有了些溫暖,也不知李華現在如何了,他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模樣,是不是也如這個世界一樣,不過太清早了這裡近千年的時光,他去的那裡只會比太清還要早些,這也許是他的命罷,不過從中也可尋出許多的樂趣。

  緩緩而行已是上了坡,迎面看見紅紅和翠翠匆匆而來,想了想還是避開的好,轉身行下了臺階站在一棵大樹後看著兩人直奔了村公所,不由自己的搖了搖頭,紅紅這一定是去做了翠翠的思想工作想著能挽回我和她已是走到盡頭的情感,何苦來者,即然她已是自已去尋另一個人給她些歡笑我和她當然無法行到一起,再想想自已是不是有些自私,又不由的重重的嘆了口氣。

  到了家裡時老人們已是在看著電視,電視臺播放的節目是個電視劇,劇中的女主人公正在對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大發著雷霆,慢慢的行到了他們坐著的長沙發的斜對面的一個小沙發前坐了下來,老人看也沒看我一眼,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有些發了青。

  「你能的緊,說,與紅紅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不鬧了?」老人盯著電視大聲的道。

  我知道這是與我說話,忙笑著應道:「沒什麼事,你們就不要再操心了,還算好著了罷。」

  「你少胡說,」老人扭回頭來盯著我道:「你是不是又去尋了一個中意的?俺告訴你,娃,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如果你真是去尋了一個小心俺打斷你的腿。」

  我慌忙道:「沒有的事,俺怎麼可能去尋一個了,這裡面有些事不太方便說,你們以後會慢慢的知道的。」對於老人的性格我當然瞭解,那可是說一不二想做就做,如果我真的去找了一個還真說不定會被他狠狠的教訓了。

  「沒有最好,」老人扭了頭看著電視道:「你怎麼昨夜個將她趕出門去了?你能不能與俺說個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老人臉上有著太多的疲憊,我的心不由的有些酸楚,這個事說還是不說對我來說沒什麼,現在的我也不知怎麼了對於男女之情看的越來越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那些感情可有可無,可一但老人知道了紅紅的做法說不定會氣的昏了過去,他們現在身子骨已是太弱,這些天很少能感受到他們體內生存的微弱的先天之氣,雖然偶爾也能迸發出些氣息來,可那也只是心情激動時才能體會的到,他們距離生命的終點也當是不太遠了。

  「也沒什麼事,」看著老人我笑著道:「紅紅對俺不太滿意,所以也只好這樣了。」

  「你什麼時候能長大?」老人語氣嚴厲的道:「再這樣下去你的事俺們不管了。」

  「娃還小,你別責備他了。」另一個老人小聲的道。

  「你懂什麼?他們可是定的娃娃親,那是不容改變的,」老人橫了我一眼道:「不管誰對誰錯你們都要學會寬容對方,不然這個日子是過不好的。」

  我點了點頭,老人的話說的真是至理,可是寬容也得有個限度,自古以來詩人們對於女人紅杏出牆均是大加讚美,我還真的不敢茍同,什麼「平橋小陌雨初收、淡日穿雲翠靄浮」,什麼「誰家池館靜悄悄、斜倚朱門未敢敲」,讓那些做詩的詩人們也體會體會他的婦人紅杏出牆的感覺,我相信他不會再說那些莫名的話寫下那些所謂的千古絕唱了。

  「紅紅方才來了,」另一個老人看著我慈愛的道:「她哭的很厲害,說是你誤解她了,你看看你們能不能再談談,有些話不要悶在心裡還是說出來的好。」

  我看著老人滿頭的白髮心裡真是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紅紅這般所為想來是讓老人們勸說我,可是這種事只可一不可二,即算今後能生活在一起我心裡也有著一個說不出的傷,在那個陰影裡豈是說走就能走的出來的,為了她今後好分開是對的。

  「沒有什麼誤不誤解的事,」我看著老人心裡有些痛苦的道:「其實這些事不是俺引起的,如果她再來你們可問問她就行,俺實在是不想再說了。」

  「好罷,」老人長嘆一聲道:「孩大不由娘,算了,你們的事自已去處理了,不要再在屋中大吵大鬧,俺們老了,你看你張叔這說走就走了,俺們真的經不起太多的事,讓俺們也能安生幾天罷。」

  我慢慢的的點了點頭心裡感覺很是沉重,看來紅紅的事還是暫時不說的好,遂站起來身來看著老人們笑道:「俺去做午飯。」不待老人們回答即快步進了廚房,拿出面盆取了些面放在盆裡加了些水後使勁的和了起來。

  小樓的面積其實不小,二樓共有屋三間,老人們住了一間,紅紅當初佔去了一間,翠翠一回來便又少了一間,我只能待在客廳裡睡在了沙發上,不過一樓也有兩間屋,一個是小小的廚房另一間是放些雜物的了。

  和著面想著紅紅,心裡總有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對曾有的情感總是有些難以割捨,甚至它們還在心底深處纏綿無算,這真是讓我有些難受的直想喊幾聲,想到曾經的那些日子又禁不住的想落些淚水,人的變化真是難以用語言說的清,紅紅自已去尋個男人來寬慰竟然還說心裡只有我一個,真是讓人想也無法想的通。

  正亂亂的相著和著面,屋門被人「通」的一聲狠狠的撞開,我心裡一緊幾步跨出廚房,紅紅正正的站在門前不停的喘著粗氣,盯了我一眼後即身子一擰邁步進了門,翠翠慌張的隨在了她的身後,看著我一笑即快步到了沙發前擰身坐了上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紅紅站在電視機旁衝著我大聲道:「為什麼不與俺商量一下就將家財全部送了人?你知道那裡面有俺多少的汗水?你怎麼能那樣做?去,你去與俺收回來。」說著伸手指向了屋門。

  我心裡一股怒火騰然而起,看著紅紅道:「俺這個家沒你說話的份,你還是去尋你那個相好的去罷,別在俺家裡大呼小叫的,出去。」

  紅紅一怔然後眼淚緩緩的湧出了雙眸,指著屋門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來:「俺知道你是為了與俺賭氣才這樣做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俺為你付出了多少,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的拚死拚活的幹,小心的應付外來的各種人生怕有一點閃失,有時為了幾塊錢的投入俺都要反覆的思量,你現在已是個了不起的大學生了,你就算是看不上俺也沒必要拿自己的企業開這麼大的玩笑。」一邊說著話一邊哭泣起來。

  我不由的有些默然,想想也是,為了這個企業平穩的發展紅紅付出了太多的精力,企業的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有著她太多的心血,我現在將企業全部傳為村民們所有她當然有些難以接受,認真的說來這個企業當是有她的一半。

  「你好好的告訴俺,你做了什麼?」老人看著我緩緩的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事本也無法隱瞞,於是將我說的話和計劃全部一一的對著老人道了出來,另一個老人站起身來將紅紅拉在了身邊坐在了沙發上。

  幾大企業全部歸了村民所有,雖然想起來有些心疼可也不見的不是好事,我沒有那些精力去顧及企業發展的道路,而且還將有三年多的時間在學校渡過,萬一發生些在省城裡我們所遇到的事如果未能把握好企業發展的命脈,那麼對於任何人而言都將會產生莫大的損失,與其坐等這種局面的出現還不如將企業置於村民的保護之中,有了一塊響噹噹的牌子做了靠山,想來上面的一些主管單位的領導們也會好好的將它護持住了,畢竟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政績了。

  聽完了我說的話,老人看著我微微的笑了起來,看來他已是能夠明瞭我的想法,對於將來可能發生的事心裡也很擔憂,這一時便沒了那些心思。

  「你做的對,俺支持,」老人對著我輕鬆的道:「其實你早就該這麼做了,現在社會上並不太允許私人做事,你能有此想法說明你長大了,俺們也放心了一些,企業讓村裡代管無非是給他們多分些錢,可是有了一個保護傘就與從前大不一樣,這一下鄉親們還不好好的將那些給他們帶來利益的單位保護了?再說俺們現在的生活已是無憂,你看看俺們吃的穿的和從前相比那可是一步登了天了。對的,娃,俺贊成。」

  另一個老人埋怨道:「你爺倆個辦事都是這樣不靠譜,給了就給了俺看並未有多少損失。」然後疼愛的伸手扶著紅紅的長髮接著道,「妮,別理他們,俺可是想讓你好好的伺候俺們,給俺們送終呢。」

  也不知老人們這是怎麼了,可能在一些方面受到了張叔的事的影響,這兩天說話時時不時的將個西行的話掛在了嘴邊,聽在耳中總是有些不是太舒心。

  「俺也沒說不同意,」紅紅抽泣著道:「只是能不能先與俺說上一聲再去辦,那樣俺心裡也能好受些。」

  我心裡冷笑一聲,有老人護著當然俺不敢說話,可是能將昨夜發生的事道與老人們聽麼?那個事可是會在老人們的心裡狠狠的扎上一根刺,帶給老人們的傷害是無法用言語來說的清楚的。看了看翠翠,人已是全身心的投入到電視裡正演著的電視劇中,時不時的皺著眉咬牙切齒的不知要與誰不肯干休,不由的嘆了口氣,如果都能像她一樣的活著那該多好。

  「快去做飯去,午了。」老人對著我揮了揮手然後不再理會,扭了身也專心致志的看起電視來。

  紅紅在另一個老人的安撫下抽泣聲漸漸的已不可聞,我只能慢慢的轉過身步入廚房,開始忙著為老人們做起午飯。

  將面搟了後做成了麵條,灶上鍋裡的水也早開了,下了面撈入了大盆中,炒了兩個菜分別是蔥爆肉和韭菜炒雞子,這也是老人們最喜歡吃的,將菜端入客廳中放在了桌幾上,從盆中撈了面後一一的盛入了碗中端入客廳,老人們端著碗看著電視大口大口的吃的十分香甜,心裡一時又多了些安慰,翠翠根本不在意吃飯時的樣,將腿盤起坐在了沙發上,吸溜著麵條發出了「呼嚕嚕」的響聲,不過老人們似乎也很是習慣了,在他們的眼中翠翠如他們的女兒般自然是百加呵護。

  我端在碗撥了些菜坐於了廚房內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亂亂的想個不停。這兩天最重要的事應是將存於銀行的錢與企業剝離,如果那些錢足夠多不妨分出些放在村上做個流水的資金,這個企業還是要維持下去的,再有幾天即到了年三十,一些事還的在年前做完,如果村裡還想讓企業發展下去,現在來說最好的項目就是養殖了。

  「老東西,你們在不在?」村長的聲音在院中響起,然後屋門即被推了開,村長帶著幾個村幹部行入了屋內:「好,撈麵條,俺喜歡,妮,去給你爹盛上一碗,俺有些餓了。」村長大咧咧的對著紅紅說著,然後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老人的身邊接著道,「你個老東西可真有福氣,俺白將妮養這麼大她根本不顧俺,跑到這裡來盡孝來了,俺現在可真是可憐的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萬一哪天一覺睡過去起不來也沒人知道。」

  老人將碗筷放在桌幾上笑著道:「你那個伴呢?依著俺看你快去同她商量商量,俺看大年時辦了算了,拖的時間越長越不好,累的慌。」

  村長苦笑著道:「那有你說的那麼快,就是俺同意人家能同意麼?」

  老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剛好他們還沒走,俺明天一早即去給你提親去,不過這個禮錢可是不能少了。」幾名村幹部站在一旁也「呵呵」的笑著陪著笑臉。

  紅紅快步進了廚房看也沒看站在廚房門前的我,伸手取了碗筷飛快的盛了些面後端入了客廳遞給了村長,村長隨手接了後將碗放在了桌幾上,一手端起了菜盤一手使了筷,眨眼間盤裡的菜已是大半入了他的碗中。

  「嗯,好吃」村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嗚嗚嚕嚕的說著些讓人聽不太清楚的話:「這一定是俺妮做的,就是好吃,俺多少天沒吃過俺妮做的飯了。」

  聽著村長的話我心裡一時有些難受,這位可敬的老人現在等於過起了單身的生活,雖然與他成不了一家人可是還得要將他當成自已的老人一樣好好的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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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1:18:01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變化

  村長帶了幾名村幹部來家中問些事,在與老人們認真的商議後確定在他的手中已是有了一個龐大的企業,如果細細的盤算起來,企業的固定資產早已是超過了兩千萬,當然那也只是個數並不代表什麼,說完了正事兒老人們很是愉快的開始了談天說地,不久黃校長和楊家二爺也進了屋,隨後二虎爹、二虎娘、楊家的幾個兒子還有幾個年老些的鄉親也笑著進了屋。

  對於這個民族的歷史村中的老人們知道的似乎比歷史學家們還要多了一些,一如從前一樣開始了他們激烈的爭論,對於發生在古時的那些大些的戰爭更是能從頭至尾描述出來,誰騎了馬持著手中的兵器與誰大戰時使的什麼招式,誰悄然的帶著人翻山越嶺的攻下了另一個國家的最重要的城鎮,誰如何排兵佈陣的巧妙的引誘對手鉆進了自己提前布好的埋伏機關裡,誰使用各種計謀讓對方的國君一怒之下自毀了長城。

  我只能在一旁呆呆的聽著他們說著故事,心裡卻是一直將他們所言與曾學過的歷史課本中的內容相比較,出入確也大了些,所謂的一些傳說均是些野史當然不足為憑,不過也能讓翠翠聽的津津有味,紅紅似乎忘卻了與我發生的不快,又開始笑吟吟的圍著老人們轉個不停,不時的端茶送水讓老人們更加疼愛,直到夜半三更天時人們才陸續的散了去。

  這一晚紅紅還是如往常一樣住在了家中,只不過我與她再也未說一句話,老人們也應該是從我的話中聽出了些什麼,未再追問我倆人之間的已是視如佰路的原因,我還是只能睡在了沙發上。

  天大亮時才爬了起來,慌忙的將自已收拾的利索後行出了屋門,早晨的空氣很是清冽,寒風撫過也有些刺骨的感覺,邊想著心事邊緩緩的踱著步,下了坡後才發覺紅紅不即不離的行在了我的身後距離我不過十數米遠,只是心裡對她已是沒有了那些情感,搖了搖頭便不再理睬邁著大步向村公所而行。

  方一步邁進了會議室的門屋內已是坐滿了人,看了看表不過才八點多一些,也不知他們為何來的這麼早,陳建軍滿臉愁容的看著我沒有說話,二柱笑容可掬的不停的對我點著頭,程長征緊皺著眉頭看著窗外的景,張經理笑嘻嘻的不停向我揮著手。

  緩緩的行到會議室的長桌後坐了,紅紅已然緊緊的與我一步不離的坐在了我的身邊,想想也只好隨她,這麼些人面前無論如何還是不能有損她的顏面,讓外人們看來我們還是一既往的共同進退,當然她現在的身份也很高貴可是位正鄉長,屋內的人當然也不住口的與她說些個閑話表達著自己的問候之情。

  會計已是將帳目在紙上列出了名細,匆匆的看了一遍後心裡也有些歡喜,在銀行的存款突破了一千萬,而且倘不算在年前為百貨大樓投入的近二百萬元的貨款,總的來說我已是暴富,如果與省城的那些商家們相比恐怕沒幾人能高過了我的身價,這還不算在省城裡已是快要完工的那幢了不得的十七層的大樓。

  對於陳家軍和程長征推薦的人選我沒有絲毫猶豫即完全同意了,在我說話時紅紅一直不停的搶著出聲,將企業一個個的安排的妥妥貼貼,這讓我對她的是能力很是贊嘆不已,看來這幾年她已是經過了太多的事而集累了豐富的經驗,雖然對她有些反感可她對每件事的處理讓我不由的不心服口服。

  當一件件的事確定下來後,村長慢悠悠的進了門,隨後即發表了長篇演說,靠著他自己認為的村裡今後的發展之路向所有的人描繪出了一個讓人們白日裡也能做些美夢的絢麗的景觀,屋內坐著的人一個個的幾乎直了眼看著村長,臉上均洋溢著甜美而又幸福的笑容。

  雖然村長的話說的天花亂墜五彩斑斕,我心裡卻十分的清楚,他不過是寬慰在場人的心,以便讓他們能夠從此與他成為同一個戰壕裡的最親密的戰友,當然目的是為了他能更好的管理他們,萬不得已時他也能夠讓他們去為他擋些亂飛而至的槍彈,甚至最後的生死關頭會不惜一切將他們推到戰壕外讓他們勇敢的面對一切,自已則躲在他們的身後喘息。

  紅紅隨後也代表鄉政府發表了一番講話,鼓勵所有的人為鄉里的經濟出一把子力氣,管好所有的企業共謀百姓的生計,把新山村打造成一艘無敵的航空母艦從此後立於人世間,並將鄉里的一些計劃和工作安排提前告知了已是興奮不已的人們,當然按著她所說鄉里百姓們的人均收入已是達到全省平均數的十幾倍,人均創產值更是名列全省的前矛。

  我知道紅紅的這種計算方法能將人們引入歧途,表面上讓人們會以為整個鄉里百姓們的生活已極是富足,當然看不見其實絕大多數甚至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村民們仍然是苦苦的掙扎在溫飽線上,豈不知有些山村中的百姓們是吃完了上頓飯不知下頓菜在何處,這種模楞兩可的說法很是能夠蠱惑人心,也確實能夠讓人們誤以為現在絕大多數鄉親的生活水平已是一步跨入了一個相對富裕的階層,不由的暗自搖頭不已。

  村裡的鄉親們的收入大半來自每月的補貼,按年計將達到二千多元,如果加上其它的、電一類的補助和孩童們上學的一些費用,年收入更是高達近四千元,這在全省乃至全國都十分罕見,鄉里的其它村裡鄉親們的人均年收入尚不足三百元,可是它們相互間再次平均後便將這一人均收入的指標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點也不低於人們口中所論的、那個從古至今只存在於虛幻中的、美好的生活標準。

  按我的想法是在銀行中的存款當然歸屬於我個人所有,不過還是同意了村長的建議給予企業一定的扶持,保證它在安穩的向前發展一些時日後再鬆手而去,贊助了村裡百萬元的企業流動資金,不管從什麼方面來說,屬於我的每一分錢裡都有著太多人的血汗。

  將帳本全部收入懷中,幾個會計交回了我的所有的印章和支票,對於村民們來說從現在起便又是與他們一樣的普通百姓,只不過比起他們有了些家財而已,雖然那些家財足夠將生活維持下去。

  開完了會後直接回到了家中,紅紅仍然是隨在我的身後不足十米處晃蕩而行,進了屋將所有的物事全部交給了老人,很是長長的喘了口氣,從此不再被瑣碎之事煩擾了心神,紅紅進了門後即與老人們說笑在了一起,看著她口中的泛著微黃的門牙我心裡有些煩悶,也不知這個人怎的就這般性情,明知道我與她已是不再有從前那樣親密的關係還在我的家中無所顧忌,想了想還是不再去理會。

  接下來的三天裡,來村裡的那個省曲藝團上演了三天的大戲,禮堂裡的鄉親們人擠著人人挨著的人幾乎沒有了下腳之地,我本來也想去聽個戲散些個心什麼的,可到了禮堂外根本進不了禮堂的大門,二柱派在禮堂外維護秩序的村民看見了我飛快的跑去通知了二柱,二柱得知後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跑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要從禮堂的後門順著後臺進入,說是要給我在前排清出一些座位來,我急忙擺手拒絕了。

  在學校外的大路旁竟然自發的形成了個交易市場,從各村湧來的成千上萬的村民在村中熙熙嚷嚷的來來去去,熱鬧勁早已超過了省城的集市,不過楊家老三帶著人緊緊的守住了大橋不允許外來的驢馬車輛進入村中,說是那樣會污染了村裡現有的清潔的環境。

  對於楊家老三的做法我很詫異,順著大道上了橋後張眼看去不由的心裡很是吃驚,驢馬車一輛挨著一輛在村外的大道上一字排去竟然看不見了頭,如果細細的數下去怕不有了數千之多,這些個車對百姓而言即是平日裡行走時的所需又是農忙時運送稼禾的必要的工具,只不過從未看見過如許多的集中在了一起,心裡對楊家老三的做法很是贊同,如果讓它們進入山村,那些個物事的排洩物能讓山村裡的氣味好些天沉浸在無際的難耐之中,更何況想要將之清掃乾淨怕不是得要花上半個月的時間了。

  對於市場的形成並未有太多的訝異,村裡人的生活本來就較其它村好了許多,現在村裡又在上演著大戲更是將外村的鄉親們吸引而至,如果這裡再沒有一個可供購物的鬧市那可真是有些不太正常,只不過來的人有些太多了而已,站在坡上向下看去,寬寬的大道上人頭簇擁著緩緩相錯而行,幾乎只能看著人們頭上的那一團髮梢,至於那團髮梢屬於什麼人無法看的見人的臉,那些髮梢究竟是歸男還是歸女所有也根本無法分的清。

  村長有些著了急說是生怕出現一些個無法控制的事,萬一人們擁擠起來難免踩傷些人,所以緊急調動了原來的民兵們出來維持村裡的平安,免得有人生事,至於因拌了嘴而要動些拳腳之人當然是不問清紅皂白的首先押出村去再說。

  我懶得理會這些讓人看起來有些生亂的事,不再出門轉悠著看些風景在家中安安生生的陪著老人們說話看電視,翠翠更是幾乎長在了沙發中,一個人時不時的歪著頭團著身的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的尋著舒服的姿勢看著電視節目,對於她老人們真是過於的寵愛,如果是我這樣躺了恐怕早已是被老人們呵斥的出門而去。

  黃校長天天的幾乎也是如同翠翠一樣的躺在了我家中的另一隻長沙發上,對於老人說出的下幾盤象棋解解悶的提議根本不予理會,後來當老人搬出了木製的象棋盤強行的要拉著他去分出楚漢的強盛時黃校長乾脆閉目養起神來,老人也只好是悻悻作罷,當然對於他來說我是不配與他圍著那條界河炮打隔山走馬拚殺的。

  年三十晚上包完了餃子便又忙著下了廚房,村裡倒處響起的爆竹聲一直未能停止下來,還有一些村民們在自家小樓的院門外放起了煙花,那在天空高高閃動著的光采不時的將窗戶上的玻璃映的五顏六色很是好看。

  村長、黃校長和老人們已然圍著沙發前的桌幾喝起酒來,另一位老人將張嬸強行接入了家中,紅紅和翠翠便圍著她有說有笑,說來也是,張叔這一撒手而去她可是孤苦零丁的一個人了,有兩個少女的陪伴臉上也時時的顯出些笑容。

  對於電視裡將要播出的春節聯歡晚會我幾乎沒有時間去看上一眼,一直在廚房中忙個不停,似乎菜總也炒個不完,說起來心裡也有些納悶,過去過節時很快的一家人就能坐在了一起,那些菜盤也不比今日的少了些,雖然日子比不上現在的富足有些寒酸,可是那些歡聲笑語總是讓人留戀不止,現在怎的也尋不回與當年一樣的好心情。

  聽著電視機裡傳出的晚會的歌聲一個人搬了個小凳怔怔的坐在了廚房內,看著灶內騰起的熊熊火光出神。

  這幾天心裡的事少了太多,感覺著自已與前些日子又有了些不同,白日裡時時的有些頭暈目眩,心裡也時不時的多了些慌恐,這意味著什麼實在是想不明白。

  早晨在院中準備些包餃子的肉菜時感覺著天地之間流動著一股奇異的氣息,那股氣息一直在天空中不停的上下翻騰,雖然肉眼很難看的清,可它帶起的如水汽一般的旋流讓我能感知它的存在,追著它去尋它來的方向,似乎是在後山裡,只因今日是大年的最後一天,想了想也只能當它是些自然的現象。

  對於身體內的一些變化我也很是不太明瞭,原來那充滿全身的內息似乎漸漸的要全部縮入下丹田中的一個如同點狀的小星辰裡去,當然下丹田里曾經的璀璨星空也不復存在,隨著內息一起奔向了那個星點的所在,如同被吸食了一般的消失而去,眉宇間的那股旋流已化成了萬千的星辰在那裡翌翌生輝,對照著我所記憶的修練的功法根本尋不出相同之處,也許古人未能將這一過程記述下來傳與後世,也許我踏上了另一條與前人完全不同的修練之路。

  聽著灶上大鍋裡的水已是沸騰起來的聲,便站起身取下了鍋蓋,騰騰而起的白色水氣立時將廚房內變成了大霧瀰漫的世界,端起放著包好的餃子的竹篾摸索著將餃子一個個的下入鍋中,取了鹽罐向鍋內撒了些鹽,拿起大勺緩緩的順著鍋邊攪動免得餃子沾了鍋底,心裡還是想著些自已根本想不明白的事。

  對於人的心思我還是看不透,人們心裡所想的事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能夠判斷出一些來,至於是不是如我所想心裡也沒有一點底氣,如果將之與所知對比我應是完整的修完了李華給我留下的第一捆大法中的第八篇分神,當然咒術的應用也更是熟練些了。

  在分神篇裡講述的是體內氣息的再應用,也就是我應能在瞬間幻化出多少個我來讓人們無法分辨出真我的肉身所在,這本是虛生和幻覺的綜合展示,只是似乎始終無法分出一個人來,雖然在偶爾不經意的情況下能夠自己看見自己,可那也只是一個影並非如文中所說的排成了一排,這讓我很不理解。

  如果真的已經修完了這一篇所記述的內容,我應該可以從這個門裡向外一個個的走出去,甚至那些幻像的我可以排成了同軍隊中的一個班的人數相同的影從容不迫一個個的邁著步,也許我的修行方式讓我行上了另一條歧路。

  雖然修行修的是人生、修的是性命,可是根本無法感知自己能不能夠長命百歲,記的當時也曾問過無心師傅,他說修行的方式有千種萬種,不過最後均是諸路同歸,也就是常言說的「條條大路通羅馬、鄉間大道連北京」了,至於怎麼通怎麼連實在是想不清楚。

  鍋內的水沸騰而起,隨手取過水舀打開了自來水的龍頭接了一些生水澆入鍋中,呆呆的看著鍋裡的靜止下來的水面繼續想的出神。

  古人們所言的分神以小說西遊記裡所論最多,那只石猴兒有七十二般變化便也就有了七十二個分神,如何能分的那麼多看來也只是小說家言,不過西遊記這本書現在看來讓我隱隱的有種感覺,那就是那本書裡所敘述的故事壓根兒就是講了一個修練的過程。

  石猴兒從石頭而生也即是從無到有的開始,然後猴兒能夠眼放千萬朵光華直逼玉皇寶殿正是修行開始第一篇中所記的內息養成時產生的現像,隨後猴兒便一如常人般在山中自生自滅,這也正是開始了第二篇中的躲禍避難修身養性,到了石猴拜師學藝便開始了第三篇章的納氣,隨後被其師在頭上敲了三下,這正是暗裡明示著氣息至此已是連通了三關達到了煉精化氣的階段。

  從石猴被壓於五指山下即開始了練氣化神的階段,在石山下蟄伏五百年正是每日裡在體內運轉氣息五百周天,到了遇見了三藏也就是內息在體內伸伸吐吐了三個來回便脫出了苦海,從而行入了另一方大道去西天取經,這也正是第四篇中講的練神,鍛煉自已的心志將自己改變成新的自我,從而幻化出一個新的事物。

  說來也真是湊巧的緊,師徒四人一個個的相遇正是修練時內息所承接的一次次外助,在我的經歷中也正是經過了三次來自體外氣息的補充我才能夠將修行繼續下去。

  西遊記中師徒四人一路西行便是九九八十一難,而氣息的運行過程中正要經過九九八一個經關,所謂的經關便是人身上的血脈和氣脈所必經的穴位,如果一一的將之完全打通氣穴也將與血脈相融,從而達到了煉氣化神的生天,師徒四人便也成了仙佛,只是這時還仍然是個普通之人,只不過氣機十分強大而已,所以才有三藏回大唐傳經之說。

  石猴雖然化成了鬥戰勝佛而仍是不得不回到大唐的政治文化中心,這也就意味著它還需要對大道進行再次的理解,將包容的心去含盡天下的萬事萬物,然後依靠著它向天下傳誦自已的心願進行自己人格的鍛煉,直到那位西天的如來呼喚他們踏入虛空任職天界,到這裡便完成了破空大法,也就是徹底的看清了事物的本源一步跨去直達太清,可是不管怎樣說來這還只是第六篇章所為。

  按理來說我此時也能夠一步行千里萬物皆為我所用,可是恍恍惚忽的就是無法讓實際中的事物成為我的左右臂膀為我分擔憂愁,也許古人們每每修到了這裡已是時日無多只好尋個什麼山什麼水的好去處了了這一生的願望,也才有後人們無數的傳唱。

  三滾水後餃子已是在水面上隨著沸水漂浮翻滾不停,慌忙的取了盤後使了罩漓將餃兒從鍋中撈出盛入了盤中,隨後使勁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雙手端了盤快步行入了客廳中,客廳中的人們已是喝的臉紅脖兒粗,方將盛了餃子的盤兒放在桌幾上十幾雙筷子即同時伸了那一個個圓滾滾的水餃,隨後眾人們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去,放上掛鞭炮也讓俺們著些喜慶的氣。」老人口中「嘶嘶哈哈」的咬著才出鍋的水餃看著我口齒不清的道。

  慌忙的應了,轉身行入了雜物間從靠牆的小臺上取下了一掛千響的長鞭,轉了身奔向了廚房,從灶臺邊的擺放著陶制的灶王爺的架子上取了火柴向屋外而去,翠翠嬌喊著追在了我的身後,紅紅也繞過張嬸向我奔來。

  到了院中將鞭炮掛在了院中兩頭拴在牆兩端撘曬衣物的鐵絲上,翠翠劈手從我的手中奪去了火柴後遞給了紅紅,紅紅看也沒看我一眼從火柴盒裡取出了一根火些桿對著火柴盒一比劃,「哧啦」一聲一朵小小的火苗出現在她的手中,看著她長長的伸著手臂將火苗晃晃悠悠的送到了鞭炮的火捻上,火捻隨即飛快的燃燒起來,兩個少女便驚叫著跑到了我的身後躲了起來。

  「辟辟啪啪」的鞭炮聲在院中轟然響起,爆竹爆炸時產生的火花四處亂亂的飛濺著,我不知怎麼又有了些頭暈,抬起頭看了看夜空裡的星辰已是剎那間急旋起來,身子一晃不由自己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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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恍然大悟

  聽的耳邊上傳來的一聲聲的驚叫怎麼都站不起身來,坐在冰涼的地上眼睛也根本睜不開,雖然心裡很清楚自己是因頭有些暈眩而摔倒,也能聽著屋內的人匆匆出了屋門奔向我的腳步聲和更多的人圍著我的呼喚的音,幾雙手使勁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若不是有人在身前身後的硬扛著,身子仍是如麵條一般無法直立。

  恍恍惚惚的似乎看見了天空中閃過幾道亮影,如同流星般的劃過夜幕直墜向後山,心裡雖然有些奇怪可也不是不能接受,按理我此時已是看不見眼前的所有的人,可怎麼能看見天空和那幾顆墜向大地的星辰,也許我看見的不過是種幻景,可這種幻景太也真實了些,呆呆只覺的身子被人背著進了暖和的屋內放在了沙發上,老人們亂亂的有些驚慌的在我的耳邊呼喚著我,我也想回答他們的話嘴卻是怎麼也張不開,心裡有些著急也只能默默的聽著那一句句的發自內心的關懷。

  軟軟的躺在沙發上聽著屋內已是亂成一團,不久有幾人在眾人們的招呼下快步進了屋行到了我身邊,濃烈的藥水味頓時將我緊緊的環繞起來,想也不用想,當是那些村裡的醫生們趕到了家中正在想法救治於我,隨後便感覺到手上被插了針,冰涼的藥水順著胳膊直撲胸腹,身子立時如同被冰凍了一般想著將那個針頭拔去,不由的奮力一掙已是從沙發上直直的跳了起來後站在了電視機前。

  回頭看去不由的頓時怔怔的站著一時有些慌亂,一個我還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圍著我的是老人們、紅紅和翠翠,兩個年輕的小護士正在我的身上不停的上下其手,想來正搶救我,在一旁站著的是村長和黃校長,二虎爹和二虎娘正在與一個醫生裝扮的年輕人悄然的說著話,其餘的幾個村裡的老人和年輕人也圍成了一個大圈環在了最外一層。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慌亂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知道自己這是又一次的在分神,其實也就是意識外延,從現在的角度打量自己,臉色蒼白的似乎身體內已是沒有一絲絲的血流,很是有些魁梧的身子這一橫躺下來便顯的有些軟弱。

  對於分神我理解的內容其實並不是太多,只知道意識與肉體完全的分離後意識便能夠無拘無束的在天地間遊逛,高山峻嶺也不在對我有任何的影響,意念動時眨眼間便能行出千里之外,真是想去何處就去何處,只不過分離的時間的長短是不是對身體有些影響,如果有不知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

  看了看屋內的人們心裡又有了些恍惚,慢慢的轉了身後想著伸手去拉開屋門,不料狠的一下拉了個空只覺的自己眼前一暗已是站在了院中,楞楞的呆了片刻後明白了過來,我這應算是穿牆而過,看來世間的一切阻隔對我已是不復存在,即然已是這樣的結果不妨四處走走,也能暫時的擺脫屋內人們的吵嚷圖片時的安寧。

  順著坡好像是飄飄而行腳也並未著了地,一陣清風吹過身子便藉著風力緩緩而去,想來如果肉體還在這一陣風當是會讓我感覺到奇寒無比,看來意識對於外物的感覺僅限於其性質而非形式,對於寒暑更是少有了些知覺,這樣也好免得我受不住了凍而不得不家轉。

  在風的推送下我時快時慢的向前蕩去,這種奇妙的行法根本不需費的體力而讓我有了些開心,看著路燈下也見不著本應讓光線映出的應有的影,心裡明白世人的眼中已是無法看的見我此時的存在,正悠閑而飄已是看見了酒店和禮堂,再向前行些路便是了那一方人造的大湖,只不過現在已是成了一個冰原。

  不知不覺間順著大路行到了石陣前,白天看它時並未有特殊之處,此時看來讓我很是有些吃驚。

  石陣那共計三十六塊方石此時帶著了些微微的紅光,如果仔細的辨認還能看的見每兩塊方石間有些閃動的火花,緩緩的行到了石陣前再細看時,一條條隱隱約約的光帶將三十六塊方石已然連成了一個整體,如同一張龐大的網虛幻的立於地面之上。

  呆呆的想了片刻後緩緩的坐在了地上,看著石陣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眼光順著光帶一點點的尋去想著能尋出個頭緒來,可是任我怎麼去看最後也是看花了雙眼要本將那一條條的時有時地的光線分的清晰,盤腿坐了後穩住了心神,自己此時已是成了一個飄蕩著的魂靈,對於石陣內會發生些什麼根本不瞭解,現在又沒有強大的氣息做了後盾,也只能是小心應對了,看來眼前的這個石陣中有著太多的玄機,自己也曾想過這裡是不是一處古人所留的陣法,可是並有現在這樣直觀的認識。

  古人對於八陣的言道是「奇亦為正之正、正亦為奇之奇,彼此相窮、循環無窮」,如果硬要追尋它的來歷當是可以追溯到上古華夏的黃帝,當真是淵源極深,經過姜太公、司馬穰苴、管仲、孫武等人的不斷改進和完善八陣即成了行軍布法的首選,說是八陣其實應算是九陣,到三國時期的諸葛亮使之美名轟傳天下,唐時的那個天王李靖由於九個陣指揮過於複雜而將之簡練成了六花大陣。

  就我所理解的八陣的組成是以乾坤巽艮四地為天地風雲正陣,作為行陣的正陣,西北者為乾地為天陣,西南者為坤地為地陣,東南之地為巽為風陣,東北之地為艮者為山陣,山川出雲為雲陣,以水火金木為龍虎鳥蛇四奇陣作為奇兵,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虛其中由行兵的大將在內居之,八陣又佈於總陣之中,共計約為八八六十四陣,如果加上遊兵的二十四陣,合計實應為七十八陣,並非如一些傳說的六十四陣。

  奇書易經裡也對八個方位進行了詳細的說論,它所言道的卦是宇宙間的一些自然現象,我曾細讀過易經,對於那位天大地大的孔聖人所留的對易經的批注也很是上心的去理解,按理天地間共分成了八大自然現象,萬有、萬事和萬物,皆依這八個現象而變化莫名。

  在極為一點而生兩儀,兩儀成了白天黑夜便有了四象,四象化成了東南西北和春夏秋冬後便產生了八卦,加上人為的因素形成了三才,從而進一步的產生了六合。其實四象之說也因是自然之論,四個方位或四大季節緊緊的圍繞著中間的那一個點轉動便也應有了五行,也就是常說的南火、北水、東方木,西金、中央戊已土,六合加上它們圍繞著的圓心便成了七星,四象再一分為二產生了八卦,將時間以大周朝時確切的分成兩方天下也就有了先天與後天的說法。

  後天的八卦本出自那位飽經困苦的周文王,其後天八卦和伏羲的先天八卦方位完全錯了開,也許是他在牢中時忘記了原來的算法後只能自己在無意間用來打發時光,不成想就從此創出了一個新天地來,雖然位不同時不明,可其中的經意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孔聖人在經過如同喪家之犬的那些逃亡的時日後毅然決然的創立了儒家,將後天的易經收錄到儒家的經文之中,到了漢朝時一個更了不得的人物從易經中的陰陽、八卦、五行等創出了無數的術數,這也成就了今天人們口中所言的陰陽八卦。

  對於三國演義裡所描寫的那位天人諸葛孔明禦敵時以亂石堆成石陣,按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這八個門,不明之人當是不知其變化萬端,作用可擋的十萬精兵,對於這種說法我本來心裡其實很不贊同,如果真的將十萬精兵開來幾堆小小的石頭焉能夠擋的住了,兵士們只須一個個的排成了隊去搬那些石頭,即能將個小小的石頭陣徹底的摧毀,小說家言根本作不了真。

  眼前的這方石陣看來不是那麼簡單了,它應是受到了某些氣息的強化,如果就在現在其所含的一些雷電可以想像的到當初它可真是風雲遮天了,等閑之人若想近了它的身只怕是討不了好去。

  想了想起身尋了方位後順著生門而入,方一入陣即感覺著隱隱的有風雷聲,飄飄蕩蕩小心而去,順著彎道判定了方位後繞過了幾處方石便行入了大陣之中的那一方平板也似的石頭前,呆呆的站了片刻飄然而上,眼前一亮竟然有了一個不同的景。

  身邊處處是青木綠草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天空也十分清朗,四下裡細細的看去竟然幾個草屋就立於身前不遠處,一條石級小道蜿蜒而來直到腳下,心裡頓時有了些疑惑,對於這樣的變化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那幾間茅草房本來也當是佔在不少,可是平日裡來來往往的怎得就無法發現得了它們。

  行下方石順著小道飄向草屋,轉眼間已是站在了小屋門前細細的打量一番,草屋已是極為破敗,看來其主人早已在一個古時候的什麼朝代悄然離去,草屋門都已是歪歪斜斜的掛在門框上,伸了手想著小心的將門推開,身形晃動間已是站在了小屋之內,回頭看去屋門一點也未曾被我移動,心裡又是恍然,想來我並不具備實際的一些氣力,現在的我也是一個虛幻的意識而已。

  屋內並無多餘的長物,只有一張桌、一把椅和一張小床而已,陽光斜斜的透著屋中飄蕩著的灰塵將屋內照的通明,小心的看了看灰塵幾乎在所有的平面上堆積了有兩指的高,看來主人當真是離開有太久,踩著灰土行到了桌前隱隱的可以看見灰塵下方著一卷物事,如同捲起了紙筒,也許這灰土掩埋了一些這屋的主人留下的記憶,想起在廬山龍首崖時所遇到的那些事,強行制止了自己想要拾起灰土下的物事的想法,張了嘴對著桌面重重的吹了口氣。

  本想著一口氣而去便能讓灰土漸漸的散了,可真沒想到一口氣一出頓時氣如同狂風般橫掃了屋內的一切事物,首先是桌兒轟然碎裂散墜在了地上,椅子和那張小床也隨後四分五裂的成了一堆朽木,屋內的滾滾而起的灰塵幾乎將眼前的一切均罩入其內,慌亂立定了腳根不再亂動,心裡更是多了些驚異。

  本以為自己早已只是虛靈而無氣力,這一口氣本想吹的狠些以便讓灰兒們能夠稍稍的後退些,現在那個在桌面上的物事也散落在了地上,不過張眼看去並非紙筒而是一些亂散著的木簡,穿木簡的繩已是朽的早化成了灰了。

  待屋內的塵埃落定方才飄到了地上散成一片的木簡前蹲下了身細細的看去,木簡上隱約可以看見一些用默寫了的字跡,乾脆坐在了地上一片片的看了起來。

  身前最近的一片木簡上寫著「相本無相相由心生」,另一片上寫著「天人化一兮風雨不侵」,心裡一時有些不太明白,看來當是一些經文了,於是小心的伸著手去撫木簡,還好並未隨著我手碎成粉沫,一片片的拾了後在地上擺了開來,猜測著原文可能的順序排成了一篇文章。

  「相伴相生虛本無生,生中復復何兮其生,生見復又相生相離,相本無相相由心生,離生去生兮方可生,天人化一兮風雨不侵,跳出生天得又重生,跨天地兮生生不息,苦於心智慮其再三,敬告後生生本無生,不知相生方可知生,生生不滅方知為生。余知生矣。」

  我呆呆的坐在了地上看著木簡上的文字一時不知它要向我說些什麼,似乎滿篇均是在論述生的含義,對於生字的內蕰看來這個人當是瞭解的再清楚不過了,只是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即然他已是知生為何不見他的人影,想來解開了了心裡的疑問大笑而去,從此逍遙天下也說不定。

  怔了許久方才隱隱的想起來了些什麼,對於「生」這個字世人們的解法真是千奇百怪,可是對於修行之人生當是有了另一重內容,我所理解的生應是性命的長駐,可是在文裡對於生字所論卻是脫生逃生的不要生,然後如同世人們口中所傳的鳳凰在烈火中再去重生,不由的搖了搖頭,如果不去考慮生何來的生,不會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至之死地而後生」罷。

  緩緩的起了身看看四周,陽光依然如舊,只是屋內的物事碎碎的堆了一地,點了點頭身子向後一退已然站在了屋外,側了身看了看另一間草屋,心念動時已是站在了小屋之內。

  這間小屋內的擺設與方纔那間幾乎如出一轍,桌上似乎也有些物事,想想方纔的景緩緩的飄到了桌前輕輕的吹了口氣,灰塵已是娑娑而落露出了一捆與方才相似的木簡。

  伸了手將木簡慢慢鋪開,上面的墨字似乎已有些看不太清不過也能隱隱的看些出來,便站立了身子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去。

  「至今日方悟生之本即先無生,由無生方重生,可獲大道。余觀眾仙無不以此這樂,時時死而復生竟無窮盡也,一生人二生魂三生神也,余歷盡三生悟前人謬誤甚多,余留札於後入者可觀之。」

  心裡的疑惑更盛,這也就是說這個留言之人死了三次後領悟了天地間關於「生」的大道,最後成了個神不知所終,可是對於生生死死的人怎能勘的透了,想起古人也曾說過「生不如死」的話,是不是從中得到了些什麼逃出了生死的輪迴進入了那方虛空,這可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如果有人讓我去這麼做我百分之二百的不贊同。

  看文中所寫的似乎這個神還留下了些手札,不知他所說的後是個什麼地方,扭頭看了看屋門方向似乎並未有任何物事的存在,如果門的方向做為了前那床的方位正應是後了,呆立了片刻後向著床的位置飄去。

  到了床前細細的辨識,果然在床側放置著一捆捆的木簡,小心的取下了最上面的一捆在地上展開來,上面所寫的正是一篇札文,不過標題卻是一個字,「生」。

  「生本為重生,重生方可再生,三生後通曉天下逃出苦海,悟欲生即先無生也,無生即可再生是也。」

  怔怔的想了想有些糊塗,伸手取下了第二捆木簡。

  「此生非彼生,悟其道而為之方可再生。苦強行而為則無生矣,慎之慎之,余觀天下無人能跳出此界,欲渡有緣竟十年未果方知眾生蕓蕓俱談生卻不知生為何物也。入室者當知。」

  取下了第三捆木簡後矮下身來盤坐於地上的灰土之中,伸手將地上的灰塵掃向兩側,將木簡平鋪於地細細的讀去。

  「歌曰:氣從虛生本應生,生生無盡緩中行,閭合鳳尾掃群山,直衝泰斗見神明,一點太上重清靈,方落九霄見仙君,順勢後縈下九天,反轉迴盪睡夢眠。」

  這些內容我能看的清楚心裡也能明白,留札之人所述的正應是氣息自已能夠周轉生天將體內的氣機強盛,然後從中體會安然的將自己放入那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境界之中,也正是我最初在修行時常常所用的方法。

  由此看來此人當真是與我走了一條相同的大道,只不過他將死當成了生不知何意,也許對修練他有著自已獨到的見解,可者這些文本就是記錄了他修行時所遇過的一些事,不由的點了點頭再取下一捆緩緩的看去。

  其實我的猜測一點也沒有錯,這屋的主人將他修練的方法全盤寫在了木簡上,對於修行時遇到的一些幻像更是祥加敘述唯恐人不能理解,用了他那時代最百姓化的言談將所有的經過均落於筆端,當然他的說法我也很是贊同,一篇篇的看下去似乎對我並不起作用,我早已是跨過了他所寫下心得的那段修行的過程。

  眼看著木簡剩下了最後一捆,我已是有了些不耐煩,所有的記錄下來的事端我也曾全部都經歷過,甚至比他的經歷還要多了些,如果他修完了生那我也應當是修成了,只是不知為何並未有那種感覺而已。

  取出了最後一捆緩緩的平置於眼前,一縷陽光透過屋頂的草隙正正的照在了展開的木簡之上。

  「自此悟天地並無生,常見余坐於前與余笑談,細論天下生之本初,吾可日行千里不受滯袢隨風去兮,觀眾生紅塵千年如故,嘆世人罔替只知生之為生生不知生之為不生矣。歌曰:脫去皮囊方可生,不在五行輪迴中,世人只知春來早,不識秋風意千重。余去矣。」

  這讓我有些糊塗了,只是好像也能明白些,不知這個人是不是也如我今日一般將意識行出了肉體四處遊逛,不過看他的文中似乎他的意識能與他的本身談論天下,這可是了不得的事,如果他真的能夠做的到我早應該強過了他,可是雖然現在已是完成了文中所述的這一個階段,可讓我自己與自己談天說地恐怕我就做不到了。

  站起身來再看看草屋,不由的輕輕的一笑,想來這裡也當是個神修練的場所,不過他似乎在修到了與我相同的境界後便洋洋自得的自已誇起了自已,也許我還真的要好好的領悟,如果他能夠成為了所謂的神那我也早該是了,他的文所記不過是相當於我所學過的功法的第七篇,而我所為已是過高過了他。

  扭了身在屋中看上一遍確信已是再也沒有了可以引起我注意的物事,想起家中那些人還正圍著另一個我想著辦法搶救,還是快些回去免得他們著急。

  心念方轉眼前一暗復明,睜大了眼看去老人的面龐映入了眼簾,眼神裡含著太多的關愛正焦急的看著我,見我睜眼看著他頓時一臉的驚喜和快慰。

  那位與二虎娘說悄悄話的醫生對著我一笑站起了身,看來他方才一直蹲在沙發前照看著我,不由感激的對著他也笑了一笑,心裡卻又多了些疑問。

  我這說回來便回來竟然是眨眼即成,去時行了那麼些的路回來時並未再次行上個一遍,皺了皺眉頭怎麼也想不通這是為了什麼。

  翠翠一臉歡喜的拉著我的胳膊輕晃著身子,紅紅彷彿狠狠的喘了口氣般一臉的輕鬆,老人們早已行到了一旁說笑了起來。

  忽然感覺著一股極細的內息從我的體內上順著翠翠握著我胳膊的手直洩而去沒了影蹤,遂凝神細細的體會方才徹底明白了,現在的能力之所以未能達到本應達到的境界正是因為翠翠的緣故。

  翠翠這些年一直從我的身上不間斷的取走我辛苦修成的內息,她現在的能力早已是強過了我,其實她那些能力也不過是相當於另一個我的內息在她身上的的表現,如果將她從我身上取走的氣息全部反回到我的體內,那麼體內的氣息應相當於現在的兩個我,那時我當是一個如同傳說中的仙神一般而能踏雲高歌瞬息千里的仙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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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 01:18:45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返校

  即然我只能以修行所應達到的氣息的一小半來強行的進行著人生的修練,想來距離那個仙神的標準會越來越遠,本來性情就及是淡泊,對於修仙之事更是看的極為平常,想了想也只能這樣繼續的過著自己的平靜的生活,這也許讓我少了太多的好勝之心,對於仙神的大道更是少了些熱衷,想來平常人的生活可真是有滋有味,也早沒了那些自強不息的念頭。

  年初一方一過完,親戚鄰里的便開始了相互串門互拜新年的這一個從古至今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的大運動,隨著老人們看望了一些鄉親後我便有了充裕的時間開始自我調整、自由的四處亂走。

  看來鄉親們的生活確實好了太多,家家戶戶時不時的擺出酒席,在村裡的大道上行走時,醉酒的人也確實太多了些,許多的年輕人更是喝的幾乎是一搖三晃的走不動了道,被一些人架著抬著向家中而行。

  村民們的酒桌上菜餚更是豐富,我所去的幾戶老人的家中桌上的魚肉已成很平常的一道菜,過去想也不敢想的一些海產在桌上幾乎是盤子摞著盤子,將桌面擁擠的沒了地,看著可憐的桌兒一個個的努力的承擔著太多的重任,有時也想它們是不是幾乎想著再長大了一些方肯罷休。

  眼看著已是沒了什麼事,想起前夜的一些遭遇便瞞著家人直奔了後山,那幾道流星也似的光華總讓心裡拋捨不下,那個石陣裡也有著太多的玄機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從草屋中出來回家實在是太快了些,無論如何也要去看個究竟。

  順著大道緩緩而行待看著四處再也無人時即施展起了輕功,轉眼間便到了石陣前,順著生門一步跨入沿著石間的小道直撲石陣中央的那道石板,片刻後晃動著身子站在了石板上。

  這一時看來四處靜悄悄的均是方石,曾看見過的草屋根本沒了影蹤,呆怔了一會才想起當時自已是分神後所見的那些風光,現在憑著個肉眼如何能看的見,那些草屋想來並不在此地,那條石級路或許是一條通道,也許草屋位於了千里之外的某個地方,我不過是機緣巧合的剛好在那個時辰到了這裡所以便能看見了那一個空間,一步跨去怕不有了千里,只不過現在體內的氣息不足以讓我能凌空虛渡,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從生門入由景門出,離開了石陣後奔向了山裡,記的當初紅紅說過我正是在後山的一個陡峭的石山上摔落而下,只是她似乎對我隱瞞了些什麼,對於李華她好像知道另外的一些故事,只是不對我提起罷了,還是去瞭解清楚才好。

  繞過那座有洞府的石山後沿著小道幾乎是腳不沾地的飛去,一路上山澗峰頂均是白雪皚皚陽光下呈現的色彩很是炫麗,正奔跑間猛然看見正面出現了一座幾乎是高聳入雲的石頭山,懸壁峭巔很是有些壯觀,不過粗眼看去崴巖壁很是有些光滑,幾乎沒有些枯籐老權的影,想來現在正是冬季,草木本已是枯敗,若再遇上些強風侵襲幾乎無法保留的下來。

  順著山道將石山幾乎轉了一圈後並未尋出一點能上山的痕跡,楞楞的的停住了身子仰頭看去,天[代上有幾朵白雲正緩緩的飄過峰頂,一時產生了些錯覺,好像不是雲兒在飛而是石山在緩緩的後退。

  站在了幾乎齊膝深的雪裡呆呆的想了片刻,讓我紅紅說過我是從山下爬到了山半腰,要不是有一個什麼孩童從山上落下我也不會著了些傷,不知我當初是從何處攀援而上,一定有一處我不知的所在能夠讓我從容的登上山頂。

  緩緩的邁著步向山體四處打量不停,幾乎又行了一圈後仍是看不出何處有一條上山的通道,從山腳順著向上高達十幾丈的這片山巖幾乎光滑如明鏡根本沒有可著力之處,想起在說我的故事時面熱加工述了一大片樹籐之事,於是耐心的開始搜尋起來,轉了一個圈只能再次搖搖頭。

  天已是有了些晚日頭也將西墜,對於這座石山到底有何秘密我仍是想不出來,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還是快些回家去免得老人們又說什麼,遂轉了身提氣狂奔出了山,天將黑時已是到了村外,放眼看去路燈已然亮起,急忙的停下了飛駛的腳步緩緩的向村裡而行。

  到了家中時天色已是黑的透了,進了院門後看見紅紅和翠翠兩人正尖叫著放著煙花,一道道的光華從院中奔沖夜幕之中,隨後一朵朵的五彩火樹銀花在黢黑的夜空深處綻放開來,看起來極為壯觀,不由的仰了頭看著那瞬息的光彩轉眼間消失無蹤,雖然其生命極為短猝,可是它們是在奮力的將所有的生息全部在剎那間留在了人間,或許這也是一種生活的方式。

  定下心來繞過兩個又蹦又跳的嬌軀進了屋,老人端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看電視,這讓我有些奇怪,慢慢的行去老人已是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坐下來,看來他是有些什麼話要對我說,忙擰身而去坐在了沙發上,看著老人一付嚴肅的模樣不知出了什麼事,只好陪著小心不敢出聲相詢。

  「你這是不是又去那個地介了?」老人看著我神色平靜的道。

  我只好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也不知會老人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只能側耳細聽。

  「唉,」老人輕輕的了口氣道:「俺知道你現在也不是平常的人了,要不你怎的有那些能耐,華子這一去只留下了你,你當然不會安生了,不管怎麼說俺還是你的爹,你能不能實實在在的告訴俺你是怎麼想的?」

  看著老人一頭的花發我不由的心裡有些默然,雖然現在並未修成什麼仙神,可是同普照通的百姓相比我只怕是與仙神也差不到那裡去了,對著老人只好老老實實的道:「俺並未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有些事不太明白,所以去看看尋出個原因來。」

  老人看著我點了點頭道:「這是人之常情。想你與華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怎麼能忘得了他,俺們當初不敢告訴你是怕傷你的心,華子已經去了。」

  看來老人已是知道了李華成了仙的事,對於那個小東西來遇上的一些個傳奇一盤的故事當然不再瞭解,只是話語中說是不讓我傷感,這話不知一時從何說起,李華成仙去了當針是件好事,我又何必傷心,看著老人心裡有了些疑惑不解。

  「好了,你也別再那樣看俺了,」老人不慌不忙的有些傷感的道:「華子和你一同上的山,你倆人一起從山上摔下來,你重傷華子沒了,也多虧了幾支小點的權將你的身子在峭壁間攔了那麼幾下,你真是命大,不然與華子一樣也沒了。」

  聽了這句話我不由的有些癡楞,這就是說李華與我一同上了山,不過均是從山上摔將下來後我活著而李華西行了,可這怎麼可能,翠翠即是李華帶來的,她現在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李華又何曾沒了性命,看來老人這是有些糊塗了。

  「再明確的對你說,你不要再去那座山了,」老人眼中有了些淚水看著我道:「華了可慘,身子幾乎成了一個餅早沒了形,幸好他穿的衣服還能辨認的出來,不過也碎成布條了,你們,唉,能不能讓俺們少操些心,這麼大了還讓俺掛著,萬一明日俺不在了那可怎麼是好。」

  我呆呆的坐著一時心緒飛轉,老人這話的當真蹊蹺無比,如果我當初和李華同和太清時這個世上的時間相對於我們而已是靜止下來,當我重新返回來時,李華根本不可能與我同行,也許是在我和李華一起空而去時留下了些什麼,只是這一會不能再讓老人傷感,只是不停的點了頭,對於老人所說的不要再去後山的話應承了下來。

  老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我擺了擺手,我明白這時才有了些自由,忙站起來不敢再清擾老人,快步行向了廚房想著尋著些吃的,老人已是打開了電視機看起節目來,亂亂的嘈雜的聲從電視機中傳出猛然間即有效期滿了屋內的空間。

  進了廚房的門後看著已是冰冷的灶只能搖頭嘆了氣,翠翠根本不是持家過日子之人,身上也多多少少的顯了些她在那個節上的本色,認真的說來她只是一個侍女,可是這個侍女原本在公主身邊後來又成了我的侍從,傲氣怕是早已直衝了牛鬥,當然用不著做些生火做飯的家務事了。

  取了些柴重新將灶內燃起了火,待木柴全部燒了起來後向灶堂內加了些煤,火是熊熊而起,忙簡單的收拾了廚房洗了些青菜和了些面,想著做個湯麵條什麼的也能讓老人喝些個湯水。

  正忙和時紅紅和翠翠進了屋門,聽著兩人「咯咯」不停的說笑聲,這也就是說倆從已是放完了禮花,有了些開心的樣。

  支起了大鍋加了生水,在灶堂內再添了些煤灶內的火已是「轟轟」作響的旺燒起來,緩緩的坐在了灶前的小凳上呆呆的想著老人方纔的話。

  留下衣服而去正應是我和李華倆人去太清的時候所發生的事,當我墜回人間已是到了我們一起要去那個洪荒之地所發生的那些事的的時間,李華並未與我同行,而是帶著所有的人一起奔向了那個陌生的所在。

  我摔到山下是想不自己是可以接受的,隨著我而下的可不是李華,老人的意思是李華直直的摔下後便再也沒了性命,整個人摔的幾乎沒了形狀只留下一堆服飾,不知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要想成成仙而去本就有著太多的路可供選擇,從古至今便有了許多成仙的傳說,對於那些跨入仙神界的人來說他們去的方式可謂千奇百怪,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是連根兒拔去所有的人或畜物俱都奔向了太清或另一個神密的所在,肉身成聖是一種方式,一如托塔李天王一般直撲了那種境界,憑空而去是說一個人孤獨了離開了人間奔去了一個好的所在,而屍解正是拋去了肉體直接將意識或是叫做靈魂去了上一重天。

  對於屍解的方法每個成仙之人都不相同,有從樹上摔下的、有不小心掉入了河水中再從河水中緩緩而去的,有投井的、有跳崖的、有摔倒在地而離開的,李華要是真的摔成了一團根本看不出的什麼,那麼他所用的方法也正是屍解,想到李華不願意再與世人見面心裡有些恍然,看來這正是原因所在,只是當時這個世上仍然有一個我知道我要回來後直奔了後山,這是不是說我本就成不了仙神。

  灶上鍋內的水已是大開,忙將麵條下入鍋後取了筷在鍋內攪動片刻後將面撈了出來,然後清去了鍋內的水後放了油炒起菜來,待看著菜快熟時忙加入了些水,再次緩緩的在小凳上坐了下來,亂亂的想著事。

  李華將肉身留下後毀去也不知是真還是假,或者乾脆來說他是使了個瞞天過海的手段騙過了世人的眼睛,我明知道我是帶著身上所有的零件一起離開了這裡,後來則順著去的路返了回來,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很有些心得,看來古人所說的成仙後即要脫去皮囊的話根本是自話自說當不得真。

  鍋內的水又大開了,忙將撈出的面倒入鍋中,加了鹽後放了些調味料,湯麵條的香氣已是撲滿了廚房。

  「哥,真香,我要吃。」翠翠幾乎是跳著進了廚房後對著我嚷道:「快給我盛上一碗。」

  我看著翠翠不由的一樂,這那兒像是個少女說的話,將大鍋端離了灶臺後取了只碗盛大半後遞給了翠翠,翠翠忙端著碗轉身奔向了客廳,竟然忘記了取上雙筷子,搖了搖頭後取了兩隻碗盛了湯麵,取了三雙筷一手端了一隻碗小心的進了客廳將碗放在了桌幾上,紅紅伸手從我的手中取去了筷,分給了老人和翠翠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嘆了口氣轉身再入廚房,給自已盛了一碗坐在小凳上吃了起來,面揉的有些軟,成條吃起來並不爽口,想來也正是時間太短而有些著急的原因。

  吃罷了飯後行入客廳,電視機裡正放著戲劇女附馬,更鼓響了三遍後看著那位易釵而駢的假附馬爺焦急的在屋中轉來轉去生怕入了洞房讓公主查覺,一時覺的有些不可思議,這樣都無人認的她出來,可想而知她當時應不是如戲中那位長的如花似玉的女附馬的樣,面貌應如同一個彪形大漢方才騙過了所有的人,甚至騙的人中包括那位歷盡了紅塵夜夜睡在溫柔鄉里的皇帝,戲曲內的表演不過是讓人們對於這個故事感些興趣而已,現在一個女人如果扮成男人的模樣任誰都能認的出來,更何況是那個時代了。

  怔怔的看著電視裡的節目,聽著女附馬大段大段的唱著詞一時有些煩燥,老人們不知為何就是喜歡這類節目,可能我老了時也是如此了,想想曾聽過的戲最熟悉的莫過於京戲白毛女,那個披了一頭白髮的女子在山中跳來躥去的也真是唬人,不過她能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生存了那麼久想想不太可能,就算是她能健步如飛逃的過野獸的追捕,可是在寒冷的冬季裡豈能活的下來,一個持了兵器身強體壯的男人也不容易生存,更何況是個一直靠著從山神廟裡偷偷的取些人們的供物而渡過如許長的時間的弱女子了。

  故事就是故事難免有些誇張和不實之處,現在的戲更是將政治融入了其中,根本沒些新鮮的內容,一些老戲也再三的更新,八仙過海也沒了原來應有的韻味,不知為何現在的導演們水平怎的還不如從前的人,將個戲改的面目全非甚至演員們之間的對白也是帶著了些現代人的習慣。

  將屋中再次收拾了一個遍後夜已是很深了,翠翠坐在沙發上哈欠連天的讓人不忍再看她一眼,紅紅拉著她奔了二樓歇息去了,老人們也關了電視步上了臺階,看來我今日又是只能睡在沙發上。

  …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已是近了開學的時間。

  這幾日來共去了兩次後山,也在深夜去了那個洞中將洞裡所留下來的財寶全部取出後放在了家中的地下室內,免得有人誤撞而入後將財寶取走,畢竟現在來村裡的外鄉人越來越多,還是小心些的好。

  村長對我的作法十分滿意,紅紅因此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政績,省報上更是將她說成了一朵花,繼續蟬聯了省十大傑出青年,名聲大振,據村長說紅紅可能會成為下一屆的縣政府委員。而且也很有可能成為什麼代表,具備了為百姓們說話的權力,我只是笑了笑沒放在心上,我與她的關係這些日子來表面上依舊讓外人看來也沒什麼改變,只不過只有我倆個人知道已是不可能再有從前那些美好的時光了。

  村長去了一次省城給我買回來了回學校的火車票,這次不再繞行而是從鄭州直接南下,過廣西桂陽直接去昆明。

  緊忙著將所有的物事收拾利索後在村中待了三日,將與家中老人關係甚得的村民家一一拜會後帶著翠翠去了省城,村長特意安排了一輛轎車送我們北上,陳建軍、程長征等均陪著我而去,到了省城後直奔了在城南的小院,不管怎麼說一定要看看老鄉長,回至家中的這些日子根本顧不上去看看他,也不知他現在身體是否還如從前一樣,張叔的離去讓我對這些老人看的更重,也許不定什麼時間他們均會一個個的悄然的離我而去。

  轎車直接開到了院外,院門上了鎖,看來老鄉長並不再屋中,取出了老人交給的鑰匙後對老人的判斷當然是心服口服,上車前老人將鑰匙給了我後說是萬一鄉長不在,大可自己開門而入,果然讓他說著了。

  進了院門看起來一切照舊裡沒有雪定是老鄉長不停的清掃的緣故,心裡頓時有了些溫暖,這些老人一個個的對我關懷備至,我豈能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招呼著七八個人進了屋門,屋內鐵爐中的火已是熄了感覺很是冰寒,忙從院中取了柴和煤將火生了起來,沒多久鐵製的火牆已是生燙,屋裡溫暖如春。

  老張長愛喝酒,空的酒瓶在屋中的牆角堆了不少,還有一箱未開了封的酒箱正正的放在了屋中的桌幾後,忙招呼著眾人坐在了沙發上,轉身奔出了屋門想著從斜對面的飯館中取些菜餚來,到了飯館的門前才發覺飯館已然緊閉了門,不由的有些悵然。

  向前行了幾十步尋了個小飯館,叫了些菜飯後反回了院中,不久飯館的幾位服務員端著菜盤陸續進了院,將菜擺在了桌幾上,陳建軍早已伸了手打開了酒箱,從中取出了一瓶酒看了看商標後驚呼起來,說是這是南方的那個名聞天下的茅臺,很少人能喝的起,雖然此時一瓶還不到十元錢,可是也得有地言去習它們,看來鄉長的面子可是夠大了。

  一頓酒席直將六瓶茅臺酒蜆了個乾乾淨淨,我也有了些醉意,張紅衛拉著兩人搖搖晃晃的去了另一間屋生火取暖去了,程長征帶了幾人去右屋歇息去了,陳建軍一直與我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似乎心裡有些依依不捨,我也只能是盡力的安撫,這些人對我可真是率真之極。

  晚上亂亂的睡了,陳建軍喝的有些多躺在了床上即扯起了呼嚕,兩個小年輕緊緊的與他擠在了一起,我只能躺在沙發上,翠翠還是依著我和衣而眠。

  天一亮陳建軍幾人即隨著車返回了山村,吃完了早飯我帶著翠翠直奔了火車站,去乘午時兩點整出發的那趟南下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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