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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迷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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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柳内たくみ」 ゲート GATE 自衛隊 彼の地にて、斯く戦えり(日本自衛隊vs異世界帝國軍)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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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 19:1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糟了!蘿莉那傢伙直接衝進敵陣裡了啦!"
伊丹身為一個阿宅的部份直覺地感到蘿莉很強。
但是,以現實和常識的部份來說,
若說一個看著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個子蘿莉少女,
其實是很強完全不需要救援的存在,
那一定會被大家圍起來投以不少質疑的吧。
因此對她覺得很擔心,但是隨著時間流逝,
也逐漸冒出了是不是就這樣放著不管比較好的想法。

伊丹跳下卡車後親自下令"上刺刀!"
並拿出刺刀插上步槍。
栗林與富田也都跟著上刺刀,
並用掌底拍了刺刀座兩下確定刺刀已經裝實。
一邊確認彼此、一邊把安全裝置從安全扭到了連發。
"別分散了!"如此忠告之後開始前進。
但是在最前頭,已經有個把自己像砲彈一樣發射、
一馬當先的栗林衝了出去。



伊丹跟富田同時罵道"嘖、這個無腦妹!"
不管距離而開始擠開人群拼了命追上去。
"突擊、前進!"
在選擇目標後前進幾步,立刻端槍作個短點射。
再前進幾步,改以腰射姿勢作短點射。
這訓練又訓練過的熟練身體作著反射動作,一再重覆。
幾名擋在眼前的盜賊渾身噴出血花倒在地上。



仔細往前一看,蘿莉像跳舞一般地揮舞著巨戟,
她或揮、或敲、或迴轉,
將手持盾牌的敵人輕鬆擊倒,
看起來狀況一點都不危急,
反倒還像是跳起輕快的HipHop一樣,
在她周圍很有節奏的堆起屍山。
敵人嘗試用盾牌壓迫推擠她,衝過來嘗試把她撞開,
並且持劍架在盾牌上衝了過來,
或著是用盾的下緣敲擊她的小腿。



但是蘿莉靈活地閃過身子退開,
然後高舉斧槍用大上段的姿勢使勁一揮。
就像劈一塊柴似的,連盾帶人被縱劈為兩塊。
那些嘗試繞到她背後的敵人,
則試圖用或鈍或尖的武器偷襲,
結果他們被斧槍的長柄給深深地刺穿了肚皮。
四面八方包圍住她的敵人一齊刺出長槍,
但蘿莉卻撐著戟柄作出撐竿跳般的姿勢,
倚著戟柄開始在空中跳起了舞蹈。





蘿莉的裙擺如同黑薔薇般被舞動地開了花,
以徹底的黑色綁在身上的吊帶襪,
描繪出優美的腳部曲線同時,
便以迴轉之勢將長柄斧槍畫了一個圓形。
這陣如同螺旋槳般的旋風,
把盜賊們的腦袋高高地噴上了天空,
血泉有如噴泉那樣的噴灑而出。
赤色的雨滴落在臉頰上,
其戟刃切風、斬鐵、斷肉。





因恐怖、憎惡與殺意等感情的混合,
有人使勁揮出了大劍往蘿莉頭上斬去,
但是蘿莉清澄的眼眸輕眨一下便找到空隙,
使這位仁兄賭上性命的全力一擊揮了個空。
蘿莉用左手指尖挑起裙擺,
彷彿鬥牛士調戲獵物那樣擺了個姿勢,
引得對方憤怒地像蠻牛一般衝了上去。



在這時候栗林衝了進來。
她大喊殺聲並用刺刀突刺!
從蘿莉背後接近的敵人立刻就被戳穿了。
她扣響板機靠著後座力拔出刺刀,
借力使力地對後方的敵人揮出斜斬,
然後突刺、突刺、再一轉用槍托給他一個側擊。
接著直托擊!托擊!托擊!
最後她給倒地的敵人鼻頭戳上一刀,
再接著度叩響扳機。

對於揮劍殺來的敵人,她高舉步槍擋住了這一擊,
步槍的雙腳架當場就被砍飛、
槍身下部的套筒很明顯凹了一大塊下去,
因為非常不爽所以給他一個掃腿剷倒了對方,
在這誇張的被掃倒在地的敵人臉上,
用軍靴大力地一腳踩了下去。



這時拿起喀啦喀啦響而且噴了雙腳架的步槍,
栗林呻吟一聲"啊唷~"
並想到了武器陸曹(軍械士)會露出什麼表情的問題。
不過這就是為什麼她拿的是六四式而不是八九式步槍,
栗林一邊自言自語道"消耗品、消耗品",
重新捉緊了手中的步槍。
雖然是上個世紀的野蠻肉搏戰,但對栗林來說,
這可是她的拿手特技。

小個頭如同貓一般靈活的身形,
敵軍以為個小可欺嘗試壓近距離,
卻反過來被她的精湛功夫打得滿地找牙;
當敵人嘗試拉開距離戰鬥時,
卻被步槍迎面噴了一陣短點射。
當彈藥耗盡時,她便拿出手榴彈扔越敵兵頭上。
場面如同擠通勤電車般混亂,
敵人肉體的反射動作是作出了架起盾牌防禦之判斷,
但實際上卻被從背後傳來的爆炸給嚇得極為狼狽。



因混亂而失去戰意之後,
便無法再用盾牌組成整齊的隊列了。
這時栗林又迅速地拔出手槍,
二話不說就是連開三槍。
畢竟只不過是木製的盾牌,
9mm手槍的子彈一發打凹了木板、
第二發打碎了整面盾牌、
第三發便打到了盾牌另一邊的敵軍。



蘿莉立刻突進在這戰列上撕開的缺口,
使力一揮使這道傷口更加擴大難以癒合。
在這混亂之際,栗林則為步槍換彈匣。
伊丹與富田實在不想一起跳進去無雙亂舞,
所以就乖乖待在外側掩護她們的背後了。
他們用步槍、手槍和刺刀等各種武器,
想辦法把敵軍趕離她們倆的背後並驅趕集中起來。

如果稍微站開一點距離的話,
冷靜觀察這兩位女性的英勇戰姿實在是極為美妙。
特別是蘿莉根本就是開了無敵外掛一樣,
不曉得是否因腦內麻藥起了作用,
還是因她們的性格本來就很扭曲,
甚至可以看出她倆臉上掛著爽快的笑容,
同時也是很歡喜滿足的表情。
可這裡是戰場啊,
拜託女孩子要露出這種表情還是在床上比較好吧。



接下來她倆作出了即興的連攜技。
刺出刺刀、揮動巨戟、開火並投擲手榴彈、
揮動斧柄橫掃千軍、踹倒敵人之後用鐵拳痛毆、
壓迫、再突然放開推倒對方,反覆動作。
打到沒有剩的彈匣了,伊丹注意到栗林耗盡彈藥,
便拋出自己的步槍遞給栗林,
栗林則把自己那支快要解體的破槍丟給了伊丹。



在陷入這種敵我混雜亂戰之中的伊塔黎卡民兵們,
發覺到敵軍的勢頭急遽萎縮下來,
這才有餘裕轉頭張望,
發現到了伊丹等人的存在。
是俄摩拉的使徒!
綠衣人趕來幫忙了!
諸如此類的聲音逐漸取回了秩序,
大家捉緊手中的農具,
恢復相互合作連攜戰鬥的組織度。
接下來他們才注意到外頭傳來了爆炸聲、
和來路不明的樂器演奏聲。



「Zu ort-linde's Stu-tr stell' deintn
Htngst mlt mtiner Gran-en gras't gern deln Brannerl

Hei-s-ha! Heia-ha!
Die Stu-te stosst mir der Hengst!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ha!」

然後他們才抬起頭來注意到天上,
出現了撕開黑色濃煙的戰鬥直昇機之姿。
其威容足以壓倒眾人,
大家紛紛指著那從天空飛來的鋼鐵之天馬驚呼著。
AH-1眼鏡蛇的20mmM197三管旋轉機砲,
將砲口指向了因為蘿莉她們而逐漸變得密集的敵人。
看到這裡,伊丹與富田互望一眼點了點頭。
伊丹衝去抱起蘿莉,
富田則把栗林頭下腳上地從背後抱起,
"快逃!快逃啊!"地大叫著往後退。






還沒等伊丹他們逃的夠遠呢,
每分鐘以680~750發速率噴出的20mm直徑之砲彈,
一瞬間就將敵群全都打成了肉片。
眼鏡蛇直昇機也是因為彈藥耗盡才降低到這高度吧,
而這也就是最終的破壞了。
這是有如將炙熱的戰火,
在一瞬之內澆熄的槍彈之豪雨。
不久之後旋轉機砲停止了射擊,
交響樂的演奏停止之後,耳際只剩下了旋翼呼呼聲,
而在其後頭拋下的是處處煙霧與火燄的廢墟。



UH-1J直昇機陸續集合到上空懸停,
繩索拋了出來,自衛隊員們陸續垂降而下。
他們機敏地展開動作,
有秩序地在一個統率指揮下迅速行動,
警戒周圍並搜索敵我雙方的生還者。
再也沒人敢出聲用輕薄的口氣稱呼那些"綠衣人"了,
這個數量、這個實力,毫無疑問是哪裡來的天兵天將。
有個民眾抱著尊崇之心向富田開口問道你們哪裡來的,
得到了一句"我們是自衛隊"的答覆。





蘿莉伴隨著強力的旋翼氣流吹散了自己的頭髮,
才慌忙壓住自己被吹的差點走光的裙子,
抬起頭來望向周圍,已經見不到她周圍有敵人了。
接著她注意到。
是誰把自己抱起來的?
順著支撐她的身體之手腕看過去,
發覺有隻戴著手套的手掌按住了左乳房,
蘿莉這才注意到了這件事。
她那櫻色的嘴唇咧了開來,
在其隙間露出了銳利的犬齒怒目而視。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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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3 18:28: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平娜面對著伊丹、蘿莉、杜嘉、蕾萊四人,
現在的她腦海裡面竟詞窮到找不出適當的話可說。
昨天她接見了這四人,以高高在上的立場,
命令他們給予我軍協助。
隨即把身子瀟灑地轉過身去、優雅的喝點下午茶,
重要的細節問題與雜事就交給臣下們討論決定吧。
這是按平娜的思考來說,
正常一個宮廷貴族應有的優雅工作態度。

可是現在別說是再擺出昨天那種架子了,
她現在連做類似的事情都不敢肖想。
但是最大的問題是,自己為什麼還完好無傷呢,
這不是成了淒慘的敗殘者了嗎。
的確,盜賊是擊退了,市民們因為勝利和生還的喜悅,
單純為此而開心狂歡著。
當然對失去了的人命哀悼、走出家人死去的傷痛,
這些心理上的重建都需要時間。
而且都市荒廢、村鎮重建也都是個難題。

但是最起碼這是大家賭命換來的寶貴勝利,
所以因為勝利開心是很自然的,
倘若露出悲傷的模樣不就讓犧牲者們白死了嗎。
就這個方面來說平娜也是可以把自己當成勝利者,
開開心心的因為勝利而洋溢著歡喜之情才對。
但是,一股陰慘的氣氛卻籠罩在她頭上壓住了喜悅。
最起碼對她來講不認為這是勝利。
贏得勝利的不是她,而是蘿莉與伊丹一行人,
或著該說是自稱為"滋威堆"的大軍。



這些佔據我帝國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阿爾努斯之敵,
卻駕著鋼鐵的天馬、放出燒夷大地的強大魔法,
把讓平娜頭痛不已的盜賊秒殺了。
如果現在這些傢伙對平娜及伊塔黎卡反咬一口,
那麼她自己肯定是什麼抵抗都做不出來的。
帝國的皇女與佛馬爾伯爵公女米尤兩人將淪為階下囚,
而支撐帝都的富裕穀倉地帶也落入敵軍掌心之中了。
居民們又會怎麼辦呢,他們會抵抗嗎?

不,大概會很開心吧。
他們會張開雙臂用歡呼聲迎滋威堆進城的。
當然啦,決定勝負的是滋威堆的壓倒性戰力嘛,
而他們口耳傳誦中的"綠衣英雄們"那廉潔正直的印象,
也早就被哥塔村的難民們傳播開來了。
不懂什麼政治的死老百姓極其單純,
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是一時的利益,
簡單地就把自己給賣掉了。

萬一他們要求自己這邊開城投降的話...
本宮不就得在他們面前屈膝下拜、請求憐憫、
泣求他們別對本宮與伯爵公女出手了嗎。
本宮居然要跟敵人請求憐憫?
本宮可是驕傲的帝國公主呀!
怎麼能像旅社的廉價妓女一樣扯著男人的衣袖低頭?
平娜想到這裡不禁咬牙切齒。
但現在的自己就算對方提出要她親吻鞋跟的要求,
恐怕其立場也就只能低頭接受吧。
不管是再怎麼屈辱的要求她都會有求必應的,
她已經對自己的尊嚴不抱持任何奢望信心了。



平娜恐懼地等待著伊丹他們獅子大開口的那一刻。
究竟要等多久呢,但是周圍的視野逐漸恢復的色彩,
平娜眼前映出了現實世界的風景。
隨著耳朵也恢復了接收周圍聲音的聽力,
平娜逐漸恢復了清楚的意識。
"請你們搞清楚,我方有處置俘虜的正當權利。"
蕾萊正在將侍立於平娜身旁的漢蜜敦之發言,
轉譯給健軍一等陸佐聽。
因為詞彙複雜,要靠伊丹的程度口譯有點太難了,
所以需要蕾萊在旁輔助來進行溝通。

健軍保持直立不動的姿勢緩緩點頭:
"考慮到為了伊塔黎卡的復興,你們也很需要勞動力,
本官可以充份瞭解小姐妳的意見。
但即使是你們當地的風俗習慣,也請務必遵守人道。
我軍為了蒐集情報,希望在目前確保的俘虜之中,
挑出三至五人帶回基地,希望你們能接受此一提案。"
"仁盜這個詞要怎麼翻譯才好理解呢..."
蕾萊可是傷透了腦筋,即使是她那無表情的臉上,
額前都浮現了斗大的汗珠,多少能窺知一二。
她最後說道:"所謂人道、
便是像對待朋友、親戚、熟人般,無害而有禮相待。"

她憑著自己的理解加以說明之後,漢蜜敦皺緊眉頭。
"他們可不是我們的朋友或親戚,
而是攻擊這座和平的城市與村落、殺人越貨的匪徒!"
為了制止漢蜜敦的咆哮,平娜這時插話了。
"好吧,如果是說不過度虐俘的話我們是辦得到的。
這次勝利有賴諸卿之顯著貢獻,考慮到這一點,
本宮就對這項意見加以接受做為回報吧。"
漢蜜敦看到從剛才一直沉默到現在的平娜總算開口,
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瞭解了。"

平娜想要開口問但卻又不敢說出來,
她想問的是現在自己這是在面對什麼狀況?
平娜想辦法總動員自己全部的知識和解釋力,
想要盡早確認現況。
首先面前那個男人是誰啊?
站在平娜面前的是,擁有鬥士般體格的壯年男子。
雖然這個男人也穿著綠衣服,
但光看外表就知道和兵卒有著截然不同的氣勢。
雖然是腰部與臉頰上已經帶了點贅肉,
額前也已經浮現了些許皺紋的中年人,
但卻看得出來是個在艱苦困難下歷練過的男人,
透過不斷累積下來的實幹經驗建立起的自信心,
這種人才也是平娜求之不得的人物。
仔細一想,或許他是"滋威堆"的長老吧。

回過神來,平娜現在正以代理伯爵領主的身份,
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一旁坐著的是佛馬爾伯爵公女米尤,
正夾在老管家與女僕長之間正襟危坐,
大廳裡只有漢蜜敦一個人在大聲發言。
與對方交涉、陳述我方的意見、
並考慮是否接受對方之要求的實質決定者是她。
就在平娜啞口無言的坐著虛脫發呆之際,
漢蜜敦使盡渾身解數支撐著這場交涉行動。
平娜瞭解到這是必須要慎重發言大意不得的場合,
在這種狀況下到底已經達成哪些協定了?

於是她伸手指向一旁侍立的漢蜜敦,
前額與身上各處纏著繃帶的她注意到而轉回身來。
"哦哦,平娜殿下,您總算回神過來了,
小的很擔心您怎麼了呢。"
"抱歉,讓妳多勞心了。"
接著平娜下令將目前決定的協議內容進行再次確認。
"遵命。那麼這就將條約確認一次。"
漢蜜敦開始朗讀誦唸現在暫定的草約條件內容。

"第一、滋威堆有權在此戰役所得之俘虜中,
任意挑選三至五人帶回的權利。關於這些俘虜、
與俘虜之相關各種權益一切轉交予滋威堆方所有。
附加條款,佛馬爾伯爵家與帝國將保證,
對本戰役所有俘虜盡可能不做惡劣處置。

第二、佛馬爾伯爵家與帝國皇女平娜・戈・蘭德,
對滋威堆派遣援軍之義舉致贈感謝之印,
並將為霓虹國與帝國皇帝、元老院仲介外交使節,
並保證負擔其駐在與往來之人身安全無事。
在一百斯溫尼金幣以內的外交花費,
無條件由伯爵家與皇女殿下支付。

第三、滋威堆與阿爾努斯協同生同組合,
今後在佛馬爾伯爵領與伊塔黎卡市內進行的交易、
關稅、所得稅、匯兌手續費等一切租稅予以免除。

第四、以上協約生效後,健軍團長與所率之滋威堆,
除協定第一項中所提之俘虜引渡以外,
不得對伯爵家與本地市民一切財貨私取分文,
並保證在可能限度內盡速退出佛馬爾伯爵領。
而小規模滋威堆部隊、阿爾努斯協同生活組合等,
則因負有與佛馬爾伯爵家聯絡的工作,
今後由雙方保證以上單位在領內自由往來。

第五、以上協約有效期限一年。
當雙方皆無異議時,自動視為續約。

 以上、佛馬爾伯爵公女米尤
見證人、帝國皇女平娜・戈・蘭德以名起誓
帝國曆687年 霧月三日"



漢蜜敦將書寫在羊皮紙上的文章在平娜面前朗讀出來。
不管反覆讀幾遍都覺得好的太過份了,
換句話說,這種條件就夠了嗎?
雖然不管怎麼講對我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狀況,
但滋威堆真的不要求任何勝利者的特權嗎。
對皇帝進行外交仲介之類的繁雜要求,
雖然100斯文尼金幣的花費也不是筆小錢,
總歸還是在必要經費的範圍之內。
如果今天這危機撐得過去,就等於是賺回來了。

漢蜜敦也真是辛苦了啊。
平娜對於自己用人的眼光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她想不到居然會忽略了漢蜜敦・伍諾・榮恩,
以及她的交涉長才。
對於有著這般壓倒性戰力的敵人,
究竟是怎麼讓他們放棄勝者的權利並締結和約的?
是她用了什麼魔法?還是用了武器威脅呢?
不論如何,把漢蜜敦帶在身邊當成區區斥候,
也真是太浪費人才了。應該讓她去作外交官才對。
對騎士團來說,交涉能力是很貴重的一份特長。
平娜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在羊皮紙的末尾簽名,
並在封蠟上用戒指印蓋章。
坐在隔壁的米尤伯爵公女也同樣簽名蓋章。

接著漢蜜敦步向健軍面前,遞出了羊皮紙,
在蕾萊與杜嘉確認過後點了點頭,
健軍便寫下了漢字的簽名表示同意。
不知為何,蘿莉臉上掛著一副不高興的臭臉,
伊丹也不知為什麼在右眼周圍黑了一圈,
這倆人有些尷尬又突兀地站在一旁觀看。
條約書一共寫成了兩份,
在第二份抄寫時,平娜也接回了第一份證書。
正在她確認書面手續一切無誤之際,
也見到了健軍的簽名。
平娜不禁感到這種文字真是線條特多硬梆梆的東西啊。





***

在條約生效之後,401中隊就飛走了。
正在忙著收拾戰後殘局的居民們,
一齊停下工作抬起頭來望向天空,
還把帽子摘下拿在手中揮舞送別。
蕾萊則和杜嘉、蘿莉等人前往尋找商人呂朵,
並把生意談成。





因為這筆交易可以豁免關稅與交易稅,
所以看準這筆特權不論是什麼商人都會樂意靠近的。
再加上加圖師傅的介紹信,
所以她們不但沒有受到了呂朵的冷遇,
反而還很順利地讓這筆生意交涉成功了。
龍鱗兩百片最終談出的收購價,
是4000枚帝納銀幣與200枚辛格金幣。
可是銀幣四千枚這種數字是不可能用現款支付的。

不管呂朵再怎麼使出混身解數,
畢竟佛馬爾伯爵領內受最近盜賊之騷擾封鎖,
伊塔黎卡的交易也一度陷入停頓狀態。
同時帝國與周邊現在也陷入了嚴重的貨幣短缺,
諸如此類的理由使他頂多只湊得出1000多枚銀幣的現金。
結果在剩下三千枚銀幣的剩餘款項中,
以兩千枚用支票的形式暫時欠下了。
剩下的一千枚則作為打折,
這個打折的代價是蕾萊想向呂朵委託一項工作。

她希望打聽各地市場的物價情報,
在可能範圍內最好盡量多種類、詳細、資料正確。
接受了這個要求的呂朵爽快地從鼻中發出了笑聲。
與跟一般老百姓做小買賣不同的是,
對商人來說賣什麼東西與怎麼賣的情報,
是用來討價還價的重要武器所以通常是密而不宣的。
如果有外行人單刀直入的求教,
恐怕是不會有任何一個商人願意大方給出情報吧。

然而,雖說蕾萊做為一個商人而言還是新手,
卻非常清楚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價碼多少問題的關鍵。
她為了蒐集情報而願意出錢購買,
不僅如此她還買的非常廣泛、非常大規模,
而且提出了與其價值相應的十足代價。
"銀幣一千枚的委託費嗎..."
到目前呂朵還沒碰過願意為情報花這麼大錢的買主,
(最多也就只是當面來跟他打探小道消息的程度)
但是既然她喊出了公道價格,那也就足夠買賣成交了。
再加上她是賢者加圖大師的高徒,
因此呂朵也知道要與她建立良好關係的重要性。
最後就是,呂朵本身也以所賣商品的品質之好而自豪。
基於以上因素,呂朵答應了她們將盡其所能,
自四面八方代為蒐集商業情報的委託。

***

在往西前進的大道上,
有一批向伊塔黎卡急馳的騎兵集團。
這支部隊打著紅、黃、白三色薔薇交錯的戰旗,
踏著轟然作響的馬蹄聲。
她們穿戴著閃爍金銀光輝的胸甲與武裝,
樹立著如林般的騎槍與飄揚的戰旗,
如怒濤般勢不可擋地往前突進。

其中特別是領頭的騎士。
金色的長髮隨風披散,
身上穿戴著壯麗的裝備,
這位女騎士不停揮舞著馬鞭抽打胯下的黑馬。
她的愛馬默默承受了這責罰,
並且相應地以不斷躍動的肌肉猛力踢踏著大地。
景物在她身邊流逝而過,但是太慢了,還不夠快。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握緊了韁繩,
一邊更加用力地拿著鞭子抽打著。



"波賽絲!您跑太快了!"
雖然是女人的聲音卻給人一種冷靜沉穩的感覺,
對一馬當先跑在前頭的騎兵勸阻道。
在領軍者背後跟著栗色短髮的白馬女騎士,
騎兵集團則跟在她身後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被喚作波賽絲的女騎士回頭以銀鈴般的明亮聲音答:
"這樣太慢了,佩妮珠!"
"可是您的馬會受不了的,士兵也陸續掉隊了。
就算我們趕到現場,這樣子七零八落的也打不了仗啊!"
"無所謂,就算有人掉隊,最後能到伊塔黎卡就好了。
現在的狀況下時間就是金錢啊!"
"可是!"
"如果到時候只剩下少數人抵達,就靠少數人戰鬥吧。
現在我只想盡快早點趕到,這是第一要務。"
她說到這裡就又策馬向前,不理會佩妮珠的挽留。



不過佩妮珠依然緊追在波賽絲身後,
並控制著馬匹的速度在能與她交談的距離內。
波賽絲這時卻慢慢放鬆了韁繩,
讓馬的速度降低下來,與後續的佩妮珠拉近。
"佩妮珠...我們來得及趕上嗎?"
"沒問題的,公主一定可以守得住。"
"可是..."
波賽絲努力壓抑中心中的自責感。
在延伸到地平線上的道路上,
前頭不遠處便是伊塔黎卡。


但在那個方向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佩妮珠是第一個發現異狀的人。
"咦?"
前方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
雖然說是帝國的幹線道路,
但畢竟是在古代建好之後長年未經整修放任至今,
路況不好加上道幅狹窄,
道路對面有馬車擋路的話可不得了。
騎兵隊如果再這樣全力疾馳會跟對方撞成一團吧。
而且前方的"馬車"以意外之快的速度接近過來,
雖然造型上看起來是箱型的馬車但又有點不太一樣。

"波賽絲大人!"
"我知道!"
"不是剛剛的話題,請您瞧瞧前方!"
聽了佩妮珠的提醒後她才注意到前方,
波賽絲嘖了一聲之後拉緊了韁繩煞住馬兒,
佩妮珠也高舉左手示意後方縱隊停止進軍。
後續的騎士與騎兵們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將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馬兒放慢速度。
不論人或是馬,每一個士兵都不停喘息、滿頭大汗。
"啊啊真是礙眼,把他們從路上趕跑吧!"
就在波賽絲準備下令叫後方的士兵排除擋路者時,
佩妮珠在旁進言一句"請等等"而打斷了她。
"對方來自伊塔黎卡的方向,所以如果加以臨檢,
說不定可以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吧?"
波賽絲接受了這樣的進言,於是放慢了速度帶隊前進。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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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3 18:40:55 |只看該作者




日本有所謂的寶塚歌劇團存在。
這是一個只收女性團員,進行舞台劇的演出,
從二戰之前就存在、傳統悠久源遠流長的劇團。
對於身為伊丹的阿宅來說這是他所高攀不得的世界,
但是因為最近有了凡爾賽玫瑰這種伊丹喜歡的漫畫,
改編而來的劇作演出,
所以伊丹也考慮過是否要去看一次寶塚的公演。
但是,在從伊塔黎卡返回阿爾努斯途中,
當他眼前出現了這批騎兵集團的瞬間,
伊丹不禁疑問,寶塚該不會跑來異世界演野台戲了吧?

眼前的全部都是女性,
而且都是美女、佳人、可愛的少女們。
雖然不曉得裡面有沒有男子漢啦,
但一看到這幫人前半部都是男裝美女,
那很直覺的也會自動認定後面全部也都是女性吧。
同時,她們穿戴著手持著的盔甲旗幟,
無不都是徹底地飾以華美的色彩與裝飾之精品,
甚至就連馬鎧都華奢地閃閃發光著。
看到這種有著金絲銀絲的刺繡軍裝之類玩意兒,
果然會直覺連想到以中近世法國宮廷為舞台、
某漫畫原作改編而成的真人戀愛劇吧。





有個騎馬的女性高舉一腕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騎著白馬的她有著一頭棕色短髮,
穿著以白色為基調飾以銀線的刺繡之銀板胸甲,
背上則是披著一件黑底的白披風。
腰上掛著佩劍,感覺像是細刺劍那樣裝飾用的東西,
磨的閃閃發亮毫無一絲鏽班。
她那凜然的表情與像是突刺而來的銳利視線,
又擺出一副看起來像是耍帥一般的動作。
感覺就是演出男角的反串女演員的帥氣感,
如果是女高中生看到之後會發出黃色的哀嚎聲、
開心不已地高喊萬歲吧。

倉田則是露出一副啞口無言的表情,
"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法國麵包頭髮型..."
顯然是感慨至深而作出了這樣的嘆息。
在倉田視線延伸過去的方向...於白衣短髮女性背後,
有個對這裡投來少許敵意之目光的女性。
她騎著白馬,擁有一頭豪華的金色及腰捲髮,
原來如此,這就是傳說中的法國捲嗎...
這種髮型真有什麼物理上的機能不成嗎?
看著她頭上頂著那巨大的蝴蝶結不禁想這麼問。
像這樣大小姐型的美女,又居高臨下地瞪著人,
(實際上也因為騎在馬上所以加強了這種效果)
其視線散發出一種"舔本姑娘的腳吧,你這豬哥"之感,
如果她這麼開口的話,恐怕這邊的男人們也只能回答:
"是、悉聽遵命"並乖乖照著她說的去辦吧。

伊丹注意到這群女性騎兵集團打著三色薔薇的旗號,
而在腦內私自把短髮的稱作白薔薇、
金髮大小姐則取上了黃薔薇的代號。
隨後他向桑原曹長下令要用無線電向全體隊員警告,
所有士兵都捉起槍枝提高了警戒,
而伊丹也再三告誡嚴禁開火,絕不能破壞停戰協定。
就在這個時間點上呢,
蘿莉、蕾萊、杜嘉她們不堪昨天熬夜一天之疲憊,
已經在車子後座睡著了。

伊丹等人組成的第三偵查隊現在的車隊,
是以前頭的七三式卡車、接著是高機動車、
最後是輕裝甲機動車的一列縱隊組成的。
因此最初接觸這批女騎士軍團的是七三式卡車。
白薔薇策馬走向了富田並且開始出聲問話。
富田是27歲的二等陸曹。(中士)擁有遊騎兵資格。
他對這個世界的語言程度,
僅限於手持字典照本宣料勉強溝通的程度而已。
在這種狀況下,他比手畫腳配合簡單的單字,
與白薔薇進行交流著。

白薔薇曰:"你們是打哪裡來的?"
富田對曰:"我們、伊塔黎卡、來。"
因為有著語言上的隔閡,
所以不得不努力用單字拼湊出一句話來,
希望白薔薇能夠理解,
而特別放慢了速度一個字一個字的唸。
對此黃薔薇對於無法自由溝通的富田,
露出一副鄙視笨蛋的表情用鼻子哼了一聲,
對後頭三台汽車組成的隊伍投出不屑的目光。

白薔薇曰:"那你們要去哪裡?"
富田翻了翻幾頁字典然後回答:"阿爾努斯、維爾"
聽到這回答的白薔薇驚道"什麼!"而亂了聲音。
被來路不明的敵人佔領的地方,
而眼前這些外國人居然說要回到那裡去。
不但搭著沒有馬匹牽引卻也能動的蓬車,
手持沒看過的武器,
看到這群人時從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了。
在現場的騎馬娘子軍們一同燃起了殺氣,
"什麼!是敵人嗎!"
她們將扛在肩上指往天空的騎槍放下,
將尖銳的槍尖對準了伊丹他們一行人。



騎兵隊很快便整齊了隊列,
看到這訓練有素統率劃一的場面,
伊丹就知道她們絕不是什麼歌劇團之類的東西,
而是受過專業戰鬥訓練的軍人集團。
至於為什麼要把馬匹整好隊伍,這不用想都知道理由。
伊丹的部下們紛紛舉起步槍瞄準,
輕裝甲車(LAV)上的笹川也架起了50重機槍,
拉動槓桿發出了沉重的金屬聲響。
黃薔薇看到這裡露出冷冷的目光跳下黑馬,
走近一把捉起富田的衣襟低頭問道:
"你再給我說一次看看?"實在是迫力滿點啊。
白薔薇為了避免搞錯這些外國人是不是說錯話了,
所以也再度重覆一次她的問題:
"你們是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呢?"
被黃薔薇捉住衣領的富田除了呼吸困難以外,
也因為其他的理由而紅著臉說口說出了幾個字:
"伊塔黎卡、來、阿爾努斯維爾、去..."



看到富田似乎陷入了大麻煩,
真不愧是我大日本公務員的楷模啊,
伊丹對桑原曹長警告道:
"老爺子,我們這邊絕對不許動手!"
然後將步槍、手槍、刺刀等武器卸下,走出車外。
接著伊丹開始用當地話引起白黃薔薇檔的注意力。
"呃,真是失禮,我的部下哪裡惹到妳們了嗎?"
但是在這些歇斯底里寸前的女性面前,
伊丹那毫無緊張感的聲調反倒惹起了她們的不滿。
因為有種感到自己被冠上了某種莫須有罪名的氣氛,
所以伊丹不停重覆著說"稍等一下,有話好說嘛"。
可是那群女性也沒把這句話聽進去。

對於她們來說這是人生中的初陣,
因為帶點緊張與慌亂而毫無精神上的餘裕。
雖然是有用來緩和問題的老練下級軍官和步兵,
但是他們雖然身為騎士卻在後方率領步兵,
還遠遠地被拋在後頭呢。
再加上語言幾乎不通,
在這種狀況下自然是疑心生暗鬼,
沒有一個何為安全何為威脅的明確標準。
可以說對眼前這群怪人的懷疑越來越濃厚。
因疑念而增殖的疑念,
最後演變成拔劍相向的場面也算是某種必然吧。

因此對於這個自稱是怪人們代表的男子,
白薔薇佩妮珠拔劍指著他要求立刻繳械投降。
把這些怪人集團全員逮捕並解除武裝之前,
她們是無法感到安全與安心的。
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敵人實在是不可理解,
但也不敢大意。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除了搞些奇怪動作之外,
並沒有要主動攻擊的意思。
就在這種神經緊繃狀態下的她們耳邊,
卻有一個不停說著"我懂妳們在講什麼、有話好說"
的男人不停干擾著。



"煩死了、你給我安靜!"
黃薔薇激昂地一拳往伊丹打了下去。
自衛隊員們看到這一幕都燃起了殺氣,
但桑原連忙制止道"大家等等!"
伊丹這時接著大叫:"現在快逃!快逃!現在跑!"
就這樣,伴隨著引擎的轟音,
第三偵查隊的車輛揚起了一陣土煙。
因為事出突然,騎士們要安撫受驚的馬兒就費盡功夫,
當他們總算可以開始追擊時,
自衛隊的車輛已經拋下一陣煙塵消失在遠方了。
幾個騎兵策馬試圖追蹤,但卻完全追不上。
而伊丹則被獨自一人拋在了敵陣裡。





***

"妳們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啊!!"
平娜如同烈火一般地抓狂並把銀酒杯用手擲向了對方。
對於得意洋洋地抓著俘虜來邀功的波賽絲來講,
她對這突然急轉直下的變化感到無法理解。
前額的疼痛、平娜的怒氣都讓波賽絲感到手足無措,
直到臉上流下了暖暖的感覺,伸手一碰才發現流了血,
才知道自己的右眉上被砸出了傷口,
以及公主發這麼大脾氣的嚴重性。
從她那美麗的臉龐上滴落的血液,
從下顎尖端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絨毯上暈散開來。
"公、公主殿下,您這是在生什麼氣呢?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
佩妮珠一邊拼了命的祈求公主寬恕,
並拿出手帕按住因震驚而跌坐在地的波賽絲頭部傷口。
但不管是平娜、或著是一旁侍立的漢蜜敦,
比起對她們倆人大發脾氣,都一同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這天傍晚。
帶著騎士團平安無事抵達伊塔黎卡的波賽絲和佩妮珠,
向平娜報到並為沒能趕上參戰一事致歉。
平娜不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責怪她們,
反而還因為她們比預定的提早抵達而大加讚賞了一番。
正在興頭上的波賽絲在祝賀平娜初陣告捷之後,
便講述了她在途中遭遇到了詭異的外國人,
因為懷疑對方就是佔據阿爾努斯的敵軍斥候...
而把對方俘虜過來,依此希望向平娜邀功。
到此為止這兩人對於自己為什麼會挨罵、被質問、
甚至是被投擲酒杯攻擊都感到不可理解。

"多虧妳們,我們在締結和約一天內就毀約了。
而且最嚴重的是對於這傢伙..."
漢蜜敦走向被帶來接見廳的俘虜,
那就是無力地坐在地上的伊丹。
漢蜜敦試著捉住他的肩膀呼喊"伊丹大人!伊丹大人!"
但是伊丹全身怖滿擦傷、身上各處也都有著拳腳傷痕,
不管體力或精力都耗盡的現在實在是連話都答不出來。
在被帶來這裡的途中,可以想像受到了淒慘的虐待吧。
"漢蜜敦,伊丹閣下的狀況怎麼樣?"
"看起來經過了相當的消耗,必須立刻休養啊。"
平娜轉頭告訴佛馬爾家的老女僕長"抱歉,就拜託妳了。"
"我瞭解了。"老女僕長與管家答道,
隨即列隊在廳內的女僕們便將伊丹運走了。




在目送他們離去之後,平娜猛回頭。
這一瞬她的表情有如般若般恐怖,
比起身高甚至高於自己的佩妮珠用掌底敲了一下,
用像是審問一般的態度逼問。
"妳們到底對伊丹閣下作了什麼事?!"
"我、我們就跟以前一樣,只是把俘虜押來這裡而已啊..."
雖然聽起來很正常...那就是說虐待戰俘了沒有錯。
在押送犯人途中用馬拖著跑,倘若俘虜累了想休息,
就會被槍尖指著,用刀背或是鞭子強迫他站起來。
但就算乖乖站起來也免不了遭到拳打腳踢一陣暴力。
除了要削減對方用來逃亡的體力與抵抗意志之外,
如此對待戰俘也是為了要保證他們在被當奴隸拍賣前,
這段期間要養成他們不敢反抗的服從性。




"怎麼、怎麼會這樣啊..."
平娜緊握雙拳忍耐住體內快爆炸一般的怒氣。
按照理性的思考,波賽絲與佩妮珠的行為也屬正當,
她們正確判斷了對方是佔據阿爾努斯的敵人,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公主已經和敵人簽訂了和約。
可是現實的不講道理卻超乎常理的境界。
實際上、滋威堆在簽約後就基於協定退往阿爾努斯,
不管知不知情、或著是通知太慢什麼的都不算理由。
畢竟條約即時生效的文字是平娜親自作出的要求,
而俘虜伊丹毫無疑問是發生在條約生效後,
況且這還是發生在她保證通行自由的佛馬爾伯爵領內。
這不管怎麼辯解都是毫無疑問的毀約。

用違反協定的藉口挑起戰端,
把敵人不分青紅皂白打爆的作法,
實際上也是帝國經常玩弄的技巧之一。
在這個尚未整頓起有效通訊網的世界,
由於聯絡的不確實而在簽訂和約後,
也經常發生基層部隊之間的零星戰鬥。
因為平娜很清楚這是帝國自己愛用的招數,
所以她也判斷敵人理所當然會這麼做。

平娜不禁感到背脊一悚。
天空傳來的那鋪天蓋地的樂曲聲,
以及女武神的刺耳嘲笑至今還在她耳際餘音繞樑。
她的騎士團、伊塔黎卡、甚至是整個帝國,
都被那可怖的地獄之火燒光光的慘況清晰可見。
漢蜜敦向波賽絲與佩妮珠說明,
平娜已經和滋威堆之間簽訂協約的事實,
到此為止她倆才知道為何伊丹嚷嚷著:
"有話好說---"之類的話,
並毫無抵抗就乖乖束手就擒的原因。



"那,伊丹閣下的部下們,他們又上哪去了?"
"他們都逃之夭夭了。"
她們甚至還嘲笑那些隊長被自己捉走後,
就狼狽不堪地逃走的伊丹之部下們。
但是現在她倆才知道這是因為他們遵守協定,
在不能挑起戰端的狀況下除了逃走沒有任何選擇。
如果當時能夠把他們全部俘虜起來,
最起碼還可以全部處刑滅口假裝失蹤的方法,
但是人都逃光就用不了這一招了。
再加上對方還帶著使徒蘿莉在裡面,
仔細想想這根本就是沒實際意義的餿主意。

"公主殿下,不幸中的大幸是這次意外沒出人命。
比起玩弄小策略,不如單純謝罪吧?這是小官的意見。"
在大廳裡旁聽至今的格雷開口說出了他的想法。
"可是,那些傢伙不但要對盜賊搞什麼所謂人道,
還要求我們也跟著不要虐待俘虜啊。
倘若他們知道了伊丹的慘況,
難道不會抓狂一般地瘋狂攻打過來報仇嗎?"
"那就包括這件事情一起謝罪不就好了?"
"要本宮向他們低頭嗎?俯首謝罪...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避免引度相關負責人處刑的要求吧。"



"那公主您想打仗嗎?
與鋼鐵的天馬、燒光大地的魔法,還有死神蘿莉...
比起跟他們作對,小官果然還是寧可敬而遠之吧。"
格雷也是個老練的士兵,但是在見過那恐怖的場面後,
就已經在心中打下了印象的深刻楔子。
平娜也已經有所覺悟,不論是多麼屈辱的要求,
要她謝罪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在場沒有一個人的地位比平娜更高,
她想盡可能避免作為負責人的波賽絲與佩妮珠,
得陷入認罪受刑的最糟糕窮地之中。
這種冷酷而沉重的氣氛支配了現場,
在一陣沉默之後,格雷為了解除這種緊張感,
而用帶點開玩笑的語氣開口說:
"嘛,總之今天這場面主要是看伊丹大人他怎麼想..."
他也是暗中提醒著在場的女性們,
請務必好好安撫伊丹的心情就能大事化小了。

***


"痛痛痛啊..."
頭痛、背痛、腳痛、臉痛、右眼痛...
基本上渾身上下滿目瘡痍,各處都在發出疼痛。
恢復意識之後,痛苦地睜開雙眼的伊丹,
其視線卻是微妙的昏暗。
是入夜了嗎,還是被關在暗房裡了呢...總之好暗。
可是在令人緊張之際,身上披著軟綿綿的羽毛被,
那舒服的感觸卻給人帶來了違和感,
為了搞清楚到底自己睡在什麼地方而試圖觀察四周。
雖然頭還是痛的不得了,但總之還是先撐起身子來吧。



但是卻有雙柔軟的雙手按住了伊丹的動作,
這雙手將伊丹再度按回床上,並且將棉被蓋好。
接著,房間的某個角落亮起了燭台,
柔和的燈火將伊丹周圍的視線照亮了。
在這燭光下浮現的是帶著微笑的女僕們。
"您醒來了嗎?這位主人"
"這、這這這裡是?!"
因為下意識脫口而出了日語而讓她們露出困惑的表情。
伊丹並不記得自己有跑去秋葉原、
在女僕咖啡廳或是女僕旅館開房間的記憶才對啊。



"這是哪裡?"伊丹總之切回了當地話再度開口。
"這兒是佛馬爾伯爵家的宅邸呢。"
伊丹露出原來如此啊...的表情點點頭,開始整理大腦。
看看周圍,自己並不像是身處監獄之類的設施裡。
伊丹心想自己既然是被趕向伊塔黎卡,
所以原本就在猜想這裡應該是伊塔黎卡城內。
再加上照顧自己的人居然是佛馬爾家的女僕?
看到自己的待遇明顯獲得了改善,
便可以肯定平娜公主並無撕毀條約的打算了。
換句話說,伊丹有平安獲釋的可能性,
因此他沒必要勉強自己從這裡逃亡。

"那能幫我倒杯水嗎?"
女僕露出了溫暖的微笑,"我瞭解了"
行了個禮之後便退出室外。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戴眼鏡的高個頭女僕,
她來到伊丹身旁並跪地壓低頭顱盯著他看。
伊丹則是看著這個女僕的臉,不可思議地擦了擦眼睛。
"人家的臉怎麼了喵?"
"不不,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仔細一想,這個世界既然都已經有這麼多東西了,
再多一個亂七八糟的種族也是沒問題的吧。
伊丹看到的眼鏡娘女僕的頭上長了貓耳,
而且居然還會自己微妙抖動著,
看起來並不像是戴上去的東西呀...



"請問一下這是什麼狀況?"
"喵?"
"呃不,我想打聽城裡的情況、宅邸的情況,
還有我是怎麼被帶來這裡的之類情報..."
貓耳眼鏡女僕露出困擾的表情發愣著。
但在旁邊卻出現了老女僕長開始說明:
"現在已經過了半夜,街上的人大多都已經睡著了,
現在城裡已經平靜了下來。"
女僕長的意思是指伊塔黎卡已經恢復了和平吧。
她還提到明後天預定要舉辦祭祀犧牲者的合同悼念式。
不過、對於城外的村鎮所受之損害如何則尚不清楚,
佛馬爾伯爵領在這波大亂後要恢復原本的活力,
不難想像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平娜的騎士團本隊,以落伍的騎兵、步兵,
零零散散的陸續到達之形式在這天集結起來了。
在差不多八成官兵集合完畢後,
平娜就下達了要她們立即前往領內各處,
以調查損失並恢復佛馬爾伯領地內的治安。
"就這樣,平娜殿下下達了要禮遇伊丹大人的命令,
而對您作出無禮之舉的騎士團隊長呢..."
白、黃兩位隊長被平娜的怒火所波及,
伊丹所知的黃薔薇也就是波賽絲臉上挨了一記銀杯,
因此碰傷了那張俊臉蛋。
也因為受到了這傷,
令波賽絲獲得了全騎士團女性們的同情之聲。

在這非常詳細的說明之後,
老女僕長對伊丹深深彎腰低頭一鞠躬。
"對於這次您出手拯救本城,實在是非常感激。"
在場的五六名女僕也同女僕長一樣深深低頭,
伊丹這時才注意到她們不只貓耳的,甚至還有兔耳。
"對於拯救了伊塔黎卡的伊丹大人與其一行,
我們佛馬爾家上下家丁,及全城百姓皆感念在心。
對於伊丹大人受到了這般粗暴的傷害,
請務必寬大為懷,別對這事多加深究。
倘若伊丹大人怒不可遏,
非得攻滅此城作為賠罪的話,
則我們也將與伊丹大人您站在同一陣線。
然而、只求大人別對佛馬爾當家米尤大人出手。"
她說完又再度深深低頭,
將心中的擔憂毫無保留地告知了伊丹。

伊丹在這同時才知道這些人不管是對帝國的公主、
或著是帝國本身都毫無忠誠心可言的事實。
這些女僕們的忠誠心是對於領主米尤一人而發,
倘若她們判斷平娜的存在對主公不利的話,
大概也是會毫不猶豫地在她背上刺進一刀。
伊丹也察覺到自己不可能會對她們是例外。
女僕長與女僕們對伊丹低頭臣服,
這個動作也當然是為了圖謀佛馬爾伯爵家的利益。
如果察覺到了這種可怕的動機還對女孩子亂來,
那可就真的是色膽包天的粗神經了。

因為沒有辦法躺在床上喝水,所以伊丹必須撐起身子。
貓耳眼鏡女僕於是出手幫助他坐起來。
雖然有著全身被打傷與肌肉酸痛之苦,
卻多虧了有人幫忙而勉強能起身。
"伊丹大人。瑪姆、奧蕾亞、佩露西亞與瑪米娜,
這四人從現在起是伊丹您的專屬看護。
若有什麼需要請盡管開口跟她們交代。"
去倒水的女僕...是人類女性。
接著是有著貓耳的眼鏡女僕,
然後是有著兔耳的女僕,
以及乍看之下是人類、
但她頭上的紅色長髮卻是無數蠕動的大蛇的少女...
這四人一齊跪倒在伊丹面前低頭致意。



"我的主人,有需要請儘管吩咐一聲就好。"
可愛的少女與美女們嬌柔的出聲如此說,
令人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話回應才好。
就算理智上明知對她們得意忘形下手會不太妙,
但是伊丹還是得盡量壓抑自己心中,
告訴自己"稍微色膽包天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心底話。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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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3 19:30:41 |只看該作者

稍微把時間倒帶一點,在傍晚的伊塔黎卡城下。
城牆之外,隊長遭人擄去的第三偵查隊隊員們,
趴在大地上隱蔽身姿,等待著天色變暗下來。
"隊長該不會已經掛了吧?"
用雙筒望遠鏡監視城中情況的栗林隨口說道。
因為遠遠的就能看見伊丹被俘虜後,
遭到女騎士們的追趕、痛打之模樣,
所以她不意間也透露出了像是許願一般的心裡話。



栗林有個不大為人所知的習慣,
那就是對於有著宅傾向的人們,
會透露出"死宅下地獄去吧"之厭惡的脊髓反應。
當然,這個"死宅"的說法不是真的希望對方死,
但只要伊丹不是橫死在自己面前的話倒也不賴,
所以她並沒有積極地想去救出深陷敵營中的伊丹。
不過若不多加深究的話,她會脫口說出這種話,
照伊丹的說法就是"因為她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瞭解她個性的富田二曹卻答"這種程度而已死不了吧?"
富田的臉這時已經畫上了迷彩塗裝。
同樣與他等待著夜晚到來的蕾萊、杜嘉與蘿莉,
也在臉頰、鼻頭、前額等容易反射光的部位,
由栗林親手塗上了綠色與茶色油彩的偽裝膏。
不過因為沒有多的迷彩服所以衣服沒換掉就是了。

"也對啦,畢竟他是遊騎兵嘛。"
"你說誰?"
"除伊丹二尉還會有誰呢。"
"騙人!"
"不不,是真的。"
"你開玩笑的吧?"
"千真萬確。"
"不會吧、不可能啦~拜託饒了我吧~"
嚮往垂涎著得到遊騎兵徽章的栗林,
在這一瞬間有種自己的志向遭到了玷污的感覺。
本來就不是十分瞭解日語對話的杜嘉與蘿莉一頭霧水,
而已經有不錯程度的蕾萊卻也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於是她發揮了其好奇心質問栗林,
為什麼伊丹拿到"油雞濱"是不可能的事呢?
苦惱的栗林苦笑以對,"這不合伊丹隊長的形象啦!"
擁有如同鋼鐵般強軔的精神、
能夠忍受一切嚴酷環境執行任務,
栗林用美化率約有240%的誇張語氣解釋了,
遊騎兵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的超級戰士形象。





就算是始終保持面無表情的冷靜性格之蕾萊,
這下聽了也在臉頰上浮現起笑容。
因為她印象中的伊丹,是個擁有柔軟如史萊姆之精神,
(但也因為太軟了所以要打碎摧毀乃是不可能之事)
盡可能迴避所謂的嚴酷環境,
隨便找個方法混水摸魚把任務交差了事,
說好聽一點叫做"行有餘裕"、
講難聽一點叫做"吊兒郎當"的男人。
當然了,蕾萊她也知道第三偵查隊的官兵們,
不但救出了哥塔村的難民、擊退了炎龍、
幫助安頓難民、還擊退了襲擊伊塔黎卡的盜賊;
這些事實她都親眼見證過了。
但這些事不是伊丹個人所為,而是由第三偵查隊全體、
以及自衛隊全軍所進行的成果。

實際上蕾萊翻譯給蘿莉和杜嘉聽之後,她們也笑了。
栗林所謂的精強印象大概還配的上桑原與富田,
而女性的話栗林也給人頗為精實的感覺...
但倘若是那個有空就只會看書(實際上大多是漫畫)
的伊丹則完全不適合所謂精實的印象吧。
實際上,她們也目擊過了無數次,
伊丹在阿爾努斯的森林裡或難民營附近,
於樹陰下搭起吊床午睡、或是拿起一本本薄皮書,
(都是些不在comikat就買不到的同人誌)
或讀書或打瞌睡的伊丹那慵懶的模樣。



"好了,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在像這樣充滿樂趣的對話後,周圍已經降下夜幕了。
"又熬夜了...這樣下去對皮膚不好啊。"
話說如此,但是經過昨晚那陣亂鬥與運動後,
得到了十足充實感而讓皮膚充滿油亮光彩的,
整支隊伍大概就只有栗林與蘿莉這雙人組吧。
就這樣,在昨晚的激戰之後,
偵查隊員們這晚又來不及喘口氣地實施潛入救出作戰。



***

...話雖如此,但是伊塔黎卡的戒備之鬆懈,
卻是擺爛到連猴子也能闖過去的無防備程度。
本地的警備兵在實戰的疲憊後,已經沒有餘力提防。
再加上那些裝腔作勢的騎士團大小姐們到了此地,
"給我帶路。"
"喂,哪裡有床舖可睡啊?"
像這樣頤指氣使的使喚人。
把馬帶去馬廄、或是幫馬尋找草料什麼的...
實在是有夠煩人。
那些沒見過面的大批步兵陸續抵達之後,
更是把本地人都看作是沒見識的笨蛋一樣看待。
而本地的警備兵或市民們當然也都沒見過騎士團士兵,
在這種時候有一兩個不認識的人混進來也不奇怪,
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

就這樣,蘿莉、杜嘉與蕾萊就這樣堂堂正正地,
從敞開的城門裡承功地"潛"入了城內。
這三人就算萬一被守軍注意到了也好,
也只是讓守軍們覺得"啊咧,又回城裡來逛逛啦?"
之類的稀鬆平常感覺。
"這樣子根本白塗了油彩嘛..."
杜嘉一邊抱怨一邊朝城牆上看守的士兵們,
施加睡精之歌的魔法,這足夠讓他們安眠到天亮。
她們接下來朝城外的栗林、富田、倉田、勝本打暗號,
這幾人於是陸續探出了頭來。

城裡夜深人靜,無人注意到富田等人的行蹤,
他們就這樣一路摸到了佛馬爾伯爵邸旁邊。
雖然這裡是有警戒的守備軍,
可是誰也沒注意到富田他們。
畢竟他們沒配備單兵夜視儀,
無法在昏暗之中看清有誰躲在那裡。
因此大家只要等到巡邏警衛通過之後,
靜靜地挨著野草作掩護往前挺進就好了。
終於摸到了建築物旁邊,
富田找到了一面有窗檻的窗子,
並破壞了其中一片隔板侵入。

***

"我的主人,有需要請儘管吩咐一聲就好。"
在這四顆低下行禮的腦袋中,有一對兔耳突然豎直了。
其耳朵看起來就像是警戒著周圍的兔子一般,
而不到片刻,另一個帶著貓耳的腦袋也抬了起來。
"瑪米娜、怎麼回事?"
老女僕長將冷嚴的視線投向名叫瑪米娜的兔耳娘。
"樓下聽到了木板折斷的聲音。
恐怕有什麼人透過窗台入侵宅邸了。"
雖然說是有著兔耳的女僕,
但她渾身散發的卻是如同刺客一般的氣氛。
貓耳眼鏡女僕的視線也不似普通的寵物貓,
那對如利劍般尖銳的目光竟然有如雌豹般兇狠。



"城裡的人是不會侵入本宅邸的,
平娜的騎士團只要從正門直接進來也就好了,
我想來客是誰非常的明顯...
因為盜賊已經被消滅了,
所以大概是伊丹大人的手下來了吧。"
女僕長於是下達了判斷:"佩露西亞、瑪米娜,
妳們倆人去為伊丹大人的手下帶路過來。"
"那如果不是的話呢?"
"就跟以前一樣處置。"
"我瞭解了。"
貓耳娘與兔耳娘一齊站起身子。
其敏捷的動作令人連想起野生的肉食動物,
而她們兩人就踏著沒有聲音的腳步悄然離開了房間。



伊丹基於他那阿宅式的好奇心,向老女僕長發問了。
"那兩位也是這裡的女僕嗎?她們是什麼種族..."
"瑪米娜是獵頭兔族,佩露西亞則是貓人族。
這裡的奧蕾亞是梅杜沙族、瑪姆則是普通人類。"
"嘩,還真是多彩多姿的種族呢。
那在這裡有這麼多種族在同一個職場共事很常見嗎?"
"不,其實也挺稀罕的。前任當家是個開明之士,
他認為種族間的無謂摩擦只會帶來貧困的後果,
於是抱著這種信念積極雇用人類以外的員工...
哎,換句話說,是前任當家的個人興趣就是了。"

"這位當家還真是令我感到非常有共鳴啊。"
"這麼說伊丹大人也跟前任當家有一樣的感覺吶~"
奧蕾亞向伊丹伸出了她那不斷蠕動的紅色長髮,
但是瑪姆卻在旁"啪!"地一響拍掉其頭髮。
"痛痛痛"
"妳別對主人作出失禮之舉啊。"
"是..."
奧蕾亞露出了像是被拿走飼料的貓一般的可憐表情,
雖然貌似惹人憐愛的模樣,但是老女僕長提醒道,
梅杜沙族是吸精種,所以其頭髮會吸取它人的精氣,
就算受過十足的教養訓練,
有時偶而也會無法自制輸給本能而需要"多加注意"。



過了不久,房間的門打開了。
接著,由瑪米娜和佩露希亞引路過來,
栗林、富田、倉田、勝本、蘿莉、蕾萊、杜嘉陸續出現了。
見到蘿莉的面容,老女僕長與女僕們立刻聚集在她周圍,
"哦哦!聖下您親自降臨這地方真是..."
這些虔誠的信徒們行跪禮向她祈求祝福,
而蘿莉也露出了溫柔的表情靜靜地向她們舉掌以對。
這種氣氛具體化起來,就像是蘿莉從掌中散發出溫柔的佛光,
而信徒們開心地沐浴在這陣佛光之下的感覺吧?
話又說回來,既然是死、審判、瘋狂與戰爭之神,
俄摩拉的信徒的話,伊丹不禁想到些不妙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也是有用沙林毒氣殺人的教祖,
卻還是被一堆信徒供著當神拜的存在,
但搞不好比起那樣的瘋子,這邊的信仰更危險一點。

而破壞了這種嚴肅氣氛的人是倉田,
他靜悄悄地挨到了伊丹的床位邊,
"還真是令人羨慕的待遇啊,二尉"並這麼低聲耳語道。
知道倉田是很萌獸娘屬性的伊丹壞心眼地笑了起來,
"怎麼樣,羨慕嗎?"
雖然伊丹自己是沒有萌獸娘或女僕屬性之類的,
但是有這種興趣的人大概會覺得美夢成真吧。
"待會再慢慢介紹給你吧。"伊丹悄聲告訴他。

***

雖然已經是半夜了,
但平娜卻沒躺上床,反而在辦公室裡獨自沉思著。
這種事態放任惡化下去,她可沒辦法安心入睡。
對於自己犯下的失敗或糊塗之處尚未決定對策之際,
實在是無法放下心來。
究竟該怎麼辦、怎麼辦辦才好...像這樣的焦急心情。
平娜借用作為辦公室的房間,
是佛馬爾伯爵前任當家的書房。

家具都是品質相當好的高檔貨,
像是重厚平滑的書桌、坐起來舒適的椅子,
房間裡充滿著羊皮紙與墨水的書卷香氣。
這些全都是前任伯爵的遺物吧?
像是用蟲獸的甲皮削成的單眼鏡、鵝毛筆、
還有用來召喚女僕的小鈴鐺,
都毫無掩飾地安置在紙鎮上。
在桌子一邊則安放著份量頗厚的納稅報告、
土地管理帳目、與關稅出納紀錄等文件。
...對哦,事到如今才想起來,
事到如今非得選派一位實質管理佛馬爾領地的代官不可。
這些也全都是等著平娜去考慮去解決的問題。

她擺弄著羽毛筆,在羊皮紙的角落書寫了幾行字,
就又猛畫幾筆橫線槓掉剛才寫下的字句。
再寫、又畫掉。
羊皮紙上方寫著的標題是"難道沒有避免毀約的方法嗎?"
可是、伊丹的部下們全都已經逃走了。
只要他們中途沒發生足以全滅的事故,
那肯定會抵達阿爾努斯,並且作出報告的。
他們沒有知情不報的理由吧。
如果要阻止他們作出報告,就只有捕獲或殺死他們了吧。

試論:現在派兵追擊有可能捉住他們嗎?
答曰:不可能。
有擊退炎龍能力的傢伙們能用現在手邊的戰力殲滅嗎?
乍看之下拋棄自己的隊長狼狽逃走,
似乎是一群沒有武德的烏合之眾。
但實際上他們明明就有把平娜的騎士團秒殺的武力,
究竟為什麼會示弱,實在不可理解。
這一定背後是有什麼隱情...這就是困擾平娜的地方。
她抱著某種被害妄想的氣氛,
小心提防著敵人在這其中暗藏了如何惡辣的奸計。

羊皮紙上還畫著波賽絲和佩妮珠兩人的臉,
公主還在一旁寫著笨蛋、蠢材等批評責怪之語作旁襯。
到最後平娜把羊皮紙緊握在手中揉了揉,
實在是再也沒有更進一步思考的方法了。
她知道現在已經不可能避免違約行為曝光了,
時光不可能倒流,這樣下去只有放棄一途了吧。
但公主按著腦袋喃喃自語道"別放棄、別放棄..."
平娜轉換了思考方向,不再是為無法實現的課題苦惱,
而轉為如何補救目前的錯誤,儘可能減輕我方的損害。

戰爭是外交之延長,而外交就像打牌一樣。
要與擁有強大王牌的敵人交手,大概有三種對策。
儘量避免刺激敵人打出王牌的動作、
或著是使敵人無意義地浪費掉王牌、
最後就是獲得能夠與對方匹敵的好牌。
但是這種對策法若不瞭解牌桌對面坐的對手是誰,
我方也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效的對策。
現在她只能夠盡量避免對方獲得更多有利的好牌。

我方目前的弱點有二。
其一是保證了滋威堆的往來自由,卻襲擊了其車隊。
其二是俘虜了伊丹,而且也沒有遵守所謂的人道待遇。
前者的話,照阿爾特的說法,
迅速謝罪道歉是個不錯的方法,
不不,也許是目前最好的對策也說不定。
後者的話,滋威堆是個講人道、會在乎俘虜待遇的對手,
大概還勉強算是"好人"也說不定吧。
如果跟對方老實解釋是通訊時差造成了誤會,
說不定敵人會願意寬待我們這些交戰中的敵人呢。
如果一切順利進行,就不會對我方造成實質損害。

但是、謝罪致歉也就等於是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像是要求作為賠償之類的條件的話...
這就是造成平娜恐慌不安的源頭。
滋威堆憑著他們那壓倒性的戰鬥力、破壞力,
不管他們提出多麼荒唐的要求我方也都無法拒絕。
平娜畢竟是用這雙眼親眼見證過了敵方壓倒性的戰鬥力,
所以才會心服口服地坐上談判桌交涉。

但平娜的權限最多也只能當個仲介者,
帝國的外交負責人瞭解這敵人的恐怖嗎?
皇帝和宰相又瞭解這一點嗎?
平娜現在發覺,目前的時間點,
全帝國也就只有她一人大概知道敵人的真面目。
平娜曾經認為帝國那強硬、高姿態的外交交涉,
搭配以武力為背景的恫嚇政策是相當可靠的戰略。
年輕的外交官僚們巧妙地挑起舌戰辯論,
提出一連串敵國無法拒絕的要求,
最後迫使敵國屈膝臣服,
這種美妙的場景光想像就令她感到心悅至極。
可是如果這次對滋威堆故計重施的話...

"我又開始胃痛了..."
平娜不得不取出一張嶄新的羊皮紙,
用鵝毛筆沾起墨水開始寫下致父皇陛下的報告書。
她寫道,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
擁有恐怖至極的戰鬥力,
並一五一十地敘述了所見所聞。但是...
她寫到了一半就再也落不下筆,
最後把紙面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線條,
接著把筆桿折斷。
"這樣的夢話誰會相信啊?笨蛋也不會信啊!"
畢竟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了。
報告什麼的以後再來慢慢解決吧,
她現在只想把漢蜜敦召來從長計議。

"首先是伊丹的事要怎麼解決。"
伊丹人現在就睡在這個館邸之內。
如果他願意裝傻閉嘴的話,我方的損失就可以減少;
不不,如果成功的話搞不好還會成為一張好牌呢。
問題是要怎麼說服伊丹乖乖閉嘴呢。
要用什麼東西賄賂他?要用什麼喜好來攏絡他?
或著是乾脆雙管齊下也行。
但另一個問題是要把這個任務交給誰。

當然,平娜自己是有十足條件...至少她這麼想。
不過對手只不過是指揮十名士兵的小隊長而已,
就算是身負特別任務的小隊好了,
伊丹這個男人的地位放在帝國,
換算起來頂多也就是個百夫長程度。
對於這種低階的對手不值得賠上自己這張王牌。
那麼,要犧牲誰好呢。
說不定漢蜜敦會是張不錯的好牌。
她有過男人的經驗,應該很習慣這種事。
但是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平娜手邊重要的參謀之一,
萬一需要她的交涉長才時後悔就太晚了。
所以漢蜜敦也除外。

再仔細思考一下,
腦海中浮現出了波賽絲和佩妮珠兩人的名字。
既然個人造業就該個人擔,
這個任務就當作對她們的懲罰也正好。
更何況那倆人也很適合幹這份工作,
至於要說為什麼,那當然就是因為長相了。
波賽絲擁有精美纖細如同金飾雕刻一般的豪奢金髮,
而且還是帕雷斯汀侯爵家的次女,出身高貴。

佩妮珠雖是出身蓋爾基男爵家,家世明顯不是很好,
但是卻有著比波賽絲更加凜然的眼神,
其才氣與容貌也都是沒人可以比較的。
如果用派出這兩位美人誘惑的話,
這世上沒有男人可以不被攻陷的。
雖然為了伊丹這種程度的小角色犧牲有點可惜,
但考慮到這次事件的重要性,
把次等好牌打出去爭取主動是絕對必要的行動。

最後一個問題是這兩人的性格能做好這種任務嗎...
但是忽略掉了這個問題不想,
平娜已經認為這是個完美方案而立刻下決心實行了。
總之她決定先下達個指示好讓自己安心點,
於是平娜拿起放在桌上的搖鈴晃了晃。
為了讓心情冷靜下來,她將一口濃濃的香茶飲入口中。
這一瞬,蠟燭的火燄被風吹動而搖曳了一下。
在視線所及之處突然出現了一位女僕,
她兩手牽起圍裙的裙擺,
以微曲雙膝低頭的敬禮,贏得了平娜的點頭致意。

"公主殿下,召喚小的有事嗎?"
"嗯,去把波賽絲和佩妮珠兩人叫過來。"
"但是那兩位都已經就寢了。"
"無所謂,立刻叫起來。"
"那小的遵旨照辦。"
女僕如此說並離開了書房,
平娜則站直了身子,為了迎接兩位部下,
而開始簡單地收拾房間整理儀容。

***

倉田歌頌著屬於他的春天終於到來了。
高等精靈少女、無口無表情的知性派魔法少女、
有少女外表的暗黑神官大姐合法蘿莉,
為什麼這個異世界裡登場的全都是伊丹喜歡的屬性!
GM我要求重新設定世界觀啊!
諸如此類打從心底不斷呼喊至今的抱怨,一口氣消散了。
而且總算輪到自己喜歡的屬性角色登場的時候了。
不管怎麼想,他都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感,
不對,根本就是喜形於色的全部寫在臉上了吧。
但因為就在這裡把人家推倒恐怕會造成可怕的後果,
所以他卻又不得不忍住不出聲。

特別是貓耳眼鏡女僕佩露西亞的存在讓倉田爽翻了。
她並不是可愛系的貓娘,
而更像是黑豹或母獅子般的肉食系大姐。
就算是掛著圓形眼鏡,
但雙眸的貓目卻遮不住那冷徹的印象,
修長身材的嬌軀簡直像是勉強塞進女僕裝裡似的,
給人一種壓抑的獨特感覺。
而且跟秋葉原的女僕咖啡廳或是柏青哥店裡,
那種一般人見慣的露出型Cosplay店員不同,
她穿的不是那種暴露的邪道偽女僕裝,
而是為了工作而穿的制服,
這種包緊緊的正派女僕裝才散發出本物的原汁原味啊。

對於被這樣理想型的貓耳女僕照料的伊丹,
倉田不禁抱怨道:
"羨慕死了,混帳傢伙,再不快介紹給我,
我就要在隊長背後陰你兩槍!"
伊丹聽了也只好苦笑著順應了他的要求。
"喂、倉田...這邊這位小姐是佩露西亞。
佩露西亞小姐,這位是我的部下倉田,請多指教。"
伊丹的介紹辭就像是對倉田下達了起跑燈號般,
立刻讓他跟著作出了自我介紹。
"我我我我是倉田武雄!請多指教!"
加上緊張地敬上軍禮。



不過這副拙樣卻成功了贏得她"哈啊?"的疑問聲,
和綻放開來一絲笑容。
佩露希亞是第一次感受到,
這世上有人族男性對她表現出單純的憧憬心。
作為雌貓,佩露西亞雖對自己的容姿很有自信,
也與有著潔癖性的小貓不同,是頭成熟的母豹,
她並不排斥讓自己成為雄性目光焦點的行為。
可是、人族男性大多數,
都只是對她投露出充滿欲望的骯髒視線,
要不然就是受她體內散發出的獸性而膽怯不止。

不過倉田卻與他們有點不同。
"貓與女人,都有著理解男人是否對自己抱持好感的直覺。"
曾經有女性作家這麼評論過。
既是貓又是女性的佩露希亞倒是完美的體現了這一點,
而自然地理解到了這種想法。
雖然也並不只是純粹的好意而已,
但是碰到這種燃燒沸騰般的純純感情,
倒還是她第一次對人類動了心呢。
就這樣,倉田與貓耳眼鏡女僕間,
竟然蘊釀出了還挺不錯的一股氣氛。



以倉田和佩露西亞為例是這樣的感覺,
而佛馬爾伯爵家的眾女僕也跟自衛官們熱烈互動著。
她們在深夜時刻還端出了茶與點心,
這畢竟是貴族的館邸,總不能壞了當家名聲,
有來客就要盡量拿出東西來好好招待,
於是就準備了輕食與茶飲來作為宵夜。
雖然是一群未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但現場的女僕們就這樣應對他們,
倒也還在對話中聊的頗為開心。

武鬥派的栗林與獵頭兔族的瑪米娜,
感到奇妙的意氣投合。
這就像是看到肌肉動作片的主人公般的仰慕之情吧,
特別是瑪米娜昨天親眼見到了栗林她的勇猛活躍,
更是有著說不盡的贊賞之言。
蕾萊則是對梅杜莎族的奧蕾亞感到很有興趣,
於是靠近加以仔細觀察,
甚至還伸手碰觸她那蠢動如觸手一般的紅色蛇髮。
蕾萊不禁嘆道,梅杜莎族由於她們那可悲的本能習性,
多半是遭到人類虐待而日益減少,
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的濱臨絕種動物了。
蕾萊也是除了文獻記錄之外,第一次接觸真的梅杜莎。



蘿莉則苦於對付虔誠熱心的俄摩拉信徒女僕長,
因為女僕長的殷勤應對而令她感到無法隨便應付過去,
只好繼續說法講授神的聖言真理。
杜嘉則被人族女僕的瑪姆纏著,
不停追問她那身劉易士牛仔褲與T恤的潮裝打扮,
或著是能不能花錢買到之類而傷透腦筋。
杜嘉所知道的範圍頂多就是回答這件衣服,
穿起來感覺如何之類的主觀話題而別無所知了。
女僕們對於這種伸縮性佳又舒適的質料,
除了讚嘆之外也是啞口無言。
杜嘉則苦笑著說明,穿著這種容易暴露身體曲線的衣服,
著實也令她有時候覺得挺困擾就是了。

伊丹則跟富田、勝本等人聚在一起,
在說明狀況之後討論今後的對策方針。
瞭解到這並不是十分危急的狀況後,
他們得出了沒必要勉強逃走的結論。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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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就在這種熱鬧場面下,受到了平娜之密令的波賽絲小姐,
以苦思不止的痛苦表情來到伊丹的門前時,
卻也誰都沒有人注意到她伸手敲了敲門。
波賽絲小姐因為過度緊張,
比起敲門其實說她輕撫了門板一下大概比較符合事實,
這樣的羞澀窘態當然是有她理由的。
波賽絲在昏暗的走廊下癡癡等待回應,
在毫無反應的房門前忍耐著。
因為擔心旁邊有沒有人路過,
她轉頭左顧右盼著,在用力深呼吸一口氣之後,
為了緩解緊張感而深深再吐息。
就算如此,她那雙握住門把的手,
還是無法鼓起勇氣打開房門。



"就由妳來攏絡伊丹"這道命令,
對波賽絲而言就有如被宣判死刑一樣的慘烈。
雖然她早就已經有所準備,既然生為貴族之家,
那就總有一天要為了家族利益或是政治目的,
而決定自己的配偶對象。
為了政治的目的而接待內外的賓客、
有時甚至是動用肉體加以攏絡,
身為貴族之女的她當然也已經習以為常。
她也很清楚帝國有無數貴族的良家千金小姐們,
就這樣絕望地嫁給了與夢想中的白馬王完全兩樣的對象。
不管平常過著再怎麼光鮮亮麗的體面生活,
這都也只不過是另一種等價交換的擬態偽裝罷了。
實情是這世上既然有人在挨餓受凍,
那麼吃飽穿好的高貴者們就得付出相對應的責任義務。

可是最令人屈辱的是,她的對手是那個伊丹。
如果可以的話,波賽絲希望自己是在氣氛優雅的沙龍裡,
與貴公子般的敵國青年將校身處對等的立場,
享受著以充滿瀟灑、智慧的唇槍舌劍彼此交鋒之樂。
她想要戴起寶石作最佳的武器、
穿起最好的洋裝作為戰袍、
噴上最高檔的香水武裝起自己,
在名為戀愛遊戲的演習中磨鍊起自己身為女人的戰技,
並且期待著能在實戰中大顯身手。
以甘美的肢體誘惑他、以香脂的氣味迷倒他。
想要嗎?想要睡我嗎?想要的話就送給你吧。
但是、乖乖地獻出欲望歸順在我的裙擺下吧...
她期待著能夠用視線代替刀槍,
逼的男人們的精神宣告無條件投降,
走上像這樣瀟灑而浪漫的花園與床第之間的戰場。

可是理想歸理想,現實嘛...
她與伊丹的邂逅是在真正的戰場上。
不但沒能以劍會友,也還沒來得及產生感情,
她就已經把對方臭罵一頓之後踩在地上,又踹又扁...
等她後來知道真相時,愕然震撼之狀也是可想而知的。
話又說回來這已經不算對等的戰鬥了吧,
本姑娘的身子早就被糟蹋透了不是嗎。
像是不知哪裡湊來的暴露夜袍、
一頭亂糟糟垂散的捲髮、
為了蓋住額前的傷口而塗上了厚厚的白粉。
這副慘狀根本就是廉價妓女戶的跳樓大拍賣啊。

不管精神面或物理面來說,從一開始就敗北了。
她究竟要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伊丹呢?
走進房間裡之後,她就只能懺悔請求其原諒,
並獻上自己的肉體作為犧牲,就這樣賤賣掉了。
男人這種生物,也絕對不是一種適合爬到床上之後,
"你願意溫柔點待我嗎?"之類的哀求可以求得動的東西。
在獻身以前,若沒有用"好意"之名的擔保品作押金,
這一類的祈求是絕對沒有兌現空間的。
那這樣匆忙把自己賣掉是要換到什麼東西呢?

心中猜想,恐怕今晚要負責擊沉伊丹的決戰角色,
會交給後面的佩妮珠來幹吧。
自己只不過是用來贖罪與致歉的前餐甜點罷了,
用自我犧牲的方法把之前犯下的大罪一筆勾消。
自己就像是用來擦污漬的破抹布一樣,
不論是絲絹或是破麻,都只有用過即丟的下場了。
想到這裡,不禁悲從中來而想痛哭失聲。
但是不許哭、還不可以現在哭。
如果哭了的話眼睛不就紅腫起來了嗎、
能作為武器的美貌不就毀於一旦了嗎。
這世上也是有喜歡見到女孩流淚的男人吧,
她非要撐到在男人的面前落下美人淚不可。
那在眼眶裡打轉的真珠般淚晶,
就在這樣的心境下忍住了沒有滑下臉頰。



走廊靜悄悄的,隔著這扇厚門後頭就是寢室了。
寢室裡還有別的隔間門,
這麼設計的目標就是為了不讓走廊上的吵雜聲,
影響到睡眠品質而考慮的隔音設計。
波賽絲終於下定了決心推開房門,
她走向那期待已久的客房裡最深處昏暗之隔間,
試圖挨近伊丹的床位。
波賽絲悄然無聲地潛入,摸近了寢室,
並打算要在伊丹因違和感而清醒過來之前,
直接用官能的誘惑塞住他的嘴巴。

但是她推開了最後一扇門走進寢室裡,
卻是一番和樂融融的快樂氣氛。
一點都不考慮浪費地點滿了蠟燭與油燈,
女僕們與異世界的士兵們,
彼此熱絡地飲茶攀談甚為投機。
更慘的是,房裡沒半個人注意到波賽絲的存在。
"......"
被無視。
"........."
被忽略。
"............"
更直白一點就是被當空氣了。



"咕唔唔..."
好不容易才做足了必死的決心,卻被這樣對待?
居然膽敢無視我帕雷斯汀侯爵家的次女波賽絲。
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是在嘲笑本姑娘的存在不過就是張用過就丟的破麻嗎?
雖然誰也沒有開口這麼說,但歇斯底里式的被害妄想,
令波賽絲迅速為自己慘遭忽視的現況作出了解釋。
身為女人,她絕不容許這種忽視自己的侮辱。
要發洩這種從心底沸騰起來的怒火,
也就只有靠她雙手親自舒壓了。
雖然用漫畫般的狀聲詞表現很幼稚啦,
但請各位讀者原諒我在這裡用這種方式描寫。
在下一刻,她作出了以下的動作。
唰唰唰唰唰唰!啪!!



***

不只是昨天右眼周圍的黑眼圈、
今天這回還在左臉上添了個紅色的掌印。
除此之外,兩頰還附上了像被貓抓傷的五爪血痕。
被害者的臉呈現出這樣一副慘狀。
"那、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在半夜三更吵起了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大騷動之後,
平娜面前佇立的是以伊丹為首的自衛隊一行人,
與被他們押到平娜面前來的波賽絲大小姐,
及宅邸裡的眾女僕們。
帝國皇女平娜・戈・蘭達殿下,
現在感覺就有如吞下燒得滾燙的石頭般,
腹部再度感受到了灼熱的疼痛感,
並要求說明一下為何伊丹的臉上會多出傷痕的理由。
雖然她怕的要命,但是立場上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



"除了那傢伙以外還會有誰呢喵?"
"哎呀,大家都知道不是嗎,佩露西亞小姐。"
在倉田跟著附和一聲之後,
佩露西亞帶著女僕們暫時退開了腳步。
"右眼的傷勢是原本就有的,與今天這次沒關係。"
蘿莉拜蕾萊和杜嘉的證言之賜也退到了一旁。
剩下來的一個呢,
就是被自衛隊員反剪著雙手押來的波賽絲大小姐,
倉田與栗林等人為了按住她而跟在後頭。
波賽絲低著頭,"是、是我,是我幹的..."
用有如蚊子叫一般的泣聲承認。
相較起來,這時平娜發出的嘆息聲之深,
卻重到這大廳內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的程度。
不只是胃痛,頭也快炸掉了,平娜不得不伸手按住腦袋。
"天啊,這到底是要本宮怎麼收拾..."



"那個,我們只是來帶隊長回去的。
這裡就交給妳們自己處理吧,等天亮我們就要動身..."
富田如此說道,但他並不知道平娜在苦惱什麼,
而純粹是為了減少麻煩而這樣避重就輕地發言。
對他來說今晚看到的,不過就是他喜歡的美女,
衝上去海扁了伊丹一頓這種單純至極的過程罷了。
但是富田這種表達方式,卻對平娜來講無異於
"隨便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的最後通牒般嚴重。
而蕾萊轉譯時,那欠缺抑揚頓挫的平板語調,
更威力倍增地強化了這種威脅的效果。

"這這這真是太令人困擾了!"
平娜總不能放他們就這樣直接回去...
所以她不停找藉口慰留大家,
像是說請留下來一起用早餐吧、
希望你們接受本宮的招待啦、
諸如此類的無所不用其極。
倉田在一旁則用抱歉的態度繼續補充說明:
"實際上伊丹隊長被傳喚到國會去作證了,
所以他今天以內非得動身回國不可呢。"
這時,蕾萊的翻譯因為詞彙上的選用問題而變調了。
"伊丹隊長受霓虹元老院之令回國報告,
今日之內不得不歸!"





聽到這理由的平娜,露出了"孟克的吶喊"式的表情。
在帝國,那些踏上出世之途的超級菁英們,
才能夠踏進元老院走上榮譽之道。
如果是受眾所矚目、將來有望成為領導階級的人才,
即使官位尚低,也會被授與向元老院作戰況報告,
甚至是直接謁見皇上發表意見的機會。
而當她知道伊丹居然會被他們的元老院傳喚時,
立馬就誤會了伊丹是這種有重要地位的菁英人才。
居然惹毛了這麼重要的大人物...
再、再這樣下去就完蛋了,
兩國之間的關係會惡化到不可修復的谷底。
這一刻,平娜瞬間作出了判斷。
她緊握拳頭猛地站直身子表明了她的決心。
"那、也請務必讓本宮與您同行!"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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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迷彩君 於 2013-9-4 18:38 編輯

川端康成的名作【雪國】裡有一節這麼寫:
"越過國境上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
將昏暗的隧道景象,瞬間轉換成白銀色的雪景,
如此漂亮的描寫可說是將讀者一口氣帶進作品世界,
堪稱名作中的不朽名文。
但如果說要把穿過那扇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時之印象,
試著用相同手法描寫成戲劇性的轉換則是辦不到的事。

假設從像銀座那樣的市區鬧街裡開一扇門,
然後穿過門對面就是田園風格的自然美景,
像這樣子巨大落差的印象轉換,
大概也還在文學家的文筆功力誤差範圍內可稱感動。
讀者們也許會對這樣的反差讚嘆道"噢噢"也說不定。
可是,現在傳送門不管是面對特區或是面對銀座,
地表都已經被覆蓋上了一層柏油路。

而且門的前後左右,
甚至包括天頂都被堅固的混凝土巨蛋包覆,
若要穿過這個混凝土碉堡也是戒備森嚴,
需要有附IC晶片的身份證、指紋、掌紋、
皮靜脈與視網膜檢測,經過無數重重關卡才能進門,
這種煩人的過程可說是殺盡雅致。
而每一輛搬運物資與建材進出來去的自衛隊卡車,
也都得接受嚴格的檢疫消毒措施才準通行。

走出了這座混凝土巨蛋之後,
外頭是連油漆都還來不及乾的好幾棟全新建築物,
而在這些建築群外側則被六芒星狀的防壘與塹壕,
全方位堅固防禦工事的團團包圍住。
在六芒星堡更外側的阿爾奴斯山丘四周曠野,
則完全按照野戰防禦教範那樣,
蓋起了交通壕和各式各樣的掩體,
鐵絲網與碉堡如同偏執狂般的密密麻麻滿怖,
對所有試圖接近過來的人都拒之門外。

接著...在山丘南側有一座森林。
這裡是蕾萊與其他哥塔村難民們居住的難民營,
雖然說是以森林為背景的風景,
但看起來特區的森林卻跟日本的森林也差不了多少,
若不是專門的植物學者大概是無法指出太多差異。

山丘的東側則是正在建造跑道與機庫的土木工事現場。
在基地一角已經蓋起了空自營區,
營區裡可以見到正在組裝起幾架F-4幽靈戰機的作業中。
既然都已經被糟蹋到了這個地步,
穿過門來到異世界期待會受到的感動,
大概也都已經蕩然無存了吧。

真的要說的話,穿越傳送門所感受到的感動,
搞不好已經低於演出幻想樂園模樣的美國老鼠樂園了。
不對,也並不是缺乏了娛樂性的意思,
畢竟對於一般人來說,
遊樂園風格也總比這個駐屯地的營門要舒服得多。
對於這種肅殺的軍營氣氛習慣已久的自衛官們來說,
這種風景是跟日常生活相差無幾的延續存在,
但對一般人來說也已經是氣氛不大對勁的另一個世界。
可以說傳送門前,不論門裡門外兩處的風景,
現在已經不存在任何程度上的落差了。


因此對於平娜・戈・蘭達與波賽絲・戈・帕雷斯提來說,
阿爾努斯山丘本身就已經成為了異世界了。


...................................




對於這一次的協定違反意外,平娜做出了要求,
向健軍與其上級的指揮官親自進行謝罪,
伊丹也同應了這樣的要求,答應帶上公主一起同行。
可是伊丹沒有時間讓平娜帶著騎馬的侍從等大隊人馬,
拖拖拉拉的一路折騰到阿爾努斯去。
因此伊丹提出了一個條件:
"只許平娜一人加上另一名同行者,一起搭乘高機動車。"
其實伊丹的心裡話呢,
是希望用這樣的刁難讓她們知難而退...







可是下定決心的平娜卻一口答應,
並且將伊塔黎卡的治安工作委由波賽絲和佩妮珠、
佛馬爾伯爵領的維持管理與代官由漢蜜敦負責,
向部下們宣布"我要單刀赴會",擺出了堅決跟定的氣勢。
但果然大家放不下心讓公主殿下一個人深入敵營,
波賽絲與佩妮珠爭著要志願跟公主同行。
平娜最後指名波賽絲跟著一起來,急忙打包了行李後,
就這麼有點胡來強行地坐上了高機動車出發。
於是高機動車就以飛快的速度、很快開到了阿爾努斯。





阿爾努斯的風景已經與她們所知道的昔貌大不相同。
原本除了泥土地外什麼都沒有的山丘,
現在已經轉眼間生出了一座城寨。
迎接平娜一行人的是在上空訓練飛行中的直昇機,
以三機編隊進行NOE(貼地飛行)並且急轉彎。
以引擎的力量在空中懸停不動,
主旋翼捲起的狂風就像是要把地面一掃而空似的。
在這之中,第三偵查隊的車列,
也冒著這片沙礫塵飆過剛鋪好的道路。



越過OPL(前哨監視線)之後就進入自衛隊的控制範圍,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被稱為FEBA(戰鬥陣地前緣)的廣大空間,
這片無人的廣大荒野現在被作為演習與訓練場使用。
同時這也是翼龍的屍體隨處可見的墳場,
也是哥塔村難民的孩子們出沒的工作場所。
首先映入眼廉的是自衛官們組成了隊伍,
旗手在前方高舉隊旗報數跑的模樣。
他們與車隊的行進方向相反,很快就擦身而過。

"一、二、一、二!"
"威武!"
"一、二、一、二!"
"威武!"
"連續答數、一、二、三、四、報!"
...差不多像這樣的感覺,隊員們大聲喊出了吼聲。
這支行軍隊伍迅速被車隊拋在後頭,
但還來不及轉頭目送他們離去,
路旁卻又出現了一些簡陋之極的建築物。
那是考慮到未來可能要進攻帝國首都會有的市街戰,
而請加圖大師監修,
試著重現了這個世界一般的民宅與都市構造。



這些模仿民家築成的小屋與簡單骨架,
是為了供士兵進行市街戰對策的訓練設施。
最初平娜完全不能理解這些自衛隊員到底是在幹嘛。
在這個世界所謂的戰鬥,
是用騎士或步兵們拿起短兵,
發出"唔哇啊啊啊"的喊殺聲朝敵軍衝過去。
一但敵我接觸之後,就是發揮個人武藝的時候了。
將面前出現的敵軍,以劍、矛、或盾牌各種裝備擊倒之。

與野蠻的邊境部落不同的是,
帝國軍並不放任士兵進行這種任意亂戰,
而是維持嚴整的隊列,在百夫長指揮下維持指揮體系,
持續地讓隊伍進行前後排的交換。
相對於敵人只能一直戰鬥到被砍倒或累倒為止,
帝國軍這邊卻能夠持續讓有充沛體力的士兵站去第一排,
並將疲勞負傷者撤至後方重整,這便是勝利的秘訣。
不論地形是平原或是市街地,戰鬥的本質並無不同。
現場指揮官所要作的就是激勵將士的鬥志,
統率他們痛擊敵軍,並訓練士兵使他們磨練武藝。

可是這裡卻不一樣。
他們既沒有裝備盾牌、也不組成密集的龜甲隊形。
他們經常分散開來快跑、突然停止、突然趴下、
以手勢來跟彼此溝通,或靜或動之間變換自如,
是一種十分靈活機動的組織。
同時,他們還朝四面八方舉起鐵棒,
簡直就像是刺蝟似的。

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呢...?平娜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們全都拿著那種鐵杖,跟伊丹拿的鐵杖是同款的。
難道說滋威堆全部的士兵都是魔法師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就是他們強大的秘訣吧..."
"但魔法師是稀有的存在啊,畢竟魔法是一種特殊能力。
那麼,是說滋威堆的人有大量養成魔法師的方法囉?"
波賽絲附和著平娜的感嘆,作出了自己的解釋。
平娜可以想像那支鐵棒噴出火光把敵兵擊倒的模樣。


於是接下來,她就立即理解了滋威堆們的訓練目的,
是為了隱藏身形並警戒敵人的舉動,
在各種狀況下找出敵人並加以殲滅的精密設計。
就算埋伏在暗處等待他們接近、
就算試著躲在二樓窗口放出暗箭、
就算在前後左右同時包圍突襲他們...
帝國的騎士、士兵們在用劍跟矛搆著滋威堆之前,
就會先被他們用噴火的鐵棒全部打成了蜂窩。

"不,那鐵杖不是魔法,而是叫作槍的武器。
按他們的語言,那種武器叫「小銃」。"
波賽絲的解釋很快就被坐在她旁邊的蕾萊否定了。
"槍枝是滋威堆使用的武器之基礎。
他們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發揮槍在戰鬥中的效果,
才會下工夫研究進行這樣的訓練。"
"是武器?這麼說,那跟我們的劍或弓是一樣的東西?"
"是的。其原理也極其簡單,
將鉛塊與爆炸的魔法封在鐵筒裡再解放射出就行了。"
在看過這裡橫七豎八的翼龍屍堆之後,
蕾萊也發現到牠們的身上被打出了大洞,
鱗片上卡著鉛塊與破片等各種現象。
按照蕾萊的知性與所學、所見、所聞,
經過理性思考後最終自行推理出了槍砲的運作原理。



平娜聽到這裡突然覺得眼前一暈,
"這不是魔法、而是武器嗎?
如果是說人類有能力生產製造這種武器的話,
那麼也就可以給全部的士兵換裝這種武器囉?"
"是的。所以他們也的確是人手一槍。"
"如果真是這樣那戰爭的方法也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不管擁有再多配備槍與劍的士兵,
只要敵人使用這種戰法根本就毫無意義..."
"是的。所以帝國軍敗退了、諸王國聯軍也敗退了。"

突如其來在身旁有一輛九六式裝輪裝甲車衝出來並停車,
車尾艙門打開之後,吐出了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些奔出車外的士兵們,漂亮地迅速展開了一線橫隊,
並且舉槍面對眼前的假想敵。
在這瞬間,平娜腦海中可以生動地想像騎兵與步兵,
被啪噠啪噠地打倒在地的模樣而緊皺起眉頭。
"太慢了!動作再快點、跑快點!再來一次!!"
伴隨著指揮官的罵聲,自衛隊員們又回到了車上。
看到這練兵方式的平娜不禁想"從根本上戰法就天差地別..."
這與在伊塔黎卡看到的那種深刻在靈魂裡的未知恐怖不同,
她現在是以自己的理性瞭解了敵軍而感到具體的恐怖。



轉頭望向高機動車的車內坐著的伊丹、桑原、倉田...
他們手裡抱著的東西就是被稱為"槍"的非魔法武器。
武器...換句話說就算是平娜甚至波賽絲,
只要拿到手裡也一樣可以操作運用。
倘若徹底瞭解這整武器、並且可能的話弄到手裡,
那至少這場戰爭就不會是這種一面倒的慘況了。
平娜等人瞭解到了這必要性。
所以要把這種武器搶過來、並且找來工匠,
要他們不計困難想辦法作出同樣的東西。


因為意識到平娜那下定決心的表情,
蕾萊提醒了她一聲:
"只有這樣是沒意義的。"
蕾萊指了指車子另一邊窗外。
另一邊的荒地上,
正行走著有若狂暴的巨象般的巨大鐵塊...
她們看到的是七四式戰車發出轟音奔馳的場面。










"他們的語言裡「小銃」的小、是指不大、小小的意思。
反過來說,既然有「小銃」也就有反義詞的「大銃」。"
她們看到了七四式戰車轉過砲塔來突出的105mm線膛砲。
"那、那個也會噴火嗎?"
波賽絲呻吟著說出的話,正如平娜心中所想。
她瞭解到那就是哥塔村的難民們所說,
"鋼鐵之杖"之類那種大威力武器的模樣。
"雖然我沒直接看過開火,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在帝國沒有工匠作得出類似的東西。
不只是帝國,就算是翻遍全大陸大概也找不到,
不管是在妖精界的地下城或是矮人族的大師中,
恐怕結果也不會有改變。
這東西還真是來自異世界的怪物,
她現在完全打從心底信服炎龍被擊退的故事了。
不只是鋼之天馬、還有鐵製的大象,
可以大量生產這種東西的滋威堆到底是何方神聖。
更重要的是我們為什麼要去攻打這種對手啊?




平娜對於自己的蠢問題快要哭出來時,
卻聽見身旁的蕾萊刺耳地評論了一句:
"帝國這下可踏到了獅鷲獸的尾巴呢。"
"妳、妳們,別說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帝國正陷入危急存亡之秋,怎麼能這樣輕描淡寫?!"
波賽絲憤怒地捉住蕾萊的肩膀,卻換來更刺耳的答案。
"我是路路德族,所以帝國怎麼樣也與我沒關係。"
路路德是居無定所的漂泊流浪之民,
雖然現在蕾萊是定居的,
但對她與族人們來說本來就沒什麼國家之類的概念。
雖然都有聽進去但一直插不上話的杜嘉也搶著舉手:
"那、我是高等精靈!"
"......"
蘿莉什麼話也不必說,只是輕輕微笑就夠了。



帝國是使諸國的國王們臣服、君臨各民族之上的存在。
皇帝除了使武威使臣民畏懼以外,
也並不期待他們會打從心底敬愛、親近皇帝。
以力量進行征服、壓抑,透過暴力來支配一切,
而這樣的結果是,帝國現今的支配體制,
使得地方各部落與亞人類無法打從心底臣服這種體制。
而也是直到現在,平娜才認清了帝國這麼做的後果。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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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娜被帶到了阿爾努斯山頂上,
寫有特區方面派遣部隊本部之看板的建築物門前。
就在這裡,她們與伊丹一行人分開了。
平娜與波賽絲兩人在身穿制服的女自衛官引導下,
登上樓梯前往這座建築的最深處。
接著,她們兩人在接待室稍待了片刻。
接待室的環境可說是有夠殺風景的小,
而且也沒有去多加裝飾,
但是長椅子坐起來很舒服就是了。
擺在房間裡的桌子看起來做工也相當精巧,
想來可能是什麼有名的工匠之作品吧。



就在這樣一成不變的房間裡開始感到有點無聊時,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平娜與波賽絲幾乎是要跳起來一般地站直身子,
她們看到了有個差不多剛到老年程度的男子進來。
他有著混著黑白髮絲的灰色頭髮,
其髮型也與健軍一樣剪成了精悍的短髮模樣,
但卻與健軍不同的是,他臉上帶著穩重親和的笑容,
給人一種柔軟但其內部蘊含堅苦氣質的印象。
以平娜的感性來說,她認為這人的綠衣上頭,
裝飾似乎稍嫌太少了點,只有胸前掛了一排彩色的略章。
說實在的,她很難相信這樣是一軍之將的氣派,
身為軍中高位者,胸前、肩上、全身上下,
都應該會佩滿了勳章、寶石、黃金刺繡等裝飾吧,
真要說的話這寒酸模樣搞不好還比普通士兵更不如呢。



但是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平娜已經理解,
這支軍隊是廢除了虛飾而重視質實的屬性,
因此她並未對於對方的身份有所疑惑。
她立刻就理解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恐怕是位居這支異界軍隊最高位或著與之同等的地位。
跟在後頭的健軍在初老男子的身旁侍立,
並且與他小聲耳語似乎在說些什麼。
健軍給人一種闊達豪放、卻又相當盡忠職守的印象。
又跟在健軍後頭,有個露出陰濕笑容的男子,
與女兵們(女性自衛官)一起走進了這房間。

雖然大家看起來有點不同,但都穿著同款的綠制服。
平娜暗自觀察判斷,滋威堆們的綠衣服,
大概是分成了戰鬥用的班點綠、
與典禮儀式時所穿的單色綠兩種款式吧。
最後,蕾萊也被叫進房間裡,
站在初老男子的身旁。
初老男子帶著笑臉,向蕾萊說了些什麼的樣子。
蕾萊點了點頭之後,轉向平娜的方向並代他轉告:
"這位是滋威堆的將軍哈扎馬(狹間)閣下。"
接著平娜也向哈扎馬將軍作了自我介紹,
因為不瞭解對方的語言,
所以蕾萊便以本國語言的固有名詞介紹。

"這位是...帝國皇女平娜戈蘭達...
抱歉,我不曉得霓虹語的尊稱該如何使用呢。"
"我們這邊的語言會稱她為殿下吧。
那麼,本地語言是要如何稱呼對皇族的尊稱呢?"
"雖然是有男女之分,但對女性使用francea就可以了。"
得到了蕾萊之建言的狹間,
對平娜微微彎腰請她們就坐。
"來來請坐吧,佛蘭切亞(殿下)與波賽絲小姐。"
在那之後,狹間一行人陸續行禮就坐,
在蕾萊的口譯下展開了對話。
"早些時候我們已經結成了協定,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勞駕殿下您親自前來這裡呢?"



"是這樣的,由於我方的疏忽而造成了些許誤會,
實在感到十分抱歉。希望貴方多多包涵。"
"我已經看過報告了。是當時出了什麼差錯嗎?"
"是,真是令我等汗顏至極。"
"這個樣子啊?
不過我們還希望殿下能為我們與帝國政府進行外交仲介,
今天對您造成如此勞心之困擾實非本意...
若有必要的話,我們也可以將那份協定重新考慮一下。"

日本人對於交涉對象的些微失誤,
偶爾也是可以寬容變通應對的。
但這種考慮卻也變成了這時外交上的一大困擾,
特別是對於認定協定的存在,
可以保全伊塔黎卡及佛馬爾伯爵領的平娜來說,
否定了協定之存在也就等於滋威堆要攻打過來的意思。
所以她當下把狹間將軍說的話,誤解成了:
"若不遵守協定,我們就要發兵打爆你們"的意思。
"還希望殿下為我們與帝國仲介"這句話,
配合起來則有更加倍強烈令人厭惡的不安感。

"不不、這個是..."
這時候一直座在鄰座、露出陰濕笑容的男人,
突然插嘴進來開口說話了。
"我們已經聽伊丹報告過了,
究竟為什麼他會被這位婦女的手所毆傷呢?"
這句話才被蕾萊翻譯到一半,
平娜與波賽絲的背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結果直到最後她們還是沒能封住伊丹的嘴啊。
這倆人不停找機會搭話、一路上獻魅色誘的努力,
到頭來完全沒被接受而成了一場空。
嘛,換做是伊丹對於把自己毫無道理痛毆一遍的女性,
還看著她倆露出諂媚的微笑,"吶、就賞個臉吧",
這樣粗糙的攏絡會有效果就真是見鬼了。



"那個巴掌跟抓傷,看著就讓人不禁笑出來啊。
伊丹居然還想用傷來請公假呢,
怎麼看都是男女吵架的傷痕不是嗎。
那男人是否有對這位婦女做出什麼失禮言行呢?"
一邊擠出做做的笑容,一邊說出:
"...伊丹有做什麼誘發施暴的挑釁言行嗎?"
這種認真問題的男人,
令平娜留下了如蛇一般討厭的深刻印象。
他甚至還不肯放過空隙地繼續追問,
"為什麼會對他施暴呢?"
"或著是有何非得對他施暴不可的理由嗎?"
諸如此類煩人固執地糾纏不清。
他什麼都沒做、卻無辜地受了暴行。
這個像蛇一般的男人所說的話,
其不講道理與兇惡,在平娜耳裡聽起來,
這些就像是在彈劾其罪名的質問一樣。



"......"
平娜已經詞窮擠不出半句話來,
到最後是蕾萊向那位有陰濕笑容的男人說了些什麼。
接著那男子把陰濕的笑容切換成一種嘲諷般的笑容,
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真是失敬,我忘了做自我介紹了。
本人名喚柳田,請您以後多多指教吧。"
對於平娜而言,"我叫亞納奇塔(柳田),給我好好記住"
翻譯出來的話聽在她耳裡差不多是這種感覺。



***




"那~麼,接下來就剩吃飯睡覺了...
剩下的彈藥已經還給了彈藥庫、
而步槍也在整備完成之後送回了武器庫。
(栗林的步槍已經報廢了。由於用來擋住劍擊時,
其損傷已經深及到了槍身,經過確認後報銷)
還有把車輛沾上的泥沙給洗掉...
諸如此類的鳥差結束後,已經來不及吃飯,
太陽就已經西沉入夜了。
再加上還要寫報告、繳交出去、明天要去國會作證,
在那結束之後還要靜待下一步行動的指示...
伊丹確實感到十分疲於奔命。

總而言之,他將書桌打開並將文件安進資料夾裡,
整理完畢後塞進桌子深處,
卻見到放在抽屜裡的行動電話一閃一滅的,
看起來是在通知自己有收到短信的樣子。
是誰啊?一邊這麼想一邊打開,
寄件人是梨紗和太郎閣下。
這兩個人都是伊丹的宅友。
太郎由於他那自信十足報上實名的態度,
而讓他周圍的人們以此為由開玩笑稱他為"閣下",
而他倒也欣然接受了這樣一個封號。


點評

M丁格的貓  標記  發表於 2013-9-5 05:18:41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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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迷彩君 於 2013-9-5 19:36 編輯

第十五章



梨紗則寫了一些類似近況報告的東西後,
單刀直入地寫下了"借我錢吧(心)"這樣的文句。
後面還有第二通、第三通簡訊,
"緊急呼叫援軍!"
"我已經斷水斷糧斷瓦斯了!"
逐漸隨時間過去變成了這種悲痛的哀嚎。
不過時間間隔也只不過才一兩天而已,
用腦袋想想根本不可能急轉直下到她說的那種慘況。
這個女的基本上把身為公務員而擁有安定收入的伊丹,
當成了一種不用還的現金預付卡來舉債渡日。
她總是因衝動而買下不知哪來的Figure或是高價商品,
才會影響到生活費而導致如此的下場。
雖然說總不能對她放置不管,
但就算是伸出援手似乎也於事無補的樣子。



太郎寄給伊丹的短信,
則是說知道他最近要回來的事,打算趁機碰個面。
雖然待在異世界太久幾乎忘記了季節,
但門另一邊的日本已經快要到冬天了。
時間將近年末,
伊丹也想差不多該是請假跑活動的時候了。
由於夏季的同人誌即售會中止至今已有半年,
可以想見冬季場的出本熱潮會是盛況空前吧。
太郎閣下會叫我出去,
顯然是他不希望跟大家一起湊熱鬧擠排隊,
而打算托我代買本子吧。
雖然是做為證人被傳喚回本土,
但對伊丹來說首先要做的是找他拿到代買清單不可呢。

就在他這樣想時,窗外傳出了熄燈號,
而這棟宿舍的燈也就切掉了。
已經拖到這麼晚啦,就糧伙房班和食堂都關門了吧。
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拿出桌子裡藏著的罐頭食物,
(戰鬥糧食一型/雞肉飯、醃大根、煮野菜)
放在桌子上並打開罐頭。
就在這時候走廊上傳來了敲門聲。
幾乎是以為鬧鬼了,
一回頭卻見到蕾萊待在昏暗的走廊上。
"都這種時候了,妳怎麼啦?"
由於蕾萊能夠把各種資料翻譯成日文的特長,
做為特例措施而將她臨時雇用並授與"技官"的身份。
(當然也給了薪水,雖然是用日圓來算的)
因此她也可以在基地裡自由進出來往。
為了不被巡邏查房的當成不睡覺起來遊蕩的夜貓子,
所以她在脖子上掛著身份證並提著籃子過來。



"伊丹、送我回難民營...好累哦。"
她這麼說並把手杖一扔,就這麼坐了下來。
蕾萊是個不會輕易顯露感情在外、擅於忍耐的女孩。
因此當她吐出"好累哦"這樣示弱的語句時,
顯然是她真的已經累到再也受不了的程度。
為平娜和狹間擔任通譯,想必也對神經是相當重的負荷。
"吃過飯了嗎?"
因為就連說話都感到困難,她唔唔兩聲搖搖頭。
她望著伊丹的目光,就像是被拋在路邊的小狗一樣。



"啊~但是現在已經沒辦法開車了,乾脆就睡這吧?
反正這裡也有很多空房間嘛。"
她所住的難民營距離這裡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而且,如果要開車的話一個人恐怕有點危險,
所以得把偵查隊上的某人從床上挖起來不可,
既然要出營門就又得全副武裝不可。
這樣就又要文件、又要請求派車...真是麻煩透頂。
既然這樣,找空宿舍的床位讓蕾萊睡在這裡,
搞不好才是最簡單愉快的方法咧。
蕾萊就像是把一切全都丟給伊丹代為決定一樣,
又嗯嗯兩次點點頭後,閉上眼睛沉沉進入了夢鄉。





那麼、接著來鋪床吧。

每個自衛隊員的床位都有床墊一張、
枕頭一個、毯子五張(裝飾用一張)、
枕頭套一張、床單兩張、棉被一條。
(以上所說的情形不適用於導入新床具的狀況)
既然材料只有這麼多,
能鋪出來的床位形式自然也就是有限的。
首先是鋪下三張毯子,
大抵上毯子的橫幅就等於是床位二分之一大的尺寸,
所以三張毯子得要疊著鋪。
(這種時候的鋪床法,會決定睡眠品質與整張床的規格)
在那之上再鋪上兩張床單,
在這時候把其角落折成三角形是很重要的工作。
一張把它鋪在棉被側、另一張則鋪在反方向,
睡覺時就像是把人挾在中間一樣的感覺。
接著,在那其上將身體側與枕側用毛毯也包起來,
這裡也要把角落折成三角形,
就像把禮物包裝起來那樣不能馬虎。
在這期間不能讓棉被皺也不能讓邊角跑掉,
最後再鋪上枕頭與棉被,這種狀態才算是鋪好了一張床。
在這種溫暖的小世界裡也省不了再鋪上一床好棉被。



鋪出了這樣一張床的伊丹,把蕾萊抱起身並放到床上。
她有著一頭潔白的頭髮。
而潔白的肌膚就有如陶器般完美無瑕。
這整體的造型,
幾乎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個等身大的球體關節娃娃。
並沒有這方面興趣的伊丹,將她的身子用被子蓋上,
卻在這時候覺得似乎有些可以體會,
那些喜歡盯著幼女看的人的心情了。



想到這裡伊丹不停搖頭告訴自己"不對不對!"
沒錯,以我的歲數來說對這種小姑娘起性趣太可笑了吧。
雖然是說用心理學的防衛機制來使這種念頭合理化,
但在伊丹從高中畢業那年,
他班上還出現了懷胎十月生子的女同學咧,
仔細一想這種事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蕾萊雖說自己是十五歲,
但比起日本所謂的十五歲少女來說,
她的年紀似乎稍微少了點發育帶來的身材凹凸起伏。
蕾萊比起她的年齡來說不但看起來更年輕,
也看起來更嬌小柔弱的模樣。
嘛,不過外表比年齡看起來更年輕的壓倒性實例,
這裡還有其他兩人就是了。


哎呀,一不注意眼前的蕾萊身形變得模糊起來了。
這樣下去會被睡魔給打敗的。
不行不行,睡在這裡一定會被看到的人給誤解的,
得趕快回自己的房間裡睡覺才行,他這麼想。
就在不久之前,倉田還曾經揶揄道:
"二尉,你該不會是喜歡貧乳系的吧?"
確實伊丹自己是對如狼似虎的熟女很不擅長啦,
但是被誤解成喜歡貧乳系也未免太離譜了點。
真要說的話,伊丹自己心底的實話是,
比起胸部的尺寸他更在意腰身看起來的弧度。



就這一層意味來說,他不想也不敢對蕾萊動一根指頭。
更延伸來說,在睡著的少女身邊作不必要的停留,
總會擔心給人瓜田李下之嫌。他非得盡快逃跑不可。
可是就在這時,身體忽然變得沉重起來。
熬夜與敵人戰鬥、在歸還途中被俘虜、
被人驅趕長途跋涉、再加上晚上也休不得一刻,
如此不眠不休的持續蓄積的睡意實在是太強烈了。
就這樣、伊丹喪失了意識。
結果,一反其原意的,他就這樣趴在了蕾萊的肚子上睡著了。





***







隔天、上午1100、混凝土巨蛋門前。

伊丹帶著空虛的表情佇立在那裡。
他穿的衣服是符合日本側氣候的九一式冬服,
但在天候溫暖的門這一邊則顯得有點太熱了。
因此他只穿著冬服上衣並捲起袖子。
如果看到了他這種服儀不整的模樣,
若有高位大官路過的話大抵上都會皺眉不滿的吧,
但當注意到他穿的是冬服的事實後,
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又會換為一種令人不爽的譏笑。
在門這一邊只要穿著夏服也就夠了,
但要回正值冬季的日本卻非得穿著冬服不可。
這算是季節造成了這齣小小的喜劇吧。



"好慢啊..."
雖然大致上所有地方都有對時間的概念,
但他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人們是怎麼想的。
畢竟鐘錶之類的計時器並未普及,
恐怕也沒有什麼精算時間行動的習慣吧。
那就稍等一下吧,伊丹又擦拭了兩下額汗,
總算是等到他想等的人們出現了。
"栗林~富田~你們好慢啊..."
"抱歉啦二尉,我們辦點事花了些時間。"
相對於穿著制服的伊丹,
出現在他面前的栗林與富田"他們"卻是穿著私服。
"這麼大熱天的,何必要穿這麼厚咧..."



接下來出現的杜嘉又似乎是小聲說了些什麼,
蕾萊則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瞪著伊丹看,
而那位一如往常的黑歌德蘿也當然跟來了。
蘿莉扛著的那把巨大斧槍用帆布綑包起來,
但是這種處置似乎讓她很不爽,因此嘟著嘴巴發出抗議聲。
"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讓妳這樣扛著那傢伙過門,
妳就會違反槍砲刀械管理法、兇器準備集合罪等各種法令,
而立刻被警察捉走的。最近管的特別嚴,這可不是開玩笑。
往好處想,畢竟不是叫妳繳械空手過門了嘛。"
"我怎麼能把象徵神意的聖物從手中放掉呢?"
"所以說就忍耐一下咩。"
對蘿莉來說,她若想跟去門的對面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實際上所謂國會傳喚證人這件事,
包括了與炎龍交戰時在現場的指揮官伊丹,
與其他目擊的難民數人。
而所謂的"難民數人"這種要求,
就一定要帶上目前最通雙方語言的蕾萊作口譯不可。
雖然最近因為她太方便了而被濫用到有點造成負擔的程度,
但現狀來說也只能請她多忍耐了。
甚至是連狹間陸將本人都有直接指示下來,
這次的國會傳喚結束之後,
就兼作慰勞好好招待她在日本到處玩玩放鬆再回來吧。

至於帶上杜嘉一起去的理由,
是因為她可以作為門對面住的不只人族的最佳實例。
她的存在與外表可說是令人一目瞭然的簡單易懂,
對於媒體影像來說會有很強大的說服力。
至於蘿莉的場合嘛,
她看起來與人類實在是差不多,
外表也看起來是小孩子,
加上那一套黑色神官服的話,
該不會被人誤以為說我們拿個Cosplay少女充數搪塞吧?
雖然亞神也在這世界行過不少神蹟贏得了世人的敬畏,
(當然也樹立了不少基於倒楣鬼們被幹掉的神話傳奇)
倘若她真要在國會強行"行神蹟證明"的話也很讓人困擾啊。
因此伊丹對於這件事是很糾結的。
但是之所以帶她去,還是因為她的一句話:
"這麼有趣的事,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一起去玩呢?"
而栗林與倉田則是被找來擔任她們的護衛的。

"好啦~差不多都到齊了,那我們出發吧。"
伊丹這麼說時,卻有一輛公用車駛到伊丹面前停住。
從助手席上,開門走出了高舉著手打招呼的柳田。
"抱歉抱歉,手續上稍微多花了點時間。"
正在想這傢伙是來幹嘛的?總覺得看到他就沒好心情時,
柳田卻把車子後座的門打開,迎接兩位下車的客人。
"平娜‧戈‧蘭達殿下、波賽絲‧戈‧帕雷斯汀侯爵公女閣下,
這兩位大人將與你們同行前往日本。以後多照顧啦。"
平娜、波賽絲兩人下了車並來到伊丹面前。
"喂,柳田,我可沒聽說這事啊。"
"啊?我沒跟你說過嗎?那現在解釋也不遲吧?
市之谷園那邊我已經聯絡過要追加住宿人數了,
(防衛省經營的旅館、性質類似國軍英雄館)
伊豆那邊的旅館也都已經搞定了,
這是三天兩夜的臨時假期,你們就好好享受吧。"



"你啊,就不擔心那位公主大人是怎麼看我們的嗎?"
"哦?之前的誤解嗎?就一笑泯恩仇吧。"
"我笑不出來。"
"無所謂啦,別在意。
平娜‧戈‧蘭達殿下,將為我國與帝國之間的交涉擔任仲介,
為此而希望前往我國做些考察學習,這種要求也是當然的。"
"這樣啊,那為什麼是要跟我一起去呢?"
"恰巧順路不是嗎。
況且我們也沒有別的能通譯、觀光的人才隨行啊。"
就這樣柳田說著說著,走近伊丹壓低了聲音,
把一個白信封塞進了伊丹的口袋裡。
"狹間陸將給的,你就用來好好慰勞女孩子們吧。"







***

帝國皇女平娜‧戈‧蘭達在這天的日記上如此寫道。
"在踏過了畫分境界的門後,門外卻盡是數不完的通天塔。
此時又不禁想起,初踏此地的帝國將兵又是作何感想呢?
本宮身處這巨大建築之間的谷底,才體會到自己的矮小。
與可以築起這般宏偉建築群的國家進行戰爭,
實在是令人憂心我帝國的將來命運啊。"







話又說回來,銀座當然是沒什麼通天塔或摩天樓的。
仔細想想就知道,一般我們日常生活中所見的摩天樓,
大概都是新宿或紐約的高層建築群才算摩天大樓吧。
講到巨大的建築物,
平娜與波賽絲最多也知道有帝都的宮殿、
元老院議事堂、或著是某些軍事用的要塞之類,
所以對她們來說銀座街景就已經是很令人傻眼的通天塔了。
巨大的建築物如果樹立在普通的建築物之中,
便會顯得十分顯眼壯大。

因此以平娜的常識來說,
一城一國的風景就該是以一座主景睥睨周圍展現出存在感,
並以此風景作為中心軸坐鎮於都市中心才對。
但是、門對面的這裡不一樣,構成都市的建築物,
全部都是巨大的通天塔。
如果說有一株巨樹,身處其下看到這顆樹可以使人安心。
但如果是身處無數巨樹所包圍的樹海,
則會散發出將人心壓倒、吞噬的壓力。
這條街景重擊著平娜與波賽絲的內心。
當然,不只是她們倆人而已。
蕾萊、杜嘉、蘿莉三人也都眼睛睜圓,呆然佇立原地,
她們身處隆冬的銀座中心,卻忘了天寒地凍而只能瞠目結舌。



"哎呀,沒有差錯真是太好了。"
接在這五人後面,
辦理完離營手續正要離開哨亭的伊丹聽到有人叫住他。
轉頭一看,是一群"不打自招"的黑衣集團。
在這群黑衣人前頭的代表者,是個中年的老成男人。
"你就是伊丹二尉吧。"
"是,沒有錯。"
"我是情報本部派來的駒門。
這次就由我來擔任嚮導和護衛的工作吧。"
雖然他帶著滿面的笑容,但其銳利目光中卻是不帶笑意。
這類似剛結束遊騎兵訓練的自衛隊員所發出的殺氣,
雖說有類似的迫力與氣氛,
但是自衛官來講會更像是一把磨尖的利刃般顯眼。

這個男人來說,其皮笑肉不笑的氣氛,
卻與純粹的軍人有些許的不同感。
該不會是警察官...特別是公安體系出身的人,
或著是其他搞情報關係的職務出身的人也說不定。
這或許是自衛隊與警察之間進行頻繁人材交流的成果吧。
(也就是說自衛官定期調去警察部門、
警察官定期調去自衛隊的交換活動)



"我說你,真的是自衛隊嗎?"
"哎呀,被看穿了嗎?"
"總覺得氣質有點不太一樣,
如果是純粹的自衛官來做你這種職場的話,
總覺得難免會發生情報洩露的問題吧。"

"你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呢,真不愧是揚名二重橋的傢伙。
實際上在來這裡以前我也稍微調查了一下你的身家經歷。"
"那又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也沒什麼,只是讓人覺得很好玩而已。
在平凡的大學以平凡的成績畢業、
在一般軍官幹部訓練課程後,以第二名成績拜官三尉。
那時候的首席學生在訓練途中負傷而沒能完成訓練...
哎呀,還有遺漏。(翻頁)
也有人抗議你居然合格了、
而那個負傷被刷掉的首席實在是太可憐了的意見呢。
...在那之後下部隊,勤務考核是既無特出也無缺失...
...不對,沒犯缺失的程度來說是很不錯了。
被你惹火的上級把你趕去遊騎兵軍官課程,
但卻總是待在吊車尾的分數一次都沒掉隊地修得正果...
...那時的隊友們把你當成蛇蠍瘟疫一般的存在敬而遠之呢。
之後因為不明的原因,調往習志野。
雖然是個萬年三尉,但卻因為那件事而升官了...之類的。"



駒門翻動手中那本黑皮革的筆記,概略朗讀著伊丹的經歷。
"在部隊裡的評價嘛...阿宅。真正的薪水小偷。
就算被說是反戰自衛官也是沒辦法的。喀喀喀,真有趣啊。"
被人家這樣講的伊丹抓了抓自己的後腦杓。
"對了,你這種人究竟為什麼會加入S單位呢?"
啊嘖~被問到這問題的伊丹聳了聳肩,
只有這個問題特別地令他不想回首。
"不是在此之前有篇論文發表過了嗎,
所謂勤奮的螞蟻只有一兩成啦、還有怠惰的螞蟻一兩成啦,
我覺得我被選進去大概是因為我是那怠惰的兩成吧?"
"什麼?"
"也就是說,為了讓其他人當勤勞的螞蟻,
所以需要有人擔任怠惰的螞蟻啦。"



"原來如此,所以經過選拔過的優秀且勤勞的螞蟻群中,
為了令他們保持優秀而需要在團體裡保持怠惰者啊。"
"我以前在被長官叱罵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擺爛時,
我就是用這個藉口糊弄他的啦。
雖然乍聽之下是有點奇怪的理論,
可是比起把優秀的人們集合起來然後讓其中兩成墮落,
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混進去一些怠惰者,
減少優秀成員的耗損墮落會比較理想...是有這種事的。
當初西普連(西部普通科連隊)建軍時就有一堆自殺者,
為了預防自殺與心理學上的理由,
所以部隊裡很認真的在實行這個提案。"

"喀喀喀,所以說,你這種人就這樣進了特殊作戰群嗎?
嘛,如果有人聽到像你這種吊兒郎當的輕浮態度,
八成會有無數槌牆拍地焦急地自責為什麼追不上你的人吧。"
駒門這話讓伊丹不禁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就在這時。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就像是知道戀人拋棄自己而去一般,
旁邊發出了少女切不斷的尖銳悲鳴之聲。
轉頭一看發出尖叫聲的人是栗林。
她面色倉白,這可不是什麼開玩笑或是形容,而是真的好白。
對她來說伊丹有遊騎兵資格已經是不能允許的事情了,
現在天大的震撼是他居然還是特殊作戰群。
這個阿宅、這個擺爛大王、居然是她所憧憬的特殊作戰群一員?
知道這個消息實在是令她徹底絕望了,
她不禁想要詛咒這個世界,向敵人宣洩她所感受到的怒氣。



"不要啦啊啊啊啊~~~~!!!"
她就如同脫兔一般地轉身跑掉,
話又說回來,以傳送門為中心在周圍築起了路障,
所以她也跑不出去。
富田緊追在她背後,
就像是在安慰受性犯罪侵害的被害者那樣安慰她,
溫柔地拍拍她的背表示同袍之情。
看到這一幕的駒門不禁捧腹大笑,
這笑聲已經相當經過抑制,但卻還是止不住地笑。
過了些許時間他恢復了正常呼吸之後,
駒門在伊丹面前整理好儀容,
挺直身色然後致上了充滿精神的一禮,
拋出了他的下一句評語。
"你並不是什麼普通人,畢竟在一群優秀又勤勞的螞蟻中,
能偽裝成怠惰的螞蟻之神經實在是太厲害了。
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對這樣的你致上敬意。"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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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迷彩君 於 2013-9-5 19:52 編輯

"騙人的、誰來告訴我這是騙人的...
沒沒沒錯,這一定是夢,這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栗林用雙手把臉摀住,試圖逃避現實。
雖然從她身上散發出了沉重昏暗的空氣,
但是情報本部派來的小巴士卻在這時候拯救了大家,
為什麼會這麼說,是因為車內空間很廣大。
栗林坐在巴士最後尾,伊丹則坐在前座助手席,
試圖避免被她散發出來的瘴氣所污染。
蘿莉、平娜她們並不特別討厭栗林,
甚至可以說蘿莉還對栗林抱持著一定程度的好感,
但是她們卻都很自覺地坐在與栗林保持距離的位置。

也因為栗林這種前後不覺的狀態,而發生了些許問題。
"伊丹二尉,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從情報本部派來的黑衣駕駛對伊丹回頭問道。
"首先先吃飯吧。"
"那要去哪裡用餐呢?"
伊丹苦笑著對駕駛指出了明確的店名。

黑衣人駕駛用無線電聯絡上級他們要去的地點後,
發動了小巴士開始行駛。
在銀座的傳送門周邊,是自衛隊的管理區域、
或著是後來所謂的"銀座駐屯地",但汽車駛離營區之後,
就又進入了銀座的市區之中。
就像是幼稚園或小學的低年級學童們,
車裡的女性們不禁都紛紛探頭往外看著這片景像。
這也是沒辦法的,為什麼會這麼說,
是因為開始戰後復興的銀座商店街正為了聖誕假期的商戰,
而紛紛掛起了閃亮的裝飾、燈泡與聖誕樹試圖招攬客人,
玻璃櫥窗上也展示著名牌大衣、
金銀首飾等吸引女孩目光的好東西。

銀座市區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今年夏天才遭遇過一次大劫,
街上到處都是汽車穿梭、以及數不完的購物人潮來去。
當然,也是可以看到深鎖著鐵捲門仍無重新開業跡象的店舖,
這多半是因為店主死在戰鬥之中的緣故。
也是有經營不下去就此關閉的公司,
社員們大多也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即使如此,還是有許多人們致力於使銀座恢復往日榮景,
並不斷招回越來越多的客人。
或許這就是日本人的精神也說不定吧。

"這裡到處都有好多人啊。難道說是市場嗎?"
"啊,那件洋裝..."
平娜與波賽絲的對話微妙地可以湊的起話題。




"為、為什麼最後是來吃牛丼啊?"
富田不禁這樣牢騷道,既然人家都大老遠的來了,
難道就不能再拿出點豪華的東西招待人家嗎。
不過對於伊丹來說,他想的是既然要從銀座前往國會議事堂,
所以只要途經新橋就剛好可以順路進去牛丼屋裡吃飯。
他買了八份牛丼套餐(也當然都是報了公帳),
然後大家一起並坐在檯前用餐。
"今天直到結束國會質詢之前我們都還不算放假,
因此就算交通費、餐費可以報公帳,
但很遺憾的是我們一餐不能報超過五百日圓。"
"五、五百圓?"
"嘛,這裡的物價是在茶店或咖啡店點一杯就絕對破五百的,
如果要在這種黃金地段用午餐的話,
大概就只剩下立食蕎麥麵與牛丼兩種選擇了。
...哎呀,大家就抱著幸福的心情享受這一餐吧。"

蕾萊毫無不滿地開始扒著牛丼大口大口吃飯,
值得一提的是她已經在難民營學會怎麼用筷子了。
對於吃慣了自衛隊供應的戰備糧食的蕾萊她們來說,
牛丼的口味還意外地頗對味的。
"但是這樣好嗎?讓公主殿下她們吃牛丼..."
"她們不是要來這裡做點學習考察的嗎,
既然如此考察一下這裡庶民生活的味道豈不是正好嗎?"
這些出身高貴的公主大人們,
試著伸出湯匙舀起牛丼與雞蛋並張口吃下。
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丼飯類的餐飲但是卻並沒有抗拒,
大概是因為騎士團的軍營生活早就使她們習慣粗衣惡食了吧。
儘管如此,她們仍然作出了十分美味的評價。





"二尉...下一站呢?"
伊丹對駕駛的問題如此回答:

"去買衣服好了。就快沒時間了,就隨便去個有賣正裝的店家吧,總不能讓她們就這樣上台吧。"
在去國會之前,總之要先把蘿莉、蕾萊、杜嘉她們身上的行頭打點一下,
要出現在正式場合之前,總得準備好相對應的衣裝。
特別是杜嘉穿著牛仔褲搭小T恤的衣服,而且還是日本製的,
實在不像是適合在國會裡上質詢台時穿的東西。
本來之所以要找栗林來就是為了讓她挑衣服,
但是現在她處於大腦當機中的狀態,
結果就變成對這方面的事最沒Sense的伊丹做決定了。
倘若黑川在場的話她一定會阻止伊丹的發蠢吧。


在用過飯之後,小巴士最後停在了一家賣西裝的量販店門前。
伊丹找來了店裡的女性員工後把杜嘉塞給她並交代道,
"給她弄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現在就給她穿上。
最便宜的一套就行了,帳單請寄到這裡去。"
因為他強調了"最便宜"這一點,
所以店員將杜嘉帶往了放召回品之類便宜貨的樓層去。
"蘿莉和蕾萊要不要也換件比較正式的衣服呢?"
蘿莉走在店裡繞了一圈,看了看男用與女用西裝後拒絕了。
"看著就不合興趣,況且我這身可是神官的正裝呀。"
蕾萊也回答一句"不要"。
比起她的興趣,她的態度更像是對衣著什麼的沒有興趣。
嘛,蕾萊身上那件袍子還勉強可以解釋說是民族衣裝,
但問題是蘿莉那身黑歌德洋裝,就算她說是正裝吧,
也果然還是沒辦法說服大家吧。
這是一款非常類似哥德蘿莉服的民族衣裝...只能這樣硬凹了。



另一方面,平娜與波賽絲兩人則不問店裡的男女用衣物,
而是對衣物的材質與縫製功夫睜大了雙眼仔細評論。
現在她們身上穿的服裝,
是帝國貴族社會次於最正式場合一級位置的正裝。
那是以非常高級的質料與手工製成的絲綢,
並且設計成適合在園遊會或是騎馬時活動的實用設計,
就某種意義上,就像是古代的乘馬服一樣。
事實上這一套衣服再加上腰際的佩劍,
也就成了騎士團的略裝制服。
只是因為柳田堅拒讓她們攜帶武器過門,
所以現在平娜與波賽絲的腰際是輕飄飄的空無一物。

唯一的問題是這套衣服的布料太薄,
所以她們心裡想著是不是該買一套冬季大衣,
可是在小巴士裡開著暖氣、
店裡也開著暖氣所以這暫時並不是太急迫的問題。
所以說,她們算是用完全的興趣眼光在店裡挑選東西。
"這還真是結實的材料,如果要在帝國買到這種東西,
恐怕價格相當高吧。"
在這裡陳列著無數商品,
不禁讓人認為擁有這麼大店面的店主,
恐怕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商人吧。

質詢是在下午三點,若要留點緩衝時間差不多兩點就要進去了。"

***



一行人便繼續往國會議事堂前進。
伊丹、蕾萊、蘿莉與杜嘉四人被議事堂的關係人員引導,
帶往準備室去。
就在這裡,平娜與波賽絲兩人也與伊丹他們分開了。
栗林與富田他們跟著這倆人,則搭著小巴士從國會正門前,
駛向東京都內某處的高級飯店等候。
平娜與波賽絲她們並非官方使節,
因此也無法公開被迎入政府設施之內。
更重要的是外務省、總理官邸在表面上,
都假裝不知道她們來訪日本的消息。
防衛省的文書上更是將公主她們來訪日本的名義,
列為"國會傳喚證人若不克前來的替補人員"來處理。
畢竟現在這個時間點,她們存在於日本這個事實,
將會帶來許多意外的麻煩。



一但得到了可以進行交涉的窗口,
理所當然的會出現交涉應優先於軍事行動的意見。
但是外交交、特別是武力紛爭的後續處理問題上,
軍事力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交涉背景與籌碼。
但是卻也有許多對此無知,或是明知卻故意無視之人,
會為了杯葛而進行杯葛。
日本政府在目前這個階段,
還不打算對自衛隊的活動作出更多限制,
再加上為了避免受到外國的雜音干擾,
因此在官方記錄上,便刻意無視了她們的存在。

但不管怎麼說,平娜一行人果然還是VIP。
畢竟與帝國進行檯面下的秘密交涉,
一但成功得到了仲介的話也符合日本的國益,
因此背地裡用其他名目湊出預算與人員對應倒也還可以。
平娜與波賽絲被帶進了高級飯店的套房之中,
在那房間中等待著兩組四人男女。
"十分歡迎妳們的到訪,殿下、閣下。"
他們是這屆內閣的首相輔佐官白百合玲子議員、
以及外務省派來的事務擔當秘書官菅原浩治。
在這裡還有身穿整齊制服的栗林與富田兩人,
由於最通當地語言的蕾萊與伊丹不在,
所以程度次好的他倆就來充當翻譯工作了。



***

平娜與波賽絲這時顯得相當煎熬緊迫,
畢竟在這種時候一但言行稍有疏忽,便有可能損及國益。
平娜並不是為了談和而來到這裡的,
是為了仲介兩國之間的交涉工作才答應簽約。
一但這個國家要求她談和的話,
但這跟仲介外交交涉的程度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碼子事了。
現階段鑑於帝國遭受到壓倒性的軍事敗北狀況,
要她簽和約的話那這根本無異於勸降通告。
因此、她必須死守只作仲介的立場。
只怕是說一句話都嫌得多,
因為這樣的擔憂而好幾次從額前滴下了汗水。
平娜認為"外交便是一種透過言語展開的戰爭",
她在這時候才在後悔為什麼沒帶漢蜜敦過來呢。

同樣的,栗林與富田也相當辛苦。
他倆並沒有像蕾萊那樣的解釋力、推測力與豐富的詞藻,
儘管伊丹也沒有這麼好的語言程度,
但如果是他在場的話應該是可以省略不少瑣碎的時間吧。
可是,這倆人不得不依賴手邊的單字本,
再加上平娜與波賽絲偶而伸出援手才能彼此溝通,
就用這種很克難的方式才勉強讓會談進行下去。

帝國政府首腦在哪裡、特別是可以進行溝通的代表在哪裡、
還有這些人在帝國政權內的地位與立場究竟如何?
而所謂可以溝通的代表,
第一首選當然就是讓日本搞清楚"我們是在跟誰交涉"的平娜。
當然不是說把所有要求一股腦都塞給平娜消化,
就算她只願意當個仲介人也就已經很足夠了。
就這點好消息來說,日本政府當然是要加以仔細確認了。

再來是第一次使節團的人數,到底要派多少人才適合呢。
所謂交涉總不可能是一個人單刀赴會,
靠嘴砲就談成了講和條件這麼簡單的事。
這必須要花費時間、用各式各樣的形式進行反覆面談,
相互摸清楚心意之後,找到一個可以妥協的公約數,
在到達這樣的程度之前必須累積無數的辛苦作業。
為了交涉順利增派複數要員擔任使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他還有使節團滯留期間的住宿場地、花費的支付方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外交交涉不可能一兩天之內就結束。
談判過程會花費幾個月、甚至搞不好會花上年單位的時間。
"會議就是先跳舞再決議"這樣的玩笑話,
現實裡也算是表現出了調整利益衝突關係的緩衝時間。



附帶一提的是上述這句話所諷刺的維也納會議,
其會議最終達成了妥協成立的原因,
是拿破崙從厄爾巴島逃出的消息震撼全場所致。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危機發生的話,
維也納會議大概也會是什麼決定都做不成的爛攤子。
從這些例子來看,這次交涉恐怕也需要時間,
因此交涉途中的使節團食衣住行與宴會開支等費用,
便是一個現實的非解決不可之問題。

同時,既然要委托仲介交涉的工作,就會談到賄賂的問題。
談到賄賂就皺起眉頭反對的人只能說你年紀還中二,
為了讓交涉進行下去,這些開支也是某種必要的支出經費。
不過,所謂賄賂也必須考慮到對方是處於什麼樣的立場。
畢竟關於何謂金錢的價值觀恐怕也並不一致,
所以關於贈賄一事的討論也就是只對是否有必要性,
僅談了些點到為止的程度。

再來是雙方確認了今後讓兩國要人相互訪問的必要性。
平娜這邊也提出希望派遣幾位人才學習"霓虹語"的要求,
菅原秘書官也答覆將會認真檢討她提出的建議。
為了進行對等的外交交涉、語言是必須克服的問題。



最後談到的就是該怎麼處理俘虜的問題了。
日本將越過門侵攻而來的帝國軍將兵之生存者,
一共逮捕了約6000名並以犯罪者的名義收監。
因為人數相當之多,照顧起來也麻煩,
更不曉得要塞到哪一所監獄裡去,
政府於是緊急找了一座瀨戶內海上的無人島,
加以整備之後蓋起集中營把俘虜塞進去。
要餵飽這些人的飯錢可不是開玩笑的高,
打敗仗了的話底下的小兵是會死很大沒錯,
但活下來的俘虜基本都是些身居高位的大官。
也因為如此,他們跋扈驕傲的態度實在很難照顧,
而從他們口裡問出的情報,
頂多也就相當於隨軍軍屬也知道的程度。

如果想讓他們老實吐出實話的話,
恐怕要用熨斗給他們的臭嘴巴燙過一遍才會知道乖吧。
不過,實務上卻沒辦法這樣子硬幹,
這除了包括考慮到以後要釋放俘虜的人道理由之外,
也包括了希望做為對帝國交涉籌碼的想法在內。
附帶一提,所謂6000名俘虜的數字中,
也包括了巨魔與歐克等亞人種...
照門這邊的世界看來大概是跟大猩猩差不多的傢伙。
因為並不曉得這些不是人類的種族到底算什麼東西,
但牠們總算也會是說點話,
擔心後來會碰到人權問題的困擾,
而只好給予等同人類的待遇了。
另外、其中有少數俘虜,
被美國以"交由聯合國調查"的名目而帶走了。

"在我國基本上是把這些俘虜當成罪犯在監禁,
並希望貴國有所回應而等待引渡他們回去。"
平娜聽到了六千人這個數字先是呆了一下,
"首、首先讓我算一下需要多少贖金..."
按照她的常識來說,那會是個很高的價碼,
想到這裡她的額前又滲出了汗水。
但是白百合玲子輔佐官聽到這回答卻笑了笑,
"現代,我國並沒有這種用贖金換回俘虜的習慣,
畢竟我們並沒有奴隸買賣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我們會希望用金錢以外的交換條件,
比方說兩國相互換俘的形式來進行交涉...
...在這次的情況,
我國希望貴國能做出"某些讓步"以交換俘虜。"



輔佐官稍微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
"為了能夠成為平娜殿下為我國仲介談判的推力,
這次平娜殿下有權指定若干位俘虜,
我方願意無條件即時引渡釋放回去。
請善加利用這個條件來促進談判順利進行。"
就這樣,平娜學到了霓虹國處置俘虜的標準方法,
並且也得到了可以用來同元老院的貴族們交涉的有力武器。
"我手中掌握了獨家情報,你的兒子其實還活著。
倘若要把他平安放回來的話,那得跟另一國談判吧?
必要的話我們得準備好一個會談的場地才行呀。"
得知了這樣消息的父母,哪裡會有不心動的道理呢。



就在這時波賽絲也插嘴進來。
"我知道這樣問或許有點無理,但我希望能與俘虜見面一回。
能請你們協助嗎?除此之外我們需要一份俘虜的名冊。"
實際上她的好朋友,就把自己的丈夫送往戰地(銀座)了。
原本以為是出征戰死而一去不回,
生死不明的話聽起來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期待。
但是,現在她所知的消息僅限於"好像有人活下來?"
如果能有更具體的東西可以拿出來的話就好了。
但說句心裡話,波賽絲現在就想趕回帝都告訴她,
"妳的丈夫說不定還活著!打起精神!"
菅原秘書官對此答道:
"那麼下次倆位再度造訪時,
我們會為倆位安排參觀俘虜收容所的行程。
至於俘虜名冊的問題,我們會在這次倆位回國以前,
完成製作並交由妳們帶回。"
就這樣,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記錄的,
第一次秘密會談就這樣畫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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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丁格的貓  伊丹深藏不露?還是... 真神秘XD  發表於 2013-9-6 03:54:06
時事造就英雄,英雄又會影響時代,要麼勝利,要麼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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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6 19:1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講到在NHK這種全國放送卻收視率低迷、人們毫不關心,
卻因為是公共電視所以非得義務性地播下去的節目,
果然就是選舉時的候選人演說、與國會中繼這兩類了吧。
但在"有權者諸君!"這句做開場白的自稱革命家登場以來,
選舉演說的收視率總算是稍微超過了國會中繼,直到今天。
國會中繼的收視率會上升,
倒不是因為過往常見的冤獄、官僚貪污、背信之類的,
由於國會傳喚證人時如果證人說謊將會受罰,
因此被傳喚來的證人多半是保持一種謹慎小心的態度,
實在是令人感到有些乏味。

但是這天的轉播卻些不同。
網路上的某巨大討論版上,
有人寫出了"出現了特區的美形精靈妹"之標題後,
一瞬間之內收視率曲線就出現了火箭升空式的急爬升。
在參議院預算委員會的議場上,
蕾萊、杜嘉、蘿莉這三人一齊出現在現場。
伊丹一如往常,他的外觀實在是很缺乏衝擊性,
總給人一種可以輕易無視掉的感覺。
果然呢,留著短短的銀髮並身穿長袍的蕾萊、
金髮碧眼長耳的杜嘉、以及抱著長長的大包裹,
一身黑歌德服裝扮的蘿莉,她們每個人都很引人注目。
所有議員、轉播的攝影機、還有旁聽席的每個人,
視線全都被她們給吸走了。





第一個率先提出質詢的,
是小在野黨的女性黨主席幸原瑞樹議員。
"證人伊丹,我就單刀直入的問了吧。
首先是關於特區甲級害獸,通稱Dragon的問題。
哥塔村避難民的四分之一約150人究竟是為何犧牲的呢?"
幸原議員手裡所持的板子大大地寫著"平民犧牲百五十名!!"
看起來相當強調民人傷亡的模樣。
"伊丹耀司證人出列。"



委員長直呼其名後,伊丹往前踏出一步。
因為難得穿著整齊的制服,果然就連伊丹都看起來...
...不,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看起來好像也沒有變的比較帥...
總之他就抱著這樣一如往常的氣息開口了。
"耶~我覺得那是因為龍太強了,不是嗎?"
這句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幸原議員啞口無言。
"這是因為我們力有未逮"她期待的是像大多數日本人那樣,
認真地作出自我批判的答辯,
如此一來她再繼續展開質詢可說是典型的既定模式。
伊丹這個男人既然是在二重橋防衛戰揚名天下的人物,
顯然也被許多媒體的宣傳成了認真負責的英雄形象吧。
可是、實情卻與此大不相同。



"你、你這說法難道是想用力量不足轉嫁責任的推脫之詞嗎?
有一百五十位平民身亡,你難道絲毫沒有感到一點責任嗎?"
她啪啪地用寫著150人的板子敲打著桌子。
"伊丹耀司證人。"
委員長再次唱名,而伊丹也再一次往前邁開腳步。
"耶~什麼力量哦?這問題是說,
我得為龍自己跑出來這件事負責任的意思嗎?"
"我所問的是你身為指揮官的能力、你上級的能力、
自衛隊的指揮管理方針、政府的對應有無問題的意思!
這可不是說龍跑出來是因為你的錯。
但是當時身處現場的相關人,為什麼沒有阻止犧牲者出現?
我要問你的是這個問題!"



在亂了呼吸發出"呼哈、呼哈"喘息聲的女議員面前,
伊丹卻一如往常地抓了抓後腦杓回答道:
"力量不足的話哦,我覺得步槍的威力太遜是最嚴重的吧。
真要說的話打起來就像玩具槍,我想要更有威力點的武器呢。
像是電漿粒子砲啦、雷射加農砲什麼的希望能盡早實用化。
我聽說動力服也快實用化了不是嗎,這也希望能盡快導入。
基礎研究雖然是由國立教育機關完成的,
但除了介護用或衛生福利用途之外,
為了我國的國防目的而開放特許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軍事就是不好...諸如此類的想法也是沒辦法啦,
但是不只是自衛隊,倘若警察或消防隊能導入新裝備的話,
應該也可以幫助拯救更多人啊。
還有,死了那麼多人真是教人遺憾啊。"
諸如此類混合著裝傻與開玩笑的答覆。
對於伊丹這種打混說笑的態度,執政黨只能報以苦笑,
而在野黨則揚起了一陣"不謹慎的傢伙"的痛罵聲。

"防衛省還有什麼希望補充說明的事項嗎?"
防衛省事務次官一邊努力忍住內心的狂笑一邊舉手起來。
"是的,關於伊丹二等陸尉提出的問題,
通稱Dragon的生物樣本解析結果已經出爐了,
龍鱗擁有相當於鎢鋼的結構強度,
莫氏硬度高達僅次於鑽石十級的九級。
而其重量約只有同等強度鋼鐵的七分之一。"
換句話說全身披滿龍鱗的火龍,基本上就是一頭飛行戰車。
他也是在拐彎抹角地解釋,
要與這種東西戰鬥要保持犧牲者零人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



幸原議員嘆息一聲,很早就放棄了繼續對伊丹質詢的念頭,
而改變了她的關注對象。
首先是蕾萊。
不愧是幸原議員,
首先就挑上了外觀看起來是中學生程度的蕾萊,
想說用居高臨下的態度也不成問題地發起質問。
首先她作了自我介紹之後問道:
"嗯,這位證人,會說日語嗎?"
"是、會一點。"
聽到這答覆她安心地點了點頭,便要求蕾萊自我介紹。

得知她名叫蕾萊‧拉‧蕾萊娜的名字之後,
便開始質詢她現在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現在,我住在難民營裡與大家共同生活。"
"妳沒有感到不自由嗎?"
"無法理解妳所謂不自由的定義。是說沒有自由的意思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世上人生而不自由是矣。"
因為拐彎抹角地發問卻莫名其妙得出了高尚的哲學家答覆,
結果議員只好重新用白話發出新的問題:
"我是問妳生活上是否有所不足、或是有所憂慮之處呢?"
"衣、食、住、職、靈等全方面來說,需求皆得滿足。
若不求質,則量足矣。"
對於蕾萊這樣的答覆,雖然幸原議員還殘留著些許不滿,
但還是算了,所以她直接問出了主要想對伊丹問的問題,
也就是村民中150人死亡的原因有自衛隊造成的問題嗎?
聽了這問題的蕾萊,吃驚地睜大了雙眼愣了一下。
"......沒有。"她簡短地答道。





下一個被叫上來的是杜嘉。
"我是高等精靈,羅頓之森部落馬爾索氏族,
霍德留‧雷的女兒、杜嘉‧露娜‧馬爾索。"
在問了她的名字後,杜嘉驕傲地挺起胸膛自報家名。
今天的服裝是用召回次貨品拼出的濃紺色上下連身服,
這是交給西服店的女店員隨便自由發揮搭出來的結果。
多虧了這樣的結果,原本看起來像是女高中生一般的杜嘉,
這時候看起來倒像是到處求職中的大學生一樣氣質。



"雖然可能是有點失禮的問題所以我先道歉好了,
妳那對耳朵是真的東西嗎?"
聽了蕾萊的翻譯後,杜嘉"哈?"地露出疑惑之情。
她訝異的回道"這算是個什麼樣的問題啊?"
蕾萊解釋道,這是因他們看到她外觀的不同產生好奇心之故。
"那對啊,這對耳朵是我自己的哦。要摸摸看嗎?"
杜嘉瀟灑微笑地用細長的指頭撥開那頭金色長髮,
完整露出了那對一抖一抖的活生生尖耳朵。
這一連串的動作、再加上那楚楚可憐如同小動物般的表情,
竟使人覺得組合起來有種無比可愛之感受。
不曉得是不是由於這個原因,一部分議員、旁聽席、
媒體的席位上同時響起了一陣讚嘆之聲。
同時,在場響起了一片教人睜不開眼睛的閃光燈海。



幸原議員連忙說"這、這樣就夠了"結束這話題,
開始對她在難民營的生活進行質詢,得到了沒有不足的答案。
在那之後議員對她送出了和對蕾萊同樣的一個問題:
"這150人死亡的原因,是否與自衛隊的對應有關聯呢?"
這一瞬間,杜嘉露出了有如被冰凍一般的表情低下頭。
"我不太清楚"杜嘉最後擠出了這樣一句答覆,
追問她為何不清楚,她則答道"那時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最後登場的證人是蘿莉。
一如往常今天的蘿莉穿著黑歌德洋裝,
只是她將一直披在頭後的薄紗披在前額蓋住面部,
看起來就有如穿著喪服的小貴婦一般模樣。
當然了,薄紗是不可能完全遮住其面容的,
但是那年幼又有氣質的感覺搭配在一起產生了獨特的氣氛。
仔細一看就可以見到那肢體曲線潛藏在年幼少女的衣裝底下,
就彷彿像是隱約可見的一般吹彈可破。
雖然嬌軀尚小,但卻散發出一種不輸大人女性的魅力,
這種不平衡的妖豔之感,
即使並非戀童病患大概都能夠感到十足魅力吧。
而她一手緊捉著被帆布所包起的某種重物,
另一手則置於身軀之前。



將蘿莉的黑歌德服解釋為異世界的一種喪服的福岡議員,
認為這會是一個攻擊政府缺失的極佳材料。
既然身穿喪服的話,必然是有某位親人死掉了沒錯...
因此,為了引出令人哀憐的悲傷少女之故事,
就試著溫柔地、親切地展開對話吧。
"妳的名字是什麼能說來聽聽嗎?"
"吾乃蘿莉‧麥丘利。"
"妳在難民營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吾乃事奉俄摩拉神的使徒,過著虔誠信仰的屬靈生活。"
"那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其實相當單純。早上、睜開雙眼起來,先祈禱。
接著是殺生,然後再祈禱。到了晚上就睡覺。
畢竟吾還是持有肉體之身,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渡日之法。"



"殺生是什麼意思呢?"
"是的,舉例來說像是吃東西、獻給俄摩拉的祭品而殺生...
諸如此類的行動。"
因為翻譯口述上第一個出現的解釋是吃東西,
所以幸員議員與其他議員們,
也都欣然理解了所謂殺生是吃東西的意思。
雖然說實際上是有為了吃飯而殺生沒錯,
但是實際上"殺生"這兩個字在這裡應該照文意上解釋沒錯,
這種不得了的真相沒有爆料出來,
也算是對議事堂的在場者們之精神衛生是件幸運好事吧。

就這樣,在這個質詢告一段落後,
幸原又發問道"妳的家人亡故之原因,是因為自衛隊造成的嗎?"
這個問題本身問的連蕾萊都疑惑地歪了腦袋。
她倒不是為了怎麼翻譯而疑惑,
而是因為蘿莉是使徒啊,
她的家人什麼的早就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死光了吧,
這問題怎麼想都跟這次發生的事件扯不上半點關係。
但是委員長的"怎麼了?"質問聲打斷了她的疑惑。
蕾萊對此只好把這個問題的主旨拆開成兩部份:
蘿莉‧麥丘利的家人在哪裡呢?
關於哥塔村的難民們有什麼感想?來發問。

但先入為主認為這兩件事是同一件事的幸原議員,
卻反過來邪推這是因為自衛隊與政府有事隱瞞,
而在翻譯過程上惡質操作混淆視聽的破綻。
於是她為此加強了語氣再重新質問一遍。
"蕾萊小姐,請妳照我的質詢所述一字一句翻譯。
蘿莉的家人亡故之理由,是否是自衛隊的對應造成的?"
實在是沒辦法了,蕾萊就原封不動的把這問題翻譯過去。
但是,蘿莉的反應卻是沉默以對。



幸原瑞樹對此感到"命中目標!"的感覺,
似乎成功踩到她的心弦了呢,
可以的話她希望對方能做出情緒性的反應。
但是,隨即蘿莉脫口而出的回答卻是一句日語。



"妳腦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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