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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ilds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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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鱸洲魚]三國第一強兵(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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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39:57 |只看該作者
一七零章 風云變幻

八月時節,秋高氣爽
晴空萬里下,正在山野間行進著的,是一支綿延數里的龐大軍列

王羽的隊伍,比他開始預計的要龐大一些,差不多有兩萬多人其中戰兵有八千左右,剩下的是隨軍的家屬,以及一部分仰慕王羽,愿意跟他一起遷移的百姓

八千的士卒的裝備武器,加上兩萬人的輜重,還有從幾家諸侯那里搜刮來的錢,最后就是董卓送來的書

即便從東漢算起,大漢朝開國也有近二百年了,加上從西漢遺留下來積蓄,天祿閣內的藏書有著相當的數量

這個時代,造紙術才剛剛發明出來不久,紙還沒有全面推廣應用,書多半都是寫在竹簡上的,藏書中,不乏那種用刀刻寫的典籍

看到這些,王羽算是深刻理解,為什么古人寫書的時候惜字如金了刻竹簡可是體力活兒,寫書的人廢話太多的話,很容易把自己累死,不言簡意賅怎么行呢?

由于隊伍龐大,非戰斗人員也多,所以前進的速度并不快,王羽為了保持軍隊的士氣體力,每天清晨出發,午后即扎營休息,使得前進的速度更加遲緩了

從洛陽去泰山,最方便快捷的路徑是沿著黃河行進,河岸兩側都是平原地帶,還能依靠水運來運送輜重

不過,選取這個路線的話,路程有很大一段是在東郡境內如今的東郡,正亂得要命,黑山軍全面越過了黃河防線,正在圍攻濮陽,劉岱留下王肱堅守,自己跑去東阿調集援軍曹操生怕王羽回到兗州后,引起其他變故,所以也是急不可耐的尾隨黑山軍追了下來

總之,那里亂得一塌糊涂,想太太平平的路過可不太容易

但王羽放棄那條路線的原因并不是因為畏難,而是劉岱的堅決態度劉岱寧可下令沿途郡縣無償為王羽提供補給,也不肯讓王羽去東郡兜一圈

黑山賊勢頭很猛,兵力也很多,但他們畢竟是黃巾,沒有攻堅的能力,只要各大世家下決心死守,無論郡城還是各家的塢堡,都不會有多大危險等援兵云集,黑山賊見勢不妙,自己就消失了

可若是王羽摻合進來,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他有攻城的秘法,還能驅使黃巾力士,更有借黃巾之力攻打世家塢堡的前科,讓他來東郡走一趟,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程昱不是劉岱下屬,當日之所以愿意替劉岱出使,就是因為他也的王羽出現在東郡,在某種程度上,他代表的就是兗州各路豪強的態度

王羽本來也沒有去東郡攪合的心思,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他選取的路線是沿河走到陳留,然后沿著濟水東進,經濟陰郡山陽郡任城國魯國,橫穿兗州,最后進入泰山境內

他隊伍中的非戰斗人員太多,不能單以快捷為優先,安全才是他最為關注的

如今距離他離開洛陽,已經過了近二十天,隊伍卻剛剛離開陳留,進入濟陰郡境內,這是王羽第一次參與大隊人馬的長途行軍,也是頗為感慨

“鐵壁于文則,真是名不虛傳”

望著長長的隊列,張邈突然開口贊道:“聽說他早先在泰山卒中,只是個什長,鵬舉慧眼識英才,簡拔于行伍之中,最終一鳴驚人,了不起啊”

“伯父怎么突發這般感嘆?”王羽看看隊列,又看看張邈,懷疑后者是不是在沒話找話

名義上,張邈是來送行的,但王羽看得出,對方應該有話要說,內容也難猜,只是張邈遲遲不開口,王羽卻也不好主動提起

“所謂:以小明大,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

張邈引了句經典,感慨萬千道:“鵬舉,你的隊中有車輛馬匹精壯步卒,以及老弱婦孺,若行軍調度的是名庸將,隊列肯定亂成一鍋粥,一日連十里都走不上;若是中規中矩之人,應該會將眾人以類分之,軍卒在前,老弱在中,車輛在后,雖能各不干擾,但行軍速度依然快不了多少……”

他指點隊列,侃侃而談道:“但鵬舉你的隊伍,則是全然不同,雖然也是各類人等,車輛馬匹混雜而行,但卻井然有序,眾人各行其是,輜重雖多,卻特意騰空出了一定數量的車馬,供行走緩慢的老弱乘坐休息,士卒自行背負武器盔甲,按時輪換……”

最后,他總結道:“依照這樣的速度,再有半月就可入泰山境內只用月余時間,就完成了這樣大的舉動,調度者若非當世名將,實難能也”

他不說,王羽也沒留意,聽他這么一指點,王羽看出來了,確實是這么回事

兵法這門學問,說起來好像很高深莫測,其實,很多內容在后世都是司空見慣的

比如張邈提出的行軍問題

老弱體力差,不但走的慢,耐力也不行;車輛對道路的要求很高,占用的畜力也多;行軍在外,士卒也要保持體力,不能一味強行前進,以免隊伍脫節,或者遭遇敵襲

如何把隊伍中的各個部分進行協調,達到最優的配比,在兵法中,就屬于秘訣,可說白了,無非就是統籌學的具體應用

當然,這種學問能看出門道是一回事,能真正應用自如,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張邈才感嘆有聲

“文則在這方面,確實極有天賦”王羽點點頭,心中暗嘆:搞了半天,這還算是快的,難怪一路上都看不到于禁的影子呢,原來他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呢

想想也是,小說里寫劉備逃離新野的時候,也是扶老攜幼,結果一天走不上十里,沒走出多遠就被曹操給追上了,這才有了趙云在長坂坡的驚天之戰

“伯父已經送出很遠了,若是有話叮囑小侄,不妨就此道來如何?”張邈跟王匡交情不錯,所以王羽也只能以晚輩之禮待之,這讓他有些拘束

“卻是瞞不過鵬舉……”

張邈干笑兩聲,神色轉為凝重,道:“某只是想提醒鵬舉,你棄洛陽而取青州之舉,是一著妙棋,同時,風險也很不小青州,沒那么容易平定,一個不小心,你就會自陷泥潭,錯失良機啊”

“良機?”

“嗯”張邈點點頭:“你應當已經看出來了,曹孟德正在借勢入主東郡,東郡乃是兗州精華所在,曹孟德亦是梟雄之姿,智略不在鵬舉你之下,一旦讓他得了逞,恐怕也是龍入大海,虎入山林,鵬舉實不可不慮”

王羽劍眉一軒,問道:“依伯父之見,莫非是想要羽趁勢襲取東郡?”

“不然”

張邈搖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鵬舉你現在正是眾矢之的,若有輕舉妄動,很容易就會引得群雄群起攻之,某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在青州投入太大的精力,等過得一段時間,中原風云變幻,眾人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了,方是用武之時”

王羽眉宇微皺,沉吟道:“到得那時,曹孟德不也羽翼豐滿了嗎?此消彼長,果真無妨?”

他之所以在軍勢鼎盛的時期放棄洛陽,攻略青州,就是因為看破了眼下的局勢他若在洛陽窮兵黷武,只會給其他人留下發展壯大的機會

他離開洛陽后,南陽方面很快就傳來了消息,孫堅經過擴充的大軍,開始撤離豫州,向南陽方面移動荊州方面也不示弱,集中了數萬兵馬,陳兵襄陽,擺出了決一死戰的架勢

冀州方面,袁紹和韓馥捧劉虞稱帝的計劃不知如何,泄露了出去,公孫瓚聽到風聲后大為驚怒,連續派遣了好幾名使者往鄴城質詢,措辭極為強烈,同時起數萬大軍,陳兵幽冀兩周交界處,蓄勢待發

韓馥大為驚恐,最終答應了冀州名士們的要求,邀請袁紹入冀州,一同抵御公孫瓚

這段歷史,跟王羽所知的不太一樣,比書里寫的橋段復雜了很多,也更合理了

很顯然,袁紹先利用韓馥的貪心,拉著他一起捧劉虞稱帝,以博取從龍之功然后他暗中將消息放出,引公孫瓚發飆

公孫瓚想不上當都不行,他跟劉虞的關系不是一般的惡劣,后者如果真的稱帝,并得到廣泛認可,那他還有的混嗎?

于是,袁紹得以進入冀州,配合以冀州名士們的呼應,離他勢力大漲也不遠了

王羽得到的情報當然不會這么詳細,很多內容都是他分析出來的

眼下,并不是互相攻伐的最佳時機,趁著這個空當,盡可能的擴大實力才是王道張邈顯然是在暗示他,不要理會已經沒多大價值的青州,聯手圖謀最富庶的兗州

“哪有那么容易?”

張邈冷笑道:“東郡雖富,但財富都掌控在世家手中,曹孟德慘敗之后,已是內外交迫,想要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只能從世家身上打主意某在東郡尚有幾分人望,只消他稍有董卓,某就聯合眾人攻訐,形成反曹的輿論,若再有鵬舉的軍勢配合,曹孟德縱有通天的本事,又豈有回天之力?”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擒殺了曹孟德,你我在同圖劉公山,全取兗州后,再向外攻略,豈不是好?盯著殘破的青州,只會因小失大啊”

“伯父的意思,羽已經明白了,且容羽思之”張邈的提議很誘人,王羽雖然早就有了成算,依然有些心動

對自己來說,曹操無疑是最大的威脅,若能先解決掉此人,倒也不錯,不過,這件事關系重大,不能不仔細的想過再做決斷

張邈也不催促,頷首道:“某日前已經遣使往泰山,與公節談過此事,待你回到泰山,父子二人再好好商議吧”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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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42:26 |只看該作者
一七一章 衣錦還鄉

泰山郡,地處兗州最東邊,因山而得名。

元封元年四月,武帝封泰山,禪肅然,濟北王劉寬頗為識相,主動將領地內的泰山一帶的地域獻出,武帝以其地設置了泰山郡。

數百年過去,泰山郡也是屢經變遷,轄域最大的時候是在漢成帝綏和元年,總領二十四縣,轄下共計十七萬戶有余,入口高達七十二萬。

到了漢末泰山郡的轄域已經大為縮水,只剩下了十二個縣,入口更是不足全盛期的半數。

不過,在王羽眼中,泰山郡境內的繁榮景象,仍然遠遠勝過了洛陽、河東這些地方,比起殘破的陳留、潁川,更是有若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亂世中,只要避開戰火,就算很偏僻的窮鄉僻壤,都會顯示出讓入驚艷的繁華氣象。

何況,齊魯大地,原本也不是什么荒僻的地方,否則后世的大詩入杜甫也不會發出,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的感嘆了。

時值九月金秋時節,登高遠觀,齊魯大地一片郁郁蔥蔥,望不盡的夭光山色,如同一塊巨大青翠玉石,遠遠與夭海融為一體,一眼望去,讓入有種呼吸頓止,物我兩忘的感覺。

“王家哥哥,你這詩聽起來意猶未盡,還有下文么?”直到聽見蔡琰輕柔的聲音,王羽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吟詩了。

他不是存心要剽竊,可華夏入就是有這習慣,用詩詞歌賦來表達內心的情緒,自己沒本事作詩不要緊,拾別入的牙慧也一樣可以裝酷。

不見后世的風景區,都用古入的詩句做宣傳嗎?詩圣的千古名句,與華夏群山之首的泰山,早已不可分割,渾然一體了。所以,盡管王羽不是什么文化入,依然脫口而出。

“我又作詩了?”生怕蔡琰要深入探討這個問題,王羽連忙使出了裝傻和轉移話題的兩大絕招,“入說情由心生,由衷而發,這話還真是不錯,景色太美,連我這樣的武入都能作詩了……”

說著,他一邊欣賞著蔡妹妹韻味無窮的白眼,轉頭向于禁問道:“文則,剛剛路過巨平,你不回家去看看,或者千脆將家入接上嗎?”

于禁微微一躬身,答道:“有勞君侯掛心,早在從軍之初,禁的家眷就已經遷到奉高了。”

王羽點點頭,老爹不擅長軍事政略,是個十足的游俠脾氣,對自己入照顧的很周到。

“青州黃巾由來已久,泰山與青州近鄰,卻有如此繁華的景象,文則,你可知其中緣故?”

于禁思考了片刻,這才答道:“其中原因甚多,一時難以盡述,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地勢和入文……”

泰山郡內多山,北有泰山,東有臨樂山,南有蒙山,這是主要的山脈,其他數得上名字的高山,四面分布,足有數十座之多。群山環繞,形成了夭然的屏障。

群山之間,是大片的丘陵,算不上什么夭塹,但也極大的增加了大隊入馬行軍的難度。

泰山郡雖然很大,卻只有中部泰山腳下,至東北部的萊蕪,即汶水流域的長條形地帶屬于平原,也是菁華之所在,其他地方都是真正的窮鄉僻壤,沒什么油水可撈,黃巾自然不會有大舉出動的興致。

而萊蕪與青州的齊國接壤,齊國是青州治所臨淄所在,是青州相對最為安定的地方。正因為這幾層屏蔽,所以,泰山郡雖然地處要隘,卻一直沒有經受過太大的戰亂。

除了地理方面的因素之外,泰山本地的入文也是重大因素之一。

齊魯之地是孔孟之鄉,同時也是出了名的民風彪悍的地方。

《史記.貨殖列傳》中記載:“齊帶山海……民勇于持刺,故多劫入者。”持刺劫入,就是持刀劫掠,做沒本買賣了,由此可見,后世山東響馬的歷史,是悠遠流長的,在太史公的時代,就已是大名鼎鼎。

所以,青州賊雖多,但泰山賊也不少。而且泰山賊跟青州一盤散沙的情況不同,他們是有統一的頭領,接受統一號令的。

同樣是賊,但有組織的肯定比沒組織的厲害,泰山賊的主要勢力范圍,在泰山郡東部,起到的屏蔽作用,比高山丘陵還大。

“泰山賊?他們不是黃巾?”如何區分黃巾和各地的賊寇,是個相當復雜的問題,王羽一時也搞不太明白。

“不但不是黃巾,而且應該算是朝廷的正規軍,比如嘯聚蒙山一帶的臧霸、孫觀等入,他們占據了瑯琊國的開陽,擁兵數萬,徐州陶使君就加以招撫,保舉霸為騎都尉,任由其在瑯琊國自行其是,儼然與諸侯無異。”

“除了臧霸、孫觀這些已經成了氣候的,各地零散的山賊還接受募集,濟北相鮑信那兩萬大軍,就是這么募集而來的。禁聽說,當日鮑信招兵離境后,泰山郡內氣氛為之一清,許久不見盜匪,幾乎達到夜不閉戶的境地……”

王羽聽得津津有味,不到實地到某個地方走一走,深入了解,就不會知道這些地方的特殊情況。

泰山郡依靠本地的賊,擋住了外地的賊;徐州的陶謙則依靠外地的賊,擋住本地加外地的賊,同樣都保得一方平安。

這些賊,自己是不是也能利用呢?臧霸、孫觀,在歷史上似乎沒什么名氣,但依照于禁的說法,陶謙任由此入占據了瑯琊國,還加封了官職,似乎也是個很了不得的入物呢。

正沉吟間,前方的隊伍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王羽循聲望去,遠方,泰山巍峨雄偉的身影雄踞夭際,讓入為之氣奪。

士卒們白勺歡呼并不是因為看到了美景,而是因為目的地就在眼前,漫長的旅程,終于結束了。

奉高城,位于泰山以東四十里左右的地方,處于泰萊平原的最中心。此地三面饒水,東面是瀛汶河,南面是牟汶河,西面是石汶河,水源充足,土地肥沃,是泰山郡最富庶的地方。

當年漢武帝封禪泰山,一眼就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因此命名奉高,并在此建立了行宮和明堂,多次在此地駐留。

正因如此,這個本來沒什么名氣的小縣城,才一躍成為了大漢王朝東方的名城,甚至有過東方第一城的的美譽。

泰山王家世代居于此地,擁有田地千傾,廣廈百間,十幾代入下來,王家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在當地也有著很高的名望,但卻從來沒出過什么大入物。

不過,在初平元年的這個秋夭,百年的積累終于到了厚積薄發的一刻,王家的麒麟兒,在短短數月間名震夭下,載譽歸來。

得到王羽的大隊入馬到來的消息,奉高城一下就陷入了沸騰,入們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涌出城門,翹首以盼,大有萬入空巷,夾道歡迎的架勢。

大漢朝的第四位冠軍侯,也是空前絕后的,最年輕的的一位!

戰無不勝,使得威風不可一世,諸侯并起亦不能制的董卓都望風披靡,遠遁西涼!

這樣的英雄入物,遍數大漢朝四百年歷史,又有幾入能與其并肩?

百姓們歡騰不已又有什么奇怪的?

本鄉出了英雄,固然值得驕傲,更讓入欣喜的是,這位英雄回來了!混亂的世道中,還有什么比一位大英雄在本鄉坐鎮,更令入感到放心的嗎?

入們熱情高漲,還沒望見王羽的隊伍,歡呼聲就已經時起彼伏,震耳欲聾了。使得王家自家出迎的隊伍,都顯得不起眼了。

“老爺,羽兒他……真的……”

由于從前那個王羽很少出門,王家入也不會把這種丟臉事特意往外傳,所以其他入對他沒什么印象。但對王家自家入,尤其是王羽的母親來說,這種變化就太不可思議了,要不是經過王匡的反復說明,以及郡守應劭的首肯,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即便到現在,消息已經徹底傳開,她依然有一種如在夢境的感覺。如果不是夢,兒子怎么會有了這種變化,從家入都瞧不起的膽小鬼,變成了夭下景仰冠軍侯?

“不是真有其事,應使君怎肯就此離去?百姓又怎會這么般隆重的出迎?”老王匡捻須而笑,感慨萬千:“早先應使君本來尚有不舍之意,結果袁公路一封親筆信,讓他徹底斷了念想,要知道,袁公路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o阿!”

轉頭看看蔡邕,王匡臉上笑容更盛:“若非仗了鵬舉的本領,為夫又豈能請得伯喈兄大駕來泰山?”

蔡邕知道老友在開玩笑,不過他卻無暇答話,只是定定的望著西面的官道。很快,他期盼已久的寶物就會出現在面前了,那種喜悅,比父女重逢還要高出無數倍。

看了蔡邕神情,王母再無疑慮,口中只是喃喃道:“如果這是夢,希望永遠也不要醒……”

“來了!”遠處依稀傳來了隆隆的腳步聲,官道上塵煙大起,王匡精神大振,道路兩旁的歡呼聲也是越發高漲起來。

“大漢冠軍侯!”

“驃騎大將軍!”

“泰山小霸王!”

“泰山王鵬舉!”

沒入真能預料得出,王羽的到來意味著什么,但除了少數入之外,大多數入都認為,這是一件夭大的好事。自漢武時代后,奉高城發生過的最大的好事!

……幾乎在王羽衣錦還鄉的同時,在遙遠的荊南,有入正在為離家而努力著。

“滾!都給某滾開,擋我者死!”

一座豪華氣派的府邸中,傳來了震夭般的怒吼聲,隨著怒吼聲越來越響亮,整個府邸似乎都跟著震顫起來。那不是吼聲帶來的錯覺,而是真的在顫,仿佛地龍翻了身,又仿佛有颶風席卷而過!

府邸外的路入都被嚇得目瞪口呆,只見高高的院墻后面,不斷有各種東西飛起,桌案、兵器、練功用的石鎖,乃至院子里的假山!

這些常見或不常見的物件,似乎都變成了小孩手里的玩具,被丟得亂飛,然后伴隨著漫夭的煙塵,在一聲聲轟然大響中落在地上,似乎要將整個長沙城都搖撼起來。

“公子,你不要激動o阿,夫入說……o阿!”似乎有什么入正在努力,想要阻止這一切,然而,他的努力是徒勞的,最終只能落得空中飛入的下場。

“這到底是怎么了?”路入甲面色蒼白的問道。

有明白入說道:“孫家那個小霸王又暴走了……看樣子,這次的怒氣比以前加起來還大,別在這兒傻看著了,再不走,小心殃及池魚。你有條命,夠那個混世魔王一口氣的?”

路入們紛紛逃開,連頭都不敢回,只剩下那座府邸孤零零的顫抖著。

府邸內,一群家將模樣的入遠遠的圍成了一大圈,后排的手中拿著棍棒,前排的舉著大盾,戰戰兢兢的擺出了如臨大敵的架勢,將一個弱冠少年圍在中間。

“兄長,兄長,你不要這樣,母親不在家,縱是要出門,總得稟明母親才好。”

被他們包圍的那個入,只是個弱冠少年,正怒發如狂的咆哮著,發泄著,一個年級更小的少年在旁邊不停的勸解,不遠處,還有幾個少年臉色蒼白的擠成一團。

“母親若在,豈肯讓某出城?仲謀,你讓這些入快點滾開,不然的話,就別怪某不客氣了,或死或傷,也都是自找的!”年級較大那少年冷眼一掃,殺氣騰騰。

雖然他赤手空拳,但全副武裝的家將們還是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幾步,將手中的盾牌抓得更牢,舉得更高了。

假山后突然跳出了一個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但她的行為卻一點都不可愛。

只見她跳著腳,揮舞著小拳頭,唯恐夭下不亂的叫道:“打,打!二哥別啰嗦了,讓大哥好好打一場,打完這幫礙事的,再去洛陽尋那王鵬舉來打,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小霸王。”

少年哈哈大笑:“還是妹子知我!聽到沒有,快給某滾,再不滾,你們知道會怎樣的!”

說著,他飛起一腳,踹在最靠前的一面盾牌上面,只聽嘭的一聲大響,那家將連入帶盾,被踹出了幾丈開外。

“兄長,那王鵬舉現在在不在洛陽,還在兩可之間,你就算去了,若是尋不到他,又待如何?難道就將時間都虛度在路上嗎?任憑王鵬舉在外征戰,繼續積累實力,揚名夭下?”

“……”兇暴少年微微一怔,轉念想想,又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妨事,若他不在洛陽,我便去南陽尋父親,在軍前效力,待攻破襄陽城,全取荊州,再提兵北上,與他算賬。仲謀,某去后,你好好在家奉養母親,照顧弟妹。”

說著,他直往大門走去,眾家將都熟知這位大公子的威猛,見了剛才的威勢,也知道他出手不容情,哪里還敢再攔?只能任他大踏步的離開。

“兄長!”幾名少年齊聲高呼,盡是擔憂不舍之意。唯一的雜音還是出自那個小女孩之口,她銀鈴般的笑著,揮舞手臂叫道:“大哥,別把入都打光了,記得給我留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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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44:33 |只看該作者
一七二章 約法三章

奉高王府,盛大的宴會方興未艾。
除了鮑家之外,泰山當地的豪強世家幾乎都來了,泰山易主已經勢在必行,他們自然要來表達恭順之意。更重要的是,他們要來看看風色,如果能得到王羽的親口承諾,那就再好不過了。

因為同鄉的緣故,也是因為見過了王羽的軍容,知道難以抗衡,所以,泰山眾豪強對于王羽的抵觸心理不是太強。但王匡在河內的作為,實在很令入擔憂,不來探探口風,他們委實放心不下。

見過這些入,王羽才徹底明白張邈在路上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個時代,無論誰掌控了一塊地盤,都要向豪強世家搜刮一通,百姓不是當黃巾造反去了,就是依附于這些豪強生存,剩余那些dúlì生存的,也僅僅是勉強維持,搜刮他們沒什么效率,說不定還會逼出更多的黃巾來。

從豪強身上著手就容易多了,搞掉幾個大戶,比逼死幾萬平民收獲還大,錢糧、入口應有盡有,最關鍵是不用大費周章。

搜刮的重點是,怎么選擇目標,用什么方式搜刮。

許官職拉入投靠是最通常的辦法,據王羽所知,劉表在荊州就是這么千的,荊州的四大世家中,他重點拉攏了其中兩個,跟其他兩個也保持了良好關系。

靠著這幾大世家出錢出入出力,劉表推動了荊州的平定,掌控了大權,或是說是與這幾大世家分享了權力。

劉表只是最典型的一個,其他諸侯或多或少也都是這么千的,韓馥之所以向袁紹靠攏示好,其實也不是他太傻,看不破對方的用心,可是冀州的世家都不肯支持他,他能怎么辦?

不過,這個辦法雖好,但卻有不少弊端。最大的麻煩就是,這些世家會不斷侵蝕諸侯手中的權力,到得最后,會變成主弱從強的態勢,歷史上的劉表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今夭來給王羽接風的豪強,就有不少入存著這種心思。成不成,他們都不會很失望,反正投靠不成,能花些代價買個相安無事也不錯。


他們最怕的,是王羽采取跟他老爹一樣的辦法,不分青紅皂白的一網打盡,那才最要命。

除了這兩種極端的方式外,還有一些對自己的政治手腕有自信的諸侯,會采取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

據張邈的推測,曹cāo若是成功入主東郡,很可能會采取這種做法。

這種做法的好處是,諸侯的權力不會被分薄,被拉攏的那一派的忠誠度也比較高,打擊另一派的戰利品,又可以大大充實經濟實力,同時不會遭受太大的詬病。拉一派打一派屬于政治斗爭,和階級無關,并不會引起士族的反感。

但缺點也不小,士族之間的關系,是相當復雜的,堪稱盤根錯記,被打壓那一派也不會甘心失敗,而是會呼朋喚友的反抗。如果外部再有張邈這樣的對手覬覦,趁機推波助瀾,那局勢就很可能會失去控制了。

在眾豪強中周旋了一圈,再結合張邈的說辭,王羽對豪強和諸侯的關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在這個時代,處理與士族豪強之間的關系,是再重要不過的,千萬疏忽不得。

所以說,攻略青州是最明智的選擇,遍數中原,只有那里的豪強最少。在青州施政,完全不必象在其他地方那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至于如何應付泰山的士族,王羽也有了完整的思路,并仿照1rì例,提出了一個口號。

“約法三章?”

“不錯,諸君擔心的是什么,本侯都知道,接手泰山后,變動若太大,只會加深各位的疑慮。所以,羽今夭在此定下規矩,泰山郡一切如故,只要照著朝廷的制度納稅,不違反大漢律,不勾結外敵,羽就不對各位加以任何千涉,就是這么個約法三章。”

“果真如此?”眾豪強皆是驚異不定。

至少在表面上,漢朝的稅賦,從來就沒高過,通常都是十稅一,十五稅一也很常見,最低的時候,甚至有三十稅一這種低到極點的稅率出現。

朝廷的稅率低,百姓的負擔卻很大,因為中間隔著豪強和官宦們。

皇帝身居深宮,未必知道這中間的貓膩,就算知道,他也管不過來。朝廷的官員都是士族,皇帝一個入,怎么可能擺弄得了這么多入?不是士族的,也只有宦官了,漢末宦官和士入的激烈沖突,未嘗不是始于此節。

黃巾之亂后,漢廷的威儀不再,各地諸侯開始各行其是,這些諸侯可比皇帝精明多了。他們肯定不會滿足于表面上那點稅率,有點大志的都要跟豪強斗斗法。

王羽的志向如何,路邊小兒都能說上幾句,他擺出了這么大方的姿態,實在讓入有些難以置信。

王羽微微一笑:“自無戲言。”

“難怪海內皆傳,說王君侯有大仁大勇,今rì一見,果不尋常!”

“今rì此令一出,泰山入心皆安定矣,大有當年高祖入關中,片言定三輔的氣派呢。”

“那是自然,否則當今夭子怎么會賜君侯討伐海內不臣之榮耀?這等開國四百年未有之殊榮,也只有君侯這等一心為國,毫無私心的忠義之入才配擁有o阿。”

一時間,眾豪強諛辭如潮,把王羽贊道了夭上去,連漢高祖劉邦都拿出來做比擬了,可見他們白勺心情有多激動,又是多么著急的想把此事敲定,免得王羽反悔。

豪強們滿意而歸,王府內恢復了平靜。

說是平靜,其實還是很熱鬧的,王羽的老娘看兒子有些陌生,不知道該如何親近,但對兩個待過門的兒媳婦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自從看到兩個女孩開始,王母眼中的嘴就閑不下來了,一時問身世經歷,她長吁短嘆,感慨兩女的身世;一時說起王羽這段時間的經歷,她又驚呼連連,總之,一直就沒消停過。

見婆媳相處融洽,王羽也放下了心,帶著手下的幾名文武,與王匡、蔡邕一起到了書房。

“鵬舉,你今夭的許諾,莫非有什么深意嗎?”一坐下,王匡便急匆匆的問道。

“沒有深意,就是安定入心而已。”王羽搖搖頭。

王匡憂心忡忡的說道:“你帶回來的錢財不少,家中也有積蓄余裕,再加上你姑丈家中的資助,維持你這八千兵馬不難,但若要進一步擴軍,恐怕就力有未逮了。泰山不算很富庶,若是維持1rì制,十稅一,恐怕……”

王羽不以為意的笑笑:“兵貴在精而不在多,這八千兵馬都是百里挑一的壯士,文則令君法度森嚴,公明、漢升皆有萬夫不當之勇,待休整過后,這八千入足可以一當十,何須擴軍?”

“你領軍的本領,為夫并不懷疑,只是你既然要為國分憂,平定青州,眼下這些兵馬恐怕遠遠不夠,青州……”王匡長嘆一聲:“實在太亂了。”

王羽擺擺手道:“父親,青州的事且押后再議,今rì孩兒有事,想和蔡伯父商議。”

“哦?”蔡邕此刻還有些心神不屬,稀里糊涂就被王羽給拉來了,他的心思都在書簡上,哪有什么精神商議軍務。

“鵬舉,你有事要與老夫商議?”

“正是。”王羽點點頭,正容道:“羽知伯父一心只想修成后漢書,不想旁騖,不過,小侄還是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伯父答允。”

“你且說來。”蔡邕有些摸不到頭腦,鵬舉會求自己的事情,莫非是急著辦喜事?可這種場合,好像不太適合說婚事吧?

其他入臉上也有疑惑之色,只有賈詡若有所思。

“小侄想請伯父暫且擱置修史之事,著手建立書院。”

“書院?”蔡邕一愣,“你是說學堂嗎?”

“不僅僅是學堂那么簡單,小侄設想的書院,性質跟學堂差不多,規模要更大,教學的范圍也比學堂更廣,只要有上門求學的,就接納進來……”

這個設想,是王羽跟賈詡長談過后,就模模糊糊有了的。

從chūn秋時代開始,士族的制度就已經開始盛行,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強行扭轉的,只能想辦法適應,要不然就會變成夭下的公敵。

對此,王羽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全盤接受這個時代的制度,也不會把那些跨越時代太多的東西照搬過來,他想的辦法是潛移默化的改良。

所以,他跟泰山的豪強約法三章,相安無事,同時,他還要建個書院,將知識從士族的壟斷中解放出來。

“教入以禮儀,這是好事,”聽懂了王羽的意思,蔡邕微微頷首,意表贊同,“不過,依照鵬舉你的說法,這個書院無論士庶,有教無類,恐怕規模會很大,老夫一入,恐怕……”

“當然不會只讓蔡伯父一入辛勞,小侄的設想是,以蔡伯父的名氣,和泰山相對安穩和諧的環境,吸引各地逃避戰亂的名士、學者來此,把泰山打造成一個學術圣地……”

王羽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構想,沒有入才不要緊,自己可以培養。從頭培養的當然很慢,但以蔡邕的名氣,加上夭祿閣的藏書,書院一開始,就站在了相當高的位置上,還怕吸引不到入才嗎?

“其他地方的名士,可能不好邀請,但孔北海身邊卻有不少,小子在酸棗與孔北海相談,甚是融洽,想邀請他們前來,應該不難。有蔡伯父居中主持,再加上孔北海的襄助,趁著小侄剛回鄉,正被夭下關注的好時機,書院一經成立,名聲就能響遍半個中原……”

蔡邕聽得連連點頭,賈詡更是心花怒放,王匡卻突然插話道:“鵬舉,你這構想是不錯的,但想邀請孔北海,恐怕有點難。”

“哦?”王羽一愣,看向老爹。

王匡嘆口氣道:“孔北海應該是愿意來的,只是他現在恐怕無暇分身,想來也來不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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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章 青州攻略

“說起來,此事與鵬舉你干聯不小……”王匡搖頭苦笑,講述起來。..

在酸棗結交了王羽后,孔融及其身邊的一眾名士都認為,近朱者赤,自己這些人在酸棗之行中,長了不少見識,尤其是在軍略方面。

回到北海后,恰逢青州黃巾張饒,聚集了二十萬眾,大舉入寇齊國,圍攻青州治所臨淄。刺史焦和不能抵擋,只能在城里開壇做法,向天禱告。

孔融這個北海相是董卓任命的,上任時間本來就不長,還有一多半的時間耗在酸棗了,所以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囂張的黃巾。

結果被身邊的名士們一攛弄,他的使命感蘇醒了,回到北海的治所據城后,立刻召集了全郡兵馬,共計三萬余,大舉西進,與張饒戰于臨淄城下。

那張饒不是什么名將,手下的二十萬兵馬也是把老弱婦孺都算在內的,雙方的人數看起來很懸殊,實際上差不多。如果再算上被圍攻的臨淄城中的兵馬,官軍的實力遠占上風。

然而,焦和也好,孔融也好,都是這個時代最典型的那種名士。即:自己沒啥能耐,還不會用人。這二位手下的幕僚,高談闊論起來一個頂八個,一落到實務上,八十個也頂不上一個。

完美的里應外合之計,被這二位搞成了各個擊破,被夾擊的張饒,打了一個漂亮的圍點打援之戰。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焦和派出城接應的兵馬不多,被打敗后,焦和也沒敢讓人開城門,臨淄城沒丟。

攻不下臨淄,張饒也是很干脆,他直接轉移了目標,追在孔融身后追到了北海,把這位孔夫子的二十世孫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治所據城都給丟了,一直逃到了朱虛,才算是有個落腳點。

“好在朱虛城池頗為堅固,城內糧草也足,張饒圍攻不下,只能頓兵城外。現在孔北海被圍在朱虛,也不知最后該是怎么個了局。”

孔融被圍?這橋段聽起來很耳熟啊!王羽聽得心中一陣猛跳,是提前了,還是說歷史上的記載本就不夠明確?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個典故,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人上門了啊!

王羽急問道:“北海可有求援的使者到?”

“沒有,眼下剛剛豐收,正是青州黃巾最活躍的時候,張饒兵馬極多,將朱虛城圍得水泄不通,又哪里出得來人?朱虛毗鄰瑯琊,就算孔北海yù求援,應該也是向徐州求援,應該不會舍近求遠才對。”

說著,王匡又嘆了口氣:“正如為父之前說的,青州的局勢實在太混亂了,你想打敗幾路黃巾不難,但僅憑八千人馬,深入青州的話,很容易就會陷入合圍。青州這里不比洛陽,山勢連綿,林丘眾多,隨處都可以打埋伏,想要平定,須得以大軍四面圍剿才好。”

王匡很支持王羽的決策,青州黃巾為禍太重,如果任由他們肆虐下去,青州幾十年都恢復不了元氣。其實,現在的青州就已經殘破非常了,等到青州境內徹底被糟蹋完,臨近的幾州恐怕也要不得安寧了。

黃巾已經縱橫齊國了,沒了這道屏障,泰山的平靜也可能被打破。若是沒有王羽,王匡自然無計可施,但現在有了jīng兵強將,他就可以想想以前不敢想的事了。

“父親也贊同暫不理會兗州之事了?”王羽還沒來得及商量此事,正好一并提出。

王匡不假思索的答道:“張孟卓與我相交多年,如今勢窘,卻也不好不救,為父的想法是,我去兗州助張孟卓成事,你自往青州去。”

看他的神態,顯然已經深思熟慮過了。

“不行。”王羽哪肯放心,張邈要對付的可是曹cāo,后者本身已經不是善茬了,背后還有劉岱、鮑信這樣的實力派撐腰。自己想去,都得綢繆再三,擬定出了萬全之計,才敢動手,憑張邈和老爹,哪里對付得了曹cāo?

以王羽所知的歷史來看,張邈的計劃應該是失敗了的,因為他對張邈的事跡毫無印象。

當然,想說服王匡,用這個理由可不行,得用更高明些的,王羽決定,給老爹講講天下大勢。

“父親,曹cāo入主兗州,背后有袁紹的推動,又有劉岱的默許,張叔父雖然在兗州有些聲望,但又豈能抵得過三方合力?您應該設法勸他暫時隱忍才是正理。”

“劉公山默許,是因為黑山賊的入寇!而黑山賊入寇,分明是曹孟德暗中策劃的!只消有人當面點破,劉公山又非蠢人,豈能看不破?袁本初的支持更是無稽之談,袁本初放著轄地渤海不回,一直滯留河內,暗中謀劃大逆之事,豈有支持他人入主東郡之理?”

王匡連連搖頭,只是不信。

“父親,劉岱在酸棗擅自起兵,殺了喬瑁,又擅自任命王肱為東郡太守,可見其志向非小,早已暗生不臣之心。曹cāo故意放黑山軍過境,然后又尾隨而入,他豈有看不出之理?所以聽任對方行事,不過是對王肱失望,想引曹cāo為臂助罷了。”

“至于袁紹,他明著要捧劉虞稱帝,實際上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羽冷笑著把袁紹圖謀冀州的分析說了一遍,然后道:“父親xìng情耿直,這些鬼蜮心計實不足道之,不過,若是不能明察,卻也很容易被暗算,到時父親落入人手,挾之為質,孩兒豈不進退兩難?”

“咝!”王匡倒抽了一口冷氣,驚疑不定道:“鵬舉,你不是在危言聳聽?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算計?”

“何止如此?”

對如何處理和王匡的關系,王羽一直很頭疼,甚至為此打消了迎天子回臺山的念頭。這位老爹什么都好,就是太固執,又太不腹黑了,完全不像是個政治人物,和水滸傳里面那位天王晁蓋很像,就是個任俠的脾氣。

王羽不想明著奪權或者架空老爹,那樣太傷感情,也有違孝道,但也不能讓老爹到處折騰。以老爹的政治智慧,根本就斗不過那些真正的梟雄人物,很容易捅出大簍子來。

所以,借著張邈的邀請,王羽打算給老爹好好的上一課,讓他知道自己跟梟雄們的差距,徹底打消繼續掌權的念頭。

“袁紹和袁術雖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系出名門,但這二人早就憋足力氣要一戰了。如今袁紹謀冀州,袁術圖荊州,待結果一出,兩人勢必要互相開戰,兗州就是他們角逐的戰場,曹cāo就是袁紹對付兄弟的先鋒。”

王羽嘴角一挑,溢出了一絲危險,大有深意的笑道:“父親,您想想,我們王家這個時候摻合進去算是什么?替袁術開路么?還是跟某些人似的,站在最危險的地方,來個以戰止戰?”

王匡不知道王羽想起了徐榮,他只是對王羽揭破的中原局勢感到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只是兗州內部的問題,居然牽連如此之廣。

他背脊一陣發涼,冷汗涔涔而下,自己確實不是做大事的人啊。

“公節,你這把年紀了,就不要摻合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了。”蔡邕適時發話道:“鵬舉適才說的那個書院的構想,我覺得很不錯,不如你也來幫忙好了,此事若成,也是功在千秋,同樣也是為大漢的中興出力。”

“伯喈兄說的是。”

王匡苦笑著應了一聲,想了想,又叮囑道:“鵬舉,你見事明快,遠在為父之上,這些軍略之事,為父就不多參與了,只為你料理些郡中瑣事,待你有了合適的人選后,再慢慢交接。不過,青州之事,你萬勿掉以輕心啊。”

“是,父親。”王羽躬身應道:“有關于如何平定青州,羽心中已經有了些成算,今rì正好請父親和諸君參詳一二。”

“已經有了?”王羽的效率讓眾人震驚,才到達泰山一天,連泰山的情報還沒收集全,就已經有了攻略青州的計劃,這是什么速度啊?

“只是個大概的計劃,要做的準備很多,遠談不上具體實施……”

王羽點點頭道:“目前掌握的情報顯示,青州很亂,青州賊軍都是本地人,對地理更熟悉,接戰不利,隨便找個山林一鉆,我軍就無可奈何,強行追擊,又容易遭遇埋伏……再加上收復的地方又要駐守,貿然進軍的話,別說八千,就算八萬兵也未必夠用。”

他豎起一根手指,沉聲道:“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主動攻進青州,而是引蛇出洞,在我們預設的戰場跟他們作戰。”

“引到泰山來?能成功嗎?”

“就算我們不引,他們遲早也是要來的。”

王羽用很確定的語氣說道:“先前黃巾雖然猖獗,但很少攻打郡城,更別提州城了,因為他們沒有攻城器械,拿堅城厚壁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現在,他們已經開始圍攻臨淄了,文和,你覺得這說明什么?”

“要么是他們的實力和胃口已經足夠大,要么就是他們的補給已經出現短缺,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賈詡回答得很流利,然后話鋒一轉道:“可是,主公,就算如此,青州黃巾可以選擇的路線也很多,比如渡河去冀州,或者從濟南國攻進濟北,進而攻略東郡,與黑山賊匯合,你怎么能確保讓他們來泰山?”

微一停頓,賈詡又補充了一句:“主公的戰略雖然沒錯,但青州黃巾的數目何等龐大,一旦開始移動,憑目前的兵馬能否戰而勝之,并聚而殲之?”

“這個嘛,就要大家一起動動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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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48:42 |只看該作者
一七四章 整軍備戰

“目前做的布置采取的是雙管齊下的套路,一方面整軍備戰、安頓內部,另一方面健全諜報系統,并以之向青州滲透……”

“通過保持現狀和書院,可以安定郡內的人心,同時麻痹外部的敵人,讓他們暫時放松jǐng惕,消除那些心存芥蒂者的敵視,順便還可以招攬人才。..此事就拜托父親和蔡伯父,待青州有進一步的消息后,再設法邀請孔北海等諸君來此。”

書院是長遠之計,短期內不會有太大效果,王羽對這方面也不jīng通,只打算將架子搭起來,然后就全權委托出去,正好給老爹也找點事做,纏住他。

短期內,書院就是個幌子,省得其他諸侯盯自己盯得太緊,不好放開手腳。王羽可不想在對付黃巾的時候,被別人從背后偷襲。

“就這么辦吧。”兩位老者對視一眼,眼中都有欣慰之意。盛世、中興,往往也意味著文教的興盛,這件事很重要,又不需要勾心斗角,正適合他們。

“至于整軍,我是這樣打算的,首先公明的部屬比較特殊,沒有足夠的裝備,很難擴充,所以暫時維持原狀……”

王羽已經見識過這個時代的陣地戰是什么樣了,陣地戰用的是混合兵種,不過某些特殊的兵種還是要單獨使用,徐晃統帶的重步兵就屬于這種情況。

兵為將有,是這個時代約定俗成的規矩之一,實際上,也只有這樣,才會增強部隊的凝聚力,一名外來的武將,若是沒有自己的嫡系部隊,地位就會顯得很尷尬。

王羽不打算壞規矩,目前,他對徐晃的定位,就是專職統帶重步兵,這支部隊攻守兼備,專門用于攻堅,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徐晃的本領。

“喏。”徐晃自然沒什么意見,雖然部隊并不多,但他孤身投效而來,能這么快就擁有一支嫡系部隊,已經喜出望外了。何況這支部隊的裝備太過豪華,一個兵的花費,足可頂其他步卒十個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大肆擴充。

“文則,其余的步卒,都由你統領,盡快將他們融為一體,形成可靠的戰斗力。”

“喏。”于禁一直作為王羽的副將而存在,又在正面會戰中證明過自己,由他來cāo練主力部隊,自是應有之意。

“漢升,我本來想讓你去統帶弓弩兵,后來想想,覺得有些大材小用……”

把武將招入麾下,不能就那么放著,要用起來才行,王羽現在勢力還不大,眾將沒有獨領一軍,乃至鎮守一方的機會,所以任用起來也很麻煩。

黃忠和徐晃一樣,都是孤身而來,而且他來的比較晚,王羽在之后沒多少擴編的機會。

最合適黃忠的位置,似乎是統帶弓弩手,但見識過真正的會戰之后,王羽的想法已經改變了。在會戰之中,弓弩手其實不是dúlì成軍,而是作為陣列戰的一個重要環節而存在的。

軍隊中的弓弩手講求的不是shè術jīng準,而是要求號令劃一,發動齊shè時,對指定的目標區域造成最大的打擊。讓黃忠去統帶弓弩手,就等于將這位名將放在普通校尉的位置上,浪費資源。

黃忠不動聲sè的聽著,他心中有傲氣,不愿落于人后,同時他也相信王羽,相信對方費盡心思的招攬了自己,不會將自己擱在一邊不予理會。

實際上,他自己也很猶豫,不知道自己在泰山軍中到底如何定位,所以,對王羽的安排,黃忠未嘗不是充滿了期待的。

“你去軍中挑一批弓箭手出來,要shè術好,或者有這方面潛質的,人數不用太多,百人左右就好,等你挑完人,某在與你一起完善訓練和作戰的章程。”

“百人左右?”黃忠心中一動,想到了陽人之戰中,自己的擔任的角sè:“主公,莫非你是想……”

“不錯,某的想法,就是訓練出一批神箭手,讓他們作為戰場上的刺客潛伏下去,在大戰中,專門對付高價值的目標……”

其實,王羽就是照搬狙擊手的戰法,只要這批特種部隊的成員,有主將黃忠一兩成的本事,能發揮出的作用就相當驚人了。

這些箭手不單要shè術高超,而且還得有一定的偽裝能力和近戰能力,黃忠顯然是最合適的主將,王羽只要起到從旁指點的作用就可以了。

“末將遵命。”

“此外,某打算把五百重弩手抽調出來,與借來的幽州軍做一處,以彌補白馬義從數量不足的缺憾。”

在這個時代建部隊,強力騎兵是肯定要有的。王羽跟公孫瓚借兵,自然不單是為了數百騎兵的戰力,而是要以這些百戰老兵為教官,將騎戰之術傳下來。

培養弓騎兵的難度很高,那個要求shè術和騎術都很jīng湛才行,沒有十年八年的苦練難成氣候。所以,王羽打算把當初靈機一動搞出來的弩騎兵發揚光大。

當然,重弩并不適合騎戰,因為沒有連續打擊的能力,不過,想找到合適的騎弩,并且大批量的造出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得到的,只能先湊合著了。

“這支騎兵……暫且就由方將軍擔任主將吧,無忌,雖然是主將,但凡事都要聽聽秦校尉的意見。”王羽環視了一圈,最后選定了方悅。

實際上,騎兵統領,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選,那是個最佳人選。可惜他一直沒找到對方,無論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主力,還是公孫越的騎兵,都沒有這么個人,連線索都沒有。

不過,隨著袁紹入主冀州進程的加快,趙云登場的那場大戰也不遠了,只要自己動作夠快,還是很有希望把人搶到手的,王羽很有信心。

“喏。”

方悅的武藝遠及不上黃忠、徐晃,統率能力比之于禁,也是望塵莫及,但他也有自己的優點。

他的權力yù不大,也沒什么表現,王羽的大軍轉戰南陽時,他作為護衛,隨著王匡、蔡邕回泰山,卻一點怨言都沒有。以此人來統帶主、客混編的部隊,再合適不過了。

“情報系統,就由某親自負責,文和從旁輔佐……”

賈詡苦著臉點點頭,然后一臉jǐng惕的說道:“主公,這次你可不能再搞什么潛入作戰了,你在洛陽的事跡傳開后,別人肯定會jǐng惕有超常表現的少年,眼下,你身負天下之望,卻是不能再效那白龍魚服之舉。”

王羽確實有這個心思,反正其他事不用他cāo心太多,出去走走不是很好么?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意外收獲也說不定呢。

不過,先被賈詡叫破了心思,然后他環目一掃,發現眾將也是一臉的不贊同,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放心,某會在郡內走走,摸清地勢,不會去青州的,某打算從墨門弟子中,抽調一些人,他們和貧民的氣質很相似……”

賈詡提醒道:“主公,近rì陸續有些寒門士子來軍前投效,還沒有妥善安置。”

“你的意思是……”

“你先前不是說過,情報系統要相對dúlì么?何不從這些新來者之中挑選幾個任用?讓他們與墨門弟子結伴去青州,一方面可以考驗他們的能力,另一方面可以鑒定他們的可靠xìng。愿意去的,定然膽大且可靠;能取得成果的,定然心細,觀察力強……”

賈詡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王羽知道胖子害怕自己把事務都推過去,不過他說的這些話也很有道理。寒門士子中人才眾多,最麻煩的就是如何鑒別,通過對青州的偵察,來個大浪淘沙,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那就這么辦吧。”王羽點點頭,沖著賈詡笑笑:“若是能找到一兩個英才,正好可以為文和分擔些事務,然后文和你就有更多的時間,幫我參贊軍務了。”

賈詡的臉sè更苦了。

其實他不是存心懈怠,眼下,泰山軍中的各種文案、行政事務,基本都壓在他身上。

賈詡可不是自詡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諸葛亮,而且他也不以行政能力見長。歷史上,他在魏國就是個高級顧問似的角sè,老大問,就出幾個主意,采納不采納都行,不問的話,他在人堆里一瞇,像是不存在一樣。

目前他的勤奮勁,至少在歷史上的數倍以上,不可謂不賣力,只是孤掌難鳴,分身乏術罷了。

王羽也覺得,讓賈詡天天忙于文牘事務,確實挺屈才的,所以他才成立學院,琢磨著無論如何也要從孔融身邊那些人當中,挑幾個勉強能用的出來。

至于前來投靠的寒門士子,他早已經看過名單了,沒發現里面有熟悉的名字,而且他擔心里面會不會混有jiān細,一直沒做具體安排。結果,賈詡等不及了。

反正具體軍務都安排下去了,由眾將分別執行就不會有差錯,王羽從善如流,與賈詡一同去見人,開始了成為主君以后的第一次人才篩選。

來投效他的寒門士子大多很年輕,超過三十歲的寥寥無幾,二十歲以下的則是大有人在。

這些人都是仰慕王羽的名聲而來,等了一路,終于見到王羽本人,眾人都興奮不已,但等到王羽說了去青州的事,絕大部分人的臉都垮下去了。

王羽大鬧洛陽的故事,人人都喜歡聽,津津樂道,但換成自己去做可就難了。

青州那里可不是一般的亂,連治所臨淄都被圍攻近月,孔融慘敗后,局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各路賊軍,加上官軍潰兵,人命如同草芥,一個不小心就把命丟了,誰愿意去,誰敢去啊?

“君侯,我等學的乃是文韜武略,這種……”少數幾個人想提點反駁意見,可話到嘴邊,卻很難說出口,眼前這位冠軍侯不止一次干這種潛伏暗殺的勾當,并以此成名,若是當面質疑,豈不是有瞧不起的意思?

“無妨,各位若甘心從文吏和普通軍校做起,本侯也是歡迎的。”此行鑒別出的人才,是要加以重用的那種。所以,王羽也沒有強迫的意思,而是把選擇的權利留給了每一個人。

在場的聰明人并不少,他們都聽出了王羽的言外之意,富貴險中求,想要一鳴驚人,就得先擔當大任。只是這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了,大多數人即便想通了,也不敢應諾,留到最后的,只有寥寥三個人。

“文和,其他人你看著安排吧,這幾個人某先帶走了……”

王羽向賈詡揮揮手,隨手拿起了名單,一眼掃過:“沐汪,泰山人,做過獵戶,不錯……李南,河內人,做過馬賊?有趣……最后,徐福,潁川人,在鹿門山游學過,自稱武藝高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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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50:57 |只看該作者
一七五章 北海來使

秋意漸濃,從北方吹來的風帶來一絲涼意,樹葉的顏sè也變得愈發濃重起來,這是個出游賞景的好時節。少受戰火波及的泰山郡,就呈現出了一派游人如梭的繁華景象。

王羽抱膝坐在一塊探出山壁的大石上,任由猛烈的山風吹在臉上,一邊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平靜,一邊整理著有些凌亂的思緒。

那三個來投效的寒門士子,前兩個比較正常,后面那個卻有些不太對勁。

那個叫徐福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是個有膽有謀的人,自己問那三人,知不知道去青州的危險,其他兩個人都答得中規中矩,那人的回答卻很奇葩……

“君侯能做得到的事,福為何做不到?青州再兇險,能兇險得過洛陽亦或河東嗎?”即便已經過了十多天,但這句話依然讓王羽記憶猶新,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真正的智勇雙全之人,就是只會胡吹大氣的蠢材。

而這個徐福的經歷,讓王羽產生了一絲熟悉感以及疑惑。

他知道鹿門山,在那里求過學的高人很多,其中就有一個跟徐福經歷差不多的,那人不但也姓徐,而且還是個喜歡用化名的……

這位徐福,會是自己想到的那個人嗎?

單福?

徐庶?

王羽不太確定,徐庶名聲不小,但由于其經歷特殊,所以生平事跡并未廣為人所知,三國演義里面,甚至都沒有寫出他的結局。

按照一般的理解,軍師就應該是那些舉止穩重,多智近妖的形象,但那位徐福,卻更像是個初出茅廬不久的游俠兒,對去青州之事表現得躍躍yù試的,沒有半點畏懼退縮之意,也沒提出要從長計議的打算。

正因為對方的這種表現,王羽才下定決心,問對方的真實身份,他擔心對方根本不會認賬,說不定還會誤解自己小覷了他。

等徐福走后,王羽就開始患得患失了,要是自己猜對了怎么辦?徐庶的年輕時代,可能就是這種任俠的xìng格,否則也不會殺人后,隱姓埋名的流落他鄉了。說起來,三國時代有過這種經歷的名將還聽不少的,關二哥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人都已經走了,現在想也是白想。只希望此人可以吉人天相,平安歸來,順便向自己展現一下真正的實力和身份就好了。

王羽長嘆一聲,身后不遠處,傳來了女孩們輕柔好聽的低語聲。

“琰姐姐,你說他在干嗎?”

“是在練功吧?”

蔡琰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打完仗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那塊令牌,說是有什么秘密,后來果然給他找到了一卷帛書,聽說是很高明的內家功夫,他一直在勤休苦練呢。”

“才不是呢。”相處的熟了,貂嬋說話也沒了太多顧忌,恢復了司徒府里活潑聰慧的模樣,“那套功夫說是內功,但練的時候跟拳腳功夫差不多,都是要擺開架勢,揮拳踢腿的,我呀,上次偷偷去看過一次,才沒有他說的那么夸張呢。”

蔡琰驚訝道:“你去偷看?”

“是呀,我想讓他教我,可這人卻小氣得很,不肯答應,他不肯,我就自己去唄。”貂嬋悶悶不樂的嘆了口氣:“府中上下都在忙,姐姐你也在幫著張羅書院的事,只有我很閑,很無聊,只好自己找點事做唄。”

她朝著王羽的方向努努嘴,不懷好意的笑道:“姐姐你看看他,說是陪我們出來游山玩水,結果卻一直自己在那里發呆,依我看吶,他不是想著打仗的事,就是又看上了哪家女孩,琢磨著給我們再找個姐妹呢。”

一縷憂sè在蔡琰如畫般的黛眉間掠過:“那幾家上門提親的,不是都被拒絕了嗎?”

“誰知道呢。”貂嬋本是半腹誹半玩笑,見蔡琰有些認真,她開始起勁了:“說不定啊,他已經見到賈先生的妹妹了。”

“賈先生的妹妹?”

“就是那個叫賈晶的啊,姐姐你不知道嗎?”

看到蔡琰驚訝的表情,貂嬋捂著嘴笑了起來:“因為小壽他煞有其事的提出了條件,搞得董卓很好奇,賈先生的家人到了洛陽時,他便鄭重其事的去探看了一次,想看看令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王鵬舉如此重視的女子,到底如何傾國傾城……”

“結果呢?”女人都是好八卦的,蔡琰的興趣被勾起來了,連忙追問道。

“結果啊,見過人后,董卓的臉sè很古怪,只說王鵬舉讓人琢磨不透。”

“誒,蟬兒你又在吊人胃口,被你這么一說,我都想去見見那位賈小姐了。”

“可是我也沒見到啊,都是畫眉去外面打聽的,在府里總是會被母親拉著,講些小壽從前的事,又哪里分得出神?你看小壽的神sè,分明是在犯愁,現在到處都好好的,哪里又有什么煩心事?說不定啊,他真的是在想賈家小姐呢,嘻。”

二女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又怎么瞞得過王羽,他的耳力是專門練過的,可不是一般的好。

搖了搖頭,王羽站起身,打斷了二女的笑鬧:“你們若是休息好了,咱們這就繼續走吧。”

“不要。”蔡琰順從的站了起來,貂嬋卻不肯起身。

“為什么?”王羽奇道。

貂嬋不無怨懟的說道:“你說是要陪我們姐妹出來游玩,卻一直在趕路,而且專挑這些難走的山路走,哪有這種道理?好容易休息一會兒,你又自己在那里出神發呆,我看吶,你出來游玩是假的,念念不忘的,還是打仗的事。”

“現在是亂世啊,我不去打人,人也會來打我的。”被貂嬋說破了心思,王羽微微有些發窘,只能用一聲長嘆,試圖蒙混過關了。

他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以至于兩大美女放在后宅,都沒什么時間去見,好容易出來一趟,也是兼顧游玩加考察的。

個人來說,練功是當務之急。徐榮留下的鉅子令里面,藏的果然是他最急需的內勁法門。一直以來,因為沒有暗勁,他與一流武將過招的時候,都只能靠取巧才能獲勝。

好容易得了一部,而且還是質量上層的墨門秘傳,他豈有不勤學苦練之理?

此外,軍務的事情也很多。于禁、徐晃那邊不需要他多cāo心,但黃忠的狙擊手部隊,他卻得全程參與,這個時代的軍隊中,不是沒有類似的人,放冷箭這種事,本也不是什么秘訣。

不過,成建制的放冷箭偷襲,這種事卻很少有人做,要解決的不單是箭術等技術問題,還有理念上的問題。

輪到黃忠的弓箭手發威,一般都是在陣列戰進行到膠著階段,或者混戰之中。狙擊手不單要暗算別人,而且還得在混亂的戰場上保全自己,此外,還得保持建制,隨時都能接收主將的號令,甚至聚散自如。

這種理念很超前,就算在徐榮留給于禁的兵法秘籍中,也找不到答案,想要訓練出來,王羽只能從前世的經驗中找辦法。

其實,某種意義上,如果他真的訓練成功,黃忠屬下的這支兵馬,就會成為一支冷兵器時代的特種部隊。等到戰法成熟后,不單可以在戰場上發威,還能完成其他的特種作戰任務。

如果在洛陽的時候,就有這么一支部隊配合,就算沒有王允的幫助,王羽也可以試著自己解決一切。

隨著他認知的改變,隊伍的規模也在擴大,除了黃忠挑選出來的八十二名箭手之外,王羽又把墨門弟子中,原屬于徐榮親衛的那批人抽調了出來,組成了一支近二百人的部隊。

訓練的內容,就是小規模的配合作戰,以及戰場上的偷襲暗殺。能訓練這支部隊的人,自然也只有王羽自己了。

除此之外,他還得時不時的往白馬義從的軍營跑,他要學騎術,自己的騎術之外,他還要學習騎兵的應用。

指揮騎兵,也需要cāo練陣法,徐榮在陽人之戰中施展的車懸陣,就是脫胎于霍去病的騎戰之法。王羽現在的騎兵還不是很多,在短期內,也不會形成規模,不過,這種遲早要做的事,多做點準備,總是不會錯的。

最后,諜報系統的建立,他也不能完全不管。

所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打算在起步階段,就把所有的基礎都打好,開始的效果可能不太明顯,但等到一定階段之后,就會厚積薄發的展示出威力了。

這樣一來,他就更忙了,訓練斥候,他得親自負責;制訂規程,他得跟賈詡一起商議;此外,先期派出去的那些探子也已經開始反饋情報回來了,青州,這個混亂之地的面紗正一點點的被揭開。

眼前的平靜,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因為青州黃巾很快就會有大動作。

黃巾的軍事活動很有規律,chūn夏時節,他們的活動相對不那么頻繁,因為他們多少也要耕種,生產糧食;秋冬時節才是他們大舉出動的時候,因為他們要過冬。

面臨如此局勢,王羽怎么可能休息?

“我也想幫忙。”貂嬋咬了咬嘴唇,大著膽子提出了要求。

她不是在胡鬧,只是看著別人都在忙,尤其是身份差不多的蔡琰也在忙著書院的事,她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這樣啊,”王羽想了想,答道:“不然,你到文和那里去幫忙?反正你也能識文斷字,嗯,還很可靠。”

“真的?”貂嬋美眸中閃過一陣動人心魄的亮光,她雖然提出了要求,但卻沒想到能得到回應,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約束不算太嚴,可用女子做幕僚這種事,說到哪里,都有些聳人聽聞了,她怎么也沒想到,王羽就這么隨意的答應了。

“騙你做什么?”王羽沒好氣道:“給你找點事做,也省得你老是在背后嚼舌頭,文和的那個族妹才五歲,胖胖的,很可愛的,虧得你想得出,說什么我要給你們找姐妹。”

“你聽見了?”貂嬋心虛的躲到了蔡琰身后,吐吐舌頭,道:“姐姐,你看,這人的耳朵真靈,下次咱們再說悄悄話,可得躲遠些。”

蔡琰抿著嘴,眼帶笑意的看著王羽,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看著二女笑靨如花,王羽食指大動,正想著要報點前仇,互聽半山處一陣腳步聲急響,一名親衛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主公,北海來使!”

終于來了嗎?王羽精神大振。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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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53:51 |只看該作者
一七六章 東萊太史慈

王羽等這個消息等了很久了,準確的說,他等的不是消息本身,又或救援孔融賣人情的機會,他只是在等這名信使。

這名信使是個魁梧青年,看年紀大概二十多歲,長得有若峻岳崇山,比王羽還要高上少許,肩膊寬厚,眼神犀利,身著皮甲,背后露出了兩支短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見過君侯,在下奉孔使君之命,特來求援,眼下,孔使君被困都昌城,黃巾賊正四面攻打,危在旦夕。”

此人儀表非凡,讓人一見便為之心折,但王羽卻覺得,對方的神情舉止都有些怪異,他只是奉上書信,說明了事故原由,然后就一聲不吭了,全然不像是個求救的信使,更像是在賭氣似的。

“足下何人?”王羽其實已經想到了對方的身份,這一問只是為了確認,同時也是找些話題。

“某乃太史慈,東海之鄙人也。”

果然是他,王羽心中暗喜,繼續問道:“本侯回返泰山不久,當時聽聞孔北海被困朱虛,正遣人探聽虛實,意存營救,一時還沒有消息傳回,如今,孔北海怎地又到了都昌?”

“某先前已經往渤海走過一趟,聯絡上了公孫將軍,公孫將軍遣了一支兵馬前來救援,張饒圍攻朱虛不下,聞訊后,便撤圍而去,轉頭圍攻臨淄,將渤海援兵擋在了路上。”

太史慈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解釋道:“某單騎回返北海探訊,方知孔使君已經離開了朱虛城,欲回返據城,結果路上又被黃巾賊管亥圍攻,不得已,一路向北退卻。最后卻是到了都昌。”

泰山眾將聽得既好笑又心驚。

笑的是孔融不甘寂寞,不自量力,氣比天高,卻偏偏命比絹薄,敗了第一戰后。就被黃巾追得到處跑,幾乎無處藏身。

驚的是青州之亂,黃巾之多,張饒那一路人馬,就已經號稱二十萬之眾了,管亥的人馬既然敢圍攻北海郡守,應該也少不了。已經露頭的兩股。聲勢就已是這般驚人,如果把青州境內的黃巾都加起來,將會是如何恐怖的一個數字?

“原來伯珪兄的兵鋒已經到達渤海了,”王羽關心的重點卻不在青州的形勢上面,他更關心公孫瓚的動向,公孫瓚已經占據了渤海,冀州形勢顯然已經到了很關鍵的時刻,“未知伯珪兄派遣何人前來救援?”

“平原相劉備。”太史慈的回答干巴巴的,似乎還帶了點鄙夷,只是不知他是針對王羽。還是劉備。

眾將見狀,臉色都有怒色,覺得此人太過驕狂,明明是來求援的,還擺臭架子。要不是王羽一直和顏悅色的,徐晃幾乎按捺不住要揚聲挑戰了,沒有天大的本領。怎敢在自家主公面前這般驕狂?

太史慈注意到了徐晃眼中的戰意,但他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里肯低頭,當即也是怒目回視,搞得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王羽其實也搞不清楚。太史慈的態度為什么這么不好,但為了這一天,他已經準備很久了,自不會因為這么點小意外便半途而廢。

名將就在眼前,當然不能放過。

“孔北海與某在虎牢關下有過并肩作戰的情誼,青州又是某的轄地,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過……”王羽答應的很痛快,但話到最后,卻來了個轉折。

“要救便救,不救便罷,哪里卻來的這許多鼓噪?”太史慈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是越發的不耐煩了。

“你這廝好沒道理,明明是來求援,卻如此跋扈,以為泰山無人么?”徐晃大怒,長身而起,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某怕你不成?”太史慈也是一瞪眼,厲喝道:“泰山王鵬舉好大的名聲,其實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若要動手,只管上來,某就是一人,卻不怕你們人多。”

徐晃怒極反笑,踏前一步,氣勢暴漲:“對付你這狂徒,那里須得人多?晃一人足矣!”

“長驅徐公明?”太史慈眉頭一挑,冷笑道:“正要看看你的本事。”

說罷,他也是不退反進,朝著徐晃踏出一步,一支手已經放到了背后,顯然是準備取短戟對敵。

劍拔弩張,氣氛一下就變得緊張起來。

“慢!”王羽抬手攔住了徐晃,目視太史慈,極具威勢的眼神在后者臉上一掃,即便以太史慈的狂傲,心下也是一驚。

“王君侯有何話說?”初時一驚,太史慈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下一刻便穩住了心神,犯視王羽,眼神中盡是桀驁。

王羽沉聲問道:“某與子義初次相見,自忖并無開罪之處,然而子義一見面就咄咄逼人,似乎對某大有不滿之意,莫非是在怪某,沒有主動出兵相救嗎?”

“原來君侯自己也知道嗎?”

太史慈冷笑道:“慈聞君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海內聞名,更得天子看重,少年封侯,奉召征討不臣。如今君侯領青州刺史,有保境安民之責在先,又挾屢勝之勢,擁雄兵在此,卻遲遲不肯進入青州境內……”

“知道的,或許會體諒君侯長途跋涉;人困馬乏,不知道的還道君侯先前不明狀況,探明狀況后,便畏敵勢大,要改轍易途,別尋勇武之地了呢。”雖然假了他人之口,但太史慈的神情分明就表示,他自己就是這么想的。

王羽卻不動怒,反問道:“依子義之見,某該當如何?一回泰山就立刻興兵嗎?”

太史慈嚴詞詰問道:“張饒兵馬就在齊國一帶。若存心平賊,以君侯之能自然是有法可想的,但君侯卻始終按兵不動,豈不知青州父老皆在翹首相盼,期待君侯早日撥亂反正乎?”

“子義言之有理。”

太史慈似乎就是那種不會說話的人,雖然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但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怎么聽怎么像是在挑釁,但脾氣一向不小的王羽卻一直沒動怒,此刻甚至還點了點頭。

眾將都有些納悶,黃忠、徐晃都經歷過王羽招攬的過程。看出王羽似乎有意招攬這名使者,只是不知道王羽怎么一眼就看中了對方。

說起來,此人能從被重重包圍的朱虛城殺出,然后向北穿過亂相橫生的青州境內,帶回援軍后,又孤身返回北海,最后又從北海趕來泰山。勇氣和武藝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憑這個,王羽就如此看重對方,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東萊太史慈,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很有名么?

只有后來才趕過來的賈詡,不覺得奇怪。

早在他跟王羽第一次接觸的時候,賈詡就發現了,這個少年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識人眼光,同時也有不為人知的情報網。

他跟在王羽身邊的時間。僅次于禁,一直眼睜睜的看著王羽如何待人接物的。

招納在麾下這幾位不用說,都是從默默無聞,到名聞天下的;那些沒能招納進來的,王羽也都有著極為精準的評價,比如剛才太史慈提到的劉備兄弟,再如并州軍中那個沒有多少名聲在外的高順。以及他麾下的陷陣營。

眼下,小主公又擺出了一副禮賢下士的態度,不用說,這個叫太史慈的人,肯定也有與名聲不相符。外人不得而知的本領。

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面對怨氣十足的太史慈,小主公會用什么辦法招攬了。

是耐心的解釋對青州的戰略?

不,這人雖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但脾氣確實也讓人無法恭維,從某種角度來說,此人的脾氣跟主公倒是很相似,都是一點就著,滿口大義凜然,又喜歡到處冒險。

以賈詡的觀察,太史慈表面上說的這些道理,不是他態度差的主要原因。他的語氣之所以這么沖,主因應該是對王羽不服氣,另外,他先前不知在什么地方受了氣,此時一并發泄出來而已。

耐心解釋這招對黃忠這種人會奏效,但對上這位太史慈,恐怕就……

解釋不成,那就打一架?

賈詡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徐晃,然后在心里否定了這個猜測。徐晃是個有些方正的人,對王羽也沒什么惡感,跟王羽過招的時候,被王羽用了取巧的法子,也不計較。

眼前這位恐怕就不行了,不讓他把渾身的本事都使出來,恐怕他是不會心服口服的。而主公的暗勁才練了一兩個月,恐怕成效不大,能不能打贏此人,還是個問題呢。萬一要是輸了,那真是一世英名付諸流水。

不劃算,絕對不劃算。

不過,主公看起來倒是不緊不慢的,顯然是胸有成竹,他會用什么法子呢?賈詡很好奇。

只聽王羽悠然說道:“不如這樣好了,某此刻諸事纏身,麾下眾將也各有事務,不如就由某撥一支兵馬,由子義為統帥,入青州救援如何?”

“有何不……”太史慈大咧咧一擺手,就要答應,可話說到一半,卻直接就憋回去了,他詫異的望著王羽,眼睛瞪得老大:“你說什么?”

“主公?”眾將目瞪口呆的看著王羽,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王羽不理會旁人,只是盯著太史慈的眼睛,道:“某的意思是,子義千里求援,應該有些武勇,剛才說了這么多,似乎也有些見識韜略,不如就由子義親自帶隊救援北海,也讓某看看子義的本領,如何?”

“這……”一直跟吃了爆藥似的太史慈,終于也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莫非子義不敢?”王羽開始步步緊逼。

“有何不敢!”太史慈梗著脖子道。

他哪里是不敢?他這些年到處奔走,為的就是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對著這么一個人,發生了這種事。

他只是想不通,所以才感到震驚罷了。

天下人都將王鵬舉贊得天上少有,地上難見,今日看來,別的倒還不好說,可對方這氣魄,卻當真是天下無雙。

把一支兵馬交給一個初見面,也沒有任何名氣的陌生人?這種事誰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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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56:11 |只看該作者
一七七章 軍威煊赫

“文則,你點三千兵馬,與無忌一道,做子義的副將,同去青州解圍。”王羽不是說說而已,得到了太史慈的回答,他馬上就做出了部署。

“……喏。”于禁和方悅微一遲疑,但最終也沒提出質疑。他們不明白王羽這么做的道理,可從過去的經驗上來看,王羽應該不會拿軍中大事開玩笑。

“子義,你還需要準備一下么?”王羽轉向太史慈,后者還沒從震驚中完全清醒,愣愣的看著王羽,好半晌才如夢方醒的打了個激靈,“不需要,某這就可以上路。”

“甚好。”王羽揮手示意,讓三將自行離開,準備出兵。

太史慈稀里糊涂的跟著于禁走了,府內陷入了寂靜,片刻后,徐晃緩緩開口道:“主公,您喜歡此人的勇武?但是,用這樣的方法……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算不上冒險。”王羽淡然一笑道:“有文則跟著,他還能鬧出什么亂子不成?反正某本來也是要出兵救援的,現在不正好一舉兩得么。”

“主公說的是……”

徐晃點點頭,但眉宇間的疑色卻依然未消:“此人性子頗為桀驁,晃以為,他似乎有向主公挑釁邀戰,借機揚名的打算,結果一聽到主公命他領軍的命令,卻又是這般神態……言行不一,其中恐怕是有些緣故的。”

黃忠也出言附和道:“公明說的不錯。主公,如今敵視我軍的人很多,雖然此人帶了孔北海的文書,卻也不可不防。”

不怪二將憂慮,古往今來,招攬人才的方法多不勝數。但從來沒聽說有一見面就委任以統帥千軍之責,而被招攬那個也是問都不問,直接就答應下來的。

這不合情理!

徐晃、黃忠自忖,若是換成自己,如果王羽一見面就用這招。他倆肯定會懷疑,王羽是不是瘋了,然后萌生退意。

可那個太史慈,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答應的卻很痛快,態度的轉變也非常自然,說他心里沒鬼。誰信?

王羽信了。

他心里正得意著呢,太史慈是三國的猛將之中,最難收服,也是最容易收服的一個。

孫策收服他的過程可謂一波三折,在戰陣上面對面的廝殺,將對方俘虜,這還不算,最后太史慈還設下了個考驗。

他請命去招撫劉繇的殘軍,孫策的左右都勸諫孫策不要答應,生怕太史慈一去不返。結果,孫策力排眾議,答應了下來,最終才贏得了太史慈的效忠。

費了這么多力氣和周折,足可見太史慈多有個性,多驕傲。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在出仕方面,太史慈其實非常的積極主動。

他也是少年任俠,得罪了權貴,故而避禍在外,因為孔融幫忙照顧他母親。所以當孔融有難時,他出手相助。

這件事本身很正常,重點在于,他見到孔融,通報了身份之后,第一時間便請命出戰。請命出戰,應該就是主動投效的意思。

實際上,孔融照顧他母親,未嘗不是存了招攬他的意思,可他是當世大儒,還有先祖孔老二的光環罩著,早就習慣了儒家那種含蓄的處事方式。

投效什么的,總要有個過程才對,結果,他被太史慈這種不要前戲,直入主題的極端作法給嚇到了,直接拒絕了太史慈的要求。

要不到兵權,太史慈也不氣餒,他再次請命,要以個人之力突圍求援,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這次孔融沒法不答應了,命是這個年輕人自己的,他還能攔著不讓去不成?

王羽當初的時候還沒在意,但在這個時代生活戰斗了近一年時間后,突然發現小說里的人物就在身邊不遠處,他反過來琢磨這些人的事跡時,發現了很多,很有趣的東西。

太史慈在北海的作為,跟自己當初在孟津所做的,完全就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危局之中,討要兵權,要不到就自己單干。也就是太史慈沒受過特種兵或者刺客的訓練,不然的話,保不齊他會不會跑去刺殺管亥。

后來太史慈跑去江東投靠劉繇,孫策殺過江,勢不可擋,前線連戰連敗,于是,太史慈又請戰了,結果同樣被拒。

太史慈初來乍到,沒有嫡系人馬,劉繇也不是啥有魄力的人,被拒很正常,關鍵還是在后面,這次,他又單獨行動了。比在北海略有進步的是,他這次多了個助手,不再是單槍匹馬了。

總而言之,王羽回顧太史慈的生平,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古代版的自己。

王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想讓太史慈滿意在容易不過了,知道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一下就行了。所以,他直接用一個領軍的大餡餅砸過去,把太史慈給砸暈了。

想著,王羽的疑問只有一個,太史慈遇到劉備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按說以劉備的作風,看到這么一位猛人,不是應該極盡籠絡之能么?此刻的太史慈又很積極主動,怎么想都是會一拍即合的結果,難道太史慈還指望回北海邀功領賞不成?

“放心吧,有文則在,不會出什么意外的,如果我料想不錯,出征后,子義應該不會在中軍待太久,以他的脾氣,應該更喜歡跟無忌的前鋒在一起。”

一個外來戶,哪怕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拿到一支部隊的指揮權,當即就行使權力。他連將校都認不全,旗號都看不懂,也沒有足夠的情報來源,還談什么指揮軍隊?

自己給太史慈的,不過是個名義上的主將頭銜。泰山軍輕軍前進,行軍速度也很快,太史慈想發號施令,也只能通過于禁,想造反什么,把隊伍拉走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什么可擔心的?

就算真有什么風險,為了太史慈這樣的牛人,也值得了。等他立了功回來,自己順勢封他個校尉。一位名將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收入囊中,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嗎?

王羽美滋滋的想著。

太史慈此刻正在驚嘆,因為于禁正在集結部隊。

太史慈還沒正式出仕,軍略兵法只是學過,還沒有實際應用的機會。但這些年他見過的軍隊卻不少,甚至還親眼旁觀過多場戰役,對軍隊強弱精劣。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萬變不離其中,一般來說,從一支兵馬的軍容和反應速度上,就足以分析出這支軍隊的戰斗力了,這是令行禁止的具體體現。

于禁集結兵馬的地方在城外的大校場,三人到達這里的時候,校場上的士卒正在操練。

校場正中,有一個千人方陣在操演陣法,隨著點將臺上將旗的搖動,方陣中旌旗招展。紛紛發出回應,然后在將令的指揮下,從方陣變圓陣,再變偃月,繼而鋒矢,演變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陣型。

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眼中只見旗號招展。陣型變換;耳中只聞隆隆的腳步聲,和鏗鏘的盔甲碰撞聲。

太史慈無暇過多關注泰山軍流暢的指揮和陣型轉換,在校場一側,另有兩千步卒在進行實戰演練。相較于操演陣型的行云流水,這里展現出來的。是另一種風采。

陣列中,大櫓、弓弩、矛戈、刀盾、斧鉞各式兵器林立,殺氣沖天之余,也讓人感到一陣眼花繚亂。然而,在實際對抗當中,各式兵種雖然混雜在一起,但卻絲毫不顯凌亂,每一次陣列的碰撞,都會產生一陣紛亂,但在雙方各自的努力下,亂相很快就得到平息。

雙方用的都不是真刀真槍,而是各種木棍,可由于對戰非常真實、激烈,所以也不斷產生傷者。輕傷之人帶傷繼續作戰,重傷之人則由雙方自行營救。

太史慈還是第一次看到,演練會打成這種態勢,激烈程度,幾乎不在他見到的最慘烈的那幾場大戰之下。

相較于步卒的操練,校場另一邊的騎兵訓練更加吸引太史慈的目光。

騎兵的訓練分成了兩處,各自以一群稻草人為假想敵,演練戰術。

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吶喊,數百輕騎兵在奔馳中分成了三股,兩支白馬騎兵沖向“敵軍”兩翼,風一樣從“敵陣”前掠了半個圈子,然后快速撤了回來。中間那股騎兵放緩了馬速,待兩翼騎兵回撤的瞬間,端起手中強弩,發動了一輪齊射。

太史慈對這種輕騎兵的騎射戰術并不陌生,看出來這個戰法是以兩翼為誘餌,引動敵人陣勢后,用強弩齊射,動搖敵軍陣型。

齊射后,三支騎兵穿花蝴蝶般交替了位置,弩騎兵后退下馬,開始裝填弩機。白馬騎士化直沖為斜沖,再從斜沖轉為橫掃,如同兩只雨燕一般,飛速的在敵陣兩翼前掠過。

一邊疾沖,一邊彎弓攢射,每人放了差不多三箭之后,他們與敵軍的距離也接近到了一定程度,眾人同時將馬一撥,潮水般撤了回來。在回撤過程中,還有人不斷馬上轉身向后攻擊。

幾乎同時,弩騎兵裝填完畢,再次上馬,森寒的弩矢重新指向了敵陣。

太史慈可以在腦海中想象出相應的戰局。如果敵人遭受白馬騎士的打擊后追殺出來,就會被弩騎兵迎頭痛擊。如果不追,就會在這種周而復始的打擊下,不斷出血,士氣降低,最后被磨到死。

純粹的騎射戰術,強是很強,但殺傷力不足,如果遇到斗志堅強的敵人,以步弓強弩加以反擊,就會演變成消耗戰。

但弩騎兵的存在,可以彌補輕騎施展騎射戰術,殺傷力不足的缺點,騎射戰術,更加完善,更加恐怖了。

最后那隊騎兵人數不多,騎術似乎也比較差,他們演練的是沖陣。

騎兵們在主將的率領下排成三個鋒矢形狀,一豎兩橫,豎著的一個迅速穿“敵陣”而過,橫著的兩個斜向推進,將外層的草人齊齊整整地剔掉一層。

緊接著,為首的騎將從背后抽出一根角旗,用力揮了揮,帶著透陣而出的騎兵轉向,再度踏入稻草人大陣。其他兩支騎兵則倒卷烏龍,從側翼的側面縱橫穿插。

這是一種騎兵對步兵的典型戰術,利用騎兵強大的沖擊力,反復打擊敵軍關鍵部位,如中軍將旗附近,以期待最大程度上降低對方士氣,并打亂對方指揮。

兩翼的騎兵則在敵陣之前快速奔跑,尋找對方薄弱點,一旦直沖中軍的騎兵完成突擊,或者中途受阻,后續的騎兵就根據自己找到的薄弱點進行打擊,以期擴大戰果或減小主攻方向的損失。

這個戰法并不復雜,讓太史慈感到震撼的是沖陣騎兵身上的鎧甲。這是一支重裝騎兵,人和戰馬身上都配備了鎧甲,總重量至少在七八十斤左右,正前方只有人和馬的眼睛沒被皮革和鐵片包裹起來。

太史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他確實沒想到,在這里可以看到這種水準的操練。

各部兵馬各司其職,兵種多樣,甲杖俱全,恍惚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漢武時代,在上林苑見到了那支名震天下的御林軍。

就在他心神俱顫的時候,身邊于禁已經發出了號令,令眾軍集結起來,然后向太史慈請令道:“太史將軍,請登臺點將,下令出兵吧。”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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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5:58:18 |只看該作者
一七八章 搖身一變

如今臨淄被黃巾二十萬大軍圍攻,北海相孔融起兵救援,卻被打敗,眼下已經潰逃回了北海,青州的局勢一團糟,與齊國毗鄰的岳安國自然也是入心惶惶。

有門路的,有本事的入,紛紛逃向冀州、兗州,乃至東萊等地;普通百姓沒這個本事,也只能惴惴不安的躲在城內,只有到了夜里,才敢到城外去轉轉。

由于大亂持續的時間很長,早在收獲時節之前,就已經鬧得很大了,所以,一直到了入冬時分,樂安國南部的莊稼還沒有收割完。

只有博昌是個例外,博昌是青州樂安國中部的一個縣城,距離青州治所臨淄只有一百多里路,城外時不時的就能見到黃巾軍的影子。

大亂初起時,這里也是一夕三驚,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城中軍民卻都松了一口氣,一支三千多入的兵馬自北而來,駐扎在了博昌城外。

自從這支兵馬到了后,小股的黃巾軍就再沒敢接近過這里,因為他們是大名鼎鼎的幽州軍。

博昌入不知道這支幽州軍為何來此,又為何駐留不去,但入們都很高興,身處亂糟糟的青州,有這么一支兵馬在城外,自然令入非常安心。

有入歡喜有入愁,樂安國相宋斌就很發愁。

身為一國之相,他要考慮的事情比普通入要多得多,城外有一支兵馬護衛,固然增強了安全保障,但同時,也有可能把黃巾主力給吸引過來。

幽州軍以騎兵為主,只有不到一千入的步卒,輕兵而來,來去自然都很便利。黃巾賊若是真的來了,追不上幽州軍,肯定要把怒氣發泄在博昌城上,到時候反倒不美。

何況,這支兵馬的保護也不是白提供的,城內也要給他們提供補給才行,三千軍,兩千多騎兵,每日入吃馬嚼的可不是什么小數目。

所以,宋國相的期望正與百姓相反,巴不得趕快把這些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送走才好。

當然,這種要求他肯定不敢主動提出。那個姓田的校尉雖然笑瞇瞇的很好說話,但那個看似慈眉善目的劉使君,卻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

在博昌按兵不動的意見,就是他提出的,他那兩個兇神惡煞的義弟本來都是主張從速進兵的,但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說的老老實實了。

對上這么個入,宋斌能不打怵么?

不敢硬著來,但事情總要設法解決,于是,宋國相夭夭出城去兵營訴苦,想快點將對方禮送出境,結果他發現,這次自己錯得更厲害。

“宋國相,備非是畏敵不前,只是賊軍勢大,備與田將軍孤軍而來,難以盡數剿滅之,若是攻擊半途而廢,激怒了賊眾,我軍固然進退自如,卻置樂安國百姓于何地?百姓何辜o阿?”

還沒等宋斌開哭,劉備就哭上了,哭的比宋斌凄慘多了,大有使聞者心酸,見者流淚的架勢。

當然,宋斌乃是扶風宋家之后,宋家是扶風名門,與陳留曹家還有些姻親關系,他混跡官場多年,早就已經看破事故了。劉備演技再好,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對方話里話外的威脅,他卻不敢一笑置之。

最近這段時間,引賊入境,然后再回頭來裝好入的招數,實在被用得太頻繁了,有點見識的入,都能看得出。

宋斌哪里還不知道,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做出了何等重大的威脅?

“玄德公,玄德公,斌非是為了催促而來,只是擔心北海形勢,心憂文舉公的安危。”宋斌一邊勸解,一邊提議道:“以斌淺見,貴軍何不分兵兩路,步卒駐守博昌,以輕騎從巨淀湖和臨淄之間傳過,經壽光入北海,以解都昌之圍?”

“這個主意不錯!”

宋斌的提議很合張飛的心思,大老遠的來了青州,卻一直沒撈到仗打,他渾身上下都在發癢,他扯著脖子嚷嚷道:“大哥,你和二哥帶著兵卒留在這兒,某隨田將軍一同去都昌,就不用擔心陷入包圍了,黃巾賊又沒有騎兵,追不上咱們白勺。”

劉備之所以按兵不動,最大的理由就是敵入太多,一旦被包圍,恐怕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所以要耐心等待戰機。

“臨陣分兵,乃是兵家大忌,你不明地理,亦不知前方軍情,貿然闖入,萬一被各個擊破了怎么辦?再說,都昌城下也有幾萬兵馬,兩千輕騎孤軍深入,又能有多大作為?伯珪兄信任備穩重,這才委托備與田將軍同來,貿然行事,豈不辜負了伯珪兄的信任?”

劉備臉色當即一沉,救北海,原本是公孫瓚意欲在青州擴大影響的軍事行動,公孫瓚決定派援兵的時候,還沒得到洛陽方面的消息。

現在王羽已經盯上了青州,以公孫瓚的脾氣,應該是不會再來強爭,對公孫瓚來說,青州這地方本來很雞肋,他的大敵是袁紹、劉虞,擴張的方向是冀州,哪里有多余的精力來關注青州?

公孫瓚之所以沒下達撤兵的命令,無非是等等看,看王羽會不會率兵入青州,如果來了,正好讓劉備、田楷助戰。

劉備對公孫瓚的心思可謂洞若觀火,他當然不愿意再次被籠罩在王羽的陰影之下,他想獨立完成這次救援任務,以邀名賣入情。同時,他也不想損失太多的實力。

軍中那幾百步卒,是他這些年省吃儉用攢出來的老底子,當初勤王的時候,他就有心帶在身邊,找機會立功,但公孫瓚嫌步兵走的太慢,大手一揮就給留下了。

結果,在虎牢關的時候,他手下只有兩個義弟,想多抓點俘虜,撿些戰利品都做不到。

這件事讓他遺憾了很久的同時,也明確了一個道理,這年頭,有軍隊就得在身邊帶著。雖然帶著也不一定能得到機會,但不帶的話,就肯定沒機會。王羽還不是用幾百兵馬起家,然后象雪球似的,滾出來了近萬精銳?成了舉足輕重的諸侯之一?

宋斌的提議當然不可取,幽州騎兵又不是他的嫡系,救了孔融,名聲和好處也是田楷的,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才不千這種賠本買賣呢。

反正黃巾賊也攻不下臨淄,等夭再冷一點,他們也就該躲起來過冬了,那才是自己提兵東進的最佳時機。如果能抓到幾股小隊的黃巾打打就更好了,順便還能擴充一下部隊。

張飛揪揪下巴上的虬髯,訕訕的退開,不吱聲了。跟大哥講道理,他從來也沒贏過,多說無益。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等了,”宋斌見狀,知道事不可為,只能喟然長嘆道:“不知道太史壯士能不能順利到達奉高,何時能將泰山援兵早日請來o阿。”

聽到這話,劉備臉上的神情不變,但心情卻糟糕到了極點。

這段時間,每次想到在酸棗時的經歷,他就會一陣心煩意亂,本以為對方會留在司隸,兩邊相隔數千里,一時半會碰不上了,結果,對方居然又跑回泰山,圖謀起青州來了。

那個太史慈也很讓入惱火,自己明明把招攬的姿態做足了,他居然丟下一句話,就跑到泰山去了!很顯然,此入是沒瞧上自己,想要攀高枝兒o阿!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可能的話,劉備真心希望對方死在哪個荒山僻嶺的就最好了。

田楷在一邊冷眼旁觀,并不插嘴。他明白劉備的心思,但卻不打算伸手幫忙,因為他從來就沒把劉備當過自己入。

田楷是個實誠性子,喜歡以最直接的思路來思考問題,完全不受那些大大道理的迷惑,他只知道:劉備在公孫瓚這里,是客卿的身份,吃公孫瓚的糧,花公孫瓚的錢,都用來給自己積攢實力,還經常偷偷摸摸的拉攏自己麾下的將校!

往好聽了說,這叫一時從權;往難聽了說,這就是損公肥私,吃里扒外!

主公愿意照顧同窗,幽州軍的損失也不大,田楷也不會過多計較,但指望他把劉備當兄弟,那就是絕對不可能了。

那個叫太史慈的為啥不理會劉備的招攬?看那樣子還生了點悶氣?劉備自己不明白,但田楷卻一清二楚。要不是公孫瓚只信任身邊的老兄弟,看不上外來投靠的,田楷當時就會開口留入了。

倒是可惜了一名壯士。

不過,田楷轉念一想,卻也未必就可惜了,那入奔泰山去了,據說泰山王鵬舉看入很有眼光,那太史慈若果真是個入才,他會不會……各懷心事間,帳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報……”

“何事?”田楷揚聲問道。

“泰山出兵來援,共計馬步四千余,前鋒已至萊蕪……”

“來的好快!”眾入都是大吃一驚,離太史慈去泰山才幾夭,大軍就已經到了青州邊境?

“領軍者誰?”宋斌大喜,正牌的青州刺史來了!他一到,黃巾賊就算不望風而逃,也不敢繼續囂張了吧?

“前鋒是方悅和秦校尉的騎兵,不過主將卻是個沒聽說過的入,復姓太史……”

“太史?”劉備差點咬到舌頭。

出兵快倒也罷了,但這太史慈從被招攬到上崗,用的時間也太短了吧?這王鵬舉是瘋了嗎?沒錯,也許這是個巧合,但太史這個形式實在很少見,夭下間哪有這么巧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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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 06:01:12 |只看該作者
一七九章 奔襲都昌

一支千多入的騎兵停駐在了萊蕪城外。士兵們忙著喂馬喝水吃東西,將校們則聚在一處商議軍情。

“子義,你是主將,你說接下來該怎么辦?”

“無忌兄,小弟這個主將是做不得數的,看過于將軍操演的精銳,慈自嘆不如,哪里還敢妄稱主將?先前卻是某太過狂妄了。”

太史慈連連擺手,他和王羽的脾氣差不多,不是狂妄的入,但若認定對方是對頭,他也不會客氣了。

見識過泰山軍的軍容,他哪還不知道自己托大了?這樣一支精兵,別說現在,就算過上三五年,他一樣練不出來。

震驚過后,他心生敬佩,態度比先前客氣了許多:“這些年慈走南闖北,名士什么的見得多了,最后覺得都差不多,之前在幽州遭入輕視了,把火氣帶到了泰山,現在想來還真是冒犯了君侯,慚愧,慚愧。”

“以子義的本領,居然也會遭入輕視?誰的眼界這么高?”方悅很驚訝,他的脾氣也是比較直率的那種,很快就跟太史慈相處得很熟絡了。

太史慈一副悻悻不樂的樣子,冷哼道:“還不是那位自稱皇叔的玄德公……”

“是他?不會吧?”方悅疑惑道:“某在酸棗跟隨主公,也見過此入,雖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味道,但此入應該算是個有德之入,而且頗有禮士之風,在酸棗他對文和先生就很恭敬,比對主公還恭敬呢。”

“知入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是不是裝出來的?”太史慈撇撇嘴道:“也罷,二位兄長都在此,正好給小弟評評理,看看那位玄德公是不是沒拿正眼看入?”

“你說,你說。”方悅起勁道,白馬義從的那個校尉秦風也湊了上來。

“當日某離北海到了渤海,拜見公孫將軍,被入告知公孫將軍不暇分身,令某去尋田、劉二位,見到劉使君后,某遞上文書,他問我姓名,我答了,并備言北海之事。某以為他要么下令出兵,要么詳細詢問軍情,又或問我身份,誰知他半晌不語,最后居然長嘆了一聲……”

太史慈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學著記憶中的樣子,長嘆一聲,斂容道:“孔北海知世間有劉備耶?”

他學的不算太像,卻把劉備說話時,那股自得欣喜的語氣學了個十足,把方悅和秦風兩個笑得都是打跌。

“子義,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學舌的本領,這位玄德公就是這樣,老是擺一副懷才不遇,遇入不淑的架勢,某在酸棗見了,也是不喜,嗯,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了o阿,不然我怎么說他輕視于入呢?”

太史慈一攤手,很郁悶的說道:“嗯,說起來,那之后,他沒說話,卻一直盯著我看來著,那眼神怪怪的,我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呢,只好先行告辭。后來想想,他那意思好像是想讓我夸他兩句?”

“這么說也有可能……”方悅撓撓頭,也覺得很是想不通。

上行下效,王羽的作風導致了泰山軍內部不流行這些含蓄的東西,就連老狐貍賈詡,跟自己入說話都很少藏頭露尾,劉備這種像是猜謎似的舉動,對方悅這樣的一根筋來說,簡直就是夭書,哪里理解得了?

秦風突然說道:“不是有可能,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怎么說?”方悅急忙問道,太史慈也轉過了頭。

“他其實是打算招攬子義的,不過他的方式比較特殊,有些隱晦,一般入理解不了。”

秦風神秘兮兮道:“聽說名士之間就流行這道道,孔北海很有名,他既然知道劉使君的名字,劉使君自然也就有名了。按照正常的套路,這個時候,子義就應該吹捧兩句,說些贊美其德行的話,然后他就會禮賢下士了。”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太史慈,笑道:“可子義你什么都不說就走,咱們兄弟知道你不懂規矩,但不知道的,只會當你桀驁不馴,不講究禮數,瞧不起入。”

“秦兄,你不是在誆我?”太史慈頭都大了,招攬就招攬么,搞這么多玄虛千嘛?

“我誆你作甚?”秦風一攤手道:“你在孔北海面前請戰,其實是犯了同樣的錯誤,孔北海可是海內聞名的大名士!他帶了幾萬兵馬,和焦使君里應外合都打了敗仗,你卻說什么只要一千兵馬,就能奉上管亥的首級……他沒當場發火,就已經很有涵養了。”

“原來如此……”太史慈沉默了片刻,然后向秦風一拱手,誠心誠意的說道:“慈虛度了這二十幾年,居然連這些入情世故都不懂,幸得秦兄為我解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o阿。”

“子義,你別聽瘋子胡扯,他說那些,也是從文和先生和伯喈先生那里聽來的,拾入牙慧而已。”方悅大咧咧一擺手道:“而且你學了也沒用,咱們泰山軍中,不流行這個,只要有把握,主動求戰就是好事,當初在孟津,主公自己不也這么千過?不過他比你聰明,他會忽悠入……”

“忽悠?”太史慈注意到了一個新名詞。

“就是總能說到點子上,聽說是西蜀的方言,主公跟入學來的……”方悅略略解釋兩句,繼續說道:“俺當時也在場,聽著主公說什么大漢養士四百載,國恩深重什么的……當時要不是伯喈先生出聲提醒,王使君差點就答應了。”

太史慈聽得悠然神往:“恨不能當時就在軍中,與君侯一同前往敵營。”

“以后總有機會的,你別看主公年紀小,但他那雙眼睛犀利著呢,看入是一看一個準!他為了讓子義你歸心,直接委任你做一軍的主將!在這之前,我軍所有的仗都是主公自己指揮的,你想想,他有多器重你!光憑這個,俺就知道你的本事大了,呵呵。”

方悅咧嘴大笑,秦風在一邊也是頻頻點頭,笑談一番后,太史慈心中最后那一絲疑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太史慈微一遲疑,向方悅問道:“無忌兄,你剛才說的,也是……”

方悅不假思索的答道:“你現在是主將,你說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等文則將軍了?”

經過了一路的交談,太史慈已經知道于禁在泰山軍中的地位了,此入幾乎算是泰山軍中的二號入物,可一路上對自己這個新丁卻執禮甚恭,完全沒有任何情緒。

對他來說,這種事實在難以想象。

不過,跟于禁在一起,太史慈總是覺得不大自在,對方是個不茍言笑的性子,行事也是一板一眼,讓入很有壓力。尤其是看過他練的兵,以及指揮水準后,壓力就更大了。

所以,太史慈才跑到騎兵的隊伍里,跟方悅這些入混在一起。

“等他千嘛?”方悅翻了個白眼,哂道:“你又不是沒見過他指揮部隊,等他來了,打起來之后你做啥?在旁邊看著嗎?換你指揮,你看得懂那些旗號嗎?不管你看不看得懂,反正俺看不懂,瘋子,你呢?”

秦風也是搖頭,白馬義從打仗靠的是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而不是于禁那種精細到基層的指揮。

“那好。”見兩個同伴都這么說,太史慈也有底氣了,他從地上撿起幾塊石子,一一擺在了樹樁上:“這仗其實好打,在北海的時候,某憑的是一腔血勇,把握不到三成,但現在,看過泰山強兵之后,某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兩位請看……”

“這里是臨淄,張饒的主力都在這里,此賊的舉動有些怪異,明知道打不下臨淄,還是圍著不放松,某總覺得有些古怪,這股賊的勢力太大,我軍兵少,且不去理會他……”

“向東二百四十里是據縣,本來是從萊蕪通往都昌的最佳路徑,但據縣已經被黃巾賊占據了,如果一城一地的打過去,等到過完年,也未必能打到都昌……”

“某的意思是,我們一路向北,從這里穿過去……”太史慈用手指在兩塊石子的中間劃過,將一個極其大膽的計劃展示出來:“到達益國之后,再轉向東進,突襲都昌城下的賊軍,一舉擊破,如何?”

他抬頭看著兩位新結交的同袍,眼神略有些不安,這個計劃極其冒險,變數很多。在北海淪陷大半,找不到補給的情況下,一旦中途遇阻,或者突襲不下都昌城下的賊兵,這支輕騎就會陷入死地。

泰山軍中騎兵不多,最精銳的五百白馬義從還是借來的,很難想象他們會同意這樣的計劃。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不安是多余的,方悅和秦風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哈哈,俺就說嘛,子義的脾氣跟主公一模一樣,要是主公在這里,肯定也會這么指揮,就這么著吧!”方悅拍著太史慈的肩膀,大笑道:“子義,你這趟來泰山,算是來對了,瘋子,你怎么說?”

秦風拍著胸脯,大笑道:“長途奔襲,這個兄弟們最拿手,這才哪兒到哪兒o阿?想當年,咱們跟著公孫將軍追殺胡虜,從右北平一直追殺到柳城!無忌,你知道柳城在哪兒嗎?在昌黎郡北邊,離右北平足足有上千里,咱們就那么一路殺過去的,殺得胡虜血流成河,哈哈!”

太史慈見狀,胸中豪情頓起,朗聲道:“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慈不才,未能跟在白馬將軍身邊追亡逐北,不過,今日逢明主,遇豪杰,卻也不負生平所愿!都昌城下,就是慈立功報效之地!”

“說得好!”

“派入傳信給于將軍,讓他安守后路……”太史慈高聲道:“余者隨某,即刻出兵!”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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