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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ilds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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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鱸洲魚]三國第一強兵(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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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3:38:39 |只看該作者
六五零章 處處針對

陷陣營的將士上了戰場是令行禁止的精銳,但平時和普通人也沒多大不同,操練之余能有這么一場熱鬧可看,大家也都是興高采烈的,高順一聲令下,立刻就在校場邊上圍出了個半圈來。
王羽看在眼中,也是暗自點頭,或許在政略方面有些遲鈍,但高順還是很注重細節的。雙方的關系有些微妙,若是圍成一圈,難免會引起自己這邊的疑慮,有這樣細致的心思,也就難怪他能練得一手好兵了,這個人,一定要籠絡至麾下才行。

呂綺玲一手提著畫戟,一手拍拍高順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高叔叔,今天多虧你了,難怪父親總是說,別看你平時說話少,但每次說話都能一錘定音。要不是你那句話,那狡猾小子還想著使詐呢,看他眼珠亂轉的模樣就知道了,哼!”

高順臉上的神色略有些尷尬,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呂綺玲做了這么多準備,只是確認一下才開了口,誰想竟成了促成這場對決的定錘之音。

他不擅長爭辯,所以也沒做解釋,只是低聲提醒道:“侄女還是不要大意的好,雖然王將軍的機變不為君侯所喜,但用于戰陣或武斗卻未嘗行不通,出生入死過來的人,縱然名聲被人傳得虛了,卻也不可小覷……”

“好啦,好啦,高叔叔,你就別嘮叨了,我苦心造詣了這么長時間為的就是打敗這個名過于實的狡猾小子,今天他自己送上門來,正是天賜良機,你就等著看我名震天下讓人知道女子之中也有豪杰吧。”

“……”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尤其是那苦心造詣的說法,高順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一個女孩家,苦心造詣的琢磨一個男子?這事兒聽起來怎么就這么不靠譜呢?

但高順也算是看著對方張大的知道女孩不管不顧的脾氣,倒也沒有再勸的意思。

其實軍中的老人們誰又沒有過這樣的錯覺,覺得呂布生的其實是位公子而不是千金呢?

溫侯自己也是這么想的吧?不然也不會養出這么好勝的女兒了。只可惜女子畢竟是女子,就算名震天下,也頂多成為世人口中的笑談,難道真的能出相拜將,躋身群雄之列不成?

有見于此高順再品味那苦心造詣四字時,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苦澀味道。小堊姐花了這么多心思,請教了這么多人,最終也不過枉然而已。

王羽沒高順這么閑,有空想東想西的,他正擺弄著手中的奇形兵器,想盡快適應。

“主公鉤鑲兩頭曰鉤,中堊央曰鑲招式并不復雜,無非推鑲、鉤引而已……”趙云也是科班出身的,雖然武學上的見識比張頜略差,但指點關竅還是沒問題的,“說起來,主公選擇這件兵器,也是頗有見地,此物對戟、戈最為克制,使用得當,可使敵手難以施展技巧……”

王羽選擇鉤鑲時并沒多想,只是張頜的兵器譜上提起,此物乃是戟的克星,看到高順,他靈機一動,想著以此物對戰,會不會對收服陷陣營有些好處,于是就選了,拿到手之后,他發現倒是有點歪打正著了。

鉤鑲克制戟、戈,其實很容易理解,這東西上下都有鉤,戟、戈也都有小枝勾翹著,兩兵交擊,很容易就會糾纏在一起,很難擺脫,使鉤鑲者可以趁機進襲,大占便宜。

一邊聽著趙云的解說,一邊擺弄著手中的武器,王羽發現此物異常順手。

他的格斗術本來就是以快、準、狠為主,這鉤鑲說是盾,用起來卻比刀劍更靈活,正適合他發揮。

發現了這些好處,王羽干脆棄了環首刀,又要了一柄鉤鑲,雙手各執一柄,變成了雙鉤的戰法。

趙云、魏延知他本領,倒也沒有勸阻,另一邊高順先是皺眉,隨后卻是松了口氣。

鉤鑲攻守兼備,但殺傷力畢竟不如刀劍,王羽持雙手鉤的打法雖怪,但從某種角度來講,倒是不用擔心他傷到呂綺玲了。

“準備好了嗎?”呂綺玲看看王羽古怪的造型,也是皺起了眉頭,但她皺眉的原因顯然和別人不盡相同:“兵器是你自己選的,沒人逼你,要是打輸了,可能不用這個當借口,不認賬哦。”

“放心,認賭服輸,絕不賴賬,某的人品還是有保障的。”看著女孩一臉的認真,王羽會心一笑。

初見時,他也被女孩咄咄逼人的態度搞得有些火大,有心機還兇蠻的女孩,的確不怎么可愛。但多接觸些時間,他就發現,女孩先前的那一套,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教的,否則她直接打上來就好了,何必畫蛇添足的做補充?

如果撥開有人在背后使壞那層因素,這位將門虎女,就是個好勝心超強的女子,這種性格的形成,顯然是和呂布的培養方式有關。

想想也是,就呂布那傲氣沖天的脾氣,他教出來的女兒,會是個名門閨秀才怪呢。

兩人下場,其他人遠遠退開,四周傳來陣陣低語,氣氛驟然一緊,眾人也開始預測起勝負來。

“小堊姐這下只怕要輸了。鉤鑲本來就克制戟,驃騎將軍又選了雙手鉤,一旦掛上,肯定就變成拼力氣了,小堊姐力氣再大,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也不可能比成年男人的力量更大啊,何況,驃騎將軍又豈是普通成年男人可比的?”

“也不盡然,呂將軍世代將門,打遍天下無敵手,憑的就是一支畫戟,如果這么容易就被克制了,還談什么天下無敵?”

“這話倒也有理……”

王羽耳尖,聽到了不少議論聲,陷陣營的評價更提高了幾分。幾個小兵就能說出這樣的見解,這支部隊的普遍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呢。

當然,呂綺玲的威脅也更大了。想想也是,鉤鑲這東西是傳承很悠久的兵器,早在春秋時代就有了,如果單憑這玩意就能克制住用戟高手,那戟也不配成為這個時代的百兵之王了。

“嗚嗚……”

王羽分神思考,呂綺玲卻一直全神貫注盯著他,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女孩以為自己被輕視,頓時惱怒起來,一腳向前踏出,雙手掄圓,手中的畫戟盤旋舞動起來,發出了奪人心魄的破風聲。

是進攻,也是警告!

王羽和呂布對戰過幾次,呂綺玲家學淵源,他本以為自己能占堊據知己知彼的優勢,可對方這一發動,王羽發現,情況和預想之中的似乎有些不同。

和呂布大開大合的招式不同,呂綺玲緊握著畫戟的中段,長戟如同旋風一般席卷,不時還會如閃電雷鳴般打出一連串的攻擊。

這種持兵器的方式,王羽以前也經常用,好處是攻守兼備,出招、變招的速度足夠快,只是會一定程度上削弱招式的力量。

王羽本以為自己已經想清楚,呂布的家傳武學為什么不怕鉤鑲克制了,關鍵就在于呂布功法的特殊性。

當年初遇呂布的時候,王羽在對方的狂暴內勁下,吃足了苦頭。現在回想,就算當時用鉤鑲對戰,結果也強不了多少,呂布的內勁本就具備極強的沖擊力,再加上其特性是震蕩,用鉤鑲去鎖拿他的兵器,只是自己送上門挨揍罷了。

他本以為呂綺玲也是這個套路,正好會被自己不為外物所動的墨家內勁克制,但一交上手,王羽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以內勁壓迫自己的意思,她依然是用招式取勝的。

有道是:一寸長,一分強,一寸短,一分險,鉤鑲屬于短兵器,必須得近身才能發揮威力,戟則是長兵器,一招一式威力巨大,招式運轉的空隙卻比較大,若是使用孫策用過的那種細膩入微的打法,又很容易被鉤鑲鎖住,因此,王羽認為自己的形勢應該占優才對。

可呂綺玲現在用的這種打法,不但沒有他預想中的缺點,倒是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克制作用。

他的武技也是以快為主,但和太史慈那種狂風暴雨般的快有所不同,倒是更注重輕靈一些。面對呂綺玲的家傳戰技,只要避其鋒芒,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舍棄一手或雙手武器,然后順勢切入內圈,用一連串的快攻,絕對可以在瞬息間戰勝對手。

但現在處于下風的反倒是他,如果他是輕風,呂綺玲就是暴風,他根本不敢切入內圈,一旦進去,就不是切入而是被卷入,一字之差,意義大大不同。

戟畢竟是長兵器,就算威力有所下降,也不是他的單手兵器能夠硬抗的,王羽不得不放棄原來的打算,試著破解這如同暴風一般的攻勢。

這顯然不太容易,王羽料敵從寬的想法沒錯,呂綺玲的武藝技巧和速度兼備,力量發揮也不差,絕對可以與一流名將比肩,就算對上徐晃、張頜,也能決個勝負,甚至占到上風。

而這套打法,明顯也是針對自己的,防的就是自己最拿手的近身快攻。

呂布這家伙,是存心讓女兒給自己個好看,幫他找回場子嗎?王羽心中暗嘆,隨即目光一凝,本來想輕松取勝,現在卻被逼得沒了退路,說不得,只能冒險一搏了。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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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3:39:10 |只看該作者
六五一章 陰謀浮現

“真的要贏了?”

呂布麾下眾將也有小派系,侯成三人,張遼與成廉、郝萌交情不錯,和高順走得最近的則是曹性。發現王羽到來后,高順對同伴就有些不放心了,生怕他一時沖動,做出點什么后果嚴重的事來,好在曹性一直沒碰弓箭,而是手撫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循義,你說小姐若真的贏了,咱們要不要……”

曹性用手肘輕碰身后的大弓,啞著嗓子說道:“仔細想想,陳公臺那計策也不差,在濮陽拿下點子,然后盡起全軍,從倉亭津渡河,急襲高唐,趁著青州軍群龍無首,反應不及,攻下高唐,將王家人攥在手里,挾他的妻兒號令青州眾將……”

憧憬著陳宮描繪的美好前景,曹性砸著嘴,吸著氣說道:“到時候,主公揮軍西進,勤王奪天子,然后就是當朝大將軍,咱們幾個也能混上個開國功臣什么的,就像是光武帝的云臺二十八將……”

陳宮此計不可謂不險,不奇,若是陳宮當面說起,肯定能讓聽者震驚之余,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但曹性只聽了個大概,記的又不牢,短短幾句話之中,錯漏一籮筐,配合上他垂涎欲滴的神情,只有惹人發窘的那份兒,哪里有議論軍國大事的氣氛。

“誠明此言不妥。”

高順沒笑,他一臉嚴肅的回答道:“雖說春秋無義戰,諸侯之間爾虞我詐都無可厚非,但男兒立于世間,總是要有所堅持才好。人無信不立,王驃騎此來,乃是應了主公的邀請。如果我軍出爾反爾,就算能奪得青州土地,軍馬,也休想以之爭雄天下。”

“再說,王驃騎雖然與主公有過幾次爭持,但總體而已,他對我軍只有善意和恩惠,并沒有什么惡意,否則他何必放著三路大軍不用。只身來到濮陽呢?對這樣的人動手,只會寒了天下人之心,天下局勢或因此而變,但主公的一世英名卻……”

高順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曹性卻聽得頭很大。急擺手道:“好了,好了,你這些話,還是對主公或者陳公臺說好了,可別對著俺來,俺不就是隨口說說嘛?不能做,想想還不行啊?”

說著。他嘆了口氣:“可小姐今天要是贏了怎么辦?主公那脾氣你也知道,說出來的話,就別想改,既然他立下了比武招親的規矩……唉!雖然我也不喜歡陳公臺的為人。可他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即便聯姻能成,兩邊同盟也不能說多穩固,要是連這層關系都沒有。那……”

高順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他知道。曹性的心態頗具代表性,現在軍中上下,有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打不過,又不想屈從與人,似乎也只有用計謀破局了。

高順自己始終沒有動搖,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身在亂世,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但堅持的信念,卻是生死都不能動搖的。

“就算如此,也不過是轟轟烈烈,戰死而已,誠明,你怕了嗎?”

“誰會怕?怕的是孫子!”曹性脖子一梗,氣咻咻嚷道:“我這不也是著急嗎?主公一直說要給兄弟們找條出路,結果出路眼看著就要堵死了,你自己難道就不著急?唉,都是魏續那幾個在背后搗鬼,不然事情也不會搞到現在這樣。”

他說著,跺著腳,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愕然回首,這才發現,四周的歡呼聲越來越響亮了。普通士卒可沒他知道的多,自然也沒有太多想法,看到自家小姐大展雌威,將聞名天下的冠軍侯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當然要歡呼助威。

曹性和高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現在歡呼的人,又有幾人想得到,現在的勝利,卻是將所有人往死路上推呢?

“公臺,公臺先生!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您真是料事如神吶,那王鵬舉果然直接去城東校場了,玲兒是個好孩子,她把您教給我的那些話都記住了,一下就逼得王羽不得不動手了,現在已經開打了,玲兒占了上風,您說,咱們是不是該……”

魏續搓著手,滿臉興奮的看著陳宮,事情太順利了,感覺一切都在陳宮的掌控之中。說老實話,陳宮當初說,王羽在呂府收到阻礙后,會直接將目標轉向呂綺玲,在女孩身上多下功夫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然。

但現在,他完全改觀了,對陳宮佩服得五體投地,敬若神明,故而一得到城東校場的消息,他就趕回來報信,像個下屬似的,向后者問計。

“現在無非有三種可能性,一則王羽戰敗,溫侯或回心轉意,默認將軍與侯將軍等人向王羽下手,或任其離去,兩家不日交兵……亦或王羽戰勝,兩家正式聯姻結盟,青州吞并兗州……再或王羽戰勝,得到溫侯的認可,卻有人違逆溫侯之意……”

魏續擠擠小眼睛,詫異道:“公臺認為玲兒會輸?可王羽分明就是大意輕敵,玲兒已經全面占據了上風呀?如果贏了,依照她的脾氣,下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魏續有這個自信,從王羽求親開始,他往呂府后宅跑的比從前還勤了好幾倍。一面對嚴夫人吹耳邊風,另一面就是仗著舅舅的身份,和侄女一起罵王羽。

呂布和王羽的較量天下皆知,但除了當事者之外,很少有人了解其中的細節。王羽從未主動宣揚,呂布這邊也沒人敢沒事找事,所以,就連呂綺玲對那些舊事也是一知半解。

于是,魏續就有了乘隙而入的機會,仗著表舅的身份,他沒少扭曲事實,添油加醋的描述王羽的卑鄙無恥,什么詭計多端啦,好色如命啦,反正就是什么難聽說什么。

不光自己說,他還收買了呂府中的仆從跟著他一起說。府中仆從誰也不敢得罪這位舅爺,又想著老爺和王羽為敵,說王羽壞話不失為拍馬屁的好辦法,于是,呂府內的反王羽氣氛就高漲起來了。

嚴夫人對王羽來還挺有好感的,畢竟王羽從呂布手里搶走貂蟬,客觀上幫了她的忙,哪個女人愿意和別人分享丈夫呢?

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女人家耳根子來就軟,發現包括表弟在內的很多人一說起王羽的人品就搖頭后,嚴夫人很快就動搖了。

魏續覺得呂綺玲也不會例外,她應該已經恨王羽入骨,有機會的話,絕對會下死手。偏偏陳宮說了一大堆可能性,就是沒說這條,顯然是不看好這場決斗的結果啊。

“魏將軍差矣。”

陳宮搖頭嘆道:“夫人和小姐的心思是不一樣的,你在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耳邊,反復念叨一個男子的名字,看似讓她恨其入骨,但何嘗不是讓她對其產生了興趣呢?今日一戰,若是小姐取勝倒還罷了,一旦有個萬一,恐怕……”

恨到極致就是愛,陳宮想說的無非就是男女之間這點事很復雜,不能把軍國大計寄托在這上面。可看到魏續三人一臉茫然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是對牛彈琴了,這幫粗坯哪能理解得了這么微妙的道理?

擺擺手,他略過此節,沉聲道:“總之,小心無大錯,準備充分用不上,總比沒有準備,事到臨頭措手不及來得強。”

這次魏續聽懂了,他大力點頭:“嗯,是這個理兒,公臺先生,您就說吧,咱們怎么做,才能萬無一失,嗯,最好咱們自己也不用冒太大風險。”

鼠首兩端之輩!

陳宮先在心里鄙視了魏續一通,這才輕聲說道:“三位直接動手當然不妥,這等于是把溫侯往青州推,須得借刀殺人才好,三位只需從旁輔助。”

“借刀殺人?誰能來做這把刀?”魏續和侯成二人互相看看,都是眉頭大皺,“高順是個死心眼,偏偏他手里的陷陣營最精銳,最適合做這件事。張遼那廝心思倒是活泛些,但他對青州最有好感,而且失了洛陽后,他手里也沒兵權,難道是……”

呂布軍可大致分為幾個系統,一是并州的老班底,數千精騎,一向由呂布親自統率,成廉、魏越是他的親衛統領,沖鋒陷陣時,都是陪伴左右的,除了呂布,只有這二人能調動并州狼騎,但這倆人都是一根筋,對呂布忠心耿耿,沒有呂布的親口吩咐,怎么也不可能舉兵。

步卒則以高順的陷陣營最強。

張遼甚得呂布看重,是被當做副手用的。呂布出征東郡之時,就是讓張遼留守,自己鎮守洛陽時,就讓張遼代他做主帥出征。不過,張遼地位高,卻沒有實際的兵權,和徐庶在青州的地位差不多。

除了這兩支呂布軍中還有一些雜牌部隊,是原來的并州老兵和在洛陽、兗州收降納叛而來的一支兵馬。這支兵馬戰力尋常,但人數卻多,共有六千余眾,分別由郝萌、侯成、宋憲、曹性四將分別統領。

魏續算來算去,似乎也只能在郝萌身上做點章了,但他也有不小的疑慮:“可是,郝萌憑什么出這個頭呢?”

“事在人為,只要找準方向,總會有辦法的。”陳宮沒直接作出回答,反是向魏續提出了要求:“郝將軍那邊,自有某來設法,總教他心甘情愿便是,但若要城市,卻也非三位將軍不可,三位若肯信宮,只須……”

他湊到魏續耳邊,低低的授了一番機宜,魏續三人眼睛發亮,連連點頭,最后猛然起身,拍著胸脯道:“包在某身上,有先生妙計,任那王羽小兒有三頭六臂,也翻不出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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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3:39:40 |只看該作者
六五二章 激斗與勝負

“這也是你的家傳武技?”

王羽當然沒有三頭六臂,否則現在也不會打得這么辛苦,百忙之中,他終于找到個空隙,問出了一句話。レ

♠思♥路♣客レ

“破天八式,風雷絞殺!”呂綺玲一字一頓的回答,殺氣滿溢。

一直以來,在女孩心中,父親就是無比高大的,他的權力不是最大的,兵馬不是最多的,也不是最有智謀的人,但他中的畫戟卻讓天下群雄退避,無論單打獨斗,還是沖鋒陷陣,他生平就沒吃過虧,除了王羽!

雖然呂布很少提起他和王羽之間的糾葛,女孩也稱不上蘭心蕙質,但她還是能從父親眼中看到那一絲落寞和不甘。

被人踩在身上成名,這種滋味并不好受,所以那些名士們替人揚名之前,多半都要收些好處,方式方法也有頗多講究。

做為成名已久的豪杰,被王羽蠻不講理的在身上踩了好幾腳,然后扶搖直上,直飛九天,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難受呢?

特別是這兩年,王羽實力已成,竟然開始算計自家的家底了。

比武招親的提議,雖然是陳宮提出的,但呂綺玲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以牙還牙,讓仇人也嘗嘗被人踩著成名的滋味,替父親報那一箭之仇。

小心眼?身為女子,不能上陣,不能統兵,不能出相拜將,難道還沒有小心眼的特權嗎?

在洛陽時,呂綺玲就已經在積極準備了,可誰想到,竟然被王羽放了鴿子。憤懣之下,她和其他求親者較量的時候,多少也有點發泄的意思。于是,曹純那幫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倒了大霉。

不過女孩沒有放棄,她一邊關注王羽的動向,一邊積極準備。

通過種種途徑,她對王羽的戰法有了充分且全面的了解,知道對方擅長步戰,更擅長近戰,內勁也有古怪,所以她做了很有針對xìng的準備。

這破天八法。正是其中之一。這套戟法在這個時代,屬于很冷門的武術,因為這套戟法是專門克制短兵器的。持長兵者只有在很特殊的情況下,才會被持短兵者威脅到,這套戟法的用途可是極其有限。

連對王羽也很沒好感。一直唆使女孩與王羽作對的表舅魏續,聽此事后,也覺得她在浪費時間,這套武術能被用上的幾率實在太低了。

但呂綺玲一直沒有放棄,除了她打敗王羽的執念之外,呂布偶爾見到后的鼓勵也起到很大作用。

就這樣,她將這套武術一路練了下來。練得非常熟練,然后,她如愿以償的遇到了王羽,順利的將對逼到了死角。

看到王羽選擇鉤鑲做武器的時候。別提女孩有多興奮了,她有信心打敗對方,只要出其不意的全力展開,對輕敵之下。必無幸理!

一切如她所料,破天八法展開。順利的將王羽打得沒有還之力,但讓她心焦的是,無論她如何努力,王羽如何狼狽,都遲遲無法分出勝負。

她突然想起,一次酒后談起王羽時,父親的評價:這是個極其狡猾且韌xìng十足的對!

很有針對xìng的打法,也只是占得了上風和先機,奠定勝局的一刻,看似近在咫尺,但卻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不但抓不住,對看起來似乎還有什么底牌沒用的樣子,能在激斗之中開口話,就是證據!

“好武藝!”王羽贊了一聲,也不知贊的是戟法的名字,還是戟法的身,只聽他揚聲叫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某要反擊了,小姐請仔細著!”

“既有段,盡管使出來便是!”呂綺玲臉上行若無事,中畫戟卻舞得更急,風聲聽起來已經不再是斷斷續續的嗚嗚聲,而是驚濤駭浪一般,一片連著一片,一浪更比一浪更高!

場邊觀戰的眾將也都緊張起來。

戰局很清晰,如果這樣一直打下,就算王羽韌xìng再強,能撐到呂綺玲力竭再獲勝,那也是雖勝尤敗。何況呂綺玲這套打法看似費力,但畫戟旋轉起來之后,可以很大程度的依靠慣xìng揮舞,久守必失,王羽能不能支撐到她力竭的一刻還是兩呢。

所以,王羽必須反擊,只要他想獲勝,就只能趁著場面還不太難看,果斷展開反擊。

也就是,最關鍵的一刻馬上就要來臨了!

完就做,王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閃身避過戟纂的一記揮擊,他腳下連動,身形轉瞬間退出數步。此消彼長,呂綺玲中畫戟寒芒大盛,風暴一卷,呼嘯著追逼而來。

搶出了這難得的空隙,王羽當然不會是為了逃跑,他雙向胸前合攏,兩鉤鑲十字交叉,腳踩弓步,不退反擊,一下子插入了畫戟制造出來的風暴之中。

這是個驚人的舉動,先前的退避,無疑助長了呂綺玲的攻勢,在對氣勢攀升到頂點的時候反擊,又豈是一般的兇險?

“當……當……錚錚錚……”伴隨著刺眼的火星,金屬碰撞聲和摩擦聲,在兩道身影和三件兵刃間不停暴閃,仿佛風暴化成了雷云,正有轟雷閃電蘊藏其中。

趙云、魏延都被嚇了一跳,王羽這招反擊可算不上多明智。

呂綺玲的畫戟早已舞動了起來,從一開始就一直加速到現在,就像是滾雪球一樣,一開始或許只是一顆小雪球,但是現在卻已經變成了能夠把一整幢房子埋掉的大雪堆。

呂家的家傳內勁原就剛猛霸烈,此刻積蓄了這么久,長戟上含而不發的勁力早已經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程度。

王羽的這一擊是迎著對方的最強鋒的,恰好成了宣泄的出口。

得好聽,是遇強更強,得難聽,這就是以短擊長,自尋死路!短兵器的威力豈能與揮舞起來的長兵器相提并論?

只聽到一連串的脆響。前面那把鉤鑲直接崩碎成了無數碎片,后面那把鉤鑲同樣被剛猛到極點的勁道崩開了一個大缺口。尾端的短鉤不知被迸飛到了哪里,王羽中只剩下了一具小盾,和盾上的一支長鉤。

“主公!”趙、魏二將失聲驚呼,齊齊向場內搶,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但場上的劇斗猶如電光火石一般,他們遠在數十步開外,想救援又哪里來得及?

“不要過來。還沒打完呢!”身形剛動,卻聽王羽頭也不回的大吼了一聲,二將這才發現,王羽看似無謀的一擊,竟然起到了絕佳的效果。

呂綺玲舞動起來的強猛攻勢。居然停下了!

殺敵一萬自傷三千,呂綺玲先前的狂猛攻勢雖然聲勢驚人,但她自己也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巨大的反震之力順著她的長戟反震回來,震傷了她的雙,她雙虎口的部位全都裂開口子,握槍的地方全都是血。

“這是……”魏延見狀一愣。

“墨家內勁之功。”趙云的眼光更高一籌。一口道破了其中玄妙。

魏延沒有再問下,因為場中的激斗還在繼續。

呂綺玲雖然在碰撞中也吃了點小虧,但畢竟還是兵器被毀的王羽形勢更糟,女孩沒有絲毫停頓。長戟猛地一震,迅雷般朝著王羽刺。

畫戟如同龍卷風一般朝著王羽刮了過來,龍卷風的風眼就是那銳利的戟尖。

這一招雖然險惡,不過王羽看到了一絲希望。因為他看出了這招力量不足。

剛才他硬接的那一下雖然讓自己損失慘重,卻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打斷了呂綺玲的蓄勢,所以現在這一擊遠沒有剛才的威力。

王羽決定繼續行險,他用左的斷盾強行格擋,右的鉤鑲一甩,緊貼著戟桿反劃過。

然而,龍卷風變成了閃電,呂綺玲的變招同樣極快。

王羽的斷盾剛格上戟尖,立刻就感覺不對,呂綺玲雖然失了揮舞長戟的空間,但畫戟這樣的重兵器,在她上,卻像是繡花針般輕巧自如,在刺擊的過程中,畫戟以戟尖為中心,猛然旋轉起來,像是一把無堅不摧的鉆頭!

王羽心里大叫一聲不好,左棄盾,身形急閃。

又是一陣金屬碎裂聲響起,左的鉤鑲徹底變成了飛散的碎片。摧破殘盾,畫戟勢未絕,電光般一閃而至,險之又險的擦著王羽的身體劃了過。

險!非常之險!

可終究沒有取得戰果。

險險避過畫戟的強絕一擊,王羽眼都沒眨一下,就像是剛從鬼門關逃過一劫的人不是自己一樣,身形一晃,揉身而前,右斷鉤一劃,閃出了一道光弧,閃爍變幻,速度快疾且路線詭異。

眼看呂綺玲避無可避,卻依然不肯放棄,奮力抽戟,試圖用畫戟小枝回刺王羽。

“不好!”場中形勢突變,強弱逆轉,高順和曹xìng都是大吃一驚。

從王羽行險一搏開始,這場較量就已經不再是切磋,而是變成xìng命相搏了。現在呂綺玲一擊落空,長戟已經被格在外門,卻依然在努力回刺。王羽長鉤如電,眼見已是勝券在握,可點到為止,但呂綺玲回刺的動作卻將王羽逼得沒有退路了。

他若留,肯定就躲不開畫戟那一招回刺,為了下留情,將自己陷入險地?

可不論有多急,二將都已無法可施,畢竟他們離的太遠,為了怕引起誤會,箭術jīng強的曹xìng也一直沒把弓摘下來。

“錚!”金屬碰撞聲再次響起,圍觀眾人雖覺不妙,但仍定睛看,卻見王羽已經沖到了呂綺玲身邊,揮揮就能取了地方的xìng命,但他中的鉤鑲一樣,卻探向了后背,恰到好處的與回刺的畫戟碰在了一處。

倉促之間的回格擋,當然擋不住呂綺玲情急拼命的一擊,畫戟雖被格擋,但勢猶未盡,重重的刺在了王羽的身上。

巨大的沖擊力將王羽撞得向前飛起,兩個身影瞬間重疊,然后一起滾倒在地,激起了無數驚叫和漫天塵埃,卻無人知道,最后的結果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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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三章 誰解女兒心

,服了沒有?。一邊翻滾著,至羽一動發問

“如果你死不了的話。”回應他的,是一陣劇烈的身體摩擦,和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話。

“當然死不了,勞其筋骨,利刃割背,這都是天將降大任于我的先兆不是了…,嗎?”雖然被石頭絡了一下,導致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但依然沒妨礙王羽繼續調侃及揩油。

最后那一擊雖然兇狠,但既然被他格擋住了,就不可能要他的命,畢竟他身上還有件防御力很不錯的軟甲,若非有這件寶貝在,他也不會采用那么兇險的打法。

那一擊的最終結果,就是讓他和呂綺玲有了個親密接觸的機會。

他當時本來就是正面沖向呂綺玲,以鉤回擋,也是在行動之中完成的,受到沖擊后,兩人自然會正面撞在一起,然后一齊被沖擊力撞倒,以正面相擁的姿態翻滾在地。

漢代的服飾都以寬大為主,但呂綺玲為了練武方便,身上穿的是一身勁裝,接觸上之后,主要的阻礙物也只有那一層皮甲而已,身體的起伏曲折,都可以感受得十分清楚。

當然,之所以感受如此清晰,還是目為女孩一直不停的在掙扎。

若非她掙扎的這么激烈,王羽也享受不到這樣的艷福,在地上來來回回滾了這么多圈。不過他也不敢輕易放人,懷里這位可不是什么干金小姐,而是一頭雌豹,把她放起來,再想制服可就難了。

王羽寧可和羽策大戰五百回合,也不愿意再和呂綺玲過招,束手束腳的感覺太難受了。要是和孫策過招,王羽最后一刻肯定毫不猶豫的下殺手,而對上妹子哪怕是兇悍一點的妹子,這殺手肯定是下不去的啊。

所以說,趁著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搞定對方才是王道。

“勝負未分,你放我起來!濟,呂綺玲開始還以為王羽已經受了重傷,心里又是吃驚,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愧疚,像是感激又像是久違了的后悔總之很復雜。

也是因為這樣,她一開始的掙扎只是下意識的并沒有完全發力。等和王羽對答幾句,她終于發現,對方壓狠就沒有性命之憂,不服輸的勁頭頓時又起來了。

感到懷中女子的爆發,王羽自然也不示弱,和女人刀來槍往的較量他不愿意,可現在這種較量倒是甚合心意,無非就是比力氣,比耐力唄一看誰先忍不住。。。…

王羽正較量著并享受著忽聽背后有人甕聲甕氣的叫道:“你這小妞好不曉事!剛剛要不是我家主公手下留情,你早就身首異處了,還說什么勝負未分?”

聲音他很熟是魏延,透憨貨跑的快,忠心護主倒是精神可嘉,但這句話說的未免就不合時宜了。

“誰要他讓?誰要他讓!你讓他一刀砍死我啊?你這混蛋,放我起來,我要和你分個高下”。…”

魏延本就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聽了這話,冷笑一聲,正要繼續再譏嘲對方幾句,不防身后趙云快步搶上,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然后飛身上前,掩住了他的嘴,低聲喝道:“文長,別亂說話,給主公添亂!”

“俺……。”魏延眨眨眼,也聽出來女孩說到后面,聲音里帶的哭腔了,再看看自家主公的衣甲雖然破破爛爛的,但緊緊摟著女孩的模樣,又哪里像是受傷吃虧?剎那間,他明白了,不吱聲了,被趙云輕輕一扯,就站到了一邊。

心中暗贊子龍慧眼如炬,心細如發,王羽湊到呂綺玲耳邊,輕聲道:“你沒輸,我也沒贏,不過現在你手里沒了兵器,再打就只能比拳腳了哦。還是說,你要我讓你,去拿兵器?”

呂綺玲死死咬著嘴唇,不肯說話,眼淚卻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要是沒王羽這一撲,她就大大方方的認輸了,婚事可以再議,打輸了耍賴可不是呂家女兒的作風。可現在她的心態是經歷了很多個轉折的,從因王羽武藝、眼力而來的震驚,落敗的羞愧和失望,王羽舍命相讓的驚訝和感動,再到兩人親密接觸而來的羞澀和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千般滋味涌上心頭,如潮水沖向堤壩,使得她一向堅定的心防猛然被打開,變得軟弱起來,這種感覺,只有沒練武的童年時代,才依稀有些相似的記憶。

感覺懷中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王羽就想松手起身了。

他畢竟是一方諸侯,摟著位少女在地上讓人圍觀,實在有些不合體統。

“小姐……。”他還沒來得及松手,高順和曹性便趕到了。

看到王羽和呂綺玲都沒受傷,兩人頓時松了口氣。這樣的結果應該是最理想的了,這比武招親之說啊,真是一點都不靠譜呢,夫婦之間講相敬如賓,打打殺殺還怎么做夫妻啊?

‘。走開,你們都走開!不要過來!“乍一聽到熟人的聲音,呂綺玲的反應更激烈了,她一把反樓住王羽,將臻首藏在了王羽寬闊的肩膀后面。除了高順之外,軍中將士當面前以‘少公子,稱呼,怎么能讓大家看到自己軟弱哭泣的模樣呢?

“。”…”高順和曹性對望一眼,都是茫然,搞不清楚在這短短片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

諸葛亮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高順二將身后,輕聲提醒道:“二位將軍,這武也比完了,結果么,呵呵……不如,讓他們單獨呆會兒?”

“”…諸葛小先生說得是,正當如此。”高順恍然大悟,反正武比過,看小姐這樣子,親事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讓他們說說體己話,消除隔閡才是正理,這么多人在這里圍觀算是怎么一回事?

“散開!三百步外警戒護衛!”高順轉過身,揚聲喝令。

“嗟!”陷陣營將士齊齊應命,排著整齊的隊列遠遠圍了個大圈。

“高將軍練的好兵,亮也讀過幾本兵書,今日一見,頗有了些啟發,不知可否向二位請教一二?子龍、文長二位將軍雖然年輕,但武藝人品都是相當了得的,正好一起探討…””

諸葛亮見事多快啊,見高順很配合,當下找了個借口,拉著四將一起走遠,校場上很快恢復了平靜。

見人走遠了,王羽也是慢慢翻身起來,左手留在原處,右手往懷里一探,拎了快絲帕出來,遞給呂綺玲:“嗟,擦擦罷。流完淚吹風,臉上會很難受的。”

呂綺玲本不想接,但王羽后面那句話卻惹起了她的好奇心,遲疑著接過絲帕,問道:“這種事,你怎么會知道?”

書里看的唄,王羽下意識就想這么回答,可話到嘴邊,心中忽然一動,再說出口時,已經換了一幅口吻:“我以前膽子很小,十歲前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大家閨秀還矜持呢。哭鼻子這種事,經歷得太多了。”

“。”…難道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哭得微紅的大眼睛又變圓了,女孩忘了自己的狼狽,連聲追問起來。

“是真的。”王羽一本正經的點著頭,心里卻在偷笑,到底是個少女而已,不論有多么堅強的外殼,打破之后,露出來的依然是孩子般的天真和好奇。

“那你怎么……”

“你想問我怎么突然變成現在這樣了吧?其實也沒什么,毒孟津的時候,我有一次險死還生的經歷,在那之后,膽子突然就大了,呵,與其說是膽子大,還不如說想開了,危險總是在那里的,怕也躲不開,迎上去反而有生機,所以……那你呢?你怎么會練武?一般的女孩,不會喜歡舞刀弄槍吧?”

分享經歷或者秘密,是拉近彼此關系的不二法門,王羽也是靈機一動才想到的,現在看看,效果似乎還不錯。

“我?”呂綺玲的煙波變得迷離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么:“我是在五原老家出生的,從記事起,身邊就時刻充滿了威脅,有時候是鮮卑人從雁門打進來,有時候是定襄又或什么地方的匈奴人作亂,還有山賊啊、亂兵之類的,很多很多,一…”

“那時父親還沒從軍,別人一聽有虜寇來了,都嚇得魂不附體,但只要父親拿著畫戟,站到接口,大家就安心下來,找到主心骨了。到底有多少次,我和母親都記不得了,總之,只要父親在,無論是胡虜還是賊寇都沒法在縣里作惡!”

“后來父親從了軍,我們一家一起到了太原,本以為能過幾天安定日子,結果還是和從前差不多,鮮卑、匈奴、山賊、叛軍,走馬燈似的來來回回,幾次趁著丁使君率兵外出來襲,差點攻破了太原城!危險還是那樣,但父親卻不在了…”,”

“母親常說,要是我是個男孩就好了,只要繼承父親一半的勇武,她就放心了,現在是個女兒身,反而容易招來麻煩…一刻很不服氣,也不甘心,為什么是女子,就不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所以,父親再次出征回來后,我就對他說:我要習武,將來做個不輸于他的將軍!”

看著女孩堅定的神情,王羽不由自主的問道:‘。那他怎么答復?”

“父親笑了。”女孩嫣然一笑,嚴格來說,她的笑容依然有些劃硬,但王羽已經看多了女孩堅毅的神情,這一笑就倍顯溫柔婉轉了。

“他說好,將來他老了,拿不動畫戟的時候,就讓我來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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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四章 呂布的決定

看不出來‘那個呂布還有這么一面啊。
王羽努力的在腦海中勾畫一副父慈女孝的場景出來,但每次將他印象里的呂布代入,畫面都會變得支離破碎,倒是呂綺玲一點都沒問題。

沒辦法,呂布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無論是前一世從影視文學作品之中,還是這一世的親身接觸之中,王羽怎么都看不出呂布身上還有如此細膩的一面。

但話說回來,人有千種,世有百態,呂布在鐵血和狂傲下面有點柔情倒也不足為奇。

更重要的是,從呂綺玲吐露的心聲中,王羽終于找到了明確的突破口。

對呂綺玲是這樣,對呂布同樣如此。

“那現在呢?”見女孩傾述得差不多了,王羽輕聲問道。

“現在?”呂綺玲微微一怔。

“是啊。”王羽點點頭,解釋道:“從前你的理想是做個將軍,保護你父親,現在呢?理想有什么不同嗎?”

“現在……”女孩臉上的光彩頓時一黯,低下了頭,這才發現兩人雖然坐起了身,但姿勢還是有些曖昧,特別是王羽的左手還摟在自己的腰上,臉上頓時掠過一絲觸目驚心的紅,好在沒有發飆的意思。

她紅著臉,輕輕將王羽推開,苦笑道:“女子就是女子,就算武藝再好,也不可能做將軍的,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這種事。而我的武藝也算不上高,連你都打不過,父親天下無敵,又豈是我能保護得了的?”

什么叫連我都打不過,哥現在也是天下有數的猛將了好不好?王羽在心里吐著槽,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和藹起來:“世事無絕對,女將軍又有什么奇怪的?春秋時代不就有征發壯婦上陣的傳統了嗎?既能上陣為何不能做將軍?”

想了半天,王羽也沒想出合適的例子來,穿越的時代太早也有不方便的地方,要是換成在明朝,自己直接就說花木蘭和穆桂英了不比現在這樣有說服力多了?現在也只能期望對方沒讀過書了。

“那哪里是上陣,不過是當民夫,運糧運抬重罷了,和上陣怎么相同?”事與愿違,顯然女孩不光武藝高超,書也讀過不少,至少讀過兵書。

王羽并不氣餒本來他也只是想挑起話題而已:“可以來青州啊,之前某派人來求親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得挺明白了嗎?你來了,就是一軍主將,你的武藝兵法都能有施展的余地理想也就實現了,何樂而不為呢?”

“你那是騙人的吧?”呂綺玲的回答將王羽狠狠噎了一下:“騙人?這話從何說起?”

呂綺玲看著王聞的眼睛,很認真的答道:“陳先生說,你這么說純粹就是為了我軍的騎兵,想假借以我為將的名義,將我軍的騎兵一點點的騙走。”

又是陳宮!王羽心中大罵,這家伙就是專門跟哥作對來的,本來還對他多少有些好感,想著能不能收服麾下,現在看來,還是早點弄死了事。

不過,認真來講,王羽未嘗不是有些惱羞成怒他先前打的確實是這個主意。

嗯,不是哥自己想出來的,好像是諸葛亮還是誰來著反正是有人教唆,哥只是一時不嚓……

“陳公臺想得太多了,說難聽了,他這就是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于貴軍和令尊,某當然有想法,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總有一天是要沙場相見,亦或同殿為臣的,難道令尊就想讓天下四分五裂著,等著鮮卑人、匈奴人打進來嗎?”

心里胡思亂想,王羽辯解起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至于對綺玲你……”叫出了對方的閨名后,他稍一停頓,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反應,這才繼續說道:“某只是知道你武藝出眾,故而誠心相邀罷了。”

“真的?”呂綺玲狐疑的看著他,臉上寫著‘不信’兩個大字。

“那還有假?”王羽眼珠轉了轉,煞有其事道:“你應該知道,某手中有個名錄……”

“驃騎名錄!我聽說過。”這次呂綺玲回答得很快,旋即她突然神情一動,指著王羽,無法置信的問道:“你是說……”

“沒錯,那上面的確有你。”她話音未絕,王羽已經快速接口道:“不過,上面沒有你的名字,只是寫了將門虎女四字,某也是明察暗訪了很久,才想到是你的。”

這次王羽可沒騙人,雖然書里沒有寫過,但游戲里呂綺玲可是大名鼎鼎的角色。要不是他對這個名字有些無法確認,八成也是會寫到那個名錄上的。

這么好用的噓頭,怎么能不多加利用呢?

呂綺玲雖然沒答話,但從她臉上的神色看來,應該已經信個七八分了,畢竟這是她一直憧憬的東西,打心底里,她就愿意相信。

王羽見事也不慢,見對方已經開始動搖,哪還不知道繼續加碼?

“只是世間觀念如此,某雖有愛才之心,但若不以求親為名,又豈能令溫侯割愛?所以一直沒提過名錄的事,這一點,等你到了高唐后,可以找文和驗證……”

編謊話什么的,老狐貍最拿手了,騙死人不償命啊,找他驗證,本來有漏洞的謊話,他都能給你編圓了。

呂綺玲并未糾結驗證不驗證的事,而是直接反問了一句:“這么說,你不是要娶我,而是要邀我為將,就和……趙子龍和魏文長那樣?”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但王的知道,回答女孩的反問時,不管對或錯,最重要的是不能遲疑,只要遲疑了,就算對了也白搭。

所以,他不假思索的—點頭,理直氣壯的答道:“沒錯,就是這樣,你想啊,我之前又沒見過你,為什么一定要娶你呢?我就是在名錄上看到你的名字了……你知道的某麾下有六軍編制,近衛的鐵甲重騎目前沒有主帥,只要你肯來,烈火騎兵的主帥就是你!”

換成后世的女孩,聽到這種話八成一個耳光就甩過來了。娶老娘不是因為看上老娘的姿色,而是要讓老娘和一群臭男人一樣去做牛做馬,打生打死?想瘋了你的心!

但呂綺玲的性格雖然有些后現代,但那只是表象,骨子里,她就是個有些一根筋,一心想著追逐夢想的獨特女孩。王羽這話反倒是說到她心里去了。

“君子一言………”她緩緩抬起右掌,看向王羽:“你不要我父的一兵一卒,只要我一個人?”

“快馬一鞭!”王羽毫不猶豫的抬手與她相擊。

只要盟約達成,是不是立刻吞并呂布軍都無所謂,接下來青州的攻略重點是河北。若與呂布結盟,令其在兗州擋住曹操,未嘗不是個不錯的策略。

即便劉虞、許攸沒成功的勾結胡虜入寇,劉虞、公孫贊、公孫度、張燕這四家勢力——解決過來也得耗費個一兩年。等河北徹底平定之后,再轉向中原時,就大勢已定了,呂布再怎么傲氣,也不可能做出不理智的選擇。

所以,他不必非得拘泥于并州騎兵,只要把呂綺玲帶走就足夠了。

話一說開,相處起來只會更加融洽,對這個脾氣直爽的女孩,王羽干脆給她解釋了一下未來幾年的整體戰略:“幽州劉虞正在謀劃什么許攸那個禍害也流竄去了草原,這一趟回高唐,可能不久就要出兵北上。在北方征戰步兵發揮的余地不大,到時候主力就是風火騎兵,你怕不怕辛苦?”

“現在中原群雄多在觀望,但等我平定河北,天下大勢也就定了。若到時曹操成功占據了關中和西涼,或許還能頑抗一陣子,若沒有,那就只有摧枯拉朽被掃平的份兒了……”

“并州的高干、袁謅不過是跳梁小丑,北方一定,荊州也不可能頑抗到底,即便劉表想不開也不要緊,到時候我軍挾平定北方之勢,三路進擊,即便南方群雄聯手又能如何?”

“令尊?溫侯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還沒膩嗎?若他還有老驥伏楊,志在千里的意思,也沒必要非得在中原和自己人廝殺啊?難道他和異族打了那么多年,就不想和衛霍一樣,封狼居胥,追亡逐北嗎?”

“只要他不動刀兵,他的老班底我都給他留著,等將來讓他建功立業用,其實啊,我覺得,溫侯老了,也該歇歇了。”

兩人越說越熱絡,漸漸的說起了一些相對禁忌的話題,卻也沒引起任何沖突。王羽說呂布應該退休,呂綺玲便附和說,她父親這些年受了多少傷,立了多少功勞,有哪些舊傷會不時發作,有哪些功勞都是沒得到封賞之類。

因為說得起勁,又知道周圍有趙云四將,加上整個陷陣營警戒,連一向警覺的王羽都有些疏忽了,并沒注意到,在校場邊的營帳中,有人深深的嘆了口氣。

“主公,王將軍應該沒有小覷您的意思………”

“玲兒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我確實是老了。”呂布搖搖頭,臉上沒有一貫的霸氣,倒是有了幾分滄桑神色,他站起身,緩緩向帳外走去,到了門口,突然站住,突兀問道:“文遠,你我一起并肩作戰,也有十多年了吧?”

“過了十月,就十四年了。”張遼不解其意,但回答卻很精準。他少年就在郡中為官,雖然年紀比呂布小近十歲,但為官的年限卻差不多。

“已經十四年了么,這些年來,多虧你了。”呂聳的感嘆,讓張遼有種奇怪的預感。

“主公……”

“你我還是兄弟相稱吧,就像當年在雁門初見時那樣。”呂布轉頭一笑,道:“某本也沒有爭鼎天下的手段,玲兒要去高唐,身邊須不能沒人幫襯,你和鵬舉小子打過幾次交道,他對你也是很推崇的,此事就拜托你了。

“主”……”張遼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再說什么,呂布已經揮了揮手,大踏步的走出帳外了。怕驚動王羽和呂玲綺,張遼不敢高聲叫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雄壯的身影踏著夕陽走遠,心中盡是悵然。

眼下張遼屯兵范縣,與徐晃的泰山軍相持,讓他隨呂綺玲離開,顯然是要撤除范縣防線了。東平國空虛,東郡再無險可守,奇襲青州腹地的路也就此被切斷。

雖然呂布還沒做出要易幟歸降的決定,但也是相去不遠了。之所以沒易幟,無非是要看看風色,看看王羽到底能不能如他說的那樣,順利平定河北。

張遼并不抵觸這個決定,但他始終也沒想清楚,王羽這番話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真的打消呂布的爭雄之心。

或許,真有惺惺相惜的情么?亦或父女天性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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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五章 連鎖反應

怎么回事?主公為何會下達這種命令?難道只是因為王羽打贏了小姐?荒謬,真是荒謬!那比武招親不過是個噱頭而已,難道還真要當真了?”
“沒有張遼在范縣牽制徐晃,我軍東進的路就被封死了,就算在這里拿下王羽,也只是會招致青州軍的報復,這,這該如何是好?”

“郝萌那廝本來已經意動,聽說此事后,又退縮了,只道青州勢大難犯,主公又執意若此,犯不上跟他拼個同歸于盡……。”

“這廝會不會算賬,王羽那是什么人,當朝驃騎將軍,轄下十四郡國的諸侯!能跟他同歸于盡,那也是賺到了。”

“賤命也是命,主公既然已經下了今,這件事還是就此作罷好了。大家也收拾一下心情,趁著王君侯虎架還在濮陽,拜會一二,也好消除從前的隔閡,為將來做些打算吧。”

“唉…。”嘆息聲四起,卻也沒什么人有繼續爭論的興趣。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了,誰知道一直遲疑的呂布突然變卦了呢?張遼昨天劃從范縣秘密返回,今天一大早就高調離城而去,隨之而來的還有呂布的一紙撤兵令和調兵令。

張遼在范縣的駐軍只有三千余眾,給郝萌的調兵令,也只是讓他帶著本部的三干人前往句陽,在兵荒馬亂的中原,這點部隊的調動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對正在浮動著各種陰謀的旗陽而言,影響卻如同天翻地覆一般。

呂布只是名義上入主了兗州,實際上,除了東郡之外,對兗州的其他地方,他只有名義上的控制權。

兗州東部的東平、任城、山陽三個郡國,目前都處于地方自治之中。地方豪強們結成了攻守聯盟,周邊勢力若用小股兵馬進襲他們就嚴防死守,伺機反撲,若是大舉來犯,他們就發揮墻頭草的本質,向其他大勢力靠攏。

由于周圍強敵環伺,占領東郡之后,呂布無暇也無力分兵去占領這些地方。豪強的塢堡未必很大,但通常都比縣城要高大堅固得多,以呂布的兵力若是一個城一個城的攻下去光是一個東平,就能將他的步卒全部耗光。

知道王羽到來之前呂布也只是在臨近東郡的一些地方,占了幾個,重要據點罷了。

其中范縣屬東平國,駐扎在此的張遼軍,處于防備青州軍的第一線的而句陽城池屬濟陰郡,位于旗水北岸,與濟陰治所定陶城直線距離不足百里是呂布防備陳留、梁國方向曹操軍的橋頭堡。再加上屯駐與白馬、燕縣的部隊,四個據點劃好構成濮陽的外圍防線。

呂布也沒指望這幾個據點真能擋得住大軍來襲,他只需要有個預警的時間,不要讓敵軍長驅而入就可以了。

留在濮陽的主力部隊由騎兵和陷陣營構成機動力超高,只要來犯之敵無法在短時間解決四據點中的守軍,主力很快會在呂布的親自率領下趕到進行里外夾擊。

就戰略來說,這個布置沒什么問題。

‘布兵力太少,本來就不適合據守洛陽、濮陽這種四戰之地,能在兵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將兵力調配開,保持主力的完整,就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而四個據點當中,以屯駐范縣的張遼軍兵力最多,也最為精銳,其他三個據點基本上都只有防御盜匪作用,曹操若是真的大舉來襲,這幾個城池也只有充當烽火臺的份兒了。

不過,曹操現在正大舉西進,雖然在陳留、潁川留下了相當的守備力量,但兩面開戰的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的。至少在他和董卓進行主力決戰,分出勝負之前,不可能會把矛頭對準東郡。

倒是青州隨時有可能席卷而下,攻略中原。所以,呂布先前的布置是很明智的,完全體現出了他的戰略傾向。

現在,這兩封調兵令一出,他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在長達數年的堅持后,呂布終于放棄了獨立的立場,開始徹底向青州靠攏。

看這架勢,與青州達成和睦之后,呂布很有可能全力西進,和曹操算一下舊賬。這不是異想天開的事,張遼軍從范縣撤軍之后,下一個。目標就是燕縣,將與句陽的郝萌軍一道,對陳留形成夾擊之勢。

明面上以步卒推進,主力隱藏在步卒背后,這是呂布最喜歡采用的戰法。

留守陳留的曹軍主將是夏侯惇,擁眾二萬余,又有程昱、荀彧參贊軍機,更有潁川、洛陽留守的部隊從旁策應,但對上全力以赴的呂布軍,形勢依然不樂觀。

正因如此,在濮陽盤算著各種陰謀的眾將如同在三九天,被人用冰水迎頭潑下,從腦門直涼到腳后跟。

呂布態度一變,郝萌被調走,別說借刀殺人,就算魏續、侯成豁出去,甘愿親自上陣,他們也奈何不了王羽啊。

膽子最小的宋憲第一個縮了的和王羽仇最大的侯成盡管大聲叫囂不休,但卻掩飾不住他色厲內徑的本質:連足智多謀的陳宮也啞火了,只是搓手哀嘆,一籌莫展。唯一能保持鎮定的,只有鮑信。

眼見眾人開始狐疑惶恐,眼看著就要一哄而散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鮑信突然笑了。

迎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他輕聲說道:“各位是不是有些太悲觀了?以信看來,眼下形勢雖然有些棘手,但未必是窮途末路。”允誠此言何解?。陳宮眉毛一軒,反問聲中莫名的帶了一絲寒意

“很簡單,各位一直商議的,都是如何利用呂布或者瞞著呂布行事,可現在呂布已經旗幟鮮明的站在青州一方了,從前的計議都不再可行”了難道沒人想過,連呂布一起鏟除么?,、鮑信語出驚人。

‘什么?。,眾將都是大吃一驚,齊齊站起,呆滯般瞪著鮑信。

“各位何須驚慌?仔細就明白了,呂布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做決定之前雖然很容易動搖,可一旦做出了決斷,就會雷厲風行的推行。如果知道王羽到底怎么說服他的,或許還能設法相勸,可現在,誰能說得清楚,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么?既然如此,再想利用呂布已不可得,為今之計,先除呂布,再除王羽才是上上之策!”

“。””然后呢?,室內鴉雀無聲,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不知何人輕聲問了一句了了得歡人呆滯的眼神都是一動。

“然后?”故信呵呵笑道“有此功名在手,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得,洛陽的曹將軍雄才大略,心胸過人,未嘗不是……”

,“產!某道格使君哪來的好心腸,待果說來說去,終究是為了貴上取事。”

陳宮冷哼一聲,打斷了鮑信,語帶譏嘲道:“我等甘冒奇險,為曹操火中取栗,成與不成,都能攪亂兗州局面,為西征爭取時間,允誠兄,世人都說,你與曹孟德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宮原本還有不大相信,今日卻是耳聞不如目見啊。”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眾將還是忍不住笑。

從曹操起兵開始,鮑信就不遺余力的給曹操送糧、送兵、送地盤,最后搞得自己都沒了棲身之地,卻還樂此不疲。這顯然已經超出了名士賞識、提拔后輩的范疇,算得上是舍己為人了,遍數天下,大格也只有陶謙和王羽的關系可堪比擬。

不喜歡曹操和鮑信的人,將這件事了為笑談,背后傳得沸沸揚揚,眾將在東郡日久,這些傳言都是聽過的,不過,當面提起,陳宮卻是頭一人。

引俊不止之余,眾將也都很好奇,究竟鮑信會如何應對?惱羞成怒,還是羞慚而退,亦或破罐子破摔?

“公臺兄,敢情借一步說話。。,鮑信表現得很淡定,甚至可以說是無動于衷,好像陳宮譏嘲的主角不是他一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鮑信如此隱忍,陳宮也不好過分進逼,寒著臉走開幾步,冷冷的看著前者,并不說話。

“公臺兄,你救世濟民的胸懷,世人皆知,你與孟德的恩怨,也是陰差陽錯而來,很難說誰是誰非。但現在事已不可為,難道你因為不喜歡孟德,就置天下大勢于不顧,任由豎子猖狂嗎?”

鮑信攤攤手道:“就算你不想讓孟德撿便宜,但現在已經不是撿不撿便宜的問題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弘農戰事,孟德已經后續乏力了,妙才將軍在武關為李儒、牛輔所破,西進之戰,已經失敗了大半,如果濮陽這邊再……,天下有誰還能抑制青州的鋒芒?”

“毒誠,你可是在詐我?”陳宮吃了一驚,驚疑不定的看著鮑信,想從對方神色中分辨出此事的真偽來。

“何詐之有?”鮑信唉聲嘆氣道:“西征大事,天下矚目,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兗州,到時你一問便知。我放這種假消息又有何用?。,

“可是”了,西征不是有那郭奉孝從中運籌,又豈會出現如此大的嫵漏?”陳宮猶自不信。

“畢竟是今年輕人,少不更事,又急于求成…。”鮑信搖搖頭,解釋遞“奉孝的計策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里強攻陜縣,實則由妙才將軍選拔精銳,趁牛輔不備,奇襲武關,然后長驅直入,讓長安首尾難以兼顧,進而速勝董卓。”

“計是妙計,但畢竟太險,結果被李儒識破,親率精銳往武關,借山勢設下埋伏,一鼓擊潰了妙才將軍的萬余精銳。現在妙才將軍只能死守宛城,李儒、牛輔乘勝追擊,新野張繡又在蠢蠢欲動…”這場西征,已經打不下去了。”

,“了”””陳宮聽得驚心動魄,啞然半晌方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西征無果,孟德只能設法與董卓和解,然后返身奪回兗州,趁著北疆不穩,與青州爭鋒。公臺,就算你恨孟德入骨,但若能在這件事上推他一把,讓二虎相爭,兩強爭奪中原,戰事勢必曠眼久,這對你也沒什么壞處吧?何必抱著呂布這顆將死的樹不放呢?”

鮑信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而且,孟德雖然攻不下長安,但董卓又何嘗不是苦不堪言?你若肯在兗州之事上放放手,這調停,甚至結盟對付青州的功勞、名聲,又何嘗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大可憑借此功甑見天子,得享封賞,憑借這個,將來你合縱諸侯,不就更名正言順了嗎?”

“……”陳宮怦然心動,心念急轉,片刻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劃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費盡唇舌,鮑信等得就是這句話,當下呵呵一笑,輕聲道:“其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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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六章 異變陡生

和呂綺玲比斗過后,王羽的日子倒是過得很舒服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好消息,呂布讓高順傳話給他,讓他準備娶親事宜,而且還指定了一位送親使。

本來他還琢磨著,不知道要經歷怎樣的一番波折,才能將這項盟約徹底搞定呢。結果,眨眨眼,一位重量級名將入手,這已經無法用意外之喜來形容了。

呂布雖然還別別扭扭的不肯露面,但有了這么多好消息,王羽也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對方的脾氣就這樣,指望他滿面春風的找到自己,拍著肩膀說:賢婿,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顯然也不太可能,只要他把和睦親善的姿態做出來,也就足夠了。

呂綺玲自己不在乎名分,呂布也不是個拘泥俗規的人,親事本可一切從簡,但王羽從種種渠道得知,嚴夫人很在乎這些。

說不得,這場親事只能搞得正規、隆重一些了,王羽一封手書,將孔融、管寧從高唐調來,開始籌備相關事宜。

濮陽距離青州不遠,情報、人員往來都很方便,他自己也沒著急動身回高唐,而是在城東校場外單獨立了一個營盤,每天在校場與昌綺玲、高順、曹性切磋兵法,交換練兵心得什么的。

倒不是要對呂布死纏爛打,王羽只是想盡快完成此事,既然呂綺玲和張遼加入麾下,就要切實的將其轉化為戰力才行,而不是單純為了盟約,讓這二位掛個名。

而這二人的身份特殊,順利融入軍中的難度只怕也不少,王羽不確定幽州到底什么時候會出事,想在出兵北上之前,給這二位多留點時間,也只能盡快解決濮陽這邊的手尾了。

當然,能當面和呂布談談也不是沒意義的,盟約成立,濮陽就成了青州西面的屏障,王羽當然不希望呂布軍還存有隱患。

前世他一直不太理解陳宮的做為,但現在他看得倒是很清楚,陳宮就是個官迷。為了揚名,為了升官,他什么都肯做,雖然和曹操有刻骨之仇了但他的存在,無疑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另外,侯成那三人本來也不是什么好鳥。

呂布在下邳被俘,就是因為這三個家伙的背叛。

有可能的話,王羽想在離開旗陽之前,解決這些不安定因素。這當然不太容易,但有張邈兄弟的幫忙,倒也不能說一點希望都沒有。

張邈是地頭蛇,在他的通力配合之下,青州密探如魚得水,濮陽城內只要有個風吹草動,都瞞不過王羽的眼睛。再加上從高唐、朝歌傳遞來的情報,王羽雖然人在外,但青州的軍務卻絲毫也沒放下。

“前萌?又是郝萌!難道這人也是侯成他們一伙兒的?還是說他們的關系本來就很好?溫侯命令已下,他卻遲遲不肯出城,確實有些可疑…,三千步卒而已,倒是不足為懼,但還是得盯緊點才好。濟,

“有人說在城內見過鮑信?此事須得嚴加防備,如今濮陽正人心浮動,不能讓他乘隙而入了。濟,

“元直請戰?這又是何緣故?嗯,高干和袁潭又不老實了?這倆不開眼的笨蛋確實該揍,不過攻打壺關還是免了吧,打過去倒是容易,但糧草輜重輸送起來可就難了,還是配合整體攻勢的好。回信給元直,準他深入上黨,痛擊袁、高,但戰略目的依然以削弱敵軍有生力量為主,而非占領。濟,

“河東、弘農戰事還在膠著,武關……,咦?夏侯淵戰敗?濟,

逐條處理著政今軍務,王羽感覺自己比在高唐時還忙,沒辦法,現在地盤越來越大,情報系統覆蓋的范圍也是越來越廣,雖然只是軍略方面的事務,依然繁雜無比。好在大致的情形都在預料之內,又有諸葛亮這個超級秘書輔助,處理起來倒是不難。

直到南陽的戰報傳來,王羽才真正感到了驚訝。

“夏侯淵戰敗,很稀奇嗎?父親在洛陽也打敗過他,還是以少勝多呢。”呂綺玲好奇問道。

王羽處理軍務時,并未回避她,反正無論哪個身份,呂綺玲都有資格參與軍機了,沒必要回避,何況王羽還想通過女孩的嘴,向呂布傳達一些信息呢。

只是呂綺玲對陰謀詭計什么的完全提不起勁頭,一直拉著下巴打瞌睡,只有聽到戰事相關的消息,才會睜大眼睛,興致勃勃。

見王羽對南陽戰報這么大反應,她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屑。呂布軍上下對曹操都沒什么好感,夏侯淵是曹操的心腹大將兼兄弟,呂綺玲會表現出這樣的態度倒也不足為奇。

“夏侯淵本身倒沒什么……”王羽搖搖頭,夏侯淵也是魏軍大將,但歷史上也沒少打過敗仗,最慘的一次是直接被黃忠在定軍山砍了腦袋,他當然不會因為夏侯淵戰敗就大驚小怪,“問題在于,這一便是郭嘉指揮的啊,怎么會打得這么狼狽?。。

“這有什么奇怪的?”呂綺玲撇撇嘴,幸災樂禍道:“曹操就是不自量力,董卓人品不怎么樣,但他麾下兵馬眾多,李催、樊稠各有勇力,都是上將之才,憑曹操那點兵馬,怎么可能速勝?他的主力大軍連潼關都沒打到,還談什么進取關中?”

王羽不去理她,一邊翻出司隸州的輿圖,一邊向身邊的幾位文武問道:“你們怎么看?”

“看起來,好像是被識破了計謀,弄巧成拙了。濟,

魏延在輿圖上畫了兩個箭頭,沉聲道:“這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戰法,從弘農攻過去,一路關隘重重,破了澠池還有陜縣,破了陜縣還有潼關,想速勝又談何容易?如果是某來指揮,也會分兵多路,明攻暗襲,只是郭嘉行事不密,被人棋高一著,看破了而已。。,

王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向趙云:“子龍,你覺得呢?”

“文長說的大致不差,只是有點小問題。”趙云先肯定了魏延的說法,才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依照您之前的判斷,曹操西征的把握在于長安的公卿大臣會與他配合,在這個基礎上,他似乎沒必要冒險奇襲,只要分兵多路,楦赫聲勢就可以了,夏侯淵冒進中伏””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自然。。,

“不自然?濟,呂綺玲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子龍,若換了你,你會怎么指揮?。,

“末將…。”呂綺玲身份特殊,趙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樣的態度面對她更合適,甚至連稱呼都一直含含糊糊的。

趙云語滯,諸葛亮很流暢的答道:“如果主公所料不差,曹操應該三面進擊,同時在河東、弘農、武關開辟戰場,主力與西涼軍主力在陜縣對峙的同時,還應分兵掃蕩弘農郡以南的郡縣,擺出和南陽軍呼應的姿態,令董卓處處受敵,難以兼顧,不得不抽調長安守軍助戰。濟,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們認為,夏侯淵戰敗有問題?”呂綺玲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能有什么問題呢?夏侯淵可是真的敗了啊,損失了上萬兵馬,丟棄了無數糧草錙重,然后被人一路趕回宛城,南陽都笈笈可危了”””這對曹操能有什么好處?”

“這就是讓人想不通的地方了。”王羽用手指在輿圖上輕輕敲著,陷入了沉思。

自己高估了曹操和郭嘉?有這個可能。曹操雖然雄才大略,但他一輩子打的敗仗也不少,其中也很有幾場,是郭嘉輔佐他的期間內發生的。

雖然每次他都能重振旗鼓,但曹操打敗仗這件事本身,應該沒什么好質疑的。

不過,周瑜比歷史上記載的可厲害多了,郭嘉難道會和他相反么?夏侯淵戰敗,從某個角度來說,是戰略方面的失誤,那個郭嘉會犯下這種錯誤,被李儒給將計就計了?好像也不太合理哦。

如果都不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眼下的關中形勢,己經完全超出了歷史固有的軌跡,王羽也無從判斷這件事背后的玄機。

可正如趙云所說,這件事發生的非常不自然,不自然的動作背后,必有某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沉默,使得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魏延對這種氣氛很不適應,想著退開幾步,活動一下身體,不想卻撞到了趙云身上,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眾人紛紛看向他,魏延撓撓頭,赧然道:“不小心,不小心。…,其實這事也不復雜,至少這場敗仗本身,對曹操來說算不上什么好事。放眼天下的話,那就不好說了,不過,對咱們來說,肯定是有利的,不是嗎?”

很顯然,他是在轉移話題,趙云、諸葛亮都不點破,只是看著他笑,王羽卻猛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條未經確認的消息。

“放眼天下?”他在桌案上的一疊紙當中一通猛翻,從中抽出了一張,然后直盯盯的看著,不說話了。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呂綺玲離他最近,探頭一看,發現王羽手中拿的是另一張輿圖,圖上的地名對她來說,都非常陌生:“金城,武威…”這是哪里?跟夏侯淵又有什么關系?”

諸葛亮聽得渾身一震,失聲問遞“主公,難道您認為…濟,

“是啊,有時候,盟友之間,不就得互相利用嗎?”王羽的回答意味深長,呂綺玲聽得莫名其妙之余,也是不無惱怒,現在濮陽和青州的關系,不也是盟友么?

正要開口質問時,帳外異變陡起,人聲鼎沸,鼓角聲喧天,像是有大軍正攻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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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七章 濮陽之亂

“嗚……嗚……嗚!”號角聲雷鳴般響著,由于聲音太大,感覺就像是在身邊炸響一般。

“出什么事了?”王羽霍然起身,揚聲問道。

“啟稟主公……外面有……有……”帳外親衛快步搶入,但看起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王羽抓起長槊沖出帳門,發現在眾人議事這段時間,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營寨四周都有鼓角聲響起,聲勢浩大,黑沉沉的也不知有多少兵馬正在接近或潛伏。而西面,也就是濮陽城方向騰起了數道火光,看起來像是有大軍正趕過來。

五百護衛心里的弦一直就繃得很緊,此刻事發突然,縱然訓練有素,也難免緊張,一時間,人喊聲、馬嘶聲充耳不絕,整個軍營亂成了一鍋粥。

有人趁亂試圖沖入軍營,被埋伏在黑暗處的騎兵用弓箭堵在了門外。當值的士兵試圖沖上去幫忙,卻被軍官喝止,怕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情勢還不算太混亂,最大的麻煩還是黑暗中時起彼伏的高喊聲。

“保護主公!”

“濮陽軍反復無常,弟兄們,和他們拼了!”

“不要亂,去些人到馬廄,保護好戰馬,伺機突圍!”

“上馬,沖出去,給他們點厲害嘗嘗,讓他們知道,咱們是天下無敵驃騎軍!”

“殺!殺啊!”

王羽出帳,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怠慢,反應過來可能發生了什么之后,呂綺玲無法置信的叫道:“不是的,不可能是父親,他不可能做出這種反復無常的事!”

先用懷柔之策,把女兒當做人質送入敵營,麻痹敵人,然后趁夜突襲這種計謀確實是存在的。但呂綺玲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他不會用這種詭計,同樣不會不心疼自己這個女兒!

魏延和諸葛亮突然變得冰冷起來的眼神,讓她覺得非常難受,女孩覺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又很怕呂布真的聽信了某些人的讒言,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不用緊張。”王羽向魏延擺擺手,示意對方用不著擺出這副如臨大敵的姿態:“不是溫侯,他若真的想要某的命,會直接騎著赤兔,擎著畫戟殺進來,哪里會搞這許多玄虛?”

王羽抬手向周圍指指:“子龍,兵是你帶出來的,咱們的兄弟,就算被突襲了,會這么亂七八糟的瞎喊么?”

“不會!”趙云斷然搖頭。

王羽平時處事隨意,但練兵卻嚴,驃騎軍最重視的就是號令嚴明。類似這種夜襲或被夜襲,軍中cāo練過不止一次,在徐州還經歷過好幾場實戰。受襲之初或許會有些亂相,但絕對不會這么隨便亂喊。

除非被打散了,否則軍中的喊聲只會越來越小,越來越整齊,只要找到軍官,士兵就不會亂喊,低級軍官找到中級軍官,就會自動默認由后者發號施令。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會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周圍搗鬼!

得了王羽的提示,魏延凝神觀察片刻,也得出了結論:“移動的火光確實不多,周圍攻營的也多半是虛張聲勢……循義的陷陣營上陣可不是這種模樣,來的要是他們,營墻早就守不住了……還有西面的火光,似乎也是越來越遠……若是有大軍來襲,城內的兄弟肯定會傳消息出來……看這樣子,不像是有人來攻擊咱們,倒像是有人在濮陽城內作亂。”

“在濮陽城內作亂?”王羽愣了愣,他還真沒想到過這個可能,歷史上,呂布軍好像一直很團結,似乎沒發生過內亂吧?

何況,除了郝萌、高順之外,侯成等人都沒有兵權,用三千兵挑戰呂布的主力騎兵加陷陣營……郝萌吃了雄心豹子膽么?還是說,他吃定了自己,認為一定能離間成功?

“文長,你速去與隱霧軍匯合,探明周圍情況,盡量找出一條安全的路來,能避免和濮陽軍發生沖突,就盡量避免,發信號給元福,讓他派船過河接應……”盡管心存疑慮,但王羽也知道這種時候耽擱不得,當機立斷的吩咐屬下應變。

“喏!”這些應急措施是早就準備好的,魏延抱拳領命,疾步而去。

“子龍,集結部隊,全體上馬,你照顧一下孔明,準備突圍!”

“喏!”趙云也應命而去。

“綺玲你……是跟我走,還是留下?”最后轉向呂綺玲,王羽才有些遲疑,今夜這場大亂,不管是真有其事還是誤會,影響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是帶著誤解離開父母,還是與王羽分離,對女孩來說,恐怕都是很難做出的選擇。

“我……”一向干脆利落的呂綺玲突然啞了似的,今夜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太快了,遠在她理解之前,一切就變得完全陌生了。爽朗的個xìng也無法在這個時候幫助到她,她張張嘴,卻遲遲無法給出答復。

“主公!”遲疑間,趙云的斷喝聲遠遠傳來,就在這片刻工夫,趙云已經組織起了幾輪騎shè,對營地周圍幾處喊聲最密集的地方進行了覆蓋式攻擊,眼見著嘈雜聲就變弱了。

王羽知道,突圍的時機到了,他目視呂綺玲,希望對方能做出最后的決斷。

“我要去找高叔叔,然后去救我父親!”

“去救溫侯?”王羽很詫異,自始至終,他就沒轉過這個念頭,不是他希望呂布快點死,只是救援和呂布這兩個詞,怎么都連不起來,光是想想,就已經覺得格格不入了。

那個豪勇蓋世的呂布,會需要人去救?就算郝萌真的叛了,也只有三千人,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呂布?除了陷陣營,濮陽軍的主力不是盡在城中么?

看著女孩清澈的目光,王羽并未提出任何疑問,從容點頭道:“如此也好,上馬,我送你去高將軍那里。”

說罷,他從親衛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然后俯下身,將手伸向女孩,呂綺玲毫不遲疑,左手抓住王羽的手,右手一抄,畫戟已在手中,穩穩當當的坐在了王羽背后。

“全軍向南,前進!”王羽將馬槊向前一指,五百輕騎風一樣沖出了軍營。

“兩翼漫shè,無信號便靠近者,殺無赦!”王羽指明方向,趙云將他的命令進一步具體化,指揮著騎兵,用騎shè,將黑暗中蠢蠢yù動的那些黑影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場變亂的策劃者,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在青州營地四周,趁著夜sè圍過來的兵馬足有兩千之眾,突襲之外還用了攻心計,想著就算再怎么差,也能使得王羽觀望片刻,然后再離營逃亡。

所以他很有針對xìng的在軍營的東北兩個方向布置了重兵,西南兩個方向則只有少量人馬虛張聲勢。這兩個方向都有濮陽軍駐守,就算王羽識破了他的計劃,為了穩妥起見,也不可能隨便靠近濮陽軍的軍營。

哪曾想,呂綺玲提出要去尋高順,而王羽居然就那么隨隨便便的答應了。

結果,南面的伏兵被打了個搓手不及,多數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少數悍勇之輩試圖強行攻擊,卻迎面撞上了暴雨般的羽箭!

這樣的能見度下,騎shè的jīng準度不高,但架不住驃騎軍有錢,箭矢隨便用,直接開弓砸出去就是了。沒人沖上來,就當是練習了,有人上來就算他倒霉。

就這樣,五百輕騎像是一只憤怒的刺猬,輕易的撞破了營南方向單薄的包圍網。

“青州軍出爾反爾,王羽挾持了少公子,隱霧軍正在城中作亂!”

“弟兄們,不要再猶豫了,先拿下北營的敵人,然后進城去救援主公!”

“高順已經被策反,魏將軍手中有主公的軍令!大家不要聽他的殺出去,殺出去啊!”

兩營相距不過數里,以輕騎的速度,可謂轉瞬及至,遠遠的就看到火光熊熊,營內的叫嚷聲也與適才青州軍營的差不多,喊什么的都有,核心內容就是攪亂人的思維。

看到這樣,王羽才確切的意識到,呂布也許是真的需要救援了。今天這場大亂,本來就不是單純沖著自己來的,準確的說,策劃者的第一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呂布!

正常情況下,陷陣營就算被數千兵馬圍攻,也很難將他們圍死,特別是這種夜間的混戰。經過這些rì子的接觸,王羽對陷陣營已經很熟悉了,就算是現在的隱霧軍,也不可能在夜間混戰中打贏陷陣營。

對付這支強兵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給他們纏戰的機會,以堅實的陣地戰來對付他們。

可現在,這支強兵被輕易癱瘓了,王羽不確定是什么人牽制了高順,但他很清楚,依照目前的態勢進行下去,只要高順無法出面,陷陣營擺脫混亂的第一時間,就是殺向北面的青州軍營!

步兵的機動力再強,也只是在戰略機動中強,小范圍機動,再強的步兵也追不上騎兵。只要自己不死戰,陷陣營再強也拿不下自己,可不論自己是戰還是逃,這兩支部隊都會互相牽制住,誰也別想去濮陽城救援。

所以,目標是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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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八章 當機立斷

陷陣營已經陷入了混亂,營地外圍隨處可見茫然奔走的人影,各種嘈雜聲也是此起彼伏。

這不是單純來自外部的打擊所能造成的,遲遲得不到主將高順的指揮,被各種自相矛盾的命令所困擾,才是陷陣營將士無所適從的真正原因。

不過,若是以為可以就這么沖進陷陣營的營地,那就大錯特錯了。

王羽注意到,陷入混亂的只有外圍,內營周邊,一圈火把整齊的亮起,火把后面,正有人嚴陣以待。

高順到底在干什么?陷陣營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王羽疑惑不解。

“主公,現在怎么辦?”詭異的狀況使得一身是膽的趙云都感到了困惑和遲疑。

直接殺進去或許不難,但趁亂擊潰陷陣營對局勢能有多大幫助呢?

王羽當機立斷,手在馬鞍上一按,飛身而起,跳到了另一匹備馬上,身影尚在空中,斷喝聲已經傳來:“綺玲,你來突前,子龍,你帶大隊人馬在外圍接應,某且沖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高順遲遲不出,不是被人暗算受傷或者死了,就是被人給牽制住了,否則謀亂者也沒必要繼續擴大混亂,直接整軍北上突襲便是。

這時沖進去,也許能打破僵局。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設計,外面的亂相都是假的,內應布置好了埋伏和陷阱。但這種可能xìng太低,除非賈詡叛變,跑來和謀劃者同流合污,否則沒人能想到,自己會跑來陷陣營救援。就算真的出了意外,大不了再殺出來就是了。也沒什么可怕的。

“讓開,讓開!高將軍何在?讓他速來見我!”換成普通人,聽到這種命令,難免要猶豫一下,但呂綺玲卻是個霹靂火爆的脾氣,她來就對濮陽城內的狀況非常擔憂,現在陷陣營的狀況,更是讓她心急如焚,哪里還顧得許多。揮戟便往前闖。

王羽帶了數十親衛,緊隨在后,趙云見狀,也不好多做勸阻,當即將部隊散開。營造出更大的聲勢來,以作策應。

不出王羽所料,布置在內營周邊的部隊,是以隔絕內外為目的,若是他自己率隊硬闖,一場硬仗怕是難以回避,可呂綺玲沖在最前。防衛部隊頓時就不知所措了。

“是少公子!”

“快去回稟高將軍,少公子沒事,她沒被挾持著攻城!”

“不,不能大意。少公子年幼,不識得人心叵測,她是被人騙了,利用了!”

隊列一陣混亂。截然相反,讓人無所適從的命令再次同時傳出。呂綺玲心中大怒,提戟作sè就要尋造謠者的晦氣,可定睛去看才發現,雖然有火把照明,但黑暗中影影綽綽的,又哪里看得見人?

“嗤!嗤!嗤!”正遲疑間,忽然破風聲連響,下一刻,黑暗中接連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呂綺玲這才反應過來,是王羽的飛刀!

“動手了,青州人動手了,這才是他們的真面目,弟兄們跟他們拼……啊!”有人比呂綺玲反應得更快,一邊高喊,一邊小心的借助人群,隱藏自己的身形。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沒能躲過被飛刀穿心的厄運,話說一半,就變成了一聲慘呼。

呂綺玲無暇去思考,王羽到底怎么在這樣的能見度下鎖定目標的,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么,她策馬而前,直驅火光最明亮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看清自己:“有亂黨正在城中作亂,我從青州借兵來平亂!速速稟報高將軍,起兵進城平亂!再有造謠生事者,皆以此為例!”

“果然是城中有人作亂么,就說王將軍不是反復無常的人啊。”

“少公子來了,兄弟們不要亂,各守其位,等中軍號令!”

營門洞開,呂綺玲和王羽對視一眼,從后者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一馬當先的沖了進去,王羽緊緊跟隨在側,心情略有些緊張。

剛才被他shè殺的幾人當中,前面的幾個,都是外來的探子,最后那個卻是陷陣營的軍官!因為這些rì子經常在校場上cāo演,王羽對陷陣已經很熟悉了,那個喊話的是個屯長。

在總兵力不過千人的先兆營,屯長這樣的百人隊長已經算是高級軍官了,這種人會參與叛變……其中的意味,實在有些嚇人啊。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外面的消息,就在王羽一行靠近中軍帳的同時,中軍帳內也是異變陡起。

“魏續,你敢……”

“叛逆者人人得而誅之!”

“郭立,你瘋了嗎?居然向高將軍揮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某效忠的是溫侯,高將軍,對不起了!”

“這些瘋子果然叛了,濮陽城危險,快點殺了他們,去救主公!”

“殺!”

無法置信的驚呼聲,滿懷悲憤的質問聲,怒意滿滿的喝罵聲,最后,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個字,密集的金屬的碰撞聲隨之炸響……

毫無疑問,一場殘酷激戰爆發了。

“是……舅舅?真的是舅舅?”呂綺玲騎的是王羽的烏騅,心急如焚之下,一直沖在最前面,可到了中軍帳前,帳內激戰爆發,她卻沒有立刻突入,連手中的畫戟都垂了下來,口中喃喃低語,眼神里盡是茫然。

“你早就想到了?”王羽敏銳的從女孩的低語聲中,捕捉到了另一層意思,顧不得安慰對方,他沉聲問道。

呂綺玲茫然答道:“陷陣營名義上的主將是舅舅,只有在出征的時候,高叔叔才是名副其實的主將,所以,想攪亂甚至奪取陷陣營的兵權,只有舅舅才能做得到……”

“……這算是什么章程?”王羽一陣莫名其妙,魏續叛變他不意外,這人來就不是什么好鳥,可高順不就是陷陣營的代名詞嗎?怎么現在又跳出來個魏續?將權不統一,那不是沒事找事么,呂布怎么會做出這么白癡的安排?

“我娘她……”呂綺玲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茫然變成了苦澀,一句話只說了個開頭。

一個人名就夠了,王羽發現,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句話,用在呂布身上,還真不是一般的貼切。為了給小舅子搞點事做,就對手中的王牌勁旅做出這么奇葩的安排……應該說呂布不把軍國大事當回事呢?還是說他妻管嚴已經走火入魔了呢?

“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安定陷陣營,提兵進城救援,你舅舅……先拿下他再說,暫且留他xìng命便是。”情勢緊急,沒時間吐呂布的槽了,王羽很快做出了決斷。

“也好!”呂綺玲緊緊咬著嘴唇,最終還是對父親的關切占了上風。

然而,就是這么一耽擱,帳內的激斗已經分出了勝負。

魏續等人聽到了馬蹄聲,果斷開溜,高順等人戰意不濃,也沒有全力追擊,等王羽這邊反應過來,魏續那些人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只留下了幾個斷后送死的倒霉蛋。

“末將治軍不力,令得小姐涉險,罪該萬死!”高順快步迎上,滿面慚愧。

“高叔叔,先別說這些,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呂綺玲哪里有治罪的心思,今夜的叛亂太詭異了,好容易找到個有可能的知情者,自然要先問個明白再說。

“末將也不是很清楚……魏將軍今天持著主公的手令來巡營,和平時顯得略有些不一樣……”

王羽插話問道:“不一樣是指……”

高順看看呂綺玲,見后者沒有異議,于是解釋道:“魏將軍一般都是在cāo練后才來,然后會拉著一些將校去喝酒玩樂,通常也會邀請末將,但末將從來都是回絕的,久而久之,他邀請的也就少了。可今天,他顯得格外熱情,末將推拒了很久,才勉強推掉。”

王羽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也許,這個計劃的意就是要灌醉你的。”

“或許吧。”高順繼續說道:“入夜后亂起,末將待整軍防備,打探清楚狀況后再行動,誰知魏將軍突然闖入中軍,說……”他看看王羽,顯得很是遲疑。

王羽笑著接茬道:“說將挾持綺玲,謀害溫侯是吧?”

高順并不接茬,但卻順著王羽的語意繼續說了下去:“末將認為無論形勢到底如何,都應先探明情況,得到主公的許可,可魏將軍卻一力主張,要果斷出擊。兩邊相持不下,就這么僵持住了。以魏將軍的行為看來,這場叛亂恐怕……”

“蓄謀已久!”王羽道出了高順的未盡之意,果斷道:“事不宜遲,請高將軍迅速整軍,將帶一百親衛護送綺玲,隨你入城平亂,余眾留在城外,確保退路無憂。既然叛賊蓄勢已久,城門現在恐怕是關閉著的,不知高將軍可有良策?”

“北門和西門是由侯成、宋憲守衛,恐怕……”高順搖搖頭:“守南門的原來是郝萌,現在是誠明,應該可以走得通,東門由成廉、魏越輪番守衛,此二人對主公忠心耿耿,依常理應該不會有事,不過成廉好酒,魏越好sè,若是有人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們,恐怕……”

“那就走南門。”王羽贊許的看了高順一眼,此人不光會練兵、打仗,慮事也很周密,不會被常理、人情之類的因素束縛,的確是一員良將。

計議已定,高順迅速整軍,然后兩軍合二為一,向濮陽城南急行而去。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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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3:43:14 |只看該作者
六五九章 突城而入

濮陽城周長約十五里。高近二丈,開有四門,東為賓陽,南為通濟,西稱定海,北名靖北。
這樣的城堡放在同期的歐洲,肯定會被當做神跡敬仰崇拜,雄霸歐洲的羅馬帝國的都城,規模也不過與其相仿而已。但在雄關林立的中原,濮陽城遠稱不上最宏偉,只能算是不太寒磣。

饒是如此,當王羽真正面對著這座城池時,他依然有種望城興嘆的感覺。

城內火光沖天,賓陽門的城頭上卻始終黑沉沉,靜悄悄的,和城內的紛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羽心中微沉,高順的擔憂果然應驗,呂布的兩大親衛雖然忠心,但弱點也很明顯,面對從身后刺來的匕首,全無抵擋之力。

賓陽門不通!

“去通濟門!”為首三人迅速達成了共識。

沒人提議去叫門,也沒人隨便靠近,這一點不難猜測,此刻的緘墻上,很可能潛伏著數以百計的弓箭手,只等著自己這邊靠近,就要萬箭齊發了。

隊伍絲毫不做停留,繞過護城河,直驅南城通濟門。

離城越近,城內的喧囂聲就越是清晰可聞,呂綺玲心急如焚,將馬速驅動到了極致,連王羽和他的上百輕騎都被甩在了后面。

王羽知道她的焦慮,一面示意眾人跟上,一面向高順提議:“循義,事情緊急,本將軍中還有一些備馬,不如將軍擇選少量精銳上馬,先趕到通濟門如何?”

陷陣營強行軍的速度很快,但終究比不了騎兵。從魏續的牽制到賓陽門的異常,高順所見、所經歷的種種,無一不在表明著這場叛亂的規模和危險。通濟門雖然有曹性在,卻也不是萬無一失,能早到一刻,就能消除一分危險。

高順想了想,點點頭,答非所問道:“王驃騎想的確實周到,但末將卻有一事不明。

“何妨直言?”王羽愣了愣。

“將軍真的要救我家主公?”高順的問題很怪,連心無旁驁,全力趕路的呂綺玲都回頭看了一眼。雖然馬上就轉了回去,但王羽很清楚的知道,對他的回答,女孩也是很關注的。

“循義為何這么問?”

“恕末將直言。”高順拱拱手,算是先行道歉,然后直言不諱道:“青州勢力十倍于濮陽,與我軍聯盟,無非是想用最微小的代價,收編我軍于麾下。如今主公雖然許婚認可,但雙方畢竟只是同盟,以主公的脾氣,將軍要達成心愿,恐怕還有經歷些波折,若是”。…”

他話猶未盡,但意思卻很明白了。

呂布軍最精銳的陷陣營和大部分騎兵都駐扎在城外,如果呂布死了,有呂綺玲在身邊,王羽很容易就能將這兩支強軍收編麾下,再加上赴范縣調兵的張遼,呂布軍的菁華就此入手。損失的,頂多就是個濮陽緘和半個東郡而已。

倒是救出呂布,后者也不會把感激擺在臉上,以他有些別扭的性格,說不定反而壞事。因此,從功利的角度來講,王羽不應該這么賣力的救呂布才對。

何況,現在緘中形勢不明,最壞的情況,很可能滿城皆敵。就算曹性還在堅持,順利進城,憑著一兩百精銳救人,也是非常危險的。

上位者不自陷險地,這是自古流傳至今的規矩,除了項羽、呂布之外,大格也沒有哪位諸侯每戰必親臨戰陣,每陣必先。

不過無論是現在的‘布,還是從前的項羽,他們親臨戰陣都有點不得已的意味。

呂布不用說,在這場爭霸游戲中,他一直就處于弱勢地位。項羽雖然有過強勢的時候,但在楚漢爭霸的時候,他大多數時間是居于劣勢的。否則彭城大戰的時候,他就不需要用三萬兵,對付五十六萬諸侯聯軍了。

以青州的勢大,王羽本沒必要冒險的,可他偏偏這么做了,高順這一問,正好問到了要害處。

高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問的問題雖然誅心,但王羽也沒辦法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判斷他的目的,稍加斟酌,覺得這個問題也只有從本心來回答了。

“同盟交涉之前確實考慮了很多,不過救溫侯只是下意識的就這么做了,你突然這么問我,我也只能說,是因為不想今后太寂寞了吧。”

“寂寞?”這個答案讓高順十分不解。

“是啊,寂寞。”王羽嘆了口氣:。,循義,你有沒有想過,天下重歸一統后,要去做些什么?”

,“…順愚鈍。”高順茫然以對,完全搞不清楚王羽要說什么。

“武將么,將來還是要打仗的,秦皇和武帝當年曾向外開疆拓土,大漢重興之后,自然要循著前輩英烈的足跡。循義,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大著呢,要不斷開拓,光我一個人可不夠,就拿陷陣營來說,現在青州可沒人能練得出這種兵。南方多山地,將來你帶兵南征,肯定如魚得水,說不定在有生之年,能一直推進到大陸最南端呢。”

“…”完全跑題了,高順也不知道自巳的問題怎么會引得王羽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那揮軍南征,縱兵南向,一直到大地盡頭的說法,聽起來確實很讓人熱血沸騰啊

“總之,我希望當大漢南征北討開始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人越多越好。咱們一起奮戰,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讓太陽能照得到的地方,都有大漢的龍旗飄揚!救溫侯,只是其中的一小步罷了。”

抒發了一通豪言之后,王羽朗聲長笑:“有什么話,以后再說吧,現在可不是互相了解的好時機。走吧,去通濟門,進緘助溫侯一臂之力,掃平叛逆。。,

“嗟!”高順不自覺的抱拳應命,直到上了馬,他才發覺,自己劃剛竟然執了下屬禮,而在那之前,自己明明在質問對方來著。…,這難道就是世人傳說的,驃騎將軍的獨特魅力嗎?

事實證明,王羽的謹慎是很明智的,就在王羽解答高順心中疑惑的同時,通濟門,正處于激戰之中。

“韓萌,你這混蛋不得好死!主公待你如何,你自己不知道,別人可都看在眼里呢!連丟了關隘致使洛陽被突襲的大罪主公都未予懲處,你怎地就狼心狗肺若此公然謀叛?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曹牡和他的幾十名親衛被團團圍在城樓下,包括他自己在內,眾人無不渾身浴血。他身上最嚴重的是肋下的一處刺傷,那是郝萌趁他無備時靠近,暴起突襲時留下的痕跡。要不是曹性事先得了王羽的暗示,多少保持了幾分警惕說不定這一刀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即便如此,他的形勢也非常不利。

都萌蓄勢而來,偷襲不果,立刻揮軍強攻仗著兵力的優勢,將曹性和他的部隊分割開來,集中主力猛攻將斬首戰術執行得相當徹底。

“良心?哼,沒錯,呂布是沒追究我棄關之罪,可那是因為他決策失誤!曹操實力數倍于我軍,他把主力都帶去奪東郡,讓我帶著數千老弱守關,我能守得住才怪呢!現在他又想把我打發出濮陽,去句陽替他頂缸,還說什么立功贖罪,二罪并罰,呸,想得美!”

郝萌揮舞著一柄沾滿血的戰刀,獰笑有聲:“伺候不起,老子今天不伺候了!”

“曹性,你若識相,放下武器投降,某擔保既往不咎,等緘中戰事有了結果,咱們一起去追擊王羽立功。你若不識相,嘿嘿,老子認得你曹誠明,老子手中的刀須認不得你!”

威逼利誘的話只說了一半,他就給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曹性的左手伸向了腰間!他不敢怠慢,急忙忙一貓腰,來了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曹性的一記快箭。

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慘叫,知道是親衛替自己當了災,郝萌惱羞成怒,跳著腳催促手下圍攻:“他娘的,還敢倔強?殺,給我全殺了!‘布匹夫已經死到臨頭,現在老子把他的忠狗也都送去給他陪鼻!”

他和侯成那幾個笨蛋不一樣,他背叛呂布,不是因為意氣之爭,而是經過權衡后做出的決定,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現在他聽從了鮑信的勸說,選擇了曹操,但如果呂布做出和青州決裂的決定,他說不定會站在青州一邊,向王羽賣好,雪中送炭肯定比錦上添花功勞大啊。

既然決定了,就要貫徹到底,只有徹底封死四門,才能讓呂布沒有僥幸的機會。比起城外的教援,郝萌更怕的是呂布倚仗武勇,單騎突圍。

叛軍的總體實力并不占優勢,只是利用了青州軍的存在,造成了思維上的混亂,才占據了優勢。如果讓呂布殺出城去,等天亮后集結主力反撲,那自己這些人就只有被全殲的份兒了刁

好在陳公臺料事精準,料定呂布不肯拋下妻子獨自逃生,有了嚴夫人拖累,等到他意識到事態嚴重,想要單獨逃生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這樁大事做成,自己就是新的東郡太守,運氣好,兗州刺史也有望啊!

這條光明大道前面,唯一的阻礙就是這個該死的曹性了,就是他,害得自己遲遲關不了城門,留下了這唯一的破綻和生路!

現在……他臉色猛然一變,急轉頭看向東方,黑沉沉的夜幕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動著,讓他不安,讓他心悸。

還沒等他確認不安的源頭,身披數瘡的曹性忽然大笑起來:“援兵,援兵來了!來的都是騎兵啊!叛賊郝萌,死到臨頭,你還不束手就擒么!。,

“怎么可能!”郝萌駭然欲絕:‘劃計劃明明沒有任何漏洞,這些騎兵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他凄厲大叫:“快,快把吊橋收起來!不要理會那絞盤了,用撓鉤拉,把吊橋拉起來啊!”

“叛賊受死!”事與愿違,還沒等叛軍士兵完全領會他命令,一騎快馬已經撞破了黑暗,紅色的披風在火光中閃閃發亮,比那抹紅色更亮的是騎士手中的畫戟!

一騎南來,突城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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