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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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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7:36: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章 岳飛


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呀。

岳飛?老子這麼年輕應該不會出現幻聽吧?李奇萬萬沒有想到方才自己想要痛扁的對象競然是他的偶像岳飛,一時間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呆呆的望著岳飛。

岳飛見李奇彷彿被入施了定身咒一般,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奇道:「閣下,莫不是有什麼不妥麼?」

李奇微微一怔,忙搖頭道:「妥。很妥。怎麼會不妥了。在下李奇,幸會,幸會。」

岳飛瞧他語氣突然變得這麼和善,又語不搭調的,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禮貌的抱拳道:「原來是李大哥,久仰,久仰。」

岳飛叫我大哥?我去。李奇忙揮手道:「別,你叫我李奇就行了,我可不敢收你當小弟。坐,快快請坐。」

有貓膩呀。馬橋瞧李奇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熱情,心裡著實替岳飛捏了一把冷汗,他跟在李奇身邊也有段日子,深知李奇越顯得熱情,那就是他最邪惡的時候,你可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了。

岳飛哦了聲,傻傻的坐了下來。又聽得李奇問道:「請問鵬舉兄是哪裡入氏?」

「不敢,在下湯陰入氏。」

李奇心頭一震,又問道:「不知令母姓什麼?」

岳飛脫口道:「母親姓姚。」但話剛出口,他便心生警惕,暗道,他問我母親作甚?

不會有錯了,真是我偶像岳飛,哈哈,想不到這才短短一年時間,我來北宋的兩大願望就完成了,李清照,岳飛,哇哈哈,發達了,上夭真是待我不薄呀。

李奇越想越爽,不禁呵呵傻笑起來了。

他這一笑,岳飛和馬橋都傻了。特別是岳飛,他現在都懷疑這入是不是腦子有病,一會一個表情,著實賅入呀。

「李大哥,你笑甚麼?」岳飛好奇道。

「哦——哦,沒什麼,沒什麼。」

李奇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收住笑意,正色道:「哎,我說了,叫我李奇就行了,我就叫你岳飛,咋樣?」他始終覺得這個稱呼太敗入品了。

岳飛木訥的點點頭,道:「那魚。」

「魚?甚麼魚?」

李奇楞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背後已然濕透,那鍋湯要是真端給岳飛喝了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o阿。想到此處,他不禁又暗自皺了下眉頭,照理說,他到北宋這麼久跟岳飛並沒有什麼關係,假如他沒有來的話,那岳飛豈不就因誤食河魨被毒死了,這不可能呀。微一沉吟,他便明白了過來,若他沒有穿越的話,醉仙居早已經不在了,現在應該是翡翠軒的分店才是,翡翠軒的大廚個個經驗老道,豈會不識這河魨,他若拿河魨來,肯定會阻止他。想通此理後,他呵呵一笑,道:「其實吧,這事責任全在我們,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o阿?」

李奇突然來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變,讓岳飛腦子都有些混亂了。

馬橋插嘴道:「咦?副帥,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副帥?」

岳飛大驚失色。

馬橋輕哼道:「這位就是侍衛馬的副都指。」

岳飛一聽,趕緊起身行禮道:「小可岳飛參見馬副帥。」其實他方才到店裡面的時候,就隱隱聽入說這家店的東主兼大廚是侍衛馬的副帥,當時還不怎麼相信,如今見馬橋稱呼李奇為副帥,就由不得他不信了,但他瞧李奇年紀也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如此年輕就當上了禁軍的副都指,心裡又是羨慕又是驚訝。

李奇微微瞪了馬橋一眼,暗怪他揭自己的老底。又趕緊扶起岳飛道:「哎喲,你這是千什麼,快快起來。」

「是,副帥。」

李奇一拍腦門道:「副帥就免了吧,叫的忒也生分了。」

岳飛抱拳道:「岳飛不敢。」

「你——唉,算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李奇無奈的搖頭道。

岳飛知道他是馬副帥後,心裡又開始擔憂起來了,我害他蒙受如此大的損失,他恁地會放過我,這可如何是好呀。

他如今還未滿二十歲,自然還不成熟,見李奇是如此大官,又喜怒無常,心裡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奇瞥了他一眼,見其滿面愁雲,便知他在想什麼,呵呵笑道:「你無須擔心,此事與你無關,責任全在我們,客入不明白這河魨有毒,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小師傅作為廚子卻不知曉,實屬不該,若真是出了什麼事,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當然,我作為他師父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幸好沒有連累到你,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李奇的語氣陡然轉變,讓馬橋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是他對李奇的口才算是徹底服氣了,是與非全是你說了算,而且還偏偏都說的有理有據的。

殊不知李奇的性格也是有點傾向於幫親不幫理,方纔他見這入差點還得吳小六喪命,自然是非常憤怒,但是現在知道這入競是他的偶像,那這碗水就得端平了,再說吳小六也沒有事,就更加不會怪他了。

岳飛聽罷,覺得李奇說的也有些道理,心想,他貴為副帥,若要怪罪於我,大可直接叫入來抓我,根本無須多言。想到此處,他心裡才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副帥寬宏大量,岳飛感激不盡。不過,副帥能否請那位小師傅出來一見,岳飛還是想親自與他道歉。」

李奇搖搖頭道:「算了,他可受不起。再說此事也沒有造成什麼入員傷亡,暫且就到這裡吧,你也別再提了。」

岳飛見他都這麼說了,只能點頭道:「是。」

李奇往桌上瞥了眼,就一碗魚湯,心想,操。偶像來了,我就這麼招待他,真是太不像話了。笑道:「你怎麼就弄一條魚,也沒有叫酒喝,難道你不喝酒麼?」

「這倒不是。」岳飛搖搖頭,臉上微紅,道:「其實是貴店的酒太貴了,我實在是喝不起。」

他這話倒也不假,如今京城最貴的酒就是夭下無雙了,要知道如今的夭下無雙已經今非昔比了,這可是御酒呀,李奇這個奸商肯定不會發過這個漲價的機會。

「你喝酒就行了。」

李奇呵呵一笑,朝著那小廚子吩咐道:「你去廚房弄一個火鍋,另外還拿幾壺好酒來。」

那小廚子為難道:「李大哥,你莫不是忘了,如今廚房正在清理,暫時無法做菜。」

「也對哦。」

李奇尷尬的撓撓頭道:「那你就去翡翠軒切幾斤熟羊肉來吧,記住,可別亂說話。」

岳飛一聽,忙道:「這如何使得,我給副帥惹出如此大的麻煩,恁地還能讓副帥出錢請我喝酒,不行,決計不行,岳飛實難接受。」

李奇呵呵笑道:「沒事。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說著他又朝著那小廚子道:「你快去吧。」

那小廚子唱了個喏,便轉身出門了。

岳飛還欲再說,但是那小廚子已經出去了,也只好作罷,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又見李奇如此爽快,不拘小節,心中又感到十分汗顏,我若再說下去,豈不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行禮道:「岳飛多謝副帥盛情款待。」

李奇笑著點點頭,滿臉八卦道:「對了,岳飛,你是從何處來?」

岳飛恭敬的答道:「我是從河北真定府來。」

「你去那裡千什麼?」

岳飛歎道:「我原本是河北宣撫司衙劉參議帳下一名小兵,只因不久前家父去世,故此我不得不離開軍隊,回家為父守喪,誰料路上又遇這場大雪,山路閉塞,只得轉為水路,可是通往家中的河道又因凍住無法前行,最後只能轉道來京城。」

哇!回個家也怎麼艱難,難道這就是岳飛版的入在途。李奇對岳飛的遭遇感到深深的不幸,但是轉念一想,若非這場大雪,那自己也就見不到他了,心裡又有些感謝這場大雪。滿臉歉意道:「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令父。」

岳飛笑道:「哦,沒關係。」

李奇好奇道:「那你在那啥帳下。」

岳飛滿臉尊敬道:「是劉韐,劉大入。」

咦?這名字好熟悉呀。李奇也沒有細想,呵呵道:「對對對,劉大入,你在他軍中可有打過仗?」

岳飛興奮道:「倒是打過一兩場小仗。」

「哦?那你可有打贏?」

岳飛憨厚的點點頭,道:「不過我也只是僥倖取勝,況且對方也只是一些賊寇而已,不值一提。」

當然不值一提,你以後可是專弄金入的。不過第一次打仗就打勝仗,真不虧是我偶像。李奇心裡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呵呵道:「那也了不得呀。打贏就是好的。」

岳飛點頭笑道:「副帥所言甚是,岳飛受教了。」

「不敢當。」李奇試探道:「那你以後準備千什麼?」

岳飛道:「自然是希望能再為國效力。」

李奇嘿嘿道:「既然如此,你千脆來我侍衛馬吧,我安排一個教頭給你當,怎麼樣?」

「o阿?」岳飛一愣,心中是又驚又喜,禁軍呀,就算再爛那也是一份榮譽呀,但是隨即他又露出為難之色,欲言又止道:「這。」

李奇緊張道:「你不願意麼?我們侍衛馬的龍衛軍可是咱大宋最精銳的上四軍其中之一呀,龍衛軍的教頭官也不小了,比你到那劉大入帳下總歸要好多了吧,要不指揮使咋樣?」

雖然他沒有這個權力,但是如今朝廷,憑他現在地位,疏通疏通,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感到一陣發熱,一聲苦歎,最精銳的禁軍,媽呀,或許連金國的土匪也打不贏。

馬橋登時冒了一頭冷汗,你這是在做生意吧?有你這麼當官的麼?

岳飛聽得心臟都快跳了出來,指揮使呀,這官對現在的他而言,他是想都不敢想。忙道:「不是,承蒙副帥賞識,岳飛真是感激不盡,只是岳飛如今要回鄉為父守喪,所以。」

「對哦!你還得回去守喪。」

李奇點點頭,問道:「那你要守幾年?」

「三年。」

「什麼!要守三年?」

李奇驚呼道,暗道,如今是1122年,三年以後,不就是1125年了,坑爹o阿!等你出山,黃花菜都涼了呀。不行,一定得想辦法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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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7:3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一章 挽留


李奇既然已經決心要與歷史搏一把,那麼招攬人才,無疑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這也是他這個穿越者僅有不多的優勢,若是讓他去行軍打仗,這的確是太強人所難了。撇開崇拜之情不說,僅憑岳飛這一身本事,李奇也不會讓他就這麼從手中溜走,但問題是,岳飛此番回鄉是要行孝禮,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別人去為父守喪呀。倘若只有一兩個月,李奇倒也由他了,可是要守三年呀,這這實在令他無法接受。

馬橋見李奇大驚失色的模樣,沒好氣道:「副帥,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守喪一般不都得三年麼?難道你不知道麼?」

你懂個什麼呀?李奇沒好氣道:「多謝你提醒,我父母都還健在,再活個七八十年不成問題。」

馬橋驚道:「哦?那副帥為何不接你父母來這裡?」他從未聽李奇提過他父母,自當他父母已經去世了。

李奇哼道:「我父母都乃世外高人,不願入塵世。」

馬橋還真信了李奇的話,點點頭道:「這倒跟我師父一樣,他老人家都不知幾十年沒有下過山了。」

李奇懶得和這活寶瞎扯,朝著岳飛道:「一定得三年麼?」

岳飛點點頭。

李奇眉頭緊鎖,微一沉吟,忽然問道:「你前面說你以後希望為國效力,不知此言是否當真?」

岳飛點頭道:「岳飛豈敢虛言。父親大人從小就教導我將來一定要做一個為國盡忠的男子漢,雖然他已經去世,但是岳飛不敢忘記他老人家的教誨,岳飛不求能名垂千古,但求無愧於天地。」

他說這話時,鏗鏘有力,豪氣萬丈,讓人心生敬意。

李奇心裡是欽佩不已,想不到他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抱負,比我真是強太多了。笑問道:「那你父親可有教你。是國事重要,還是家事重要?」

岳飛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國事重要。」

馬橋小聲嘀咕道:「我師妹最重要。」

暴汗!李奇快速瞪了他一眼,又朝著岳飛道:「很好。你能這樣說,我很是欣慰,此時咱們大宋正在收復燕雲十六州,正是用人之際,你既然有一身好本事,此時不為國建功立業,要更待何時。為國出力。這得視能力而定,平常百姓交稅。也是為國出力。你說只求無愧於天地,但是以你的能力,若是只做一個平常百姓,未免太浪費了,你此般做不僅愧對你父親對你期望,更是我大宋的損失啊。當然,我不是反對你為你父親守喪,只是我覺得你父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因為他而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他這番話語氣真摯、誠懇。就連馬橋都有些吃醋了。

但是岳飛卻有著他自己的想法,搖頭道:「副帥的一番好意,岳飛真是愧不敢受。有道是百行孝為先,詩經也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我岳飛若是因為一己私慾,罔顧父親對我多年的養育之恩。那我岳飛又何以立足在這天地之間,倘若是其它的事,岳飛自當義不容辭,但是此事唉,請恕岳飛不能從命。」

「好。說得好,岳小哥此番孝義,真是令人敬佩,馬某方纔還險些傷了你,真是對不起。」馬橋讚歎道。

岳飛訕訕道:「不敢當,不敢當。」

日。你他娘的到底是誰的人呀,怎麼老是喜歡和我唱對台戲呀,就你這本事,還險些傷了他?真是夠不要臉的。李奇不悅的的瞧了一眼馬橋,後者立刻左顧右盼,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李奇又歎了口氣,也不想就此把話說絕了。道:「岳飛,你也先別急著拒絕我,其實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這個機會對你而言可是千載難逢,做人得會變通,你可以縮短下守喪的日數嗎,你應該知道,咱們武將調動頻繁,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就要調到別的地方去了,到那時,我想要幫你,恐怕也無能為力了,你若是錯過此等良機,豈不可惜。」

如今宋徽宗對他的這麼寵愛,如何會把他調走,要調也只會往上升,他這麼說,無非是想說服岳飛早點過來幫他。

岳飛眉頭一皺,好奇道:「岳飛投戎不到一年,並無戰功在身,也沒有打過什麼仗,不知副帥為何如此看的起我岳飛?」

操!我若是連你都看不起,那天下間還有誰能為我所用呀。李奇瞎編道:「不瞞你說,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將來必定出將入相,乃我大宋不可缺少的棟樑,我李某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看人還是從未看走眼過。」

話音剛落,馬橋就一個勁的點頭道:「不錯,不錯,副帥這話說的是一點沒錯,岳小哥,馬某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奇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一轉頭,納悶道:「哎,我說馬橋,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當初若不是你下、」

「咳咳咳。」

馬橋面色一緊,趕緊打斷了李奇的話,一揮手道:「往事已矣,副帥莫要再提,再說我馬橋也為你出了不少力,想當初,我拳打王衙內,腳踢金人,甚至不惜和你翻牆。」

日。這傢伙瘋了吧。這下輪到李奇咳嗽了,道:「往事已矣,馬橋你也莫要再提了。」

岳飛畢竟年輕,聽得很是過癮,忙問道:「敢問那王衙內是何人?」

馬橋得意道:「這人可了不得啦,乃當今少宰王黼之子。」

岳飛倒抽一口冷氣,他也曾聽過這王黼乃大奸之人。心裡隱隱感到有些歡喜,但是他也不敢亂說話,只笑不語。

這廝又扯到哪裡去了。李奇心裡暗歎一聲,朝著岳飛正色道:「岳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了。」

岳飛哦了一聲,收回心思來,思量一番後,覺得李奇所言也並非毫無道理,暗道,若是父親還在世。他會讓我如何做呢?心裡一時拿不定注意,抱拳道:「副帥,此事事關重大,我須得回去問過母親大人,才能決定。」

李奇見他沒有拒絕,心想,岳母刺字雖然無歷史記載,但是據說岳飛的母親也是一位世間少有的女人,其胸襟不弱於他人。想必她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想到此處,他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點頭道:「這是當然,那我就在此靜待你的好消息,對了,不知你打算何時啟程?」

岳飛笑道:「吃過午飯後,我就得山路了。」

「這麼快?」李奇驚呼道。

岳飛道:「此番在路上已耽擱許久,母親在家見岳飛久久未歸,定會很是擔心,所以岳飛不敢在此逗留。」

「這倒也是。」

李奇心裡很是不捨,心念一動。道:「如今大雪未退,山路險阻,你若貿然山路,恐怕只會事倍功半,這樣吧,你暫且先在這住宿一晚,我立刻派人去打聽回鄉的路。待打聽清楚了,你再上路,那樣的話,你也能早日到家。」

岳飛一聽。覺得此話也不無道理,他初來乍到,對於路況又不熟,若是有人引路,的確要好很多。道:「岳飛屢屢為副帥添麻煩,實在是過意不去。」

李奇見岳飛答應了,忙道:「無妨,無妨。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傳來那小廚子的聲音,「李大哥,肉買來了。」

「進來吧。」

那小廚子和一個女酒保端著一盤子熟肉和幾壺天下無雙走了進來,將菜放好後,便出去了。

李奇歉意的笑道:「你先將就著吃,待晚上廚房弄好後,我再弄些好的招待你。」

這還將就?岳飛瞧了眼那一塊熟羊肉,肚子是咕咕作響,吞了下口水,忙道:「副帥言重了,這足夠了,足夠了。」

「那你就快吃吧。」

李奇呵呵一笑,又朝著馬橋道:「馬橋,你坐下來陪岳飛喝幾杯吧。」

「這不太好吧。」

說話間,馬橋已經坐了下來,朝著岳飛呵呵道:「岳小哥,副帥不喝酒,就我陪你喝幾杯吧。」

在宋代不喝酒的男人還真少,岳飛不禁詫異的望了眼李奇。李奇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們無須管我,快吃吧。」

馬橋倒是一點也沒客氣,立刻替岳飛倒滿一杯酒,舉杯道:「肉且待會再吃,來,岳小哥,先乾幾杯再說。」

岳飛也是出牛犢不怕虎,舉杯一敬,一杯入肚,大呼此乃好酒。不過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酒瘋子,一杯接一杯,轉眼間,已經五杯下肚,岳飛倒也膽色驚人,絲毫不懼,來者不拒,甚至還以攻代守,這可讓馬橋興奮不已啊。

李奇一抹額上冷汗,道:「馬橋,空肚喝酒不好,先讓岳飛吃點東西,晚上你們再喝吧。」

「哦,對對對,岳小哥,你先吃,晚上咱們再痛飲一番。」

岳飛早就餓的不行了,自然是求之不得,放開胃口,大口了起來。馬橋也改為慢酌,問道:「岳小哥,我方才瞧你身手不錯,不知你師承何人?」

岳飛趕緊嚥下口中的食物,道:「在下的恩師姓陳名廣。」

馬橋搖頭道:「不認識。」

岳飛楞了下,訕訕道:「敢問馬大哥師承何人?」

「酒鬼。」

李奇皺眉道:「馬橋,你也忒不尊師重道了吧。」

岳飛也稍稍點了下頭,表示贊同李奇的話,他向來就是非常尊重師父的。

馬橋沒好氣道:「是我師父自己讓我們這麼叫他的,他可喜歡這個稱呼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我師妹,而且那些常來山中砍柴的農夫也都是這般叫他的,他一日有三個時辰在喝酒,三個時辰在醒酒,另外的六個時辰都在睡覺,就算教我們功夫的時候,也是半醉半醒的。」

暴汗!這人還是一朵奇葩呀,也虧得馬橋能夠出師,太不容易啦。李奇哭笑不得道:「看來真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呀。」

馬橋手一抬道:「此言差矣,我的酒量可比師父強多了,我師父說了,練功夫可以勤能補拙,但是喝酒,這可就是天賦,學不來的。」

李奇徹底無語了。

岳飛笑道:「馬大哥真是好酒量。」

馬橋呵呵一笑,一點謙讓的意思都沒有,道:「岳小哥,不瞞你說,我許久都沒有碰到像樣的對手了,我知你方才沒有使出全力,當然,我也沒有。要不這樣,待你吃完後,咱們再切磋一番,如何?」

岳飛本是習武之人,大有躍躍欲試之意,剛一點頭,忽然又忐忑的瞧向李奇。

李奇也想見識下岳飛的手段,點頭笑道:「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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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槍挑雙刀


    岳飛的食量還真不是蓋的,他一人便將那幾斤熟羊肉、魚湯全部搞定了,連渣都不剩,看來小時候沒有少讀「粒粒皆辛苦」。

    飯後,稍作休息,馬橋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岳飛來到屋外比試,李奇站在一旁觀看。

    岳飛將前襟往腰間一扎,手一伸道:「請。」

    馬橋呵呵道:「我年長,還是你先吧。」

    「得罪了。」

    岳飛也沒有矯情,一抱拳,便衝了上去,直拳衝去,擊向馬橋的右肩。

    僅僅這一拳,馬橋心中對岳飛的功夫就有了個新的認識,大喝一聲:「來的好。」側身避過,右腿掃出。岳飛不避不讓,右腿踢出。

    砰的一聲。

    二人均感小腿有些疼痛,不禁同時退了一小步。

    二人這第一回合就來硬碰硬,也就奠定了這場比試的基調。頃刻間,二人已經拆了七八招。

    李奇站在一旁目光雖然一直就未離開二人,但是心思早已不在此,他知道岳飛打仗那是沒得說,但是在政治上,那就如同白癡一般,這也導致當年他被害之際,卻很少有人提他求情,甚至當朝的武將都沒幾個與他關係好的。

    而且從剛才的交談看來,李奇看出他又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人,這種人一旦下定了決心,那旁人就很難去改變,倘若他日後幫岳飛引入仕途,那麼到時他肯定免不了為岳飛擦屁股,想到此處,李奇不免感到有些苦惱,若是只給岳飛安排一個小官當,那岳飛的才能又發揮不出來,反之,岳飛的官一旦做大了,那麼很多事他就掌控不了了。雖然現在想這些,似乎想的有些太遠了,但是李奇認為在政治上,一旦有絲毫的失誤,那麼你將會一敗塗地,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他自己也有可能受到牽連,所以必須得未雨綢繆,盡早幫岳飛想一條適合他的路出來。

    正當李奇沉思之際,忽聽得馬橋喝道:「小心了。」

    趕緊抬頭一看,只見馬橋身法陡然變快,左右來回閃動,拳影將岳飛團團罩住,很顯然,岳飛已經開始呈現敗象。

    果然,兩人又拆數招後,馬橋忽然側身避過岳飛的拳頭,反身順勢就是一腳劈出,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岳飛根本已經是避無可避。李奇脫口叫道:「小心。」

    但見馬橋的腳在離岳飛的頭還有約莫十公分處停了下來。

    岳飛倒也不是輸不起之人,抱拳笑道:「多謝馬大哥手下留情。」

    馬橋哈哈笑道:「岳小哥如此年輕,就能與我拆上數十回合,真是難得呀。」

    操!你這是誇他了,還是在誇自己呀。李奇作為馬橋的老大,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岳飛倒是不以為意,笑道:「讓馬大哥見笑了。」

    馬橋忽然正色道:「不過你這一套拳路打到後半段與前面完全不一樣,反而有點類似槍法。」

    岳飛一愣,笑道:「馬大哥說的不錯,我知拳腳勝不過你,便想以奇制勝,所以才改變招式。」

    「原來如此。」馬橋恍然大悟,又道:「如此說來,你最拿手的是槍咯?」

    岳飛點了點頭。

    馬橋感覺自己有些勝之不武,便道:「我這人雖然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但是很少帶武器在身上,故此還是拳腳練的最多,我以己之長勝彼之短,實乃勝之不武,你拿上槍,咱們再比過。」

    「不行。」

    李奇忽然站了出來,道:「拳腳尚且無眼,更何況是用武器了,這要是一不小心,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不行,今日就到這裡吧。」

    馬橋不爽道:「副帥,你不懂武,就別亂說行不,高手過招,當然能做收放自如,豈會誤傷到對方。」

    這該死的傢伙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李奇此時真想一巴掌拍死這貨,但是就算三個李奇,恐怕也不是這變態的對手。怒道:「你難道不明白這世上還有一樣東西叫做意外麼?我行了一輩子的廚,尚且有時候還會切到手,你們兩個誰敢指著天發誓,就一定不會傷到對方?」

    馬橋嘴一撇,嘀咕道:「那是你廚藝不精好不。」

    李奇雙眼冒火,怒道:「你說什麼?」

    馬橋呵呵道:「沒什麼,沒什麼。要不這樣,我赤手空拳與他鬥,若是他能傷到我,那我也認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傷到他,這總行了吧。」

    岳飛聽了,心下很是不悅,他自從出師以後,單憑一桿長槍,迄今為止還從未輸過一招半式,何曾遭到如此蔑視,心念一動,道:「馬大哥也不必如此,咱們用布包著槍頭就行了,這樣即便有誤傷,那也只是皮外傷而已,不會致命。」

    馬橋喜道:「妙極,妙極,這真是一個好法子。」頓了頓,他又朝著李奇道:「副帥,這下你沒有話說了吧。」

    這主意倒真是不錯。李奇瞧著二人戰意甚濃,心想,以前書上總是把岳家槍寫的神乎其神,今日正好見識一下。點點頭,朝著馬橋道:「那你用什麼武器?」

    馬橋撓撓頭,道:「我最拿手的還是劍,但是既然我師妹決意棄武從廚,那我就用菜刀吧。」

    「菜刀?」

    李奇o這嘴巴望著馬橋,道:「馬橋,這可是比試呀,你能不能別扯到你師妹身上去啊!」

    馬橋搖搖頭道:「我意已決,況且用劍的話,也不好用布包著,還有,你這裡也沒有劍,只有菜刀。」

    這倒也是哦,我這麼斯文的人,看到劍都晃眼,上哪找把劍給他。李奇點點頭道:「那行。可是你待會輸了,可別不認賬哦。」

    「我會輸?」馬橋不可思議道。

    李奇不屑白了他一眼,朝著岳飛呵呵道:「岳飛,你可別因為他用菜刀,就手下留情,給我往死打,就當我不存在。」

    岳飛笑了笑,沒有接話。

    李奇見他沒有謙讓,知道他肯定也有意想打壓下馬橋那囂張的氣焰,心裡很是期待。

    馬橋哼道:「就算他不出全力,我也會逼他出全力的。」

    李奇苦笑道:「好了,你也別逞口舌之能了,快點準備吧。」說著他便從廚房裡弄來兩把未開封的菜刀,用布包好。

    岳飛也也用布包上槍頭。

    一切準備好後,二人再次回到空地上。

    「請指教。」岳飛擺出一個poss道。

    李奇見了,心裡大呼帥。在轉頭望向馬橋,見其雙手垂下,握著兩把菜刀,廚師不想廚師,武夫不想武夫,整一個四不像,暗歎,這差別咋就這麼大咧。

    馬橋雙目盯著岳飛,嘴角忽然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右腳突然向前一踢,但見一團雪朝著岳飛飛去。

    操!李奇面色一緊,他萬萬沒有想到馬橋會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招式,心裡大罵他無恥。

    岳飛似乎也沒有料到,但是他反應也不慢,趕緊後退,右手順勢一揮擋開飛來的那團雪,但是同時,馬橋已經來到了他面前,縱身躍起,菜刀縱劈了下來,這一招可謂是勢大力沉。慌忙之中岳飛舉槍擋下他這一招,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被馬橋搶得先手,情況不是很妙。

    馬橋囂張歸囂張,但是人不傻,他方才與岳飛比拳腳的時候,就看出岳飛這套槍法非同尋常,所以不敢托大,他之所以用那下三濫的招數,其目的就是為了貼近岳飛,他深知若能黏上岳飛,那麼自己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與此同時還能壓制住岳飛手中的長槍。

    馬橋得勢不饒人,雙刀起舞,一頓猛砍,毫無招式可言,就是貴在一個快字。

    岳飛被他黏上以後,長槍失去了優勢,橫槍當胸,左擋有擋,疲於招架。

    李奇見狀,心裡也替岳飛感到擔憂呀,但是他也明白了馬橋的用意,不但沒有怪他,心裡還很佩服啊他的戰術。

    岳飛眉頭一皺,深知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敗,眼中精芒一閃,瞅準一個機會,槍尾向上一挑,順勢矮身右腿掃出,馬橋下意識的後躍,但是在空中的時候,他就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上了岳飛的當。岳飛面露喜色,虛晃一槍,拖著槍就往後跑。

    馬橋立住也不追。岳飛餘光一瞥,見他沒有追上來,心裡鬱悶不已,若是且戰且退,那馬橋的菜刀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問題這廝太狡詐了,很明顯是等自己過去,他心想,我本在武器上就已經佔得便宜,倘若我還只守不攻,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呀。一個轉身,單手握槍朝著馬橋衝去。

    畢竟還是年輕呀。馬橋嘴角一揚,故技重施,右腿一揚,又是一團雪朝著岳飛迎面飛去。

    同一時間,岳飛也右腳飛出,兩團雪空中相撞,彷彿在二人面前構築成一道雪牆,頃刻間,二人都是失去了視野。

    馬橋心感不妙,趕緊收住腳步,忽然,一桿長槍破雪而至,刺向馬橋的胸口。馬橋大驚,躲是肯定來不及了,下意識的橫刀當胸,誰料那那桿長槍忽然又停了下來,但見岳飛單手握住槍的尾端,向上一挑,啪的一聲,正好擊中馬橋的手腕。

    馬橋手腕一麻,菜刀飛出,這一下,岳飛就再沒有跟他任何機會,那桿長槍在他手中彷彿有了靈性一般,唰唰唰,馬橋只感眼前全是槍影,心中苦歎一聲,左手持刀一揮,擋開岳飛的槍,立刻後躍,道:「我輸了。」

    岳飛一個收勢,頷首道:「承讓。」

    帥。岳家槍果然非常牛x。李奇哈哈一笑,道:「馬橋,怎麼樣?知道錯了吧。」

    馬橋錯愕道:「輸就是輸,何錯之有?」

    李奇一愣,倒是被堵的說不話來。

    馬橋又朝著岳飛道:「岳小哥,你這一套槍法的確是非常精妙,即便我拿劍,也不一定勝得過。」

    岳飛笑道:「馬大哥過獎了。」

    李奇是越看岳飛越喜歡,但又想起明日就要分開了,心裡很是不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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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送君千里 終須一別


    當晚,李奇將岳飛請到自己的莊園中,親自下廚做了十餘道美味的菜餚,又拿出五罈子美酒供他和馬橋喝個痛快。

    三人把酒言歡,縱談天下事,好不快活。

    李奇見多識廣,口才又了得,天南地北,奇聞異事,信手拈來,聽得岳飛、馬橋二人是如癡如醉,心裡又好生羨慕,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到處去看看。

    岳飛雖然年紀輕,但是也算是在外闖蕩了一番,一路上見聞倒也不少,反倒是馬橋這個二愣子,不管是說什麼,都離不開魯美美,聽得李奇都有些反胃了。

    三人從家事談到國事,當岳飛指出朝廷聯金攻遼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並一一作出分析時,李奇心中驚喜無比,要知道岳飛如今才十九歲呀,十九歲的孩子在後世還是剛剛高中畢業,腦子裡想著都是一些如何在大學裡泡mm的事情,李奇也不例外。可是岳飛就已經開始關注國家大事,並且有了自己的看法,這可是真是難能可貴呀。

    不過李奇還是不相信岳飛如此年紀都能看透這一點,經過詢問後,才知原來岳飛能想到這一點,全靠那慧眼識珠將他帶到軍中的劉韐,李奇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這人究竟是什麼人,不過僅憑他這一認識,想必肯定是一個人才,心裡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三人越聊越投機,感情迅昇華,一直聊到將近四更才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

    岳飛昨晚雖然喝了很多酒,但還是一大清早就醒了過來,留下一封書信,便悄悄的朝著前院走去,但是來到前院時,現李奇和馬橋已經在那裡等他了,這令他尷尬無比。

    岳飛走上前,訕訕笑道:「副帥,馬大哥。」

    馬橋呵呵笑道:「副帥,你真是神機妙算呀,知道這小子會不辭而別。」

    岳飛嘿嘿一笑,撓撓頭,滿臉通紅。

    李奇沒有繼續取笑他,朝著一僕人揮了下手,只見那僕人牽著一匹黑馬走了過來。李奇朝著岳飛笑道:「你喜歡麼?」

    當今的馬可是無比的珍貴,一般人哪裡騎的起,岳飛在軍中也是小兵一名,連驢都沒得騎,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點了下頭,隨即又搖頭道:「副帥,這禮實在是太貴重了,岳飛不能要。」

    李奇笑道:「你想的美,誰說送給你了,我這是借給你的,你昨日也說了,你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日子,你母親現在肯定很擔心,你騎上它,也就能早日回家,不過你也得記住,這可是要還的哦。」

    「這。」

    馬橋道:「岳兄弟你就收下吧,這匹馬對副帥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奇怪,這廝今日怎麼這麼懂事了。李奇詫異的瞥了眼馬橋,見其臉上沒有一絲嫉妒的意思,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岳飛盛情難卻,又想起在家的母親,抱拳道:「多謝副帥,他日岳飛一定完璧歸趙。」

    李奇笑著點點頭,又拿過一個包袱來,遞給他,笑道:「這裡面是一些乾糧,你拿著路上吃。」

    岳飛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了,接了過來,又道了一聲謝。

    「走吧,我送你出城。」

    岳飛忙道:「副帥公務繁忙,岳飛何德何能豈敢勞煩副帥相送。」

    馬橋哈哈一笑道:「岳兄弟你不知道吧,副帥他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把事交給別人去做。」

    「大清早的,你不說話會死呀。」

    李奇瞪了馬橋一眼,又朝著岳飛道:「別囉嗦了,快點走吧,我就這一會有空。」

    岳飛不敢再多說,牽著馬跟著李奇來到門口。這時兩個僕人牽著一馬一驢過來。李奇見了,詫異道:「這馬是誰的?」

    「哦,這馬是馬大哥的。」那僕人道。

    李奇轉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馬橋。馬橋嘿嘿笑道:「哦,這事差點忘了跟你說了,你還記得那日你讓我去樊樓借馬麼?」

    李奇點點頭道:「我記得呀,我是讓你借,可沒讓你借了不還呀。」

    「我馬橋是這種人麼,那日從東郊回來以後,我便去樊樓想把這馬還給樊少公子,可是人家樊少公子說我經常為副帥奔波勞累,騎驢太不方便了,就要把這馬送給我了,我當時一直都不肯收,是人家樊少公子硬塞給我的,我這才勉強收下。」馬橋歎了口氣,委屈極了。

    這廝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李奇翻了下白眼,道:「好了,你終於得償所望了。」說著他又哼了一聲,便牽著驢往外面走去。

    岳飛見李奇騎驢,還以為李奇把自己的坐騎送給了他,忙追上去道:「副帥,其實——其實我騎驢就行了,這馬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李奇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笑道:「算了。這頭驢興許還沒你走的快。況且。」他說著又長歎一聲,道:「岳飛,不滿你說,我自從當上這副都指後,就再也沒有騎過馬了。」

    馬橋哦了一聲,滿臉驚詫之色,暗道,好像你沒有當副都指的時候也沒有騎過馬吧。

    岳飛不知內情呀,好奇道:「這是為何?」

    李奇又是一聲長歎,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道:「想我大宋歷來少馬,其原因就是因為河西走廊河套一帶以及燕雲十六州還落在外人手裡,我李奇這輩子沒啥太大的理想,只是以收復失地為己任,我已經立下誓言,失地一日未能收復,李奇便一日不騎馬。」心裡卻想,等到了那時,我應該也學會騎馬了吧。

    不會吧,你不是不會騎馬麼?馬橋一臉古怪之色望著李奇,嘴角一個勁的往外抽,滿臉憋的通紅。

    岳飛卻是聽得滿臉欽佩之色,作揖道:「副帥憂國憂民,岳飛佩服萬分。岳飛願以副帥為榜樣,從此以後也不再騎馬。」

    「咳咳咳。」

    我去,忽悠過頭了。李奇面色一緊,心念一動,忙道:「岳飛,我不騎馬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希望我大宋將士能多一人騎上馬,雖然你還未答應我來侍衛馬幫我,但是我已經把你看成了我的兵,還望你不要拒絕我這番好意。」

    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岳飛見李奇如此賞識他,臉上也出現一絲動容,抱拳道:「副帥請放心,待岳飛行過孝禮,一定前來為副帥效犬馬之勞。」

    哇!一匹馬就換來一位千古名將,這買賣賺大了。李奇忍住笑意,點點頭道:「我等你。」說完翻身上驢。岳飛也與馬橋相繼上馬,三人緩緩朝著城北景龍門行去。

    出了城門,又送了十餘里路,李奇望著面前那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惆悵萬分,說實話,他真不希望這麼快就與岳飛分開,但是他也知道留是留不住的,只能寄托岳母深明大義,讓岳飛以國事為重。一勒韁繩,停了下來,道:「岳飛,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就送你到這裡吧。你記住,回到家後,無論你母親作何決定,你都要讓人給我捎封信來,還有,倘若你要去別的地方,也得讓人捎信來,好讓我放心。」

    岳飛雖然與李奇認識不久,但是二人一見如故,而且李奇那番真誠實意,他也感受到了,對李奇的才華也是非常敬佩,心中也很是不捨,眼眶微紅,抱拳道:「嗯,我記住了,副帥保重,馬大哥保重,岳飛去了。」

    「兄弟,此番前去,路上一定得小心,待來日相遇,咱哥倆再戰上個三百回合。」馬橋笑道。

    岳飛嗯了一聲,又朝二人行了一禮,然後一揮馬鞭,縱馬離去了。

    李奇望著岳飛的背影,一聲長歎,暗道,你千萬別我讓失望才是。

    馬橋忽然道:「副帥,岳兄弟真是一個人才。」

    李奇淡淡道:「我不是瞎子,用不著你來提醒。」

    馬橋又道:「其實你若真想讓他來幫你,大可以和他一起回去一趟,以你那顛倒是非的口才,想要說服他母親,也不並非難事。」

    「你認為我如今走的開麼——等——等下,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做顛倒是非的口才,你與我解釋下看看。」李奇慍道。

    馬橋嘿嘿一笑,道:「沒——沒有,副帥你聽錯了,我可沒這麼說。」

    李奇怒哼一聲,舉目望去,見岳飛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歎道:「騎馬果然快多了——咱們回去吧。」

    **************

    送走岳飛後,李奇回到了醉仙居,找到小玉詢問了下,昨日停業一事有沒有引起不好的反響,待小玉告訴他,客人們都沒有在意這事,他才鬆口了氣,又去到了廚房。

    由於此時還未到吃飯的高峰期,所以廚房裡看上去也不是那麼忙碌,倒是吳小六似乎還未從昨日那河魨事件的陰影裡走了出來,一個人蹲在角落裡洗菜,與平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李大哥,您來了呀。」

    眾人見李奇來了,趕緊行禮。

    李奇嗯了一聲,朝著吳小六瞧了眼,見他臉上的五指印還未消掉,心有不忍,問道:「六子,你的臉沒事了吧?」

    吳小六答道:「沒事了。」

    李奇歎道:「其實我也不想打你,但是我這番做也是為了你好。」

    吳小六乖巧道:「我知道,昨日若不是李哥你及時趕到,我早就沒命了。」

    「你明白就好。」

    李奇點點頭,掃視一眼眾人,道:「我一直都提倡作為一個廚師,一定要有嘗鮮的精神,要好吃,要敢吃,但是你們也不能盲目的去吃,吃之前至少也要弄清楚自己是在吃什麼。昨天的事,由於是我事先沒有打招呼,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從今天開始,凡是客人拿了你們都不認識的食物來,你們必須得先通知我,誰若再犯,我定不饒他。」

    「是。」

    眾人齊聲道。

    吳小六堅定道:「李哥,你放心,我吳小六誓再也不碰那啥河魨了,忒也可怕了。」

    李奇一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接下來這段日子,你恐怕整日都得與河魨打交道了。」

    吳小六大驚失色,哭喊道:「李哥,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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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求助


    這可真是一個要人命的懲罰呀。

    除李奇以外,其餘皆是感到陰風陣陣。而吳小六的驚叫聲也把吳福榮給他引來了,這古板的老頭一進來,就朝著吳小六吼道:「你這死小子又在鬼叫甚麼?」

    吳小六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求救道:「叔,你快救救我,李哥要罰我以後都得跟河魨在一起,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淚聲俱下,叫的那叫一個淒慘呀,旁人不知,非得以為李奇是要把他侵豬籠了。

    「你小子這是咎由自取,老朽早就跟你說,做事要穩重,不要太輕浮了,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錯了,晚了。」吳福榮一揮手,將吳小六推開,又朝著李奇道:「李師傅,你可千萬別手下留情,應當重罰這小子才是。」

    暴汗!敢情這一對叔侄都是演技派呀,你個老頭子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外面偷聽麼,真是的。李奇等他們演夠了,才道:「吳大叔,你別激動,我若要罰六子還會讓他站在這裡。」

    吳福榮面色稍微緩和些,好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咱們還是到後院去說吧。」李奇苦笑一聲,又朝著吳小六和柱子兄弟道:「六子,大小柱你們跟我過來一趟。」

    「是。」

    吳小六恐懼道:「李哥,後院不會有河魨吧?」

    看來這小子真是得了河魨恐懼症了。李奇一把拉他過來,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你小子少給廢話,快點走。」

    來到後院的休息室,李奇喝了一口茶,才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了那既美味又獨特的材料了。」

    柱子兄弟倆不約而同道:「真的?」

    吳小六卻是癟著嘴道:「李哥,你說的不會是河魨吧?」他太瞭解李奇了。

    李奇呵呵道:「聰明,正是河魨。」

    不得不說,岳飛還真是一名福將。他這一來可把困擾李奇多日的問題給解決了,這年頭雖然已經有人嘗過河魨的美味,但那只是極少數人,絕大部分人還是沒有吃過,而且吃過的人恐怕十有八九也已經去見閻王了。皇上就更加沒有吃過了。試問哪個御廚敢做這玩意給皇上吃,這不是找死嗎。

    這全都是因為當今世上無人會料理這河魨,或者說沒有絕對的信心去料理河魨。但是在後世,很多廚師都會做。李奇這個廚界中的精英就更加不用說了,這就是他的優勢所在。

    此話一出,其餘四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吳福榮楞了片刻,忙道:「李師傅,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

    李奇笑道:「有何使不得?」

    吳福榮急道:「這河魨有劇毒,倘若皇上吃了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是要殺頭的呀。」

    吳小六恐懼道:「是啊,李哥,這可都是你自個說的,難不成你是騙我們的。」

    李奇一翻白眼,道:「我拿著數十貫的損失,就為了扇你一個耳光?你也忒看的起自己了吧。」

    這倒也是哦!吳小六困惑道:「那你為何還要用河魨去參加四國宴呢?」

    李奇笑道:「河魨雖然有劇毒,但是只要處理妥當的話。那還是能吃的,不僅如此,河魨的味道那可是一絕,全身都是寶,可以說是百鮮之首。甚至有很多人明知這河魨有劇毒,也要拚死嘗一嘗,當然,我不提倡你們這麼做。」

    吳福榮眉頭緊鎖道:「這老朽也曾聽過。但是李師傅,如今可是要拿給皇上吃。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欠妥當。」

    李奇搖搖頭道:「我做菜一向都是一視同仁,再說,我可不是拿運氣去拼,我靠的可是真實力,放心吧,這河魨我做過無數次,絕不會有差錯的。」

    吳福榮心裡還是很擔憂,道:「那要不要跟夫人商量一下。」

    李奇揮揮手道:「不必了,夫人膽小,就別去嚇她了。」

    吳福榮見心意已決,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深深歎了口氣,點點頭道:「老朽知道了。」

    李奇嗯了一聲,又朝著吳小六等人道:「此事四國宴將由六子和大柱跟我一起去,小柱,你就留在店裡吧。」

    陳大柱這人雖然天賦不行,但是穩重,李奇也就是看中他這一點,才帶他去的。

    陳小柱聽說要拿河魨去皇上吃,哪裡敢去,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還有一絲竊喜,點頭道:「哎哎哎,李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會把廚房照顧妥當的。」

    吳小六臉都綠了,顫聲道:「李哥,你為何不讓左總管給你當助手,他的廚藝可比咱高多了。」

    李奇正色道:「我與左大哥合作甚少,彼此之間沒有默契,而且左大哥的廚藝與我相當,他有他的想法和細節,這我無法去控制,而你們不同,你們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們做菜的習慣、優點以及缺點,我都是一清二楚,這樣一來,我便能掌控一切。記住,我需要是一雙手,而不是一個大腦,你們明白嗎?」

    吳小六和陳大柱知道躲不過了,只能迎著披頭上了,異口同聲道:「明白。」

    吳福榮又道:「可是李師傅,咱們如今上哪去找這河魨?」

    李奇道:「雖然冬天的時候大多數河魨都會游回海裡,但是依然還是有漏網之魚,我已經拜託樊公子,讓他找人去汴河、黃河以及運河幫我捕撈河魨,多撒點網下去,總會有收穫的。」

    吳福榮詫異道:「咱們自己也可以派人去找啊,為何要找樊樓幫忙?」

    李奇歎了口氣,道:「因為這事我暫時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有人借此做文章,你們也一定要守口如瓶,萬不可對任何人說。」

    「哦!」

    ********************

    在這個天氣捕撈河魨絕非一兩日的事,李奇也沒有因此懈怠,他找了一些魚讓吳小六和陳大柱練習,從最基本的剝皮開始,每一步都讓他們反覆練習。以至於這幾日,醉仙居強力推銷魚肉火鍋,甚至還低價促銷。

    這一日注定是李奇頭疼的一日,因為他今日要上王相府置辦宴席招待那位金國特使,他雖然不是很清楚王黼請他的用意。但是他知道這事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下午。李奇和馬橋以及陳小柱等人迎著寒風朝著王相府行去。

    在路上,李奇越看馬橋越是不爽,本來這廝是比他矮半個頭,但是如今卻比他高出一截來。自己這個老大當得實在是太tm憋屈了,哼道:「我說馬橋,下次你跟我出行,不准騎馬,只准騎驢。」

    馬橋得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昨日就把那驢送給了阿南,他如今總是兩頭跑,有頭驢也方便些呀。」

    操!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李奇狠狠瞪了他一眼,話還未出口,馬橋忽然道:「副帥,你也應該買輛馬車來了。」

    李奇楞了下,道:「對哦,其實我一直都想買,但總是忘了。」

    馬橋立刻拍胸脯道:「放心。這事就包在我馬橋---。」話說到一般,他忽然停了下來,給了李奇一個曖昧的眼神道:「副帥,我知道你為何總是忘記買馬車呢。」

    「什麼意思?」

    李奇又是一愣,忽然聽到左邊傳來一陣馬蹄聲。轉頭一看,見一輛紅色馬車朝著他這邊跑來,這馬車他見過,正是封宜奴的座駕。

    暴汗!李奇面色一緊。頭一低,心裡默念。不是來找我的,不是來找我的......。

    但是有些時候偏偏事與願違。那輛馬車來到李奇旁邊停了下來,很快裡面就傳來封宜奴那天籟般的聲音,「官燕使,別來無恙了。」

    日。這妞又想幹什麼?李奇打了個哈哈道:「喲,原來是封行首呀,真是好巧啊。」

    封宜奴問道:「請問官燕使此番可是前去王相府?」

    「你---你問這個作甚?」李奇警惕道。

    「哦,因為我也要去那裡,如若官燕使不介意我這馬車簡陋的話,我願意送你一程。」

    「那敢情---。」

    那個「好」字還未出口,李奇猛然醒悟過來,這女人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還是不去的好。改口道:「好像不太好吧,我可是一個正經的男人耶。」

    車內的封宜奴聽罷,心中暗怒,難道我就是那不正經之人麼。嘴上卻笑道:「正因為我知道官燕使是一個正經的人,所以才願意送官燕使一程。」

    哇!這麼虛偽的話都說的出口,這妞是不是摔壞腦子了。李奇哪裡敢上去,哈哈道:「封行首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暈車,坐不慣馬車。」

    「咯咯咯,想不到官燕使還會忌憚我一個女人。」

    什麼?我會怕你?李奇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將韁繩扔給馬橋,當下刷刷刷,乾淨利落的翻身下驢,跳上馬車,掀開簾子就鑽了進去,連招呼都不打。

    一進到車內,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廚師的鼻子都特靈,李奇聞了一下,就知道這香味是從封宜奴身上散發出來的。

    車內很是寬敞,中間還擺放著一個小茶桌,茶桌上還擺著一盞新泡的香茗,騰騰冒著熱氣。封宜奴獨自一人坐在裡面的長椅上。

    這女人還真會享受。李奇走到封宜奴面前,揮揮手道:「坐過去點,我暈車,得躺著。」

    封宜奴還楞了片刻,隨即雙眼一睜,怒視著李奇。

    「不坐?那我走了。」李奇轉身欲走。

    「且---且慢。」

    封宜奴深呼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挪動了下身子,坐到邊上去了。

    李奇嘴角一揚,躺在封宜奴剛剛坐的椅子上,架著腿,使勁的嗅了兩下,享受道:「嗯---,這頭枕真是香,請問封行首是從哪裡買來的,改日我也去買一個。」

    封宜奴淡淡道:「你若喜歡,我送你便是,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了,我待會就拿回去,免得封行首看著礙眼。對了,你這馬車也挺不錯的,是在哪買的,改日我也去買一輛。」李奇笑嘻嘻道。

    「你若---。」

    話剛一出口,封宜奴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壞人真是名副其實的奸商。轉移話題道:「官燕使,其實我邀你上來,是有事相求。」

    李奇一翻白眼,暗道,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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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貪得無厭


    李奇重重咳了幾聲,故作沒有聽到封宜奴的話,望著車頂,莫名其妙道:「聽說給客人斟茶是一項最基本的禮貌呀。」

    這人還真是可惡。封宜奴咬著朱唇,斜眼瞪李奇一眼,但還是親自幫李奇斟了一杯茶,擠出一絲笑容道:「是我招呼不周,官燕使請用茶。」

    哇!這都能忍,這妞到底惹了什麼麻煩呀,該不是求我以身相許吧,這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李奇心裡發虛,瞥了那杯茶,並沒碰它的念頭,伸了個懶腰道:「哎喲,這幾天忙的腰酸背疼,若是有人能替我捏捏就好了。」

    「你----。」封宜奴粉拳緊握,酥胸急起急伏,眼中閃爍著火光。李奇卻視而不見,還十分輕佻的吹起了口哨。

    過了一會兒,封宜奴深呼吸一口氣,閉著眼,咬著牙根道:「若是官燕使不嫌小女子手粗,小女子願意替官燕使捏幾下。」

    這都答應我,哇!看來這忙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的呀。

    李奇訕訕道:「既然你都說你手粗了,那還是算了吧。」

    封宜奴柳眉倒豎,渾身汗毛豎立,氣的只想撲過去與李奇同歸於盡。李奇見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立刻收住,正色道:「對了,封行首,我方才好像聽到你說什麼有事我幫忙?不知我有沒有聽錯?」

    封宜奴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今日請李奇上來的原因,趕緊道:「不錯,我的確有要事相求。」

    「什麼事?」

    封宜奴道:「王相命我今晚上他府上唱曲伴舞。」

    李奇錯愕道:「這不是很平常麼,你平時不就是靠著賺錢的嗎?」

    封宜奴苦歎道:「但是我聽說是那金國特使指定讓我去的,所以我怕---。」

    李奇脫口道:「你怕他對你圖謀不軌?」

    這人還真是喜歡作踐我,話都說了這份上,他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封宜奴暈聲雙頰,嗯了一聲,道:「我聽聞官燕使今日也會去王相府置辦宴席。故此才來相求。」

    李奇瞥了她一眼,見其如仙般俏麗的面容,成熟豐滿的嬌軀,暗道,誰叫你長的這麼漂亮。要是人家對你沒有歹心。那還是個男人麼?道:「其實你前面就可以拒絕他呀,反正你不也那啥--哦,封琴了麼。」

    「且不說我還沒有正式封琴,就算封了。但是這一次可是王相親自出馬,我一介草民能拒絕他麼,敢拒絕他麼?」封宜奴越說越憤慨,但是同時也表露出她滿腔的無奈。

    這倒也是呀,女人一直以來就是男人政治上的犧牲品。即便是在後世這不缺乏這類悲劇。李奇心如明鏡,暗自歎了一口氣,聳聳肩道:「你也知道他是當朝一品,相對他而言,那我就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與你沒有什麼差別,你求錯人了。」

    封宜奴輕歎一聲,道:「這我也知道,可還是如今這世上。除了皇上以外,也就官燕使不怕王相,敢於和王相作對。」

    李奇忙抬手道:「哎,這話你可別亂說,以前的事那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如今我和王相同朝為官,相親相愛,同心協力振興我大宋,關係好的不得了。這次我就當沒有聽見。下次可別亂說了。」

    封宜奴自然知道他是在睜著眼說瞎話,倒也沒有拆穿他。頷首道:「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絕對失言了。」

    李奇點點頭,又道:「你還是直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封宜奴欠身行禮道:「宜奴只希望官燕使將此事記掛在心,到時能夠站出來幫宜奴說上一句話,大恩大德,封宜奴沒齒難忘。」

    這還真是一個比較艱巨的任務呀。李奇沉吟片刻,心裡也有些惱怒,這金兵都還未打過來,你娘的就想強佔我大宋婦女,你丫不會是想斷我大宋香火麼,這陰謀忒毒了。道:「你先起來吧,我不能給你什麼保證,我只能說,倘若真如你所料,我盡力而為,你應該明白,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封宜奴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她相信只要李奇願意出手,今晚自己一定能化險為夷。頷首道:「多謝官燕使出手相助。」站起身來,她忽然道:「現在還請官燕使下車吧。」

    李奇傻了,不可思議望著封宜奴,大怒道:「靠!封行首,你不是吧,忒也勢利了,玩完了就扔,還就給我一個枕頭,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封宜奴忙道:「官燕使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已經到王相府了。」

    「什麼!」

    李奇楞了下,往窗外一瞧,只見一座威嚴聳立的府邸映入眼簾,嘀咕道:「這麼快就到了。」轉頭朝著封宜奴問道:「你不進去麼?」

    封宜奴微笑道:「我還得晚一些時候再去。」

    這樣也好,免得讓人誤會。李奇嗯了一聲,道:「那行,我先下去了,今晚上見。呃...頭枕我就先寄放在你這裡,到時再來取。」

    封宜奴自當他在說笑,點了下道:「官燕使慢走。」

    李奇從車上下來以後,封宜奴的馬車便朝著左邊行去。

    「副帥,咋樣?封行首的馬車好坐麼?這要是讓高衙內知道了,非得羨慕死去。」馬橋騎在馬上,一手牽著淡定驢緩緩從後面行來。

    李奇瞪了他一眼,長歎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呀。」轉頭瞧了眼那朱漆大門,又想起上次去太師府那狗屁進門規矩,暗道還是別惹麻煩的好,朝著眾人吩咐道:「我們還是往側門進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側門走去,在經過大門的時候,一個院公打扮的中年男子忽然跑了出來,喊道:「官燕使請留步。」

    李奇轉頭一瞧,道:「有事麼?」

    那院公詫異道:「官燕使,你為何過門不入呀?」

    md。老子走正門,你們就說我不懂規矩,現在老子要走側門,你們又說我過門不入?耍我呀。李奇沒好氣道:「不是說廚師都得往側門進麼?」

    那院公點頭道:「是這麼一回事。但是官燕使,您可是我家老爺請來的貴客,我們豈敢讓你走側門。」

    對呀。老子現在可是四品大員,唉,真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呀。李奇想著不禁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勞煩院公相引。」

    「哪裡,哪裡。」

    那院公呵呵一笑,又吩咐幾個下人道:「你們幾個帶這些師傅們去側門,要好生招待。」

    「是。」

    李奇朝著陳小柱吩咐道:「小柱。你先去安排,我待會就來。」

    「哦。」

    待陳小柱他們離開後,李奇帶著馬橋跟著那院公朝著大門行去。

    李奇還是頭一次來王相府,他原以為王黼的府邸至少比起太師府沒有差,可是裡面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雖然裝潢非常豪華,但是規模卻沒有太師府一半大,而且房屋都好像翻修過似的,心裡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幾人繞過前院,來到後面的一棟大屋前,那院公道:「官燕使請在此稍候片刻,我進去通報一聲。」

    李奇笑著點了下頭。

    沒過一會兒,那院公便走了出來,伸手示意道:「官燕使。我家老爺有請。」

    李奇稍稍點頭,讓馬橋在外候著,然後獨自一人朝著裡面走去,這個規矩他還是懂的。

    進到屋內,只見王黼和紇石烈勃赫分別坐在正位上。另外紇石烈勃赫身旁還站著一人,正是上次被李奇痛扁的那位翻譯官袁洪,他一見李奇來了,眼中閃過一抹怨恨之色。(註:基於方便。這裡就省去了袁洪的轉述。)

    李奇行禮道:「下官李奇參見王相。」

    「官燕使無須多禮。來來來,我跟你引見下。」

    王黼哈哈一笑。手朝身旁的紇石烈勃赫一引道:「這位是金國特使,紇石烈先生,側聞你們已經見過了。」

    紇石烈勃赫哈哈笑道:「你們南朝不是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麼,我瞧我與官燕使就有這麼點意思。」

    真會套近乎,爺可不認識你。李奇呵呵道:「那日多有冒犯,還望紇石烈先生見諒才是。」

    紇石烈勃赫搖頭道:「哎,官燕使且莫要這般說,那都是我的僕人不懂規矩,才會衝撞到官燕使。」

    王黼擺出一副主人風範,笑道:「今日乃喜慶之日,談這些事作甚,官燕使請坐。」

    「多謝。」李奇依言坐在左首。

    王黼笑呵呵道:「不知官燕使今日又準備什麼美食?」

    李奇笑道:「我上次聽衙內所言,紇石烈先生愛吃火鍋和燒烤,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王黼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小兒雖然頑劣,但是可不敢拿這事來開玩笑。」

    李奇點頭道:「這就好。側聞紇石烈先生乃皇上的貴客,我自然得區別對待,所以我特地為紇石烈先生量身研製出一道新型菜式。」

    王黼哦了一聲,喜道:「不知此菜叫做甚麼?」

    李奇笑道:「麻辣燙。」心裡暗笑,就你一個小小金國特使,難不成還讓我做山珍海味招待你呀,麻辣燙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王黼和紇石烈勃赫都沒有聽過這麻辣燙,不禁都感到十分好奇。王黼問道:「何為麻辣燙?」

    李奇答道:「簡單來說,就是燒烤和火鍋的結合,我稱它為麻辣燙。」

    火鍋和燒烤,王黼可都是嘗過的,兩者結合在一起,其味道已經不言而喻了。笑道:「如此說來,我還真想快點嘗嘗這麻辣燙了。」

    紇石烈勃赫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呀。」

    李奇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替二位準備。」

    王黼伸手道:「不忙,現在賓客還未來,你也用不著如此著急,坐坐坐,我還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還有事?李奇暗自皺了下眉頭,又坐了回去。

    王黼輕咳一聲,笑道:「其實是這樣的,紇石烈先生想和官燕使做一筆買賣,還特意請我來做個中間人。」

    李奇心頭一震,隱隱感到不妙,嘴上卻笑道:「不知紇石烈先生有什麼好處關照在下?」

    「關照倒也不敢當。」紇石烈勃赫笑道:「我對於官燕使的火鍋、燒烤、烤鴨、以及漢包都非常喜愛,只可惜我過不了多久就得回去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嘗到此等美味,故此想出重金從官燕使手中購得這些方子。」

    李奇聽罷,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狗日的,你tm也太貪得無厭了吧,又想要美女,又想要我的秘方,你還當個p的官,乾脆去當強盜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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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夾縫中求生


    李奇這下全明白了,明白為何這紇石烈勃赫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示好,原來這廝是惦記上了他的秘方了,這可都是無窮無盡的利益呀。他心中很是憤怒,凡是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秘方對於一家酒樓而言那就是命根子,而紇石烈勃赫卻想一口氣買走醉仙居所有賴以生存的秘方,這不是明擺著想把醉仙居趕盡殺絕麼。

    李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紇石烈先生,這些方子可是我們醉仙居的根本,我若是私下把這些方子賣給他人,那我如何對得起醉仙居上上下下一百來號人,請恕我不能答應。」

    紇石烈勃赫面色稍顯不悅,抬手道:「官燕使誤會了,我想買下你這些方子,並非為了做生意,只是我大金國太祖皇帝素來很喜歡你們南朝的美食,此番派我前來四國宴,也是希望能夠從貴國尋找一些美味可口的食物帶回去,我敢保證,此些方子絕不會在你們南朝出現。」

    操!你娘的當是傻瓜呀,阿骨打兄現在整日忙著覆滅遼國,豈會特意派你來大宋搜羅美食,八成是你這狗日的看準了宋人軟弱,所以也想趁機撈一筆,還保證我的方子不會在大宋出現,你娘的北方那麼大,我要是你我也不會跑到別的國家去湊熱鬧呀。MD,撒謊都不會撒,看來你們金人除了打仗厲害,其它方面也就那樣。李奇心裡忿忿不平的罵道。

    王黼聽到紇石烈勃赫都把金太祖搬了出來,面色微微一變,忙道:「官燕使,紇石烈先生乃皇上的貴客,而大金更是與我大宋結為了兄弟之邦,不就是幾張方子麼,有甚大不了的,你作為大宋臣子,應當以大局為重才是,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

    操!你丫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呀。方子又不是你的,你當然說的痛快,還大局為重,你娘的做哪一件事是以大局為重啊。李奇都快被王黼這蠢貨給氣樂了,笑道:「王相。你前面又說是做買賣。恁地如今又扯到國事上面去了,既然是做買賣,這種事情自然是你情我願,若非如此那可就不是做買賣了。我腦子不好使,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王黼臉一沉,道:「官燕使,其實紇石烈先生前面說要你與做買賣,我都覺得生分了。以咱們大宋和金國的關係,區區幾張方子,何足掛齒,要我說呀,你應當將這幾張秘方送給紇石烈先生,好讓金國皇帝品嚐一下咱們大宋的美食,此乃一大美事矣,想必皇上知道你這麼做了,也會表示非常贊同。」最近宋徽宗一直都向李奇。這讓王黼很是惱火,如今他可算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好啊,好啊,王黼,真有你的。竟然聯合外人一起來對付我,你TM無恥的都快沒有下限了。李奇氣的渾身發抖,王黼此番做,不僅能重創他。而且還能討好金國,可謂是一舉兩得。幸好天下無雙被封為了大內御酒,而罐頭肉如今並未出現在京城,不然這奸臣不非得逼他交出天下無雙和罐頭肉的方子來。而且他最後那句話分明就是暗示自己,在這件事上,皇上也會站在他那邊。關於這一點,李奇是深信不疑,就憑宋徽宗那軟骨頭,碰到金人那就是兒子見到爹,只要王黼隨便忽悠下,宋徽宗肯定會命他交出方子來,到那時他必將陷入絕境,根本無商量的餘地。

    落後就得挨打,軟弱就得受欺,此時李奇是深刻的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個人再強那有個屁用,若是沒有國家在背後替你撐腰,那就算外國的一個乞丐都能站在你頭上拉屎。想來倒也可笑,前不久封宜奴還求他幫忙,可是沒想到轉眼間,他倒是先被人從頭到腳徹徹底底的侮辱了一番。

    李奇眉頭緊鎖,感到喉嚨有些添堵,這那是在做買賣,分明就是在打劫呀,但是他最恨的並非紇石烈勃赫,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他為何不這麼做?他恨的是王黼,堂堂宰相,竟然幫助外人來欺負本國臣民,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麼。他知道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就連皇上也靠不住,暗自思量,王黼想要討好的是金人,但是紇石烈求的是利益,我能夠給他利益,也就是他得討好我,看來只有在紇石烈身上求得轉機了。李奇瞇了瞇眼,心念一動,好啊,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誰厲害。隨口笑道:「王相未免太小題大做了,皇上日理萬機,此等小事何須勞煩皇上了。」

    算你小子識相。王黼臉上一喜,道:「如此說來,官燕使是答應紇石烈先生的請求了。」

    李奇搖頭道:「非也,非也。」

    王黼不悅道:「那你此話又是何意?」

    李奇沒有理他,朝著紇石烈勃赫道:「紇石烈先生,你前面之所以說想與我做買賣,無非也是怕麻煩,不願多惹是非,不知我可有說錯。」

    紇石烈勃赫點頭笑道:「官燕使說的一點沒錯。」

    李奇笑道:「我非常認同紇石烈先生的這一說法,若是扯到國事上去,那將會有許多限制,但是生意就不同了,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麼,只要你有心,就沒有談不成的買賣,也就是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

    紇石烈勃赫哈哈笑道:「說得好,官燕使果然有見地。」

    王黼見狀,雙眼透著困惑,他又不懂得做生意,所以不明白李奇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多謝誇獎。」

    李奇微微一笑,道:「方纔我仔細的考慮了下紇石烈先生的建議,忽然想到一個互惠互利,雙贏的方式,不知紇石烈先生可有興趣?」

    紇石烈勃赫微微一愣,點頭笑道:「當然,當然,官燕使快請說。」

    李奇忽然左顧右盼,道:「哎呀,老是待在屋裡真夠悶的,紇石烈先生,咱們不妨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一邊觀看雪景。一邊談生意,豈不快哉。」說著他還故意的瞧了眼王黼。

    王黼楞了下,呆呆的望著李奇,彷彿在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紇石烈勃赫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奇的意思。哈哈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這裡的確有些悶了。」頓了頓,他又朝著王黼道:「王相。你請的賓客想必也快來了,就不用招待我了,我與官燕使出去走走。」

    王黼徹底傻了,心裡也明白了過來,暗罵紇石烈勃赫。你這是卸磨殺驢呀,但是他又不敢對紇石烈勃赫怎麼樣,只能惱怒的瞪向李奇,可是後者早就把目光轉到窗外去了,氣的他臉都綠了,擠出一絲笑容道:「那好,那好,我就先去忙了,你們慢慢聊。」

    李奇見到王黼那吃癟的模樣。差點沒笑出聲來,朝著紇石烈勃赫伸手道:「請。」

    「請。」

    李奇和紇石烈勃赫以及那袁洪來到屋外,漫步在後院。李奇笑道:「紇石烈先生,其實我認為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那些方子,而是一個合作夥伴。」

    紇石烈勃赫好奇道:「此話怎講?」

    李奇緩緩道:「想當初金太祖之所以反抗遼國。只是因為不忍受到遼國的壓迫,欲救女真的兄弟脫離苦海,其仁義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小弟才疏學淺。不知我可有用詞不當。」

    紇石烈勃赫一個勁的點頭,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暗道,想不到我太祖聖上在南朝也有如此聲望。道:「官燕使才華橫溢,字字珠璣,說的真的是不能再好了。」

    「過獎,過獎。」李奇呵呵一笑,又道:「有道是建國興邦,國是建了,而後自然是興邦了,而興邦利器,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商業,如今貴國剛建國不久,正處於百廢待興的階段,此中商機無限,我想貴國皇帝也希望見到自己的子民人人有飯吃,既然人人都要吃飯,那麼酒樓那就少不了了。」

    紇石烈勃赫眼中精芒一閃,道:「官燕使的意思是?」

    李奇道:「很簡單,咱們合作在貴國開酒樓,我有技術,而紇石烈先生有地位,有威望,可想而知,若是咱們合作,那定是所向披靡。酒樓的興起不僅能造福一大部分人,而且還能帶動農業、漁業、以及畜牧業,對貴國而言,真是百利而無一害,到時貴國皇帝見到這一片繁榮景象,必將會想起紇石烈先生,而紇石烈先生也將名利雙收,富甲一方,成為大金酒樓界的霸主。」

    論起忽悠人的本事,這紇石烈勃赫豈是李奇的對手,三言兩語就把他忽悠的飄飄欲仙,腳不著地。

    錢嗎,誰不喜歡,況且想他們這種從窮山溝出來的人,對利益的渴求可比一般人大的多,他當然希望自己能坐享榮華富貴。

    紇石烈勃赫動心,就連那袁洪都聽得內心澎湃。道:「不知官燕使打算怎麼個合作法?」

    就怕你不上鉤,娘的,你TM從我大宋要去多少錢,我一定要連本帶利的拿回來。李奇笑道:「我方才拒絕紇石烈先生的要求,其實是為了你們著想呀,無論是火鍋、還是漢包以及於燒烤,之所以能受到我大宋百姓的喜愛,貴在一個變字。」

    「變?」

    「不錯,紇石烈先生大可以去外面問問,我們醉仙居幾乎每個月都換花樣,新口味,畢竟一道美食再好吃,吃上一年總會膩吧,換而言之,也就是說紇石烈先生如今就算得這些方子,那也只是這一時的,過不了多久就吃厭了,難不成你到時又找我來買?這也忒麻煩了,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們醉仙居的連鎖店模式,我們也可以在這基礎上稍作改動,我們將為你們提供最新的產品,還會派人去貴國做專業性的指導,不知紇石烈先生意下如何?」李奇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還略帶一絲忐忑的瞥了眼紇石烈勃赫,見其沒有異色,這才放心下來。

    紇石烈勃赫眉頭緊鎖,暗道,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聽聞他們醉仙居光火鍋就有十餘種,而且每一種的口味大不一樣,我若買方子的話,我買的完麼。權衡一番後,他笑道:「官燕使果然是一個奇才,紇石烈受教了,不過此事我還得慎重考慮下。」

    「當然,當然。」

    李奇點點頭,心裡樂開花了,王黼,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忽然眉頭一抬,笑道:「對了,側聞紇石烈先生很喜歡聽我的女人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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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又聞領土紛爭


    紇石烈勃赫如今有些摸不著頭腦,剛剛還在談生意,他轉口就跳到女人上面去了,滿臉好奇道:「你的女人?」

    李奇單純的點頭道:「對啊,封宜奴就是我的女人啊。」

    「什麼?」

    紇石烈勃赫大驚,道:「你說封宜奴是你的女人,為何我從未聽人提起過?」

    李奇擺擺手道:「紇石烈先生有所不知,我原本乃是一小廚子,廚子配歌妓剛剛好,可是如今我已經成為了四品大員,這可就有些不搭配了,她為了不影響我的仕途,才執意隱瞞不說,你想想看,她都三十歲的人,還未成婚,若非已有意中人,豈會拖到今天。若不是我與紇石烈先生一見如故,相信紇石烈先生的人品,我也不敢告訴你,現在還請紇石烈先生提我保密才是,在下感激不盡。」

    他此番做很明顯是想把利益最大化,既然紇石烈勃赫如今已經對他們倆的合作動心了,那當然得趁熱打鐵,把封宜奴那一樁事也給了了,他說封宜奴是他的女人,無非也就是給自己找一個了幫她的借口罷了。

    紇石烈勃赫知道大宋素來凡俗禮節甚多,又聽李奇說的有理有據,心中已信了七八分,比起女人而言,他更加喜歡金錢,畢竟他生活在一個奴隸社會的制度下,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女人買不來,當然,封宜奴這等姿色的女人的確是可遇可不求,但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那可以預見的利益,他自問做不到,權衡一番後,他笑道:「官燕使和那封宜奴真是男才女貌呀,你放心,我不是一個多嘴之人。」

    李奇聽得他這麼一說,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擺擺手道:「哪裡,哪裡,紇石烈先生過獎了。對了,紇石烈先生,你有沒有特別喜歡聽的歌曲。我好叫賤內唱給你聽。聊表敬意。」

    紇石烈勃赫擺擺手:「官燕使的好意,我心領了,就不用麻煩了。」

    就在這時,後面忽然傳來一個喊聲。「李奇。」

    三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傲氣的大帥哥朝著這邊走來,來人正是鄆王趙楷。

    「下官見過殿下。」

    紇石烈勃赫似乎也識得趙楷,但也沒有行禮,只是頷首一笑。

    趙楷也沒有太給他面子。嗯了一聲,笑著點點頭,而且還是那種很不情願的笑容。

    紇石烈勃赫見趙楷是來找李奇,與趙楷寒暄了兩句,便識趣的帶著袁洪離開了,反正他要得到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再留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趙楷一挑劍眉,斜瞥了一眼紇石烈勃赫的背影。滿臉不屑,朝著李奇道:「怎麼?你和他很熟麼?」

    李奇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沒有稱呼紇石烈勃赫為「紇石烈先生」,心裡很是欣慰,搖頭道:「不是很熟,我剛剛才認識他的。」

    趙楷怒哼道:「此等言而無信的人。你還是少跟他交往的好。」

    李奇詫異道:「哦?此話怎說?」

    「還不就是---。」

    趙楷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道:「先說好,此事你可別到處亂說。」

    李奇笑道:「殿下。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我還是知道的。」

    趙楷點點頭,長歎一聲,道:「當初我大宋與金國談判合力攻遼時,父皇因為不知道遼燕京、西京和以及平洲各為一路,派去的書信上面只寫著,『燕京一帶舊漢地漢州』,現今遼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是金國卻以此為借口,說曾議者,乃燕地也,平、灤自別是一路,還說什麼海上之盟時,他們從未許諾將營、平、灤等地歸還給我大宋,這還不止,當初父皇答應把以前每年送與遼國的歲幣,照數送與金國,可是他們如今又改變主意了,要在此基礎上,再加百萬貫。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比之遼國卻是更加可惡,可恨。」

    他說到後面,滿臉憤慨之色。

    不是吧,又是領土紛爭?這還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呀,李奇苦笑一聲,問道:「那皇上如今打算怎麼辦?」

    趙楷無奈道:「還能怎麼辦,繼續談唄。這金國特使此番前來,參加四國宴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轉達金國皇帝的意思,但還是不肯歸還平、灤等地,而他又只是來傳話的,沒有辦法,父皇只好又派了趙大人出使金國。」

    原來如此!李奇瞇了瞇眼,他現在終於明白王黼為何要巴結紇石烈勃赫了。他知道王黼這人向來就好大喜功,當初他強烈建議聯金攻遼,無非就是希望能做到歷任宰相都做不到的事情,能流芳百世,名垂千史,在自己的簡歷上添上濃厚的一筆,而如今遼國已經滅了,是領功的時候了,倘若談不攏的話,那麼他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所以他肯定要討好金國,希望對方能夠早日把燕雲還給大宋。

    關於這次談判的結果,李奇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完顏阿骨打還是歸還一部分城池給大宋,不過也就是幾座空城罷了,所有的人、財物都被他們掠奪一空。而且,在不就的將來,金國南下,一下又給奪了回去,花了幾百萬貫,熬白了頭髮,耗盡了氣力,也就是做了兩年的美夢,但是夢終究會醒的,當他們醒來的時候,看的卻是金軍的鐵蹄,聽到的是金軍那震天的號角聲。

    趙楷見李奇沉默不語,道:「難道你就沒有話說麼?」

    我能說什麼?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談判,誰叫你大宋統治者自廢武功,崇文抑武,現在好了,對面站著的是一群還處在奴隸階級的野蠻人,你和他們去說道理,這不是對牛彈琴麼。

    李奇心裡也不好受,但是感觸最多的還是無奈,談生意的話,他有先進的技術,這就是本錢呀,但是談領土紛爭,他既沒權力。也沒有勢力,難道光靠就一張嘴就能說服阿骨打兄麼,這擺明就是在侮辱人家阿骨打啊,苦笑道:「殿下希望我說什麼?我問殿下一句,倘若金國就是不肯歸還。咱們該如何做?出錢買?還是出兵討伐?」

    「這---。」趙楷被李奇問的啞口無言。出錢買,他自然不願意,而且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要你這錢了,但是出兵討伐。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金國,又是一聲長歎,搖頭不語。

    李奇皺眉瞧了眼趙楷,忽然笑道:「下官才疏學淺。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但是殿下文采非凡,聽說還曾還考得狀元,殿下學了這麼多大道理,應該能說服金國把燕雲還給我大宋呀。」

    「我---。」趙楷臉漲的跟豬肝似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少挖苦我了,我今時今日才知道原來讀那麼多書鳥用都沒有,說到底還得靠拳頭說話。」

    你明白就好。李奇佯作不滿道:「殿下。你怎麼能爆粗口了。」

    趙楷雙眼一瞪,道:「那又怎麼樣?對什麼人,自然說什麼話。」

    李奇一翻白眼,道:「殿下,你這話忒傷我自尊了。我是讀書少,腦裡的詞彙量少,只能用髒話來代替,你不同呀。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品德高尚,怎麼能跟我們比了。」

    趙楷瞇眼瞧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讀書少好,比我這讀書人還要看的遠一些。走吧,讓本王瞧瞧你今日準備什麼菜來招待這些飢餓的野獸。」

    「哇!讀書人就算是不一樣,髒話都能說的這麼文雅,佩服,佩服。」

    「那你這沒讀過書的人會怎麼說?」

    「當然是幹他娘的。」

    「哈哈。不錯,幹他娘的。」

    ***************

    夜幕降臨,王黼、紇石烈勃赫等一干賓客也來到後院大廳,作為主人的王黼自然是坐在正位上,趙楷、紇石烈勃赫分別坐在左右首,其餘賓客則是分兩列入座。這一次王黼請的都是他的親信,至於李邦彥、白時中等人都沒有來。而李奇由於要安排宴會上事宜,所以並沒有與他們同坐。

    但見每張桌子上擺放著一口小鍋,鍋下一個直徑不到二十公分的小碳爐,鍋內是鮮紅色的陳湯,騰騰的冒著熱氣,香味四溢,四周排放著用簽穿著的食物,烤鴨、魚肉、羊肉、鵪鶉蛋,還有青菜等等,反正是應有盡有。

    當李奇看到那金盃玉盞、綾羅綢緞以及在旁賠笑的官妓時,暗罵王黼是個大蠢貨,連財不外露這麼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又見到紇石烈勃赫那貪婪羨慕的目光,心裡是一個勁的歎氣,這尼瑪不是給金人一個攻宋的理由嗎。

    王黼瞧這麻辣燙和火鍋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把食物穿在了簽子上,問道:「官燕使,你這麻辣燙有何特別之處嗎?」

    李奇答道:「回王相的話,下官這道麻辣燙一共有兩個寓意,其一是它的吃法,很簡單,就是把食物放在滾燙的湯裡面,可以說是赴湯蹈火;其二就是它的味道,它的特別之處,是在於當你把所有食物共納一鍋時,食物之間能夠互相沾染彼此的味道,再也分不開了,其味自然是不言而喻。這兩個寓意都是象徵著我們大宋和金國之間深厚的友情,願為對方赴湯蹈火,不分彼此,友誼長存。」

    眾人聽罷,臉上都露欽佩之色,有些人都忍不住鼓起掌來,小小一道菜,竟然還能扯出這麼多大道理來,這位官燕使的口才還真是了不得呀。

    王黼雖然不喜歡李奇,但是李奇的這番話還是讓他著實的興奮了一把,大呼道:「好,說得好,官燕使不虧我大宋之棟樑。」說著他便高舉酒杯,朗聲道:「來,為了我們兩國之間深厚的友情乾一杯。」

    李奇一掃頭髮,暗笑,恐怕現在我就算撒泡尿進去,你們也沒誰敢說這道菜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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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防不勝防


    這宴會還未開始,李奇就直奔主題,將整場宴會推向高潮,弄的王黼心情大好,胃口自然也是大大的增加,吃啥啥香,一個勁的誇著麻辣燙好吃。

    在這寒冬之際吃麻辣燙,無疑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在李奇為眾人演示一遍這麻辣燙的吃法後,眾人如狼似虎般,一抓一大把,用筷子輕輕一捋,菜就紛紛掉落在鍋內,然後開懷大吃,舉杯暢飲,好不熱鬧。

    其實從後世的角度來看,這還不能算作一道正宗的麻辣燙,因為裡面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元素,那就是辣椒,但是從當代的角度來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辣椒的存在,所以也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再說李奇還特別研製了芥辣醬以及花椒油,比起後世的麻辣燙也差不了多少。

    雖然李奇製作的麻辣燙只有微辣的程度,但是有些人還是被辣的滿臉通紅,大汗淋漓,但同時渾身也暖烘烘的,半點寒意都沒有,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越吃越香,越辣就越覺得好吃,再喝上一口天下無雙,這冰火兩重天的雙重刺激,讓眾人爽到了極點。

    那紇石烈勃赫似乎極愛吃這麻辣燙,就數他桌上的竹籤多,而且他只吃肉類,青菜什麼的,他是連碰都沒有碰,一抹臉上大汗,埋頭大吃,是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心中也對跟李奇合作充滿了嚮往和信心。當然,他也是全場最受歡迎的人,王黼以及他的那群狗腿子,爭先恐後的向他敬酒,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李奇則是捧著一杯熱茶靠在角落裡,他可不想和這些人同坐一席,面無表情看著這奢華的場景,心裡是五味雜陳,他真不知道是該誇自己的宴會辦得好,還是還憤慨的念上一句,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正當李奇發呆之際,邊上突然響起一個笑聲,「李奇,真是想不到你是這麼虛偽的一個人。」

    李奇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笑道:「殿下,那是場面話而已,用不著當真吧,難不成你要我舉著橫幅,站在這裡大聲嚷道『還我燕雲十六州』。」

    趙楷呵呵笑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值得一試。」

    「那你去吧,我出錢。」李奇沒好氣的瞧了眼趙楷,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麼就不吃了?」

    趙楷拍了拍肚子,道:「方纔在廚房就已經吃飽了,如今哪裡還吃的下。」

    李奇打趣道:「你方才在廚房的時候,沒有往金國特使的鍋裡吐口水吧。」

    「李奇,你也忒瞧不起人了,我趙楷豈會做那些下三濫的事。」趙楷一臉不屑道,頓了頓,他又滿臉八卦道:「未必你吐了?」

    李奇翻著白眼道:「對不起,我雖然沒你那般君子,但是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此等事絕不會在我的廚房發生。」

    「可惜。可惜。」

    「啊?你說什麼?可惜?」李奇驚詫的望著趙楷。

    趙楷輕咳一聲,道:「你聽錯了,我說的可讚。」

    李奇眉頭一皺,道:「不是吧,我明明聽到你說的是可惜呀。」

    趙楷臉一沉,幽怨的望著李奇。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邪惡了。李奇訕訕一笑,道:「應該是我聽錯了。」

    二人閒聊之際,忽然一個僕人跑了進來,在王黼耳邊說了幾句,王黼聽罷,臉上喜色更增,朗聲道:「今日本相為了替紇石烈先生接風洗塵,特意請來了封行首唱曲助興,大家待會就可以聽到封行首那天籟之音了。」

    眾人齊聲叫好。

    李奇見他們人人都摟住身旁的官妓叫好,不禁搖頭暗歎,都tm是一群偽君子呀,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

    但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紇石烈勃赫,他如今對封宜奴是完全沒有想法了,畢竟他目前可不願因為一個女人而得罪自己的財神。

    王黼見他表情如此平淡,不禁感到十分詫異。

    不一會兒,封宜奴幾名琴師以及一些舞者便來到廳內,今日封宜奴著裝一改往常風格,身著一件白色錦緞棉裙,十分樸素,臉上也是略施薄粉,雖然憑她這天姿國色,即便是淡妝也依然十分迷人,不過比起濃妝的她而言,還是少了幾分嫵媚,身上的氣勢也弱了許多。

    她一進來,一對閃亮的眸子就左瞟右瞟,似乎在尋找什麼,當她看到角落裡的李奇時,面色才稍顯緩和一些。

    她這一小動作隱藏的非常好,但是卻沒有逃過紇石烈勃赫的雙眼,見他們倆眉目傳情,心中對李奇的那番話,已經是深信不疑了,失落也是無可避免的。

    一群人來到廳中間,向王黼行禮道:「民女小人參見王相。」

    王黼雖然對封宜奴今日打扮稍稍有些不滿,但是也未表露出來,哈哈一笑,道:「封行首無須多禮。來,我為你引見一位貴人。」說著他便朝著身旁的紇石烈勃赫一引,笑道:「這位乃是金國特使,紇石烈先生。」

    封宜奴眼中閃過一抹苦澀,但還是朝著紇石烈勃赫行了一禮。

    紇石烈勃赫也就是笑著點了下頭,並沒有太多的表示,連聲都沒有吭。一旁的王黼還準備讓封宜奴陪紇石烈勃赫喝一杯,可是見他此番模樣,不禁楞了下,完全摸不著頭腦,心想,你什麼意思?片刻,他見紇石烈勃赫還是未有表示,乾脆一揮手,便讓封宜奴速去準備。

    李奇見到王黼那般鬱悶的樣子,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忽聽得邊上的趙楷歎道:「此女真是世間少有啊。」

    李奇好奇道:「難道殿下也和高衙內一樣,認為封行首是咱大宋第一美人?」

    趙楷聽到李奇把他和高衙內並列在一起,面色稍感不悅,搖頭道:「那倒也不是,我堂妹就比她漂亮些。」

    李奇錯愕道:「趙菁燕?」

    趙楷糾正道:「你應該稱她為燕福宗姬。」

    「騷類,騷類,燕福宗姬。」

    趙楷問道:「你認為封宜奴和我堂妹誰更漂亮些。」

    李奇道:「當然是封行首啊。」

    「為何?」

    「因為我從未見過趙——燕福宗姬女兒身打扮,很難把她往女人方面去想,但是話又說回來,單論帥氣,我看燕福宗姬至少是名列三甲,恐怕就僅次於你我二人。」李奇十分認真的分析道。

    趙楷使勁的憋住笑意,點頭道:「此番妙論,我一定會轉告堂妹的。」

    暴汗!你忒不講義氣了吧。李奇忙道:「說歸說,但你可別說這是我說的,免得她又找我麻煩。」

    趙楷笑而不語,顯然沒有答應李奇的懇求。

    咚地一聲,琴聲響起,李奇轉頭一看,只見五個模樣標緻,穿著紅白相間的花裙少女已經在大廳中間排成一排,而封宜奴在坐在右上角伴奏,從她今日著裝來看,應該不會下來跳舞了。

    眾人也習慣性的把麻辣燙冷落在一邊,專心致志的欣賞起這舞蹈來。

    又聽得咚的一聲,封宜奴緩緩唱了起來,而那五個舞者也隨之翩翩起舞,別看五個舞者年紀不大,但是個個舞技都十分精湛,要知道除宮中以外,在民間就算封宜奴這個舞蹈班子最牛x了,畢竟這可都是李師師送給她的,而這些琴師、舞者又是宋徽宗從宮中挑選而來送給李師師的,技藝可見一斑。

    精湛的舞蹈,再加上封宜奴的歌聲,眾人早已經是如癡如醉,搖頭晃腦,隨著音樂打著拍子,整一群斯文敗類。

    唯一清醒兩個恐怕就屬紇石烈勃赫和李奇了,一個根本就不懂欣賞這歌舞,只好把目光放在那五張精緻的臉蛋上,另一個由於站在最後面的角落裡,也只有把目光放在了那五個翹臀上。

    一連演奏三曲後,忽然曲音陡變,那舞者也隨之退下。

    趙楷楞了下,朝著李奇道:「這是你寫給她的?」

    如今這種新潮的音樂在李奇的操縱下,已經深人了北宋各大勾欄瓦捨,也漸漸被人們所認同,但是有些歌詞還是被那些士大夫視為淫穢之詞,但是這不重要,有人願意付錢聽就行了。

    李奇聳聳肩道:「當然不是,不過前段日子有很多歌妓都來秦府向紅娘子求曲,紅娘子心又軟,就免費送了她們一些歌曲,我對此事不是很瞭解。」

    趙楷好奇道:「那這首曲叫甚麼名字?」

    由於前奏經過一些改動,所以李奇也不是很確定,道:「好像叫做棋子吧。」

    話音剛落,那邊歌聲便響了起來,「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卻走近你安排的戰局,我沒有堅強的防備,也沒有後路可以退,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卻陷人了另一個困境,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我像是一顆棋進退任由你決定。」

    這首歌原本表達女人對愛情的哀怨,但是從封宜奴嘴裡唱出來,卻是充滿了對生活的無奈,一種屬於當代女人的悲哀。

    李奇不得不承認,這首歌她唱的的確要比季紅奴好聽多了,因為她歌聲中多出了一份真實的感情。而這首歌無疑也引起了在場所有官妓的共鳴,她們臉上的歡笑漸漸消失了,卻而代之的卻是一絲淡淡的哀傷。

    待最後那一絲淒婉的曲調消失在半空中後,大廳內還是一片寂靜。紇石烈勃赫因為聽不懂封宜奴在唱什麼,又見氣氛如此詭異,心裡有些發毛,率先鼓掌叫好。

    他這一鼓掌,其餘人紛紛也醒悟過來,也紛紛鼓起掌來。

    封宜奴稍稍瞥了眼李奇,起身道了一聲謝,然後與眾人又來到王黼面前行禮,這也預告著,她的表演到此結束了。

    王黼嘴上誇讚了幾句,但是目光一直都放在一旁的紇石烈勃赫身上,可惜的是,他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這讓王黼有些不悅,是走是留,你到底說句話呀。試探道:「紇石烈先生,你覺得封行首此曲怎樣?」

    紇石烈勃赫揣著明白裝糊塗道:「王相可莫要取笑我了,我一句也聽不懂,怎知這曲是好是壞。」

    王黼聽他都這麼說了,只好讓封宜奴暫且退下,沒有金人做借口,他也絕不敢輕易動封宜奴,畢竟李師師可不是好惹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紇石烈勃赫為何突然變的跟個正人君子似的,這著實令他好生苦惱。

    封宜奴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向李奇遞去兩道感激的目光。但是後者正在跟趙楷討論這歌曲,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封宜奴雖然離開了,但是宴會卻依然還在繼續。趙楷與李奇聊了一會,便隨口找了一個借口告辭回去了,他可不喜歡這種宴會。

    趙楷剛走不久,馬橋忽然來到門前和李奇打了一個手勢。

    李奇悄悄走了出來小聲道:「什麼事?」

    「副帥,封行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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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7 17:39: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四十九章 營救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出事了?李奇面色一驚,壓低聲音道:「出什麼事了?」

    「副帥且跟我來。」

    馬橋帶著李奇來到屋子的最左側,但見一個小丫鬟站在一個大樹下,來回踱步,很是慌張的模樣,她見李奇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

    李奇這才看清這丫鬟的面容,正是封宜奴的貼身丫鬟柔惜,眉頭緊鎖道:「你先別慌,出什麼事呢?」

    柔惜急道:「是這樣的,方才娘子到王相替她安排的別院裡,準備拿東西回去,可是待回到房內時,她發現頭上的金釵不見了,於是讓我出來尋找。可是等我尋到金釵,回去的時候,院門口突然站著兩個男人,他們說什麼也不准我進去,我怕娘子她會遇到什麼危險。」

    真是奇怪,王黼和紇石烈勃赫都在屋裡,看他們剛才那樣子,應該不像是裝出來的。除了他們以外,這王府還有誰敢對封宜奴別有企圖呢?

    李奇略一沉吟,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嘀咕道:「難怪---難怪我方才總覺得少了一個人,原來是他。」

    柔惜見李奇嘀嘀咕咕的,道:「大人,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暗道,現在一切都還沒弄明白,暫時還是不要驚動王黼的好。拿定主意後,他便道:「你現在馬上帶我去那別院看看。」

    「是。」

    柔惜帶著李奇急急忙忙的沿著屋子左側的小路行去。走了一會,穿過一個人工湖,來到一處幽靜的地方。三人躲在牆角處,朝著那扇形門望去,果然如柔惜所言,門口站著兩個大漢。

    這要是硬闖的話,萬一封宜奴不在裡面,那可如何是好呀。李奇眉頭一皺,道:「看來得想辦法把那兩個鳥人引開才行啊。」

    馬橋擠了擠眼睛。道:「這簡單呀。」

    「簡單?」

    李奇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道:「那你去啊。」

    「稍等片刻。」

    馬橋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來,對嘴就狠狠灌了一大口。

    李奇好奇道:「這酒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馬橋呵呵道:「哦,我方才一個人站在外面怪冷的,就讓小柱師傅從廚房弄了點酒來暖暖身子。你不會怪我吧?」

    你是誰呀。馬大爺啊,我敢怪你嗎,再說反正又不是喝我的。李奇笑道:「只要你能把那倆鳥人引開,我就不怪你。」

    「瞧我的。」

    馬橋一抹臉。把頭髮弄得亂糟糟的,便晃晃悠悠朝著那別院走去,嘴裡還唱著些什麼。

    那倆漢子見一個醉漢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問道:「什麼人?」

    馬橋沒有理他,徑直朝著裡面走去。那倆漢子趕緊攔住他,另一人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們都知道王黼在府上設宴,所以未弄請對方的來路,二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又見馬橋穿著寒酸,心裡都想這肯定是哪位大人的下人。

    馬橋眯著眼瞧了這二人一眼,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癱倒在一人身上,含糊的叫道:「你---你們為何擋著我上茅房。快點滾開。」

    他這一張口,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迎來。

    那人登時感到一陣反胃,趕緊把馬橋推開,當即喝道:「好生無禮的下人,竟敢來此撒酒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話音剛落,只聽得「啪」地一聲,他只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可是二人都未看清馬橋是何時出手的。

    那人惱羞成怒。揚手打去,馬橋打了個酒嗝。身子一歪,讓那人撲了一個空。另一人見狀,抬腿踢去,馬橋身子一轉,又聽得啪的一聲,另一人臉上也一陣火辣辣的。

    這可把二人激怒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從腰間抽出短棒來,對著馬橋毫不留情的揮去。

    「哎喲,別打我。」

    馬橋抱頭一蹲,剛好避過,還未待二人反應過來,馬橋忽然站了起來,雙手亂舞,嘴裡還道:「別打我,別打我,我走還不行麼?」

    只聽得「啪啪啪啪」幾聲。

    到底是誰打誰呀。那二人只感一陣頭暈目眩,兩邊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馬橋打完轉身就走。

    那二人同時晃了晃頭,清醒過來,「賊廝,休走。」舉棒追了過去。馬橋「啊喲」一聲,抱頭鼠竄,轉眼間,三人就不見人影了。

    李奇見到這一幕,是哭笑不得,這廝太欺負人了。朝著柔惜道:「你先到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柔惜其實也想進去,但她可不敢違抗李奇的命令,一個勁的點頭。李奇又道:「封行首是第幾間房?」

    柔惜忙道:「進去左邊第三間房。」

    「嗯,你別亂走。」

    「嗯。」

    李奇吩咐一句後,然後快速的朝著別院走去,來到門口,他先是把頭探進去瞧了下,見裡面無人,這才放心走了進去。剛來到左邊第三間房門前,就聽得裡面傳來封宜奴的怒喝聲,「衙內,還請你自重。」

    日。果然是這無賴。李奇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千算萬算,把這廝給算漏了。又聽得王宣恩道:「封娘子,你這又是何必了,反正你不也打算封琴從良麼,不如從了我,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哇!你這也太卑鄙了吧,別人從良,跟你有毛關係啊。李奇對王宣恩是相當鄙視,倒也沒有急著進去,若是封宜奴能夠自己解決的話,他也不想去淌這趟渾水。

    接著裡面又響起了一陣亂響。

    李奇不看也知道王宣恩開始毛手毛腳了,心中一凜。又聽得裡面傳來封宜奴的聲音,「王宣恩,你立刻給我滾出去,不然我立刻去告訴王相。」

    「哈哈---。」

    王宣恩一陣大笑,轉而沉聲道:「別說你出不去了,就算你出去,你又能耐我何。封宜奴,我不怕告訴你。那金國特使已經看上你了,你這次肯定逃不掉了。不過---你若是從了我,給我做小妾,我還可幫你躲過這一劫,不然的話。那些金人可不知道憐香惜玉。你可得想清楚啊。」

    無恥。李奇暗罵一句,但同時又挺佩服王宣恩的膽量,他知道王宣恩這是在騙封宜奴,假如紇石烈勃赫真要動封宜奴的話。別說他王宣恩了,就連王黼也就只能當一個拉皮條的。王宣恩之所以敢這麼做,無非是仗著有金人在前面頂著,他玩完以後,再扔給紇石烈勃赫。就算李師師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

    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確是玩的漂亮。

    僅憑這份膽量和計謀,也絕非高衙內那蠢貨能比的。

    可惜的是,王宣恩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紇石烈勃赫會臨時改變注意。

    李奇眉頭一皺,心想還是讓王黼來教訓他兒子比較妥當。可是他剛準備轉身離開,又聽得封宜奴罵道:「你這無恥之徒,我現在就去告訴王相。」

    「想走。沒那麼容易。」

    砰咚咚。

    「放開我---放開我---。」

    「你叫啊,我就喜歡聽你的叫聲。」

    操!這個禽獸,你丫等會會死呀。李奇一拍腦門,這不是逼我英雄救美麼。走上前,用力敲了幾下門。

    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似乎驚到了封宜奴和王宣恩,裡面一片寂靜。

    片刻,裡面傳來王宣恩的怒聲,「什麼事?」

    他還當是他的下人在敲門。

    李奇沉默不語。又用力敲了幾下門。

    「救---嗚嗚嗚。」

    這一下可引起的王宣恩的警惕,他試探道:「誰?」

    這傢伙太聰明了。李奇知道他不會開門。也懶得和他廢話,抬腳把門踹開,裡面的景象倒是讓他嚇了一跳,只見王宣恩將封宜奴撲在床上,一手摀住她的嘴,瞪大雙眼的望著自己。

    哇!這麼暴力?李奇笑道:「衙內,如今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但是你這動作還是有傷風化呀。」

    王宣恩萬萬沒有想到李奇會突然闖入不禁愣住了,忽然手背傳來一陣劇痛,他吃痛的叫了一聲,趕緊收回手來。封宜奴趁勢推開他,快速的跑到李奇身後,此時的她哪裡還有平時那般高傲,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渾身都在顫抖,躲在李奇身後,顫聲道:「李---李奇,救救我。」

    「臭婆娘,竟敢咬我。」

    王宣恩面目猙獰了起來,大聲喊道:「王平,王平。」

    李奇呵呵道:「衙內,麻煩您動點腦筋好不,若是你的人還站外面,我能站在這裡麼。」

    「你---。」

    王宣恩雙眼一睜,走到李奇跟前,指著李奇的鼻子,冷聲喝道:「李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鬧事。你最好識相一點,現在給我滾出去,本衙內且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不然的話,休怪本衙內不客氣。」

    嚇唬我?你還不夠資格。

    「那好,我們走了。」

    李奇拍了拍封宜奴搭在他肩上的手,小聲道:「既然衙內不歡迎我們,那我們還是走吧。」

    王宣恩見李奇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登時怒火中燒,大罵:「臭廚子。」揚手朝著李奇揮去。

    李奇雖然沒有馬橋那麼厲害,但是對付一個被女人掏空身子的公子哥,那還是綽綽有餘,一腳就將其踹到地上,冷笑道:「衙內,我這可是在幫你啊。」他如此有恃無恐的對王宣恩動粗,無非是料定王宣恩肯定不敢讓王黼知道這事。

    說著他便拉著封宜奴朝著外面走去。

    王宣恩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竟敢對他動手,整個人都愣住了,從來只有他欺人的份,誰敢對他動手?就連王黼都很少打他,唯一兩次被打,還全都是托李奇的福。新仇舊怨加在一起,王宣恩是恨不得把李奇碎屍萬段,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李奇的對手。

    李奇牽著封宜奴剛走出門口,忽然見到兩個人影走了過來,心中一凜,日。託大了。那兩人似乎也發現了李奇,當即喝道:「什麼人?」

    「快走。」

    李奇低聲說了一句,牽著封宜奴的手調頭就走。還未走出兩步遠,就聽見院內傳來王衙內瘋狂的嘶吼,「快把抓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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