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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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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7:39: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一章 人性化服務



    傍晚。

    今天對於李奇而言也真是夠累的,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他都覺得疲憊不堪,回到驛館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回屋休息去了,很快他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咚咚咚。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大娘,又有什麼事呀?」

    李奇迷迷糊糊回了一句,他方才正夢到與季紅奴和白淺諾纏綿,心裡還以為自己是在秦府。

    「什麼大娘,副帥是我,馬橋。」

    門外傳來馬橋的聲音。

    這個蠢貨,怎麼老是來打攪我的好事。李奇深呼吸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問道:「什麼事?」

    「金國那邊派人來了。」

    「什麼人?」

    「我也不清楚,你自個出來就知道了。」

    還有完沒完,老子只是來打醬油的而已。李奇不爽道:「我已經睡下了,有事去找趙大夫商量。」

    「副帥,趙大夫那邊已經去了人了。」

    什麼意思?李奇懊惱的抓了抓頭,道:「你先等下。」

    說著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隨便洗漱了一下,打開門來,只見門口站著三人,除了馬橋以外,另外還有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四十來歲,那一臉諂笑,簡直就跟妓院裡的龜公一樣,而那女的估計也就是十七八歲,低著頭,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神馬狀況?李奇掃視三人一眼道:「有什麼事嗎?」

    馬橋指著那男人道:「你問他吧。」

    那男子指著那少女諂笑道:「大人,我是送這小娘子是來伺候你。」漢語說的比李奇還好,不用問也知道這人以前肯定也是居住在遼國的漢人。

    李奇一愣,道:「伺候什麼?」

    「什麼都可以。」

    日。老子不是在做夢吧。李奇猛吸一口冷氣,問道:「你是誰派來的?」

    那男子道:「我是專門負責招待外使的。」

    「那這女的是什麼意思?」

    那男子呵呵道:「想必大人一定是第一次出使咱大金吧。」

    李奇皺眉道:「是又如何?」

    「這就難怪了。」

    那男子呵呵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凡是來大金出使的外使,我們每晚都會派女人來伺候,這個規矩很久以前就有了,而且皇上還特地囑咐過。挑一些好的來伺候大人,此女還是處子之身。」

    暴汗!處子之身?這尼瑪也太人性化了吧。李奇聽後是哭笑不得。

    那男子忽然朝著那少女沉聲道:「還不抬起頭來讓大人好生瞧瞧。」

    那少女被嚇得渾身還顫抖一下,緩緩抬起頭來,圓臉,櫻桃小口,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雙腮紅紅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懼怕,模樣身材都算的中上。

    說是中上,其實不然,關鍵是李奇以前出門就能見到像秦夫人那一等一的絕色大美女。日子久了,眼光自然也就高了。

    那男子嘿嘿道:「大人,你瞧怎麼樣?」

    不會是阿骨打兄想利用這女人來搾乾我吧,這計策還真夠歹毒了,我焉能讓你得逞。李奇打了個哈欠,輕描淡寫道:「也就一般般吧,你們走吧。我今兒有些困了。」

    那男子緊張道:「大人,要不要我再給你換一個。」

    日。你娘還真是一個龜公呀。李奇不悅道:「你究竟聽得懂人話麼,快些帶她回去吧,真是造孽。」

    那男子見李奇臉上有些不悅,不敢多說,趕緊行禮告辭,帶著那少女灰溜溜的離開了。

    「MD。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幹什麼不好,偏偏幹一些禍害人家青春少女的事,真是可惡。」

    李奇怨念望著那男人的背影。喋喋不休,忽然,他餘光瞥見馬橋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沒好氣道:「你看甚麼?要不要我把那人喚過來,讓那少女去伺候你。」

    馬橋微微一怔。差點沒有脖子給搖斷了,道:「副帥,你可莫要禍害我,我心中只有我師妹,這事萬不可再說,我先回去睡覺了。」

    說著他就急忙離開了。

    李奇望著馬橋逃亡的背影,呵呵一笑,抬起頭來,只見天邊懸掛著一輪明月,心中滿滿是那思念之情,睡意全無,轉身將門關上,在館內閒庭信步。

    在經過一個小院子時,忽聽得裡面傳來一聲歎息,定眼一看,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坐在院內的石凳上,低著頭凝視手中的拿一根細長的東西。

    在整個驛館內,身材能與李奇媲美的也只有大帥哥趙楷了。

    李奇雖然看不清他手中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那肯定就是今日完顏宗望送給他的「禮物」,不由的歎了口氣。

    「誰?」

    日。耳朵這麼靈。李奇微微一怔,忙上前道:「殿下,是我。」

    趙楷見是李奇,一笑,問道:「你怎地來了?」

    李奇走上前,坐在趙楷對面,笑道:「剛剛睡了一覺,閒來無事,便出來走走。」

    趙楷哦了一聲,一臉壞笑道:「剛剛睡了一覺?不可能吧,我記得那些侍女可還是剛剛送來的呀。」

    汗!想不到他也是一個淫棍。李奇一翻白眼道:「像我這麼專一的男人,怎地會去幹那些勾當。」

    趙楷白了他一眼,半開玩笑道:「這話要是換做他人,我倒是信了,可是你---哼,一定是那侍女長的不如你意,速速老實交代。」

    什麼人呀,真是太邪惡了。李奇拍掌道:「哇!這都讓你看出來了,不愧是鄆王殿下,是,我不喜歡太青澀的,這你滿意了吧。」

    「原來如此。」趙楷點點頭道。

    嘿。你丫還當真了呀。李奇剛張開口,忽聽得趙楷又道:「我就說嗎,你如今貴為四品大員,腰纏萬貫。怎地還窩在秦府不肯走,原來是另有目的呀。」

    他說的極其認真,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李奇徹底傻了,道:「敢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楷笑著搖搖頭道:「沒意思。」但眼中儘是促狹的笑意。

    李奇臉一拉,道:「殿下。有些話你可別亂說,我這人雖然看的開,無懼什麼狗屁名聲,但是秦夫人那人可是比較死板,萬一讓她誤會我了,那我可就有的煩了。」

    趙楷嘿嘿道:「瞧瞧。你這是不打自招了,你且放心,此事我絕不會對他人說的。」

    說你妹。李奇無語道:「殿下,你這是無中生有呀。」

    趙楷點頭道:「是是是,我無中生有。」

    靠!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呀。李奇輕哼一聲,懶得解釋。以攻代守道:「殿下,你可別告訴我,他們沒有給你送侍女來。」

    趙楷點頭道:「送了,不過也被我打發走了,我如今哪有這心思。」他說著又瞧了眼中的箭,不禁長歎一聲。

    李奇見他一臉落寞,收起笑臉。安慰道:「殿下,這點小事何須掛在心上,有道是大丈夫當能屈能伸。」

    趙楷搖搖頭,道:「我前面就說了,其實輸贏對我而言並不重要。只是---。」他輕歎一聲,站起身來,道:「我曾經一直以為這女真人只不過都一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山野匹夫,可是自從來到這裡,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那井底之蛙,特別是那金國皇帝。其胸襟真是令人敬佩,就連他的幾個兒子也個個都是有膽有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李奇倒是很高興他能這樣想,嘴上卻道:「我大宋也非個個都是草包,就說那岳飛吧。年紀輕輕便能與那完顏宗弼旗鼓相當,殿下大可不必介懷。」

    「這倒也是,岳飛的確是一個人才,應當重點培養才是。」趙楷笑著點點頭,忽然朝著李奇問道:「李奇,你說他們接下來還會用什麼招數來招待我們?」

    「這我也不清楚。」李奇搖搖頭,又道:「不過我以為應該不會了,畢竟關於燕雲談判已經持續了很久,他們也不想在拖下去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讓咱們前來。」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趙楷點點頭,道:「不過你認為他們會同意將雲州等地歸還給我們嗎?」

    李奇皺著眉頭沉吟片刻,才道:「若是你,你會還嗎?」

    趙楷一愣,不知如何答。

    李奇歎了口氣,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佔有主動,所以咱們只能見招拆招了。」

    趙楷嗯了一聲,道:「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出招?」

    李奇簡單道:「錢。」

    「錢?」

    李奇點頭道:「不錯,其實關於燕雲的談判一直都是他們在變卦,而屢屢變卦的原因無非都是因為錢,從第一次要增加一百萬貫,到現在又要收取地稅,說來說去他們就是想要錢,你想想看,他們雖然打戰厲害,但是只會搶奪別人的財物,自己賺錢的手段根本無法跟咱們比,而且他們此時也最需要錢了,所以我以為我他們會把談判的重點放在這錢上面。」

    趙楷沉思半響,歎道:「這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若是我們自己能夠攻取燕京,那他們就找不到理由變卦了。那咱們又如何去應對了?」

    李奇道:「怎麼去應對我可不知道了,你得去問趙大夫。」

    趙楷沒好氣道:「若是他能談妥,就不用等到今日了,這次談判我可把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

    李奇擺擺手道:「殿下,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根本沒有幹過這事,最多也就只能輔助下趙大夫,主要還是得靠他去談。唉,其實這場談判就是一場買賣,咱們要的是地,他們要的是錢,就看誰更加會談價些。」

    趙楷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有你這句話,我可是信心百倍。」

    李奇驚訝道:「此言何解?」

    趙楷哈哈笑道:「從醉仙居開張到現如今,我真的還從未瞧見過誰人做買賣能在你手上討得半分便宜。」

    汗!老子可從未做過房地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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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7:39: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二章 談判(上)



    一連兩日,金國那邊都沒有派人來,倒是那「龜公」屢屢帶著少女上門,還一天換一個,個個長的很標緻,但是卻都被李奇給拒絕了。

    那「龜公」還是頭一次碰到如此正直的外使,要知道這些少女可也算是外使的福利呀,以前來的那些外使可就都盼著這一刻,那些地位不夠的還沒有這福利了。像趙楷這種王子,他倒是還能理解,畢竟身份尊貴,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對這些女人不感興趣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像李奇這樣的他就真還是第一次遇見,心裡都開始懷疑李奇是否有「病」在身。這要是讓李奇知道了,非得上去抽他兩個耳刮子不可。

    然而,兩日的等待讓趙楷有些沉不住氣了,每日都去煩趙良嗣,但是後者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派人去打聽吧,可是這事得阿骨打做主,怎麼去打聽。

    李奇倒是顯得比較輕鬆,他以前跟他岳父學做生意的時候,可沒有少與人談判,有些時候要有求於人,對方也經常用這策略來「招待」他。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李奇知道那完顏阿骨打只是想搓搓對方的銳氣,順便借此探探他們的底線,要是他們表現的越著急,那麼對於他們就大大不利。

    直到第三日下午,完顏阿骨打才正式派人來告知他們,明日上午去原來州府官衙的舊址商談關於燕京一事。

    這可總算是讓趙楷、趙良嗣鬆了口氣。

    第二日清晨,宋朝使團就浩浩蕩蕩的朝著府衙出發了。

    等到他們來到府衙的時候,完顏阿骨打率領一干骨幹成員已經恭候多時,完顏晟、完顏宗望、完顏宗弼等一干金國高層悉數出席,陣容是相當豪華。

    兩方進行互相行完禮後。便都入座了。

    完顏阿骨打自然是高坐上座,完顏晟和完顏宗望分別坐其左右,完顏宗弼和一干大臣們坐在左邊。

    宋朝使團則是坐在右邊。

    每個人身邊都跟著一名翻譯官,配套十分完善。

    但是可沒有什麼歌舞助興,就連女婢都少的可憐。斟酒什麼的,都是自己來,氣氛顯得相當嚴肅,就好像打擂台一般。

    完顏阿骨打微微一笑,率先道:「幾位貴客,這幾日休息的可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幾位可莫要見怪。」

    趙楷不卑不亢道:「承蒙陛下關心,我們一切都好。」

    「那便好。」

    完顏阿骨打點點頭笑道:「幾位遠道而來,是因何事?」

    日。不是你們叫我們來的麼。李奇翻了下白眼,有些無語。但是話可不能這麼說,趙良嗣微笑道:「我等前來是想與貴國商談關於燕雲一事。」

    完顏晟忽然笑道:「其實你們這一趟本不用跑。」

    趙良嗣故作疑惑道:「勃極烈何出此言?」

    完顏晟輕哼一聲,先發制人道:「上一次我皇兄派人前往貴國商談燕京一事。凡事都已經說明了,可見我國的誠意。然而,你們卻強詞奪理,屢屢誣陷我大金,欲陷我大金於不仁不義之地,當時我大金滿朝文武十分震怒,實在是皇兄他念及兩國的友情。故此才沒有與你們計較。」

    趙良嗣畢竟也是老油條,豈會被他嚇到,據理以爭道:「勃極烈此言差矣,我們句句屬實,且有根有據,怎地又是強詞奪理了,至於誣陷更是從何談起。」

    完顏宗望哼道:「當初咱們兩國約定好,一同攻遼,但是你們遲遲未有動兵,甚至還扣留我大金使臣。不知我可有說錯?」

    趙良嗣道:「此事我們也已經解釋清楚了,當時我大宋南方突生禍端,以至於延誤了攻遼大計,至於扣留貴國使臣,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他對我皇上出言不遜,難道就不應該給他小懲大誡嗎?」

    完顏宗望冷笑一聲,道:「其實關於那方臘賊子我們都已聽說了,我父親也對此表示諒解,但是,你們當時連個交代都沒有,又是何道理?」

    趙良嗣道:「當時四處戰亂,行路不便。」

    「好一個行路不便。」

    完顏晟不等趙良嗣將話說完,就道:「我們的使臣尚可去你們南朝,難道你們就來不了我大金了,由此可見,你們當時是毫無誠意,至於你們是否違反盟約,此事我們也不想與你們爭論,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這---。」

    趙良嗣不皺了下眉頭,因為這話都是李奇亂編出來的,讓他來補漏洞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隱蔽的朝著李奇打了個眼色。

    暴汗!你找我有什麼用,這事本就是咱們的錯,而且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沒有爭下去的必要,趕緊跳過去得了。李奇品著茶,自當沒有瞧見。

    這小子又想玩什麼花樣。趙良嗣突然有種被坑了得感覺。

    完顏宗望瞥了眼李奇,見其不說話,心裡反倒有些忐忑,他們都把李奇當做主攻目標,但問題是這人不開口,他們也拿李奇無可奈何,至於他們準備的那長篇大論便也直接胎死腹中。

    完顏晟也略感好奇,但是沒有多想,又道:「還有,你們將攻取燕京的兵敗的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來,那更是無稽之談。」

    趙良嗣爭辯道:「我們可沒有將責任推給你們,勃極烈可勿要相信那些挑撥之言,這都是事出突然,誰也不想,但是我們兵敗並非實力不濟,而是事出有因,而這因也的確在你們那裡,當然,這一切都是巧合,怪不得誰。」

    完顏晟哈哈一笑,道:「因在我們這裡?哼,真是好笑,當初海上之盟,我們就已經約定好了。是你們不如約履行在先,難道還得讓我們等你?不錯,當我們攻取上京以後,燕雲地區的確是多出了幾倍人馬,可是你們要清楚。當時我們也在繼續攻遼,而遼國的精兵絕大多數都在抵抗我們的進攻,燕京那邊根本就沒有多少精兵,你們自己不爭氣,十數萬大軍被人打得丟兵棄甲,還好意思說因在我們這裡?」

    此時完顏晟與前兩日的他簡直就不是同一個人。出言犀利,威嚴十足。

    完顏宗望冷哼道:「說起你們南朝軍隊丟兵棄甲,我當時還就納悶了,為何遼兵一下子多出這麼多兵器來,原來都是你們送的。」

    完顏晟接著道:「我們本來已經將遼兵逼得窮途末路,可是你們這一來倒好了。不但沒有為我們分憂,反而送了數不盡的兵器馬匹,你們知不知道當時我們就是因為你們的這些兵甲而損失多少人馬。」

    丟人呀。

    宋朝使團個個感到臉上無光。

    這不是我說的呀。趙良嗣都快哭了,又朝著李奇使了個眼色,但是後者依然縮著頭不說話。

    趙楷忍不住了,道:「此次我大宋軍敗,方纔已經言明。難道你以為我們是故意打敗戰的嗎?」

    完顏晟笑道:「我當然不會這麼想,但好像是你們先將責任怪罪在我們身上,我想只是告訴你們,你們出兵並未給我們提供一絲幫助。」

    趙良嗣道:「那也不盡然,我雖未隨軍出征,但是我可是聽人說起過,自從我大宋出兵以後,遼國上下登時都陷入了絕望,你要說沒有為你們提供幫助,恐有失偏妥吧。」

    完顏晟擺擺手道:「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罷了。不足為證。」

    完顏阿骨打見自己這邊已經將李奇的那番言論悉數反駁了,這才出聲道:「此等舊事就莫要在追究了,繼續爭論下去也毫無意義,還是談談正事吧。」他說著鷹目掃視了宋朝使團一眼,道:「我們將燕京一代舊地歸還你們。你們除了原先約定好的歲貢,另外,燕京舊地的地賦也得歸我們,由你們暫先繳納一百萬貫。」

    日。這麼多,你咋不去搶呀。李奇聽得心中就有氣,為了讓自己不衝動,趕緊回想下清朝歷史,心裡這才平衡了一點,畢竟出錢買地比割地賠款要有「尊嚴」的多。

    趙良嗣果斷拒絕道:「關於燕京一代地賦一事,我們已經言明拒絕了,自顧都是賦隨地,豈有賦不隨地的道理---。」

    完顏晟不等趙良嗣將話說完,就道:「自古以來可不是規矩,即便是規矩也可以改的,當初我們約定好的,由你們攻取燕京一代,我們攻取上京一代。去年我們攻下西京大同府後,當時原本可以一鼓作氣拿下燕京,但是我皇兄信守盟約,下令任何人不准越界,等你們攻打燕京,可是你們屢次失敗,到後來又派人來請求我們幫你們打,我們還有信件為證。我們本可以拒絕你們。然,我皇兄出於仁義,下令攻打燕京,其中損失何止百萬貫,這錢自然得你們出,難不成你們要我大金將士的血白流了嗎,這讓我皇兄如何向將士們交代。」

    趙良嗣知道他們這話不假,因為當時金兵的確是打到燕山那裡就停了下來,再也未進一步,可見他還是信守盟約,而且此事牽扯到了童貫,他和童貫的關係匪淺,一時間有些過於謹慎,不敢亂言。

    坐在一旁裝了半天的啞巴的李奇見趙良嗣就沒話說了,暗道,搞什麼呀,這才剛開始,你不會就這麼認輸了吧。這可不行,地讓人坑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錢也讓人坑了,那可就不應該了,到時宋徽宗那昏君鐵定又要增稅來彌補這一巨大金額,我大宋百姓都還未從上次增收軍餉中恢復過來,如何再能蒙此大難,看來我這個打醬油的得幫他理理思路了。他忽然呵呵笑了兩聲,語音中滿是不屑之意。

    聲音不大,但是在這等嚴肅的場合顯得格外的刺耳。

    完顏阿骨打一直都在注意他,笑問道:「不知李大夫何故發笑?」

    李奇直接站起身來,朗聲道:「我曾聽聞,北朝大聖皇帝一代人傑,雄才偉略,崛起於那東北白山黑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僅憑幾千兵馬便顛覆了契丹人的殘暴統治,乃真英雄也。」

    趙楷一聽李奇開始拍馬屁了,心中放心下來了。

    完顏阿骨打雖然對李奇很有防備,但是聽他到這番話,還是不禁微微一笑,臉色頗顯得意,這可都是大實話呀!

    那些金人也都是表現的十分驕傲。

    誰料,李奇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他說到此處,忽然又停了下來。

    完顏宗弼怒目相向道:「不過甚麼?」

    操!你丫這語氣,老子要是回答你,老子還就是一個棒槌了。李奇面色一緊,彷彿自己說錯話了,搖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又來這一招?趙良嗣瞧了眼李奇,心中也是十分緊張,這可不是自己的地盤呀,而你還是談論別人的皇帝,這要是一句話沒有說好,可就得掉腦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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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7:40: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三章 談判(中)



    先揚後抑。

    這一招對於李奇而言,真是百試不爽,即便是用在同一個人身上,也是讓人防不勝防。

    因為一旦故事發生了轉折,總會勾起人們的好奇心,這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而且李奇這拍馬屁的功夫,的確也是無人能及,經常把人誇的飄飄欲仙,然而,就在你最高興的時候,突然給你來一轉折,卻又讓人心癢癢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踏入了他的圈套。

    完顏宗弼如今畢竟年輕呀,哪裡是活了兩輩子的李奇的對手,李奇前面將他父親誇的那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李奇最後那「不過」二字顯得尤為刺耳。他又自小就十分崇拜他父親,幾乎都到了盲目的境界了,豈容他人誹謗他父親,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你方才明明就沒有說完,今日你若不把這事給說清楚,休想出這大門。」

    完顏阿骨打眉頭微皺,沉聲道:「宗弼,你在此胡說甚麼,還不快坐下。」

    完顏宗弼對他父親可是怕的緊,哦了一聲,訕訕坐了下來,當眼睛還是怒視著李奇。

    小樣。你在這裡說這話,你以為我會怕麼,有本事就來咬我呀。李奇瞥了眼完顏宗弼,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完顏阿骨打頓了頓,又朝著李奇道:「李大夫有話不妨直說。」

    李奇搖搖頭道:「還是算了,我這人說話忒容易得罪人了,我怕要是一個字沒有說對,就會掉腦袋,還請陛下容許我不說。」

    你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麼可能不讓你繼續說下去。

    這人還真是狡猾。完顏阿骨打瞇著眼笑道:「你但說無妨。我先赦你無罪,這總行了吧。」

    「這---。」

    李奇故作為難,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完顏阿骨打雙目忽然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這話他說的是平平淡淡,但是卻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不敢。」

    李奇一拱手。訕訕道:「那---那在下可就直說了。」

    就這演技,還真是沒話說。

    完顏阿骨打點頭道:「你說吧。」

    李奇輕咳一聲,眼眸左右晃動了下,朗聲道:「說陛下是一位大英雄,是一位好族長,是一位能征善戰的軍事天才。都無可厚非,但是要說作為一個君主那就---。」他說著就停了下來。

    完顏宗弼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遇見李奇這種會吊胃口的人,怒聲道:「那就甚麼?」

    其實不光是他,像完顏宗望等人也都是鼓著雙眼看著他,而那宋朝使團的官員都已經開始發抖了,和這位李大夫出來談判還真一件要人命的活呀。你說誰不好,偏偏在這金人的地盤來談論金國皇帝,真是嫌命太長了。

    完顏阿骨打不露聲色,淡淡道:「繼續說下去。」

    就等你這句話了。李奇訕訕一笑,道:「那就很勉強了,我以為陛下作為一個君主,別說明君。恐怕連及格都談不上。」

    他話音剛落,忽聽得一聲爆喝道:「大膽廚子,竟敢污蔑我父親,來人呀,給我拖出去斬了。」

    說話可不是完顏宗弼,而是那完顏宗望。

    其餘人也都是鼓著雙眼,蠢蠢欲動,似乎只要完顏阿骨打一聲令下,他們就撲上來將李奇死成粉碎。

    而宋朝使團這邊卻是個個面如死灰,完了。完了,這別說在金國了,就是在自己國家,你這麼說不也是找死嗎。

    其實要是在宋國的話,你就算給李奇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說,畢竟宋徽宗可不能和完顏阿骨打比。

    二名虎背熊腰的護衛已經走了進來,但是畢竟完顏阿骨打坐在這裡,他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站在李奇左右,等待他們皇帝的命令。

    李奇攤開雙手,委屈道:「我方才就說還是不說為妙,可是你們硬逼著人家說,人家說了吧,你們又要斬我腦袋,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完顏阿骨打凝視著李奇,沉默不語。

    他這一沉默,卻是更加讓人害怕的緊。

    半響。完顏阿骨打忽然一揮手,道:「退下。」

    兩名士兵唱喏,又退了出去。

    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異口同聲道:「父親大人---。」

    完顏阿骨打一抬手打斷了他們的話,朝著李奇道:「李大夫,你可知你這一番話已經讓我有足夠理由將你身首異處。」

    李奇點頭道:「回陛下的話,我當然知道,忠言逆耳嗎,所以我方才才不想說。」

    「忠言逆耳?」

    完顏阿骨打哈哈一笑,道:「你非我臣民,難道還會效忠於我不成?」

    李奇搖搖頭道:「陛下此言差矣,忠言逆耳並非一定是要臣子對君主說的,它的意思是正直的話總是讓人聽著不舒服。」

    完顏阿骨打皺眉道:「若是你說的在理,我便饒你。」

    李奇不答反問道:「敢問陛下當年為何要起兵反遼?」

    完顏阿骨打微微一愣,那完顏宗望搶先道:「那阿適兒殘暴不仁,屢屢欺壓我女真族,甚至還出言侮辱我父親,我們女真族與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他說的阿適兒也就是那遼國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

    李奇笑道:「那二太子以為這阿適兒可是一位明君否?」

    完顏宗望哈哈笑道:「當然不是,此人若是算的上明君,那自古以來每個皇帝都能稱為明君了。」

    李奇笑道:「不知二太子可有依據證明這一點?」

    完顏宗望哼道:「我前面方已說過,阿適兒殘暴不仁,荒廢朝政,至遼國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女真族在他的統治下。可是受盡折磨,難道你認為這算得上一位明君嗎?」

    啪啪啪。

    李奇拍了幾下掌,道:「二太子說的真是精彩。那我請問二太子,如今你們是女真族的族人,還是大金國的臣民呢?」

    完顏宗望一愣。道:「自然是大金國的臣民。」

    李奇點點頭,手往外面一指,道:「那外面那些百姓可也算是大金國的臣民?」

    完顏宗弼哼道:「你這不是廢話麼。」

    李奇又點了下頭,道:「那就請各位出去瞧瞧你們大金國的百姓和當初女真族的族人的遭遇是否一樣,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

    完顏宗望登時呆住了。

    李奇笑道:「我以為你們還是生活在你們女真族那個時期,這大金兩個字---呵呵。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你---你說甚麼?」

    完顏宗望倏然起身,指著李奇,激動的手都在顫抖了,而金國群臣也無不大怒,雙眼都冒著火,怒視著李奇。

    李奇一笑置之。緩緩道:「當初在遼國的統治時期,女真族也算是遼國的百姓,你們受盡欺壓,就說遼國皇帝殘暴不仁,要起兵反他。然而,陛下既然已經稱帝,生活在這遼闊的版圖下的百姓自然也就是你們金國的百姓。但是你們卻用更殘酷的手段對待你們金國的百姓,你們說阿適兒是暴君、是昏君,那我請問下,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那些金國百姓難道就會說陛下是一位明君嗎?」

    唰。

    但見完顏阿骨打倏然起身,寶刀出鞘,直指著李奇。

    群臣也立刻請命要將斬下李奇的首級。

    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李奇也毫不畏懼,直起腰板,朗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此話是再簡單直白不過了,但是古往今來能真正領悟到這個道理的皇帝又有幾個。想那秦始皇文韜武略,無所不能,征服六國,一統江山。但是為何他的大秦帝國會在百年之間就被人給推翻了,那就是因為其餘六國的百姓只是屈服在他的鐵蹄之下,而非誠服於他。當然,他在世時,或許別人怕他的鐵腕,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一死,百姓們立刻起兵顛覆了他的大秦帝國,這就是血的教訓。作為一個父親,需要對自己的兒女負責,作為一個族長,需要對一族人負責,但是作為一個君主,那就是天下人的父母,要對天下人負責,而陛下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非女真族以外的金國百姓當成自己的臣民,而是當做女真人的奴隸,與畜生無異,要判斷一位君主是明君還是暴君其實很簡單,去看看他的子民生活如何便可知道。」

    「夠了。」

    完顏晟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來人呀,將這廚子拉下去斬了。」

    這完顏晟的地位可僅次於完顏阿骨打,立刻有幾名士兵上來抓住李奇,拖著就往外面走,可是李奇全然不顧,嘴上忿忿不平叫嚷道:「你們若要殺我,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但是你們能堵得住悠悠眾口嗎,我本非你金國人,你們金國百姓活的怎麼樣,與我沒有半點干係,但是就連我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難道你們還不應該反省嗎?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作為金國百姓的父親,試問有哪一位父親會對待自己的兒女跟對待畜生一樣。」

    完顏宗望大怒道:「就地將其斬了。」

    趙楷早已經是滿臉大汗,就憑李奇這幾番話,有哪個皇帝能夠接受得了,起身道:「陛下,還請饒他性命。」

    完顏宗望怒道:「誰若替他求情,休怪我不講情分。」

    唰唰。

    兩名士兵將李奇按在地上,一名士兵抽出大刀來。

    靠!來真的呀。李奇被那冷芒閃的眼有些花,心中一顫,道:「陛下,君無戲言,你方才說只要我說的有理,你便饒我,那請你給我一個殺我的理由。」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來完顏阿骨打身上。

    半響過後,完顏阿骨打緩緩開口道:「你不怕死嗎?」

    李奇微微喘氣道:「當然怕,但是方才是陛下讓我有話不妨直說,還先赦免我無罪,我這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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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談判(下)



    完顏阿骨打淡淡道:「如此說來,你似乎已經吃定我不會斬你人頭呢?」

    呀呀呸的,只要你開口,老子就有辦法,就怕你娘的裝傻,那老子可就完了。李奇搖搖頭道:「當然不是,若是我故意歪曲事實誹謗陛下,陛下要斬我,那我也絕無半句話。」

    完顏阿骨打嗯了一聲。

    完顏宗望道:「父親,此人膽大包天,口出狂言,屢屢侮辱我大金,決不能饒他。」

    「你說的也有道理。」

    完顏阿骨打點點頭,掃視群臣一眼,道:「不過我以為還是要讓他死的心服口服,只要你們能指出他這番話的錯誤,我便立刻斬了他。」

    完顏宗弼當即道:「父親,當年阿適兒和那些契丹貴族年年壓搾壓迫我們的,我們自然要報復他們,何錯之有。」

    完顏阿骨打點點頭,淡淡道:「不錯,那些人的確該受到懲罰,但是其他人了,我們也應該報復嗎?對大金的百姓進行報復嗎?你是這意思嗎?」

    這一連三個問題,問的完顏宗弼面色一愣,搖搖頭道:「孩兒不是這意思?」

    完顏阿骨打好奇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呃...。」

    完顏宗望道:「但是他對父親出言不遜,若是輕易饒他,父親的威嚴何在?」

    「出言不遜?」

    完顏阿骨打搖搖頭道:「這不是理由,我先前已經答應他了,若是他說的有理,那便饒他,君無戲言。不同樣也是皇威嗎?」

    「這---。」

    完顏宗望一時詞窮。

    完顏阿骨打雙目又掃視眾人一樣,面無表情道:「諸位為何都不說話,莫不是以為他說的是對的?」

    眾人齊齊搖頭。

    完顏阿骨打道:「那你們就說出來吧。」

    眾人又將頭低了下去,他們都不知道完顏阿骨打如今究竟是怎麼想的,所以若非又十足的把握。沒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完顏阿骨打等了片刻,見無人做聲,這才將目光轉向李奇,歎了口氣,道:「算你走運。」說著他一揮手,李奇兩旁的護衛立刻鬆開他。

    操!老子或許還沒有適應這封建制度。李奇心裡大大鬆了口氣。其實他方纔已經有些後悔了,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絕不會說的這麼激進。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燕京城內外的那些景象讓他這個後世人真的無法忍受,心裡窩著一肚子火。導致他方才將話說的那麼直白,其實以他的口才,想要婉轉一點表述並非難事。

    與此同時,趙良嗣和趙楷二人也替李奇捏了一把冷汗,趙良嗣心裡已經開始在默默在發誓,下次絕不會這人來談判了,太要命了。

    完顏阿骨打微微笑道:「你這條命。我先記下了,你繼續說下去,事已至此,相信你也應該豁出去了,都說出來吧。」

    李奇站起身來,扭動了幾下,道:「其實我只是想說,暴政只能稱雄一時,但是想要千秋萬代,仁政方為王道。請問陛下。若是當初,陛下的女真族人個個生活幸福美滿,豐衣足食,陛下當時還會起兵嗎?」

    完顏阿骨打皺眉沉吟片刻,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李奇道:「其實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簡單。只求一口飯吃,還有那一點微薄的尊嚴,但若是將這兩樣微不足道的要求都被剝奪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他們自然會選擇同一條路。都說打江山難,但其實守住江山才是最難的,陛下在不到十年之間就打下建立如此強大的帝國,但如今這一切都還只是空中閣樓。雖然那阿適兒尚未抓住,但是不管怎麼樣,那些金國百姓都是無辜的,戰爭讓他們失去了家園,陛下如今應該幫他們重建家園,要是全國上下其樂融融,我以為這比武力鎮壓要有效的多,也更具持久性。然而,陛下似乎並沒有想幫他們重建家園。」

    完顏阿骨打道:「如今我大金剛剛攻下燕京,自然得用非常手段對付,你又沒有去過上京,不知你憑什麼如此篤定。」

    李奇眼眸稍稍一劃,大聲道:「就憑這次談判。」

    完顏阿骨打先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你說這一切還是因為這次的談判呀,行,你繼續說下去,我也好奇這兩件事到底有何聯繫。」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來就是談判的,難道你當真以為我閒著無事跑到你們大金來玩什麼忠言逆耳,我家可還有一個昏君在那裡。李奇道:「首先,從談判剛開始,你們就將重點放在那一百萬貫上面,不錯,若是我站在你們的立場,我也能理解,但若是我大宋答應你們的要求,你們會如何處置這錢呢?我想不外乎論功行賞,獎勵那些開國功勳,又或者填充國庫,我沒有說錯吧?」

    完顏阿骨打反問道:「難道不應該如此嗎?」

    李奇笑道:「當然應該,各位都是用命幫陛下打下這遼闊的版圖,自然該賞,但是我以為事分緩急,如今貴國大多數百姓連口飯都吃不上,你們怎能至他們生死於不顧,只顧著自己貪圖享樂,至少你們根本沒有考慮這一點。」

    完顏晟道:「我們只是合理要求你們拿地賦來賠償我大金幫你們攻下燕京的損失,這跟我國百姓有何關係?難道不要這錢就是體恤我國百姓麼?真是笑話。」

    李奇搖搖頭道:「我可沒有這麼說,相反我還覺得,這一百萬貫對於貴國當下情況實在太少了,根本就不夠用。」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宋金兩邊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特別是趙楷都驚呆了。

    完顏晟哈哈笑道:「如此說來,你們似乎願意給更多?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李奇呵呵道:「多少不是問題,關鍵是看你們是想要富國還是富民?」

    完顏宗望哼道:「這兩者有區別麼?」

    「當然有,國富不代表民富,但是民富國一定富,兩者之間,孰輕孰重相信就不用我多說了。」

    完顏阿骨打點點頭道:「這話很有道理,但是照你所言,又應當如何呢?」

    李奇笑道:「很簡單,讓我們大宋商人來你們金國投資,哦,也就是來你們金國做生意。」

    完顏阿骨打愣了愣,道:「此話怎說?」

    李奇答道:「想要富國富民,唯有先搞好經濟建設,如今貴國正處於百廢待興,在經歷過戰爭後,貴國的經濟已經跌入了低谷,百姓沒有了生計,生活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他們又沒有本錢做生意,此時就很需要外錢的湧入,唯有如此,才能最快的振興貴國的經濟。然而,我大宋商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陛下不妨想想,要是我大宋商人來貴國做生意,那麼他們總要花錢買地,建房子、交稅、僱傭工人吧,這都是投資,如此一來,貴國百姓就有事做了,有事做了,就有工錢,生活富裕了,消費也就多了,消費多了,經濟也就起來了,一旦經濟起來了,那麼貴國每年的稅收也就多了,國自然也就富裕了。而且像貴國的那些開國功勳個個都是大地主,這些地要是不拿來用,那也只是一塊地而已,若是能生錢的話,那這塊地就是一個聚寶盆,用之不竭,關於這點,大可以參考下我大宋汴梁的地價和你們上京的地價,我以為此事對於貴國全國上下真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李奇明白不管是封建社會,還是奴隸社會,這些地主的利益尤為重要,所以我特地還為這些大地主設計了一條發財道路,以免他們出來反對。

    此言一出,金國上下均陷入了沉思當中。

    李奇趁熱打鐵道:「我大宋買賣人何止十萬,而貴國的能做的生意又多不勝數,就算以萬人計算,只要每個人投資一千貫,那就是一千萬貫,而且這錢還會不斷累積,相比起來,那區區一百萬貫是不是太少了。」

    完顏宗望忽然道:「要真是如此的話,恐怕你們南朝商人才是最大的贏家。」

    李奇搖搖頭道:「相比起貴國的利益,我們大宋商人那點利益就算不了什麼了,一旦帶動起貴國的消費,那麼貴國的經濟建設將會運轉起來,到時貴國的商人也漸漸會多起來,二太子應該將眼光發長遠一些才是,自己能夠生錢才是王道。」

    完顏晟道:「不過這裡面可複雜的很,你有把握你們南朝商人會來我大金做買賣麼?」

    李奇聳聳肩道:「只要貴國能對我大宋商人敞開懷抱,我相信他們不會跟錢過不去。其實我就是其中一個,或許也是第一個,相信勃極烈也已經知道,我們醉仙居打算和紇石烈先生在上京合作開酒樓,只要這酒樓開起後,我敢保證至少能個數百人帶來生計,這還是只是我一家的能力而已。」

    「經濟建設。好一個經濟建設。」完顏阿骨打呵呵一笑,望著李奇道:「你說的不錯,只有民富才是真正的國富,這是我大金如今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他說著又朝群臣問道:「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眾人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糾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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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亡國公主

    李奇這一番話下來,趙良嗣、趙楷一干宋朝官員都聽傻了,更多的是震驚,這個主意的確是太令人意外了,就算再給他們來一次,他們恐怕也想不到。

    趙良嗣不禁幽怨的瞧了眼李奇,暗道,好小子,原來是早有預謀。

    其實是人都可以看得出,這當然不是李奇的靈光一閃。

    他先是由先揚後抑的策略引起眾人的好奇,再由女真族的崛起和遼國的滅亡引入民生問題,然後由民生問題回到了談判上面,但是經過這一圈下來,那一百萬貫的意義就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了,由國家出錢變為了商人的投資。

    如此一來,大宋不但不會遭受到剝削,反而還能能從中贏利,這差距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這一環扣一環,除了李奇方才太過激進以外,險些丟掉性命以外,每一環都是妙到了極處。

    其實李奇之所以敢這麼說,完全就是在賭完顏阿骨打是一個知人善用,豁達大度的明君,要是上面坐著的宋徽宗,他嘴都不會張,也不敢張。

    完顏宗望眉頭忽然一皺,暗道,不對,如此一來,咱們大金就離不開他們南朝了,那咱們也就從主動變為被動,這小子果真是奸詐無比,我還是小看他了。忙道:「父親,此事事關重大,孩兒以為絕不能貿然決定。」

    完顏阿骨打雖然是一個天縱奇才,但他畢竟不是商人,對於這買賣方面的事情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他說著又朝著李奇道:「你這主意非常不錯,但是此事我還得詳細考慮下。」

    李奇笑道:「當然,一旦啟動這計劃。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陛下應當深思熟慮才是,而且談判也不是一日就能談好的。」

    完顏阿骨打瞥了眼李奇,忽然恍然大悟,暗歎。我雖已經對他多有戒備,想不到最後還是讓他得逞了,這小子的確是一個人才,只可惜我大金沒有這樣的人才。

    趙良嗣見此事告一段落,開口道:「陛下,那關於雲州交接一事。不知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完顏宗望打擺擺手,道:「哎,趙大夫,雲州一事現在談根本就是在浪費你我的精力。」

    趙良嗣詫異道:「陛下,這是為何?」

    完顏宗望道:「如今我國論移賚勃極烈完顏大將軍正在與北遼作戰,到處捉拿阿適兒。而雲州等地乃是我軍進攻北遼的重地,所以還是等捉到阿適兒再來商談吧。」

    那位論移賚勃極烈便是赫赫有名的完顏宗翰。

    操!想不到他們會來這一招。李奇聽罷,知道此次談判想要收回雲州是決不可能了,因為完顏宗望的這一番話,讓他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趙良嗣自然也明白這是對方的緩兵之計,心感無奈,道:「那就希望貴國能夠早日抓住那阿適兒。」

    完顏宗望笑道:「承蒙趙大夫吉言。」

    完顏阿骨打見也差不多了。起身道:「今日議事就到此為止,我已經命人在後院擺下宴席,諸位就隨我一同前往吧。」

    「是。」

    眾人齊聲道。

    宴會上,眾人開始宣洩方才壓抑的心情,都放開胃口吃,看著歌舞,歡笑聲不斷。

    到了下午,各自才打道回府。

    完顏宗望兄弟倆送趙良嗣等人來到門口。

    完顏宗弼望著李奇等人背影,道:「二哥,這廚子還真是有點本事。父親和四叔好像都挺贊同他的想法。」

    完顏宗望點點頭,道:「這個主意的確不錯,但如此一來,咱們未來幾年甚至十年都得依靠南朝。」

    完顏宗弼道:「那可如何是好?父親大人他只痛恨契丹人,對南朝一直都很有好感。恐怕父親真會答應他。」

    完顏宗望瞇了瞇眼,道:「我們回頭再去勸勸父親,看看能否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看來我們得早做防備才是,我有一種預感,此人今後必將會成我們大金心腹大患。」

    ......

    驛館。

    「好呀,你小子瞞得我好苦呀。」

    這才剛一回到驛館,趙楷就朝著李奇埋怨道。

    趙良嗣也十分不滿道:「不錯,咱們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此大事,你怎地能瞞我們,方才可把我嚇了一個半死。」

    李奇翻著白眼道:「二位,你們能有點同情心麼,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呀。是,我的確是早就想到這法子了,但是我直至今日都還沒有確定下來要不要這麼做,你們方才也見到了,我差點就被人宰了,我要是早就告訴你們,萬一你們一定要我去做,那我如何是好,我這也是拿命在賭啊。若非剛才我瞧他們欺人太甚,我都不一定會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倒也是。」趙良嗣點點頭,表示理解,道:「可是今後你還是得告訴我們,我們也會尊重你的想法。」

    趙楷問道:「那你可有把握,他們會答應你麼?」

    李奇不想給他們太大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種事說起來就是一句話的事,但是要做起來,那可就複雜多了,其中牽涉的利益也是十分錯綜複雜。」

    趙良嗣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法子雖好,但是要實行起來的確是困難重重。不過,要是他們答應了,那你可就是大功一件。」

    李奇謙虛道:「這是我們大家共同努力得來的,非我一人之功。」

    這小子年紀不大,但是忒也會做人了。趙良嗣微微一笑,忍不住給了他兩道讚許的目光。

    三人就在商談一會,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李奇回屋睡了一會,吃過晚飯後。與趙楷散了一會步,就回屋內。

    可是這屁股都還沒有捂熱,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李奇瞧了眼天色,連問都懶得問了,打開門見果然是那死龜公。怒道:「我說你這人還真是討厭,每天都來,你不煩我都煩了。」

    那龜公諂笑道:「真是對不起,這都怪小人大意,沒有問清楚大人的愛好,不過這次。我可是帶來一位大美女。」

    李奇錯愕道:「什麼愛好?」

    那龜公嘿嘿笑道:「你們那王子殿下昨日告訴我,說你不喜歡太青澀的,於是我今日就帶來了一位年紀稍長一點的,你且看看滿意不?」

    狗日的趙楷,竟然這麼坑我。李奇這才瞥了眼那龜公身旁的這個女人,只見此女人身材高挑。比那龜公都快搞去了一個腦袋,身著一件白色長裙,身材倒也比較豐滿。

    但是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女人後面還站著兩個護衛。

    那女人緩緩抬起頭,只見一張絕色臉龐展現在李奇面前。

    「是你?」

    李奇驚呼一聲道。

    這女人正是那亡國公主,耶律骨欲。

    耶律骨欲行禮道:「骨欲見過大人。」

    那龜公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介紹道:「大人。這女人你還滿意不?」

    我滿意你妹的,這女人連野蠻的金人都搞不定,她又這麼恨我大宋,你弄到我這來,你這不是害我麼。李奇心裡也隱隱有些害怕這女人,搖搖頭道:「看來我們殿下沒有跟你說仔細,其實我也不喜歡個子太高的女人。」

    話音剛落,耶律骨欲直接跪了下去,極其認真道:「大人請放心,骨欲定會盡心盡力服侍大人。就算陪大人解解悶也好,還請大人能夠答應骨欲。」

    暴汗!公主給我下跪,還真是諷刺呀。李奇想去扶她,但又覺得有些唐突,擺擺手道:「耶律姑娘。你先起來。我是有妻室的人,而且家教比較嚴厲,這要是傳出去,那我非得家變不可。」

    「大人。」

    耶律骨欲仰著頭,一雙美目中泛著著一絲淚光,是一種代表絕望的淚光。

    這絕望的眼神再次讓李奇心中一顫,心神有些恍惚,眼前這張絕色臉龐忽然變得朦朦朧朧,看上去又像白淺諾、又像是季紅奴。他不禁面色大駭。

    那龜公瞧李奇臉色有異,趕緊道:「大人,真是對不起,我---我現在就帶她走。」

    李奇猛地一怔,手心冒著虛汗,喘著粗氣,不自主的嗯了一聲,暗道,真是怪哉,為何我每次遇見這個女人,都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她會妖術?還是---還是我自己內心的恐懼?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劃過耶律骨欲的那白如玉的臉龐,但是她這次沒有大哭大鬧,沒有怒罵,有的只是失望、傷心,站起身來,行禮道:「打擾了,大人。」

    語音出奇的平淡。

    那龜公訕訕笑道:「大人,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明日我再挑個個子稍矮的一點來。」

    日。你何不乾脆全部叫來讓我選。李奇如今是心煩意亂,怒道:「你煩不煩,我都說我不需要了。」

    「是是是。」那龜公忙點了幾下頭,然後朝著那兩護衛打了一個眼色,那兩個護衛上前抓住耶律骨欲的胳膊,喝道:「走吧。」

    耶律骨欲再也沒有瞧過李奇一眼,轉身朝著門前走去。

    哐當哐當。

    什麼聲音?李奇低頭一看,隱隱瞧見耶律骨欲腳踝上鎖著一條粗大的鐵質鐐銬,顯得尤為的觸目驚心,開口道:「等下。」

    那龜公轉身過來,道:「大人,你還有事麼?」

    李奇指著那條重重的鐐銬道:「你們為何要這麼對待她?」

    那龜公訕訕道:「這都怪她自己太不聽話了,老是想著逃跑,我們也是逼於無奈才為她帶上這鐐銬的。」

    李奇皺了幾下眉頭,又瞧眼了那耶律骨欲,見其面如死灰,歎道:「把鐐銬給她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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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大意失貞操



   「是。」

    那龜公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但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登時驚訝的望著李奇。

    耶律骨欲一愣,怔怔望著李奇。

    李奇沉聲道:「看什麼看,沒聽見我的話麼?」

    那龜公微微一怔,忙道:「大人,這---這不合規矩呀!」

    「什麼規矩?」

    李奇哼了一聲,道:「你難道打算讓她戴著這鐐銬來伺候我麼?」心裡卻道,不過這倒也可以嘗試嘗試。

    「啊?」

    那龜公詫異的叫了一聲,道:「大---大人,你說什麼?」

    李奇瞪了他了一眼,道:「嘿。我說你這人真是好生讓人討厭,我說不要吧,你天天又往我這裡送,我要了吧,你娘的又這副表情,真TM一副天生欠扁的樣子。」

    那龜公被李奇訓的是滿臉大汗,賠笑道:「大人勿怪,大人勿怪。」說著他又朝著身旁的兩名護衛道:「沒有聽見大人的吩咐麼,還不快將這鐐銬打開。」

    「且慢。」

    李奇忽然又一抬手叫道。

    那龜公錯愕道:「大人,又有什麼事?」

    李奇沒有理他,大聲叫道:「馬橋,馬橋。」

    「副帥,你叫我呀。」

    很快,馬橋便從前屋內走了出來。

    李奇重重歎了口氣,道:「我說馬橋,你這個保鏢這是忒也不稱職了吧。」

    馬橋茫然道:「我又做錯了什麼?」

    李奇慍道:「人家保鏢都站門口,可是你瞧瞧你,我一進屋你就回屋,真是太氣人了。」

    馬橋沒好氣道:「副帥,站在門前的那叫護衛。就是裝裝樣子,中看不中用,只要我在這館內,除了你自個以外,那絕對沒人能害的了你。你放心便是。」

    此話一出,那兩名護衛立刻望向馬橋。

    馬橋不屑道:「你們倆看什麼,若是不服大可以比劃比劃,正好我那天在校場還沒有過足癮。」

    那兩名護衛一愣,眼中閃過一抹懼色,當即低下頭去。

    顯然。他們應該聽過了馬橋秒殺那胖子的光輝事跡。

    嘿。這傢伙還真是有點震懾力。李奇笑著搖搖頭,見那兩名護衛還那裡發愣,不悅道:「你們還傻站在這裡作甚,還不快將鐐銬取了。」

    「是,大人。」

    二人立刻蹲下身子將耶律骨欲腳下的鐐銬取了下來。

    那龜公呵呵道:「大人,你就慢慢享受。小人先行告辭了。」

    耶律骨欲一聽,臉上不免泛起一絲紅光。

    這個死淫棍。李奇微微瞥了他一眼,心中不由的歎了口氣,這就是封建社會的悲哀,其實在後世又何嘗不是,就連一個小芝麻官恐怕也有不少女人來投懷送抱。笑嘻嘻道:「怎地?你難道就不怕我把她給放跑了。」

    這龜公倒也實誠,呵呵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女人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要是跑地了的話,早就跑了,況且這附近戒備森嚴,量她也跑不了。」

    「那是,那是。」李奇呵呵一笑,揮揮手道:「你們走吧。」

    「是。」那龜公行了一禮,便急匆匆的離去了,如今對他而言可是最忙碌的時候。

    馬橋見這女人沒有走,面色一緊。忽然湊到李奇身旁,小聲道:「副帥,可別我沒有提醒你了,白娘子和紅娘子可還在家等你了。」

    這廝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就是好奇有些問題想問問她。」說到這裡他忽然小聲道:「還有,聽說這女人手段好生厲害,待會你可得跟緊我。」

    馬橋瞧了眼耶律骨欲,暗道,就這身板能有多厲害。搖搖頭道:「這如何能行,若是讓人瞧見了,告訴我師妹,那我可就完了。副帥,你且進去便是,我在門外守著就行了,只要你不亂來,量她也不敢亂來。」

    這倒也是。不對呀,什麼叫我不亂來?這廝真是故意消遣老子呀。李奇心中大怒,但是也不好發作,沒好氣道:「不是還有我麼?你怕什麼。」

    馬橋癟著嘴道:「兩個男人就更不好了。」

    暴汗!這傢伙真是太邪惡了。李奇氣趕緊呼吸一口氣,壓制揍馬橋的衝動,他倒是早想揍了,當問題打不贏,況且馬橋又單純的有些過分,什麼尊卑,什麼主僕,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天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無奈道:「隨便你,隨便你。」他說著又朝著耶律骨欲伸手道:「耶律姑娘,請到屋內坐。」

    耶律骨欲唱上了喏,然後隨同李奇一起進到屋內。

    「坐。」

    屋內,燭光高燃,李奇請耶律骨欲坐下,又幫她倒了一杯茶,順便稍稍打量了下這位亡國公主,他似乎剛剛沐浴過,長長地秀髮用一塊灰色娟帕紮起來,看似樸素,卻又讓人感到親切。略施粉黛,如玉的肌膚似水晶般透明,眉宇間隱隱漂浮著一股英氣,目光堅韌,在時明時暗的燈光中,卻又是秀美絕倫。豐滿的酥胸如峰巒疊嶂挺拔突起,讓人遐想裡面的風景。

    嘖嘖。公主就是公主,長得忒也標緻了。李奇唸唸不捨的收回目光來,剛想坐在她對面,可轉念一想,離得太近比較危險,於是他又跑到床上坐了下來。

    耶律骨欲見李奇坐在老遠的床上,輕聲道:「大人請放心,骨欲絕不會傷害大人的。」

    保險點好。李奇呵呵道:「我習慣坐床上。」

    耶律骨欲聽罷,登時暈生雙頰。李奇知道自己又被誤會了,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耶律姑娘,想不到你的漢語說的這麼好。」

    耶律骨欲答道:「我自小便崇尚南朝文化,以前跟幾位漢人老師學過幾年的漢語、漢字。」

    李奇笑道:「是嗎?可是我記得那天你可把我大宋給罵慘了,真是一點也瞧不出原來你恁地崇尚我大宋文化啊。」

    耶律骨欲遲疑了一會。道:「對不起,我那天並非是針對大人的。」

    「我知道。」

    李奇呵呵一笑,道:「不過我以為你首先第一個就得罵你父親,若非他你豈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這或許就是那因果報應吧。」

    耶律骨欲黛眉輕皺。剛想開口,誰料李奇手一抬,搶先道:「此時說什麼也都晚了,我們還是談點實際的吧。」

    耶律骨欲一愣,茫然的望著李奇。

    李奇背靠在牆上,笑嘻嘻道:「我想耶律姑娘不會是真想在我這床上睡上一覺吧。」

    耶律骨欲滿臉羞紅。一時間不知應當如何回答。

    李奇又道:「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耶律骨欲絕望的眼眸中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道:「大人,我---我想請求大人救我出去,只要大人能夠救我逃離這裡,骨欲此生願伺候大人一輩子。」

    「就知道是這樣。」李奇翻著白眼道。

    耶律骨欲喜道:「大人答應我了?」

    李奇搖搖頭道:「我倒也想幫你,但是關於這點我還真幫不了。對不起。」

    耶律骨欲那顆炙熱的心彷彿又再墜入了深淵,急道:「這是為何?」

    李奇歎道:「首先,我是大宋官員並非金國官員,人家憑什麼把你送給我,其實別說你了,就連以前來的那些少女,我也想救她們。但問題是,我根本是無能為力,難道你讓我莫名其妙的跑去跟人家皇帝說,讓他賞幾個女人給我;其二,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你的身份,你身為遼國公主,身份十分特殊,而宋、金、遼三國的關係又非常複雜,別說人家金國願不願意。就算他們願意,我要是帶你回汴京,恐怕也會惹出許多是非來,所以---我真是有心無力。」

    耶律骨欲眼眶一紅,黯然道:「大人。若是連你救不了我,那就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我了。」

    李奇沉默不語,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耶律骨欲咬了咬朱唇,忽然站起身來。

    李奇微微一怔,道:「你想幹什麼?」

    外面馬橋忙道:「副帥,出什麼事呢?」

    「呃...。」李奇瞧了眼耶律骨欲,見她目光堅定,卻又似蠢死掙扎,心裡也有些摸不透,道:「暫時還沒有事。」

    又隱隱聽得外面馬橋嘀嘀咕咕道:「真是的,沒事就別大聲嚷嚷呀,我才瞇了一會就被你吵醒了。」

    日。這廝竟然在外面打盹,我命危矣。李奇此時真是恨不得衝出去一腳踹死那個不盡責的保鏢。

    耶律骨欲彷彿沒有聽見他倆的對話,含淚道:「大人能力非凡,相信一定有法子救骨欲出去的,若是大人不願相助,那也是骨欲命苦,骨欲如今身無長物,唯有以這身皮囊孝敬大人。」

    李奇一呆,驚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此事我---我真幫不了你。」

    耶律骨欲似乎早已下定決心,芊芊玉手一拉衣帶,嘩啦一聲,長裙掉落下來,露出一具雪白的胴體,凹凸有致,卻又不是豐滿,在燭光的照耀下真是美奐絕倫。

    暴汗!契丹女人都這麼奔放熱情麼,說脫就脫,還不穿內衣,老子是做柳下惠,還是會下流呢?李奇吞了吞口水,喉結滾動了一下,五指張開,摀住臉,正經道:「耶律姑娘,你這又是何必了,快快穿上衣裳。」

    耶律骨欲從李奇的指縫間瞧他雙眼睜的老大,心中是又羞又怒。

    李奇正看的如癡如醉,忽然一陣奇香撲面而來,脫口道:「好香呀,這是什麼香味?難道是你的體香,哇!我還從未見過體香這麼濃郁的女人。」

    耶律骨欲流下兩行淚來,緩緩道:「回大人的話,此香名為幽雲香,是用來添加閨房之樂的。」

    李奇雙眼猛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想不到老子也有今日,真是大意失貞操呀。還未等他從震驚中醒悟過來,那僅有的一絲理智也被情慾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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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危險的女人

    芙蓉暖帳,幾度春宵。

    清晨,一縷陽光偷偷的溜進屋來。

    「啊---!」

    李奇緩緩睜開眼來,一陣頭疼讓他不免發出一聲呻吟,左右晃了幾下頭,忽然雙眼一睜,似乎想起什麼來似的,猛地轉頭朝旁邊一看,見邊上空無一人,又是一愣,難道是一場夢?不對呀,這夢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他隱隱回想起昨夜那高潮迭起,欲仙欲死的畫面,就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正當他想的入神的時候,忽覺胯下一陣涼意,掀開被子一看,wo操,被迷姦了!娘的,終日打雁的,還叫雁啄瞎了眼,被迷姦還不說,竟然連褲子都不幫我穿,真是豈有此理,老子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但他轉念一想,可是---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了,我可沒有答應幫她呀。李奇面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憑他對耶律骨欲的第一印象,絕不是那種放蕩的女人,而且他又聽人說這耶律骨欲寧死不從,屢屢傷人,不禁暗道,真是怪哉,我既沒有答應她,又與她不熟,除了長得帥,有錢,官居三品以外,真的沒有什麼了,她為何要這麼做?這尼瑪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被迷姦的人總是喜歡疑神疑鬼。

    想了半天,李奇感到一陣頭疼,索性不去想,吃虧是福嗎,忽覺肚中一陣飢餓,歎道:「看來是昨夜消耗太大了,md。可是---可是老子連什麼滋味都沒有感受到,真是虧大發了。」

    他在床上找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內褲,暗道。不會被他拿出留戀了吧,嗯,看來這女人倒也算是有情有義。他又從櫃子裡找出一條短褲穿上,忽然,餘光瞥見床腳下有異物。定眼一看,咦了一聲,道:「那---那不是我的內褲麼,怎地在這裡,看來昨夜定是瘋狂的一夜。」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一陣敲門聲,還把李奇嚇了一跳。心裡有些發虛,道:「是誰?」

    「副帥,是我。」

    外面傳來馬橋的聲音。

    李奇長出一口氣,隨即大怒,狗日的傢伙,老子昨日被迷姦了。他娘的這保鏢是怎麼當的。嚷道:「先等下。」隨即穿好衣服,洗漱完後,打開門來,見馬橋那廝一臉賊笑的望著自己,咬著牙道:「你笑甚麼?」

    馬橋嘿嘿道:「副帥,你昨夜睡的怎麼樣?」

    李奇沉聲道:「你不是說有你在,別人傷不了我麼。可是---可是昨晚我卻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你怎麼辦事的啊?」

    最寶貴的東西?馬橋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納悶道:「此話應該是女人說才對呀。」

    李奇斜眼一挑,道:「你幾個意思?」

    馬橋撓撓頭道:「副帥,此事你真不能怪我。」

    李奇氣急道:「難道還怪我麼?你可知我昨日被她摧殘了多少遍麼。」

    摧殘?馬橋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隨即訕訕道:「副帥,你真的錯怪我了,昨夜我躺在---站在門前,聽到屋內忽然動靜。開口詢問,你又不答我,於是我便想破門而入,正巧鄆王殿下來了,他聽後就讓我別管。還說跟咱解釋了一遍,不過咱還是一直站在門前,沒有離開過。」

    是我的話,我也不會離開呀。狗日的,又是趙楷那王八蛋。李奇哼道:「我瞧你這麼精神,應該是睡了一晚上才是吧。」

    馬橋撇了下嘴道:「我倒是想睡,可你們動靜這麼大,我哪裡睡得著。」

    這傢伙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李奇老臉一紅,輕咳一聲,有些心虛道:「你可見到她?」

    馬橋錯愕道:「誰?」

    李奇瞪了他一眼,道:「就是那女人啊。」

    馬橋哦了一聲,道:「前不久那鳥人帶人將她帶走了。」

    「你為何不叫醒我?」

    「是那女人讓我別叫醒你的。」

    「看來你是除了我的話以外,誰的話都聽。」李奇一翻白眼,歎了口氣,又道:「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馬橋微微一怔,忙道:「哦,那紇石烈勃赫來了,說要見你,如今在正在前院裡。」

    「靠。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地不早說。」

    李奇猛地瞪了馬橋一步朝著前院行去,心裡卻在嘀咕,他來就是因為耶律骨欲還是談判的事呢?

    來到前院,裡面除了幾個下人以外就紇石烈勃赫一人,李奇走上前拱手道:「紇石烈先生,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紇石烈勃赫哈哈道:「官燕使客氣了。」

    二人寒暄片刻,李奇問道:「紇石烈先生此番前來可是為了那天下無雙的事宜?」他見趙良嗣不在,自然以為紇石烈勃赫不是為公事而來。

    「這倒只是其次。」紇石烈勃赫擺擺手,又道:「其實我今日是奉命前來。」

    李奇詫異道:「奉命前來?」

    紇石烈勃赫呵呵道:「你不用緊張,其實是皇上聽聞你做的那什麼奶油蛋糕很好吃,於是想趁著你如今在這裡,想請你做上一道奶油蛋糕讓皇上他嘗嘗鮮。」

    奶油蛋糕?李奇微微皺眉,道:「但是做奶油蛋糕需要許多材料,不是說做就能做的。」

    紇石烈勃赫呵呵道:「你需要什麼只管吩咐便行了。」

    「那我至少需要籌備三日。」

    「無妨,無妨。」

    奇怪?這談判都還未結束,阿骨打兄怎地忽然想起這奶油蛋糕來了,高人行事果然讓人看不懂。李奇心中疑惑不已,但還是點頭道:「行,我抓緊準備下。」

    此事談完後,紇石烈勃赫又拿出一幅地圖給李奇,二人就天下無雙運送一事又再深入探討了一遍,然後二人去了一趟鐵匠鋪,讓人趕製一個烤箱出來。

    等到李奇回到驛館時。已經傍晚了。

    今晚那女人還回來麼?李奇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滿肚子的疑惑,昨夜發生的一切彷彿就是一場夢,如今能替他解釋這一切的也只有耶律骨欲了。

    過了一會兒。咚咚咚,期待了已久的敲門聲終於響起來了。

    李奇反射性的跳下床來,迫不及待走上前將門打開來,只見馬橋站在門前怪異的呵呵一笑,然後讓到一旁。

    果然,那龜公又在帶著耶律骨欲來了。而耶律骨欲此時卻是低著頭,似乎有些害怕面對李奇。

    李奇不等那龜公說話,手朝著耶律骨欲一指道:「你進來。」

    用得著這麼著急麼嗎?馬橋驚訝的望了李奇一眼。

    那龜公露出一臉淫笑,趕緊讓人將耶律骨欲腳下的鐐銬打開來。

    耶律骨欲還猶豫了一下,才進到屋內。

    李奇將門一關,坐在床上。怒瞪耶律骨欲一眼,開門見山道:「你昨夜為何那麼做?」

    耶律骨欲沉默片刻,抬起頭來,道:「對不起大人。」

    「別說這些,我想要一個解釋。」李奇哼道。

    耶律骨欲黛眉輕皺,道:「原因我昨夜已經說過了,我想大人救我出去。」

    李奇雙手一攤。鬱悶道:「我也已經說過了,我幫不了你,你這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我呀。」

    耶律骨欲忽然激動道:「只要大人願意幫我,就一定能幫我。」

    李奇被這妞氣的都快抓狂了,怒極反笑道:「好好好,那你告訴我,我怎麼幫你?」

    耶律骨欲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昨日下午有一個狗官來到浣衣院命我前來伺候你,我當時不願,他又說他們皇帝挺看重大人。只要我能伺候好大人,就將我送給大人你。」

    李奇無語道:「就只是這樣?」

    耶律骨欲點了下頭。

    李奇感覺自己快瘋了,氣急道:「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別人隨口一句話他就信了,萬一他坑---騙你的。又或者我討厭你,你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耶律骨欲堅決道:「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要試一下,反正留在這裡我也是生不如死,遲早也會給他們糟蹋。」

    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李奇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幾分,道:「就算是這樣,你也可以跟我明言,或許我會答應你,至少用不著迷---迷暈我呀,你一個人享受,這忒也不公平了。」

    什麼我一個人享受?耶律骨欲臉上微紅,但是語氣卻是十分堅決,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一旦他們將我押往上京,那我就再也不可能逃出來了,所以我---我才會那麼做,冒犯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最後的機會?李奇神色一愣,皺眉瞥了眼耶律骨欲,訕訕道:「其實---其實是我佔了便宜才是。」頓了頓,他顯得有些猶豫,道:「耶律姑娘---。」

    「大人叫我骨欲就行了。」

    李奇想想也對,兩人都有了最深沉次的交流,叫耶律姑娘是有些見外了,道:「骨欲,這麼跟你說吧,假如你說的是真的,到時我可以答允收下你。但是,假如那人是騙你的,我真的也沒有辦法帶你走,畢竟你的身份很特殊,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苦衷。」

    不可否認,耶律骨欲的確給了李奇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但是還沒有到那種能為了她能夠不顧一切的地步,畢竟她不是白淺諾,不是季紅奴,二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

    耶律骨欲頷首道:「骨欲明白,即便大人沒能帶我走,我也不會後悔,更加不會怪大人。」

    李奇嗯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昨夜是用什麼什麼香迷暈我的?」

    耶律骨欲只感臉上一陣發燒,道:「幽雲香。」

    李奇小聲念了一遍,問道:「這也是他們送給你來對付我的?」

    耶律骨欲搖搖頭道:「其實是他們用來對付我的。」

    李奇啊了一聲,道:「那你---。」說到這裡,他臉色顯得有些怪異。

    耶律骨欲見面色怪異,立刻反應了過來,忙道:「大人請放心。我這身子除了我丈夫以外,就---就大人你看過,這幽雲香如今對我一點用都沒有。」

    李奇好奇道:「哦?難道這幽雲香只對男人有效?」

    耶律骨欲搖了搖頭,眼中一片淒然。

    「難道你事先服了解藥。」

    「也可以這麼說。」耶律骨欲說著忽然緩緩抓著右邊的裙邊,緩緩拉起。

    她又想故技重施?李奇一時間心裡很是掙扎。究竟是否該拒絕呢?但是當耶律骨欲將裙子提到大腿以上時,只見在她的右大腿外側有一塊圓錐形疤痕,很深,像似髮髻造成的,讓人看得是觸目驚心。

    耶律骨欲道:「對付這幽雲香唯有的辦法就是疼痛,只有疼痛才會讓自己變的清醒。自從那次以後,這幽雲香對我便無用了。」

    天啊!這女人到底是怎樣挺過來的。李奇將頭撇了過去,不忍再看,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她會犧牲如此大的代價,也要逃離這裡。轉移話題道:「那你昨天是什麼時候對我用了這幽雲香?」

    耶律骨欲道:「我是先將幽雲香塗在身子上。」

    李奇一呆,苦笑道:「你這計策真是太精妙了。我算是服了。對了,你今日沒有再塗吧。」

    耶律骨欲搖搖頭。

    「不行,我得檢查一下。」

    清醒的時候上是一回事,被迷暈了再上又是另一回事,李奇不得不謹慎處理,他說著就把臉湊了過去,準備檢查檢查。

    可是。當李奇的臉湊過去時,耶律骨欲忽然面色大變,瞳孔緊縮,驚叫一聲,抬腿就是一腳踢去,砰地一聲,聽得一聲悶哼。只見李奇摀住胸口蹲了下來,痛的都快說出不話來了,臉都漲成紫紅色了,日這女人的力氣咋這麼大。

    「對不起。對不起。」耶律骨欲這腳剛出,登時又是一臉慌張,正準備上前扶起李奇。

    忽聽得轟的一巨響,門從外面被人踢開來。

    只見馬橋站在門前虎軀一震,大喝道:「住手。」

    「我---。」

    馬橋見李奇都快趴在地上了。哪裡還給耶律骨欲解釋的機會,右腳飛起,將面前一個凳子踢向耶律骨欲。

    耶律骨欲見自己無意傷了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登時萬念俱灰,怨氣、憤怒、委屈瞬間爆發了出來,面色變得猙獰起來,通紅的雙目厲色一閃,右腳高抬,一個劈腿,啪的一聲,那凳子立刻變成四分五裂。怒視著馬橋,彷彿要與其同歸於盡一般。

    這若是換做他人,或許還會感到一絲的膽怯,但是馬橋可是一個二愣子,見她如此囂張,登時惱羞成怒,一個小碎步,衝上前,左掌橫撇過去。

    耶律骨欲身子一低,順勢左腿掃出,攻向馬橋的下盤。

    馬橋縱身躍起,雙拳猛然擊下。

    耶律骨欲沒有想到這人的身手竟然能恁地迅速,頭上襲來一陣強勁的拳風,深知這一拳用手是擋不下來,靈機一動身體向後倒去,大喝一聲,雙腳向上直踢。

    砰。

    耶律骨欲質感雙腿一陣酸麻,心中是叫苦不迭,但也強忍著一口氣,體內的潛能已經被憤怒給激發出來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就直接衝向李奇,眼中卻儘是絕望。

    馬橋見這女人竟然能擋住他這一擊,心中驚訝無比,雖然他沒有使勁全力,但是除了他師妹以外,還從來沒有女人能夠擋住他這一擊,即便是男人也少。身子一斜,閃躲過去,右手倏然探出,抓住耶律骨欲的後領,左拳揚起。

    耶律骨欲身子彷彿一下子定住,沒有任何抵抗,似乎在等待馬橋這一拳。

    死對她而言或許真是一種解脫。

    「馬橋,住手。」

    就在此時,李奇忽然摀住胸口站了起來。

    馬橋一愣,收起拳來,對待這麼一個可憐的女子,他哪裡能下的了手,鬆開耶律骨欲,忙走上前,關切道:「副帥,你沒有事吧?」

    日。當然有事呀,疼死我了。李奇直起腰板,反正踢都踢了,如今說什麼也得打腫臉充胖子,道:「我這麼強壯的男人豈會輕易被人打倒。那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咳咳咳。」

    馬橋見李奇一臉痛苦,眼神變得有些迷茫了。

    耶律骨欲見李奇出聲阻止馬橋,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忙道:「大人,對不起。我絕不是故意,方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說到後面,語音變得哽咽起來。

    李奇擺擺手道:「你不用再說,我明白,是我太莽撞了。不過你這一腳倒也踢醒我了。」可以想像的到,耶律骨欲在這裡的日子是如何熬過來的。她有這種反應也在情理之中。李奇說著又朝著馬橋道:「馬橋,你先出去。」

    馬橋擔心道:「這---。」

    李奇笑道:「放心吧,有你在這,她如何敢亂來,方纔那只是一個誤會,你先出去吧。」

    「原來是一個誤會。我還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馬橋驕傲的點了下頭,道:「那行,我就先出去了。」

    這傢伙什麼時候才會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呀。李奇心裡暗歎一聲,點了點頭。

    馬橋怒視了耶律骨欲一眼,威懾她一下,然後才轉背出去了。

    李奇緩緩坐在床上,略微喘著氣。瞧了眼耶律骨欲,見其一臉忐忑之色,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真的沒有怪你,而且我很理解你剛才那一腳。」說著他拍了拍自己邊上的位子笑道:「坐。」

    耶律骨欲一愣,面色顯得有些猶豫。

    李奇笑道:「怎麼?你昨夜那麼瘋狂,今日怎地又如此害羞了。」

    耶律骨欲想起昨夜那些畫面,登時滿臉通紅,但還是走了過去坐在了李奇身邊。

    李奇嗅了兩下。見她身上沒有了那種奇香,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小動作並沒有逃過耶律骨欲的雙眼,嘴角扯動了幾下,險些笑了出來,小聲問道:「大人。你方才說我剛才那一腳踢醒了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呵呵笑道:「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這燕京城內什麼女人沒有,為何會偏偏選中你來伺候我。而且你想想看,你在這裡可沒有少犯錯誤,甚至屢屢傷人,若是金國皇帝很看重我,他還會派你來伺候我麼?是,你長的的確是漂亮,但是我相信金國皇帝也不會冒這個險,萬一你真的傷了我,就像現在這樣,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耶律骨欲眉頭緊鎖,沉思半響,忽然眼眶一紅,哽咽道:「那---那他們豈不是騙我的,我---我是不是不可能跟大人離開了。」

    李奇搖搖頭道:「不,恰恰相反,他們一定會讓你跟我走的。」

    耶律骨欲又是一呆,錯愕道:「這是為何?」

    李奇歎了口氣,道:「因為----如今的你就彷彿是一顆危險的種子,你心中不僅痛恨金國,而且還痛恨我大宋,更為可怕的是你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這你不用否認,我是你,我也會這樣想。」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假如我帶你回大宋,那無疑是一次大冒險,因為怨恨已經在你心裡萌芽,一旦你做出絲毫偏差的事,你身邊的人必將會受到牽連,而宋遼金三國的之間的關係又十分複雜,其中利害關係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

    耶律骨欲沒有否認,黛眉輕皺道:「如此說來,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李奇點頭道:「不錯,很明顯是有人想把你這顆危險的種子埋在我身邊,遼國已經不可能死灰復燃了,他們也根本不用顧忌你,你對他們的作用也僅僅就是一個女人罷了,就算你沒有連累我,他們也不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女婢罷了,但是若是如我前面所說,那他們可就大賺了,這就是以小博大,換做任何人,估計他都會這麼做的。咳咳咳,不過你的力氣還真大,要是你剛剛那一腳踢死我了,那他們可就笑歪嘴了。」

    耶律骨欲見李奇臉上痛楚不像是裝出來的,滿臉歉意,伸出手來。

    李奇面色一緊,閃躲開來,緊張道:「你想幹什麼?」

    耶律骨欲羞澀道:「我來幫你揉吧。」

    咦?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李奇點點頭道:「那行吧,不過你可得輕點哦。」

    耶律骨欲嗯了一聲,柔荑直接穿過李奇的衣裳,李奇只感覺胸口傳來一絲冰涼,不禁吸了一口冷氣,享受道:「真是舒服,可以稍微再大力一點,對對對,就是這樣,哦---買噶地。」

    耶律骨欲聽到李奇的呻吟,耳根都紅了,偷偷瞥了眼李奇,暗道,這人真是讓人看不懂,方纔還一番正經,分析的頭頭是道,如今卻又像一個浪蕩公子,到底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想到此處,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怯意來。

    或許未知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大人,安排這一切的人可是大人的仇人?」

    「仇人倒也談不上,我以為對手更加合適。」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告訴耶律骨欲他知道是誰人安排的。但是他沒有明說,耶律骨欲也不敢多問。

    「那---那大人還會帶我走嗎?」

    耶律骨欲掙扎了許久,才忐忑的問出這句話來,或許是她心裡十分害怕,所以她輕輕將頭靠在了李奇的肩上,靜待李奇的答案。

    李奇呵呵一笑,一手摟住她胳膊,自信道:「他們若敢送,那我便敢要。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我李奇是美人塚。」

    此話一出,耶律骨欲繃緊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癱倒在李奇懷裡,嬌喘吁吁,一雙美目含著淚水怔怔望著李奇,不知是喜還是羞。

    李奇低下頭來,四目相對,心中一蕩,片刻,他忽然一笑,拍了拍她還伸在自己懷裡的柔荑,笑道:「你肯定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吧,今晚就好好睡上一覺吧。」

    耶律骨欲微微一怔,眸中淚光盈動,低頭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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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8:2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八章 鏡花水月

    自從那一晚後,李奇沒有再讓耶律骨欲跟那龜公回去了,但是他沒有明說他想收下耶律骨欲,只是說他需要耶律骨欲幫忙籌備奶油蛋糕。

    那龜公聽到這奶油蛋糕是為完顏阿骨打準備的,哪裡還敢說半句,囑咐耶律骨欲要好好伺候李奇,然後就離開了。

    李奇當然沒有真的叫耶律骨欲幫忙,只是讓她老老實實的在房裡待著,而他自己則是去準備蛋糕的必備品,奶油和黃油。

    這一去就是一整日,到了晚上才疲憊的回到屋內,和耶律骨欲躺在床上閒聊了幾句,又趁機詢問她是怎麼落於金人手中的,為何又會出現在這燕京城內。

    這不問還好,一問可把李奇氣壞了。原來當時遼國那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逃到燕雲一代後,又被金軍打得節節敗退,耶律骨欲為了保護父親,帶兵前去禦敵,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會為了逃命,拋棄她,獨自帶著殘餘部隊逃去了漠北,她父親一走,身邊又沒有多少人馬,最後她還是被金軍給活做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到頭來卻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究竟哪一種才是人性,或許這只能說是因人而異。

    然而,被金軍俘虜的女人一般都是直接奉獻給了金國的大官們,她貴為公主,所以只有金國高層才有這個機會,剛開始,有很多人貪圖她的美貌,企圖納她做妾,但是她性子比較剛烈,寧死不從,而且身手又厲害,傷了好幾位金國大官,當然,她也因此遭受到了殘酷的折磨。

    李奇聽了耶律骨欲的故事。心裡一下子變得無比沉重起來,沒有過多久,二人就都沉沉睡去,不過這晚李奇只是輕輕摟住耶律骨欲,並沒有太多的動作。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身邊躺著這麼一位大美女,對於這個正常的男人無疑是一種煎熬。直到第三日,李奇終於忍不住了,但是做了兩天柳下惠的他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心裡好生著急。幸好耶律骨欲是即善解人意,又善解人衣,主動獻上香吻,這一吻可是點爆了李奇心中那一團慾火,如同一頭餓狼撲了上去。

    雖然二人早已經有了關係,但是上一次李奇被幽雲香控制了大腦,感覺很不真實,今晚他算是徹底領會到了耶律骨欲的少婦風情,珠潤玉滑的身材。豐滿挺拔的酥胸,圓潤的翹臀,雖然還不能秦夫人相比,但是和封宜奴卻是不向上下。

    但是最令李奇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那她豐滿的身材。也不是她那絕色的臉龐,而是她玉背那一道道鞭痕,有些已經變成了淺紅色,應該很快就會消失。但是有些已經成為了深褐色,無法再消除,即便能夠消失。但是在她心裡也很難磨滅了。

    這一刻,李奇忽然發現自己對耶律骨欲有的不只是那一絲同情,也不只是那一絲,更多是一種奇妙的感情

    翌日清晨。

    李奇唸唸不捨的從被窩裡爬了出來,看著床上熟睡的女人微微一笑,悄悄的穿上衣服出走了出去,他今日還要去幫那完顏阿骨打做蛋糕。

    來到前院,趙良嗣和趙楷早已經在那裡等候,很顯然完顏阿骨打也邀請了他們倆。李奇其實也希望他們能去,要是完顏阿骨打只邀請了他一個人,難免不會讓人猜測。

    路上。

    趙楷湊到李奇身邊來,小聲道:「李奇,聽說你這幾日過的十分快活呀」

    李奇呵呵一笑,道:「這全是托殿下的福呀。」

    趙楷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李奇一翻白眼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告訴那人說我不喜歡太青澀的。」

    趙楷嘿嘿笑了兩聲,道::「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暴汗我這是在感謝你麼?你丫臉皮忒也厚了吧。李奇一陣無言。

    趙楷瞥了他一眼,遲疑一會,才道:「不過有邪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

    「什麼話?」

    趙楷道:「凡事適當就行了,萬不可沉迷進去了,此次談判你身上可是還擔著重任,只要你這次完成任務,父皇到時一定會重重賞你,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原來這鳥人是擔心這個。李奇苦笑道:「殿下,女人對你而言,或許只是一個附屬品,但是對我而言可以說是一位朋友、是一位親人、是一位情人,我希望的是能夠相濡以沫,並非圖一時快樂,所以你說的那種情況絕不會出現在我身上。」

    「相濡以沫?」

    趙楷雙眼一睜,驚訝道:「你難道還打算帶那女人回去?」

    李奇嗯了一聲,道:「是有這個打算。」

    趙楷皺眉道:「可是她的身份如此特殊,你以為這麼樣做妥麼?」

    李奇認真的望著趙楷道:「你會支持我嗎?」

    趙楷一呆,歎道:「罷了,罷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趙良嗣忽然騎馬靠了過來,笑呵呵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李奇笑道:「哦,我們在談蛋糕的事。」

    趙良嗣哦了一聲,好奇道:「這我倒也想聽聽,你今日打算做什麼蛋糕?」

    李奇嘴呵呵道:「簡單來說,是一種十分難做的蛋糕,或許是我到汴京以來,做過最難做的一個蛋糕。」

    行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幾人來到了北郊,遠遠望去,只見一塊草地上有著一個白色的搭帳篷,四周站著一個個士兵,就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可謂是戒備森嚴。

    待下人通報以後,李奇等人來到帳內,只見裡面坐著四人,除了完顏阿骨打,還有完顏晟、完顏宗望和完顏宗弼。

    另外中間還有一個臨時搭建的爐灶和一張長桌,很明顯他們是想李奇直接在帳內做。

    三人向完顏阿骨打行了一禮。

    完顏阿骨打抬了下手,微微笑道:「雖說讓李大夫特意跑來為我做菜,有些不妥,但是我與四弟對李大夫那奶油蛋糕實在是好奇的緊,李大夫勿要見怪。」

    李奇笑道:「哪裡,哪裡,能為陛下做菜是在下的福氣。」

    完顏阿骨打呵呵道:「那就有勞李大夫了。」

    「不敢,不敢。」

    完顏晟忽然道:「因為我十分想見識下李大夫是如何做這奶油蛋糕的,所以就讓人將爐灶放到帳內來,希望沒有給李大夫添加麻煩。」

    李奇呵呵道:「勃極烈言重了,其實恰恰相反,勃極烈這麼做還幫了我一個大忙。」

    完顏晟詫異道:「這又是為何?」

    李奇笑著解釋道:「其實我今日要做的是一種非常難做的蛋糕,名叫鏡花水月。」

    「鏡花水月?」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李奇點頭道:「不錯,這鏡花水月之所以難做,那是因為它的致命時限。」

    眾人又是一愣。

    李奇繼續解釋道:「所謂的致命時限指的是,要在限定的時辰內將它吃了,否則這鏡花水月將會變得十分難吃。對於廚師而言,做出來並不是很難,關鍵是要保證在它上桌後還能保持住美味,這也是對做鏡花水月的廚師最大的考驗,所以勃極烈將爐灶移到帳內可給我減少了不少壓力。」

    「是嗎?這可真是歪打正著呀」完顏晟哈哈道。

    完顏阿骨打笑道:「聽李大夫如此說來,我實在是迫不及待想嘗嘗這鏡花水月究竟是什麼味道了。」

    李奇笑道:「其實就是鏡花水月的味道。」

    完顏阿骨打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以為李奇只是開了個玩笑,殊不知李奇從不在這事上面開玩笑的。

    李奇也沒有耽擱太久,穿上了圍裙,洗手,做好事前工作後,他就是開製作這一道鏡花水月了。

    他首先將早就準備的黃油拿了出來,待它在室溫融化後,然後用刷子在準備好的巴掌大小的碗內均勻刷一層黃油,然後倒入少量的細砂糖,轉動幾圈,使碗內壁及碗口均勻粘上一層細砂糖,再倒去多餘的糖。

    這個步驟叫做塗油撒糖,看上去是.簡單,但是卻要求非常嚴格,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否則將會直接影響蛋糕的膨脹,這對鏡花水月而言那更是尤為的重要,因為鏡花水月一旦塌陷,那麼它就將會失去美味。

    而後,李奇又在其餘幾個碗塗油撒糖,命人將烤箱預熱。

    接下來,他又取來一個鐵盆,倒入蛋黃加牛奶、以及以烈火酒為基酒配製的特質料酒,用竹製的打蛋器拌勻,再加入過篩的低粉。

    接著,他又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奶油隔水加熱。趁熱倒入麵糊攪拌均勻。又準備一碗蛋白,細砂糖分三次加入蛋白中,打至九分發。

    此時,他真是很想念魯美美,他如今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年頭想要做一個出色的蛋糕師必須要配備像魯美美那種強壯的身體。

    先取出三分之一蛋霜與麵糊拌勻,再倒入剩餘的蛋白霜拌勻。

    然後將已經完工的麵糊倒入碗內,九分滿,再放入烤箱內。

    李奇幾乎是一口氣完成這一切的。

    完顏阿骨打完全看不明白,畢竟這過程對於只會烤肉的他而言,實在太複雜、奇特了,還傻傻的問道:「這這就好了。」

    李奇笑道:「差不多了,只要在等上一刻鐘便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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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8:29: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夢幻美味



    李奇做的這道鏡花水月也就是在後世的被稱作舒芙裡的蛋糕。

    這舒芙裡可是世上公認難做的蛋糕,即便是在法國也並不是所有的蛋糕師都敢做舒芙裡的,因為稍有閃失,便一敗塗地。

    然而,李奇卻將其拿到古代來做,實在是藝高人膽大。

    其實他對於這舒芙裡有著非常特別的情結,正是因為這道舒芙裡,他才認識了他的妻子,而且他也經常做各種口味的舒芙裡給他妻子吃,可以說這舒芙裡是他做過次數最多的蛋糕,所以他才敢冒險為之,要知道,待會萬一有何閃失,那他金刀廚王的名聲將會大打折扣。

    當然,也只有像他這種自信心非常強大且又天賦異稟的廚師才敢這麼做。

    這短短的一刻鐘,可把眾人給等苦了。

    當李奇從烤箱內取出蛋糕後,撒上糖粉,只見一碗碗蓬鬆松、橘黃色的蛋糕在雪白的糖粉點綴下,宛如一朵朵色彩鮮明的蘑菇,誘人至極。

    李奇沒有太多的耽擱,就立刻給在坐的各位呈上。

    可是,畢竟這裡坐著的可都是金國金國的中流砥柱,故此,他們都還配備試吃人員。

    李奇抬手阻止那些人道:「陛下,這道鏡花水月必須得盡快吃,因為它的美味轉瞬即逝。」

    完顏阿骨打量李奇也不敢在其中做手腳,一揮手,讓那些試吃人員退下,然後拿起湯勺吃了起來。

    其餘人也都開動了。

    這第一勺下去,幾人臉上都露出驚喜之色,特別是完顏阿骨打等人,他們可都還是頭一次吃到這蛋糕。這種新奇的美味讓他們都停不下嘴來。

    但是吃到後面,他們臉上的驚喜慢慢變換成了困惑,眼中滿是迷茫,就連趙良嗣、趙楷二人也不例外。

    很快,他們就消滅了碗裡的蛋糕。

    沒有讚聲。沒有任何意見,幾人只是面面相覷,彷彿在問彼此,你也是那種感覺嗎?

    氣氛很是詭異。

    唯有李奇一人明白他們眼神中的含義。

    「這奶油蛋糕真是很一般,一點也不飽肚。虧我還以為這蛋糕多麼好吃,早上都沒有吃什麼。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完顏宗弼哼了一聲,率先開口道,臉色頗顯不滿。

    「四太子,這蛋糕本就是甜品,豈能當飯吃。」

    李奇微微一笑,又朝著完顏阿骨打道:「陛下。不知這道鏡花水月你吃的還滿意否?」

    完顏阿骨打皺了下眉頭,還思考了一下,才道:「你這道鏡花水月的味道真是很奇特,剛吃下去倒是挺好吃的,味道甜美,口感綿軟,入口即化。但是彷彿又感覺什麼都沒有吃一樣,如同天上白雲一般,看著美麗,卻如何也觸摸不到,奇怪,真是奇怪。」

    完顏晟也是皺眉點頭道:「皇兄說的是,我也有這種感覺,這美味好像是若有若無,讓人無法捕捉到。」

    趙楷感歎道:「這鏡花水月的確美味,軟玉溫香。又如同絲綢一般滑溜,只是消失的太快,還未吞進去就已經沒有了,或許就如李奇所言,這就是鏡花水月的味道。」

    完顏晟點頭道:「三王子說的不錯。此美味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飄渺虛無,如夢如幻。」

    李奇笑道:「三位都說的不錯,這鏡花水月雖然美味,但可惜的是這口腹之慾的滿足卻稍縱即逝,最後總覺空洞。它的做法雖然如此繁複,但是味道卻如此虛無,像燈火闌珊處的寂寞,繁華落盡後的空虛。」

    「像燈火闌珊處的寂寞,繁華落盡後的空虛。」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低頭沉思起來,細細咀嚼李奇的這一句話。

    完顏宗望忽然問道:「李大夫,奶油蛋糕都是這味道嗎?」

    李奇搖搖頭道:「不是,只有鏡花水月是這味道。」

    完顏宗望瞇著眼笑道:「那為何李大夫偏偏選擇這道鏡花水月做給我父親吃,似乎其中還另有隱情。」

    這人看上去跟個大老粗似的,然心思卻如此慎密,若是今後要與他交手,的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李奇開始忽悠道:「看來在二太子面前,在下真是無所遁形呀。但是要說是另有隱情,那也不盡然,其實我之所以能想到這道鏡花水月,還得全靠這次的談判,是這次談判給我的靈感,我認為此時獻給陛下品嚐,對貴國和我大宋,以及這次談判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趙良嗣皺了眉頭,似乎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明白。

    完顏阿骨打笑道:「哦?想不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層意思,有趣,有趣,你且說來聽聽。」

    李奇輕咳一聲,道:「這道鏡花水月製作原理其實就是靠著蛋白的在烈火的烤制下,過度的膨脹,撐起那華麗的外表,不過,說到底這只是一個假象而已,因為過度的膨脹,最終還是逃不過塌陷的命運。陛下請看,這裡還有兩碗鏡花水月。」

    他說著又往桌上一指。

    眾人定眼一看,只見桌上剩餘的兩碗鏡花水月如今已經縮成了一團,極其醜陋,看著都沒有胃口。

    完顏宗望雙目閃過一抹精芒,瞇著眼,緩緩道:「李大夫是在拿這道鏡花水月比作我大金麼?」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李奇笑道:「不敢。」

    「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道:「我只是想借此提醒陛下---。」

    完顏宗弼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放肆,我父親豈要你來提醒,你憑甚麼。」

    完顏阿骨打斜眼一瞥,沉聲道:「宗弼,坐下。」說著他又朝著李奇道:「你只管說便是,我很喜歡聽你的忠言逆耳。」

    「多謝陛下誇獎。」李奇一拱手,正色道:「側聞陛下之所有將國號定為大金。是因為遼以賓鐵為號,取其堅也。賓鐵雖堅,終亦變壞,唯金不變不壞。」

    完顏阿骨打哈哈笑道:「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李奇一笑,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陛下,一個強大的帝國絕非一日能夠建出來的來,若是一味的追求那華麗的外表和飄渺虛無的功德,一旦稍有不慎,辛苦建立起的成果付之東流。陛下能在短短數年間,建立出一個如龐大的帝國。已是非常罕見。但是其責任也在慢慢變大,管理一百人比一個人要難,管理一個國要比一個家難的多,管理一個大國就更加是難上加難,若是再過度的膨脹,那麼遲早有一日會如同這到鏡花水月一般。塌陷下來,如今的大金還不是真如金一般不變不壞,它也可能成為鏡花水月。」

    這要是以前,趙良嗣估計會給李奇氣死去,但是經過上次談判,他都已經習慣了,默默地等待李奇挨批。

    果然。完顏宗弼厲聲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我大金跟你這狗屁蛋糕一樣。」他說著又朝著完顏阿骨打道:「父親,孩兒請求將李奇就地正法。」

    完顏阿骨打瞥了眼完顏宗弼,呵呵道:「我若要斬他,早在談判那日就將其就地正法了,豈會讓他活到今日。你先坐下吧。」

    完顏宗弼怒瞪了李奇一眼,才坐了下來,他始終不明白為何他父親屢屢容許李奇當著他的面大發厥詞。

    完顏宗望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過度的膨脹?呵呵,李大夫莫不是怕我大金對貴國動兵。」

    眾人一聽。臉色大變。

    這人真是討厭。李奇心中一緊,嘴上卻笑呵呵道:「二太子何出此言,宋金兩國不是已修百年同好,我為何要顧慮這個,難道二太子想對我大宋動兵?」

    完顏宗望哈哈笑道:「你可莫要想多了。我也只是聽到你的那番言論,有感而發罷了。」

    完顏阿骨打瞥了眼完顏宗望,淡淡道:「宗望,休得胡言。」

    「對不起,是孩兒失言了。」完顏宗望面色一緊,頷首道。

    完顏阿骨打若有所思的瞧了李奇一眼,緩緩道:「你是想借此讓我答應你的條件,用你的經濟建設來取代那一百萬貫地賦。」

    李奇抱拳道:「陛下聖明。」

    完顏晟苦笑的搖搖頭道:「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呀。」

    李奇呵呵道:「我本就是為這而來,自然得盡心盡力辦好此事。」

    完顏阿骨打笑了笑,道:「關於這事我還得慎重考慮下。但是不管我最後答應與否,我都很感謝你這幾番忠告,這的確提醒了我,對於像你種敢於進言的人,應當重賞才是。四弟,你以為如何?」

    完顏晟頷首道:「臣弟贊同皇兄的話。」

    完顏宗望忽然道:「父親,孩兒聽人說,李大夫挺喜歡阿適兒的大女兒,好像如今那女人還在李大夫的房內,父親何不將她賜給李大夫。」

    完顏阿骨打眉頭一抬,直視著完顏宗望,沉聲道:「是誰讓那女人去伺候李大夫的?」

    完顏宗望眼中閃過一抹慌張,訕訕道:「孩兒不知。」

    「當真?」

    「孩兒不敢欺瞞父親。」

    完顏阿骨打轉頭瞧向李奇,道:「李大夫,宗望他說可是真的?」

    李奇搓了搓手,羞澀的嗯了一聲。

    完顏阿骨打一眼便瞧出他是裝的,無奈一笑,問道:「那你可知那女人的身份?」

    「知道。但是她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完顏阿骨打愣了下,哈哈一笑,點頭道:「那好,既然你喜歡,我便將她賞賜給你,就當做是獎賞你精心為我烹製的這道鏡花水月吧。」

    李奇故作詫異道:「陛下,這麼做合適麼?她---她可是阿適兒的女兒。」

    完顏阿骨打哼道:「阿適兒如今就是一條喪家犬,他手握幾十萬軍的時候,我尚且不懼他,更何況現在,只要你願意收下她就行了。」

    李奇行禮道:「多謝陛下賞賜。」

    完顏阿骨打哈哈一笑,道:「好。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說著他便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在路過那張桌子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凝視著那兩碗已經塌陷的蛋糕,忽然拿起邊上的湯匙舀了一大塊放在嘴裡,眉頭一皺,吐了出來,笑著說道:「雖然只是嘗了一口,但是我真的很討厭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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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良禽當折木而息

    其實完顏宗望並沒有說錯,李奇之所以做這道鏡花水月,並非全是為了這次談判,更為主要的還是想借此告誡對方,不要一味的擴張,該把重心轉移到國內,不然的話,後果就會跟這鏡花水月一樣。換而言之,就是不要想著去對大宋用兵。

    李奇不知道自己來參加這次談判,是否已經改變了歷史,但像這種關天下安危的事,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所以他願意動用一切手段來阻止那場災難。

    然而,從完顏阿骨打臨走前那一句話,李奇知道這趟沒有白來。

    完顏宗望隨後來到李奇身旁,呵呵一笑,若有所指道:「不虧是金刀廚王,一道簡簡單單的蛋糕,竟然蘊含著這麼多道理,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李奇淡淡笑道:「二太子過獎了。」

    完顏宗望呵呵道:「哦,對了,恭喜閣下抱得美人歸。」

    李奇拱手道:「多謝,多謝。」

    「告辭。」

    「告辭。」

    .

    在回去的路上。

    李奇忽然找到趙良嗣,小聲道:「趙大夫,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趙良嗣微微一笑,心知他要說的是那耶律骨欲的事情,道:「你且放心,這是你個人的私事,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李奇頷首道:「多謝趙大夫瞭解。」

    「客氣,客氣。」趙良嗣呵呵一笑,又道:「不過,你可得做好準備,此女人若是回到汴京,很有可能會生出許多是非來。」

    李奇嗯了一聲,道:「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此真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李奇搖搖頭道:「趙大夫,你這話我可不敢苟同。」

    趙良嗣詫異道:「此話怎說?」

    李奇嘿嘿道:「我以為應當是帥帥君子,淑女好逑才是。」

    趙良嗣愣了老半響,忽然仰面大笑起來。

    然而,他們兩人鬧得動靜如此之大,一旁的趙楷卻置若罔聞,騎在馬上低著頭,一副沉思的模樣。

    回到驛館,李奇從馬上下來,見趙楷還呆呆的坐在馬上。不由得一愣,輕聲喊道:「殿下,殿下。」

    趙楷微微一怔,好奇的望著李奇道:「什麼事?」

    李奇呃了一聲,指著驛館的大門道:「我們到了。」

    趙楷抬頭一看,苦笑一聲,從馬上下來。

    李奇走了過去,好奇道:「殿下,你方才在想甚麼?」

    趙楷怔怔望了李奇一眼。片刻,才道:「還是進去再說吧。」

    三人進到驛館內,趙良嗣說有些疲憊,就先回屋了。而趙楷則是與李奇去到了他的房間。

    「殿下,究竟什麼事?」

    趙楷古怪的瞧了李奇一眼,忽然問道:「李奇,你這道鏡花水月真是最近才研製出來的?」

    李奇一愣。道:「這這重要嗎?」

    「你先回答我。」

    李奇搖搖頭道:「不是。」

    趙楷歎了口氣,道:「你當初為父皇烹製這麼多道美食,為何偏偏沒有做這一道美食呢?」

    李奇啊了一聲。隨即眉頭緊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想,日。早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剛才就不該如實說了。

    趙楷又長歎一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父皇根本就不能跟那完顏阿骨打相比,所以你是不敢做。」

    李奇呆了下,忙道:「殿下,這話可說不得呀。」

    趙楷笑道:「這裡就你我二人,有甚麼關係,用你的話來說,出了這門,我就記不得我方才說過什麼了。」

    「呃殿下英明。」

    趙楷苦笑的搖搖頭,道:「你這是拐著彎在說你自己英明吧。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了。」

    李奇遲疑了片刻,才道:「其實鏡花水月背後真正的含義是,過度膨脹的虛無物質主義,極盡奢華之後,最終難逃倒塌的命運。」

    趙楷皺眉沉吟半響,點頭道:「我明白了。」

    他原本只是一隻井底之蛙,不過這次出行告訴了他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心裡的許多觀念自然也就隨之改變了,他清楚的認識到完顏阿骨打父子要強出他們父子不止一籌。

    其實相對於金國而言,這道鏡花水月用了比喻當今的大宋更加適合。北宋歷代皇帝都是十分節儉的,從北宋皇帝的皇陵規模就不難看出來,而宋徽宗恰恰是一個另類,他喜歡奢華的,喜歡好大喜功,倘若將鏡花水月獻給他,談不上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但無疑是自找不痛快,李奇如今還是如履薄冰,豈敢這麼做。

    李奇呵呵道:「以後想吃,可得付錢呀,錢這東西可是實在的物質呀,越膨脹越好。」

    .

    從趙楷房內出來後,李奇直接回到了自己房裡,因為他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屋內的女人。

    「大人,你回來了。」

    耶律骨欲將門打開後,行禮道。

    有個女人在家等候,就是溫馨一些。李奇很喜歡這種感覺,走進屋內,耶律骨欲給他遞來一杯暖茶,他喝了一口,笑道:「你成天待在屋裡不悶嗎?」

    耶律骨欲搖搖頭道:「骨欲一點也不悶,反而不想出這門。」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相對於前面那一段黑暗日子,如今對她而言真是不可多得的幸福,笑道:「不過不要緊,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重新享受自由和陽光。」

    耶律骨欲茫然的望著李奇,目光中夾帶著一絲恐懼。

    李奇呵呵道:「是好消息,就在方纔,那金國皇帝已經答應將你送給我了。」

    耶律骨欲渾身一顫,眼眶瞬間濕潤了,呆若木雞,過了好半響,她才忐忑道:「大人沒有騙我?」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騙你做什麼。」

    撲通一聲,耶律骨欲直接跪倒在地。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激動的說道:「大人對骨欲的再生之恩,骨欲永世難忘,骨欲願伺候大人一輩子,以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她盼著一刻盼不知道多辛苦,雖然前兩日李奇告訴他,對方一定會把她送給李奇,但是那畢竟只是李奇的猜測,如今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地,她能不激動。能不高興嗎。

    我去。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獻上香吻麼?怎地跪下去了。李奇趕緊扶起她,道:「你別老是動不動就下跪好不,我最tm討厭給人下跪,其次就是別人給我下跪。」

    耶律骨欲站起身來,擦拭了下眼睛,哽咽道:「對不起。大人。」

    「以後記住了。」李奇責怪的瞧了她一眼,道:「我方纔已經說過,你馬上就重新獲得自由了,自由就是代表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耶律骨欲錯愕道:「骨欲愚鈍。不懂大人的意思。」

    李奇歎了口氣,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父親如今還在人世,並且還在北方建立了北遼政權。你若是想要去找你父親,我也不會攔著你。」

    耶律骨欲一怔,不待李奇將話說完,就搶先道:「大人。你莫不是不要骨欲了?」

    李奇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你若要跟我回大宋,我自然也是非常開心。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耶律骨欲感激的瞧了李奇一眼,道:「他已經拋棄過我一次,若是我再去找他,恐怕換來的也只是再一次被他拋棄,我實在是不想再見到他了,而且他若見到我,心裡肯定也不會好受。」

    這女人倒是挺通情達理的。李奇點點頭,問道:「你恨你父親嗎?」

    耶律骨欲沉吟片刻,搖搖頭道:「或許在那一刻恨過,但是此後就想通了,他養我育我三十載,即便是讓我為了他賠上這條性命,那也實屬應當。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種方式拋棄我,如今我反而覺得解脫了,因為我已經將欠他的全部還清了,只是這代價太大了,還牽扯到了那些無辜的人。」

    李奇知道她說的是她的丈夫,笑道:「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親情和仇恨若是糾纏在一起,那只會讓你變得更加痛苦,我可不希望身邊的女人是一個滿懷仇恨的女人,這樣對你我都不好。」

    耶律骨欲頷首道:「大人請放心,骨欲絕不會給大人添麻煩的。」

    「倒不是麻煩不麻煩。」李奇擺擺手,道:「我知道金人給你帶來的痛苦是很難忘懷的,我也不想你強行壓抑住心中的仇恨,但是我希望你能試著去珍惜以後,而不是記掛著以前,唯有這樣,你才不會活在痛苦之中。哦,還有一點,你別老是大人大人的叫,在外面你叫我一聲步副帥,只有咱們倆人的時候,你就叫我一聲官人吧,嘿嘿。」

    耶律骨欲臉上微紅,羞怯道:「骨欲謹記大官人的教誨。」

    又過了兩日,金國那邊似乎還沒有商量妥當,一直未派人來。

    直至第三日傍晚,那紇石烈勃赫突然又來了。

    「紇石烈先生,不知今日造訪有何指教?」李奇拱手笑道。

    紇石烈勃赫搖搖頭道:「官燕使說笑了,我哪有能耐指教你,一直都是在你請教。」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今日前來是想找你請教幾個關於開酒樓的問題。」

    「哦?什麼問題?」

    「哎,在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帶去一個好去處,咱們慢慢商談。」

    「啊?」

    「怎地?難道你還怕害你不成。」

    「沒有,沒有。那就勞煩紇石烈先生了。」

    話雖如此,但李奇還是叫上了馬橋,如今出門身邊不跟著馬橋,他心裡總覺的有些不踏實,也不知是他太膽小了,還是馬橋太具有安全感了。

    紇石烈勃赫帶著李奇行了半個時辰,來到南郊外的一個已經空無一人的小村子旁,遠遠望去,只見村子旁的一條小溪前站著一隊人馬。

    李奇停了下來,道:「紇石烈先生,那些人是?」

    紇石烈勃赫歉意道:「官燕使勿怪,我這也是奉命行事,其實是皇上他找你。」

    日。奉命行事也不能當成為騙人的理由呀。李奇鬱悶的翻了個白眼。

    待走近,只見完顏阿骨打正坐在溪邊釣魚。

    「啟稟皇上,官燕使已經帶到。」

    完顏阿骨打站起身來,微笑的望著李奇,道:「你來了呀。」

    李奇行禮道:「李奇見過陛下。」

    完顏阿骨打擺擺手,道:「你不介意我以這種方式請你來吧。」

    「陛下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我感激都還來不及,怎地會介意了。」李奇頷首道。

    「你明白就好。」完顏阿骨打點了點頭,向前一揚手,道:「今日天氣不錯,你就陪我走走吧。」

    「是。」

    李奇跟著完顏阿骨打沿著溪邊緩緩行走。

    「李大夫,自從與你在校場第一次見面,直到三日前,似乎每一次都是你在跟我們講道理,這種情況,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完顏阿骨打呵呵笑道。

    我那是在跟你們講道理麼?我那是在求你們呀,誰叫我如今是寄人籬下。李奇訕訕道:「不敢,不敢,李奇得罪之處,還請陛下見諒。」

    完顏阿骨打擺擺手,道:「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這事比較有趣。不過,你跟我說了這麼多道理,今日我倒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李奇一愣,頷首道:「還請陛下賜教。」

    完顏阿骨打轉頭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漢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良禽當折木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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