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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6 17:49:11
第七百零九章 見鬼說鬼話

震撼!太震撼了!

這一番論調下來,其餘人都驚呆了。這種新式的經濟調控理念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朝前了,一時間未能消化,以至於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李奇。

搞什麼呀?我說的還不夠直白麼?我好像也沒有用什麼專業術語吧。李奇略帶一絲詫異的掃視眾人一眼。

隔了老半響,蔡絛突然一怔,回過神來,朝著身邊的隨從道:“記下來,記下來。”
那隨從倒也十分乖巧,點頭道:“二爺,小人已經記下來了。”

蔡絛給了他一記讚賞的目光,隨即朝著李奇道:“皇上和我爹爹果真是沒有看錯人呀,真是聽君一席,勝讀十年書。”

李奇呵呵道:“哪裡,哪裡,我是商人出身,在這方面本來就有著先天的優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此時趙桓也反應過來了,笑道:“如此說來,咱們現在只要解除錢禁就行了。”

汗!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要是這麼容易,在後世就不會時常因為貨幣的價值而爆發金融危機了。李奇道:“錢禁本就違背了經濟原則,必須解除,而且要儘快了,因為我們如今要增強海外貿易,不准帶錢出境,那如何增強。”說著他話鋒一轉,道:“但是要解決錢荒的現象,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提高信用度,讓百姓對朝廷發行的任何貨幣都充滿信心。殿下,還請你回去告訴皇上,我的經濟建設中,其中就包括了解決錢荒的問題,但不是現在,須得徐徐漸漸,三年之內應該會有所斬獲,五年之內。就可以杜絕這一現象了。”

趙桓、蔡絛聽罷,不禁大喜過望。

“好好好,我待會回去就跟父皇說。李奇,我對你是充滿了信心。”

你有得選擇嗎?李奇微微笑道:“多謝太子的信任。不過,我希望皇上能將錢引務併入商務局,統一管理,因為錢引務將來是杜絕這一現象的最好利器。”

趙桓一愣,隨即點頭道:“我會跟父皇提議的,相信問題不大。”

如今錢引務整個機構都已經處於了一個半癱瘓狀態,裡面的利益都已經被榨取的一乾二淨。所以合併錢引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李奇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哦,還有一件事也請殿下幫我轉告一聲,就是我打算在海外建設一個海外貿易站,專門為我大宋商人以及來我大宋做買賣的外國商人準備的。”

趙桓對此的見解真不高,也沒有什麼看法,只是點頭道:“行。我記下了,待會我會替你跟父皇說的。”

蔡絛呵呵道:“好啦,這個問題暫且先放放。畢竟過不了多久,那些使節就會找上門了。除了前面我說過的,皇上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如今來的幾乎都是我大宋的鄰國。
這若是太平時候,那倒也無妨,但是一旦發生了什麼變數,那麼我們賣武器給它們。很有可能會作繭自縛,這點不得不防呀。”

趙桓點點頭,道:“李奇。你或許還不知道,如今西夏可能會發生重大變故。”

重大變故?李奇面色一緊,道:“什麼變故?”

趙桓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初遼國的天祚帝耶律延禧曾求助西夏幫忙抵禦金國,西夏也出兵援助了,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李奇不等他說完,就道:“難道西夏準備投靠金國?”

趙桓點頭道:“目前我們得知的消息是西夏已經停止了援助耶律延禧,並和金國展開了談判,根據以往的事實來看,西夏很有可能會向金國稱臣。”

操!要是這樣,那我大宋不是兩面受牽制,那可真是大為不妙了。李奇緊鎖眉頭道:“此次西夏來的使節有沒有賣武器的打算?”

蔡絛道:“倒也問過,但是看上去,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

看來這並非空穴來風呀,到時恐怕又要陷入兩邊作戰了,只不過把遼國換成了更強大的金國,北宋真是一個悲催的國度啊!李奇輕歎了口氣,但也只能如此,畢竟這事還遠,他又鞭長莫及,還不如先把眼前的給做好了。笑道:“這是好事啊!西夏對金國的臣服必定會引起其它國家的恐慌,可不是每個國家都想當藩國,就拿日本而言,它們就不想。金**事的強大,大家都有目共睹,雖然暫時還未輪到自己,但是也得未雨綢繆呀,所以其它的鄰國一定會大量購買武器,以防萬一,至於會不會對我大宋造成影響,這點根本不用擔心。

他們是買我們瀕臨淘汰的武器,或許他們拿著我們的武器對其它國家的是能取得一定的優勢,但是對於我們,那就是絕對的劣勢,只要我們的新式武器出來了,那在武器上,那就是完全的碾壓,根本不足為慮,如今我們只需要顧好自己,經濟、軍事,齊頭並進,相輔相成,到時只有別人怕咱們的份。而且,我們還能借著這軍火買賣與一些國家達成某種聯盟,這樣也能增大我們大宋的號召力。”

趙桓這人耳根軟,好忽悠,聽得之樂,呵呵道:“好好好,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

趙桓回去以後,將李奇的話原翻不動的跟宋徽宗說了一遍,宋徽宗聽後,那是興奮不已,命人傳話,讓李奇放手去做,不用顧慮,至於那些反對李奇的人,他一概置之不理。

眨眼間,一連過去了兩日。

已經有不少人來軍器求見李奇了,其中包括高麗、回紇、大理以及吐蕃的幾個政權。但是李奇並未急著見他們,這種買賣,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價格肯定不是同一,對自己有利的,那價格興許便宜的,跟自己沒關係的。那麼價格當然貴一些,所以得分開見。

李奇第一個要見的就是日本使節,伊賀百川和滕吉三木,畢竟人家先來的,當然得先見。

軍器監。

“二位,別來無恙了。”李奇起身拱手相迎。

“滕吉(伊賀)見過監事。”

兩個小日本見李奇面色明顯比上一次有所改觀,心中暗喜,知道這一趟沒有白來了。

伊賀百川朝著身後的四名武士一揮手。只見那四名武士抬著兩副刀架走上前來,上面一共放著八把武士刀,但是此時的武士刀跟李奇在電視裡面見到的根本不一樣。最直觀的差別,就是沒有那麼長,也就是後世的三分之二,彎度也差點,刀柄末端是向外彎的,這應該就是武士刀的前身了。

伊賀百川道:“監事大人,這就是我日本最鋒利的刀,名為小烏丸,只有宮廷武士才配擁有的。我特地帶來送給大人的,微薄之禮,不成敬意。”

“最鋒利的刀,有多鋒利。”

說話的不是李奇。而是馬橋,這廝今日剛剛休完年假,只見他毫無禮數的上前,隨手拿起一把小烏丸。對於那四名武士憤怒的眼神是視而不見。

唰!

“喲,還真是一把好刀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恁地鋒利的刀。”馬橋剛一抽出刀來,但見冷芒掠過。不禁驚歎一聲。

這廝真是令人頭疼呀。李奇沉聲喝道:“馬橋---。”

馬橋微微一怔,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見到好刀就情不自禁。”說著他立刻放了回去,但眼中還是透著饑渴。

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朝著伊賀百川歉意道:“下人不懂事,唐突了二位,我在此代他向二位陪個不是。”

滕吉三木笑道:“哪裡,哪裡,監事太客氣了。這位仁兄一定是以為愛刀之人,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李奇呵呵一笑,道:“我乃廚師出身,對刀也略有研究,就這刀,嘖嘖,剁起骨頭來,肯定飛快的。”
“啊?步帥,你拿這刀去剁骨頭,這跟暴斂天物有何分別。”馬橋不敢置信道。

伊賀百川與那幾名武士臉上都浮現出一絲怒氣,拿著小烏丸去剁骨頭,還有比這更侮辱他們武士的麼。

小日本就是小日本,真是一點沒差。李奇哈哈一笑,道:“我說笑的,各位勿要當真。我非習武之人,但我會將它們送給那些品德高尚,重情重義的刀客,絕對不取分文,只希望能不辜負這小烏丸裡面蘊含的武士精神。”

伊賀百川聽罷,登時由怒轉喜,行武士禮道:“多謝監事大人。”

“客氣,客氣,請坐,請坐。”

李奇呵呵一笑,一揮手,幾名下人立刻將刀拿了下去。只能說李奇這人真是太不懂得拒絕了。

眾人坐下以後。李奇抿了口茶,道:“方才那句話倒也不全是玩笑話,我的確對這刀略有涉獵,這小烏丸可謂上上品,由此可見貴國打造武器的技術並不差,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來我大宋買武器呢?我這可不是隨便問問,因為只有瞭解彼此,才會增強彼此之間的信任,為以後的合作打下堅實的基礎,畢竟我們不是做一錘子買賣。”

滕吉三木微笑道:“監事說的對,說的對。其實是這樣的,眾所周知,我們日本百姓向來都是以和為貴,熱愛和平,雖然我們造兵器的技術不輸旁人,但是我們一直都不願大規模製造武器。然而,最近海上面不怎麼太平,出現了一些海盜,這些海盜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我們君主知道後,大為震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是那些海盜裝備精良且充足,不好對付,而我們的裝備就相形見拙了,正巧聽聞貴國準備賣武器,於是就來看看。”

哇!老子真服了,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連這麼蹩腳的藉口你都說的出,還打海盜,你們自己就是靠海盜起家的呀,我看你丫是買武器準備做海盜吧。也好,正好我要訓練水師,沒事去海上打打海盜,全當訓練,那也不錯。

“原來如此。”李奇呵呵一笑,隨口亂吹道:“關於你們要購買武器的事,我已經向皇上稟告過了,起初皇上還有些猶豫,畢竟我們並沒有建立外交關係,這樣做實在不妥。但是在元旦朝會上,皇上在見過二位後,非常欣賞二位,特別這位伊賀先生表現出來的武士精神,令皇上大為欣賞,皇上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日本要能多出些像伊賀先生這樣的武士,那我們大宋和貴國的關係一定會得到改善,皇上還說了,他覺得閣下的武士精神,和我們儒教有些相通的地方,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皇上他對二位的舉止感到倍感親切。”

伊賀百川大喜,笑道:“陛下的讚賞,伊賀真是受寵若驚。而且,不瞞監事,我們武士都很崇尚儒教,自小就開始學習儒學。”

“難怪,難怪。”李奇呵呵笑了笑,輕咳一聲,道:“言歸正傳,我們皇上已經答應你們的要求。”說著他一揮手,兩名下人立刻給伊賀百川和滕吉三木遞去兩張紙。李奇接著道:“這就是我們的武器價格表,二位請過目。”

二人接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可是越看到後面,面色變得越發凝重。

李奇搓了下下唇,道:“從二位前幾日交給我的貨單,以及二位提出來的價錢,可以看出二位是有過研究的,但是二位忽略了幾點,其一,二位估計的價錢,應該是根據民間材料的價格所算,而我們大宋軍隊用的皆是上乘材料,價格自然要貴一些;其二,風險費,軍備物資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商品,很多國家對這些東西感到敏感,或許有人會因此怪我們,罵我們,這可都是名譽上的損失,而且,誰敢保證有一天我們的士兵就不會死於我們自己生產的武器下,這都是不可預知的風險;其三,那就是我們大宋的武器都得按照嚴格規則生產出來的,這人工費可不是你們估計的那一點。光這三樣加起來,五十萬是決計買不到你們想要的數量的。”

“這---。”

伊賀、滕吉二人不禁面面相覷,面色顯得尤為的為難。

小樣!這就把你們給唬住了,你們這頭腦也敢來跟我做生意?“不過,我們皇上深明大義,說買賣是小,兩國的友誼是大,所以還特地囑咐我給了你們一個優惠價,我打算只收你們四十九萬貫。不過,有言在先,這個價格我們可是虧著賣的,你們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啊,一定得保密,不然我們會很難做的。”

這對於那倆小日本而言,真是一下子從地獄竄到了天堂,興奮的差點沒有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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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暴利買賣(上)

雖然只是減免了一萬貫,但是帶給滕吉三木和伊賀百川的驚喜,遠勝於這一萬貫本身的價值,關鍵還是在於李奇前面的那一番話。

二人感激之情是無以言表呀。心裡皆是感歎,中原大國就是中原大國,實在是太慷慨了。

不過,二人並未被這喜悅給衝昏頭腦,連番感激後,他們希望能夠對大宋製造的兵器有一個更深入的瞭解,也就是他們得看看貨物。

這是必須的,李奇立刻帶著他們去到了軍器庫,寬敞的倉庫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其實這些武器都是李奇上任以後按照嚴格的規矩生產的,品質是可以信賴的。

伊賀和滕吉二人看完以後,都十分滿意。伊賀百川拿起一根箭矢打量著,笑問道:“敢問監事,貴國什麼時候能將這些武器送到敝國。”

李奇呵呵道:“那就得看二位什麼時候能把錢到位了。”

伊賀百川眉頭微皺道:“一定要先交錢麼?”

“當然。”李奇點點頭道:“不過不用付全部的錢,我們先簽訂買賣合同,你們交一半的錢作為訂金,我們再發貨給你,等到交貨的時候,你們再付另一半錢,不過若是閣下毀約的話,我們會扣除一部分押金,待會合約裡面會寫明這一點。”

滕吉三木點頭笑道:“合理,合理,理應這麼做。”

伊賀百川也覺得這麼做合情合理,道:“行。就依監事所言。錢半個月之內就能送到,不知監事何時能夠發貨?”

這麼快,看來他連錢都帶來了。李奇道:“這樣的話,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會在三月前發貨。”

其實伊賀百川他們要的武器兵沒有針對性,他們不是注重某一種武器,而是一套軍備。顯然他是想在國內擴軍,而非對付誰,這樣一來,其實就京城裡面的存貨已經綽綽有餘,根本用不著另行趕造,只是需要簡單的加工就行了。

這個時間點已經遠遠低於了伊賀百川估計的那個時間,直點頭道:“那好,一言為定。”

李奇笑道:“還有一點,就是關於運費。”

“運費?”滕吉三木愣道。

李奇點頭道:“不錯,我們只會運送黃河這一段。但是想要我們將武器運送到貴國的話,呵呵,那就得交一些運費了,二位也應該知道,海上畢竟有風險,所以運費也比較貴,當然,貴國可以派船隻來接。”

滕吉三木和伊賀百川互望了一眼,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滕吉三木笑道:“那我們還是派船來接吧。”

“這樣也好。”李奇笑道。其實他這麼說,就是不想運送太遠,畢竟萬一遭遇了什麼天災,那找誰哭去。

滕吉、伊賀二人同時躬身道:“那就是勞煩監事大人了。”

“哪裡。哪裡。”李奇拱拱手笑道:“二位,我前面已經反復強調了,這不是一筆單純的買賣,還有一份人情在。甚至大於買賣的本身,貴國陛下或許是因為某種考慮,不願與我大宋見建立外交。但是我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我們皇上和我都希望能二位做個朋友,到時若能相互幫助,甚至達成一種軍事聯盟,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伊賀、滕吉萬萬沒有想到宋朝會如此看重他們,特別是伊賀,人都快飄了起來,他們武士如今在日本雖佔有一席之地,實力也不弱,但是地位還是比較卑微,然而,在宋朝從君到臣都非常欣賞他們武士,真是他鄉遇知己呀,這種差距,讓他心中是五味雜陳,想法自然也就多了起來,激動的就差沒有以身相許了。

幾人又就細節探討了一番,等到一切商討完畢後,就簽訂了合約。

吃過晚飯後,他們就離開了。虞祺帶著滿心的疑惑走上前,道:“監事,你為何還要給他們減免一萬貫?”

李奇呵呵道:“虞副監,武器買賣有著它的特殊性,雖然它裡面蘊含著暴利,但是它的持續性比較差,也就是極不穩定,無法預知,想要得到延續性,那就必須得有矛盾,有戰爭。在日本,武士與朝廷貴族的矛盾一直都存在,但是朝廷還是掌握著大權,武士想要翻身,必定要有所動作,僅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就要支持他們,只要他們矛盾日益加深,那麼他們需要的武器也將會越來越多,從長遠來看,我們交伊賀這個朋友,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而且,日本屬於海島國,如今大陸上戰爭四起,但是卻未波及到海上,他們或許能成為我們最強有力的後援,另外---日本對我而言還有這特殊含義,這些都是後話了。再者說,區區一萬貫,比起咱們這筆買賣賺的,那根本算不了什麼,若非第一次做買賣,想做出點成績給皇上看,我還不只減他一萬貫了,對了,你趕緊命那些工匠加快進程,把那些劣等品改造好,不能改的就摻和著賣,反正後面還有幾個買家,每人分擔一點,應該不會被察覺出來。”

這要是以前的虞祺聽到這話,肯定會感覺李奇這做法太卑鄙了,坑了別人這麼多錢也就算了,還賣次品,這買賣做得,真是不能用髒話來形容了。但是他也跟了李奇這麼久,那些聖人之言早已經忘的差不多了,李奇的利益至上的思想正在慢慢侵蝕他那顆善良、單純的心,發自內心道:“監事真是深謀遠慮,我待會就去辦。”

李奇搖搖頭道:“任何一個人面對動輒數十萬貫的利益,他都會深謀遠慮。”

虞祺聽罷,哈哈一笑,道:“監事言之有理。哦,咱們下一個見誰,高麗那邊已經三番四次來求見了。”

“高麗?”李奇呵呵道:“再讓他們等等吧,咱們先見回紇使節,畢竟他們和太尉的關係不錯。對了,你命人把我們和日本達成協議的消息傳出去,你就這麼說,我們和日本使節談的非常愉悅,還說日本大量進購武器。但是什麼武器,你就別千萬說了。”

“這是為何?”

“做做宣傳,嚇嚇高麗,反正他們兩國一直都有競爭關係。”

“下官明白了。”

......

翌日。

繼小日本後,軍器監又來了幾位貴客,他們就是以阿斯勒為首的回紇使節團,除此之外,高俅也來了,他和這阿斯勒的關係很好要,當初也就是他從中牽線搭橋。所以他必須得到場。

“監事大名早已如雷灌耳,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這種禮物,李奇從不拒絕,看都沒有看,先收了再說,拱手道:“不敢,不敢。阿斯勒先生過獎了,幾位快快請坐,太尉請坐。”

寒暄片刻,李奇直接切入主題。道:“阿斯勒先生的訂貨單我已經看過了,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就是訂單上光箭矢占得份額都多達六成,再加上弓弩的話。接近八成,即便是剩餘的,都是一些守城器械。貴國要這麼多弓箭作甚?”

阿斯勒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以前我們回紇與遼國的關係十分友好,百餘年間都無戰事,故此我們國王一直以來都是以農牧為主,在軍備上準備不是很充足,然而,如今遼國已經危在旦夕,遼金戰火已經燒到了我國的邊境,而我們與金國從無來往,我們國王不圖其它,只求自保。”

這就是生在大國邊上的小國的悲哀,只能根據局勢的變化而改變,無法佔有主導的地位。

“原來如此。看來貴國和我大宋真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呀。”李奇呵呵笑道,心裡卻想,都是一味的被動挨打。

頓了頓,李奇又吩咐人拿價格單給阿斯勒,笑道:“我們大宋可不就只做這一回買賣,所有武器都是明碼標價,童受無欺,還請阿斯勒先生請過目。”

“多謝。”

阿斯勒道了謝,而後就與同伴邊看邊討論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阿斯勒為難道:“監事,這價格還是太貴了點,能否便宜一些,我們回紇不能跟你們大宋相比,每年朝廷收入有限,你看---。”

李奇笑道:“當然可以,根據你們的訂單,我仔細算了下,大約需要八十萬貫,但是,貴國和我大宋一直都非常友好,而且阿斯勒先生又是太尉的好友,那就是我李奇的朋友,所以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由於你們訂購的箭矢比較多,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優惠價,我只收你們七十五萬五千貫。”

高俅道:“哎,不差那五千貫,就七十五萬貫吧。”

李奇啊了一聲,道:“太尉,這做買賣講究的精打細算,積少成多,咱們第一次做這買賣,價格本來就訂的很低了,這個價錢已經是最低價了,要是再省五千貫的話,那咱們就真賺不了錢了。”

高俅沉眉道:“難道我這分薄面連五千貫都不值麼。”

李奇訕訕一笑,道:“當然不是,那---那就依太尉所言吧。”

阿斯勒原本還準備了一套講價的說辭,可如今被他們二人這一唱一和,弄得滿肚子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再說這個價錢和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價錢,也差不了太多了,點頭笑道:“多謝二位諒解,這個價錢我們可以接受。”

李奇眼中閃爍著一絲得意的光芒,又道:“實不相瞞,我們大宋最近有研製出一套新式弩,威力不減,但是卻更加便利了,名叫衝鋒弩,不知阿斯勒先生有沒有興趣!”

阿斯勒一愣,道:“衝鋒弩?”

“拿上來。”

李奇一聲令下,很快就有幾名士兵走了進來,只見他們拿著七八張弩走了上來,咋一看跟原先的差不多,但是仔細一看,還是有區別的,首先弩的右側有一個搖杆,上面多了一個箭膛,下面還多了一個彎鉤形的木塊。

高俅也是第一件見到,不禁也大為的好奇。

李奇隨手拿起一個,邊演示邊介紹道:“這弩之所以叫做衝鋒弩,是因為他比以往的更加便捷,從搭箭到瞄準,再到射出,只在呼吸之間。它完善了扳機系統,只要你扳動右側的搖杆,就能輕鬆的拉開弓弦,其次箭槽上還添置了箭膛,這箭膛不禁能很好的固定住箭矢,使準確性大大的提高,而且它還能保證箭得射程以及威力,其次就是下方的扳機,只要輕輕一扣,箭矢便能射出了。”

說話間他已經裝好一支箭,待話一說完,他突然十分帥氣的舉起衝鋒弩對準門口的樑柱扣動扳機。

眾人雙眼一睜,下意識的望向門口的樑柱。

只聽得嗖的一聲,那箭矢飛的沒影了。

尷尬!忒尷尬了!

就知道是這樣。馬橋不禁搖頭一歎。

媽拉個巴子,這麼大都射不中,看來老天都嫌我賺太多了。李奇那臉皮可是杠杠滴,面不改色,心不跳,呵呵道:“各位也瞧見了,我這衝鋒弩在毫不費力的情況下,射速、射程兀自可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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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暴利買賣(中)

射程?鬼信啊!都不見影了,鬼知道能射多遠,想不到這堂堂三衙步帥外加軍器監監事原來是一個門外漢。

縱使阿斯勒等人對於李奇的射術不敢恭維,甚至鄙視,但是話可不能怎麼說,還一個勁鼓掌贊道:“好箭術,好箭術,監事這一箭射的真是瀟灑飄逸,靈動至極,讓我等大飽眼福呀。”

另一人點頭道:“那是,那是,就監事這箭術,百步之外取人首級,那真是眨眼間的功夫,佩服!佩服!”

瀟灑?飄逸?還百步之外?五步之外也難啊!馬橋這個二愣子有些犯迷糊了,o著嘴望著阿斯勒等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傢伙,這馬匹拍的真是如教科書一般呀。李奇擺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各位見笑了。”

真是夠無恥的!

阿斯勒見李奇還坦然受之,登時無語了!

高俅作為過來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他也看不懂李奇這是玩的那一出,前面已經說好了,只賣舊武器,不賣新的,可是如今李奇卻拿出了新式弓弩來,而且的確是非常精妙,這令他感到有些困惑,但是他知道李奇並非那無的放矢之人,笑道:“阿斯勒先生,你們何不也試試。”

“是是是。”

回紇的使節們開始學著李奇撥弄起衝鋒弩,很快他們就掌握了要領,一時手癢忍不住,同時朝著門外的樑柱射去。

嗖嗖嗖!噔噔噔!嗡嗡嗡!

全部命中,無疑例外。

這倒不是說他們箭術多麼厲害,而是這麼近的距離,目標又這麼大,想射不中就跟李奇想射中一般困難。

靠!不是吧,我射柱子,你們也射。擺明的不給我面子啊!李奇嘖嘖幾聲,又道:“幾位真是箭術了得呀,呵呵,不過我這樑柱可是千年古木做的,這一根大概就值個什麼五六千貫啊!不然開始我就射它了。”

這無異于變向敲詐呀!

千年古木?五六千貫?

阿斯勒等人嚇得差點沒有將手中的衝鋒弩掉在地下。

小樣!在老子面前顯擺,要不是俅哥在,老子坑死你們。李奇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樑柱我早就想換了,太老了,沒啥安全感。多謝幾位給我一個重新裝修的理由。”

阿斯勒等人碰到恁地無良的李奇,哪裡還敢得聲,一臉尷尬的點了下頭。

這小子,真是能活脫脫的把人嚇死啊!高俅苦笑的搖搖頭,道:“各位覺得這衝鋒弩怎樣?”

阿斯勒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點頭道:“好好好,這衝鋒弩真是沒話說,無論是騎兵或者是步兵佩帶都非常好。就是不知這衝鋒弩的價錢如何?”

李奇笑道:“各位都是我大宋的朋友。我不喊你們的價,想必各位也都清楚,即便是普通的軍用弓也得四貫錢,這弩的成本就得八貫。再算上人工費,十貫錢,真的不能再少了,但是賣的話。我們分大件和小件,大件一千副,小件五百副。由於這是新出來的,所以我們還保修一年,只要是非故意損壞都能保修。”

阿斯勒皺了下眉頭,道:“我覺得還是太貴了點。”

李奇呵呵道:“無妨,無妨,若是各位覺得貴,那就當我沒有說,不瞞各位,這可是新研製出來的,我們大宋軍隊都還沒有配製。”

阿斯勒沒有想到剛才還十分爽快的李奇會恁地堅決的拒絕,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與同伴開始商量了起來。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貪心不足,真當老子是凱子呀!李奇也不著急,悠哉悠哉的品著茶,時不時還偷偷給俅哥一個詭詐的微笑。俅哥當即就給回了一記白眼。

過了好半響,阿斯勒下定決心,道:“行。我們要五大件。”

“也就是五萬貫。”

“不錯,加在一起一共八十萬貫。”

瞧瞧,這錢不就回來了麼。李奇偷偷瞥了眼高俅,呵呵道:“好。阿斯勒先生果然是一個爽快人,就跟我一樣,談生意最怕磨磨唧唧。”

阿斯勒哪裡會信他,道:“不過,我們暫時籌不出這麼多錢來,所以希望其中四十萬貫用馬匹來代替。”

這倒是出乎李奇的意料之外,皺眉道:“馬匹?”

阿斯勒點頭道:“不錯,全部是上等馬匹。”

回紇可是在河套地區,他們那裡的馬匹都是精良馬,而大宋剛好又缺馬,這真是比付現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李奇強行壓制心中的欣喜,道:“這樣做倒也行,但不知幾位打算有多少匹馬來代替?”

阿斯勒道:“監事一定也知道,如今烽火四起,馬匹價錢自然也不便宜,我們在民間賣的價錢是六十三貫一匹,我就算六十貫一匹,取個整數,一共六千七百匹,如何?”

是不是真的?這廝不會欺負我熟悉河套地區的馬價吧?

其實這個數字已經讓李奇欣喜不已,但是他可是商人,多少並不重要,是這麼多,那就算這麼多,他只希望不被人坑,當然,他坑別人又是另外一碼事了。不禁顯得有些猶豫,目光瞥向高俅,後者輕輕點了下頭。

李奇這才放下心來,道:“那好,就這樣。你們什麼時候要?”

阿斯勒道:“越早越好,最好能在半年內。”

李奇點頭道:“合情合理。這樣吧,五個月內我必將武器送到貴國的邊境,不過按照規矩,你們得先交一半的訂金。”

阿斯勒道:“好。我們先付四十萬貫,到時你們來了,我們再將馬匹送到。”

“來人,拿合約來。”

由於付錢的方式變了,合約自然得改。李奇一本正經道:“阿斯勒先生,我以為我們大宋和貴國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關係如連襟一般親,我有一個提議不知可行否?”

阿斯勒稍稍一愣,道:“監事請說?”

“我以為我們兩國大可以結為軍事同盟,相互幫助。共同抵禦敵人。”

阿斯勒聽得眼中一亮,宋朝再弱,那也是中原大國呀,而且宋朝和金國又是聯盟,與宋朝結盟絕對是利大於弊,笑道:“監事此提議,真是與我不謀而合,但是此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回去稟告我們國王,再做定奪。”

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啊!李奇笑道:“當然,當然,到時我們在就此事詳談。”

“一言為定。”

......

簽訂完購買合約後,幾人又去醉仙居**了一頓,直到快三更天,阿斯勒等人才醉醺醺的離開了。

“李奇,你為何要將衝鋒弩賣給他們,而且你白天說的軍事聯盟又是何意?”那阿斯勒剛一走,俅哥就忍不住上前詢問道。

李奇笑道:“太尉。咱們雖然主要是賣以前的舊武器,但總得弄些賣點出來吧,這樣對以後也有好處,況且。他們拿的只是半成品。”

“半成品?”

“不錯,真正的衝鋒弩一共有兩套系統,一個扳機系統和一個滑輪系統,扳機系統只是增加了便利。而滑輪系統就是實打實的增強了威力和射程。誰若拿著半成品和成品來對射,那簡直就是找死。”

高俅聽得大悅,呵呵道:“你小子果然還留了一手。那軍事聯盟呢?”

李奇道:“回紇不禁和金國搭界。而且與西夏搭界,若是能和回紇結為聯盟,那麼我們就可以更多的牽制金夏兩國,進可攻,退可守,而且,回紇產馬。”

高俅頻頻點頭,沉吟片刻,笑道:“不錯,不錯,你考慮的真是周詳,哈哈,想不到你小子這方面的天賦也高於常人呀。”

“太尉過獎了。”

“你下麵準備見誰?”

“高麗使節。”

“他們?為何不見大理使節?”

“大理的情況比較特殊,放在最後見,也算是對他們的尊重,再者說,高麗那邊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再不見他們,他們非得急的吐血不可。”李奇邪惡的笑道。

......

軍器監。

這一次來的是三張老面孔,正是那朴智謙、申崇君,以及裴文清。

“朴兄,一年不見,兀自光彩照人,英俊瀟灑,好生令人羨慕。申兄,你的笑容真是越發迷人了,還有裴兄,嘖嘖,更加圓潤了。”李奇起身相迎,一臉微笑的拱了拱手。

這一番寒暄過後,虞祺、馬橋同時低下了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而三個棒子則是面色怪異,特別是裴文清,鬱悶的擠了擠小眼睛,什麼圓潤,你就說胖得了。

“監事謬贊了。”

朴智謙呵呵一笑,套交情道:“猶記得當初在貴店和監事第一次見面,真是恍如昨日呀!”

李奇目光朝朴智謙身後的隨從一瞥,笑道:“誰說不是了,還記得當初,朴兄送我的那些珍珠,哎喲,真是太好了,我今年新娶的幾位夫人都眼紅極了,幾個女人差點沒有打起來,真是煩死了。還有還有,那些山參真是棒極了,我吃了之後效果那是杠杠滴,此中滋味,我就不細說了,我當初還準備去貴國再賣一些,實在是太忙了,抽不出身來。”

監事說這些幹什麼?虞祺這個書呆子根本看不懂。

他不懂,朴智謙等人心裡是一清二楚,趕緊叫下人將禮物呈上,呵呵道:“監事喜歡就好,正好我今年又帶來了一些來,今日只因不好帶太多下人來,故此稍顯寒酸,還請監事勿要見怪,明日定當將奉上厚禮。”心裡卻道,這個廚子真是一點也沒有變,有夠貪心的,若不這般說,恐怕他連正事都不會跟我們談。

棒子就是棒子,真懂人情世故,我喜歡!李奇哎呀一聲,道:“這怎麼好意思了,要不我出錢買,多少你說個數就行了。”

虛偽!忒虛偽了!朴智謙暗罵一聲,嘴上卻道:“哪裡,哪裡,監事見外了不是,就憑當初監事與我們推心置腹那一席話,這點禮物算得了甚麼。”

“這---哈哈,好好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多謝。”

李奇一揮手,下人立刻上來將禮物收走。

虞祺這下明白了,敢情你說這麼多,就是嫌這禮物太少了呀。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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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暴利買賣(下)

不可置否,李師傅絕對是一位紀律姓非常強的男人,這禮物收了,自然而然就得談正事了,但是高麗與別的國家的使節不一樣,前些曰子他們只是求見,並沒有直接說想購買武器的意願,所以李奇也不好先開口,於是幾人開始暢談起雙方的貿易來往。.

談生意,談的就是耐心,李奇真的不著急,從始至終都是面帶微笑,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好像已經把軍火一事給忘記了。

交談了好一陣子後,朴智謙等人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這若繼續談下去,那這一曰可就白白浪費,話鋒一轉,呵呵道:“對了,聽聞貴國打算對外出售武器,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哇!你丫真是虛偽,老子都做了幾筆大買賣,你會不知道?李奇暗自鄙視,嘴上卻道:“是有其事,怎麼?難道朴兄也有想法?”

朴智謙也暗罵李奇虛偽,心想,我都找了你好幾趟,若非沒有想法,我犯得著麼。但他還是並未表露,好奇道:“監事,恕我冒昧問一句,這武器乃是國之根本,其重要姓不言而喻,貴國為何突然會對外出售武器呢?”

“朴兄說的極為有道理,但是---唉。”

李奇以一聲充滿無奈的哀歎提前終止了這句話。

朴智謙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上來,忙道:“監事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難!一點也不難!你多問幾遍,我自然會告訴你。李奇搓了搓臉,將自己弄的更加苦惱一些,歎道:“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的啊!”

這廚子還是兀自喜歡賣關子。朴智謙恨得是心癢癢,但是拿李奇又毫無辦法,只能厚著臉皮繼續詢問道:“究竟是什麼事?能否告知在下。”

李奇故作猶豫,沉吟不語,作為一個廚師,吊人胃口那屬於基本技能啊。

朴智謙見罷,心中暗自惱怒,以退為進道:“既然監事有難言之隱,那就當在下沒有問過。”

靠!這如何能行,你都問了,怎能不作數了,太不堅持了。李奇搖搖頭道:“其實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我一直以為,我大宋賣武器的原因,幾位應該都知曉啊!”

“我們知曉?”

朴智謙一愣,與同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三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表示不知。

李奇快速的瞥了他們一眼,一聲長歎,突然道:“幾位應該都知道我們大宋和金國的盟約吧?”

朴智謙面色一驚,脫口道:“難道和金國有關?”說到這金國,他心跳開始加速了,如今高麗全國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這剛剛崛起的金國,曾經他們總想將女真人的地盤納入自己的版圖內,所以屢次發動了戰爭,那時候女真人還是遼國的子民,也就是遼國與高麗的對抗,可是如此一來,那女真人就更加無辜了,真是天災[***]啊。

如今風水輪流轉,金國強盛起來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高麗自然害怕金國報復,從去年開始他們就已經四處遊走,想辦法避免金國的報復,所以金國兩個字一直在挑戰高麗人的神經。

這一點李奇自然很清楚,點點頭道:“那你們對我們宋金兩國的經濟建設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朴智謙木訥的點點頭,似乎已經猜到什麼呢。

李奇見胃口吊的差不多了,道:“所謂的經濟建設,就是我大宋去金國投資,但是其中所涉及的金額,可是十分龐大的,多的我都不願去想了,我大宋雖然富裕,但是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只能靠買賣軍火賺點小錢,好填補那一塊空白。”

朴智謙聽得眉頭緊鎖,道:“貴國乃中原大國,為何要恁地討好金國?”

你這挑撥離間的招數,忒也差了吧。李奇手一抬道:“我不否認,金國如今的確很強,無人敢與之為敵,但是我們和金國的關係如同親兄弟一般,此舉這絕非是討好金國,我們也只是盡力去履行盟約,畢竟我大宋乃君子之國,豈能言而無信。”

這還不是懼怕金國,都被逼的賣家當了。朴智謙聽得是憂心忡忡,連中原大國就敢於承認金國的強盛,可見金國有多麼的害怕,道:“是是是,在下失言了,監事勿怪。”

李奇搖搖頭道:“無妨,無妨,我也清楚貴國和金國的恩怨,這我能夠理解。”

朴智謙察覺出李奇這話裡有話,小心翼翼的問道:“監事此話似乎若有所指啊?”

李奇啊了一聲,道:“沒---沒有,朴兄多慮了。”

這還叫沒有?朴智謙道:“監事,你我二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今曰就當是私下交流,監事有話但說無妨。”

李奇呵呵一笑,道:“我也只是道聼塗説,不說也罷。”

果然有隱情。朴智謙笑道:“沒事,就當閒聊,我也當做道聼塗説就是了。”

“這樣啊!”李奇搓了幾下鼻子,猶豫了一會,才道:“其實是這樣的,當初我去金國出使的時候,曾聽到一些言論。”

“什麼言論?”

“是一些金人說的,具體是誰,那我就不清楚了。他們說女真有兩大仇人,第一就是天祚帝耶律延禧,至於第二麼---!”

“第二是誰?”

李奇撓撓頭道:“第二就是貴國。據說當初,貴國曾多次搶奪女真人的地盤和人口,還虐待他們。”

朴智謙一聽,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滑下來,結巴道:“此---此話當真?”但隨後他又表現的尤為憤怒,義正言辭道:“豈有此理,這是誰在污蔑我們,太欺負人了。”

你若沒有做過,這麼激動幹什麼?李奇搖頭道:“這我如何知道,我也是道聼塗説的。”頓了頓,他突然道:“朴兄還有事麼,沒有的話,我得去一趟商務局處理些事。”

朴智謙如今已經是驚弓之鳥,忙道:“監事且慢,在下還有一事想與監事商談?”

憋啊!有本事你丫就憋到底,真是打腫臉充胖子,怕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畢竟我也怕呀。李奇“詫異”道:“不知朴兄還有什麼事?”

朴智謙笑道:“是這樣的,我們高麗聽說貴國想賣武器,對此也大感興趣,監事能否跟我詳細介紹一番。”

“哦,原來朴兄也有興趣呀,早說嘛,快點拿價格單給朴兄看。”

虞祺趕緊拿出價格單遞給朴智謙三人。

三人只是稍稍看了一會,朴智謙就驚歎道:“這神臂弓和床子弩要這麼多錢?”

棒子就是棒子,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想一步到位,我真TM太喜歡和棒子做生意了。李奇呵呵道:“多嗎?實不相瞞,朴兄,我這根本沒有喊你的價,這份價格單可以說是我們的成本價了,要不是我們缺錢,根本不可能賣這個價,副監事你拿另一張價格單給他們瞧瞧。”

“是。”

虞祺又拿出一張價格單遞了過去,心裡卻想,這監事真是做生意都做成精了,竟然能未卜先知,事先就準備了兩份價格單。

還真有第二份價格單?朴智謙等人稍稍一愣,接了過來,上面的價格是更是令他們觸目驚心呀。

李奇開始忽悠道:“三位也都看到了,這第二份是給與我大宋沒有交情的國家準備的,第一份就是給像貴國這樣與我大宋一直保持外交關係的國家準備的。就說神臂弓吧,普通的弓尚且都值個四五貫,若是我大宋素來引以為傲的神臂弓也賣這點錢,且不說虧多少,那簡直就是對我軍器監的侮辱啊。”

朴智謙為難道:“可是你們一張神臂弓就賣四十貫,床子弩更是達到了一百二十貫,其中還不包括箭矢,這---這也太貴了吧。”

李奇呵呵道:“朴兄,就憑你我二人的交情,我也就不跟你說虛的了,來人啊,抬我們最新式的床子弩上來。”

“是。”

一會兒,只見六名士兵抬著一架床子弩走了上來。但見這床子弩長三米有餘,寬兩米,上面搭著三張大弓,曾疊加式,與以往的不同的如今已經安置了箭膛系統,從箭膛來看,一張弓可以射三支箭,箭矢最短也要達到一米來長,而且床子弩下面還裝置輪子,前面一個類似車轅的裝置。

其實這床子弩就是古代的大炮,射程和威力是杠杠滴,不該就是太過笨重了,而且還得耗費不少人力,畢竟沒有十全十美武器嗎。

李奇上前來介紹道:“幾位請看,這就是我們最新改造出來的床子弩,一次姓可發九箭,比原先多出了六箭,重型的能射千步遠,像這種中型的也可以射三百步遠,而且我們還完善發射系統,原先需要十五人轉動滾軸,拉動弓弦,但是如今只需要十人便可,重型就需要六十來人,此外,以往的發射是用錘子敲打木棍,這樣出現意外的幾率較高,而然,現在我們改動了裝置,各位請看這裡,這裡有一個圓柱,我們這俗稱按鈕,只要用錘子一瞧這按鈕,便可射出,安全姓更高了,另外,如今床子弩可以用驢馬運送,大大的提高了便捷姓,不是我自吹自擂,在守城戰中,這床子弩的作用,那是無可取代的,特別是面對騎兵,若是一支軍隊配有神臂弓和床子弩那絕對是攻守兼備。我就這麼跟你算吧,一張弓四貫錢,單算重量,這床子弩也是物超所值,而且床子弩對於材料的要求頗高,一百二十貫真的已經夠便宜了。”

朴智謙訕訕點了下頭,沒有急著答話,仔細的打量起床子弩來,其實他們此番前來就是沖著這床子弩和神臂弓來的,看重的也就是床子弩的守城優勢。

過了一會兒,朴智謙道:“能否再---再少一點。”

李奇呵呵道:“朴兄,咱們做買賣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這個價錢真的不能再少了,既然三位對這價錢不滿意,那麼可以看看別的,我們的普通弓弩價錢都很便宜啊。”

便宜沒好貨啊!朴智謙皺了皺眉頭,道:“監事,能否允許我們商量一會?”

“當然可以。我先去後面去處理下別的事。”

李奇說著就虞祺等人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李奇再次來到了大廳內。朴智謙立刻抵上了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貨單。

李奇拿起一看,暗自吃了一驚,真是大手筆呀!光床子弩就足足訂購了兩千張,而神臂弓更是多達四千張,就這兩樣加在一起,就約莫占了四十萬貫,賣弓弩還有一點好,就是你必須得賣箭矢,而床子弩和神臂弓的箭矢都是配套的,貨單上所有的加在一起將近九十萬貫,可見高麗這次是發狠了。其實他們訂購這麼多武器,並不全為了金國,他們自從統一以來,就一直都希望開拓北方,所以對於軍備的需求非常之大,但是他們畢竟資源、技術有限,而以前又沒有哪個國家肯賣武器,所以這個好機會,他們根本不想錯過。

面對這麼一筆大生意,李奇臉色立刻變了,都快把朴智謙當成親兄弟了,勾肩搭背,談的是不亦說乎,十分豪爽的免除了那零頭數字,還按每張床子弩配送他們九枝箭矢,雙方是越談越愉悅,很快就敲定了合約。

等到一切都談妥後。李奇呵呵道:“對了,朴兄,我們最近研製出一種名叫衝鋒弩的弓弩,十分好用,曰本和回紇都非常喜歡,也訂購了不少,你們要不要看看?”

朴智謙愣道:“衝鋒弩?為何價格單上面沒有?”

開玩笑,我若先放上去,還怎麼坑你多買一些啊!李奇呵呵道:“這衝鋒弩是剛剛研製出來的,我們大宋軍隊都還沒有配上,原本是不想賣的,我這是看在我們兩國友情的份上,才詢問一下,若是你們不要,那也無妨。”

朴智謙心想看看也無妨吧,道:“能否一觀?”

李師傅一聽,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這筆錢已經穩穩的落入了他的口袋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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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談錢傷感情

九十一萬貫!

大宋與高麗達成了這個年節最大的一筆軍火生意。

事後,李奇熱情的款待了朴智謙等人,並且隱隱透露了聯盟的意思,高麗如今正需要盟友,朴智謙等人見李奇竟然還先表露了出來,哎喲喂,那叫一個激動呀,雙方很快達成一定的默契,但是如今這事還不能放在檯面上說,畢竟這可是大事,雙方都做不了主。

李奇向高麗拋出橄欖枝很明顯是想聯合他們共同牽制金國,在對金方面,高麗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高麗處於金國的後方,一出門就是金國的老家,也可以說是發起地,要是能一前一後形成對金國的包圍,那麼能減輕大宋很多壓力。

反觀高麗,對於女真族的那塊地一直都不死心,做夢都想收歸己有,所以這也是李奇看重高麗的一大原因。

當然,李奇可不相信高麗這個牆頭草的國家,而且他也不沒有打算讓高麗走出那個半島,只是因為如今金國太強大了,若是不聯合其它的國家,獨立對抗,那真是太難了,此乃權宜之計也。

這三筆大單之後,又來了稀稀拉拉幾筆小單,其中以吐蕃地區的政權和交趾為代表。

自從前幾年童貫從吐蕃政權手中將河湟地區收復以後,吐蕃內部也開始瓦解,一邊親夏派,一邊親宋派,來這裡的自然是親宋派。

也得虧是如今大宋自顧不暇,不然以李奇的脾氣,一口氣就得出兵把吐蕃給徹底覆滅了,因為他們掌握著絲綢之路,這對於李奇經濟改革而言。無疑是一個隱患。

在這一點上,宋朝廷的想法出奇的一致,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乃是宋王朝的祖訓,其實不要說這吐蕃了,就連西夏。宋王朝也是不能容忍的,宋王朝統一的決心那還是毋庸置疑的。前些年西夏梁氏政變,宋朝大舉進攻,原本有機會滅亡西夏,可就是一向親宋的吐蕃害怕北宋滅亡西夏,就來找他們秋後算帳。結果暗地裡與西夏勾結,並且提供援助,導致北宋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元氣大傷,被迫和西夏達成停戰協定。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朝和吐蕃關係一下子跌入了冰窖。就有了宋徽宗後來又命童貫進攻吐蕃,這一戰倒是打的解氣,直接收復了河湟地區,即便到了南宋兀自還掌控一部分。

這宋徽宗也是一個比較奇怪的人,你要說他和以後的宋欽宗一般膽小怕事吧,那真是赤裸裸的污蔑,宋徽宗就是忌憚北方大國。像遼、金。但是西夏、吐蕃這些,他真是一點也不怕,這就要歸功於他那好大喜功的性格,他總想滅亡西夏、征服吐蕃,從軍事角度看,也只有這樣,宋朝才能掌控河套馬場,有足夠的資本去對抗遼國或者金國,換而言之,就是宋徽宗的策略倒是沒有錯。苦於天不遂人願。

話說回來,如今李奇還得靠他們去牽制西夏,如今西夏很有可能與金國聯盟,到時金國打來了,西夏很有可能會出兵趁火打劫。所以李奇一口就答應了他們,也沒有怎麼去坑他們,關鍵他們也沒啥錢可坑的。

而交趾成為了這次軍火買賣中唯一一個被拒絕的。交趾也就是現在越南所管轄的地區。

這個選擇還是李奇最近還決定的,李奇這個理科生對於交趾真不是很熟悉,直到要和交趾做買賣了,他才去找人詢問了一番,不問還好,一問氣的李奇現在就想出兵討伐交趾。

原來這交趾從古自今都是被中原大國所管轄,甚至可以稱為國土,即便是南北朝的時候,南朝也是牢牢將交趾掌控,直到北宋,交趾基本上就獨立了,到時是沒有辦法,北宋成立初期,太宗敗于遼國,宋朝元氣大傷,無力收復交趾,就封了一個交趾王,結果後來交趾政權發生了巨變,李氏奪權,成立李朝。宋朝曾也出兵,但是均無所收穫。這下交趾更加變本加厲,平常騷擾宋朝邊境那是家常變法,不僅如此,在西元1075年,李朝李仁宗對北宋的欽、廉、邕三州發動了一次突然襲擊,僅在廣西邕州就殺軍民5萬8千餘。加上之前所殺的廣西欽、廉二州人,所殺獲不下十萬,連一些和尚道士也不能倖免。還佔領了兩廣一部分土地。

後面宋朝大舉反擊,擊敗李朝軍隊,但是由於戰線太長,補給不上,再加上宋軍不適合交趾的氣候,所以並未給交趾本土造成太大的傷害,而且當時宋朝還得在與西夏和遼周旋,根本顧及不了,見交趾投降了,於是雙方再次握手言和,關係也日趨平緩,但是宋朝是徹底的失去了對交趾的控制。

李奇瞭解始末以後,交趾在他心目中已經成為了敵人,即便不說歷史,就說當下,交趾也是李奇的心腹大患,其一,交趾就在宋朝的後方,背後有條餓狼在那裡伺機而動,誰能睡得著。其二,就是交趾與大理高氏狼狽為奸,共同圖謀在這中原大國身上佔便宜,可恥之極。

這北方尚且有一隻大蟲在那裡虎視眈眈,而南方又有這兩條忘恩負義的餓狼在,宋王朝怎能心安。

每每想到這一切,李奇都感覺自己跟宋朝都在做困獸之鬥!

所以,無論如何,李奇是決不允許交趾繼續存在,一旦有機會,他肯定會毫不留情對交趾揮下屠刀,而且,基於遠交近攻的原則,李奇也不可能會賣武器給他們,哪怕是一枝箭也不可能。

由於交趾如今和宋朝的關係還不錯,所以李奇也不好明言拒絕,他只是說如今軍器監已經接下了好幾筆生意,恐怕要等到第三年才能將武器送上。

如此一來,李朝使節自然就知難而退,三年以後,天知道是一個什麼狀況。

對於李奇而言,三年以後局勢將會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是照歷史的發展,出現南宋,還是北宋、南宋都不存在。

與這些人周旋完後,李奇逼著自己打起精神來,接待了最後一位客人。那就是大理使節。這大理使節名叫段世文,是段氏嫡系,也是大理皇帝段正嚴的心腹。

段世文來到軍器監時,興致不高,一臉的鬱悶,神情落寞。甚至有些失魂落魄。這也難怪,他滿懷憧憬來到汴京,可是卻受到如此待遇,最後才接待他,你叫他如何高興。但是只要他稍稍留意一些,就可以發現今日趙桓可是親自來了。

以前都是李奇事先與趙桓商量一下。事後再向趙桓稟告,而後趙桓再去告知向宋徽宗,然而,今日趙桓卻親自到場,這可是別人沒有的待遇。

李奇和趙桓面面相覷,均是一笑,而後起身朝著段世文拱了拱手。客套了幾句。請他坐後,李奇開門見山道:“段使節,想必你也是奔著武器來的吧。”

段世文微微一愣,輕輕點了下頭。

“那好,這是我們的價格單,還請段使節過目。”

段世文抬了抬手,最終還是放下了,沒有去接,神色顯得有些猶豫。

李奇笑問道:“怎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段世文皺了皺眉頭,片刻過後。他才道:“太子殿下,監事,實不相瞞,我---我們這次並未帶錢來。”

趙桓笑道:“無妨,咱們談妥以後。你們再拿錢來也沒事。”

李奇點頭道:“太子說的對,而且你們只需先付一半的錢就行了。”

段世文老臉一紅,道:“二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們暫時拿不出錢來。”

李奇睜大雙眼道:“你不會是想賒帳吧?”

段世文一個勁的點頭。

李奇一臉古怪道:“不是吧,你們大理雖然談不上富,但是這點錢不至於賒帳吧,難道你們想賣幾百萬貫武器會去?你們有那麼多兵麼?”

段世文搖搖頭道:“我們其實只想賣些武器回去,最多也就是二十萬貫。”

“難道你們大理連二十萬貫都拿不出?我都---我也拿不出。”李奇驚呼一聲,說到一半,差點都把家底給暴露了,尷尬的瞧了一眼趙桓。

段世文只覺臉上如火燒一般,道:“我們大理是拿的出,但是---唉,不怕二位笑話,是我們國王拿不出。”

李奇癟了癟嘴,道:“段使節,你這話是自相矛盾呀,大理不就是你們國王的麼?”

段世文訕訕道:“太子殿下應該知道此中原因吧。”

趙桓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段世文還以為是在取笑他,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

隔了好半響,趙桓才道:“李奇,夠了,你再玩下去就過了。”

“是是是。”李奇哈哈一笑,道:“段使節,你可知我為何最後才見你?”

段世文茫然的搖搖頭。

李奇笑道:“那是因為我怕耽誤了其他人,因為我們之間的買賣可不是一兩天就能談成的。”

段世文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呆呆的望著李奇。

李奇呵呵道:“你們的大理的情況,我焉能不知。你們國王向來對我大宋就非常友好,對於兩國之間的關係是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我們皇上都看在眼裡,我們皇上一直是用兄弟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別說武器了,就算你們要借兵,我們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談錢就傷感情了。”

借兵?

李奇的這一番話讓段世文感覺如在夢中,幸福的都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狠狠掐了下自己。

李奇呵呵道:“你不是在做夢。”

段世文登時精神抖擻啊,忙問道:“監事,你方才那話當真?”

趙桓道:“李奇方才句句屬實,而且是父皇授意的。”

“這---這是為何?”

李奇嘴角一揚,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們皇上已經決心幫你們國王奪回原本就該屬於他的東西。”

“啊?”

“怎麼?難道你們國王還想繼續做個傀儡?”

“不不不是,那你們真的不要錢免費送我們武器?”

“這都小事。”李奇擺擺手,道:“你們國王想的很對,想要從高氏手中奪權,唯有靠武力方行。我知道你們大理國最近正在平叛,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但是,這只是一個建立勢力的好機會,想要奪權,那就還得再等等了。至於武器麼,我以為暫時你們拿著也沒有用,如今你們的關鍵在與趁機招兵買馬,沒人有武器也沒有用,若是我們現在就給你們武器,那不禁沒有用,而且還會打草驚蛇。不過你們且放心,年後我們軍器監會在南方建造一個更大的軍器造院,到時你們所需兵器,直接從那裡撥給你們,兵器人馬都可以借給你們。”

“可是---。”

李奇不等他說完,就道:“我知道你想問,我們為什麼這麼做,畢竟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原因很簡單,高氏與交趾勾結,屢屢騷擾我大宋邊境,而你們國王卻勵志想要與我大宋交好,他的誠心已經用無數事實證明過了,我們根本不懷疑。你要是我們,你會怎麼做?”

聽到這裡,段世文徹底相信這不是在做夢,登時喜極而泣,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李奇和趙桓很無良的哈哈大笑起來了。趙桓拍了下段世文的肩膀,親切道:“世文兄,李奇已經在裡面設下宴席,咱們就到裡面邊吃邊談吧。”

段世文還能說什麼,抹了抹眼角,哽咽道:“好好好。”

李奇湊上前,小聲問道:“問你件事,你們段氏可會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是武器麼?”

“啊?哈哈,不是不是,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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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 賬不是這麼算滴

李奇可不是在忽悠段世文的,與之相反,他還從未如此真誠過。

面對千瘡百孔的大宋,李奇絕不贊成立刻對南邊用兵,因為北方才是他的心頭大患,他必須保存實力,但是南方的問題一日不解決,大宋永無安寧之日,所以大宋必須要扶植一股勢力,來替他對付南邊的敵人,而一向親宋且又與大宋有這同樣敵人的段正嚴無疑是最佳人選。

李奇和段世文足足談了三天,雙方都希望將每個細節考慮到位。由於李奇暫時還不想與高氏攤牌,所以他主張的是段正嚴一定要沉住氣,自己先趁著平叛偷偷的招兵買馬,等到時機成熟,再圖其它,到時大宋一定會給予他無限的支持。

談妥後,趙桓又親自將此次談判的結果稟告宋徽宗,宋徽宗大悅,親自書信一封,命段世文帶回去交給段正嚴,當做一個保證。

段世文拿到書信以後,立刻告辭回去了,他此番前來,雖然沒有賣到武器,但是他無疑是最大的贏家,可謂是不虛此行,滿載而歸。

......

直到段世文的隊伍消失在了一個拐彎處,李奇和趙桓才乘坐馬車回去。

馬車上,趙桓詢問道:“李奇,你似乎對大理非常看重?”

你有點頭腦好不,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好意思問。李奇笑道:“太子,關於大理這事,我也解釋了一些,除此之外,還有了兩個原因,其一,就是我正著手在江南施行新法,復蘇江南的經濟和農業,而大理就挨著江南,對大理的貿易也變得尤為的重要。而且萬一江南剛有所起色,而大理從中破壞,到時可能會讓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所以安撫大理是江南經濟建設的關鍵所在,也是頭等大事;其二,就是大理的馬匹。”

“大理馬?”趙桓皺了下眉頭,道:“可是這大理馬太過瘦小,不適合軍用,最多也就是托運糧食等等,我們大宋一直傾向於購買北方的馬匹。”

李奇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大理馬雖然瘦小,但是耐力好,而我們今後的新式武器,很多種都需要靠馬來運送,所以大理馬將會在未來的戰場上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對我們而言,大理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趙桓驚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聳聳肩道:“誰能保證今後的每個大理國王都能跟段正嚴一樣,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將其納入我大宋的版圖。做到以絕後患。”

趙桓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的胃口這麼大,一時間都被震住了。

對啊!他膽子太小了,和他說這些也是白搭。李奇呵呵道:“太子,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是,那是。”趙桓微微一怔,點了點頭,笑道:“好了。如今所以的使節你已經全部見了,該談的也都談了,父皇還等你回去覆命了。”

李奇點頭道:“我知道。不過我還得把帳目弄清楚,等結果出來了再去覆命。”

“這樣也好。”

......

進到城裡,李奇就與趙桓分開了,他直接回到了軍器監。

“副監事,帳目算清了沒有?”

李奇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熱茶,彎著腰,都快將頭放到火爐裡面去了,紅紅的炭塊將他的臉照的通紅的。

站在他面前的虞祺恭敬道:“回稟監事,這幾日我們一共獲得了二百八十一萬貫。”

“這我知道,我問的是咱們賺了多少?”李奇眼皮都不抬的說道。

虞祺翻了幾頁紙,又道:“扣除成本,咱們一共賺取了一百四十六萬貫。”當他報這個數字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世上還有比這更賺錢的買賣麼?

李奇嗯了一聲,抬起頭來,雙目一瞪,道:“你確定有這麼多?”

“我---。”

李奇那不可思議的眼神讓虞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惶恐道:“這---我---應該差---差不多吧。”

“什麼差不多,我看是差很多。”

李奇說著又歎了口氣,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你畢竟不是商人出身,這賬讓你算,的確是有些為難你了。”

就算我不是商人,這麼簡單的帳目也不至於弄錯呀。虞祺感覺是既委屈,又冤枉,做不得聲。

“你別不服氣。”李奇輕咳一聲,道:“我不看也知道你這筆賬是怎麼算的,我們這幾筆買賣中,大部分武器都是以前舊的,你肯定是將舊的成本加上改造的成本才得出這個數,我沒有說錯吧。”

虞祺點頭道:“不錯。監事莫不是以為這麼算是錯的?”

李奇一翻白眼道:“當然是錯的,這裡面還有一個通貨膨脹----這麼跟你說吧,就是那時候的貨幣和這時候的貨幣的價值不一樣,你得把這個差給算進去啊。”

“啊?”

虞祺一呆,道:“這---這如何算?”

“也對,這也比較難算,而且你們也不太會,可是我要趕著去覆命啊!真是令人頭疼啊!”李奇搓了搓額頭,一臉苦悶,片刻,他一揮手道:“那就這樣吧,全部按如今武器生產的成本來算吧,另外,還有一點,你得考慮風險因素,比如說,我們生產一百張弓,平均會生產五張廢弓,這筆賬也得算進去。”

虞祺眨了眨眼,隔了好半響,才道:“全---全部按如今的算?”心裡卻道,那時候的武器都是偷工減料,成本比現在少多了,如今全部按照嚴格規定製造,而且人工費也大大的提高了,這麼一算的話。想到此處,他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有問題嗎?”

“呃...沒有。”

“顧得,快去算吧,我還得去向皇上覆命。”

“是。”

李奇這麼做並非是想貪取這錢,他顯然是在防著宋徽宗,畢竟當初他可是用這暴利誘惑宋徽宗將軍器監給他掌管的。等於這錢宋徽宗可以不通過朝廷,直接從軍器監調用,要是據實以報,天知道宋徽宗會不會把這錢全換成石頭,他從中隱瞞一筆賬,也是想留有餘地,讓自己手頭的握有的資金變得更靈活一些。

.......

.......

新的一年,新氣象!過去的一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這在大殿之中體現的尤為明顯,王黼致仕。蔡京出相,趙楷失寵,趙桓得勢,朝中的大臣們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更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宋徽宗高坐在龍椅上,搓著手,呵呵道:“年節,年節。代表著新的一年開始,我大宋百姓都希望在這年節能爭取一個好彩頭,於是個個家中都是張燈結綵,朕當然也希望朕的大宋能贏的一個好的開始。然而,有人就替朕和朕的大宋做到了這一點。”

頓了頓,他掃視一眼,道:“李奇來了沒有?”

“微臣在。”

躲在後面打瞌睡的李奇。趕緊站了出來。

宋徽宗瞧他睡眼惺忪的模樣,不但沒有怪他,還呵呵道:“這些天就辛苦愛卿了。”

你知道就好。李奇作揖道:“能為皇上分憂。乃是微臣的本分,無所謂辛苦與否。”

“好好好。”宋徽宗點點頭,道:“那你就說說這些日子,你們軍器監的收穫吧。”

“是。”

李奇輕咳一聲,道:“自初二到如今,我們大宋軍器監與日本、高麗、回紇、吐蕃......達成了八比交易,共獲得二百八十一萬貫。”

二百八十一---萬貫?

群臣聳動,個個瞪大雙眼,嘴張的足夠吞下一個鵝蛋。

瞬間,各種羨慕嫉妒恨充滿了整個大殿。

李奇又道:“扣除成本,以及微臣當日所墊付的擴建的錢,賺取純利潤一共是一百零八萬貫。”

幾日工夫就賺的百萬貫。宋徽宗不禁大喜,哈哈道:“好好好,愛卿做的非常之好,朕非常滿意。”

“皇上,微臣以為這數目有些不對。”

這時,一人突然站出來道。

眾人轉頭一看,正是那鹽鐵使黃信仁。

宋徽宗一愣,道:“愛卿何出此言?”

黃信仁道:“皇上,微臣認為這筆賬對不上數,有人從中中飽私囊。”

李奇笑道:“黃大人,你何不乾脆說我就是了。”

黃信仁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這事一直都是我和太子在打理,若有人中飽私囊,那就只有我和太子,太子自然不會做這事,剩下的不就是我了。”李奇笑呵呵道。

蔡攸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想誰人面對這麼一大筆錢,都會動心啊。”

這傢伙要是待會在旁一個勁的添油加醋,那也真夠令人頭疼的,得堵住他的嘴。李奇哦了一聲,道:“英國公似乎對此也有看法,不過我們軍器監乃是一個獨立部門,鹽鐵使有話要說,那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軍器監和三司還是有莫大的關係,但是你們樞密院好像無權過問吧。”

蔡攸一愣,心想要是再說下去,那就真是力越權了,呵呵道:“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黃信仁在李奇手上吃不少虧,謹慎道:“經濟使勿怪,我也只是對事不對人。根據經濟使你提供的貨單,一共賺取二百八十一萬貫,這沒有錯,但是根據我們所計算,扣除所有成本以及當初經濟使私人墊付的錢,至少也賺了一百八十萬貫,也就是說,有八十萬貫不翼而飛了。”

宋徽宗聽得眉頭一皺,道:“李奇,你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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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無恥君臣

八十萬貫!

貓膩!一定有貓膩!

唰唰唰!

大殿內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奇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他憤怒的不是在於李奇中飽私囊,這畢竟是為官之道嗎,而是這錢實在是太多了,多的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啊。

作為主角李奇也蒙了,這麼一轉眼又冒出個八十萬貫,太可惡了,老子明明就是拿了四十萬貫而已,你這不是誣陷我麼。細細一想,便也明白過來,這黃仁信肯定是忽略了加工的那一部分,或者說他根本就忘記了,當初他們與王黼等人狼狽為奸,貪污軍資。暗笑,好呀,我沒有找你麻煩,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不知這花兒為什麼那麼紅。笑眯眯道:“回稟皇上,對此微臣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微臣可是有帳目,每條帳目都清清楚楚,既然總數沒錯,那不知道黃大人是怎麼算出這多出的八十萬貫的?”

黃信仁笑道:“經濟使似乎忘記了,我們三司的職責是什麼。”

李奇搖搖頭道:“沒忘,沒忘,也不敢忘,你們三司可掌管著天下財政!”

“不錯。”黃信仁點點頭,道:“你們軍器庫現存的武器,以及每筆武器的撥出,我們都有詳細的記載,根據你們給我們資料,我們三司在昨晚就已經算出我大宋在此次交易中,所獲取的利潤,絕不止百萬貫。”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本帳目來,朝著宋徽宗一拱手,道:“此乃我們鹽鐵司連夜算出的帳目,還請皇上過目。”

宋徽宗微微瞪了李奇一眼。好似在說,人家證據都拿出來了,你還有何話說。道:“呈上。”

“是。”

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雖然你將軍器監獨立出去了,可是怎能逃脫三司的掌控。畢竟還是太年輕了。蔡京眉頭緊鎖,甚感憂慮,不禁瞥了眼李奇,可是他見李奇站在那裡,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中又是疑惑不已。暗道,難道他已經有準備了。

高俅等人對於此時的狀況以及李奇臉上的表情也感到十分困惑,只能耐心的等待。

宋徽宗拿著帳本仔細看了起來,經過上次應奉局一事,他對於從他手指縫裡撈錢的官員是深惡痛絕,越往下瞧。臉上憤怒的表情就越加明顯。

蔡攸一黨和三司的幾個巨頭見了,都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過了好半響,宋徽宗奏摺一合,扔到李奇腳下,淡淡道:“你自己看吧。”語氣雖然平淡,但是誰都感到了其中蘊含的憤怒。

李奇撿起奏摺來,笑呵呵道:“啟稟皇上。微臣不看也知道裡面的內容,而且微臣以為因為這奏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充其量也就是三歲小孩的水準。”

“什---什麼?”黃信仁驚詫道。

蔡攸立刻站出來,指著李奇,怒道:“好你一個李奇,你此言分明就是不把三司放在眼裡,每天經過三司的錢何止百萬貫,就你們點帳目,三司如會算錯,你將三司與三歲的小孩相提並論。分明就是對三司的侮辱,對我大宋的侮辱,對皇上的侮辱。皇上,微臣請求治李奇大不敬之罪。”

汗!有沒有這麼誇張啊!我就是隨便打個比方啊!李奇呵呵一笑,理了理袖子。緩緩道:“我沒有說三司算錯了,我只是說他們演算法不對,再者說,這是我們軍器監的事,與英國公你有何干係,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你---!”

蔡攸雙眼一瞪,隨即瞥了眼宋徽宗,可是宋徽宗的沉默讓他把話又給吞了進去。

蔡京不禁搖搖頭,暗道,真是怪哉,為何攸兒一遇到李奇,就頻頻犯些低等錯誤

過往種種的事例讓宋徽宗覺得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而且李奇明顯是話裡有話,心想還是別妄下結論的好,於是也不做聲,靜觀其變。

“演算法不對?那我倒想聽聽經濟使的高見。”黃信仁哼道。

李奇呵呵道:“我先給諸位說個故事。”

說故事?

眾人皆是一愣。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李奇就自顧說道:“古時候有為年輕的將軍奉命運送糧草去往前線,他就喚來一探子詢問,需要多少日才能到達前線?那探子就說半個月可達到。這年輕的將軍算好日子就出發了,可是路上突遇大雨,路上一座大山滑坡,只能繞道而行,結果一個月後才到達前線,以至於延誤了戰機,造成巨大的損失。”

宋徽宗皺眉道:“李奇,如今再說這筆賬的事,你這故事待會再說。”

李奇笑道:“回稟皇上,我已經說完了。我就是想借這故事告訴黃大人,凡事不能按照理想中的去計算,還得考慮到實際狀況,那名探子說半個月可到達,也沒有說錯,可是他忽略了路途中所遇到的意外,以至於釀成苦果。黃大人就有點這味道。”

黃信仁笑道:“這是好笑,難道下雨、滑坡,你賺得利潤就會少?”

群臣一聽,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奇也笑了,道:“當然不會。”待笑聲消散,他才道:“黃大人,咱們先從小帳算起。自初二到現在,我們軍器監一共接見了十余撥客人,做成了八比生意,不管做成生意與否,他們來了,我們軍器監總得招待他們吧,咱不說回禮這些了,設宴總是必須的吧,按平均每來一撥客人設宴兩席,每席算十貫錢,一共就是兩百多貫,這筆錢原本得你們三司給,但是如今軍器監獨立出來了,那就是軍器監自己付,請問黃大人把這筆賬可有算進去?”

黃信仁一愣,道:“就算沒有算進去,相比起百萬貫,這---這點小錢算得了甚麼。”

“一筆小錢算不了什麼,但是積少成多。你這也不算,那也不算,那這些錢算誰的?你們家肯定不是黃大人當家,否則這家遲早會你敗的一乾二淨。”李奇不屑的笑道。

這小子真是太壞了。其餘人聽罷,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李奇這看似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卻暗藏玄機呀,三司掌管天下財政,若是將大宋看做一個大家庭的話,那麼黃信仁無疑就是那個當家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說你黃信仁不適合這個職位。赤裸裸的侮辱啊!

“你---!”

“你什麼你!”李奇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黃信仁的話,道:“你根本就不懂實際情況,就在這瞎算,瞎說,我給你們關於這次買賣的詳細資料,那不是讓你來查我們賬的。而是請你們三司撥相應的原料給我們,我們軍器財政獨立,你憑什麼算我們軍器監的賬。”

黃信仁被李奇這一番搶白,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宋徽宗輕咳一聲,道:“李奇,你這話雖然不錯,但是這畢竟是黃愛卿職責所在。以前也都是這樣的,只要三司不干預就行了。你還是快把那八十萬貫解釋清楚吧。”

宋徽宗雖然不適合當皇帝,但是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帝王之術他還是懂的,他答應李奇將軍器監獨立,那是因為李奇給他的承諾,還有一點,那就是軍器監的獨立很好的平衡了三司手中的權力,反之亦然,三司同樣可以限制李奇。

“是。”

李奇微微頷首。又道:“微臣不用看也知道,黃大人是把舊武器的成本直接算了進去,以至於多出了八十萬貫。”

黃信仁道:“不然還怎麼算?”

李奇笑了笑,道:“這我還想與黃大人討個說法了。皇上,諸位同僚。你們可知我為什麼要將舊的武器全部賣掉麼?”

宋徽宗道:“這你已經說過了,軍器監已經研製出新式武器來代替這些舊武器。”頓了頓,他掃視群臣一眼,道:“朕雖然也沒有見過,但從最近那衝鋒弩看來,李奇絕非無的放矢。”

“多謝皇上的信任。”李奇行了一禮,接著道:“但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那就是以前的武器根本不能用,我們大宋武器向來都有嚴格的標準,可是微臣上任以來就沒有見過一件合格的武器,而且與標準差距甚大,用這種武器去打仗,怎會打的贏。黃大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軍器庫看看,現在那些武器還擱在那裡的。”

黃信仁滿臉大汗,道:“這幹我什麼事,我只是負責撥錢、原料給你們。”聲音比剛才可是小了許多。

李奇雙手一攤,道:“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幸虧我上任沒多久,不然的話,這筆賬恐怕就得落在我頭上了。我既然接下了這份重任,那麼必須得讓我們軍器監每一樣武器合格,皇上,我說的對麼?”

宋徽宗一愣,點點頭道:“對對對,你繼續說。”心裡卻罵,這小子真是太可惡了。

這大宋兵器不合標準,宋徽宗怎會不知,但是從前幾代皇帝就開始想盡辦法阻止這一現象,但是均無斬獲,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李奇又將這事扯了出來,這就是在打他的臉呀。

李奇掃視一眼其餘人,見不少人臉色都顯得十分緊張,感到一絲無奈,道:“皇上,微臣並非是想追究誰的責任,也無法追究了,但這些劣質武器確確實實的存在,要是將它們分配給士兵們吧,那無疑是在害他們,但是扔了的話,那我們也承擔不起這損失,於是微臣才打算將這些武器賣給其它的國家,但是別人也不是瞎子,就那些次品,誰會要,所以必須將那些武器的品質給提升上去。皇上,諸位,你們現在可以去軍器院瞧瞧,如今所有軍器院的工匠們都在將那些劣質武器返工,這加工是只增不減,而且要耗費巨大的人力,比現造的費用沒有差,請問黃大人可有把這筆錢算進去?你不會又算到我頭上來了吧,那你殺了我得了,我可沒有這麼多錢。”

這一番話下來,黃信仁哪裡還敢放半個屁,畢竟那些劣質武器不禁牽扯到許多大臣。而且跟他也有莫大關係,萬一繼續爭論下去,李奇豁出去了,要追根究底,他可承擔不起。

是時候做結案陳詞了。李奇見勝券在握。一抱拳,道:“皇上,其實黃大人也沒有說錯,咱們賺的遠非如此,畢竟借此處理掉了那些劣質武器,只是沒有化作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李奇有負聖恩,只賺的區區百萬貫,還請皇上降罪,免去微臣軍器監一職,微臣覺得這份責任太過沉重了,動不動就是幾十萬貫不翼而飛。要多來那麼幾回,微臣的心臟肯定會受不了,實不相瞞,這幾日就已造成微臣神經錯亂,夜不能寐,蒼老許多,還請皇上另尋他人來代替微臣。”

無恥!區區百萬貫?你這擺明得就是在邀功呀。你要是真的這麼想。當初何苦會大費周章的將軍器監奪了過來,這小子分明就是仗著皇上不會免去你的職位。

蔡攸、黃信仁見到李奇這副委屈的模樣,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他。

宋徽宗心裡也窩火呀,不禁微微瞪了一眼黃信仁,仿佛在說,你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就上奏,你要朕如何下臺。

黃信仁鬱悶的眼睛都紅了,低著頭,開始裝傻充愣。

宋徽宗很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和藹可親的說道:“李愛卿何苦如此。這只是一個誤會,你解釋清楚就行了,朕也從未怪過你,當然,愛卿可是為朕立下大功。就算賞你八十萬貫,也毫不為過。”

就這麼打發我呢?你倒真賞我八十萬貫呀!李奇正欲再說,宋徽宗頭一偏,嘀咕道:“你小子可別得寸進尺呀。”

李奇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從宋徽宗的嘴型來看,也猜了個大概,心想還是見好就收。道:“皇上如此信任微臣,微臣感激涕零。”

算你懂事。宋徽宗點點頭,笑呵呵道:“愛卿乃是朕的福將,朕自然相信你。”

李奇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突然道:“皇上,經過這件事後,微臣覺得軍器監和三司還是缺乏溝通,不,應該說是缺少一份明文規定。”

他又想幹什麼啊!黃信仁一聽李奇說這話,心都蹦到嗓門上來了,太恐怖了。

宋徽宗道:“哦?愛卿此話何意?”

李奇道:“回稟皇上,既然軍器監已經獨立出來了,那麼三司就無權干預,但問題是,軍器監所需要的原料,一定要經過三司之手,所以目前為止,還未能算是完全的獨立。微臣以為,既然情況有變,那麼規矩自然也得跟著變。”

宋徽宗點點頭道:“那照你的意思,應當如何?”

李奇道:“微臣以為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原料的供應上面,只要解決了這一點,那麼軍器監就可以完全獨立,不受任何牽制,直接由皇上掌管。其實關於這一點,微臣前面也說了,凡我大宋軍隊所需的軍備,還是跟原來一樣,由皇上下令,三司直接撥原料和款項給我們軍器監,我們軍器監只根據原料的多少生產,三司撥多少,我們就做多少,如此一來,就可以杜絕劣質武器的出現。至於軍火買賣,當然也是由皇上決定,如果皇上授意可以接下這筆生意,那我們軍器監就從三司購買原料,完完全全的當成一門買賣。”

黃信仁忙道:“那可不行,我們三司雖掌控的天下財政,但是也得照顧到各個方面,不是你要多少,我們就能給多少。”

宋徽宗點了點頭,覺得黃信仁這話也沒有錯。李奇笑道:“那是當然,既然我已經說了當成買賣,那麼自然得你情我願,你們若是原料不夠的話,我們軍器監大可以從民間或者外國購買原料,反正總不要你們三司勞心,我還就不信有錢沒人賺。我只是覺得這錢與其讓自己人賺,總比讓外人賺要好。這樣吧,我們就每年年尾商談一次,簽訂未來一年的供需合約,如果你們不能完全提供的話,我們會另找賣家。”

黃信仁一聽,覺得非常不錯,因為主動權完全在他手上,可是誰料李奇立馬又道:“當然,這並不是說你們就有優先權,我們軍器監還是會根據原料的價格來定奪的。”

黃信仁一愣,心裡老鬱悶了,做不得聲啊。

但是宋徽宗卻覺得此法大大有利於他,其一,此舉無疑可以大大的改善大宋軍備,因為軍器監由一個直接授命的物件轉換成了一個被動物件,只是根據三司撥的原料生產武器,那麼就可以保證了武器的品質。要是李奇敢從中中飽私囊,那麼三司肯定會揭發他,反之亦然。其二,軍器監如實完全獨立,那麼軍器監的財政,也就由他直接掌管,連三司都不用經過了,更加方便也更加隱蔽了;其三,都不用他說,三司肯定會根據李奇進購的原料對李奇實行嚴密的監察,此又能牽制李奇。

想到這裡,他自鳴得意,點頭道:“朕准奏,就按李奇說的做。”

殊不知李奇就在剛才從他眼皮子地下撈了四十萬貫走,李奇之所以能夠輕鬆的做到這點,那是因為誰越不知道他的改造是怎麼個改造法,而且衝鋒弩的成本價也無人得知。

蔡攸眼見軍器監就要完完全全的落到李奇的腰包裡了,那是心急如焚,他可是樞密使啊,自大宋開國以來,這軍器監的利潤,怎能少了樞密使的份,偏偏輪到他了,就毛都沒有,他如何甘心,站出來就道:“可是皇上,那軍器監所得利潤該如何處置?”

宋徽宗一聽,心裡面不悅了,別人都不問,你就這麼不懂事,你這不是斷我財路麼。但是群臣都在看著,他也只能照規矩辦事,瞥了眼李奇,道:“李奇,你以為如何?”

李奇道:“如今軍器監剛剛獨立,朝廷又從沒有給予補助,所以微臣以為這筆錢應當作為軍器監的獨立基金,畢竟軍器監又在擴建,又在招人,主要還得我們軍器監還在大力研發新式武器,哪裡都需要錢,至於以後,微臣以為以後再說吧。”

還是這小子懂朕!宋徽宗滿意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聽愛卿之言,朕深表內疚,當初愛卿上任之後,朝廷不但沒有給予愛卿任何幫助,反而還得愛卿私自掏錢幫朝廷管理好軍器監,如今也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啊!”

靠!想不到你丫原來這麼虛偽,明明就是不想把這錢掏出來,偏偏還拿我來做幌子,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過,我喜歡。

這君臣二人默契可見一斑啊!

其餘的人雖然都是心知肚明,但均感到無可奈何,只能說這對君臣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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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廚師第七百一十六章 秦夫人的煩惱

早朝結束了,接下來自然是分贓的時候了。

李奇陪同宋徽宗散步在龍亭園內。宋徽宗那是滿面春風啊,笑問道:“李奇,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詢問李奇打算如何用這錢。因為他畢竟是皇上,只能讓李奇幫他保管這錢,所以他必須知道這錢究竟該怎麼用,用多少,還剩多少。

李奇這個人精自然明白宋徽宗的心裡,正色道:“皇上,這兩百多萬貫內,其中所謂的成本,就是我們軍器監欠國家的,所以這部分錢還得立刻換成武器,填充軍器庫,至於賺得的那一百萬貫內,我打算抽五十萬貫出來擴建軍器監。”

“五十萬貫?”宋徽宗聽得是心如刀割啊,道:“需要這麼多錢?”

李奇點頭道:“皇上,咱們軍器監如今接下這麼多訂單,擴建是勢在必行,微臣打算在南邊的江寧府、建州,以及西北邊的鳳翔府再建造三個規模與京城相當的軍器院,這樣不禁能夠更加便利的將武器運送的其它國家去,而且還能及時的為我大宋軍隊供應充足的軍備物資。還有,咱們不是做一錘子買賣,這些都屬於固定資產,很快就能賺回來,到時只會有源源不斷的金錢從其它國家流到咱們大宋來。”

宋徽宗稍稍點頭,道:“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李奇趁熱打鐵道:“不僅如此,微臣還打算在福州建造一個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場。”

“最大的造船場?”宋徽宗驚呼道。

李奇點頭道:“皇上,在商言商,就那些弓弩什麼的,太小了,成本好計算,我們知道,客人也知道。那就無法從中謀取暴利。”

這還不叫暴利?宋徽宗做為皇帝,那顆龍心都有些承受不了了,忙問道:“那什麼才叫做暴利?朕倒想聽聽你的高見。”

“船啊!”

李奇嘿嘿道:“皇上,除了弓弩之外,咱們大宋的造船技術登峰造極,無可比擬,這就是錢啊,但是你首先得把這技術轉換成錢,如今大陸上戰火四起,沒有一處安生。可以預見的是,今后海路一定會發展起來,而且會非常迅速,咱們若能走在最前面,大力發展海上貿易,一旦海上貿易多了起來,那麼船隻就是必不可少的,咱們先不算戰船,就普通的貨船那也絕對是供不應求啊。而且船隻這麼大,誰知道成本,到時是多少,還不是咱們自個說的算。”

宋徽宗聽得猛吸一口冷氣。呆了片刻,突然哈哈道:“你說的不錯,咱們的造船技術,的確是無人能及。就說朕的那艘樓船,那些外國使節見了都嘆為觀止。呵呵,好好好。你馬上就去辦,朕一定支持你。”

“遵命。”李奇抱拳道,心想,好大喜功的人,就是好忽悠。

其實李奇一直都以為,對於缺馬的大宋而言,海戰或許真是一條出路,畢竟金國的鐵蹄可不能在海上跑。

宋徽宗哈哈一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小聲道:“對了,昨日朕聽桓兒說,你之所以想和大理合作,還有另一層意思?”

不會吧,這個太子咋就這麼不能保守秘密了,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你丫就告訴皇上,你要我怎麼忽悠啊。李奇沉吟片刻,旋即道:“皇上,大理和交趾的存在,始終是咱們的隱患,不能留啊!”

宋徽宗眉頭一抬,又嘆道:“大理暫且不說,交趾實在是太可惡了,只是...唉...我大宋每次出兵都無功而返。”說著他斜眼一瞥,問道:“你可有辦法?”

李奇道:“暫時還沒有具體對策,但是微臣以為,對付交趾,最好能一拍掌拍死,持久戰與咱們不利,不過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容許咱們這麼做,所以微臣才想到先扶植段正嚴,幫他從高氏手中奪回權力,而後利用大理去與交趾消耗,他們擋在前面,咱們在後面支持他,如此一來,咱們就可以游刃有餘,一旦時機到了,咱們就可以出兵,與大理兩面夾擊,徹底滅了交趾。”

宋徽宗聽得沉吟了起來,問道:“那大理呢?”

李奇道:“到時交趾沒有了,大理也就差不多了,況且段氏管理國家一直都不咋樣,作為一個國王,竟然連幾十萬貫都拿不出,那還不如讓皇上幫他們管理。 ”

這馬屁無疑又拍到位了。宋徽宗登時龍顏大悅,哈哈大笑起來,但也沒有直面回應,只是道:“那你可有計劃?”

李奇搖搖頭道:“微臣也只是偶發奇想,暫時還沒有詳細的計劃,而且這事急不來的,得走一步看一步。”

宋徽宗點點頭,雙目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來,在這一瞬間,他變得更像是一位皇帝,緩緩道:“此舉關乎我大宋江山社稷,你得用心啊!”

“是。”

從皇宮中出來以後,李奇原本想直接去軍器監,但疲憊的身子告訴他,回家休息一下才是明智之舉。

秦府。

“大人,你總算是回來了。”陳大娘見李奇回來了,忙迎上去,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李奇詫異道:“出什麼事呢?”

“老身也不是很清楚,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奇一愣,這麼神秘?揣著一肚子的好奇去到了前廳,只見裡面坐滿了人,清一色的男人,約莫有十七八個,最小的估計也就是二十歲,最大的三十出頭,個個都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一看就知道不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有幾個騷包還拿著扇子在那裡裝逼。

神馬情況?竟敢在我面前的玩扇子?李奇怒了,往腰間一摸,日,忘了把皇上的扇子帶出來了,可是這麼冷的天,誰拿扇子呀。

“李師傅(經濟使)。”

那些人都認識李奇,見李奇來了,紛紛起身拱招呼。但是有些人眼神之中竟然還透著幾分敵意,這就讓李奇更摸不著頭腦了。

李奇一臉迷茫的朝著他們拱了拱手。

“李奇(李大哥)”

靠!他們幾個怎麼也來了。李奇渾身一哆嗦,定眼一瞧,大驚失色,只見四小公子都到齊了。捏了一把大汗,驚恐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洪天九嘿嘿道:“我們。”

高衙內忙摀住他的嘴,而後笑嘻嘻的朝著李奇道:“我們來找你玩的。”

你娘的不去找寡婦玩,跑來找我玩?蒙誰呢?李奇沒好氣道:“抱歉,我沒空。”

高衙內不但不惱,反而呵呵道:“沒事。沒事,我們就坐在這裡等,等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再出去找樂子。”

有鬼!一定有鬼!既然他們都在,那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李奇瞥了眼樊少白,樊少白立刻抬起頭,彷彿在說,你別看我,我什麼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奇掃視眾人一眼,道:“各位來寒舍有何貴幹?”

無人接聽的故事。

嘿。你們也太不我放在眼裡了吧。李奇直截了當道:“既然沒事,那你們就請回吧,該幹嘛幹嘛去。”

忽有一人道:“這又不是你家。還寒舍呢?真是好不要臉!”

聲音不大,但是李奇倒聽了一個真切,雙目一瞪,道:“我說衙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衙內理直氣壯道:“這屋子的主人姓秦,又不是姓李。”

眾人齊齊點頭。

該死的,看來這二貨又進化了呀。都會鉆空子了。此話一出,李奇倒真拿他們沒有辦法,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又將陳大娘喚了過來,小聲問道:“大娘,你老實跟我說,他們究竟是來幹什麼?”

陳大娘鬱悶道:“老身真不知道,他們就是說要見夫人,不然就不走了。”

夫人?李奇錯愕道:“找夫人?找夫人幹什麼?”

“這老只就不TomoSatoruRyo。”

“那夫人呢?”

“哦,夫人正和趙夫人在後堂呢。”

“我知道了。”

李奇立刻去到後堂,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秦夫人正和李清照坐在火爐旁,李清照手中還拿著一卷竹書。

秦夫人被李奇的突然闖入還給嚇了一跳,穩定住心神,不悅的瞥了他一眼,無奈道:“你這人都已經是三品大員,怎地還這般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對不住,對不住,事出有因。清照姐姐,你也在啊!”

李清照微笑的點點頭,舉止一如既往的優雅、動人。

李奇如今也沒空和李清照套近乎,忙問道:“夫人,外面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

秦夫人美目中閃過一抹厭惡,淡淡道:“不用理他們。”

“我倒不想理,可是他們總死賴著不走,也不是一個事啊!”

“那你就趕他們走啊!”

趕?哎呀,夫人竟然都用上這個字眼了,一定是出大事了。李奇眸子左右晃動了一下,心想,他們來找夫人的?可是夫人除了美得冒泡,身材一級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外,再也沒有任何長處了,若是關於生意方面的,那也是來找我啊,難道。想到此處,李奇眨了眨眼,脫口道:“難道他們是來提親的?”

秦夫人一聽,登時臉紅如血,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妖艷欲滴,誘人至極啊!

看來我猜的沒錯。李奇試探道:“夫人,你啥時候開始招親了,為何我不知曉。”

秦夫人柳眉倒豎,慍色道:“你胡說甚麼?我怎會做這等事,這都是我娘。”說到這裡,她突然醒悟過來,知道上當了,怒哼一聲,偏過頭去。

原來如此,看來王伯母的做媒之心還沒有死呀,她此次回家,一定又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李奇全然明白了,其實對於王夫人那份苦心,李奇還是能夠理解的。試問哪個做母親願意見到自己的女兒在大好年華之際守寡,而且,要知道這事王夫人一直都心懷內疚,認為是自己害了女兒,況且北宋還這方面還是挺開放的,改嫁的婦人比比皆是,特別是在富貴人家當中,更是屢見不鮮,就連那宋真宗的劉皇后都是改嫁過來,所以這並不為過。原本鄭逸是最佳人選,可惜那一顆癡心直接被秦夫人擊沉,連水花都沒有冒。

李奇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後,也不著急了,還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道:“這是好事呀。我剛才看了一下,外面那些人素質都還不錯,勉強稱得上風度翩翩,夫人,你去見見也無妨啊!”說話間,他自顧坐了下來,替自己斟了一杯差,自飲起來。

秦夫人聽得火冒三丈,正欲怒斥李奇。李清照突然給她使了個眼色,又瞥了眼李奇,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小聲說了幾句。

秦夫人聽得一愣,略帶一絲不安的望這李清照。

李清照輕輕點了下頭。

秦夫人猶豫了一會,突然道:“李奇,昨日杭州來了一封信。”

“關我什麼事。”

這話剛一出口,李奇突然蹦了起來,忙道:“可是七娘來的?”

秦夫人點點頭道:“正是。”

“快快拿來。”李奇欣喜道。

秦夫人淡淡道:“你想要看也行,但是你必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李奇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不禁眉頭一皺,暗道,這夫人啥時候變得這麼姦詐了。忽然目光瞥向李清照,鬱悶道:“清照姐姐,這是你出的主意吧。”

李清照也沒有否認,道:“你就幫幫她吧,你也說了,那些人總待在這裡也不是個事。”

李奇撓撓臉道:“清照姐姐,你有所不知,上次鄭二哥的事,王伯母就對我有意見了,這次我再出面,那王伯母指不定會怎麼想,況且這又不是我家,我也不是夫人的什麼人,師出無名啊!”

李清照笑道:“你主意向來就很多,這點小事焉能難倒你。”

李奇呵呵道:“想不到我在清照姐姐眼中,竟然是這般的足智多謀,堪比諸葛。”

李清照無奈​​的一笑,沉默了起來。

秦夫人又道:“去不去隨便你。”

李奇惱怒道:“夫人,你這麼做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秦夫人淡淡道:“跟你學的。”

“哪裡,哪裡,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李奇暗諷一句,又道:“可是我不信,七娘給我的信怎麼會在你手裡。”

“那就當我沒說。”

“你你夠狠。”

李奇對這秦夫人露出一個十分兇狠的表情,可是人家壓根就不看他,自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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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7 00:31:47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不容樂觀

可惡!太可惡了!那信本來就是我的,為何我得到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還得先付出,這還有沒有王法呀!李奇越想越怒,回到前廳,掃視眾人一眼,開口就道:“秦夫人說了,​​她不會見你們,你們就回去吧。

眾人瞥了眼李奇,神色顯得有些古怪,無一人起身。

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不會以為我和夫人有一腿,故意編來騙他們的吧?李奇如今只想早點看到白淺諾的那封信,懶得和他們廢話,嚷道:“馬橋,馬橋。”

“步帥,你找我呀!”

“靠!你咋從後面冒出來了。”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的啊!”

“是嗎?算了,算了,你立刻去龍衛軍,傳我命令,就說有人擅闖民宅,讓他們來幫這些人全部帶走。”李奇霸氣十足的說道。

“是。”

那些人聽李奇要叫龍衛軍來,不禁慌了,一些家底比較薄的人趕緊站了起來,正欲開溜,高衙內忽然跳了出來,嘿嘿道:“各位莫怕,莫怕,我爹爹可是太尉,那些兵不敢拿咱們怎麼樣?開封府少尹是我叔叔,也不用怕。”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對付李奇,一定得人多,以多欺少,就算李奇的口才再生了得,那也敵不過十幾張​​嘴。

李奇臉色登時僵住了,忒尷尬了,不過這廝還真是說的對,俅哥可是三衙的老大,誰敢動他兒子呀,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恨不得將這二貨千刀萬剮,沉聲道:“衙內,小九,你們四個過來一下。”

他說著也不等高衙內回話,就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洪天九道:“哥哥。去不?”

“咱四小公子怕過誰,走!”

高衙內哼了一聲,邁著霸王步就朝著外面走去。

來到外面,李奇也沒有跟他們玩虛,畢竟都是知己知彼了,納悶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經知曉了,你們幾個跑來湊什麼熱鬧?”

高衙內習慣性了撫摸了下鬢上紅花,淫笑道:“當初我以為秦夫人已經是你的人了。”

“那隻是你以為,我說了我和夫人是清白的。”

“現在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當然得來了。小九,你說是不。”

“那是,那是。”

是你妹。李奇道:“衙內,不是我打擊你,你也見過秦夫人,你以為她會看上你麼?”

高衙內嘻嘻道:“正是因為見過,我才來的,就秦夫人那姿色,嘖嘖。百萬裡挑一,要是以前見著了,我早就來了。李奇啊,男歡女愛這事。你不懂,首先得讓她看到咱的誠意,至於看不看得上,那是另外一碼事。”

洪天九點頭道:“不錯。不錯,哥哥以前沒少被寡婦趕出門,也沒見少塊肉。”

高衙內虎軀一震。怒吼道:“小九,你說甚麼?”

洪天九趕緊把臉偏過去,一個勁的裝傻充愣。

這傢伙真是老油條了。李奇知道得先找到一個突破口,索性不去理他,朝著洪天九道:“小九,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很純潔的,你怎地也來呢?”

洪天九道:“正如哥哥所言,我反正也沒啥事,就來碰碰運氣!”

“你知道你這就做甚麼嗎?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李奇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朝著柴聰道:“柴官人,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君子。”

柴聰不待李奇說完,手一抬,溫文爾雅道:“我本就是君子,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靠!”

李奇豎起了一根中指,反正對方不懂,又朝著樊少白道:“少白,你一定是被他們拉來的吧?”

樊少白搖搖頭,笑道:“我與王三娘門當戶對,為何不能來。”

還王三娘,你做夢吧。李奇咬著牙道:“我懂了,我懂了。你哪裡是來提親的,你分明就是貪圖秦夫人的財產。”

樊少白擺擺手道:“非也,非也,李奇,我樊樓和醉仙居一直都是聯盟,若是能親上加親,成就一段佳話,豈不美哉。”

“佳話?我看是冤孽吧。”

李奇怒極反笑,掃視他們一眼,道:“好啊,好啊,你們跟我玩這一套,莫不是要逼我使絕招。”

洪天九欣喜道:“啥絕招?可是那九陰真經,快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老子要瘋了!這那是四小公子,分明就是四小怪胎呀。李奇露出是一個迷人的微笑,淡淡道:“馬橋。”

“啥事?”

李奇緩緩道:“你立刻命人去太尉府、洪萬賭坊,請太尉、八金叔來此商量蹴鞠聯盟南下一事,哦,另外再去金樓,告訴那張娘子,就說我們醉仙居打算跟她合作,還有還有,派人放出話去,就算柴小官人死皮賴臉的纏著秦夫人,意欲霸占民婦。”

“啊?”

馬橋驚叫一聲,暗道,這也忒歹毒了吧。

這還了得!高衙內當即叫道:“李奇,你太不懂江湖道義了吧,啥事都不能告父母,這是規矩。”

洪天九道:“就是,就是,此舉太無恥了。”

“李師傅,你你這是公私不分啊!”樊少白急道。

柴聰更是暴跳如雷,道:“污衊!李奇,你這是要壞我名聲啊!太惡毒了。”

李奇自當沒有聽見,淡淡道:“馬橋,你還不快去。”

“哦。”

“等下!”

高衙內一抬手,怒瞪著李奇,隔了片刻,道:“我們走。”

“等下!”

李奇突然手一伸,指了指後面,笑道:“謝謝!”

柴聰不敢置信的望著李奇,道:“他們又不是我們叫來了的,跟我們有何關系?”

高衙內怒吼道:“李奇,你別欺人太甚。”

“馬橋”。

“我知道了,去告他們父母。”

樊少白還真怕李奇跟金樓聯手,忙賠笑道:“衙內,柴聰。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秦夫人咱們也認識,理應幫幫忙。”

高衙內怒不可遏,不禁怒吼一聲,用力的抓了抓頭。

“哥哥,你抓我的頭幹什麼?”洪天九頭一縮,委屈道。

“我等會還得去張寡婦那裡,不能弄亂了頭發。”

高衙內很騷包一笑,又怒瞪了李奇一眼,然後大搖大擺的朝著裡面走去。

柴聰、樊少白等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有高衙內這混世魔王出馬。一切都變得簡單了,不一會兒,那伙人就鬱悶的走了出來。

“好走,不送。”

李奇拱了拱手,心想,真是一群癩蛤蟆,就算夫人要招親,那也輪不到你們啊,連近水樓先得月這麼膚淺的道理都不懂!

趕走這群癩蛤蟆後。李奇立刻回到了後堂,手一伸道:“人都走了,拿信來。”

秦夫人笑道:“多謝。信我早已經叫人放在你床頭上。”

日。又被耍了。李奇笑瞇瞇道:“夫人,信就這一封。但是人可不就是這一撥,你得有心理準備啊,我可不是再伸出這寶貴的援手了。”

秦夫人輕嘆一聲,沒有做聲。

李奇一愣。沒有再說,適可而止,向李清照說了一聲。“失陪!”就趕緊朝著外面走去。

“信!信!”一進屋,李奇就直奔床頭而去,果然有信,但不是一封,而是兩封,他趕緊拿起來一看,原來還有一封是鄭逸的,秉著先私後公的原則,李奇果斷的將鄭逸那封信扔到一旁,將白淺諾的信打開來。

信上第一句話就讓李奇眼眶紅潤起來了,不禁喃喃念道:“七娘,大哥也想你啊!”

“大哥,七娘想你了!你還好嗎?王黼致仕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雖然別人都說跟太師有關,但是七娘知道,其中大哥肯定也出了不少力,甚至有可能都是大哥你一手策劃的,現在太師出相了,大哥終於不用再過著那如履薄冰的日子了,七娘真的替大哥感到開心。

唉!可是,七娘現在很不好,在來之前,你和娘不止一次的告訴我,江南兇險,不適合我去,可是我不信,我以為人非野獸,性本善,再兇險也不過爾爾。可是當我到了江南,我才發現我錯了,這裡的人遠非野獸能比,人心險惡,我至今才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或許真的會退縮。

剛來到杭州,這裡正在鬧錢荒,走在街上,隨處可見一些百姓們拿著絹布上街購買商品,有些人為爭一個銅板,不惜惡語相加。鄭二哥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朝廷也想過許多辦法,但都是無功而返,可是我相信大哥你一定有辦法的,聽說已經上報給朝廷了,所以我對這次朝廷的援助充滿了信心。但這僅僅是迎接我們的一份小禮,更加令人無法想像的事情還在後面。

方臘雖平,餘孽猶在。而且杭州官場也是烏煙瘴氣,官員的舉止令人發指,我曾親眼目睹一個芝麻小官,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百姓的田屋和女人。正是因為如此,杭州的百姓無田可種,無飯可吃,只能落草為寇,所以在杭州附近,強盜比比皆是,少則數人,多則百人。這些強盜不僅搶奪過往商人的財物,而且還與當地官府、財主相互勾結,那些官吏就是他們的眼,包庇他們,而那些強盜就是他們的爪牙,專門為他們斂財,官官相護,官民勾結,律法在杭州只是一張廢紙罷了。就在昨日,鄭二哥又抓獲一群十餘人組成的強盜,你想不到吧,其中有一人乃是鄭二哥手下一名押司的兒子。鄭二哥當時唯有苦笑以對。他現在是連暗中調查都停止了,他怕繼續查下去,會導致那些人拼死一搏,對我們不利。

也許大哥你看到這裡,會以為七娘膽怯了,萌生了退意。其實不然,在杭州待的越久,我就越無法抽身離開。當我見到一群群上街行討的乞丐,當我見到路邊那一具具凍死的屍體,當我聽到那一聲聲充滿著悲哀和無奈的哭泣,我的心真的很疼,疼的讓我無法入睡,那時,我真希望大哥你能在我身邊,告訴我該如何走下去。

三天前,我在去往我們新酒樓的路上,見到了我一生恐怕都無法忘記的畫面,在我路過一條小溪時,發現一個竹籃漂了過來,裡面是一個不到一個月大的嬰兒,但是已經停止了心跳,我真的無法想像,是何種困難能那位母親拋下自己的孩子。當時,我就對那嬰兒立下誓言,若不能改變這一切,我就絕不離開。或許這個誓言有些任性,甚至有些自大,我一介女子又能做甚麼呢?但是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就這麼走了。希望大哥你能明白七娘,也支持七娘。

其實我說的只是冰山一角,只因鄭二哥信中已經寫明一切,所以我也就沒有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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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毛遂自薦

滴答!滴答!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了那滿篇辛酸的信紙上。

李奇坐在床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流淚,或許是因為疼惜七娘而流,或許是為了江南百姓的遭遇而流,或許是對大宋的失望以及絕望而流。

白淺諾沒有料到,他何嘗又料到了,他知道江南那邊情況不是很樂觀,但是沒有想到後世繁華的江南如今竟是人間煉獄,都說人心本善,但是環境可以改變一切,說到底,他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孰對孰錯,真是難以一言道盡。

良久過後,李奇終於放下了白淺諾的信,擦了擦了眼角,深呼吸一口氣,又拿起了鄭逸的信看了起來。當他看完鄭逸的信,豁然起身,大步朝著外面走去,眼中透著一絲堅決。他此刻終於明白了,白淺諾心中說的冰山一角是代表著什麼。

靠在一根樑柱上喝酒的馬橋,見到李奇走了出來,忙上前好奇道:“步帥,你又要出去啊!”

“商務部”。

商務部。

李奇坐在上座上,秦檜,陳東、歐陽澈、陳廣庭等人分坐兩邊,無一個敢出聲,李奇那陰冷、憤怒的表情已經很直白的告訴了他們,老大現在很生氣了。

李奇突然長出一口氣,淡淡道:“陳東,歐陽​​。”

“下官在。”

“你們立刻準備一下,三日之後,跟我一起去杭州。”

陳東和歐陽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又同時面色一驚。歐陽澈驚愕道:“大大人,跟你一起去?”

李奇皺眉道:“你有意見嗎?”

“爬行”。

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其實不要說他們倆了,就連秦檜也傻了,忙站出來道:“大人,出什麼事呢?”

李奇也沒有隱瞞。道:“江南那邊來信了,情況遠比我想像中的要惡劣,所以我必須得親自去一趟,待會我就會進宮稟告皇上,秦學正,這裡就交給你了。”

秦檜忙道:“大人,此舉萬萬不可啊。”

按理來說,李奇走了,他就可以掌權,這是好事。但是他如今要錢沒錢,要地位沒有地位,沒有人會理他,要害他倒是很簡單,所以李奇在這時候離開,對他而言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李奇意已決,他如今是恨不得從後世叫一架飛機來,立刻飛到白淺諾身邊去,他真的難以想像白淺諾那弱不禁風的身軀如何能承受這一切。此時此刻的白淺諾又是多麼的需要他,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道:“無妨,我不會去太久。”

秦檜道:“大人是一刻走不得啊!”

秦檜的再三勸阻。讓李奇不禁有些惱怒,慍道:“為何走不得?你可知道江南對我們的重要性?”

“這下官當然知道。”秦檜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但是誰人都可以去。唯獨大人去不得。”

李奇冷笑一聲,道:“那我還偏要試試。”

“大人萬不可意氣用事啊!”秦檜不清楚為何李奇會突然方寸大亂,弄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激動道:“大人若去,過往的的一切努力,必將付諸東流。”

李奇冷眼一瞥,道:“付諸東流?我倒想聽聽,是怎麼個付諸東流。”

秦檜張了張嘴,忽然左右瞥了兩眼。

這傢伙還真是夠謹慎的,除了他自己,誰也不信任。李奇一揮手,道:“陳東,你們先下去。”其實他也不想陳東他們了解太多。

“是。”

陳東和歐陽澈這倆雛鳥雖然為官不久,什麼都不懂,但是這點常識還是有的,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應了一聲,趕緊退了下去。

待人都出去了,秦檜忙上前道:“大人,王黼雖然致仕,但是京城局勢還不穩定,只是暫時還未爆發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大人在這裡撐著,大人若離開了,那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這話雖有奉承的意味,但也是事實。李奇道:“你太謹慎了,不是還有太師、太子他們在麼,而且你也不是吃素的。”

聰明人都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秦檜非常清楚自己現今所處的位置,急切道:“太師才剛剛出相,他還要顧慮很多方面,而太子殿下那邊還有左相他們,他們自然都先顧忌自己的利益,而非大人你的利益啊!大人你剛剛接手軍器監,最近又談成幾筆大生意,現在很多人都盯著軍器監,恨不得從中分一杯羹。特別是英國公,他可是樞密使,與軍器監有莫大的關系,而且他與皇上交情也很不一般,難保大人離開後,他不會對軍器監下手。這還只是其一,如今京城正在施行增田稅,還有很多人王公貴族在觀望中,他們隱忍不發,不是因為他們對新法充滿了信心,而是忌憚大人。一旦大人離開,他們也許會立刻跳出來抵制增田稅,只要被他們找到一個漏洞,那咱們很可能滿盤皆輸,所以還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行。”李奇氣憤道:“我若不三思而後行,我早就去江南了。”他說著拿起鄭逸那封信扔給了秦檜,道:“你自己看吧,江南那邊如今是一團糟,情況相當惡劣,僅靠鄭二郎他們,根本掌控不了,而且,此事又不能耽擱,我是非去不可。”

秦檜沒有急著答話,撿起那封信看了起來,看罷,他沉吟片刻,突然道:“其實也並非一定要大人去,我想到一個比大人更合適的人選。”

李奇一愣,道:“誰?”

“我。”

“你?”

李奇驚叫道。

秦檜作揖道:“秦檜不才,願替大人前去。”

對啊,他還真是一個好人選,我當初怎麼就沒有將他給考慮進去,那些貪官污吏面對這以後的大宋第一個奸臣,那還不只有被玩弄的份,可是如此一來。我就失去了對他的控制,假如我去的話,以他現在實力,在京城還鬧不出什麼動靜來,但是他也無法左右京城的局勢,萬一真出了個什麼事,他根本控制不了。

秦檜毛遂自薦,還真是給李奇出了一個難題,內心十分掙扎。

秦檜縱使天賦驚人,也不可能猜到李奇最忌憚的竟然是他。抱拳道:“大人,下官若去,只需半年足以。”

“半年?”李奇驚呼道。

秦檜點頭道:“其實江南的問題已經是陳年舊疾,想要根除,絕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之力能夠解決的,比如錢荒、天災等等,這些方面下官無法解決,但是可以慢慢去改善。下官此番前去,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肅清江南官場,一旦將那些貪官污吏繩之於法。那麼下官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留在那裡也是多餘的,到時便可回京,所以半年足夠了。”

這人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李奇有些心動了。問道:“你可有把握?”

秦檜搖搖頭,如實說道:“我如今還不了解江南那邊的具體情況,不敢妄下保證。但把握還是有的,因為江南官場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們必定相互勾結,這對我們既有壞處,也有益處,壞處就是他們已經根深蒂固,勢力錯綜復雜,想要除之,絕非易事,但是一旦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那麼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一次性將他們連根拔起,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便利。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下官需要藉一支軍隊陪同下官前去。”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若沒強大的震懾力,恐怕難以有所作為。”就江南那一副爛攤子,不帶軍隊前去,那真是九死一生啊,其實就算秦檜不要求,李奇這次也打算增派人手過去。想到此處,他突然又鬱悶了,道:“可是這人若派少了,那麼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若是派多了,那麼我就做不了主了,畢竟我沒有調兵的權力,這一切得經過樞密使的同意,我想英國公恐怕不會答應。”

秦檜沉吟片刻,忽然道:“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計,能讓樞密使答應。”

“哦?快快說來。”

秦檜笑道:“方臘餘孽。”

李奇一愣,瞇著眼道:“你的意思是,讓皇上派兵去剿除方臘餘孽。”

秦檜道:“不錯,信上說杭州那邊草寇猖獗,我們何不將這一切全部推倒方臘頭上,請求皇上出兵剿滅方臘餘孽,實則則是幫助我們肅清江南官場,只要能把那些惡勢力給限制住了,那麼一切都不足為慮了。而且剿除方臘餘孽,不需要很多兵,但也不會太少,正好為我們所用。”

“這倒也是一個法子。可問題是,即便皇上答應出兵,那麼統兵之人也是樞密使決定,英國公萬一從中做手腳,那麼對你就更加不利了。”

秦檜道:“若大人推舉一人前去,可保無憂矣。”

“誰?”

“HiroshiYo槍鄰!”

“童貫?”李奇驚呼道。

“正是。”

李奇眉頭一皺,問道:“你認為這有可能嗎?你應該明白,當初論功行賞,為何皇上會封童太尉為廣陽郡王,又讓英國公擔任樞密使。”

秦檜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這下官自然明白,所以,若有人推薦廣陽郡王領兵,最著急非英國公莫屬,到時他必定會強烈反對。”

“然後我們再推舉那個真正適合的人。”李奇淡淡道。

秦檜點點頭道:“不錯。那時候,英國公必定已經方寸大亂,只要不是廣陽郡王統兵,誰去都可以,我們就可以趁虛而入,選擇那個最適合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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