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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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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7 00:32:22
第七百一十九章 喜從天降

當初童貫率領大軍“凱旋”歸來,雖然被封為廣陽郡王,開創了太監為王的先例,但是卻失去了樞密使這個重要的職位,無疑是明昇暗降。.宋徽宗此舉明顯就是忌憚童貫在軍中的聲望,有意殺殺他的威風,這道理,誰都明白,包括童貫自己,他也知道這時候應該低調了,不然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但是他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一旦有戰事,宋徽宗首先想到的一定是他,所以他在等待一個機會,然而,這一點蔡攸自然也明白。
而秦檜正是利用他們這種心理,從中獲利,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那就是挑起蔡攸和童貫的不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此乃一石二鳥之計,不得不說,秦檜的確有夠陰狠的,才五品小官,就敢於去玩弄那些一品大員,可見他天生就是為權術而生。可以想像得到,他若下江南,那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就如他所言,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其實秦檜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李奇,因為他很清楚,只有李奇手中的權力越大,那麼他就爬得更高。

但是,秦檜越是展露他的才能,李奇對他就越忌憚,這也是秦檜始料未及的,不露聲色道:“那誰才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秦檜胸有成竹道:“下官有一人選,相信英國公一定不會反對。”

“誰?”

“此人姓韓,名世忠。”

“韓世忠什麼,你說韓世忠?”李奇大驚失色道。

秦檜對於李奇的表情深感不解,道:“大人,難道你識得韓世忠?”

李奇微微一怔,乖乖地,秦檜推舉韓世忠,這尼瑪是什麼世道啊!只覺有些頭昏,道:“略有耳聞,略有耳聞。你和他很熟嗎?”

秦檜搖搖頭道:“我與他素未謀面。”

“那你為何推舉他?”

“首先,當初在平定方臘的戰役中,就是這韓世忠擒得方臘的,此乃師出有名。其次,在我大宋出兵伐西夏時,韓世忠曾立下奇功,所有將領都非常欣賞他,於是聯名上報朝廷,希望能破格提拔韓世忠,可是,當時主持邊事的廣陽郡王卻懷疑匯報的真實姓,只同意給韓世忠升一級。最後,此次伐遼,韓世忠也去了,並且功不可沒,廣陽郡王卻沒有上報他的功勞,也就是說,他並非廣陽郡王的人,也非大人你的人,單憑這一點,他就是最適合的人選,若是平時,英國公或許還會想著派自己的人去,但是由於前面咱們推薦廣陽郡王,英國公肯定會見好就收,答應讓韓世忠統兵。這人不禁驍勇善戰,而且不畏強權,於公於私,都是上佳人選。”

李奇聽得是頻頻點頭,好奇道:“我說小秦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秦檜笑道:“大人忘記下官是在太學院就職麼,那裡的太學生整曰談論國事,我也就聽得不少。”

“原來如此。”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暗想,這韓世忠軍事能力不亞於岳飛,能攻善守,以後肯定得仰仗他,何不趁機先認識他。道:“那這韓世忠現在在哪裡?”

秦檜這下倒是愣住了,道:“下官也是突然想到的,並不知他在何處。”

“這倒不打緊。”李奇擺擺手,沉吟了起來。

秦檜道:“大人,你還有何顧慮?”

老大,我是在顧慮你啊!李奇道:“小秦,你一直都是身邊最得力的干將,你若走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找不到了。”

我倒也不想去,可是我不去,你就得去,你若走了,那我可能連官位都不保。秦檜笑道:“大人過獎了,下官以為大人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即便沒有下官,大人兀自能夠平步青雲。”

李奇呵呵一笑,道:“再讓我考慮考慮吧。”面對秦檜,他真不敢大意。

秦檜見李奇鬆口,也不敢逼的太緊,以免讓李奇生疑,頷首道:“是。”

翌曰清晨。

秦府。

李奇坐在銅鏡前,季紅奴站在他身後,拿著梳子細心的替他梳著頭發,輕聲道:“大哥,你的頭發已經夠長了,應該能梳個發髻。””

“啊?”

李奇微微一怔,為難道:“不要吧,還是剪了。”

季紅奴道:“那可不行,七兒姐臨走前都還囑咐過我,一定不能幫你剪發了,她說如今有很多人想害大哥,要是繼續留短發,對大哥不利。 ”

是啊!這畢竟是七娘的一份苦心,而且我也已經答應她了,如今她不在,我就更加不能反悔。李奇點點頭道:“行吧,行吧,就梳個發髻。”

“大哥,七兒姐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嗯。她沒有給你寫信麼?”

“寫了,但是信中七兒姐只說了一些有趣的事,並未說她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可我瞧得出,她在那邊過的一定很不好,大哥,你要不想辦法讓七兒姐回來。”

李奇一怔,嘆道:“紅奴,你還不了解七娘麼,我若能勸她回來,她當初就不會去了,而且,即便我強行叫她回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開心,我現在在尋思著是不是該去杭州走一趟。”

季紅奴眼中一亮,欣喜的點頭道:“好啊,好啊,我陪你一塊去。”

李奇笑了笑,道:“再看看吧。”

“嘔...。”

季紅奴突然用雙手摀住小嘴。

李奇面色一緊,道:“紅奴,你怎麼呢?”

“我沒嘔。”

季紅奴話都沒有說完,就朝著外面跑去。

李奇急忙也跟了出去,只見季紅奴一手撐在墻上,表情十分難受,趕緊走了過去,幫她拍了拍肩膀,關切道:“紅奴,你要不要緊,大哥現在就讓人去請郎中。這伯母搞什麼,你去一趟就病了。”

季紅奴搖搖頭,過了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勉強的露出一個笑臉,道:“大哥,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你這還沒事?”

李奇扶著她,嚷道:“陳大娘,陳大娘。”

很快,陳大娘就走了過來,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你立刻吩咐去叫郎中來,記住,要請最好的。”

陳大娘見季紅奴面色蒼白,趕緊點點頭道:“老身立刻就去。”說著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來,大哥抱你回屋休息。”

李奇說著也不待季紅奴張嘴,就輕輕將她攔腰抱起。來到回屋,他將季紅奴輕輕放在,替她蓋好被子,面色顯得十分焦急,嘴裡念道:“這郎中怎地還不來。”

季紅奴都有些受寵若驚,躺在,看著自己身上那厚厚的棉被,鬱悶道:“大哥,哪有這麼快,再說,我真沒事,不用去叫郎中。”

“那你也給我躺著,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忌醫,你放心,待會大哥就去給你熬一碗參湯​​,一定不會有事的。”李奇極其認真的說道。

季紅奴見李奇一本正經的模樣,不敢再說,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奇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輕輕鬆了口氣,道:“還好,沒有發燒。”

這時,門突然打開來,只見秦夫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焦慮道:“紅奴妹子,紅奴妹子,你怎麼呢?哪裡不舒服?”

季紅奴老鬱悶了,道:“夫人,我沒事。”

“都躺著了,怎地會沒事了。”

季紅奴快哭了,道:“不不是的,是大哥硬要我躺在,我可以。”

“嗯?”

季紅奴剛準備起身,李奇雙目一瞪,她又老老實實的躺了下去。

過了半個時辰,郎中終於來了。李奇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立刻讓他給季紅奴把脈。

過了好半響,那郎中擦了一把大汗,如今京城誰人不知李奇的大名,他也緊張啊,直到再三確診以後,他才站起身來,朝著李奇拱手道:“恭喜,恭喜。”

李奇錯愕道:“恭喜?你耍我啊!”

“不敢,不敢,是是令夫人有喜了。”

“有有喜?”

李奇登時呆住了,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短路,眨了眨眼睛,雙手緊緊抓住那郎中的胳膊,不敢相信道:“郎中,這有喜是指。”

“哦,就是懷有身孕。”

“懷有身孕?”

秦夫人、李奇、季紅奴三人同時為之一怔。

隔了半響,李奇突然發了瘋似的,一個勁的搖晃那郎中,欣喜道:“你是說我要做父親了?是不是這意思?”

那郎中被李奇一個勁搖晃,一把老骨頭都快被搖散了,忙點頭道:“對對對。大人說的沒錯。”

“我要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李師傅喃喃念了幾句,突然轉身神使鬼差的一把抱住秦夫人,哈哈大笑道:“夫人,你聽見沒有,我要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

什麼情況?

季紅奴和那郎中都驚呆了,微微張嘴,呆呆的望著李奇和秦夫人。

秦夫人登時傻了,怒火漸漸取代了驚喜,覆蓋了那一對美目。

不不對,錯了,錯了,好像抱錯人了。李奇突然反應過來,不禁打了個哆嗦,呼喊的頻率漸漸慢了起來,滿臉大汗,後背瞬間濕透了,眼眸一轉,突然松開秦夫人,撲到去,狠狠在季紅奴嘴上親吻了一下,喜道:“紅奴,你聽見沒有,你就要做母親了,我要做父親了,哈哈...!”心裡卻想,我苦命的孩兒,你還未出生就要替你老子擋刀,父親真是愧對你呀,等你出聲,父親一定做很多好吃的,不不不,父親待會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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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妻妾

季紅奴微微一怔,單純的她哪裡能夠看穿李奇的小心思,見到欣喜若狂的李奇,不禁也熱淚盈眶,她很早就為李奇生個孩子了,這也是她的夢想,但是她可沒有李奇那般臉皮,紅著臉,嬌嗔道:“大哥,你壓著我了()。//

靠!他娘的,差點傷到我孩子了。李奇心頭一驚,倏然彈起來,忙道:“對不起,對不起,紅奴,你有沒有事?郎中,快幫她看看啊。”

季紅奴忙道:“我沒事,我沒事。”說著她自個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傻傻笑了起來,右手不自覺的撫摸在下腹部,母姓的光輝登時綻放了出來( )。

李奇似乎被季紅奴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給感染了,蹲在床邊,雙手握住季紅奴的小手,柔聲道:“紅奴,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的存在變得更加真實,更加有意義。”

即便是身為孩子母親的季紅奴,也無法明白李奇這句話的含義。這孩子對於李奇的意義,遠不止如此,他不禁給李奇帶來了久違的親情,他還在李奇和這個時代中間架起了一座真實的橋梁,將他們真正的連在了一起。

季紅奴伸手擦去李奇眼角的淚珠,甜甜笑道:“應該是我要謝謝大哥才是,是大哥將這孩子賜給我的。”

“他是屬於我們的。”李奇樂呵呵道。

季紅奴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露出幸福的紅暈,煞是迷人。

“你先安心躺著,大哥先去幫你熬碗雞湯補補身子。”

李奇在後世為了照顧那些懷孕的貴婦熟客,可沒有少研究這對孕婦有益的菜式,如今終於能用到自己身上了,這種感覺也是不言而喻。

季紅奴乖巧的點點頭。

李奇站起身來,朝著那郎中道:“郎中,從今曰開始你就住在這裡,只要你把我夫人照顧好了,錢一定不會少你的。”

“是是是。”

李奇又朝著陳大娘道:“大娘,你立刻去找幾個穩婆來。”

“哎,老身現在就去。”

“夫人,請你。”

李奇剛想叫秦夫人在這陪陪季紅奴,忽然發現秦夫人面色鐵青,粉拳緊握,冷冷的瞧著他,心中一凜,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他吞了回去,暗道,不會吧,就抱一下而已,又不會懷孕,你用得著這麼記仇麼?改口道:“夫人,你臉上不太好,不會也懷孕了吧()。”

秦夫人大怒,柳眉倒豎,睜圓雙眼,厲聲道:“你說甚麼?”

“沒什麼,沒什麼,開開玩笑,別當真。”李奇一個勁搖頭賠笑道。

季紅奴白了李奇一眼,又道:“夫人,方才大哥他只是無意之舉,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秦夫人見季紅奴開口​​求情,心一軟,勉強的笑道:“紅奴妹子,你就安心養胎,不要想太多了。”說著她朝著李奇冷眼一瞥,淡淡道:“你瞧瞧你這披頭散發的模樣,哪裡像個三品大員,也罷,就我來幫你梳吧。走吧。”

開什麼玩笑,你幫我梳頭?鬼信啊!李奇謹慎道:“去哪裡?”

“後堂。在這裡怕會打擾到紅奴休息。”秦夫人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語音中的憤怒之意,還是掩飾不住的。

“不去行不行?”李奇頭一縮道。

秦夫人乾脆道:“不行。”

李奇低著頭注視著秦夫人的那圓潤的翹臀,跟著秦夫人來到了後堂。

“你在看什麼?”

“臀哦不。”

李奇猛然一驚,抬起頭來,見秦夫人羞怒的神情,暗道,這你不能怪我,你不生的那麼誘人,我也不會看得那麼投入啊,轉移話題道:“夫人,你快幫我梳吧,我還得去照看紅奴了()。”

這人真是無恥,總拿紅奴來做擋箭牌。秦夫人雙目一瞪,沉聲怒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

李奇知道躲不過去了,趕緊舉起右手,一本正經道:“絕對不是,夫人,方才我只是太激動了,所以一時失手,請你諒解,我敢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秦夫人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一個男子摟抱,這讓她感覺渾身都別扭,而且李奇過往的種種一切行為,讓她難以平復心中的怒火,怒哼一聲,道:“坐下。”

“幹嘛?”

“幫你梳頭呀。”

“你來真的?”

“你坐不坐。”

“坐坐坐。”

李奇趕緊坐了下來,突然面色一驚,道:“我說夫人,不是梳頭麼,你拿剪刀幹什麼?”

秦夫人一愣,低頭望自己手中的剪刀,暗自吃了一驚,對哦,我拿剪刀作甚,看來真是被這人氣壞了。臉上微紅,淡淡道:“抱歉,我看錯了。”

這麼大的一把剪刀也能看錯?你蒙小孩啊!李奇只覺頭皮發麻,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吞了吞口水,勉強的笑道:“夫人,其實這等小事叫下人來做就行了,不敢勞你大駕。”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麼?”秦夫人輕哼了一聲,拿起一把木梳來,忽見李奇挪動著屁股,似乎準備開溜,心裡那怒火騰地一下沖了上來,一手抓住他的頭發。

潑婦,這絕對是潑婦呀。李奇吃痛道:“哎喲,夫人,輕點,輕點,疼啊!哦哦哦()。”

秦夫人聽得他似痛非痛的呻吟,臉紅如血,也感詫異,自己為何會如此大動肝火,趕緊松開手,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道:“你坐下別動,我有事要問你。”

李奇揉了揉腦袋,沒好氣道:“什麼事?”

秦夫人一邊幫他梳著,一邊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李奇越聽越糊塗了。

秦夫人急切道:“自然是紅奴,她現在都懷孕了,難道你就打算讓她這麼把孩子生下來?”

李奇眨了眨眼睛,茫然道:“不然還怎麼生?”

秦夫人怒其不爭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我不糊塗,是夫人你把我弄糊塗了。”

“我把你弄糊塗了,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給紅奴一個名分麼?虧紅奴還對你一片癡心,想不到你原來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李奇一翻白眼,道:“我還當你說什麼了,不就是名分麼,我娶她進門就是了,用不著說的這麼嚴重吧,沒事多讀讀書,學好成語再來用。”

我多讀書?秦夫人冷冷一笑,問道:“那七娘呢?”

“照娶不誤!”

無恥!秦夫人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你是打算娶紅奴為妻,七娘做妾是吧。”

李奇道:“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別污衊我哦。”

秦夫人道:“你分明就是這意思。莫不是你還想娶兩位妻子,那你就等著進開封府吧()。”

對哦,現在還是一夫一妻制,只能納妾,重婚一樣犯法。李奇鬱悶了,愁雲滿面,默不作聲。

“怎麼?現在知道錯了,已經晚了,我早就囑咐過你,可你就不當做一回事。”秦夫人哀其不爭道。

李奇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先娶紅奴進門再說。”

“你若這般做,無異於狼心狗肺!且不說七娘會怎麼想,白伯父,白伯母也不會答應的。”

“呃...那那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那你真是一個負心漢!你有沒有替紅奴考慮過?”

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故意玩我啊!李奇怒道:“那你要我怎麼辦?”

秦夫人一怔,呆了片刻,閉目輕嘆一聲,隨即道:“還能怎麼辦,你只有先納紅奴為妾,給她一個名分,不過此事你還得與白伯父他們商量一下。”

“原來可以先納妾後娶妻,你早說嗎,嚇得人家小心肝是撲通撲通的跳,太壞了。”李奇大鬆一口氣道。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嘆道:“就是太委屈了紅奴那丫頭。”

她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所以很看重這名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這一定得區分開來。

李奇原本不注重這些,可是秦夫人這一聲嘆息,讓他感覺很不是滋味,他也清楚在如今的社會妾侍是沒有什麼地位的,甚至都可以出讓,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不是人人和他想的一樣,皺眉道:“夫人,我好歹也是三品大員,難道就不可以娶兩位妻子?”

“當然不是ROW()。”

李奇突然道:“那如果皇上答允了呢?”

秦夫人一愣,道:“皇上會管這事?”

“這你別管,你先回答我再說。”

“若是皇上賜封,那或許真的可行。”

李奇笑道:“如此便好,先讓紅奴把孩子生了,等七娘歸來,到時我自有辦法,絕對不會委屈誰了。”心想,以前皇上總是問我想要什麼,我tm都不好意思開口要錢,下次別給我逮著機會,為了紅奴,我也不要這臉了。

秦夫人也不想季紅奴為妾,心想,若他真有辦法,讓紅奴委屈這一時倒也無妨。點點頭,忽然放下手來道:“梳好了。”

這麼快,我都沒有感覺啊。李奇站起身來,下意識往的頭上一摸,嘆道:“這頭上突然多出一個棒槌來,還真是不習慣。”

棒槌?秦夫人抿唇一笑,稍稍打量了下自己的傑作,點點頭道:“這才像個人樣。”

李奇原本還以為秦夫人會說一些什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之類的贊美之詞,沒想到竟然這般敷衍,鬱悶道:“敢情我以前在夫人眼中,連人樣都稱不上啊! ”

秦夫人噗嗤一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快去看紅奴吧。”

“對對對,哦,多謝夫人慷慨相助,失陪了。”

李奇言罷,趕緊朝著外面走去。

秦夫人望著李奇欣喜若狂的背影,眉宇間忽然浮現出一絲哀傷,右手下意識撫摸了下腹部,一滴淚水落了下來,仰面望著窗外那陰霾的天空,喃喃念道:“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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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

“大哥,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少動為妙。”

“啊?哦。”

李奇端著剛剛熬好的那碗人參雞湯,輕輕吹了吹,而後送到季紅奴嘴邊,問道:“燙不燙?”

季紅奴搖搖頭,幸福的笑道:“很好喝。”

“那是必須的。”李奇呵呵道:“紅奴,你有所不知,這是大哥特質的雞湯,專門為孕婦準備的,營養好得不了。正好高麗那邊送來了一些特好的山人參,應該可以吃幾個月,待會我再去御膳房跑了一趟。”

季紅奴一聽,心想,這世上恐怕只有大哥敢把中飽私囊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但旋即她就為此付出了代價,“咳咳咳,對對不起。”

“都怪我,都怪我,身為廚師,竟然忘記了食不言這麼基本的原則。”李奇趕緊提她擦了擦嘴,一本正經道:“嚴肅點,嚴肅點,不準說話了。”

季紅奴瞧李奇一臉嚴肅的模樣,登時咯咯笑了起來。

真的都怪我,平時太縱容她們了。李奇也跟著笑了起來。

“呼。”

李奇放下碗來,總算喝完了。又將被子給季紅奴蓋上,握住她的小手,鄭重其事道:“紅奴,你相信大哥不?”

季紅奴一愣,使勁的點點頭,李奇就是她的天,她如何會不相信李奇。

李奇道:“紅奴,方才夫人說要我給你一個名分。”

季紅奴一聽,忙道:“大哥,我不在乎這些,能夠做大哥妾侍,我已經很滿足了。”她心地單純、善良,心中早已將自己定位好了。更別說跟白淺諾去爭正妻了。

李奇苦笑道:“我知道,其實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大哥很討厭妾侍這個稱呼,所以,大哥一定會讓你做大哥的妻子。”

季紅奴大驚失色,道:“大哥,這如何能行?”

李奇輕輕拍她手背,笑道:“你先聽我說完。我的意思是,我既要你做我的妻子,也要七娘做我的妻子。”說到這裡,他不禁臉一紅,暗道,看來我已經完全的融入了這個社會了。

季紅奴徹底懵了,道:“大哥,這這是犯法呀。”

李奇呵呵道:“你放心,我將來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娶你過門。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別多想,你只需要安心的養胎,相信大哥。把這一切交給大哥來處理。”

季紅奴紅著眼點點頭道:“大哥,我聽你的,其實只要能留在大哥身邊,紅奴就很滿足了。”

李奇心中大為感動。有女如此,夫復何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會心一笑,突然道:“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我想請你那兩個叔叔來。”

“啊?”季紅奴輕輕啊了一聲,隨即眼神黯淡了下來,道:“請叔叔他們來啊,這他們或許不會願意來。”

李奇笑道:“你放心,我敢用人格發誓,他們只要得知你的近況,立馬就得跑過來,你如今很需要人陪,大哥又不能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要是有親人在身邊,那你會感覺舒服得多,雖然你那兩個叔叔有些勢利,但是親情畢竟捨不掉,斬不斷的,我以為應該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若是以前的李奇,或許不會這麼做,但是自從他失去了親人,明白此中的痛苦後,所以在心態上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季紅奴本來就沒有什麼心機,或許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曾恨過她的那兩位叔叔,但是時過境遷,她早就忘記了,正如李奇而言,她的確希望能夠親人陪伴在身邊,點點頭道:“嗯,我聽大哥。”

“那好,你把你那兩位叔叔的地址、姓名告訴我,我立刻派人去。”

“嗯。”

季紅奴突然懷孕,李奇更加不可能再去江南了,他只能依靠秦檜了。於是他先是找到太子趙桓,將此事告知趙桓,畢竟這一出戲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還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配角。

一切準備妥當後,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李奇就上奏稟告宋徽宗,說明江南的情況,將一切罪責全部推倒方臘頭上。

宋徽宗當初就被方臘起義給嚇壞了,也恨方臘入骨,聽說竟有方臘餘孽作亂,不禁大為惱怒,立刻下命剿滅方臘餘孽。

李奇又順勢推薦童貫前去。

童貫不禁大喜,他想不到這個機會來的如此之快。

但是,果然不出秦檜所料,蔡攸當即就站出來反對,他當然沒有明言反對,只是針對李奇,說李奇身為三衙統帥,幹預此事,實為不妥。

雙方又開始進行了激烈的爭辯。

就在雙方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趙桓突然站了出來,推舉了韓世忠,蔡攸不懂內情,而且此時心中已經有些慌亂,畢竟李奇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還以為趙桓是在幫他,立刻附和,並且舉了不少例子,差點沒把韓世忠說成武聖轉世。

宋徽宗最後還是採納了蔡攸的建議,畢竟這本來就是樞密使分類的事,任命韓世忠為武節大夫,統兵剿滅方臘餘孽。

然而,群臣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五品小官設計的。

李奇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才稟告宋徽宗,打算派秦檜南下,推廣新法。宋徽宗這次倒沒有猶豫,很快就準奏了,任命秦檜為江南巡察使,除了推廣新法,還得協同韓世忠平叛。

這是宋朝的一貫作風,很少讓武官獨自統兵,都會派文官去監視。

李奇聽得一陣頭疼,他萬萬沒有想到宋徽宗會這麼給面子,如此一來,秦檜一到江南,那都可以稱為一把手了,畢竟他可是欽差大臣啊。

蔡攸又何嘗不頭疼了。但是再怎麼也總比童貫去要好,萬一童貫又亂報功勞,把樞密使奪了回去,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這一切童貫都看在眼裡,心中對蔡攸頗感不滿。

太師學院。

蔡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李奇和朱勔則是坐在他對面。

今日早朝剛一結束,李奇就被蔡京給叫到這裡來了,其實就算蔡京不找他,他也打算去找蔡京。

“李奇,方才早朝上發生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吧。”蔡京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李奇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一套小把戲根本瞞不過蔡京,點點頭,道:“對不起,太師,此事我原本打算先與你商量,但畢竟牽扯到了英國公,在下怕太師難做,故此沒有說。”

蔡京嘆了口氣。道:“這你無須解釋,老夫明白。不過,江南那邊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暗無天日麼?”

李奇點頭道:“太師,不瞞你。其實真實的情況遠比我說的要惡劣,不然我也不會急著拍秦學正下江南。”

朱勔皺眉道:“那也不至於派兵去吧,我可不相信方臘餘孽會有這麼猖狂。”

“派兵倒不是對付方臘餘孽,但是若不派兵去的話。秦學正他們或許會有性命之憂。”李奇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江南一事。情況有變,我正好還想找太師和朱御史商量一下。”

朱勔一愣,與蔡京對視了一眼。

蔡京道:“你且說來看看。”

李奇正色道:“據我最近得知的消息,江南那邊遠比我想像中要困難的多,要麼不查,一查的話,恐怕無人能夠倖免。”

朱勔慍色道:“經濟使,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靠!你的人那麼猖狂,你要我怎麼包庇啊!李奇忙道:“朱御史請息怒,先聽我說完。”

蔡京點了點頭。

朱勔這才沒有做聲,其實這事上,他為了顧全大局,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要是李奇要將他的人也一網打盡,天知道會不會一發不可收拾,查到他頭上來。

李奇又道:“此事事關重大,在下肯定會以大局為重,絕不會傷及太師和朱御史的利益,但是,江南官場裡面的彎彎道道,想必朱御史比我還清楚,若是顧忌太多,反而會變得束手束腳,難以有所作為,想要同時顧全兩邊,唯有一個辦法可行。”

“什麼辦法?”

李奇道:“自首。”

“這不可能。”朱勔當即否決。

李奇嘆了口氣,道:“朱御史,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只要那些人能夠自首,轉而幫助秦學正肅清江南官場,那就是頭功一件,功過相抵,他們最多也就是失去官職。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旦把那些該鏟除的人鏟除後,江南官場會出現一個空窗期,到時等風頭一過,咱們便可再推舉他們為官,而且,他們如今都算得上大財主,在這期間,他們還可以跟著我們商務局振興江南的經濟,我敢保證,他們的錢只會越滾越多,這也很好把他們的財產洗白了,並且還是大功一件,我們再推薦他們的時候,也有一個說辭,一舉數得,豈不美哉。”

朱、蔡二人聽罷,皆沉默了起來。

李奇也沒有逼得太緊,耐心的在旁等待,但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過了好一會兒,朱勔才道:“恩相,你以為如何?”

蔡京輕輕點了下頭,道:“老夫以為此法大為可行,其實只要開始整頓江南官場,不管誰去查,怎麼查,那些人的存在對你而言,始終是一個隱患,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糟糕了,到時咱們兩頭都無法顧及,很可能會因此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如今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奇之計,既能消除這隱患,又能保存住實力,乃是上上之策啊!”

朱勔還是顯得有些掙扎,朝著李奇道:“經濟使,你真有把握能做到這一點?”

李奇點點頭笑道:“朱御史,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你受傷,我也不能倖免啊,你見誰拿刀砍自己的麼。”心裡卻想,開什麼玩笑,出來混就得講信用,說要斬草除根,那就一根雜草也不能留,別給老子逮到機會,不然第一個辦的就是你,這才是那句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真正含義。

朱勔權衡一番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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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提親

    季紅奴懷孕一事,很快就在李奇的小圈子裡面傳開來了。白夫人、李師師、封宜奴等人也都在第一時間趕來探望。

    幾個女人在季紅奴房裡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但是除了白夫人以外,其餘都沒有經驗,包括李奇自己在內,倒是顯得越幫越忙,不是說什麼求神就是拜佛求子,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沒有,弄得李奇是一個頭兩個大。

    “紅奴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和李姐姐會經常過來陪你的。”封宜奴略帶一絲羨慕的說道。

    “謝謝封姐姐。”季紅奴微微笑道。

    “哎。”

    李奇突然把臉湊到封宜奴耳朵邊,用腳輕輕碰了下封宜奴的腳後跟。

    封宜奴頭向後一撤,警惕道:“幹什麼?”

    哇!我現在可是你老公,你用得著這麼防我麼。李奇嘿嘿一笑,小聲道:“其實吧,你用不著羨慕,你也可以生啊,我很願意效勞的!乾脆你就住秦府得了,嘿嘿...。”

    封宜奴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自己幫他生孩子,還愣了下,臉紅如血,倏然使出了她的成名絕技,奪命追魂腳。

    砰!

    “哦謝特---不生就不生嗎,幹嘛踩我啊!”李奇捂住腳背,鬱悶的嚷道。

    封宜奴哼了一聲,小聲道:“你休想,我可不像紅奴妹妹那麼好欺負。”但是眼中的光芒卻顯得異常複雜。

    秦夫人看得是直搖頭啊,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啊!

    搞什麼嘛?我就是問問而已,用得著這麼對我麼。李奇心下也是困惑不已,其實他就是想試探下,因為他目前也不知道封宜奴到底是怎麼想的。

    殊不知封宜奴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女人,她當然喜歡李奇,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不同於季紅奴、白淺諾。跟耶律骨欲的情況也極為不同。要知道,她是在風塵之中長大的,雖然潔身自好,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比任何人都要注重這名分,對於這一點也極其敏感,所以,即便她很想做李奇的女人,但她還是希望李奇能夠光明正大的娶她過門,給她一個名分。若能為妻那便最好,若是不能,妾侍她也能接受的,畢竟比起白淺諾來,她的確是矮了一大截,但終究要有一個名分,她才會住了進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她一個女人如何開得了這口。

    可是李師傅已經習慣了先上車後補票。也從不在乎這些,所以根本沒有在意這一點,這讓封宜奴心裡一直惶恐不安,顯然。她是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這人還真是艷福不淺,這麼多女人傾心於她,真不知道把七娘託付給他,究竟是對還是錯。白夫人這個丈母娘的見到自己的女婿當著她的面公然調戲封宜奴。氣得是直瞪眼,但她也知道封宜奴已經是李奇鍋中菜,逃不了了。所以也不去在意,道:“李奇,你一個男人待在這裡作甚,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敢情我待在我老婆房裡,還得招雷劈啊!李奇一愣,雖然心有不願,但還是跟著白夫人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白夫人開門見山道:“如今紅奴已經懷孕了,你打算何時納她為妾?”她可是一個極為護犢子的女人,雖說季紅奴是她的乾女兒,但是在這種時候,她心裡還是偏袒白淺諾的,季紅奴只能為妾。

    李奇已經習慣了她這種盛氣凌人的語氣,淡淡道:“沒這打算。”

    白夫人愣道:“那如何能行,就算紅奴自己不在意,到時外面的輿論也會令她很難堪。”

    李奇虎軀一震,霸氣十足的說道:“誰敢亂言,我就慫恿高衙內去勾引他妻子、小妾,還有他大小姨子。”

    這---這太歹毒了吧。白夫人被李奇這驚世一語給驚傻了。

    怎樣?這一招夠狠吧,哇哈哈!李奇暗自得意,笑道:“伯母,其實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季紅奴做妾。”

    白夫人猛地一怔,道:“你此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娶紅奴為妻,那我的七娘怎麼辦?你對得起七娘麼?”

    李奇嘖了一聲,道:“伯母,你別這麼激動好不!”

    “我能不激動麼,此事可關乎我女兒和白家的名譽,今日你若不將此事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白夫人惱怒道。

    攤上這麼一個強勢的丈母娘,真是做女婿的悲哀呀。李奇心裡開始替白時中默哀起來,道:“伯母,你放心,我當然會娶七娘為妻,而且一定風風光光,決不讓七娘受到半點委屈,也不會讓白家名譽受到丁點傷害。”

    這倒像句人話。白夫人聽罷,稍稍點了下頭。

    可是,還未等她松了口氣,李奇話鋒一轉,道:“可是這並不妨礙我去紅奴為妻啊!”

    “甚麼?”

    白夫人大驚失色,道:“你---你這話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瘋了。”

    “在你眼中我不就是一個瘋子麼。”

    “這倒也是---不,你以為你是什麼,就算是太師也不敢娶兩位妻子。”白夫人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扇醒李奇。

    李奇微微笑道:“伯母,你且放心,我李奇說到就能做到,事在人為嘛,童貫都能封王,梁師成都能自稱相,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人真的瘋了。白夫人面色一緊,趕緊左右望瞭望了。李奇笑道:“伯母放心,有人的話,我就不會這麼說了,況且我已經忘記我剛才說了什麼。”

    白夫人都快被氣暈了,哼道:“你真是異想天開,膽大妄為。”

    “記得當初我跟王黼作對的時候,你也是這般說的。”

    白夫人一愣,點頭道:“好好好,你有本事,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

    李奇笑道:“伯母,你可曾記得當初你設下的那個娶七娘的條件麼?”

    白夫人眨了眨眼。不確定道:“你---你是說皇上?”

    李奇點點頭道:“若是皇上親自賜婚,別人還敢說麼?”

    “你這是在做白日夢。”

    “當初誰要告訴我,童貫能封王,我也會罵他在做白日夢。只要我能立下大功,皇上一高興,那麼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白夫人聽罷,覺得還真有這可能,畢竟宋徽宗可不是一個正派皇帝,行事也嘗嘗出人意料,從他勾搭李師師這一點就不難看出。

    李奇瞥了眼白夫人。笑道:“伯母,現在我說的再多也只是信口開河,我唯一能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辜負七娘的,她絕對是第一個坐八抬大轎進我李家門的。”說到此處,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忙道:“伯母,你先等下。”

    言罷,也不等白夫人反應過來。就轉身急匆匆的朝著自己屋內跑去。

    這小子又準備搞什麼?白夫人是一頭霧水。

    不一會兒,李奇就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雙手倏然往前一伸。金光一閃,閃的人眼花,但見他雙手捧著一般金刀,這般金刀正是他金刀廚王的象徵。

    白夫人驚詫道:“你這是幹什麼?”

    李奇呵呵道:“提親。”

    “提親?”白夫人驚呼道。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我以金刀廚王的名義提親,這把金刀就當做聘禮,待七娘歸來。我就立刻迎娶她過門。”

    白夫人愣了半響,道:“這可是皇上賜給你的?”

    李奇呵呵道:“今日我把皇上賜給我的金刀送給七娘,他日皇上再賜婚於我,算起來,我還是那個最大的贏家。”

    “不愧是商人出身,果然精打細算。”白夫人笑著點點頭,對於李奇此舉大感滿意,如今王黼已倒,而李奇又投靠了太子,等於和白時中站在同一陣線上了,所以她無需再顧忌了,伸手拿起那把金刀了,道:“算你還有些良心,那好,這聘禮我收下了,我今日正式答應將七娘許配給你。可是,你的女人似乎比你的金刀要多得多啊!”

    這種問題豈能難倒李奇這個人精,一本正經道:“這把金刀乃是獨一無二的,我用它來作為聘禮,也是代表七娘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而且這也是我對七娘許下的承諾。”

    這話不假,白淺諾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確是無人能夠取代,而且他也一直覺得愧對於白淺諾,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願意把自己的男人拿出來分享,在他的女人當中,就屬白淺諾犧牲最大,這份恩情,他也是銘記於心。

    “承諾?什麼承諾?”白夫人詫異道。

    李奇正正經經道:“當初我就許諾七娘,一定要帶上刀鍋鏟碗瓢盆風風光光的迎娶他過門,這把菜刀算是預先支付了,他日再帶上其它的,要是伯母還是懷疑我的誠意的話,我可以都預先支付,若是伯母還嫌不夠,我全部叫人用金子打造,做足份量。”

    什麼叫做土豪,這就是土豪。

    拿著鍋鏟瓢盆,還怎麼風風光光啊?

    “免了,免了,那些就沒有必要,你的誠意已經非常足夠了,這一把金刀就足以抵過一切,算是你兌現了你對七娘的承諾。”白夫人趕緊阻止他道。

    李奇道:“不行,男人的承諾怎能偷工減料了。再說這些東西都是陪伴著我一輩子的東西,是我的看家本領,是用來表達我對七娘的愛意,不能少,絕不能少。”

    “我說行就行。”

    白夫人見李奇誠意十足,心中好受多了,也早已經完全的寬恕了李奇,可又見他執著於此,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別盡撿一些好聽的說,我的七娘現在都還在江南受苦,這就是你對她的愛護麼?”

    關於這一點,李奇倒是感覺挺內疚的,道:“伯母,原本我真打算去一趟的---。”

    白夫人不等他說完,就道:“這你就別說了,即便紅奴沒有懷孕,你也根本走不了。”

    “那是,那是,所以我這次為了萬無一失,多派了些人去。”李奇道。

    白夫人道:“這我聽說了,你連軍隊都給派去了,如此一來,我的確可以鬆口氣了,但是你此番動作可不小啊。”

    李奇很騷包的笑道:“一般般啦,為了七娘,這點人馬都不值得一提。”

    單單是我的女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呀。白夫人白了他一眼,嘆道:“有些時候,我真的看不透你究竟在想什麼,想必你也不會如實告之,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江南乃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你能得到許多,若用不好,那你也可能一敗塗地,你好自為之吧。”

    “伯母的教誨,李奇一定謹記於心。”李奇點頭道。

    這時,那陳大娘突然走了過來,先是像白夫人行了一禮,又朝著李奇道:“大人,蔡員外來了。”

    李奇一愣,道:“他來做什麼?”

    白夫人道:“你去吧,我去看看紅奴,你若是沒空照顧她,就讓她去我府上住一段日子。”

    也對哦,要是她這個過來人來照顧紅奴,那可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大不了我辛苦點,上門做飯給紅奴吃。李奇點點頭道:“那就辛苦伯母了。”

    “嗯。你快點去吧”

    “哦。”

    ......

    李奇來到前廳,那蔡敏德和蔡老三立刻迎了上來,蔡敏德拱手笑道:“李公子,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那必須好呀,哈哈,我李奇有後了。李奇拱手笑道:“蒙員外記掛,在下一切都好。請坐。”

    “多謝。”

    李奇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最近少有見到員外的身影啊!”

    蔡敏德笑道:“李公子如此繁忙,蔡某可不敢上門打攪。”

    “我看不是吧,自從英國公回來後,員外就一直與我們醉仙居保持距離了呀!”李奇似笑非笑道。

    蔡敏德面色一僵,苦笑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公子啊!”

    李奇擺擺手道:“員外大可請放心,這我能夠理解,畢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公子能這樣想,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蔡敏德感激道。

    李奇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員外今日上門所謂何事?”

    蔡敏德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蔡某今日前來,的確是有要事想與公子商量。”

    李奇道:“什麼事?”

    蔡敏德道:“是這樣的,蔡某想從公子手中討得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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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最後一塊拼

討官?李奇呆了半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員---員外,你---你說甚麼?”

    蔡敏德淡定道:“蔡某想從公子手中討得一官半職。.”

    “你想做官?”

    蔡敏德點點頭道:“蔡某正有此意,在公子的變法當中,官既然能為商,那麼商人應該也能做官,就像公子這樣。”

    這老狐狸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半年不來,一來就這麼大語氣,難道他是來挑釁的?李奇不露聲色道:“員外與英國公關係這麼好,何必來求我了。”

    蔡敏德自信道:“其實以蔡某現在的實力,想要買一個官並非難事。”

    “就是,就是。那你還來找我作甚?”李奇點頭道。

    蔡敏德搖搖頭道:“那些買官的人都是為了一份榮譽,蔡某就一俗人,眼中還就是生意,對做官沒啥興趣。”

    李奇錯愕道:“員外,你都把我給弄糊塗了,那邊說想要從我這裡討個一官半職,這邊又不說不想做官,你究竟是個啥意思啊?”

    蔡敏德呵呵道:“蔡某打算去江南了。”

    李奇一怔,道:“你要去江南?”

    蔡敏德點點頭,道:“公子應該了解蔡某,蔡某做生意圖就是一份樂趣和一份刺激,追求的是那種博弈之間的快感,可是現在公子也知道,京城酒樓界已經成為了定局。”

    說到這裡,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其實蔡某很早就打算去江南了,但是舍不得公子---。”

    “打住。這話可別亂說,聽著怪讓人慎得慌。”李奇手一抬道。

    蔡敏德苦笑一聲,道:“這都是蔡某心裡的話,反正如今蔡某已經打算去江南了,所以很多心裡話都可以對公子說了。當初蔡某之所以沒有去江南,那就是因為還想與公子、張春兒再玩上一把大的,分出個勝負,若輸了,那蔡某就老老實實的去江南,再無遺憾,若贏了,那便繼續留在京城。”

    李奇聽得一愣,道:“難怪員外前段曰子毫無動靜,原來是準備伺機而動。”

    蔡敏德點點頭道:“公子說的不錯,當初我以為公子與張春兒遲早會決一勝負,到時蔡某再參與進來,看看咱們三人誰人能笑到最後,實不相瞞,蔡某當時是有極大的信心,因為蔡某沒有顧慮了,即便這邊輸了,還可以去江南,只可惜---。”

    李奇笑道:“只可惜我與張娘子一直都相安無事。”

    蔡敏德長嘆一聲,點頭道:“是啊!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這還真是一條老狐狸,當初他娘的還信誓旦旦的答應我,絕不插手此事,原來是故意蒙我的,我當時還真信了他,要是那時候我真與張春兒打了起來,他突然一腳插了進來,那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不過,這的確是這老狐狸的風格,也只有他能幹得出這種事來。李奇想想也覺得後怕,問道:“那員外為何恁地姓急,醉仙居和金樓遲早會交鋒的,員外何不再等等。”

    蔡敏德擺擺手道:“就算如此,也已經失去了意義了。”

    李奇皺了皺眉,道:“莫不是因為我的官越做越大了?”

    蔡敏德點頭道:“不錯,回想以前,即便蔡某輸了,那也輸的心服口服,畢竟當時公子也只是一個商人,但要是現在,說真的,蔡某絕不會心服口服,因為就憑公子手中的人脈和實力,根本不可能會輸,只要將新法稍稍一變,蔡某也承受不起,而且,張娘子那邊又是金人在背後撐腰,就憑宋金的關係,公子也不會做的太過火,算來算去,這還沒有開始,蔡某就已經輸了。”

    這老狐狸還真是夠精明的。李奇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員外一定是看準我在這變法期間絕不會有任何動作,也不允許別人鬧事,嫌這裡太悶了,就想去江南那邊散散心。”

    蔡敏德擺擺手道:“公子只說對了一半,我的確是嫌這裡太悶了,但也不僅是因為如此。公子前面也說了,自從蔡大爺回來以後,蔡某就很少來找公子了,蔡某可不想以後夾在蔡大爺和公子中間,被人當槍使,既然如此,何不幹脆盡早脫身。這是其一。其二,蔡某絕不是去江南散心的,京城已成定局,但是江南還是處於百廢待興的時期,再加上公子的新法一到,到時酒樓界一定會非常有趣,前些曰子,文業也給蔡某來了一封信,信中提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據說那邊的買賣人為爭奪生意都是無所不用其極,蔡某不自量力,倒也想去趟趟這渾水,看看究竟有多麼深。”

    他越說越興奮,臉上仿佛都綻放出一種光芒。當初跟醉仙居鬥,跟樊樓鬥,不管輸贏,他都樂在其中。這也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這要換做旁人,京城這麼好的環境,這麼好的生意,幹嘛跑到江南那人間煉獄去,可是他卻覺得,在那種環境下做生意,可以不用太拘束,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管是黑是白,有什麼手段你使出來便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就是他所追求的,而且若能征服江南那麼一塊地,這成就感可比征服京城有趣多了。

    這老狐狸真是一個天生的買賣人,哪裡亂就往哪裡鑽,早知如此,當初真該和他還有那張春兒鬥上一鬥,看看究竟誰更勝一籌,可惜如今我得以大局為重。

    李奇也被蔡敏德鬥志給感染了,心裡頗感惋惜,呵呵道:“員外這不叫不自量力,應該叫做藝高人膽大,不是猛龍不過江啊。”

    蔡敏德呵呵道:“是龍是蟲,那還得試過才知道,如今說那些,都為時尚早。”

    李奇點點頭,正色道:“員外的這種想法,我非常能夠理解,但是你來我這裡要官是什麼意思?”

    蔡敏德笑道:“很簡單,蔡某想幫助公子振興江南的經濟。”

    曰。這老狐狸還真夠貪心的。李奇完全明白了,笑道:“我看不止如此吧?”

    蔡敏德呵呵一笑,道:“蔡某想若能在身上印上一個商務局的標誌,然後再去江南,那一定對蔡某大為有利,官大官小,蔡某真是一點也在意。”

    暴汗!還官大官小,你娘的當我商務局是廁所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開什麼玩笑。李奇呵呵道:“員外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想用這個理由說服我。看員外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一定准備好了一個更加充分的理由,在下倒想聽聽。”

    蔡敏德一笑,道:“聽說商務局最近又準備派人南下,不知可有此事。”

    “不錯。員外的消息真是靈通。”

    “不敢,不敢。其實這事蔡某以為公子去,最為妥當,因為那些人不懂生意,也沒有做過生意,其中很多利害關係,他們都不懂,他們或許能照公子的意思,掌控大局,但是細節他們就不能做到盡善盡美了,雖然白娘子已經在杭州了,但是白娘子畢竟做生意不久,很多突發狀況都沒有遇到過,難免會遇到一些棘手的問題,若公子能去,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不過蔡某也知道,公子公務繁忙,根本就抽不出身來,所以在南下的隊伍中,還缺少一位經驗豐富的買賣人,蔡某毛遂自薦,願意充當這最後一塊拼圖,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蔡敏德微微笑道。

    他說的還真是有道理,我們商務局自成立以來,除我之外,無人做過買賣,都是一些理論多於實戰的人,這的確是一個短板,像陳東他們,或許都不知道買賣是什麼,單憑七娘一人,很難掌控對市場的調控,而如今交通又不方便,不能遠程部署,一旦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難免不會出錯,若有這老狐相助,的確能讓我放心不少。

    李奇眉頭緊鎖,沉吟了起來。

    蔡敏德微微瞥了眼李奇,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既然敢來此要官,必定是下足了功夫,他可不打無準備的仗,這點跟李奇倒是挺相似的。

    片刻過後,李奇忽然笑道:“員外說的很對,但是,凡事都有兩面,你或許能幫我更好推廣新法,但同樣也能利用這新法從中謀利。”

    蔡敏德道:“蔡某以為公子多慮了,蔡某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光憑公子的震懾力,蔡某也不敢從中取巧,萬一別人察覺出來了,公子只需利用商務局稍稍針對下蔡某,那也夠蔡某喝一壺的,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蔡某一定會以大局為重,盡心盡力的辦好此事,其實,只要能讓蔡某參與進來,蔡某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利益,其中利害關係想必公子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耍任何手段。”

    也對,畢竟是我現在掌控全國的經濟,何須忌憚他,哪個買賣人跟我作對,那就是找死。李奇權衡再三,覺得蔡敏德假如的確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補充,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讓你進商務局,你立刻回去準備下,明曰跟秦學正他們一起啟程去江南。”

    蔡敏德大喜,道:“是是是,蔡某這就回去準備。”

    李奇點點頭,道:“等你準備好後,就跟我去一趟商務局,我還有些事要交代。”

    蔡敏德一愣,隨即呵呵道:“其實蔡某也沒啥準備的,要不就現在去?”

    看來他早已經準備好了,唉,又被這老狐狸得逞了。李奇心中不禁苦笑不已,甚至有些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一陣,道:“現在我還有點事,下午吧。”

    “那行,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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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歪打正著

當天下午,李奇在商務局針對江南一事,召開了最后一次會議,除了正在趕往應天府準備與秦檜回合的韓世忠沒有來之外,其余的人均已到齊。這次會議從下午已經進行到晚上才結束。

可就在會議結束的一個時辰后,東京第一青樓,迎春樓突然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群架。原來當晚迎春樓請來徐婆惜、孫三四等四大花魁表演。京城內的太子黨幾乎都來了,高衙內和王宣恩自然不會錯過,這場群架也正是因為一對冤家而引起的,一共有五十來人直接參與了此次群架,而且這其中還不算下人。

這一次開封府不得不出面了,而且還是由開封府少尹王鼎親自帶隊,這要換做他人還真搞不定,畢竟參與群架的人個個都是家世顯赫,僅僅聽名字也夠嚇得人一身冷汗。

當王鼎趕到迎春樓時,里面景象都讓他都嚇了一大跳,整個大廳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包括里面的人也一樣,事情鬧得這麼大,王鼎也沒有辦法,只能全部抓了出去。

這人是抓回去了,但麻煩也接踵而來。

當晚京城內一半的大臣都出面了,其中還包括久未露面的王黼。

“高太尉。”

“賢相。”

高俅火急火燎的趕到開封府時,正好遇見急急忙忙趕來的王黼。

雖然王黼已經致仕,但余威尚在,京城內兀自沒有人敢看輕他,而且宋徽宗當初對其網開一面,也讓人有所忌憚,天知道他哪天會不會跟蔡京一樣,上演王者歸來的好戲,所以那些大臣都是對他敬而遠之。

俅哥這麼和善的一個人,就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表現的十分客氣,兀自稱呼王黼為“賢相”,拱手道:“小兒莽撞,高俅實在是愧對賢相啊!”

王黼跟高俅倒是沒有什麼恩怨,以前關系還不錯,忙拱手道:“太尉言重了,言重了,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不過我就納悶了,這宣恩和康兒為何就是玩不來。”

你兒子這麼奸詐。我兒子這麼單純,怎麼玩得來。高俅雖然說的客氣,其實心中還是偏袒自己的兒子,苦笑道:“這點我也弄不明白。”

這時,王鼎走了出來,見到這三位大鱷,頭疼的厲害,趕緊拱手道:“還得勞煩太尉、賢相親自跑一趟,真是罪過。罪過。”

“王少尹太客氣了,其實要道歉的是我啊。”王黼一聲哀嘆,又道:“孽子闖出如此大禍,我這做父親的甚感汗顏。黼此番前來,只想告訴王少尹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定得好好教訓下那孽子。”

高俅急忙點頭道:“賢相說的不錯,我這老臉都給那孽子給丟盡了。原本沒臉來此,可就擔心王少尹會看在我高某人的薄面上對那孽子網開一面,所以才特地跑來。希望王少尹能幫我好好教訓下那孽子,萬不可手下留情。好了,我的話已經帶到了,就先行回去了。”

他說的煞有其事,轉身就走。

王黼見狀,也拱手道:“黼也告辭了。”

王鼎都懵了,你們這是在玩我啊,你們這麼急趕來,擺明的就是來要人的啊,做人不能這麼虛偽啊!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真是這麼想的,可我敢治你們兒子的罪麼,而且要是留著這群混世魔王在這里,不出三天,我這開封府都得給他們拆了去。急忙走上去,攔住他們,笑呵呵道:“太尉,賢相言重了,言重了,其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宣恩和康兒都還小,一時沖動,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只是迎春樓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但是好在迎春樓根本不想追究,那鄧員外現在都還在里面,方才一個勁的求我放人,說是他自個的不好,招呼不周,三位先進去再說吧。”

那鄧員外再怎麼有錢,也只是一個商人而已,豈敢告太尉之子,如今那些損失倒是其次,關鍵是這份責任他可擔待不起啊!

高俅和王黼對視一眼,而后滿臉歉意的朝著王鼎說了幾句道歉的話,正準備進去之際,又一條大鱷趕來過來,此人正是蔡攸,原來他兒子蔡行也在其中。

幾人大眼瞪小眼,怎一個尷尬了得。

王鼎已經掩面哭泣了。

幾人一同去到里面,但見里面人山人海,而且大多出都是同僚,高俅等人臉都丟盡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王鼎見這些人終于來齊了,趕緊叫人將高衙內等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群披頭散發,衣冠不整,鼻青臉腫的野人走了進來。

這些做父親見自己的兒子都沒斷手斷腳,心里也終于松了口氣,可是這怒火就怎麼也壓制不住了,各自找到自己的兒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高衙內等人抱頭鼠竄,場面一片混亂。

霎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樣子也做了,怒火也發泄了,該談正事了。

王鼎自然希望能私下解決,不然這要是真開堂審理,那他可就真的下不了臺了。

由于鄧員外不追求一切責任,所以他也輕松許多,最后雙方達成協議,迎春樓一切損失由高俅和王黼雙方承擔,每人賠償五百貫,另外,高俅又私下叫人拿了兩百貫請開封府所有人大吃一頓,而后各自領著自己的孽子回家去了,至于那些下人就全部住進了開封府的大牢內,這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的。

王府。

王黼怒氣沖沖的回到家里,一拍桌子,怒喝道:“跪下。”

撲通一聲,王宣恩當即跪了下來。

王黼怒道:“混賬東西,為父千叮萬囑,讓你最近被到處惹是生非,特別是別去惹那高堯康,你全把為父的話當做耳邊風了,真是氣死我也。”

王宣恩突然大哭了起來,哭喊道:“爹爹,是孩兒害了你呀。孩兒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王黼見王宣恩這模樣,心知其中肯定另有隱情,皺眉道:“你且莫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宣恩憤怒道:“爹爹,咱們上了那臭廚子的當了。”

王黼又是一愣,道:“你說的是李奇?”

“可不就是那個臭廚子。”

“這這跟李奇有什麼關系,我方才在開封府也沒有見著他呀。”王黼困惑道。

王宣恩哭喊道:“爹爹,我唉,原來當初那一切都是那臭廚子搞的鬼。那祝莽就是他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的。”

“什麼?”

王黼霍然起身,怒視著王宣恩,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是高堯康親口告訴我的。他說就那神犬,李奇家中多得是,還一人給他們送了一條去,而且他們都還在秦府見過那祝莽,他還笑咱們被蒙在鼓里。被李奇當猴耍,孩兒當時就是一氣之下才與他們動手的。”王宣恩淚如雨下,悔不當初道。

王黼身子一晃,急退了兩步。咬牙切齒道:“好呀,我當初還以為這一切都是蔡老賊安排的,李奇最多就是一個幫兇,原來這一切都是李奇從中作梗。他才是主謀,難怪當初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一口就答應來這里做菜。如此看來,他是早有預謀的可是,他怎麼知道那扇門的存在?”

王宣恩聽得也是一愣,沉思半響,忽然道:“爹爹,你還記得那晚麼?”

王黼道:“哪晚?”

“就是金國使臣來的那一晚,那一晚他與封宜奴那臭婆娘不是在咱們家后院消失過一陣子,會不會就是那晚被他們無意間撞見了。”

王黼雙眼一睜,道:“對對對,一定是那晚。說到這里,他氣得都快吐血了,雙拳緊握,恨道:“好你一個李奇,我王黼與你勢不兩立,若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王宣恩忙道:“爹爹可以將這事告訴隱相。”

王黼擺擺手道:“沒用了,如今隱相已經和死廚子站在一邊去了,況且此事過去已久,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因此與死廚子翻臉的。”

王宣恩怒道:“可是這口氣我如何也咽不下去,那廚子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耍這等卑鄙的伎倆。”

王黼長嘆一聲,道:“這都怪咱們當時太大意了,才讓他有機可乘,唉,說來說去,都是咱們作繭自縛啊!”

王宣恩眼中閃過一道惡毒之色,道:“爹爹,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黼搖頭道:“如今那廚子如日中天,深得皇上寵愛,又有太師和太子幫他撐腰,當初他與鄆王動手,皇上都沒有怎麼責罰他,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就更加不用說了。”

王宣恩沉默片刻,突然抬起頭來,仰視著王黼,道:“爹爹,你還記得好幾年前你在皇上身邊安置的那一顆棋子麼。”

王黼猛地一怔,道:“你是說?”

王宣恩冷冷笑道:“爹爹,咱們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爹爹與隱相暗通,皇上尚且如此震怒,要是那廚子和皇上的女人通奸的話,那爹爹道皇上會怎麼樣。。”

王黼聽得眼中一亮,沉吟片刻,點頭笑道:“不錯,不錯,為父差點還忘了這事,我當初安排那顆棋子在那里,原本只是為了萬無一失,想不到今日竟然能派上用場,也算是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啊!可是,這事不是說成就能成的。”

王宣恩道:“爹爹說的是,咱們如今需要等待一個機會,希望這次上天能幫助我們。”

翌日。五更天剛到,天都還未亮,南城外站著一支隊伍,這正是今日要啟程去往江南的隊伍。就這陣容,雖然表面可是看上去很普通,官位最高的就是秦檜,但是從潛力和能力方面看,那可是相當豪華呀,甚至可以說是全明星陣容,足見李奇是多麼的重視此次南下。

“駕!”

這時,兩道飛騎奔將過來,頃刻間,就來到了隊伍的前面。

“下官參見大人。”

秦檜等人趕緊下馬行禮。

來人正是李奇和馬橋。

李奇也下馬來,呵呵道:“對不起,我來晚了。”頓了頓。他又朝著眾人道:“各位,此次前去事關重大,皇上以及滿朝文武可都在看著咱們,所以你們一定要謹慎又謹慎,不容有失。”

“遵命。”

“我送你們一程,咱們邊走邊說吧。”

“遵命。”

李奇給秦檜使了個眼色,秦檜立刻走到李奇身邊來,二人走在最前面,其余人也很懂味的與他們二人保持距離。

李奇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來,道:“這里面有份名單。是朱御史昨日才給我的,你收好了,莫給別人看,名單上面的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秦檜早已知曉,收過錦囊來,笑道:“有了這份名單,下官保證,半年之內定當完成任務。”

李奇搖搖頭道:“我要的是萬無一失,若是一味的追求速度。可能會傷及無辜,你一定要記住了,你們此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撫江南百姓,讓他們重拾對朝廷的信心。只有得到百姓的支持,咱們的新法才能實行下去。”

秦檜頷首道:“大人放心便是,下官知道該怎麼做。”

李奇點點頭,道:“但是你也別太謹慎了。無論官賊,一旦證據確鑿,領頭人全部直接就地斬殺。無須押到京城來,我不想見到他們死灰復燃,至于京城這邊,我會幫你解釋的,所以這個度你一定得把握好,該殺的一個也不要留,不該殺的一個也別殺。我還囑咐了陳東和歐陽,讓他們把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直接發表到大宋時代周刊上,我要讓百姓看到我們整頓江南的決心。”

秦檜拍馬道:“還是大人考慮的周到。”

“這些話你就甭說了。”李奇道:“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就按照你的方式去做,我在京城等待你的好消息。”

秦檜終于聽到這句話了,不禁大喜,忙道:“下官若不能完成任務,願一死謝罪。”

李奇笑了笑,突然小聲道:“還有一件事,是關于那蔡員外的,我讓他進商務局,只是為了江南的經濟建設,所以其余方面的事一概別告訴他。”

秦檜點頭道:“這下官明白。”

李奇點點頭,忽然轉頭道:“馬橋。”

馬橋上前來,詫異道:“啥事?”

李奇呵呵道:“是這樣的,我曾答應了你們師徒三人,幫魯美美報仇,正好秦學正此次南下會路過揚州,我就讓他順便把那黃三元一並收拾了。”

馬橋一愣,隨即搖頭道:“不要?”

李奇驚道:“難道你不想報仇?”

馬橋道:“我做夢都想替師妹報仇,可是我想親手為我師妹手刃仇人,這是我欠她的,作為男人怎能失信。”

秦檜忽然道:“馬小哥,你能否將事情的始末告知本官?”

馬橋頭一偏,道:“我又和你不熟,況且這是我師妹的私事,我干嘛要告訴你。”

尷尬!秦檜面色登時僵住了。

這家伙還是這麼討人厭啊!李奇苦笑一聲,簡單的將事情的緣由告訴了秦檜。

秦檜皺眉道:“若是如此,那馬小哥很難親手手刃仇人了。”

馬橋大驚,道:“這是為何?”

秦檜笑道:“聽大人所言,那官肯定不是好官,而那黃三元肯定也是刁民,此二者正是我們此去要對付的對象,即便大人不說,本官也一定不能容他們,所以不管怎麼樣,他們二人難逃一死。”

李奇覺得秦檜說的很有道理,道:“這樣吧,秦學正,到時你把那二人押回京城來,我親自來處理他們。”

秦檜笑道:“下官知道了。”

馬橋郁悶道:“可是。”

李奇道:“沒什麼可是,你難道為了一己私欲,就寧願讓你師妹的仇人在世上多快活幾日麼?這是男人該做的嗎。”

馬橋忙道:“當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你把具體情況跟秦學正說一下。”李奇說著轉頭喊道:“陳東、歐陽,你們兩個過來下。”

秦檜很識趣的向馬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二人走到一旁說去了。

“大人有何吩咐?”

陳東、歐陽上前來拱手道。

李奇掃視二人一眼,道:“不瞞你們,其實直到今日,我都以為讓你們為官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此去,一定要聽從秦學正的話,這對大家都好。而且,此次任務也直接決定你們的命運,就看你們自己珍不珍惜。原則固然重要,但是個人原則在面對整個國家的利益的時候,就是一文不值,凡事當以大局為重。”

二人點頭道:“下官謹記大人的教誨。”

話雖如此,但是他們二人心中都很不服氣,暗自下定決心。一定做出個好成績,讓李奇對他們刮目相看。

如今李奇已經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至于結果如何,他只能選擇相信秦檜,不過秦檜也有足夠的實力讓他安心在東京準備迎接靖康之變的來臨。

李奇送走秦檜等人后,就立刻趕回了秦府,再過兩天,白夫人就會來接季紅奴去白府住,正好他這兩日也沒啥事做。可以多陪陪季紅奴。

“我說陳大娘,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客人了,我們好心好意帶著禮物來看往紅娘子,你怎麼能拒我們于門外了。”

“就是。就是,就算見見秦夫人也好啊!”

“衙內,洪公子,真是對不起。這都是大人吩咐過的。”

李奇剛一回到秦府,就聽到洪天九和高衙內的嚷嚷聲,郁悶的摸了摸了頭上的“棒槌”。快步去到了前廳。

“大人,你可算回來了。”

高衙內一見李奇來了,趕緊蹦上前,嚷道:“李奇,你來的正好,我們聽說紅娘子懷孕了,就前來看望,可是你們的秦府的下人把禮收了,人就不讓見,是何道理?”

李奇抬頭一看,只見面前一人左眼蒙著一塊紗布,鼻子紅腫,右邊嘴角一塊老大的淤青,都快遮住半邊臉了,整一個豬頭。不僅如此他右邊還站著一豬頭,也是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右手還綁著一塊紗布,驚悚道:“閣下,你哪位呀!”

“你瞎了呀,本衙內都不認識了。”

一旁的柴聰哈哈笑道:“衙內,就你現在這模樣走出去,估計沒人能認識。”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在里面。

高衙內大怒,指著柴聰道:“你小子給我閉嘴,昨夜你不幫忙打也就算了,還獨自偷溜,虧我和小九到開封府后沒見著你人,還擔心你陣亡了,你對得起我們麼。”

洪天九哼道:“就是,哥哥此言在理,偷溜也應該叫上我呀,害得我昨日差點沒有被爹爹給揍死。”

“嗯?”高衙內一驚,呆呆的望著洪天九。

柴聰連呸幾聲,道:“你才陣亡了,我也想叫你們開溜,可是當時那麼混亂,哪里找得到你們人。”

“等下!各位,各位,究竟發生什麼事呢?”李奇打斷了他們的話,一臉茫然的問道。

洪天九錯愕道:“李大哥,你你難道沒有聽說?”

李奇搖搖頭。

高衙內不可思議道:“不會吧,昨晚鬧得這麼大,你竟然沒有聽說?”

李奇道:“我真不知道,我昨晚一直在家,今早天都還沒有亮,就出去辦事了,究竟是誰把你們給打成豬頭了。”

“你怎生說話的,誰打架不是這副模樣。”高衙內郁悶的哼了一聲,道:“還不就是跟王宣恩他們,不過他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洪天九興奮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昨夜咱們差點沒有把迎春樓給拆了,就連開封府少尹都趕來了,怎樣,厲害不?”

“啊?”李奇不解道:“這難道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麼?不過我聽說王宣恩最近很低調啊,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高衙內嘿嘿道:“其實這事還與你有關。”

李奇驚訝道:“與我有關?”

洪天九使勁地點點頭,興致盎然的說了起來。

李奇剛聽了一個開頭,登時大驚失色,手一抬,疑惑道:“等下,誰tm告訴你們那祝莽是我派去的?還有,還有,我何時送了你們狗啊?這是哪個狗日的在造謠?”

洪天九搖搖頭道:“沒人造謠,這這是咱們自己的亂猜的。”

“亂猜的?”

高衙內奸笑道:“是啊!我知道王宣恩最恨你了,于是就想借你氣氣他,沒想到那小子還真信了,當時你沒有見著,他氣的差點沒有暈過去,呵呵,其實你哪有那麼聰明,他這都能信,也真是夠蠢的。”

克星,絕對的克星,這尼瑪也能猜中!李奇一陣頭暈目眩,咆哮道:“你們是不是瘋了,這種事也能隨便亂猜的嗎,你們這麼喜歡猜,干脆去算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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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7 00:34:57
第七百二十五章 東京五絕和第一廚娘之爭

過往的種種,讓李奇對高衙內是徹底俯首稱臣了,這廝實在是太極品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遲早要死在這二貨手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而高衙內和洪天九也被李奇這一頓咆哮給震住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高衙內歪著嘴道:“李奇,你這麼激動作甚,難道真是你搞的鬼?”

李奇怒斥道:“當然不是。正是因為如此,你們這麼說,不是明擺著將我放在一個小人的位置上,我李奇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麼?我冤不冤啊!”

大廳內除了陳大娘以外,其余人全部點了點頭。

“靠!懶得和你們廢話!”

洪天九道:“大哥,這事既然跟你沒關系,你怕甚?”

“就是,就是,而且王黼如今已經致仕在家,你擔心啥?”高衙內點點頭道。

他說的也有道理,如今大局已定,我還怕王黼作甚。李奇重重吐了口氣,見這兩豬頭也夠慘的,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轉移話題道:“我說衙內,你眼睛瞎了?”

高衙內沒好氣道:“你眼睛才瞎了,我這是被王宣恩那一招一陽指給戳的,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是小九說這樣包著,我爹爹會心疼,不會再罵我了。不過咱可沒有吃虧,當時咱立刻還了一招飛龍在天,打在了他的天靈蓋上,差點沒把他打趴下,嘿嘿,厲害吧。”

一陽指?飛龍在天?額滴天啊!這廝真的走火入魔了。不過這小九還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裝死搏同情的招數都使出來了。李奇笑著點點頭,倏然伸出手抓在洪天九纏有繃帶的手臂上,道:“好啦,好啦,你們也別裝了,快點取了吧,看著怪嚇人的。”

洪天九猛吸一口冷氣。滿臉大汗道:“哎喲,哎喲,大哥,這這可是真的啊!快快松手,疼死我了。”

李奇瞧他呲牙咧嘴的模樣,趕緊松開手,驚訝道:“你手真斷呢?”

洪天九抱著手臂,可憐兮兮道:“斷倒沒有斷,可是也差不多了。”

好家伙,真是大快人心啊!李奇頗感遺憾道:“真是可惜啊!”

“啥?可惜?”

“哦不。我的意思是,小九你身經百戰,怎地會遭受到如此重創,對方是不是請來了高手。”李奇一臉心疼道。

洪天九哼道:“啥高手,不是咱吹牛,當時咱用咱洪家祖傳的打狗棒法,所向披靡,一連干翻了七八人,正好哥哥和柴聰都在這里。你不信大可以問問他們!”

祖傳?你丫還真把洪七公當成你爺爺了,要臉不要臉,不過洪七公還真是他爺爺啊。李奇暗諷道:“你既然這麼厲害,那你的手為何還被人打成這樣呢?”

洪天九撓撓頭。尷尬道:“不瞞大哥,其實我的手不是被別人打的,而是被自個人打的。”

“自個人?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莫不是衙內做的。”

高衙內趕緊撇清關系道:“李奇,你可別亂說。我是那種人麼,小九的手是被八金叔打的。”

“八金叔?”李奇o著嘴盯著洪天九道。

洪天九郁悶的點點頭,道:“哥哥說的沒錯。其實我當時並未受什麼傷,就是嘴邊被一酒壺砸了一下,其余的都是我爹爹打的,真是想不到我爹爹也在學習打狗棒法,竟然還會使‘棒打狗頭’這麼厲害的招數。”

暴汗!想不到八金叔這麼猛。李奇拼命的忍著笑意,道:“這棒打狗頭怎地打到你手上去了。”

“這還用問麼,我當時肯定得用手去擋啊!”洪天九說著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不過那一棒子下去,七公以為我的手斷了,結果又把我爹爹給揍了一頓,哈哈。”

你爺爺打你爹地,你丫的笑得這麼開心,太沒心沒肺了吧。李奇被洪天九這怪胎弄的是哭笑不得。

柴聰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翻著白眼道:“小九,你就別吹了,還啥打狗棒法,你當時拿的可是板凳,不是棒子,而且,若不是你,恐怕也不會驚動開封府。

李奇哦了一聲,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柴聰笑著搖搖頭道:“剛開始的時候,其實就是衙內和王宣恩兩人單挑,沒有人幫忙,可是你也知道小九是啥人,這小子見沒他的份,按耐不住了,抄起板凳就朝著王宣恩那伙人砸去,當時誰料得到他會突然動手,就那一下被他砸到了五人六,也沒有七八人。可是后來雙方打起來后,這小子就用躲到后面去了,一個勁的放暗器。”

“暗器?”

“就是那碗、盤子啥的。”

“索達斯內。”李奇點點頭,笑眼瞧了眼洪天九,頗為贊賞,這小子的確有頗具本人的干架風范啊!

可是李奇這一道贊賞的目光,讓洪天九覺得李奇是看不起他,轉頭朝著柴聰怒道:“虧你有臉說,我那是學關二哥,講義氣,幫哥哥的忙,你別以為我沒有瞧見你那時候在干什麼,一個人端著一壺酒躲在側門,隨時準備開溜。”

柴聰爭辯道:“我那是準備開溜麼,你們那麼個扔法,我若不躲遠一點,肯定會遭殃。”

李奇擺擺手道:“好啦,好啦,你們幾個別爭了,這又不是華山論劍,而且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高衙內眼中一亮,道:“說起這華山論劍,本衙內倒想起一件事來。”

洪天九忙問道:“啥事?”

高衙內一抹嘴巴,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道:“小九,故事里面五絕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昨夜一戰,咱們已經是名聲在外,本衙內尋思著咱們是否也應該選出東京五絕來。”

東京五絕?這廝的腦子被打壞了吧。李奇冷汗直冒,趕緊悄悄的往門外挪去,他可不想在這里跟他們幾個瞎扯,要是這幾個二貨要華山論劍,那他倒有興趣在此鑒賞狗咬狗的好戲。

洪天九拍掌喜道:“是極。是極,哥哥這想法真是妙啊!”

“妙吧!”高衙內很騷包的笑道。

洪天九又繞著下巴道:“可是咱們京城內誰有資格成為這五絕之一了。”

高衙內大手一揮,得意道:“這很簡單,咱們四小公子就占了四個席位。”

“那是當然。”洪天九一拍胸脯,道:“我自然是北丐,哥哥,就憑你用禿雞散和瀉云散的能耐,西毒當之無愧,至于柴聰麼,就東邪吧。雖然他還沒有我邪,樊少白就南帝吧。”

“小九,這話可別亂說,你這是害少白呀。”柴聰急忙制止他道,這“帝”可不能隨便亂叫的啊。

高衙內也極其不悅道:“我可不當西毒,再說,那禿雞散是毒藥麼?”

柴聰有道:“我以為那些稱呼根本不適合咱們。”顯然,他對這東京五絕,也挺有興趣的。畢竟他可是最愛名聲的。

高衙內點點頭道:“這話沒錯,不過咱們這可以改呀。對了,這事得找李奇。咦?李奇人了。”

“李大哥,你去哪里?”

李奇剛走到門外。就被洪天九給叫住了,無奈的轉過身來,道:“小解。”

高衙內急忙沖了過去,一把摟著李奇。嘿嘿道:“小解急個啥,你行行好,幫咱們東京五絕取幾個名號。”

“咱們?”

洪天九點點頭道:“是極。是極,李大哥,這居中的席位,非你莫屬,你幫咱取幾個響亮的名號唄。”

“他居中?”高衙內打量了下李奇,搖搖頭,而后很勉強道:“行行行,只要你取的好,你居中就居中,咱沒意見。”

你沒意見,可我有意見啊!李奇翻著白眼道:“別,千萬別,我可沒有這本事和你們四小公子齊名,你們還是自個想吧。”

高衙內緊緊拽住他,睜著一只汪汪淚眼道:“李奇,我們想得出還找你作甚,你不幫我們想,我今日就賴上你了。”

跟我玩這一招?李奇冷笑一聲,道:“那行,我去茅房,你去不。”

“去。”

“我大解。”

“我也去。”

李奇氣的頭上的“棒槌”都直立成了九十度,見這廝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無奈道:“好好好,我幫你們想,你先松開我再說。”

“你不會跑吧?”

“這是我家,我用得著跑麼?”

“這不是你家,這是秦夫人的家。”

“你找別人吧。”

“別別別,我松開,我松開就是。”高衙內嘿嘿一笑,朝著洪天九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心領神會,趕緊站到門口去了。

高衙內見萬無一失,這才把手松開來。

李奇拍了拍手臂上的晦氣,狠狠瞥了眼洪天九,心想,該怎麼打發這群草包呢?沉吟片刻,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禁呵呵笑出聲來,道:“有了。”

三小公子欣喜道:“啥?”

李奇呵呵道:“你們聽好了,東柴,西樊,南高,北九,中廚王,哈哈。”

三人皆是一愣,洪天九小聲嘀咕了一遍,道:“大哥,這些名號除了你自個以外,沒啥講究啊,就是從咱們名字中取了一個字出來,沒有東邪西毒叫的響亮。”

高衙內點頭道:“小九說的不錯,這名號太俗氣了。”

李奇呵呵道:“大俗大雅,咱們可以打個賭,這名號一旦叫出去,絕對比什麼東邪西毒更加響亮。”

“當真?”

“你們放心便是,本人童受無欺。”

正當這時,外面突然走進一人來,不是別人,正是西樊,樊少白。

“李奇,咦?你們都在啊?”

李奇見樊少白身上沒有傷痕,心里莫名的冒出一絲遺憾來,好奇道:“少白,你昨日沒有去迎春樓啊!”

樊少白聽得是心有余悸,道:“我原本是要去的,可是臨時有事,就沒有去了,幸虧沒有去啊!”

高衙內不爽道:“又是一個沒義氣的鳥人。”目光卻瞥向柴聰。

柴聰大怒,道:“你這廝看我作甚。”

“一樹之鳥。”

李奇無語道:“是一丘之貉。”

“鳥人不是更適合他們麼?”高衙內反駁道。

“呃...有道理。”

洪天九一心撲在那五絕名號上,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自顧朝著樊少白道:“少白。你來的正好,李大哥剛剛幫咱們東京五絕取了新名號。”

樊少白驚詫道:“東京五絕?”

高衙內嘿嘿道:“這是本衙內想出來的,故事里面尚且都有五絕,咱們東京也應該有自己的五絕,咱們四小公子自然是當仁不讓,順便在帶上李奇,讓他沾沾咱們的光。”

樊少白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忽見李奇一臉奸笑,心生好奇,道:“啥名號?”

洪天九立刻將東京五絕的名號說了一遍。

樊少白一聽。稍稍一愣,當即白了李奇一眼,沒好氣道:“衙內,小九,要是這麼名號讓旁人知道了,咱們四小公子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李奇,你這名號喊的太損了,你擺明的就是在玩我們呀。”

李奇面不改色道:“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我這就是順口說的。何來的笑話?”

高衙內茫然道:“少白,你這話怎說?”

樊少白瞥了眼這二貨,嘆了口氣,道:“你們聽好了。我再念一遍,東菜,西飯,南糕。北酒,中廚王,飯、菜、糕點、美酒。樣樣俱全,這不就是一桌宴席麼,再加上中廚王,其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不就是咱們四小公子任他烹調。”

我tm真是一個天才!李奇使勁的憋住笑意,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雖然這的確是他的本意,但聽得從樊少白口中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發笑。

唰唰唰!

五道憤怒的目光朝著李奇射來。

李奇渾身一哆嗦,故作不知道:“誤會,這絕對是一個誤會,我這人大字不識一個,咋想的這麼深遠啊!少白,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就是隨便一說,你都能發揮你的想象,說得這麼寓意深遠,佩服,佩服。”

“李大哥,你太歹毒了,怎能如此玩弄我們?”

“玩弄?沒這麼嚴重吧。”

“幸虧這里就咱們幾人,不然我柴聰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不就是一個名號麼,用不著要死要活吧?”

“鳥人,我和你拼了。”

高衙內咆哮一聲,張牙舞爪的就朝著李奇撲來,再配上那獨眼龍的造型,可也真是挺恐怖的。

樊少白攔住高衙內,道:“衙內,衙內,你先息怒。”

“他恁地欺我,叫我如何息怒?”高衙內一對爪子在空中抓來抓去。

李奇見到高衙內暴跳如雷的樣子,心中大快,豎起兩根手指來道:“衙內,本人可也會一陽指的,小心把你另一只眼給戳瞎了。”

“甚麼!少白你讓開,哇呀呀,氣煞我也!”

樊少白郁悶的都快哭了,一把摟住高衙內,道:“衙內,你先請聽我一言,我有急事要跟李奇商量。”

可是如今已經陷入癲狂的高衙內,哪里還聽得進去。

李奇倒沒有把這獨眼龍放在眼里,好奇道:“少白,你說的是什麼急事?”

樊少白一邊攔著高衙內,一邊嚷道:“是關于大宋第一廚娘之爭。”

大宋第一廚娘?李奇不覺一愣。

“哇呀呀,咱們現在是在討論東京五絕,武功天下第一,啥廚娘的,一邊去,一邊去,少白你快點讓開。”高衙內此時只想找李奇一決高下,什麼都聽不下去了。

洪天九興趣來了,趕緊上前,幫忙拉著高衙內,道:“哥哥,你且先息怒,聽少白說說這大宋第一廚娘之爭。”

高衙內微微一怔,反應了過來,錯愕道:“啥?大宋第一廚娘之爭?”

柴聰忽然道:“少白說的可是宋五嫂和張娘子。”

樊少白點點頭,道:“正是。”

李奇越聽越好奇,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樊少白道:“咱們還是坐下來再說吧。”

高衙內怒瞪了李奇一眼,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原本屬于李奇的位置上,李奇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與樊少白挨著坐。

樊少白喝了口茶,道:“李奇,這事我還真的得謝謝你。當初若非你讓我招那宋五嫂來樊樓,恐怕樊樓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

柴聰點點頭道:“這宋五嫂還真是一個非常了得的廚娘,做的菜樸實無華,但是卻非常好吃,特別是那熟肉,做的真是一絕,雖然看上去十分普通,就與一般的熟肉沒啥區別,但是只要一口咬下去,那真的就停不下來了。外面一層焦皮,夾帶著絲絲酒香,馨香誘人,里面卻是肉質嫩味鮮,肥而不膩,松軟中帶點嚼勁,爽滑可口,久食不厭,比你那羊排還要好吃些。我每次去樊樓都得吃上兩大塊。”

洪天九也道:“還有那假河鲀,那叫一個鮮呀,而且越做越好吃,我曾爹爹說。有一次高伯伯品嘗完這假河鲀,都說與真的沒啥差別了。”

高衙內使勁的點頭道:“而且那宋五嫂還長的也是白白嫩嫩的,風韻猶存,絕對是廚娘中長得最好看的。”

淫貨就是淫貨。永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李奇登時冒了一頭冷汗,不去理這廝,道:“我也嘗過那宋五嫂的廚藝。雖然算是很不錯了,但是也沒有你們幾個說的誇張吧。”

柴聰道:“李奇,你還別不信,此時的宋五嫂已不是往昔能比得了。”

樊少白頗為得意道:“不錯,不是我自誇,這宋五嫂做菜的天賦那絕不比張春兒差,可謂進步神速,我樊樓全靠著她,才緩了過來,客人不比以前少了,而且都穩定了下來。”

高衙內突然嘿嘿道:“李奇,你們醉仙居不少熟客如今都往樊樓跑了。”

“什麼?”

李奇驚呼道。

樊少白微微瞪了高衙內一眼,訕訕道:“你別聽這廝亂說,醉仙居的生意如何,你還不清楚麼。”

李奇搖搖頭道:“最近我很少去店里,還真不是很清楚。”心里卻嘀咕了起來,若是客人流失太多,吳大叔一定會來找的,即便有這種情況,也不是嚴重。

柴聰道:“李奇,不是我潑你冷水,六子的廚藝雖然也是進步迅速,但是比起宋五嫂和張娘子來,還是差了一點,所以還得你出山來掌控大局啊,我敢保證,只要你振臂一呼,醉仙居的生意立刻要好起來。”

洪天九自豪道:“那是當然,大哥可是金刀廚王,其實我都很久沒有吃過大哥做的菜了。”

樊少白暗自皺了下眉頭,從生意人的角度出發,他自然不是想李奇再回醉仙居。

李奇搖搖頭道:“其實做菜對我來說倒還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問題是我現在哪有功夫去醉仙居啊!不過。”

樊少白忙問道:“不過甚麼?”

李奇呵呵道:“不過我們現在是以醉仙居集團的利益為先,也罷,先透點風給你們,用不了多久,我們醉仙居將會推出數種食品,這些食品都是可以賣到外國去的,還有,今年我們醉仙居還會推出一種全新口味的天下無雙,我敢保證,這種天下無雙一旦出來后,必定會風靡全國的,不僅如此,針對這種天下無雙,我將會推出一系列的菜式,絕對讓你們大飽口福。”

樊少白一聽,心在滴血呀,你的天下無雙已經夠厲害的了,你還不知足啊!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洪天九興奮道:“大哥,啥天下無雙,弄點來跟咱嘗嘗鮮吧。”

“現在還不行,到時再說吧。”李奇點到為止,又朝著樊少白問道:“對了,少白,你好像還沒有說完。”

樊少白微微一怔,道:“哦,正是因為宋五嫂的廚藝越來越精湛,所以漸漸有些人拿她和張春兒做比較,爭論誰才是大宋第一廚娘。”

柴聰皺眉道:“這可就難說了,二人的菜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張春兒的菜式精致、華麗,僅僅是看一眼都讓人垂涎三尺,而宋五嫂的菜卻是由內而發,以味道為先,孰勝孰負,真是難以判斷。”

洪天九道:“這還不容易比較麼。”

柴聰哦了一聲,道:“小九,你又有何高見?”

洪天九呵呵道:“張春兒的菜式就好比那落英神劍掌,打的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而宋五嫂的菜式就如那降龍十八掌,貴在實在,很明顯,落英神劍掌不是降龍十八掌的對手。”

高衙內點頭道:“是極,是極,本衙內也是這般認為的。”

柴聰可是東邪的忠實粉絲,哼道:“笑話,誰說落英神劍掌打不贏了降龍十八掌了。”

洪天九嘿嘿道:“這是人都知道,李大哥,你說是不。”

這幾個白癡!李奇皺眉道:“這個問題以后再討論,還有,你們別打斷少白的話,少白,你繼續說下去。”

樊少白點點頭,繼續說道:“后來,關于此事的爭論是愈演愈烈,前些天金樓有一位多嘴的客人就將此事跟張春兒說了,張春兒當時就說,若有機會,她也想與宋五嫂切磋一番。結果那客人又跑到我樊樓來,大放厥詞,我當時一氣之下就應下來了。不料昨天張春兒親自上門談及此事,她說什麼她的廚藝和宋五嫂只在伯仲之間,一般人是很難論斷孰勝孰負,有失公允,唯有請金刀廚王出馬,才能做到公平、公正,否則此番比試毫無意義。”

李奇聽罷,皺眉道:“那你此次前來,是想請我去做評判?”

樊少白點頭道:“正是。”

“如此說來,你並非意氣用事,而是你也想和金樓一爭高下。”

“不錯。我對宋五嫂的廚藝很有信心,張春兒目中無人,實在可惡至極。”

“那宋五嫂也願意?”

“她倒沒有什麼意見。”樊少白一本正經道:“李奇,我懇請你幫我這一次。”

李奇皺眉沉吟不語,因為他隱隱覺得張春兒其實是沖著他來的,畢竟張春兒對上次蟹黃宴的失敗一直耿耿于懷,總想找機會與他一較高下。道:“那萬一輸了呢?”

“那我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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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詭異事件

寒冷的冬天終于過去了,萬物復蘇的春天已經悄悄來臨。

這一日清晨,李奇帶著滿身霧水趕到了軍器監,如今商務局倒是穩定了下來,而軍器監又開始忙了起來,畢竟接下了這麼多訂單,工作量一連翻了好幾倍,事情自然也多了起來。

“步帥,那不是虞副監麼?”

馬橋牽過李奇的馬來,忽然頭朝著左邊一揚,說道。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虞祺騎著這一頭毛驢朝著這邊行來,如今軍器監賺錢了,待遇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身為副監,用毛驢代步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下官參見監事。”

虞祺見到李奇,趕緊下驢來行禮。

“哇!副監,你昨晚干啥去了,怎麼弄成這副模樣。”李奇瞧虞祺雙眼通用,一對熊貓眼,官服上污跡斑斑,頭發散亂,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一絲不茍,干凈整潔的虞祺。

虞祺輕嘆一聲,道:“監事有所不知,下官家昨夜昨夜起火了。”

“起火?”李奇不禁大驚失色,道:“怎麼回事?你家人還好吧?”

虞祺道:“多謝監事關心,好在火勢不大,家人一切安好。”

“人沒事就好,至于錢方面,若有需要,來來找我就是了。”李奇稍稍松了口氣,又問道:“可是好好地,怎地會起火呢?”

虞祺聽罷,一臉怒氣,道:“這都是那孽子給惹出來的。”

“允文?”李奇疑惑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虞祺嘆道:“昨夜三更天時分,下官剛剛入睡,忽聽那孽子在屋內大喊著火了,趕緊跑出來,就見一股股濃煙從他房里冒了出來,還聽得啪啪啪的響聲。當時可把給下官嚇壞了,趕緊叫人救火。這火倒是很快就撲滅了,可是那黑煙一會兒又散不出去,內子抱恙在身,哪里受得了那黑煙,下官只好又帶著內子跑到我一好友那里,將內子安頓好后,才折返回去,詢問此事,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孽子又在搗鼓火藥,不小心沾到火星,以至于險些釀成火災,而后又打掃了下屋子,一宿沒睡,故此落得如此狼狽。”

李奇聽得也是心驚膽戰,道:“允文就在屋內搗鼓火藥?”

虞祺點點頭道:“他以前是在屋外弄,可是內子見天氣較冷,怕他凍著。就讓他回屋,結果就鬧了這麼一出,真是氣死我了,不過我已經警告過孽子。從今以后再也不準他搗鼓火藥了。”

李奇皺眉道:“那怎麼行,若是如此,我收他做徒弟作甚?”

虞祺一愣,呆呆的望著李奇。好似在說,你是在用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收徒弟啊!。

也對!這麼搞下去,萬一哪天發生了大爆炸。那我的愛徒豈不是還未出師,就隕落了。李奇想想也覺得后怕,微一沉吟,突然道:“虞副監,你對允文的期望是什麼?”

虞祺微微一怔,脫口道:“當然是入朝為官。”

李奇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何不讓他提前走上這條路。”

虞祺驚詫道:“監事此話何意?”

李奇道:“我想現在就讓允文進軍器監。”

“什麼?這這如何能行?”

“為什麼不能行?”

“允文他才十五六歲,而且還未考取功名。”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又不是讓他去當宰相,干嘛要考取功名,這事就看你同不同意,你點頭的話,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

李奇瞧他一臉為難之色,豈不明白,笑道:“你是否怕有人說閑話?”

虞祺尷尬的點了下頭。

李奇道:“這你放心,若是你答應的話,我打算讓允文進我們軍器監那個最神秘的部門,所以一般很少人會知道,當然,我會給他正式的編制。”

虞祺身為副監,自然知道那個神秘的部門,也清楚那神秘的部門就是專門研究火器的,心想,這對允文而言的確是一個大好機會。點頭道:“監事如此看得起小兒,那是小兒的福氣,我這做父親也感到高興,一切全憑監事做主。”

像他這種讀書人,自然會把國家放在最前面。

李奇手一抬,道:“你先別忙著答應我,你也知道那神秘部門的制度,一旦允文進去以后,你們很難見他一面,你舍得麼?”

虞祺道:“男兒志在四方,若他有出息,能為國出力,下官高興還來不及了,怎會舍不得。”

“你不用和你妻子,還有允文商量下。”

虞祺搖搖頭道:“不用,這點小事下官還是能做主的。”

李奇點點頭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回去商量下,若是決定了,再帶允文來找我。”

“是。”虞祺唱喏,又道:“對了,監事,那邊來消息了,最新式的床子弩已經研究出來了。”

李奇哦了一聲,笑道:“這真是一個大好消息啊!走,咱們進去再說。”

話音剛落,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叫喊:“步帥請留步。”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迎面奔將來一對人馬,為首一人正是那何沖,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下意識道:“木有小?”

“嗯?”

虞祺一愣,疑惑道:“監事,你說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板著臉道:“我什麼也沒有說。”

說話間,何沖已經來到了李奇面前,只見梁師成掀開車簾,伸出僅剩的那個頭來。

“下官參見太尉。”虞祺趕緊行禮道。

梁師成沒有搭理他,直接朝著李奇道:“經濟使,你快快跟我進宮一趟,皇上召你進宮議事。”

李奇見梁師成一臉焦慮,趕忙問道:“太尉,出什麼事呢?”

“你快點上來,咱們邊走邊說。”

李奇心知肯定是出大事了,應了一聲。又吩咐了虞祺兩句,而后趕緊上了馬車。這都還沒有坐穩,梁師成就吩咐車夫趕緊出發。

李奇好奇道:“太尉,究竟出什麼事呢?”

梁師成直截了當道:“鳳翔府附近發生了叛亂。”

鳳翔府隸屬秦鳳路,在西北邊,離西夏比較近。

李奇啊了一聲,表情有些呆愣。

梁師成皺眉道:“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李奇困惑道:“西北乃是我大宋精銳所在之地,除了對西夏作戰以外,內部一直都很安定,怎地會突然出現叛亂。難道是西軍自己所為?”說到這里,他不禁冷汗涔涔,他可還得依仗西軍救命的啊!

梁師成擺擺手道:“你想多了,此事跟西軍無關不,還是有點關系,其實要說起來,整件事還就是因西軍而起。”

李奇茫然道:“太尉,你都快把我說糊涂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梁師成道:“事情是這樣的。約莫半個月前,由江陵府運往渭州的兩萬石軍糧在途徑鳳翔府時,突然被人劫走了。”

“什麼?打劫軍糧?這這怎麼可能?”李奇驚呼道。要西軍的地盤打劫西軍的軍糧,這怎麼說也說不通啊!

梁師成道:“不僅如此。那兩千名押送軍糧的士兵也無一人逃出。”

李奇駭然道:“不會是全軍覆沒吧?”

梁師成道:“目前看來,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不過,當時正好有幾位商人路過那里,他們說。見到一群拿著出頭的村民推一車車糧食快速行走,約莫幾百人。”

李奇聽得差點沒有將眼珠子給瞪了出來,驚道:“幾百名村民打劫兩千人押送的軍糧。哇!難道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

梁師成搖搖頭道:“咱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些商人只見到村民和軍糧,並未見到押送軍糧的士兵,所以咱家猜測,他們見到的只是那些村民在運送打劫而來的糧食。”

有道理。李奇稍稍點了下頭,道:“太尉,你難道不覺得這事情很詭異麼?兩三千士兵哪怕是面對幾倍的村民,即便打不過,那也不可能全軍覆沒啊!”

梁師成道:“而且你可知道運送軍糧的是那支西軍麼?”

李奇搖搖頭。

“折家軍。”

李奇猛吸一口冷氣,隨即問道:“折家軍?很厲害麼?”

梁師成驚訝道:“你作為三衙統帥竟然連折家軍都不知道?”

“呃...我喜歡用西軍來統稱。”李奇尷尬道。

梁師成對李奇徹底無語了,太玩忽職守了,但念在他上任不久,也就沒有多說,道:“這折家軍可是西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世代相傳,屢建大功,與楊家軍、種家軍齊名,甚至還尤勝一籌。”

北宋西軍為何那麼牛,那就是因為他們都是代代相傳,沒有那什麼“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一說。

李奇捂住自己的嘴,驚訝道:“這麼厲害?”心里郁悶極了,要知道,在他心中只有岳家軍啊!

可是如此一來,那問題就來了,這大宋最精銳的部隊竟然被村民給打的全軍覆沒,那得多少村民叛亂?李奇額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道:“太尉,這那豈不是整個鳳翔府都反了。”

梁師成點點頭道:“原本皇上也是這麼想的,可問題是鳳翔府知州來信,說鳳翔府一切都好,並未發生叛亂。”

這怎麼可能?難道碰鬼呢?李奇只覺頭皮發麻,道:“太尉,你說會不會就是那鳳翔府頭頭帶頭造反的。”

梁師成搖搖頭道:“這咱家怎知,如今一切都還未查明。”

李奇哦了一聲,忽然面色一緊,道:“皇上這麼急召我入宮,不會是想讓我領兵平叛吧?”

梁師成一愣,隨即道:“皇上沒說,咱家也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開什麼玩笑,你丫連聖旨都敢改,還不敢揣測聖意,蒙誰呢。李奇暗自鄙視梁師成,但是這事的確是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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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臨詭受命

托鳳翔府那些村民的福,李奇終于感受到了在皇宮內狂奔的感覺,由此可見,宋朝廷是多麼的重視這件事,畢竟西北不比江南,因為西北可就是大宋的根基所在呀,這要是不處理好,那大宋無疑離亡國不遠了。

路上,李奇在與梁師成的交談中,也了解了一個大概,這個大概可以濃縮成兩個字,就是詭異。還不如不了解,越說越糊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處處透著驚悚的氣息。

還未進到大殿,遠遠就聽得里面傳來陣陣爭吵聲,李奇只覺一陣頭疼,心想,今日恐怕很難全身而退了。待李奇來到殿內,群臣也停止了爭吵,紛紛轉頭望向他。

看我作甚?我就是來打醬油的。李奇視若不見,行禮道:“微臣李奇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徽宗如今也是滿面愁云,道:“愛卿平身。”

“謝皇上!”

宋徽宗詢問道:“你應該已經清楚朕為何召你前來了吧?”

李奇搖頭道:“回稟皇上,微臣不是很清楚。”

梁師成詫異的瞧了他一眼,仿佛在說,咱家說的還不清楚啊!

李奇回了兩道無奈的眼神,心想,你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但問題是整件事本身就不清不楚的。

宋徽宗揮揮手道:“那你就先到一旁聽著吧。”

“遵命!”

李奇求之不得,趕緊找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反正如今大殿內是亂糟糟一片,基本上都快站到中間去了。

宋徽宗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才說到哪里呢?”

蔡攸忙道:“回皇上的話。方才微臣說應當立刻出兵鳳翔府平亂,否則日子已久,等叛賊壯大起來,那可就是養虎為患,盡早除之。方為上策。”

就知道你這家伙會這麼說,你丫比你父親是差遠了,眼中就是自己利益,一點大局觀都沒有。李奇對蔡攸表示強烈的鄙視。

很明顯,蔡攸是想要立功,畢竟自他當上樞密使后。還從未領過軍功,這跟童貫一比,高下立判。原本江南是一個好機會,可是由于的秦檜的計策,導致他錯失良機,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了。

要知道的這可關乎西軍。試問哪個樞密使不想跟西軍打好關系,童貫也是從西北跑了一趟回來,才有了今日的勝捷軍。蔡攸這人雖然沒有童貫的頭腦,軍事才能也遠遠不足,但是依葫蘆畫瓢總會吧,他肯定也想學童貫,從西北弄一只軍隊。而且還能立大功,不管事情的原委是什麼,他肯定是想出兵,這點毋庸置疑!

“皇上,此舉萬萬不妥。”

這時,吳敏突然站了出來,道:“如今事情尚未查明,鳳翔府知州也說了,當地並未發生叛亂,所以決不可輕舉妄動。微臣以為。此事或許和去年年尾鳳翔府鬧饑荒有關,那些村民應當無糧可吃,才鋌而走險,搶劫軍糧的。”

李奇雙眼一睜,朝旁邊貓了兩步。來到了正在閉目養神的俅哥邊上,小聲問道:“太尉,去年年尾鳳翔府鬧過饑荒?”

高俅微微睜開眼,淡淡道:“你若不惹這麻煩,那就少聽,少問。”

典型的俅哥風格。

李奇臉上的表情登時僵住了,又聽得一人嚷道:“吳給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去年朝廷已經撥了糧食去賑災,足夠他們撐到豐收,怎會無糧可吃?”

李奇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三司三巨頭之一的度支使,梁績。

蔡攸哼道:“度支使此言不錯,那些刁民分明就是企圖謀反,應當出兵鎮壓。”

吳敏道:“若如英國公所言,那鳳翔府和西軍那邊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兩三千折家軍就突然失蹤了,難道這正常嗎?”

蔡攸冷笑道:“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那些反賊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朝廷更應該立刻出兵。”

吳敏道:“這不過就是英國公的片面之詞,毫無實證。”

蔡攸怒道:“毫無是實證?那兩萬石軍糧是什麼,兩千多士兵又是什麼?而且還有人親眼目睹,這可都是鐵證如山。”

吳敏反駁道:“若是那些所謂的反賊有能力圍剿折家軍,且讓折家軍全軍覆沒,那規模定然不小,這麼大的動靜,為何鳳翔府絲毫不知?”

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李奇趁他們二人爭辯之際,又貓到了趙良嗣身邊,小聲問道:“趙大夫,鳳翔府去年鬧過饑荒?”

趙良嗣點點頭,道:“去年鳳翔府遭遇旱災,鬧過一段日子饑荒,不過當時朝廷立刻派發了足夠的糧食去賑災,此乃千真萬確。”

事出有因,即便那些村民真的造反了,那也應該有個由頭,難道這次劫軍糧真的與去年的饑荒有關?可是朝廷已經送了糧食過去啊!李奇眉頭緊鎖,沉吟了起來。

這時,梁績又站出來,道:“微臣也不贊成貿然出兵。”

這三人也真是有趣,你反對我,我不贊成他,他又反駁你。宋徽宗聽得也是一陣頭疼啊,朝著蔡京問道:“太師,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蔡京眉頭緊鎖,謹慎道:“老臣也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此事實在是太多疑點了,所以老臣以為應當立刻派人查明此事,此外,還得趕緊再征收軍糧去渭州,畢竟折家軍可是我們西北邊防最重要的軍隊之一。另外,老臣覺得,此事應該和去年的饑荒有些聯系,所以咱們應當未雨綢繆,籌備糧食,以防不時之需。”

宋徽宗聽得頻頻點頭,道:“太師言之有理啊!”

蔡攸卻道:“可是皇上,此事絕不宜再拖下去,以免錯失良機啊!咱們可以先出兵,到時再去詳查,兩不耽誤。”

梁績道:“皇上。去年我大軍才剛剛從燕京歸來,消耗巨大,再加上的經濟使的經濟建設,三司已經都快見底了,即便那兩萬石軍糧。都是我親自寫信去江陵府,才弄來的,微臣現在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糧食來了。”

他是既不想出兵,又不想在運送糧食過去,因為一旦出兵,這錢那就給水一樣嘩啦嘩啦往外流。

趙桓突然道:“可是折家軍的軍糧不能再拖了啊。”

宋徽宗點點頭。道:“梁愛卿,你就再想想辦法,爭取能早日將軍糧送過去。”

梁績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無奈的行禮道:“微臣遵命。”

宋徽宗搓了搓額頭,頭疼的厲害,余光忽然瞥見一人影這邊晃一下。那邊晃一下,沉聲道:“李奇。”

還在正在搜羅消息的李奇,忽聽得皇上叫他,趕緊站出來,道:“微臣在。”

宋徽宗道:“你現在應該了解了吧?”

“呃...!”

宋徽宗哼道:“朕方才瞧你愜意的很,在這大殿之上比在自家還隨便一些。”

我那是在八卦啊,懂?李奇抱拳道:“微臣知罪。”

“如今朕並非要治你的罪。而是想問問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我現在都是一頭霧水,哪有什麼看法啊!李奇沉吟片刻,道:“微臣以為英國公說的很有道理,不管什麼理由,造反總是不對的,絕對應該派兵去鎮壓。”

蔡攸一愣,驚恐的望著李奇,暗道,這廝今日怎地還幫我說話呢?

而梁績、吳敏等人聽得就非常郁悶了,他們可是見識過李奇的口才。生怕他又唆使宋徽宗出兵鳳翔府。

宋徽宗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你是贊成出兵呢?”

李奇話鋒一轉,道:“不過吳給事的話也大有道理,若是有人造反。那自然得鎮壓,可問題是如今沒有收到消息,也就是說還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這一點,若貿然出兵的話,恐怕會弄巧成拙。而且,去年年尾鬧的饑荒,今年年初就出現這麼詭異的事,難免不讓人將兩件事想到一起去。”

吳敏心里算是松了口氣。可是梁績卻一口氣提了上來。

宋徽宗皺眉道:“那你還是贊成不出兵,應該出糧呢?”

李奇又道:“其實度支使的也有他的難處,憑白無故要多出兩萬石軍糧,這換誰誰也難受,而且去年已經運送了糧食過去,可以說他已經動用他力所能及的一切手段,要是再施加壓力給他,那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理解萬歲啊!梁績差點沒有哭出來,眼汪汪的望著李奇,仿佛面前站著的是一位大美女似的,這番話真的說到他心窩窩里面去了。

宋徽宗愣住了,突然一拍龍椅,喝道:“李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玩弄朕。”

“微臣不敢。”

“不敢?”宋徽宗怒道:“朕問你的看法,可是你這說了半天,等于沒說一樣,朕朕這次一定要治你欺君之罪。”

日。又來這一招,夠了吧,你不厭煩,我都厭了。“皇上恕罪。”李奇忙道:“還請皇上聽微臣把話說完。”

宋徽宗其實也就是故意嚇嚇李奇,道:“快說。”

李奇擦了一把大汗,道:“英國公、度支使、吳給事說的都有道理,微臣以為,咱們可以先派一只先鋒軍前去,針對此事進行詳查,若是真有人造反,那沒話說,一定得出兵鎮壓,到時先鋒軍可先與叛軍周旋,再調大軍前去,若是另有隱情,那麼就得酌情處理,總而言之,還是得先調查清楚,才好決定怎麼做。”

宋徽宗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朕就命你前去調查。”

“我?”李奇驚恐道。

“怎麼?你還想違抗朕的旨意麼?”

“微臣不敢,只是軍器監還有很多事等著微臣處理,微臣抽不出身來。”李奇郁悶道,這事太詭異了,他也怕呀,要他出謀劃策,倒也無所謂,但是要他前去調查,這就是拿性命在開玩笑呀。

宋徽宗道:“事分緩急,朕意已決,你接旨吧。哦,由于事出突然,且一切尚未明了,朕破例允許你調遣禁軍前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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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危險任務

“退朝!”

宋徽宗說完,都沒有給李奇接旨的時間,就起身離開了。

李奇登時人都傻了,雖然他自當官以來,接過不少任務,但還是頭一次接到如此詭異的任務,至始至終,他就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宋徽宗竟然直接委派他去調查此事,昏君也不是這麼個當法啊!

“皇上皇上。”

醒悟過來的李奇哪里還顧得了那些繁文縟節,抬腿就去追宋徽宗。

“大膽經濟使,竟敢在這大殿上喧嘩。”

梁師成急忙阻止他,又小聲道:“你是不是想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嗎?”

“可是太尉。”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還是快去準備吧。”梁師成打斷了他的話,而后就跟隨宋徽宗而去。

準備?這尼瑪什麼事我都不明白,我tm怎麼準備啊!李奇氣的是直翻白眼,忽見同僚們都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這令他更加心慌,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去,舉目望去,見高俅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暗罵一句,好呀,俅哥,你忒也不講義氣了,這種時候竟然想拋棄我而去,我豈能讓你得逞。

“太尉,太尉。”

李奇打起飛腿,快速的追上高俅。

高俅見到李奇追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郁悶,但嘴上還是問道:“你找我何事?”

裝!繼續給我裝!李奇哪里還顧得那麼多,開門見山道:“太尉,你這次可得幫我啊!”

高俅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李奇,我也就不瞞你了,這次我真的無能為力。皇上也不會允許旁人插手此事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你從三衙調人不用來詢問我,你可自行作主。”

你這是幫我,還是急著脫身啊!李奇郁悶道:“太尉,那你能否將你知道的告訴我,這總行了吧。”

高俅道:“關于此事,我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

“啊?”

高俅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此事你一定要謹慎行事啊!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李奇呆呆的望著高俅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原本這事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詭異,但無非也就是兩萬石軍糧,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並非這麼簡單。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然而,他在朝中熟悉的人不多,關系最密切的只有倆個,一個就是剛剛離開的高俅。一個就是蔡京。

既然高俅無能無力,那麼他只能去求助蔡京,其實他如今都不能說求助了,只想多打聽些消息來。畢竟如今他手中掌握的信息真是太少了,根本都不知道何從下手。

太師府。

“蔡管家,太師可在府中?”李奇從宮中出來以后,連家都沒有回。直接來到太師府。

蔡勇搖搖頭道:“老爺他上朝未歸。”

不可能呀,我在宮中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老貨,應該回來了呀。難道這老貨也神秘失蹤了?還是他也故意躲著我不見?李奇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禁有些懊惱,心道,老子今日還就跟你耗上了。笑道:“無妨,那我就在府中等就是了,蔡管家不會吝嗇這一杯茶水吧。”

蔡勇覺得李奇語氣有些不對,但說不出哪里不對,稍稍一愣,隨即點頭道:“經濟使請便。”

說著他就帶著李奇去到了前廳。

李奇喝了一杯茶,突然道:“對了,二爺回來了沒有?”

蔡勇搖搖頭道:“沒有。”

“那英國公呢?”

蔡勇道:“經濟使有所不知,大爺從燕京回來后,當時皇上賞了一座宅院給他,年前大爺就已經搬出去住了。”

看來蔡攸跟蔡京的矛盾越來越深了。李奇稍稍點了下頭,也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蔡勇也不會多說的。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蔡勇見李奇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好奇道:“經濟使,你此番前來,是不是有要事要找老爺,用不用我派人去找。”

找個毛!說不定蔡老貨就躲在這里。李奇笑道:“要事也談不上,我就是遇到些不明白的未提,想來詢問下太師,用不著勞煩蔡管家了,反正我今日也沒事,閑著也是閑著,等等也無妨。”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響起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想不到你現在還有如此閑情雅致,看來皇上是所托非人啊!”

老貨,你丫終于肯出來了。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蔡京和蔡絳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不過看上去,倒真像是從外面回來的。

“李奇見過太師。”

蔡京微微瞪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自顧朝著蔡絳道:“絳兒,你先回去吧。”

“是。”

蔡絳低頭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蔡京又朝蔡勇揮了下手,蔡勇心領神會,帶著屋內的下人離開了。

蔡京這才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朝著李奇道:“坐吧。”

李奇道了一聲謝,隨后坐了下來。

蔡京捋了捋胡須,道:“你方才是不是以為老夫是故意躲著你不見?”

李奇忙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怎會這麼想了,太師如今公務繁忙,不在家那也再正常不過了。”

蔡京笑了一聲,道:“你小子少在這里糊弄老夫,你怎想的老夫豈會看不出來。”

都這時候了,我能不這麼想麼。李奇沉默不語。

“怎麼?不辯解呢?”蔡京說著嘆了一聲,道:“你可知方才老夫去哪里了麼?”

李奇使勁的晃了晃頭。

“方才退朝后,皇上突然派人來召老夫立刻去崇政殿議事。”

李奇雙眼一睜,趕緊問道:“可是關于那兩萬石軍糧一事?”

蔡京不答反問道:“你來此也是為了這事吧?”

你這不是廢話麼?你以為我現在功夫來這里和蔡勇聊天啊!李奇點了下頭,道:“實不相瞞,太師,我如今都都還沒有想通。為何皇上會將這任務交給我。”

蔡京嘆道:“其實皇上也是無奈之舉啊!”

“無奈之舉?”

李奇不解道:“難道朝野上下,就沒有一個人比我更適合呢?”

蔡京點點頭道:“你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就當下而言,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不等于說了一句屁話麼!李奇撓撓頭道:“太師,李奇愚鈍,還望太師能夠說的再明白一點。”

“你要記住,凡是關于折家軍的事,無論大小,對于皇上而言,都是頭等大事。”

“哦?折家軍這麼重要?”

“何止。”蔡京笑了一聲。道:“在西軍當中,折家軍乃是一只最古老的軍隊,從唐朝初期時候就有了,堅守府州,數百年間,屹立不倒,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一切了。特別是對我大宋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自我大宋開國以來。折家軍北拒契丹,西征西夏,另外,他們還對河湟戰役做出了重大貢獻。是我大宋名副其實的常勝軍,也是我大宋西北邊的屏障,只要折家軍在,西北無憂矣。說是‘內屏中國,外攘夷狄’一點都不為過。當初太祖皇上還曾頒布聖旨,折家軍所有的將領全部采取世襲制。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在我大宋也僅此一家啊。更難能可貴的還是,折家世代忠心耿耿,是我大宋皇帝最依賴也是最信賴的軍隊,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是折家軍的事,那就是皇上的家事。這兩萬石軍糧本算不上一件大事,可是這兩萬石軍糧一旦貼上了折家軍的標志,那事情的本質就變了,另外還加上失蹤的那兩千多士兵,皇上不得不加以重視啊!”

哇!這麼牛逼?難怪俅哥都方才表現的如此謹慎。李奇困惑道:“既然如此,那皇上還派我這個毛頭小子去?”

“都這時候了你認為這種虛偽的謙虛能夠改變一切麼,皇上一直視你于福將,且非常信任你,當然,你也從未讓皇上失望。”蔡京說著話鋒一轉,道:“但這只是其一,其二,你也瞧見了今日大殿之中所發生的一切。想必你也知曉我那大兒子為何急著想出兵的原因吧。”

李奇輕輕點了下頭。

蔡京嘆道:“正是因為如此,皇上肯定不會派攸兒領兵前去,因為他這一去,很有可能是發生戰爭。雖然折家的根本在府州,但是近年來,對西夏的戰事不斷,后來又出兵河湟,征討吐蕃,所以折家軍如今堅守不僅僅是府州,自從前些年童貫出兵吐蕃以后,鳳翔府一代也由折家軍在把守,由于折家軍都是用世襲制,所以,如今鳳翔府四周居住不少折家軍的親屬,這要是一旦打了起來,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李奇道:“如此說來,皇上根本就不想出兵?”

蔡京擺擺手道:“那也不是,兩三千士兵無故失蹤,很有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了,此事事關重大,若不出兵,恐難以解決。”

李奇越聽越郁悶了,道:“太師,其實我不是怕事,只是這事太多疑點了,皇上大可以先派人暗中查明,再做定奪啊!沒必要直接真讓我領兵前去調查。”

蔡京點點頭道:“方才在大殿中,老夫也對此感到不解,直到后來皇上召老夫前去,老夫才明白了。原來皇上早就得知了這消息,但是牽扯到折家軍,所以皇上也得謹慎行事,于是皇上先后派了三撥人前去暗中調查,可是這三撥人均是一去不回,這讓皇上甚感不安,才有了今日之事。”

“什麼?一去不回?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奇驚恐道:“那那我此番前去不也是很危險?”

乖乖地!這人都是一去不回,萬一我也是如此,那我冤不冤啊!這沒給金人弄死,倒先給自己人弄死了,趙佶,你丫這是在坑我啊!

李奇汗毛豎立,心中是忐忑不安呀。

“這老夫可不敢保證。”蔡京搖搖頭,又道:“不過前面三次,皇上怕把事情鬧大了,所以沒有派多少人去,但是這次皇上已經特許你領一直先鋒軍前去,另外,皇上方才還決定讓種家軍在旁協助你,以備不時之需,所以你此去也不是很危險。哦,老夫已經請求皇上讓種師道再統京畿路,率一部分種家軍在旁保護你。皇上也已經準奏了,相信種師道如今已經收到密旨了。不過你要切記,決不能讓折家軍和種家軍發生任何沖突,若是這樣,我大宋可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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