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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4 02:09:09
本文最後由 匿名 於 2020-11-14 02:10 編輯

第六百八十章 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王府。

“老爺,你回來了呀。”

王府院公見王黼來了,像往常一般快步迎了上去,然而今日王黼卻是臉色鐵青,怒哼一聲,大步就朝著里面走去。那院公臉上的諂笑登時僵硬住了,真是無妄之災呀。

一直待在前廳的王宣恩見父親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可又見王黼臉色極其難看,心中一凜,問道:“爹爹,出什麼事呢?你臉色為何恁地難看?”

王黼先是急出了幾口氣,忽然拿起桌上一個茶壺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聽得啪的一聲響,那官窯特制茶壺就這樣粉身碎骨了,又聽王黼咆哮道:“李奇小兒,你真是欺人太甚。”

王宣恩見王黼大發雷霆,都不敢上前,還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問道:“爹爹,究竟發生什麼是呢?難道皇上對此也置之不理麼?”

“理。皇上怎麼會不理了。”王黼冷笑一聲,道:“可是為父現在倒寧願皇上置之不理。”

王宣恩詫異的啊了一聲,越聽越糊涂,道:“爹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奇公然攔下應奉局的車隊,皇上不可能坐視不管呀。”

王黼發泄了一番,心里也舒暢了一些,重重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李奇和皇上說了些什麼,皇上竟然允許他這麼做,而且,對我進宮似乎還感到有些不滿。”

王宣恩皺了皺眉頭,道:“如此看來,皇上莫不是懷疑爹爹呢?”

王黼搖搖頭道:“那倒沒有這麼嚴重,只是以前應奉局都是爹爹在打理,皇上多多少少會有些擔憂,而如今李奇深得皇上信任,他允許李奇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在爹爹面前設置一道關卡。”

王宣恩面色凝重道:“爹爹,你說李奇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這我也不清楚。”王黼搖搖頭道:“知道倒也無所謂。只要沒有證據,他就奈我不何,而且我方才試探了下皇上,李奇似乎沒有向皇上提供證據,只是經他這麼一弄,我們恐怕得收斂一些了,唉,這次的貨物本有幾件上佳品,可惜。”

王宣恩沉吟片刻,道:“爹爹。我們何不讓人分開將貢品運進京城。”

王黼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李奇了,他可不是光查應奉局,一般的商人,他也都作記錄,詢問,而貢獻給應奉局的,哪一樣不是奇珍異寶,那小子精的跟猴似的,焉能瞧不出來。而皇上這麼做,雖說並無害我之意,但是也是想讓商務局替他監視應奉局,我可不想因小失大。”

王宣恩道:“可是爹爹。就讓他們這麼繼續搞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后宮那邊還在等著了。”

王黼哼道:“我還就要跟他比比,看看誰的命更硬。至于后宮那邊。我這里先拿點出來墊著就是了,無大礙,反正這錢遲早會回來的。”

王宣恩聽得一喜。道:“對,對,對,只要那增田稅實行下來,他的新法一定會被廢除的,只要新法一廢,皇上就不會再像如今那般倚重他了。”

王黼聽得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到時我就可以接過這份功勞過來。”

兩父子同時笑了出來。王宣恩突然又道:“爹爹,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孩兒近兩日聽到一些謠言,說什麼爹爹和李奇秘密合作,欲借增田稅鏟除異己。”

王黼點點頭道:“這我早就聽說了,還有人上奏彈劾我,甚至還有些人都告到后宮去了。”

王宣恩駭然道:“這是為何?這謠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真是豈有此理,咱們和李奇的恩怨眾所周知,此等荒謬的謠言焉能相信。”

王黼呵呵道:“關于這一點,我早就預料到了,說到底這增田稅是爹爹提出來的,他們自然會起疑心,這很正常。而且,我派人查過,這謠言就是秦檜那廝散播出來的,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借我替了他們分擔下肩上的重擔。不過我無所謂,我也早有準備,現在他們還有心思彈劾我,等到了增田稅正式施行,那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去找李奇了,我這次的目的是要毀掉李奇的新法,受點委屈算不了什麼,況且就憑他們這些人,還想彈劾我,真是自找罪受,等我收拾了李奇,我再一個一個找他們算賬,不,我隨時都可以找他們。”

王宣恩喜道:“爹爹說的是,如今朝中誰還敢與爹爹作對,那不是找死麼。”

王黼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相比起王黼得意,李奇如今可就頭疼了,這增田稅的消息剛一傳出去,那些王公貴族可就淡定不了了,一些與李奇有不錯交情的王公貴族集合一起上商務局找李奇討個說法。

商務局大堂內,十余個身著華麗的人士坐在里面,表情顯得尤為的憤怒。

“經濟使,我等前面與你合作,那是因為我們相信你的能力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財富,可沒曾想到你兩面三刀,竟然在我們背后捅刀子,實在是太陰險了。”

“我等恁地相信你,可是你卻要傷我們根本,就那增田稅豈不是要我等的命。”

“不錯,今日你一定要給我等一個說法。”

“就是,就是,要是你今日不說清楚,休怪我們毀約。”

李奇坐在正座位上,聽著他們的漫罵,慢慢品著茶,也不做聲,雖然這些人都無官職在身,但是他們可都是京城的名門望族,每一個都是不好惹的,當初李奇上門為了他們提供合作方案,好不容易取得他們的信任,讓他們支持新法,這才減輕了他不少壓力,換而言之,就是現在李奇還得依靠他們,甚至可以說離不開他們。

“哎,經濟使,你到時說話呀,你這時候裝啞巴是何意?”

李奇放下茶杯笑道:“各位。你們都把我說成了言而無信,忘恩負義的小人,我說的你們會聽麼。”

話音剛落,就聽人叫道:“當然不會聽,你本就是忘恩負義,我與你情同手足,而你卻暗地里奪我心頭摯愛。”

說話的正是高衙內,他身邊還坐著洪天九、柴聰。

李奇哼道:“衙內,我還沒說你了,你們幾個上這來湊什麼熱鬧。”

柴聰微微笑道:“李奇。這話你可就說錯,我們三個家中可也有些地,你這增田稅也傷害了我們,我們怎能不來找回個公道。”

高衙內哼道:“就是,楊三哥都能來,我等為何不能來。”

他說的楊三哥只得就是楊帆。

楊帆苦笑道:“衙內,你可別扯上我。”

這幾個蠢貨,明擺著是想報復我,真是吃不著葡萄。就不準別人吃葡萄,有他們在,真是多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我怎地就這麼背時。攤上了這麼幾個二貨。李奇一陣頭疼,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們來的對,來的對,這總行了吧。”

高衙內得意的笑道:“那你就與我們說道說道吧。這增田稅就是啥玩意,聽起來好像挺厲害似的,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

李奇納悶道:“你都不知道何為增田稅?那你為何要來?”

“我就是不——唔唔唔。”

高衙內剛一開口,洪天九趕緊捂住他的嘴,朝著李奇笑道:“大哥,我們幾個當然知道,不然也就不會來了。”

柴聰點頭道:“不錯,你今日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等可就不走了。大家說是不是。”

“柴小官人說的不錯,你要是今日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可就不走了。”

“是啊,是啊,你倒是快說呀,別在這里左顧而言。”

這三個蠢貨,這筆賬我且慢慢給你們算,氣死我了。李奇努力的露出一個笑臉,道:“這事是王相提出來的,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們干嘛不去找王相說理去。”

楊帆哼道:“這你別說,我等也找過,但是此事如今不歸王相管,我們找他又能得到什麼?”

眾人紛紛附和。

李奇壓壓雙手,讓他們停下來,而后道:“那我說的你們會聽嗎?”。

“決計不會。”

三小公子齊聲道。

李奇登時一臉尷尬,氣的只想讓人將這三個二貨轟出去。徐家大郎徐衛道:“衙內,你們就別瞎起哄了。”說著他又朝著李奇道:“經濟使,我們可不是那些不明是非之人,這事我等也知道不能怪你,但現在說那些已經沒用了,如今我們是要一個解決的辦法,而非聽你解釋和推讓責任。”

“大郎說的很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首要的是找個解決的辦法。”

李奇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道:“各位和我李某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自新法施行的那一天開始,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各位的利益,非但如此,我還努力幫你們爭取更多的利益,幫你們出謀劃策,幫你們找合作伙伴,幫你們開辟新的賺錢之道,這些你們難道都忘記了。”

高衙內哼道:“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奪走了封娘子。”

李奇哭笑不得道:“衙內,這事我上次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麼,就算你有什麼疑惑,咱們待會再說行不。”

楊帆也道:“衙內,你就別在這里揶揄經濟使了,咱們先談正事好不。”

高衙內嘴一撇,眼中泛著淚光,仰面朝天道:“還有個什麼談的,我聽說封娘子都住他家去了,罷了,罷了,你們說吧,別管我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大驚失色,轉頭望向李奇,顯然,他們可都是封宜奴的粉絲。

靠!李奇一拍腦門,訕訕道:“各位,咱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經過高衙內他們這麼一鬧,李奇還真不敢在故作深沉,賣關子了,不然準又會扯到封宜奴身上去,趕緊開門見山道:“各位,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那些有的沒的就別說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恁地急切的反對增田稅,重點不在稅上面,而是田上面,且不說那些如今增田稅具體的稅額還沒有定下來,即便定下來了,也不可能把你們往死里整,絕對在你們承受范圍內,但是,一旦你們隱瞞的那些土地被清查出來,你們的繳納的稅將會大幅度的增加,這才是你們最擔憂的,我沒有說錯吧。”

眾人皆是沉默不語。

“其實你們承認與否都不重要,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奇一笑,道:“但是你們又知不知道,我們這麼做,完全就是為了你們好,為了你們著想,為了你們能賺更多的錢,你們這是在把錢往外面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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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土地的價值觀

眾人聽得是云里霧里,敢情你讓他們多繳幾倍的稅,還是在幫我們賺錢,這是什麼道理,當我們都是傻子呀。

楊帆疑惑道:“經濟使,你這話是何意,我怎地一點也聽不明白。”

你要能想明白,我忽悠誰去啊!李奇不答反問道:“你們究竟有沒有想過,為何皇上要將這農稅納入經濟建設范圍內。”

眾人全部搖搖頭,他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其余的他們哪會廢這腦筋。

高衙內突然叫道:“這很簡單呀,農稅也是錢,當然跟經濟有關。”

靠!這廝不會是回光返照了吧。李奇啞然失笑道:“衙內說的對極了,只要跟錢有關的都屬于經濟。但是,重點不在稅上面,而是在地上面。靠著種田發財的日子,早已經過時了,就你們那幾畝地的產量一年能賺多少?你們去問問綢緞莊的周員外,他那工廠一年能賺多少,百倍都不止啊!他工廠占的那塊地,那種的可是源源不斷的黃金啊,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同樣是一塊地,差別會這麼大呢?。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一句明話,你們要是不願意將自己土地登記,我絕不二話,不過到時你們后悔了,也別來找我。”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連連,似乎抓到了什麼,但是具體又說不清楚,臉上是風云突變。徐衛舔著笑臉道:“哎哎哎,經濟使,你別生氣呀,有話好好說,我們這不是不懂緣由才來問你的,要是方才有冒犯之處,還請經濟使大人不記小人過。”

眾人紛紛向李奇示好。

你們這些家伙不去行商,還真浪費人才,有錢就是娘。李奇心里暗笑,嘴上卻道:“我怎敢怪你們呀。我這人做事向來講究你情我願,即便是這新法,同樣如此,我不會強逼你們做任何事,我還就不信有錢沒人要了。”

“那是,那是。”

楊帆笑著直點頭,道:“經濟使就與我們說道說道這其中的妙處。”

李奇輕咳一聲。手突然往左邊一人一指,道:“孫五郎,你們孫家少說也有一百來畝地吧。”

這人名叫孫榮,他父親在三司就職,從某方面說,他父親跟李奇可以算是敵人。但是他卻和李奇交好,顯然,孫家這也是想做兩手準備。

孫榮豈會明說,訕訕一笑,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李奇道:“我記得我那會擴建印刷廠的時候,還從你家里賣了一畝地。我沒有記錯吧。”

孫榮笑道:“沒有,沒有,確有其事。”

李奇又道:“你們那一畝地原本也是用來種糧食的,而且還不是什麼良田,除去稅收,就那一畝地種上十年,恐怕也沒有我買地給你的錢多,我沒有說錯吧?”

孫榮笑著直點頭道:“那是。那是,這事我還得謝謝經濟使。”

“不不不。”李奇搖搖頭道:“對你而言,你賺的已經足夠多了,但是對我而言,就這錢,我那印刷廠生產一年就能賺回來。這地賺錢與否,不在于地的本身。而是它上面種的是什麼。”

眾人聽得是直點頭。

高衙內道:“這我聽明白了,就是讓我們讓地不種糧食,只蓋房子就對了。”

暴汗!你這個草包,不種糧食。你吃什麼呀。李奇沒好氣道:“衙內,瞧你這話說的,我還以為你打算不吃飯,準備修道成仙了,不種糧食,你們吃什麼。”

高衙內聽了,覺得也對,道:“那究竟是個啥意思。”

其余人被高衙內這插嘴,又變得迷茫了。

李奇現在一聽到高衙內的聲音就頭疼,真是天生相克呀,他不怕聰明人,還就怕向高衙內這種既單純、又邪惡,后臺又強大的男人。索性不去理他,道:“糧食是肯定更要種的,但是田還分三六九等了,記得當初王安石賢相變法時,還將田地分成了五等,根據田的產量制定相應的稅收,但是最差的田和最好的田,產量相差甚遠,這根本就是在浪費,而有些人卻將良田改為住宅等等,這也是浪費,所以土地的合理分配就變得尤為的重要了,而我的經濟建設其中一項很重要的建設,就是要把每一塊地發揮最大的用處。”

孫榮點點頭道:“我可能聽明白了,經濟使的意思就是說,根據地的不同,決定在上面種什麼,良田就種糧食,荒地就改為住宅、或者作坊、工廠。”

李奇點頭道:“五郎說的不錯,我大概就是這意思。”

楊帆道:“可是這跟增田稅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李奇笑道:“增田稅的關鍵不在于稅上面,同理,它只是一個清查土地的理由。”

“哦?這又是什麼意思?”

李奇吐了口氣,道:“如今經濟建設的第一階段已經差不多完成了,由于這一系列的變法,大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也引起很多人對做買賣的興趣,緊接著第二步就要開始了,人是有了,錢也有了,但是硬件設備還沒有,何為硬件設備,大到作坊、工廠,小到每一個店鋪,甚至是每一個攤位。

我就先給各位透個消息,用不了多久,商務局就會對整個京城進行精密的規劃,初步打算是建造三個大工業園區和五個農業園,就是將工廠集合在一起,大力發展生產,將良田進行整頓規劃,爭取生產更多的糧食,以后還會又更多的這種建設。這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地,我真不怕沒有商人投資,可以預見的是,一旦某一塊土地進入了工業園的規劃里面,那麼這塊地的價值將會成倍的增長,甚至可以以租借的形式去進行,我不敢說多了,總比在上面種糧食要賺的不知道多多少倍,而且一旦田地轉為商業用地,稅收也肯定隨之改變,如此一來,增田稅對于各位而言,相應也會減少,當然,反之亦然,規劃農業園區的地,所繳納的農稅也會增長,但是總歸而言,你還是在賺錢,不會是賠錢,再加上工業園區的補充,各位一定會大賺呀。

可是問題就來了,我們商務局可沒有人力去一塊一塊地的問,你這塊地是誰,那塊地又是誰,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還有,若是不合法的話,朝廷不敢用,別人也不敢買,天知道以后會出什麼政策。所以,我們只能按照登記的土地去規劃,但是很多土地都不在我們手中的土地薄上面,我相信很多人會自主上門來登記的,我們也只會按照土地薄上面提供的名冊去規劃,沒有記錄,絕不會進入考量范圍內。我敢保證,三年以后,那些沒有來登記的人,鐵定后悔的要吐血。”

他說完就坐了下來,端起茶杯灌了一口進去,可這差還為落肚,又聽到高衙內道:“后悔都能吐血麼?我咋就沒有見過。”

“噗!”

李奇當即一口茶噴出,抹了一把嘴,道:“我說衙內,我他娘的說了那麼多,你不會就聽到這最后一句吧。”

高衙內歪著嘴道:“這你還真說對了,我還就只聽明白這一句話。我做生意又沒你厲害,聽這些作甚,反正你們醉仙居怎麼做,我就跟著怎麼做,你們把錢扔到那里,我就扔到那里,我只管躺著收錢就是了,管那些煩事作甚,況且這錢也是你幫我賺的。”

日。你娘的還真把我當做你的經濟顧問了。李奇沒好氣道:“衙內,你真是太精明了,我還是頭一次見過像你這麼會做生意買賣人呀,比我強多了。”

高衙內撫摸著鬢上的紅花,道:“這還用說,除了做菜以外,本衙內那點不比你強,真不知道封娘子為何會跟你,讓人費解呀。”

李奇啊李奇,你千萬不能跟這廝斗氣呀,那真是太丟人了。李奇努力的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洪天九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本子來,道:“哥哥說的對極了,我們洪家也是這般想的,七公說大哥你是商人出身,不過做什麼都會替咱們這些買賣人著想,一定不會讓咱們賠本,你瞧,七公讓我把我家所有的地契都帶來了。”

柴聰也拿出一本子來,笑道:“我也帶來了。”

高衙內起身怒道:“你們兩個這是甚意思?難道你們就忘記這廝剛剛奪走了封娘子麼,還親自送來,天下哪有此等便宜的事,都給我收回去,讓他自己上門來要。”說著他又朝著李奇嚷嚷道:“李奇,別說本衙內為難你,我太尉府的地契也都準備好了,可是你得自己上門來登記,不然我就不給。”

原來這三個家伙是來幫我的,我就說嘛,怎麼他們三個一大清早就跑這來湊熱鬧了,好你一個衙內,方才還故意作弄我,行行行,這次算你狠。李奇咬著牙笑道:“好好好,我親自上門登記,反正這也是我職責所在。”

高衙內一瞧李奇竟然想不都不想就答應了,眼珠轉了轉,嘿嘿道:“李奇呀,如果我說你把封娘子讓給我,我才給你登記,你會答應麼?”

李奇登時冒了一頭冷汗,怒道:“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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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天才的隕落

雖然這三小公子屢屢和李奇唱對臺戲,但是他們帶來的地契同時也打動了其余人,說再多的,也不如這地契比較實際。眾人面面相覷,都開始思索起李奇那一番話的可信性。

他們原本以為李奇會跟王安石一樣,強行清查土地,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奇不但沒有開口求他們,更加沒有逼迫他們,反而口氣大的很,讓他們自己來這里登記,不來就算了,這讓他們開始猶豫不決了。

這就是一種消費者的心理。

李奇品了口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他明白跟這些人硬碰硬是決計不行的,只有用金錢攻勢,誘惑他們自己上鉤,別看這里人不多,但是一旦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那麼困境很快就會扭轉過來,可以想象的到,剩下的那些地主、豪強見到他們恁地積極的配合商務局,一定會察覺出里面有貓膩,都不用李奇張嘴,他們就自己會上門來詢問,上鉤也只是早晚的事。

隔了半響,楊帆突然笑道:“衙內和小九說的對,經濟使是商人出身,不管怎麼樣,也不會來騙咱們,但是,我想知道經濟使打算何時開始經濟建設的第二步?”

李奇笑道:“楊公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僅是咱們京城,還有全國的其它地方,不過我一開始只打算找五個試點,而且我們商務局要經過周密的策劃,預計是在兩年內將一切預備工作準備好,然后再進行投資,建廠房。”

“兩年?”

楊帆皺眉道:“那這兩年內,我們豈不是要白白繳納很多稅錢?”

白交?你丫的還真是偷稅偷習慣了。李奇呵呵:“楊公子此言差矣,各位都是聰明人,應該也知道,只要此消息一傳出去,京師附近的地增值是在所難免。換而言之,就是各位的財產都在無形中增加,就跟高衙內說的那樣,躺著都能收錢。”

高衙內聽得只樂呵:“那是,那是,本衙內好歹也在這商界闖蕩了兩年,說的能錯麼,各位即便不相信李奇,那也得信我呀。”

其余人皆是苦笑的只搖頭,信你就完了。

孫榮忽然道:“可是如今你也無法保證咱們的地就一定會被你們商務局看中。”

“這我還真不能保證。因為你們若不來登記,商務局就不好規劃,現在說這些尚早。”李奇說道:“但是,經濟若提升上來了,不管你們的地有沒有入選工業園,地一定會增值,這是毋庸置疑的。首先,做生意的多了,他們總需要地來建店面或者作坊吧;其二。百姓富裕了,他們也要修建房子,這也跟地脫不了關系;其三,朝廷富裕了。必將會投桃報李,大型修建道路等,想盡辦法為商人提供便利,到時肯定會征收土地。這都是隱形中的財富,各位只會大賺特賺,至于多少的問題。那就得看各位的運氣了。話又說回來,那些不肯來登記的人,肯定是一點保障都沒有,打個比方,若是朝廷在東郊修建一條道路,那些沒有登記的土地或許還會被無償征收,到那時即便我有心幫忙,那也找不到借口,為了這點點稅,值得麼?”

眾人聽到這里,都開始有些動心了,他們家在朝廷都有一定的勢力,甚至可以左右一些決策,也就是說,他們還有能力讓朝廷的規劃變得有利于他們,個個心中打的一副如意算盤。

楊帆呵呵道:“那是,那是,經濟使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支持你,這次也不例外,我們楊家肯定會大力支持經濟使的。”

隨后其余人開始都和顏悅色的表態支持商務局的變法。

李奇呵呵一笑,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各位的鼎力支持,對于各位現在做的這個決定,我只能說一聲恭喜,就憑各位這一個明智的決定,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各位將會成為我大宋的中堅力量,是不可缺少的。”

“哈哈。同喜,同喜啊!”

那徐衛忽然說道:“對了,經濟使,我爹爹知我今日會來,有個問題想讓我請教下你。”

“不敢當,徐公子有話直說便是。”

徐衛道:“自從新法頒布后,我家中已經有五六個家農轉成工匠或者商人,甚至還有些人還希望能加些工錢,我家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還望經濟使指點一二。”

又有幾個都表示自己家也出現了徐家的這種情況。

李奇笑道:“其實你們不說,我也打算和你們商談這事的,如今我大宋商界正在復蘇、進行重組,又因為新法,導致很多人都投身于商業,這也就意味將會為更多的人提供工作的機會。其實如今都還不算什麼,因為流民還有很多,人力資源取之不盡。我相信你們家里走的那些家農,一定都有些關系,或者是打算自己做點小本買賣,並非被人請走的。”

徐衛點點頭道:“經濟使果真是神機妙算呀。”

李奇擺擺手道:“如今外面有那麼多流民,根本就不怕招不到人,但是幾年后,情況就完全不一樣,當需大于供時,那麼工薪增長是一定的,到時農民和你們的關系,也會隨之發生一些改變,無非就是他們希望得到的更多,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大家用不著憂慮。如今我們大宋還是以農為主的國家,故此農稅一直朝廷最看重的稅收,可是一旦商業起來了,那麼商稅就會漸漸增多,將來或許能超過農稅,成為朝廷的第一稅收,那麼到那時,商稅肯定會替農稅分擔一部分過去,農稅一定會銳減,而且糧食的價格肯定會得到相應的增長,各位就可以拿著這部分錢去補貼家中農民的工錢,相對而言,你們還是賺的。雖然如今商業是朝陽,人人都想投身進去,但是農業是不會改變的,畢竟人人都要吃飯,農業只會隨著商業的繁榮變得更為的重要。所以各位可別把事情做過了,還是得保護好家中的良田,因為糧食是根本,努力做好這一點,各位就會有取之不盡的財富。”

楊帆哈哈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楊某茅塞頓開。”

徐衛道:“經濟使,你且放心,我們一定會支持你的。”

今日他們真不虛此行,個個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離開了商務局。

李奇也是長出一口氣。不過,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說服幾個人容易,但是要說服天下人,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他又再與下屬商討如何去宣傳增田稅后,就準備回醉仙居解決五臟廟的問題。

可是剛一出門,就見牛皋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卑職參見步帥。”

李奇道:“有什麼事嗎?”。

牛皋小聲道:“北方那邊來信了。”

“什麼?”李奇心中一凜,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因為他派去金國的間諜還不到三個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消息了,忙伸手道:“快點拿來。”

牛皋趕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李奇急忙抽出信來一看,信中就只有寥寥數字,但是就這麼幾個字。他卻看了很久很久。

完顏阿骨打在歸途中殯天了。

歷史上,完顏阿骨打也是在歸途中病逝的,但是由于李奇的到來,阻礙了談判的進展。將談判延遲了兩個月,而完顏阿骨打也比歷史上晚死了兩個月。

然而,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在李奇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天下午。李奇帶著馬橋出了北門,來到一座小山上,插上了三支香,眺目遙望北方。他雖然完顏阿骨打只見過一面,相處不過數日,但他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完顏阿骨打,完顏阿骨打也絕對是一位值得讓人尊敬的長者。

在未見過完顏阿骨打時,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王者之氣,至少他唯一認識的那位皇帝身上沒有,但是在那之后,他真的相信這世上還真有王者之氣,這王者之氣可以說是一種人格魅力,讓別人願意跟隨你,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能有這種人格魅力的那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畢竟能坐上那個位子的只有寥寥數人。

于私,這麼一位天才的隕落,讓李奇惋惜不已,心中難免悲傷。于公,這對李奇而言,也無疑是一個噩耗。

不可否認的是,單憑完顏阿骨打的軍事才能,對于大宋而言決計不是一件好事,自起兵以來,太祖聖上是算無遺策,兵無留行,戰無不勝。更重要的是他不同于他的幾個兒子,他痛恨的契丹人,對于宋朝沒有半分恨意,為人又豁達開明,英謨睿略,而且非常看重宋金兩國的友情。完顏宗望還曾說過,太祖止我伐宋,言猶在耳。有他在,對大宋而言無疑是利大于弊。

然而,歷史的巨輪在稍稍偏離軌道后,如今又回歸了正軌,李奇知道現在完顏晟應該已經即位了,但是完顏晟可不比他哥哥,他壓不住完顏宗望等人,若是按照歷史的腳步,那麼再過一年多時間,金軍就會南下,靖康之變也會隨之到來。

李奇對此不敢抱有僥幸的心里,去相信歷史書上寫的都是騙人的,畢竟歷史可不是童話,他只是希望能夠再給他多一些時間。

想到此處,他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很渺茫,信心銳減,就現在的宋朝廷,腐敗不堪,一屋子的奸臣,光是對付他們,就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即便能夠打倒六賊,但是鑒于宋徽宗的性格,相信很快又會冒出新的六賊來。

我究竟該怎麼做呢?內憂外患的大宋讓李奇突然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渺小的小人物罷了,呆呆的望著北方,一籌莫展。

就這樣,他從下午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山。

他身后的馬橋突然走上前來,小聲道:“步帥,太陽快落山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李奇微微一怔,抬頭望天,嘆道:“時間過的還真快。”可是剛一轉身,他忽然定住了,怔怔望著西邊那夕陽美景。

隔了半響,他忽然喃喃念道:“唯有這紅日落下,新的一輪朝陽才會升起。”說到這里,他忽然雙眼一睜,心中陡然明亮起來,豁然開朗,信心倍增,縱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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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該動動了

沒幾日,完顏阿骨打殯天的消息就在朝野上下傳開了,宋徽宗立刻派使節前去慰問,另外祝賀完顏晟登機,反正是說了一大通狗屁廢話,毫無建設意義。

而那王黼、蔡攸等輩就更加愚不可及了,表面上是深表哀痛,但話語間卻夾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好像完顏阿骨打離世,那是天佑大宋。

退朝后。

“大人,方才在朝堂上,王相明擺著是在向咱們施壓,讓咱們盡快施行增田稅。”秦檜愁眉道。

李奇問道:“那他的地調查的怎麼樣?”

秦檜道:“大人有所不知,這事都不用我們去查,王相自個就派人把地契送來了,不過那只是他在京師附近的地,他擁有的土地遠不止如此,這點稅錢對他而言算不了甚麼。”

李奇笑吟吟道:“如此說來,他是算死咱們出不了京城,這新法就會被扼殺在搖籃里。”

秦檜點點頭,又道:“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大人早已經暗中安排,利用經濟建設替增田稅鋪路,不過,到時他肯定會百般阻攔。如今王相權傾朝野,不可一世,比以前是更加變本加厲,凡是與他作對的,幾乎都遭受到了一定的打擊,如今朝中大多數人都是對他敢怒不敢言。昨日大人沒有來上朝,或許有所不知,王相一連貶走了太子的三位得力干將,縱使左相和太子親自出面,兀自無功而返。”

李奇哦了一聲,頗感興趣的問道:“他和太子究竟有什麼過節?”

秦檜道:“其實他們以前也沒有什麼恩怨,只是太子素來就十分節儉,而王相卻好奢侈,當初太子就是上了一道奏折,彈劾王相好大喜功,驕橫奢靡,自那以后王相和太子就是水火不容,若非左相他們相保,恐怕東宮不穩矣。”

李奇瞇了瞇眼,道:“你似乎話里有話呀說吧,這里又沒有外人。”

秦檜也不含糊,正色道:“大人,如今我們在朝中勢力單薄,處境是如履薄冰,下官以為咱們何不趁機投靠東宮,借用東宮的勢力來對付王相而且太子好像也一直挺看重大人的。下官知道大人和鄆王有些交情,但是鄆王和王相的關系匪淺,大人應當顧全大局才是啊。”

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暗示李奇,王黼擺明的想推倒東宮,扶植趙楷,一旦讓王黼成功了,那麼他們的日子將會更加難過。

但是秦檜也知道李奇素來就很不喜歡自己去干預他的事所以說完以后,心里也是非常忐忑,偷偷的瞥向李奇。

可是這次李奇非但沒有警告他,反而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無功不受祿,咱們就這樣去找太子,那會讓人覺得咱們黔驢技窮,被逼無奈才投靠太子的,等同于喪家之犬,那樣的話,不禁傷士氣,而且我們的也沒有什麼地位可言。”

秦檜皺了下眉頭道:“大人言之有理,那咱們該怎麼做?”

李奇呵呵道:“讓他主動來找我們。”

午飯過后,李奇去到了太師學院,他此番前去可不是找封、季兩位美女,而是找蔡京,自從無相宴過后他還沒有跟蔡京碰過面,有些東西總要去面對的。

幸運的是,蔡京正好也在學院,而且還有一人,正是六賊之一朱。

“李奇見過太師,朱御史也在啊!有禮,有禮。”李奇面帶微笑的朝著二人拱了拱手,心里卻想,朱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若是這樣,那我來得豈不是恰到好處。

他對朱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知道朱就是蔡京在朝中最有力的幫手,而且朱曾也在朝中幫過他一些,當初他小施伎倆,暫時阻止了宋徽宗再從江南那邊運花崗石,而蘇州的應奉局就是朱統管,等于就是斷了朱的一條財路,可是朱也有怪他,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李奇心里也非常清楚,他這都是看在蔡京的面子上。

朱起身拱手相迎道:“經濟使來了。”二人寒暄幾句后,朱又朝著蔡京道:“恩相,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蔡京手一揚道:“嗯,你去吧。蔡勇,你代我送送朱大人”

“是。”

朱又朝著李奇一笑,而后就走了出去。

待二人出去,蔡京手朝面前的椅子一指,道:“你坐吧。”面色顯得尤為的平淡。

雖然蔡京對李奇是非常喜愛,也非常看重,但是不管怎麼樣,蔡攸可是他的兒子,你又是放狗,又是掃帚,這無疑就是在侮辱蔡家呀,能讓李奇坐下說,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李奇心如明鏡,坐了下來,訕訕道:“對不起,在下這段日子實在是太忙了,抽不身來,還得勞煩太師看著學院,真是愧對太師對在下的器重。”

蔡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忙著和封娘子廝混吧。”

暴汗!你用不著這麼直接吧。李奇打了個哈哈道:“太師說笑了,我如今哪有那功夫呀。”

蔡京斜眼一瞥,重重嘆了口氣,道:“你現在可算是給老夫出了一道難題呀,老夫原本還打算將你介紹給攸兒,可沒曾想到你比老夫還要急,自己就找了上去。”

這你不能光怪我一個人呀,那封宜奴好歹也算是你的手下,你兒子這麼搞,擺明不給你面子,子不教,父之過,你應該打他屁股,罰他跪搓衣板才是。李奇委屈道:“太師,這事---

蔡京一抬手道:“你也別解釋了,如今解釋也沒有用了,你和攸兒鬮成這樣子,老夫縱使想從中調解,那也無能為力,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不過,你如今恐怕也沒那功夫去和攸兒瞎斗了。”

李奇也沒有打算想請蔡京幫忙調解,見他並未太過責怪自己,就燒高香了,要是連蔡京都要與他為敵·那他真的買塊豆腐撞死得了,苦笑的搖搖頭,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太師,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活該。誰叫你得罪當朝第一人。”蔡京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又道:“不過,老夫聽說也有一部分地主是非常支持你的。”

嘿。你足不出門,消息倒是比皇上還要靈通些。李奇笑道:“那只是極少一部分人而已。”

蔡京道:“那也了不得了,不瞞你說,當初老夫聽到這增田稅的時候,還真給嚇了一跳,這是要挖坑埋你呀。猶記得當年老夫追隨王安石賢相變法時·就那方田法,施行不到一個月,民間是怨聲道載,所有的官僚地主,是無一人支持,非但如此,他們還動用一切力量反對新法,無所不用其極·現在老夫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險些連命都給丟了。而這增田稅,比起方田法來·更是有過之而不及,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施行,但是消息已經傳了出來,老夫原以為你的變法可能就此終結,可是沒曾想到京城內外卻是非常平靜,比起那時候,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想必王黼也沒有料到,就這方面,老夫和王安石賢相皆不如你呀。”

“太師過獎了。”李奇老臉難道一紅·嘆道:“那又怎麼樣,縱使我僥幸躲過了這一劫,那還有第二劫,第三劫在等著我,王相如今勢力熏天,爪牙遍布整個朝野·他隨便吩咐一句,就能將我弄得半死不活,唉,想想都愁呀。”

蔡京一愣,渾濁的眸子突然透出一絲精芒來,瞇著眼笑道:“那也不盡然,你不是插足了應奉局嗎,這一招真是極狠呀,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哈哈,真是太妙-了。

開玩笑,小秦出的計策能差麼,不過現在想來,這一招還真夠陰的,不禁斷了王黼的財路,我還可以光明正大的監視王黼了。李奇心中很是得意,嘴上卻淡淡道:“那又如何,比起我遇到的困難,那真是不值一提。”

“你就知足吧。”蔡京最討厭見到李奇這得了便宜賣乖的神情,道:“自王黼設立應奉局以來,別人向擠根繡花針進去都擠不進,而你如今直接將整個商務局凌駕在了應奉局的上面,你還要怎樣?”

你丫別老說這種屁話呀,我已經將我的意思轉告你了,你也應該給我一個答案啊!李奇嘿嘿笑了笑,沒有答話。

蔡京斜眼一瞥,輕咳一聲,道:“這事你就別指望老夫能夠幫你了,老夫如今可還是致仕在家,半點權力都沒有,你自求多福吧。”

李奇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太師你畢竟是過來了,今后我肯定還要來向你取經的,到時就怕你嫌我煩。”

“這事以后再說吧。”蔡京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忽然道:“對了,正好有件事老夫想跟你商量下。”

“啥事?”

蔡京一本正經道:“老夫最近常在學院走動,時不時與那些老師聊上幾句,發現陳東和歐陽澈這兩個人是可造之材,學問見識遠勝他人,讓他們留在學院未免有些太屈才了,所以老夫尋思著,想讓他們推薦給皇上,你以為如何。”

這老家伙果然坐不住了,不過你要再不有所動作,你留在朝中棋子可都要被王黼清除干凈了。李奇知道這老貨實在借機向自己自己表明立場,登時心花怒放,道:“這當然是好事呀,只要他們別來我商務局就行了。”

蔡京詫異道:“這是為何?”

李奇道:“這兩個家伙,又臭又硬,學問雖好,但是得罪人的本事更厲害,如今的商務局如今成為了許多人眼中的箭靶,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錯漏都承受不起,要是讓這二人來了,那我一天也甭干別的了,跟在他們屁股后面就是了。”

蔡京苦笑的搖搖頭,道:“這也是老夫擔憂的地方,所以老夫打算讓絳兒推薦他們倆進道錄院,先磨練一番,若是他們整日跟史冊文典打交道,還能得罪人的話,那也就證明他們並不合適為官。你也幫忙看著,他們倆可都是你引進來的,特別是那陳東,他一直對老夫都頗多誤解,老夫現在是以怨報德,也不求他能以德報德,只要他別以德報怨就行了。”

李奇點頭道:“這我會跟他們說的,要是他們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師的事,都不用太師你出手,我會讓他們嘗到苦果的。”

他這話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如今蔡京對他而言,那是非常重要,陳東要真敢與蔡京作對,他絕不會留半分情面的,撿芝麻丟西瓜的事,他真干不出來。

“如此最好。”

蔡京點點頭,站起身來,拍拍了那雙老腿,一語雙關道:“哎喲,坐太久了,也該起來動動了。”

李奇笑道:“蔡管家還沒有來,就由我就陪太師到處走走吧。”

這小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蔡京哈哈笑道:“那就有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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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勁爆的八卦

蔡京雖致仕許久,但是他在朝中可還有不少勢力,依然不可小覷,這一點王黼是相當清楚,而他又與蔡京是水火不容,如今他已經升到了一個不能再升的高度了,也得到了他夢想中的一切,相比起李奇而言,蔡京始終是他的心腹大患。他非常清楚蔡京在宋徽宗心目中的地位,這二人可以說是亦君臣,亦知己,很難再有人取代,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蔡京就是藏于他內心中的心魔,他當初主張聯遼攻金,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蔡京,因為他想超過蔡京那數不清的“榮譽”。

今時今日,他已經成功了,收復燕云,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自己的地位,將一切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中,蔡京、李奇、太子無疑就成為了他主攻的對象,短短數日,他就一連彈劾了十余個官員,都是蔡京和太子的人。

眼見辛辛苦苦的建立的勢力,就要被王黼覆滅,蔡京如何還能坐的住。

然而,沒有任何勢力的李奇很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劫,每日在朝堂上就是看王黼表演,王黼越是得意,他就越是高興,基于物極必反的道理,王黼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今日早朝過后,太子趙桓一馬當先,率先走出了大殿,滿臉的怒容,大袖刮起怒風陣陣,李邦彥、白時中等人跟隨其后,與之相反的則是滿面春風的王黼,與他的那一群爪牙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而后出來的大臣則是紛紛竊竊私語,神色甚是怪異。

今日王黼是更加得勢不饒人,直接上奏彈劾太子的近臣,耿南仲,說這耿南仲不學無術,貪贓枉法。欲將太子引向歧途。

宋徽宗聽后龍顏大怒,原本是想將耿南仲革職查辦的,幸虧太子拼死相救,宋徽宗才只是革除耿南仲身上的官職,調他去給定王當一名侍讀。

這個耿南仲,李奇隱隱記得一些,那靖康之變之所以演化成了靖康之恥,這耿南仲也是功不可沒呀,他不惜一切代價,去攻擊以李綱、種師道為首的主戰派。結果他成功了,北宋卻敗了。

王黼越是得勢,李奇就越是孤單,兀自是孤孤單單的一人走了出來,站在殿外的秦檜,見李奇出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李奇朝他使了個眼色,而后二人快速的朝著宮外走去。

出了宮門,秦檜眼露懼色,小聲道:“大人。王相真是欺人太甚呀,如今連太子都得對他退避三舍。”

李奇笑道:“怎麼?你害怕呢?”

秦檜搖搖頭道:“下官是害怕,但並非擔憂自己,而是大人你。上次下官能化險為夷。相信王相不會這麼快對下官出手的,而且,他肯定也以為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他一直都深信能借增田稅讓大人的新法付諸東流,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費神在下官身上,只要大人你輸了,那下官肯定也未能幸免。”

李奇呵呵道:“厲害呀。都能洞穿王黼的心思。”頓了頓,他又問道:“對了,為何王黼彈劾耿南仲,太子會顯得恁地焦急,我方才見到太子差點沒有掉出眼淚來。”

秦檜道:“其實這耿南仲並無甚麼本事,自從王相升為少宰后,和太子的關系日趨惡劣,曾多次向皇上進言,欲動搖東宮,那時候太子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可以說王相已經威脅到了太子的根基,眼看就要成功了,而當時耿南仲作為東宮首官,卻毫無應對之策,只能被動挨打,但是他與左相的關系非常要好,而那時左相又剛剛深受皇上的寵眷,于是耿南仲就從中搭線,將左相介紹給太子,后來太子得到左相相助,這才將局勢更穩定下來,而耿南仲在這患難之際對太子不離不棄,就更加深得太子的信任了。”

李奇呵呵道:“敢情是患難見真情呀。”

秦檜聽罷,面色稍顯怪異,小聲道:“其實有傳言說,這耿南仲和太子的關系遠非這麼簡單,記得當初,王黼設計罷黜太子之子皇太孫趙諶的官職,其關鍵人物就是這耿南仲,據說是王相威脅他,讓他偷偷借著太子的名義,起草了一份辭去趙諶官職的奏書,那耿南仲忌憚王相,竟然真的這麼做了,皇上也信以為真,就罷免了趙諶的官位,當時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李奇驚訝道:“這可是裸的背叛啊,太子這還留他在身邊,今日還拼死相救,這怎麼可能。”

秦檜點點頭道:“當時很多人都不明白,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傳來一些奇怪的言論,說太子和耿南仲不是一般的關系。”

李奇錯愕道:“那是什麼關系?”他自己剛剛說完,就反應了過來,捂住嘴巴道:“難道難道太子是gay哦不。”他壓低聲音道:“難道這耿南仲是太子的男寵?”

秦檜訕訕點了下頭,道:“不過這都只是傳言。”

傳言個p,這絕非空穴來風,這耿南仲都弄的他兒子連官位都丟了,他還留耿南仲在身邊,肯定是發生了超友誼關系,媽呀,真消息真是太勁爆了,敢情未來的皇帝是個雙性戀呀。李奇一抹冷汗,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

秦檜見李奇現在還笑得出,心中很是無語,道:“大人,如今王相明擺著是要鏟除異己,咱們恐怕比太子也好不了多少。”

李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秦檜狠狠道:“聯合東宮,共同對抗王相。”

“這你上次就已經說過了。”李奇微微一笑,道:“小秦呀,咱們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你想想看,假如王黼現在就下臺了,那麼誰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位子。”

秦檜一愣,道:“看上去,似乎英國公和左相最有可能,不不不,英國公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李奇笑道:“那樣的話,我們就更加糟糕了。蔡攸跟太子可無大仇,甚至關系還不錯,與太師又是父子,他的敵人就只有我們,到時他肯定會集中火力對咱們,若是如此,那我寧願王黼繼續坐在這個位子上。”

秦檜皺了幾下眉頭,頗感無力的嘆了口氣,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奇道:“再等等看吧,這事必須得謹慎又謹慎。貿然動手,只會是作繭自縛。”

秦檜一呆,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氣,其實他一早就覺得李奇另有打算,聽他這麼一說,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李奇不說,他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只能耐心的等待。看李奇如何能在這絕境中上演大反擊。

與秦檜分開后,李奇突然改道去到了西郊莊園。

來到莊園,李奇沒有去找耶律骨欲,也沒有去自己的房里。而是去到了東側比較偏僻的一個小院子,此時,院門口大門緊閉,有兩個護衛在前面門口把守。

莊園內的下人都知道。這里是禁區。

“卑職參加步帥。”

李奇嗯了一聲,道:“把門打開吧。”

“是。”

一名護衛立刻將門打開來。

待李奇走了進去,他又將門給關上了。

院內十分寬闊。空地上擺著有許多道具,比如什麼跨欄,獨木橋等等。

汪汪汪!

迎接李奇是一陣狗叫聲。

“大人,你來了呀。”

只見一名身材強壯,面容粗狂的男子牽著一條體型中等,體質細致結實狼狗走了過來。

李奇笑著點點,指著那條狼狗問道:“旺財訓練的怎麼樣?”

那人恭敬道:“旺財已經準備好了。”

“叫它站起來看看。”

那人立刻朝著旺財打了手勢,旺財立刻站了起來,伸著長長的舌頭。

“翻個身。”

那人又做了一個手勢,旺財立刻在地下翻滾。

“叫他滾。”

那人手朝著右上角那鐵籠子一指,喝道道:“回去!”

旺財毫不遲疑,飛快的回到了自己家去了。

李奇滿意一笑,走到左邊的一個木櫃旁,從里面拿出一個鞠來。

旺財見罷,突然叫了起來。

李奇一笑,一腳將鞠踢飛,幾乎是同一時間,旺財沖了出去,很快,它就咬著鞠回到了那人身前,將鞠放在那人腳下,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那人立刻拿出一塊干肉扔給它。

李奇笑了笑,並未說話,抬腿進了屋內,片刻,他就出來了,手中拿著半塊絲巾,遞給那人。后者接過絲巾來,放在旺財鼻前。

旺財使勁的聞了聞,又在李奇身旁轉悠了幾圈,而后低頭,慢慢的朝著屋內走去,不一會兒,旺財就從屋內跑了出來,只見他口中咬著半塊絲巾。

李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做的非常好。”

那人頷首道:“小人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

李奇笑了笑,道:“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是時候了。不過,這次任務非常危險,一旦露餡了,你可能就會性命不保。”

那人道:“當初若非大人好心收留,小人或許就餓死在了路上,能為大人赴湯蹈火,那是小人的榮幸。”

李奇笑道:“那倒沒有這麼嚴重,只要你不出錯,那就無大礙了。好了,今晚,我就會派人送你和旺財去你住的地方,記住,一旦離開了這扇門,我們倆可就沒有半點關系了。”

“是。小人記住了。”

“那好,你去準備下吧。”

“是。”

“等下。都過了兩個月了,你應該沒有忘記那王衙內長什麼樣吧。”

“大人請放心,小人不敢有忘。”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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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收服

醉仙居集團公司自從白淺諾走后,李奇不得重新回到崗位上,打理公司的一切生意,每次看到那一沓沓厚厚的文件,心里就充滿了對秦夫人的詛咒。

咚咚咚!

“進來。”

小玉走了進來,道:“大哥,王衙內了。”

李奇一愣,笑道:“請他進來吧。”

“是。”

片刻,王宣恩就帶著兩個跟班走了進來,如今他爹爹不可一世,他自然也是威風八面,成為了京城tài子dǎng的龍頭,在京城也只有以高衙內為首的四小公子不懼他。

“喲,王衙內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李奇站起來拱了拱手,手一伸道:“快快請坐。”

王宣恩得意一笑,沒有選擇坐在李奇的辦公桌前,而是坐在沙發上,很明顯,他是要李奇過去和他談。

你如今牛,我忍。李奇絲毫不以為意,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天下無雙來,倒了杯酒,親自放到茶幾上,笑道:“衙內,請喝酒。”

王宣恩見罷,心里更加得意了,呵呵道:“你不是不喝酒的麼,怎地你這屋內還有酒櫃。”

李奇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王宣恩對面,道:“我不喝酒,客人要喝嗎。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衙內今rì前來,有何事吩咐?”

王宣恩喝了一口酒,道:“是爹爹讓我來了,爹爹問你還記得你答應他的事麼?”

“當然記得。”

“那你休息夠了沒有?”

李奇笑道:“rì子定下來沒有?”

“二十。”

“沒問題。”

王宣恩道:“那好,我走了。”

“且慢。”

“還有事麼?”

李奇呵呵道:“衙內是不是忘了一件基本的事?”

“何事?”

“價錢呀。”

王宣恩哼道:“堂堂太宰府會少了你這點錢?”

李奇道:“咱們是在做生意,不是比官大,我也的按章程辦事,你們至少得先交一部分訂金。”

這廝真是一個貪財的小人,不足為慮。王宣恩笑道:“那你打算要多少?”

“王相舉辦宴會,那菜式肯定不能太寒磣了,免得讓王相丟面子,這樣吧。”李奇伸出三根手指道:“所有的加起來,三百貫。”

“好。”

李奇愣道:“你都不考慮下。”

王宣恩喝完剩余的酒,起身道:“最近你讓我們損失的錢,何止萬貫,區區三百貫,又算得了什麼,錢待會我就會讓人送來。”

你丫貪污都貪到能夠恁地理直氣壯說出來,真是夠厲害的。李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商務局盤查應奉局的事,笑道:“衙內說笑了,我送衙內。”

“哎喲,這我可不敢勞煩經濟使大駕,走了。”

“衙內慢走。”

李奇招招手,直到小玉將門關上后,他才收回目光來,臉上笑意漸濃,喃喃道:“既然你們這麼想死,那我就送你們一程吧。”

過了一會兒,忽聽外面響起了激動、興奮的叫嚷,“師妹,師妹,我在這里,你怎地來了?是不是來找為兄的?”

又聽魯美美道:“對不起,是師父叫我來的。”

外面登時安靜了。

李奇呵呵直笑,他都能想象的到外面的馬橋此時那副吃癟的表情。

咚咚咚!

“進來吧。”

很快,魯美美和馬橋就走了進來。

這魯美美還未開口,馬橋就好奇道:“步帥,你喚我師妹來此,有啥事?”

汗!你這家伙不會以為我打算施行潛規則吧,太邪惡了。李奇瞪了他一眼,道:“這事跟你也有關。”

馬橋心中一喜,暗道,莫不是他打算促成我和師妹這一段美好的因緣。

李奇瞧了馬橋,心里立刻明白過來,道:“沒你想的那麼美,其實是關于那酒鬼的。”

馬橋聽罷,心里是說不出的失望,但一想到那酒鬼在牢獄里待了不少rì子來,心中又是愧疚不已,忙問道:“步帥,你是不是要將酒鬼放了。”

李奇點點頭道:“嗯。你們待會就跟我去一趟開封府吧。”

魯美美喜出望外,其實這段rì子她一直都是非常內疚,畢竟當初李奇設計擒住那酒鬼,她也是幫了大忙,曾多次想來詢問,但見李奇忙的不可開交,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待李奇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三人就趕往了開封府。

關于收押酒鬼一事,李奇早就與開封府少尹打了招呼,故此他這次也沒有去打擾他,直接去到了天牢。

“卑職參見大人。”

專門看守牢房的四名獄差此時正在坐在桌上喝酒打屁,突見李奇來了,趕緊放下酒杯,起身行禮。

“嗯。”李奇點點頭,捂住鼻子問道:“你們在這種環境下都能喝的痛快?”

為首那名獄差道:“回大人的話,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那倒也是。”李奇訕訕一笑,道:“不過值班最好還是不要喝酒,免得壞事。”

那幾名獄差聽罷,臉露驚恐之sè。李奇又笑道:“放心,你們不是我的屬下,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更加不會去打你們的小報告。”

四名獄差這才松了口氣。

李奇問道:“那人現在怎麼樣呢?”

那獄差答道:“都還好,就是整rì嚷著要酒喝,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還經常辱罵大人。”

不罵就不正常了。李奇笑了笑,手朝里面一指道:“帶我進去瞧瞧吧。”

“是。”

一名獄差立刻打開獄門,幾人走了進去,里面真是暗無天rì,一股專屬牢房的惡臭熏得李奇眼都睜不開了。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李奇記得這種場面,一般都會有人嚷嚷著冤枉,可是這里卻異常的平靜,那些罪犯只是太了眼皮,而后干嘛就干嘛去了,這不禁讓他感到十分好奇,道:“這些犯人為何恁地安靜,而且我瞧你們這里人也不多嗎。”

一名獄差答道:“哦,上次皇上大赦天下,放出去不少罪犯,而留在這里的都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哦。原來如此。”

那獄差帶著李奇來到了最后一間牢房,李奇沒有走近,只是站到邊上,偷偷瞥了眼,只見里面睡著一個蓬松頭、臟兮兮的老頭,與旁人不同的是,整個牢房就他一個人,而且手腳都是用厚厚的鐐銬鎖著的。

李奇笑道:“你們給他待遇倒也不錯嘛,還給他弄了一個單間。”

那獄差訕訕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這牢房里面還住在兩個人,但是不到三天,那兩人就一個雙手骨折,一個雙腳骨折,要再這麼繼續待下去,估計連命都會沒了,于是我們就給那兩人換了間牢房,如今那兩人已經放了出去,不過也只是一個廢人了。”

李奇皺眉道:“哦?這是為什麼?”

那獄差道:“其實這事也不能怪這酒鬼,當時是那兩人先欺負他的,結果反而被他給打趴下了,后來據說是這酒鬼聽到隔壁牢房的人說,這二人以前都是專門欺負百姓的一方惡霸,于是就用那鐐銬將一人的雙腿給敲斷了,又將另一人的雙手給敲斷了。”

馬橋興奮道:“打得好,這種人留在世上也是禍害百姓。”

李奇瞥了他一眼,道:“哪里好了,就憑這一項罪,他就能在這里多蹲個年。”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幾串銅錢道:“這些rì子辛苦你們了,拿著去買些酒喝吧,但是最好不要在值班的時候喝。”

那幾名獄差遲疑了下,才接了過來,眼中的欣喜之sè盡顯無疑。李奇這才走上前去。

或許是因為沒有喝酒的原因,那酒鬼耳朵忒靈了,幾人剛一來到門前,他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哭喊道:“幾位差大哥,你們就行行好吧,賞點酒給我吧,求求你們了。”

話喊道一半,他聲音突然戈然而止,雙手拂開面前的頭發,雙目睜圓,眼中那腥紅的血絲,讓人看著都害怕,突然蹦到門前,怒吼道:“李奇李奇小兒,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還不快將我放出去,美美,為師對你這麼好,你為何要害我?”

魯美美正yù開口解釋,李奇搶先道:“看來我還是早來了,我們走。”

他說著轉身就走。

那酒鬼可慌了,伸出雙手嚷嚷道:“李奇,李奇,我錯了,我知錯了,我不該偷你的酒,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就饒我這一次吧,就算你不肯放我出去,弄些酒給我也好呀,求你了。”

李奇聽到后面是哭笑不得,朝著馬橋道:“你師父真是要酒不要命呀。”

馬橋撓撓頭道:“那倒也不是,應該說只要有酒喝,他在哪里都能生活下去。”

“有道理。”

李奇苦笑的點點頭,又回到了牢房前,道:“其實我也不想讓我的救命恩人在這里受苦,只是你做的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你要酒喝,與我說就是了,何必去偷了。”

那酒鬼一愣,咆哮道:“那你為何早不跟我說。”

李奇道:“你又沒有問過我。”

“我咋知道你這麼大方,我見過的那些有錢人都小氣的要命。”

李奇笑道:“那只是因為你見過的那些有錢人和我比起來,就不能算作是有錢人了。”

“那是,那是,你行行好就放我出去吧,我發誓再也不偷你的酒喝了。”

李奇道:“放你出去也行,不過你今后必須得聽我的,你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那酒鬼稍稍遲疑了下,點頭道:“行行行,我保證一定聽你的。”

李奇笑道:“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會,怎麼能呀,你不信問馬橋,我向來就是說一是一,從不食言。”

馬橋哼道:“你當初答應與我們一起去幫師妹報仇,可你還不是食言了。”

那酒鬼咬著牙笑道:“小橋,那只是一個意外,非出自我本意,都是那酒惹的禍,算不得食言,只能說是天意如此,后來我不也去履行諾言了,只是未能成功罷了。”

李奇呵呵道:“好了,好了,你也別解釋了,我放你出來便是。”他說著就朝著那獄差揮下手,道:“放了他吧。”

“是。”

那兩名獄差立刻打開牢門。

酒鬼生怕李奇后悔似的,趕緊走了出來,嘿嘿道:“差大哥,還有這個了。”他揚了揚雙手間的鐐銬。

李奇又點了下頭。

那名獄差立刻將他的手銬、腳銬打開來。

“呼!”

待鐐銬取走后,酒鬼感覺身子輕松多了,蹦跶了幾下,活動了下筋骨,笑道:“李奇,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

說道此處,他眼中厲芒一閃,右手倏然抓向李奇,憤怒道:“不過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饒不了你。”

馬橋心中一凜,右腳踢向酒鬼,他知道擋肯定是為時已晚,只能圍魏救趙。

面對馬橋這一腳,那酒鬼也不敢大意,收回手,身子一轉,左腿橫掃過去。

“小心。”

魯美美趕緊上前,雙手交叉擋在李奇身前。

砰地一聲。

魯美美只覺雙臂一陣酸麻,后退了兩小步,但是她也知道其實酒鬼已經腳下留情了。

當著馬橋的面打魯美美,這下可不得了了,馬橋立刻進入癲狂狀態,嘶吼道:“好你個酒鬼,竟敢踢我師妹,我殺了你。”

雙手間寒光一閃。

那酒鬼見馬橋竟然帶有武器,不禁也懼怕三分,暗罵一聲,糟糕,這小子什麼時候開竅了,隨手抓起一個獄差朝著馬橋扔去,撒腿就跑,“小橋、美美,你們就跟著那小子玩吧,為師可不想受人拘束,為師走了,有緣再會。”

話音未落,這人就消失在了牢房內。

馬橋正yù追趕,李奇突然攔住他道:“算了,不用追了,他逃不了的。”

當晚,三更時分,又是這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朱雀門。一個帶著草帽,肩背兩個酒壇子的漢子,快步朝著城門走去。

待他來到城門前,一名看城門士兵攔在他身前,問道:“來者何人?”

那漢子躬身道:“哦,我是城外的漁夫。”

“漁夫?鬼鬼祟祟的,把草帽摘。”

這話都還未說完,那漢子直接一拳砸了過去,砰的一聲,那士兵登時暈倒在地。還未等其余的士兵反應過來,那人就趕緊朝著城外沖去。

這人正是剛剛放出來的酒鬼,他在京城躲藏了半rì,準備晚上趁著夜sè出城,

可是待他剛一來到城門外,火光突然驟起,把整個城樓都照亮了。

“唰唰唰!”

只見百余名士兵手持弓箭,對準著他。

“賊人休逃。”

一名英武不凡的年輕士官騎著駿馬,手持長弓,威風凜凜站在最前面。

又來?酒鬼一見到人,頭發都豎了起來,這士官可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擒拿他的岳飛。蹦了起來,咆哮道:“小兒,你有本事就別拿這些彈弓出來嚇人,若能陪大爺玩上幾個回合,就算你有本事?”

岳飛面不改sè道:“我乃奉命行事,並非怕你,你還是快速速就擒吧。”

“你。”

那酒鬼余光朝后一瞥,發現他又被包圍了,這場景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哐當一聲。

一副鐐銬又扔在了他面前。

岳飛道:“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那酒鬼一見到這鐐銬,氣的都快吐血了,怒吼道:“小兒,你真是欺人太甚。我又沒有犯法,你憑什麼抓我。”

岳飛道:“我親眼見你打暈一名士兵,難道還會有錯。”

酒鬼登時無語了。

“快點戴上吧。”

酒鬼嚷道:“我偏不聽你,你便怎樣?哼,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李奇安排的,他既然如此煞費苦心,定不會傷我xìng命,有本事你們就shè呀。”

嗖的一聲。

一枝箭矢釘在了他腳前。

岳飛道:“步帥早就料得你會這麼說,步帥說若你不肯束手就擒,也別傷你xìng命,在雙腿上shè上兩箭便行了。”

酒鬼登時冷汗涔涔,胸口是怒火中燒,又見岳飛搭弓拉箭,忙道:“別別別,我戴,我戴還不行麼。”

說著他又老老實實將鐐銬戴上,心里把李奇祖宗十八代都詛咒了一遍。

鐐銬剛剛戴好,又是那麼熟悉的一張大網將其網住,酒鬼知道自己已是甕中之鱉,也懶得反抗了,立刻擺出一個令自己的舒服的造型。

“拖走。”

“拖?”

酒鬼大驚,道:“就這樣拖,你當我是豬呀,就算是豬也受不了啊,這不是要我的命麼?你娘的忒歹毒了。”

岳飛訕訕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說清楚,抬走。”

“這還差不多。”

西郊莊園內,李奇坐在前廳打著瞌睡,他身旁還站在馬橋、魯美美兩大保鏢。

不一會兒,岳飛走了進來,抱拳道:“大人,賊人已經擒拿歸來。”

李奇笑道:“辛苦你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是。”

岳飛剛出去不久,只見兩名士兵就抬著那酒鬼走了進來,那酒鬼也沒有消停,見到李奇就是一頓怒罵。

李奇沒有理他,道:“幫他解開。”

那兩名士兵立刻網子解開來。

李奇又道:“鐐銬也解開吧。”

魯美美心有余悸道:“師父,這?”

“沒事。”李奇道:“你們都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談。”

馬橋大驚道:“步帥,你不要命了,這太危險了。”

李奇笑道:“他犯不著殺我,就跟我犯不著殺他一樣。”

那酒鬼笑道:“小子,你還真是有膽sè,我算是看漏眼了,不過你三番四次的整我,我可不敢保證不對你動手。”

馬橋怒道:“酒鬼,步帥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別讓我們難做行不。”

魯美美也道:“你們都是我的師父,好生說說,何苦如此了。”

那酒鬼頭一昂,哼道:“我不跟個叛徒說話。”

“你。”

李奇抬手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咬人的狗不會叫,他叫的越兇,就越安全。”

那酒鬼一聽這話,差點沒有閉過氣去,這嘴剛一張開,心想,我若再罵的話,不正中了他的下懷,我可不能讓他得逞。但轉念一想,我若不罵的話,那不也中了他的下懷,這小子真是壞死了,氣煞我也。

馬橋還是不放心,畢竟他也了解他師父行事向來就是無跡可尋的,瘋瘋癲癲的。但是又見李奇恁地淡定,心想,步帥一直都很怕死,他既然讓我們出去,一定是有辦法。

想到此處,他才點點頭道:“師妹,咱們出去吧。”

魯美美見馬橋還給她使了個眼sè,稍稍一愣,以為馬橋看出什麼來了,向李奇行了一禮,而后就跟馬橋走了出去。

那兩名士兵替酒鬼解開鐐銬后,向李奇行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如今廳內就只剩下李奇和酒鬼二人。

酒鬼站起身來,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盯著面前的獵物,心想,他如今就是碗中的菜,想何時取他xìng命都行,且先喝口酒再說。

他趕緊取下肩上的兩壇子酒,大口灌了起來,他白rì害怕喝酒誤事,故此只是偷了酒,並沒有喝。

李奇抽動下鼻子,道:“你這是從金樓投來的?”

酒鬼一愣,好奇道:“你咋知道?這上面又沒有寫?”

李奇道:“我有鼻子的。這酒名叫月香酒,香氣特濃,只有金樓才有。”

“原來如此,我也是被這香氣給吸引了。”酒鬼點點頭,又道:“可我不是偷的,我只是借,他rì有錢再還給他就是了。”

“這錢就不用還了,你做的非常好。”李奇呵呵一笑,又道:“不過金樓里面高手如云,你是怎麼做到的?”

酒鬼驚道:“這你也知道。不瞞你說,還真是夠驚險的,我也沒有想到一家酒樓里面竟然會藏著這麼多高手,險些就被他們發現了,不過發現也沒事,我雖寡不敵眾,但是我要跑,他們也攔不住,還有,人家可不像你一樣,動不動就拿出一百來副彈弓來嚇唬人。”

“不這樣,能把你請來嗎。”李奇微微一笑,手朝著旁邊一伸道:“坐吧。”

酒鬼也沒有客氣,坐了下來,又灌了一口酒,砸吧了幾下,道:“我說李奇,你真不怕我取你xìng命麼?”

李奇笑道:“你殺了我,你必死無疑,我們倆有沒有深仇大恨,你何苦如此了。”

“有道理。”酒鬼點點頭,又道:“深仇大恨是沒有,但是小仇還是有的,我就算不取你xìng命,也能把你整成殘廢。”

“那你也是必死無疑。”

“呃...哎,我可以用你來做人質,這樣我就可以安全出城了,哈哈,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李奇呵呵道:“你若這樣做,連你在內,凡是與你有關的人全部得死,包括馬橋和魯美美,因為一旦驚動了上面人,那連我都保不住你們了。”

酒鬼撇了下嘴,道:“你說我就信呀。”

“我隨便就能調幾百名禁軍去捉拿你,你以為呢?若是當初你是來找我報仇的,任你武功在高,你也跑不了。”

酒鬼抓抓頭,哼道:“你夠狠。但是我可跟你說明了,我這人最不愛受人管束了,你想讓給我跟小橋一樣,那決計不可能。”

李奇笑道:“但你更愛美酒不是嗎?”

“這是兩碼事。”

“也可以算是一碼事。你幫我,我給你提供美酒,豈不是兩全其美,不勞而獲的東西,你喝的安心麼。而且我會盡可能的給你最大限度的zìyóu。”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當真?”

“當然,你若不想留下,現在就可以走,我保證不會再強求你了。你畢竟是魯美美和馬橋的師父,而且還救過我的命,我李奇也非忘恩負義之人,決計不會傷你xìng命。但是我覺得,離開並非明智之舉,我聽說你並無親人在世,就馬橋和魯美美兩個徒弟,可以說他們就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而他們也已經在京城扎根了,不可能會跟你一塊走的,你難道想孤苦伶仃過完這下半輩子麼?你現在身手好,可以為所yù為,但是你總有老的時候,到那時你腿腳都不利索,你就會體會到孤獨的滋味,你會希望馬橋和魯美美在你身邊照顧你,而且我相信不會有好心人拿酒給你喝,你若再想上門求我收留你,那你認為我還會收留你嗎?所以,我認為你應該趁現在為自己多爭取一些,只要你幫過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保證你今后能享受天倫之樂,安度晚年。”

酒鬼望著壇中的美酒久久不語,隔了半響,他倏然起來,笑道:“你果然有些本事,難怪小橋都會服你,不過我才不稀罕了。告辭。”

“慢走。”

酒鬼走到門前,忽然停了下來,又轉過身來,快步走到李奇身前,道:“或許你說有道理,好吧,我答應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

“當初我答應幫美美報仇,可惜我沒有做到。”

不待他說完,李奇就到:“這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美美報仇的,她如今也是我徒弟,只是美美的仇人不在京城,我又實在抽不出身來,須得等上一段rì子,到時我自會想辦法。”

“那好,一言為定。”

李奇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願意留下的,所以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當然。”

“那好,現在我就有個任務交給你。”

“這麼快。”

“不過你放心,在這之前,我會讓你喝足五rì的酒。”

“爽快!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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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5 00:32:11
第六百八十五章 你還記得那扇門嗎?

這日傍晚,寒風瑟瑟,李奇和馬橋緩緩朝著李師師的小閣樓行去。

“嗝!”

李奇見馬橋沒一會兒就來一個酒嗝,問道:“我說你這廝究竟喝了多少酒?”

馬橋搖搖頭道:“我也記不清了,不過這都怪步帥你呀。”

“怪我?”

“當然怪你,誰讓你答應那酒鬼,讓人醉足五日,結果從昨晚到現在,他就一直拉著我喝。”

“他不是一喝就倒麼?”

“他是一喝就倒,但是我倒不了呀,看到那麼多酒擺在那里,我總不能讓它們閑著吧,于是我就一個人喝,當我喝的差不多了,那酒鬼又醒了,于是又拉著我喝。”馬橋說到這里,忽然皺眉道:“步帥,你這次交給酒鬼的任務是不是很危險?”

李奇一愣,道:“你怎會這麼說?酒鬼告訴你的麼?”

馬橋搖搖頭道:“你對他這麼好,肯定是有重任委托他。”

“你啥意思,說的我好像是一個勢利小人似的,我是那樣的人麼?”

馬橋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家伙真是不給面子。李奇尷尬道:“你說的不錯,我是交給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不說九死一生,但也非常危險。”

就知道是這樣。馬橋皺眉沉吟片刻,道:“步帥,酒鬼年紀比較大了,而且瘋瘋癲癲的,何不讓我去。”

他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平時他對酒鬼又吼又罵的,甚至拳腳相加,但是誰真的要害那酒鬼的性命,那他決計會去找那人拼命,他自小就被酒鬼收養,而他又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這份恩情、親情他如何敢忘。當年那酒鬼屢屢騙他去偷酒,雖然他心知肚明,也知道這是不對的,心中也是老大不情願,但是他還是揣著糊涂去做了,由此可見,他其實早就把那酒鬼當做父親看待,如今見李奇要酒鬼去涉險,他自然十分擔心。

李奇非常明白馬橋的擔憂,其實馬橋就是一個特單純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嘆道:“我倒也想讓你去,但是京城內幾乎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能派你去,不過你放心,以酒鬼的身手,只要他自己不犯傻,絕不會出事的。”

馬橋心里稍稍松了口氣,道:“步帥,以我對那酒鬼的了解,要想他不犯傻,那決計不能給他酒喝。”

李奇呵呵道:“這我也知道。”

談話間,二人來到了李師師的閣樓前。

咚咚咚。

很快,門縫里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瞧是李奇,忙站出來行禮道:“小女子見過大人。”

“師師姑娘在嗎?”

“在了,大人請稍后。”

不一會兒,那丫鬟又走了出來,躬身道:“大人請進。”

李奇笑著點了下頭,去到了閣樓上,令他遺憾的是屋內就李師師坐在壁爐前,那一張嫵媚嬌艷的臉蛋紅彤彤的,迷煞人也。

“稀客,稀客,想不到李師傅百忙之中還能想著來看望我,師師真是倍感榮幸啊!”李師師見李奇來了,起身笑吟吟道。

汗!你明知我不是來看你的,還這麼說,不擺明著讓我難堪麼!李奇訕訕一笑,道:“師師姑娘身體可好?”

“承蒙李師傅關心,一切安好,快快請坐。”

“多謝。”

李奇坐了下來,隨口道:“師師姑娘一個人在家挺無聊的哦。”

李師師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笑道:“早就習慣了,倒也不覺無聊。”

“那是,那是。”李奇笑著點點頭,道:“不過,師師姑娘若是感到無聊的話,可以叫紅奴、封娘子來陪陪你嗎,她們倆如今都在無限期放假中。”

李師師咯咯笑道:“我倒也想,可是那也得李師傅肯放人啊!”

日。封宜奴如今就在這里,還要我放什麼人。李奇呵呵一笑,道:“豈敢,豈敢,我可沒這麼霸道。”

李師師嫵媚的瞧了李奇一眼,道:“記得當初我曾拜托李師傅替封妹妹在太師學院尋得一位好郎君,可沒曾想到讓李師傅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師師真是罪無可赦呀。”

哇!不虧是李師師,這話說的,真是句句帶刺呀。李奇那臉皮倒也不是紙糊的了,順著她的話道:“誰說不是了,其實想想,倒也是理所當然。”

李師師好奇道:“此話怎說?”

李奇一本正經道:“封宜奴她一向眼高于頂,有我這麼杰出的男人擺在那里,很難想象她還能瞧的上其他人,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水到渠成。”

李師師呆了片刻,噗嗤一笑,道:“你還真是自信。”

李奇嘆道:“師師姑娘有所不知,其實我一直在尋找一個能讓我不自信的理由。”

這人臉皮真是比城墻還厚些。李師師懶得和他瞎扯,正色道:“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還得多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奇呵呵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此番前來是來找封妹妹的吧。”

李奇點點頭,又道:“可是我瞧她似乎不在這里。”

李師師道:“你真應該早些來。”

李奇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只是我瞧她一直躲著我,也不想逼她太近。”

“躲著你?”李師師苦笑的搖搖頭,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封妹妹呀。”

李奇一愣,道:“此話何意?”

“其實封妹妹這幾日一直在幫你。”

“幫我?幫我甚麼?”

“你猜?”

“李奇愚鈍,猜不出。”

“你方才都誇得自己都好像只有天上才有似的,怎地如今又猜不出了。”

李奇訕訕道:“我這不還在地上麼。”

李師師咯咯一笑,道:“給你一點提示,增田稅。”

“增田稅?”李奇一愣,忽然雙眼一睜,道:“難道她給我當說客去呢?”

李師師點點頭,道:“封妹妹在京城也識得些人,故此想請他們支持你,但是收獲甚微。”

這傻妞真是太傻了。李奇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生氣,道:“這可不是一文兩文的事,涉及的利益錯綜復雜,別人哪會輕易答應她,而且我既然答應了皇上,自然會有辦法,她何苦如此呀。”

“何苦如此?”李師師黛眉輕皺,輕嘆道:“其實封妹妹一直覺得她欠你許多,她若不為你做些什麼,你讓她如何心安理得。”

“可她這麼做,也太傻了,要知道那些人也不是啥好東西。”

李師師笑道:“你吃醋呢。”

李奇道:“難道我不應該麼。”

李師師輕輕一笑,道:“封妹妹這人說好聽點是善良,說難聽點是傻,她從不會記恨別人,她只會記得別人對她的好,在她小時候,很多人都對她不好,但是她心里一點也不記恨,她只記得那些施恩于她的人,而你對她而言,更加尤為的不同,所以,她明知這事難于上青天,但是她也願意去嘗試下,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奇心疼的要命,但也尤為的惱火,道:“這叫什麼話?就她這麼一鬧,那些人肯定還會以為我黔驢技窮,甚至還會以為是我讓她去的,這若傳了出去,指不定會傳成什麼樣,她這是幫我麼。”

話音剛落,忽聽外面傳來一聲輕響。

李師師一驚,問道:“是誰?”

卻無人應答。

糟糕!李奇倏然彈了起來,沖了出去,一開門,就見一道倩影閃過樓梯間,他忙追了上去,“封宜奴,封宜奴。馬橋,快攔住她。”

樓下的馬橋稍稍一愣,見剛剛進去的封宜奴突然沖了下來,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攔在門前,都不用封宜奴出聲,就道:“封娘子,我也是奉命行事,勿怪,勿怪。”

封宜奴臉上掛著淚珠,怒吼道:“讓開。”

馬橋搖著頭道:“不能讓,不能讓。”

這時李奇也沖了下來,一手拉住封宜奴。封宜奴手一揮,道:“放開我。”

李奇如何會放開,但見這麼多人在這里,也不好解釋,耍無賴道:“我不放。”非但沒有放手,還直接攔腰抱起封宜奴,霸道的朝著樓上走去。

封宜奴這下慌了,心中是又羞又急又怒,劇烈的掙扎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李奇可不是馬橋那種變態男,一兩百斤的大漢都能拎著玩,就封宜奴這一米七的身高,且身材又是相當豐滿,抱起來就已經不容易了,而且她還在拼命掙扎,李奇如今也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心里悲憤的吶喊,我TM一定要去健身,太坑爹了。咬著牙道:“算我求你了,有話到屋里去說,你要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倆可就都得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封宜奴一聽,登時停了下來,臉朝旁一偏,一滴淚珠滑落下來,眼中滿是傷心,道:“你還管我作甚,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只會讓你難堪。”

李奇聽得心中一股鉆心的疼,心中不禁暗暗自責,李奇呀李奇,你明知她對于這種事最敏感了,偏偏還是說了出來,真是該死。感覺喉嚨有些添堵,說不出話來,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了幾分,生怕她從手中溜走。

一口氣上了二樓,李師師站在門前望著二人,搖搖頭,道:“我先去休息了。”她說著就離開了。

李奇給李師師遞去兩道感激的目光,而后將封宜奴抱進屋內,放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又將門關上,這才長出一口氣,這一層上來真是身心俱疲呀。走到封宜奴身邊坐了下來,可是封宜奴卻坐到邊上過去了。

李奇苦笑一聲,道:“你誤會了,我方才那話不是你想的那意思。”

封宜奴咬著朱唇,任淚水流了下來。

李奇嘆了口氣,柔聲道:“我那也只是關心你,就跟你關心我一樣,我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我心疼你這麼冷的天,還要你去幫我當這說客,我李奇敢對天發誓,我從未將你看低過,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我自己也是一個人人都看不起的廚子,我也一直不覺得歌ji是什麼丟人的職業,若非如此,我當初豈會去讓紅奴上醉仙居唱曲,既然你夫君都不在乎,你又何必介懷了。”

封宜奴臉一偏,還是不做聲,但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說到底,她還是對過往的一切感到十分介懷,雖說李奇曾也是一個廚子,但是他的女人要麼就是出身名門望族,要麼就是帝王之后,而且他如今又是三品大員,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這讓她感到壓力倍增,她又是第一次嘗試到戀愛的滋味,根本不懂如何處理,所以她竭盡所能的想幫李奇做一些事,但是總是用法不當,弄巧成拙,而李奇的那一句話又正好刺痛了她的痛處,敏感的她在聽到那一句后,猶如窒息一般,傷心欲絕,腦里是一片空白,只想離開這里,但你要說她是在生李奇的氣,那也不是,雖有因愛成恨這麼一說,但若愛到深處,恨又怎生,她恨的是自己,氣的也是自己。

李奇見她不做聲,心中就更不是滋味,屁股一撅,又坐到了封宜奴身邊。封宜奴面色一緊,本能的想站起來,可還是卻被李奇摟在懷里,稍稍掙扎了下,倒也任他去了,她也想一走了之,但心中還是不舍啊。李奇軟玉在懷,但卻沒有半分邪念,紅著眼輕聲道:“其實關于這事,我早就想跟你說清楚了,我想讓你知道,我愛的不僅僅是現在的你,還有以前的你,包括以后的你,我希望你

以后再也不要為自己的過去而介懷,因為你的過去充滿著屬于你的驕傲,充滿我對你的敬佩,還有我的愛。”

這番話倒也沒有半分虛假,全乃發自肺腑,否則,咱李師傅也說不出來這種話來。

封宜奴聽得渾身一震,淚水卻掉的更快了,似是黃河決堤,但是此時淚水里面蘊含著的不是自卑、不是憤怒、不是羞辱,而是幸福,這似乎還是李奇第一次對他溫言軟語,還是第一次向她說,我愛你,淚水傾瀉而出,趴在李奇懷里痛哭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想幫你。”

李奇用雙手捧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我的驕傲低聲下氣去求他人,你即便要去,也應該帶上幾百個人,站在他們面前,俯視他們,告訴他們,一切與我夫君作對的人,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封宜奴聽到后面,破涕為笑,嬌羞道:“我才不要了。”

李奇看著這張嫵媚嬌羞的臉龐,不禁怦然心動,炙熱的雙唇不由自主映上那性感飽滿的雙唇,算上那一次意外,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封宜奴芳心怦怦亂跳,雙手輕輕摟住李奇的脖子,美目微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沾染著晶瑩的淚珠,尤為的迷人,火紅的小舌欲拒還迎,在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能少了他。

這一吻不禁解開了封宜奴的心結,更讓二人心靈相通,以前的種種誤會也隨之灰飛煙滅。

“你生來就是來欺負我的。”

好不容易從幸福中醒悟過來的封宜奴,擺脫了糾纏,柔情的瞧李奇一眼,暈聲雙頰,光彩迷人。

李奇嘿嘿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上天派來的,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吧。”

封宜奴臉一紅,額頭輕輕靠在李奇肩上輕聲道:“不。你是上天派來搭救我的,我要是能早幾年認識你那該多好呀。”

李奇一手環抱著她那細膩的腰肢,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這輩子的遺憾,咱們就用下輩子再去彌補。”

封宜奴一怔,喃喃念道:“下輩子...。”淚水再一次的流了下來。

二人就這麼相依偎著,享受著這一份寧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奇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還記得那扇門麼?”

封宜奴一愣,錯愕道:“什麼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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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暗箱操縱

翌日。

李奇站在辦公室的窗前舒暢的伸了一個懶腰,他昨晚雖然很想將封宜奴接回秦府住,但是轉念一想,如今他忙的無暇分身,即便封宜奴住進了秦府,那恐怕也沒有空陪她,而且現在局勢非常複雜,他也有些顧慮,況且封宜奴似乎也沒有準備好,索性讓她留在那裡陪李師師說說話。

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李奇的心情就跟待嫁的閨女一樣,是既期待,又緊張。

“董事長,洪員外來了。”

“哦?他來幹什麼?”李奇一愣,道:“快點請洪員外進來。”

“是。”

很快,洪八金就走了進來,哈哈道:“賢侄,別來無恙了。”

李奇拱手回了一禮,請洪八金坐下,又吩咐人去拿了一壺酒來,他知道一杯酒是滿足不了洪八金的。誰料洪八金擺擺手道:“這酒就免了,我怕耽誤事。”

酒都不喝呢,這該是多大的事呀。李奇皺眉道:“八金叔,出什麼事呢?”

洪八金左右瞥了兩眼。

李奇立刻把人叫了出去。洪八金又道:“你家夫人在不在?”

“哦。她今日沒有來。”李奇見洪八金恁地謹慎,心中越發好奇,道:“究竟出什麼事呢?”

“出大事了。”

靠!就你模樣,我也知道是出大事了,問題是出什麼事了嗎。李奇鬱悶道:“那到底是什麼事?”

“博彩。”

“博彩?”

洪八金點點頭,正色道:“後天,就是蹴鞠大賽的總決賽了,盤口也在前幾日開出來了,皇家隊和齊雲社實力旗鼓相當,經我和太尉商量後,決定還是在常規時辰內,皇家隊讓半球。畢竟皇家隊的身份還是有些優勢。”

李奇點頭道:“這也很合理啊,有什麼不妥嗎?”

洪八金面色凝重道:“但是現在似乎有人想操縱比賽。”

“什麼?操縱比賽,誰這麼大膽子?”李奇大驚失色道。

“這我也不敢確定,其實這事我也是猜的。”

“猜的?八金叔,你要玩我了,這種事怎麼猜?”

“我可沒那麼閑。”洪八金道:“自從盤口開出以後,下注的人非常多,而且兩邊也比較平衡,可是漸漸的,皇家隊這邊開始多了起來。我起初也沒有注意,畢竟看好皇家隊,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場總決賽關注的人也比以往多多了。直到昨夜,我那帳房告訴我,有大量的人將錢投在猜比分上,自從博彩出來後,最受歡迎的還是勝負盤,猜比分雖然賠的多。但是也比較難猜,買的人雖也不少,但也就是下點錢碰碰運氣,可是這次不同了。光下在上半場三比二的就有一萬貫,這還不算什麼,下在全場六比三的多達兩萬多貫,後來我瞧這情況不對勁。又連夜查了一遍帳目,發現即便是勝負盤都比以往的多出了一萬多貫,等於足足多出了四萬貫呀。雖然如今外莊多了起來,但這還是還超乎常理。”

李奇點頭道:“那兩種比分究竟是怎麼個賠法?”

“上半場三比二,是一賠二,全場是六比三是一賠三。”洪八金道:“因為太尉說這兩個隊實力差不多,首先何難踢出這麼高的比分來,二來分差也不可能這麼大,故此賠的較多。”

李奇眯著眼道:“好傢伙,萬一真踢了個六比三,那咱們豈不是要賠將近十萬貫呀!”

洪八金面色凝重道:“十萬貫即便我們三家平攤,那也夠咱們喝一壺的了,今年可就全白忙活了。”

李奇眉頭緊鎖,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這裡面涉及的金額可不是幾千、或者是幾萬貫,而是十萬貫呀,他如今終於明白洪八金為何不喝酒了,道:“太尉知道這事麼?”

洪八金點頭道:“我昨夜就告訴他了,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他讓我來找你問問看。”

“就這樣?”

洪八金點了點頭。

俅哥這事鬧那般呀。李奇沉吟片刻,道:“要是買勝負盤,那麼只要收買其中一支球隊就行了,但是猜比分的話,除非勢力相差懸殊,有放水的可能,否則就要收買兩隻球隊,齊雲社倒是好說,但是另外一支球隊可是皇家隊呀,誰有這麼大的權力呢?”

洪八金道:“太尉告訴我,這皇家隊原本是宮廷裡面專門陪皇上踢球的蹴鞠手組成的,而且其中有一部分還是他親自選拔上去的。”

說到此處,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李奇道:“你手中有什麼線索沒?”

洪八金搖搖頭道:“因為我也是剛發現的,所以掌握的不多,但是我的人認識其中一個下注的人,因為那人只是一個下人,而卻下注了一百貫之多,故此他對那人非常有印象,他就是殿中監蔡行的隨從。”

李奇好奇道:“蔡行?何許人也?”

洪八金驚訝道:“你不知道?”

李奇搖搖頭。

洪八金道:“這蔡行就是英國公的大公子呀。”

“是他?”李奇驚呼一聲,道:“難道是英國公?他的確也有可能,我方才還以為是王相在從中作梗了。”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有人說道:“他也有份。”

只見高俅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奇一愣,忙起身道:“太尉。”

洪八金也站起身向高俅拱了拱手。

高俅點點頭,坐在了洪八金身旁,將官帽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表面是蔡行、王宣恩還有一些小輩操縱的,但是這麼一大筆錢,沒有他們父親的支持,他們如何敢這麼做,據我所知,朝中還有一些大臣都參與這件事。”

“難怪如此。若是他們聯合起來,這錢還就不算多了。”李奇點點頭,歎道:“這都怪我呀,當初沒有設立監察機構。對這方面疏忽管理,導致他們才有機可乘。”

高俅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吧。”

李奇眼眸一轉,道:“太尉,他們這麼做,明顯就是不給你面子啊,太欺負人了,這絕對不能忍呀。”

高俅哼道:“你少激我,若非你壞英國公好事,又去查應奉局。他們用得著這麼做嗎。不過這事沒完,我高俅也絕不是任人欺負的。”

嘿嘿。看來俅哥也淡定不了了。李奇見到高俅那怒容滿面,暗自偷笑了幾聲,正色道:“太尉,關於蹴鞠方面,不一直都是你在管麼,按理說,皇家隊的蹴鞠手應該都是你的人啊。”

高俅道:“什麼我的人,那都是皇上的人。不過,平時王黼和蔡攸時常進宮陪皇上玩樂,次數比去自個家還要多些,皇上身邊的人。他們都非常熟,而且他們倆聯合一起,誰敢拂其面子,又是送他們一場勝利。那些人還不唯命是從。”

這倒也是,可是你也沒有少去呀。李奇暗自嘀咕了一聲。

洪八金鬱悶道:“他們都是當朝一品,為何跟咱一個商人過不去呀。”

“這很簡單。”李奇哼道:“皇家隊乃是代表著皇上。這地位尤為的不同,就憑他們二人的性格,他們肯定會借此取悅皇上,絕不會允許皇家隊敗北,但是齊雲社的實力也很強,勝負還真不好說,若要確保勝利,必須得暗中使些手段,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既然手段都使了,何不趁機再撈一筆,十萬貫可也不少啊,而且還可以借此向我報復,一舉數得,他們這如意算盤打的還真叫一個響啊。只是他們找錯對象了,本人可是看國足長大的,跟我玩這些,那不是找死麼。”

“什麼國足?”

“哦。那個,嗯,國足的意思就是用來形容這種暗箱操作,是蹴鞠的一種專業術語。”

“哦。”洪八金聽得一知半解的,索性也懶得去想了,道:“那你可有法子?”

李奇笑道:“想從皇家隊下手,這不大可以,而且還很冒險。”

高俅道:“你莫不是想從齊雲社這邊著手。”

“不錯。他們這種賭法太雖然利益巨大,但是過於冒險,只要我們能控制一邊,那賠錢的希望就大大減小,這就是咱們的優勢所在。”李奇道:“齊雲社的關鍵在於張氏兄弟,他們的進球基本上都是他們倆兄弟包辦的,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我們大可以利用這一點,而且他們之所以沒有孤注一擲,將賭資分散投,就是想瞞天過海,可惜博彩才剛開沒有多久,他們並不知其中的行情,以為咱們看不出來,咱們何不裝著不知,如此一來,就是咱們暗他們在明,況且,蹴鞠場上次能左右勝負的可不止是兩支隊伍。”

高俅眉眼一抬,道:“你說的裁判?”

李奇奸笑道:“裁判可都是咱們的人,他們這總無法收買吧,既然他們想要跟咱們玩陰的,那咱們用不著跟他們光明正大的搞。”心道,也好,王黼,這次我要跟你拼拼運氣,看看你的運道是否已經到頭了。

高俅道:“可是總決賽的裁判是劉浩正,這可不是咱們的人呀。”

李奇呵呵道:“不是還有一名副裁麼,劉大人可顧全不了全域,我們只要卡在關鍵點就行了。”

三人面面相覷,嘴角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奸笑來。

......

......

在這一年內,蹴鞠大賽已經深入人心,成為了京城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然而,今日總決賽終於要拉開帷幕了,參加總決賽的兩支球隊可謂是實至名歸,也是百姓所看好的,從帳面上看,這無疑是一次火星撞地球。僅從門票的售出就能瞧出端倪來,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這一日。

天公作美,今日晴空萬里。比賽定在了下午,但是正午還未過,人們就開始排隊進場了,場面是非常火爆。

宋徽宗這個超級蹴鞠粉絲自然不會錯過這場比賽,他也是期盼已久,早早就到場了,除此之外,王黼、蔡攸、李邦彥、高俅、李奇、白時中也悉數到場。

宋徽宗坐在貴賓間內,興致高昂,問道:“卿等都看好那邊會取勝啊?”

蔡攸一臉諂笑道:“當然是皇---。”

他話只說一半,李奇就叫道:“當然是皇家隊呀,皇上福澤綿長,光照萬里,皇家隊沾有皇氣,怎會輸?”

這麼小的馬屁也搶?蔡攸這個馬屁精都看不起李奇了,手段太卑劣了。

李邦彥不悅了,哼道:“李奇,你又不懂蹴鞠,明擺著就是拍皇上馬屁啊,這也太明顯了吧。”

李奇嘿嘿道:“這是必須的呀,誰敢贏皇家隊啊!”

李邦彥皺眉道:“哎,李奇,你沒有從中作梗吧,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也太可恥了。”

“可恥嗎?”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道:“當然可恥,而且是非常可恥,蹴鞠本有勝負,這就是蹴鞠比賽最迷人的地方,若事先就安排好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我又豈非那輸不起之人,皇家隊若要贏,那也要憑自己的實力去贏,就算輸了,那也可以幫助他們找出自己的不足之處,明年可以再來。”

李邦彥嚷道:“皇上說的真好,即便皇家隊今年輸了,明年還可以再來。”

宋徽宗沒好氣道:“我聽你這話,怎地好像皇家隊一定會輸似的。”

李邦彥嘿嘿一笑,不敢做聲,但表情是默認了。

宋徽宗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朝著李奇道:“李奇,你老實說,你究竟有沒有從中作梗。”

李奇使勁的搖頭道:“當然沒有,這蹴鞠大賽一直都是太尉在掌管,我想從中作梗,也無從下手呀。再說,我李奇雖非什麼君子,但是這種無恥之極,卑鄙下流,豬狗不如的下三濫招數,我李奇怎會去做。”

蔡攸、王黼皆是一愣,臉上顯得尤為的尷尬。

蔡攸轉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聽聞這蹴鞠大賽是經濟使想出來的,想必經濟使一定是一位蹴鞠高手,我倒想見識見識,若有空的話,還望經濟使能夠不吝賜教。”

喲。想讓我丟臉呀!李奇呵呵道:“我也聽聞英國公曾燕京殺的敵軍落花流水,想必功夫一定很高,我倒也想與英國公切磋切磋,過上幾招,望英國公能不吝賜教呀。”

噗噗噗。

其餘人聽罷,直接笑噴了,這小子真是太壞了。

蔡攸一聽這話,又想起上次被他用掃帚毆打,怒道:“我乃皇上禦封的宣撫使,豈會衝鋒陷陣?”

李奇反唇譏道:“那我只是出謀劃策,跟會不會蹴鞠有什麼關係?英國公若是腳癢,可以去找太尉或者左相踢呀,若能下注,我一定不會買你贏。”

“你---皇上,你瞧他目無尊卑,根本不把我這個少師放在眼裡,你可得替我做主呀。”蔡攸氣急道。

宋徽宗豈會管這事,哈哈道:“今日只談蹴鞠,不論其它,哈哈。對了,太尉,這比賽還得等多久才開始?”

高俅答道:“待會還得有一個小型的儀式,是專門介紹獎盃的,皇上若是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參加。”

宋徽宗呵呵點頭道:“獎盃?這我可得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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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5 00:32:54
第六百八十七章 為榮譽而戰(上)

伴隨著雷鳴般的掌聲,兩支隊伍的球員緩緩跑進場,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每一個隊員身邊還跟著一個身著隊服的小孩。

站在獎臺上面的宋徽宗見到這一切,不禁好奇道:“這些小孩是干什麼的?”

高俅笑道:“回皇上的話,這主意是李奇出的,這些小孩象征著純潔、善良、和平,也意味著蹴鞠能夠代代相傳,延續下去。”

宋徽宗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這點子妙,妙啊!你們瞧這些小孩穿上這蹴鞠服還真是可愛極了,哈哈。”

接下來就是升旗儀式,如今不僅僅是升蹴鞠聯盟的旗子,還要升朝陽旗,唱國歌。

全場起立,那一首《精忠報國》再次響徹全場。

國歌儀式完畢后,兩名漢子捧著兩個獎杯走了上來,將獎杯放在臺上,眾人紛紛翹首以盼,但由于是用紅布蓋著的,故此他們並不知道這獎杯究竟是什麼模樣。

接下來就是俅哥這個蹴鞠聯盟的總瓢把子致詞,首先他自然是感謝蹴鞠迷,感謝這些隊員,又拍了一陣子宋徽宗的馬屁,接著他又講述蹴鞠聯盟從成立到現在,所遇到的困難,一路走來是多麼的艱難,感人肺腑啊,最后他說了對未來的展望,希望蹴鞠聯盟越辦越好,以及后來的全國大賽、甚至是世界大賽。

另外,他公布了將在明年三月,羽毛球比賽將正式拉開帷幕。

這個消息可正是振奮人心呀,如今大家對羽毛球的熱愛已經不亞于了蹴鞠,那是掌聲雷動。

高俅致詞畢,李奇又站出來,他沒有說太多廢話,單刀直入,一段簡短的開場白后,就直接掀開左邊那紅布。只見一個紅布下面是一個銀燦燦獎杯,上部分是一個圓球,大小與真實的一樣,倒是下面的底座比較具有藝術化,是由四只“手”組成的,看上去好像是在爭奪這個圓球似的。

登時引起的一陣嘩然!場內炸開鍋了,傳出陣陣竊竊私語聲。

李奇等到觀眾們停下來以后,才開始介紹道:“各位如今所看到的就是就是蹴鞠大賽的獎杯,為了感謝高太尉為蹴鞠大賽做出的貢獻,故此這獎杯將用太尉的名字來命名。喚作‘高俅杯’。”

高俅聽得那是一臉得意呀,就連宋徽宗、李邦彥等人都是羨慕不已。

“好。說得好,大家鼓掌。哇哈哈!”

與洪天九等狐朋狗友坐在另一個包間的高衙內振臂一呼,高聲嚷嚷道。

可是觀眾們似乎不領他的情,只有零星的掌聲響起,這讓高衙內的笑聲顯得尤為的刺耳。

尷尬!俅哥忒尷尬了。

這個二貨真是沒救了。李奇暗自搖搖頭,又再繼續介紹道:“這座高球杯乃是純銀打造的,重十二斤,但是它的價值只在于這十二斤麼?顯然不是。它象征著蹴鞠場內的最高榮譽,它就是榮耀的化身,是對最努力拼搏的那支隊伍的肯定,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每支隊伍都希望能在這最高領獎臺上捧起這高俅杯。不錯。我雖常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試問誰想做第二名,因為第二名無疑就是最大的失敗者。不管是誰勝誰負,我都希望你們能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問心無愧的捧起這座獎杯,捧起屬于你們的驕傲。”

掌聲適時響起。而雙方球員眼中的開始透著一股子饑渴,如同一只只豺狼見到獵物一般。

掌聲過后,李奇又道:“雖然蹴鞠是一項集體運動,只有團結一心方能取得最后的勝利。但是作為一個觀眾而言,我們都希望最后時刻能出現一位英雄拯救比賽,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掌控比賽的英雄,這是人之常情,這也是蹴鞠比賽的魅力所在,故此,我們還準備另一座獎杯。”

他說著就掀開令一塊紅布,只見紅布下面是一只銀靴,不大,也就是普通人的尺碼,但是卻非常精致,與真靴相差無幾。

又是一陣嘩然響起。

李奇介紹道:“這個獎杯目前還沒有名字,但毫無疑問它是屬于英雄的,我們會等到比賽結束,由太尉、左相等專業評審團從勝者方中評選出一位最有價值的球員,這里我要說的是,你們是幸運的,因為不管待會是誰將獲得這獎杯,我們都將會以他的名字命名這座獎杯,這對于個人而言,絕對是一份莫大的榮譽,甚至可能會載入史冊,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握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不要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此話一出,高衙內晃蕩了幾下,險些暈厥過去。

一旁的洪天九急忙扶住他,忙問道:“哥哥,你怎麼呢?”

高衙內雙眼透著悔恨,道:“我我被李奇那廝給騙了。”

“哦?他騙了哥哥甚麼?”

高衙內垂首頓足道:“若他早跟我說,還有這麼一個獎杯,我豈會大意,哎喲,要是這兩座獎杯是以我們父子命名的,那多麼威風呀,小九,你說讓李奇推遲一年行不?”

洪天九聽到這里,心里恨的要死,倏然收回雙手來,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哥哥,你還真是害人害己,現在說啥都晚了。”

高衙內一聽,眼淚都快掉了下來,趴在圍欄上,淚眼汪汪望著那獎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一直默念著,堯康杯...多麼好聽呀!

皇家隊、齊云社的球員都雙眼發直的望著上面那兩座獎杯,看似激動,卻又是很平靜,皇家隊的每個球員臉上都帶有一絲喜悅、興奮,而齊云社的則是一臉的不甘,很是奇怪。

張氏兄弟不禁對視了一眼,眼中透著一絲堅定。

李奇又笑道:“另外,今日我們還請來了一位特別的嘉賓,雖然平時他高高在上,是我們的大宋的象征,是天下的百姓的主心骨,但是他今日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蹴鞠迷來欣賞這場比賽,待會將會由他來親自頒發這獎杯給全場最有價值球員。他就是當今聖上。”

這還得了,皇上都來了,全場立刻沸騰了,山呼海嘯般的高呼萬歲,直接將氣氛推向了。

宋徽宗那是相當得意,面帶和藹的微笑,很有領導范的朝著四周招了招手。

待靜下來,李奇繼續道:“不僅如此,除了這兩座獎杯以外,另外還有一面印有冠軍球隊隊標的冠軍旗。這冠軍旗是由周家綢緞莊友情相助,它將會飄揚在蹴鞠場的上空,只是由于冠軍隊伍還為產生,故此還沒有做出來,無法展現給大家看。咳...當然,如果你們以為這是結束,那你們可就錯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明年年初。全國大賽將會正式開始了,相信規矩大家也都明白了,唯有勝者才能代表我們汴京去參加全國大賽,再給大家一個大大的驚喜。皇上已經說了,他將會在皇宮接待全國大賽的冠軍,而且會將此作為一個傳統延續下去,所以你們要倍加努力才是。”

高衙內這次真的昏倒了。

兩邊的球員只感覺熱血沸騰呀。肌肉繃得緊緊的,恨不得比賽立刻開始,躬身以謝皇恩。

宋徽宗呵呵道:“爾等一定要好好踢。莫要讓朕失望。”

“草民遵命。”

王黼暗自皺了下眉頭,偷偷和蔡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這一切高俅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等到李奇致詞完后,這個簡單的儀式就到此結束了,雙方球員也開始準備了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宋徽宗一回到包間內就哈哈笑道:“李奇呀,你這這兩座獎杯真是有趣啊,最有價值球員,哈哈,不錯,不錯,朕都想下去一試了。”

李邦彥忙道:“皇上,這可不行,你若下去踢,那齊云社不戰已敗,不公平,不公平。”

宋徽宗哼道:“你別說的齊云社一定贏似的,那還得腳下見真章。”

李邦彥呵呵道:“皇上的皇家隊雖然強,但是天賦稍遜一籌,經過這連番的鏖戰,張氏兄弟的球技是大有漲進,都快追上我了,所以我覺得齊云社贏面更大。”他對張氏兄弟是非常喜愛,甚是可以說是他們的忠實粉絲。

人不能這麼不要臉。宋徽宗氣的龍目一瞪,若非顧忌身份,他真的想找李邦彥下場單練了,真是太囂張了。

王黼見狀,呵呵道:“既然左相對齊云社恁地有信心,咱們不妨賭上一把如何?”

面對王黼,李邦彥豈會退讓道:“既然王相有此興趣,士美自當奉陪到底,不知王相想賭什麼?”

“一千貫。”

李邦彥稍稍遲疑了下,這一千貫對于擁有應奉局的王黼而言,簡直屁都不是,但是對于他而言,那就有點多了,畢竟他沒有固定的撈錢部門。

宋徽宗拱火道:“士美,你若怕輸的話,我可以讓將明收回此話。”

錢可輸,面子不能丟呀。李邦彥咬咬牙,應道:“行。就一千貫。”

王黼哈哈道:“那就這麼說定了,還得勞煩皇上為我等作證。”

宋徽宗笑道:“一定,一定。”

蔡攸忽然朝著李奇道:“不知經濟使又看好那邊?”

李奇笑瞇瞇道:“在下不懂蹴鞠,但是我一直都覺得英國公運道好,比較旺人,所以我看好英國公不好看的那一隊。”言下之意,就是要拿蔡攸當明燈,他跟蔡攸的恩怨是人盡皆知,宋徽宗更加是如數家珍,他也不需要裝孫子,明著來就對了。

而他這繞口令似的回答,還讓蔡攸愣了楞,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哼道:“那好,我認為皇家隊會贏。”

“那我就看好齊云社。”

“那我們也賭上一千貫如何?”

這要是平時,李奇也就答應了下來,可是一想到博彩哪里是涉及到十萬貫的金額,對這一千貫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笑道:“賭錢太俗氣了。”

“嗯?”

王黼和李邦彥同時瞪向李奇。

汗!忘了這里還坐著兩個大俗人在。李奇忙笑道:“我可沒有說二位,各有所愛,各有所愛。”

蔡攸不耐煩道:“那你究竟想賭什麼?”

李奇呵呵道:“我以為咱們應該賭一些有意義的事,這樣吧,慈善基金會如今正在西郊為那些流民準備帳篷,幫他們過冬。我們誰要是輸了,就去那里做一天善事,必須親力親為,不準人幫手,如何?”

宋徽宗聽得眼中一亮,笑道:“這主意好,這主意好啊!要不將明、士美,你們也別賭錢了,太俗氣了,干脆也和他們一樣。還能有個伴。哈哈!”

王黼臉色大變,呵呵道:“皇上說的是,賭錢太俗氣了,沒多大意義,黼自當遵命。”

李邦彥聽說不賭錢了,忙點了點頭。

靠!你剛怎地又不說啦。李奇一翻白眼,朝著蔡攸笑道:“英國公以為如何?”

蔡攸暗諷道:“雖然此等下人做的事你占便宜,但是我不在意,賭就賭。”

李奇不以為意。朝著宋徽宗道:“那還請皇上替我等作證,要是能去監督,那就更好了。”

宋徽宗哈哈道:“我一定替你們作證,至于到場監督。那就再看吧。”

這包間的火藥味真是比場內還要濃些,四人紛紛爭鋒相對。

然而,在李奇等人談笑間,場內的對陣雙方已經準本就緒。球員都已經來到場內,這都還沒有開球,觀眾席上就已經沸騰了。吶喊聲是一陣高過一陣。

只見劉浩正拿著一個用竹哨子來到場內,隨著他吹響了哨子,比賽正式開始了。

首先開球的是皇家隊,皇家隊由于個個實力都很強,畢竟他們平時都是跟宋徽宗、高俅這些球技精湛的超級巨星在一起踢球,實力可想而知,而且他們的中場三號王澤榮閱讀比賽的能力超強,可以說是皇家隊的大腦。

由于李奇將暴力學帶入了蹴鞠場內,所以身體的碰撞漸漸多了起來,眾人也都適應了這種踢法,但是今日特別奇怪,雙方似乎都很有默契,選擇了對攻,球在他們腳下仿佛都用了靈性,幾乎都是不著地的就過了半場。

這皇家隊一上來就猛攻,助威聲也是震耳欲聾。

宋徽宗更是直接就站了起來。

只見那王澤榮接到球后,眸子左右晃動了下,一個吊傳傳給右前場的一號,那一號一個虛晃,沖上前去接球,但防守他的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那一號眼朝左邊一瞥,一個轉身背倚著防守人,待球剛一落下,右腳輕輕往前一伸,腳尖一勾,幾乎同一時間,他順勢一個轉身,直接將防守人甩在身后,而在同一時間,球也從防守人的頭頂飛了過去。

這人球分過真是玩到了極致。

不等球落地,那一號緊接著就來了一個拐子流星,直接踢向了左邊的二號,而后快速的朝著龍門跑去。

張一山站在中場附近,趕緊嚷道:“右邊,右邊。”

果然,那二號並未停球的打算,縱身躍起,一個佛頂珠,將球又傳向了右邊,此時那一號面前已經空無一人,一個凌空抽射,那球化為了一道流星,洞穿了風流眼。

這第一個進球來得如此之快,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場觀眾都還未反應過來,隔了好半響,遲到的掌聲、歡呼聲才響了起來。

宋徽宗、王黼、蔡攸三人都站了起來,大叫嚷嚷著。

“好。射的漂亮。”

“真是太完美了。”

“哈哈。”

李邦彥則是氣急敗壞的大罵道:“你們那兩個在搞什麼,怎能如此輕易的被人過了,就你們這防守恐怕連小孩子都能把你們過了,哎呀呀,真是氣煞我了。”

這演技還真是不錯,若非我事先知道,還真看不出來。李奇眼眸一轉,也跟著怒罵道:“就是,就是,那兩個蠢貨,我上去都比你們強呀,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怎地如此沒用,害的我還恁地相信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這話倒是提醒了李邦彥,轉頭望向王黼道:“王相,你不會從中使詐吧?”

王黼淡淡笑道:“若是左相怕輸,我放你一馬便是,前面的賭約可以不作數。”

宋徽宗笑道:“將明不虧為當朝一品,就這胸襟,非旁人所能及呀。士美,方才那次進攻如此之漂亮,進球也是理所當然,虧你還自詡‘踢盡天下毯’。”

李邦彥被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不禁老臉一紅,不服輸道:“這還僅僅是開始,誰輸誰贏還說不定了。李奇,你說對麼?”

李奇啊了一聲,訕訕一笑,突然朝著蔡攸道:“英國公。你好像也是當朝一品,胸襟肯定也絕非一般人能比的,要不咱們。”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蔡攸就道:“你想都別想,哼,你就等著去蓋棚子吧,哈哈。”

李奇郁悶道:“投降輸一半行不,咱們賭半天。”

蔡攸哼道:“免談。”模樣是甚是得意呀。

這小子忒不講義氣了。李邦彥也惱怒的瞪了李奇一眼,心中感覺孤立無援呀。懊惱的坐了回去,可是這剛一坐下去,觀眾席發出猛烈的助威聲又讓他站了起來,只見朝中張氏兄弟已經在前場奔跑。

李邦彥急的又站起身來揮著拳頭。大聲助威。

但遺憾的是,眼看離龍門不遠了,可是球卻被對方給斷走了,這讓李邦彥氣的直罵娘。

雙方開始在中場爭奪了起來。

宋徽宗看的也是激情澎湃。可是他忽然瞧見一向熱愛蹴鞠的高俅卻顯得十分淡定,笑問道:“太尉,你怎地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似的。”

其余人也都望向高俅。

李奇心頭一緊。偷偷的瞥了眼高俅。

高俅微微笑道:“回皇上的話,我只是以為兩隊實力差不多,估計勝負還得等到下半場才能揭曉,我這是為了下半場養精蓄銳了。”

王黼笑問道:“不知太尉看好哪一邊?”

高俅笑道:“我一直以來都是支持我的太尉府,可惜太尉府未能進到決賽,所以我只求比賽精彩,至于誰輸誰贏,對我而言不是那麼的重要,但于私,我也希望皇上的皇家隊能贏。”

不愧是俅哥,明明看的沒趣,偏偏還說的這麼在理。李奇心中不禁感嘆一聲。

這話宋徽宗聽得舒服呀,點頭道:“那是,那是,比賽的觀賞性才是最重要的。”

李奇嘴一撇小聲道:“你們又沒有賭,當然這麼說。”

宋徽宗聽得一個真切,斜眼一瞥,道:“李奇,你此話何意,莫不是你還想和我打賭?”

“不敢,不敢,我不是那意思。”李奇忙賠笑道。

蔡攸諂笑道:“皇上,他明擺著就是這意思,要不這樣,皇上再與他也賭上一日,贏了他就的去蓋兩天棚子,輸了我替皇上去,也是兩天。”

李奇忙道:“哎,英國公,你這是臨時加價呀,我不會來。”

蔡攸道:“這怎是臨時加價了,你是和皇上賭,又不是和我賭,不是一碼事。”

宋徽宗瞥了眼二人,呵呵一笑,點頭道:“唔。居安此話在理,但是由你代替我,對你有些不公平啊。”

蔡攸諂笑道:“能為皇上分憂,本就是我該做的,沒有什麼不公平,再說皇上的皇家隊一定必勝無疑。”

李奇手一抬道:“哎,我沒有答應呀。”

蔡攸雙目一瞪,道:“難道你想違抗皇命。”

“這是違抗皇命麼?”

宋徽宗點頭道:“是。”

靠!太欺負人了。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能和皇上一賭,不論輸贏,那都是我榮幸啊,賭就賭吧。”

高俅瞥了眼李奇,對李奇的演技也是感慨萬分呀。

好死不死,這話剛說完,突然場內又是一陣轟動,眾人舉目望去,原來皇家隊又進一球,比分直接來到了二比零。

太坑爹了吧。李邦彥真心哭了,如果王黼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真的或許會不顧面子,撕毀賭約。

李奇抓抓頭道:“今天的齊云社究竟是怎麼呢?怎地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呀。”

李邦彥越聽越疑惑,不禁瞧了眼王黼、蔡攸二人,心想,莫非其中真有貓膩?且看看再說吧。

場內,皇家隊那邊是一片歡喜雀躍,而齊云社這邊倒顯得非常平靜,仿佛是這結果已經是預料的一般。

張一山朝著弟弟道:“一水,該是咱們進球了。”

張一水嗯了一聲。嘆道:“這究竟踢得是啥呀,真是窩囊。”

正當李邦彥感覺勝利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時候,張氏兄弟突然開始了大反擊,憑借著二人的默契,張一山一個抽射,搬回一分。

這可讓李邦彥興奮了一把,都快蹦到屋頂上了。

王黼、蔡攸等人則是笑而不語。

果然,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皇家隊又再進了一球。李邦彥立刻萎了下去。

可是張一水又立刻搬回了一分,這又讓李邦彥重新燃起了勝利的希望。這比賽踢得簡直就是在坐過山車呀,李奇怕要這麼多來幾次,李邦彥鐵定會犯心臟病的。

就在李邦彥這上蹦下跳之際,上半場結束的哨聲響了起來。

這上半場追求的只有華麗,整個半場幾乎都在對攻,看上去看是挺好看的,就那小小的一個皮鞠都被他們給玩出花了,而且比分也比較接近,觀眾看得也很是過癮呀。歡呼聲不絕于耳,對下半場更是充滿了期待。

三比二。

王黼、蔡攸二人笑了,他們方才瞧李奇說話似乎都另有所指,還擔心李奇已經發現。如今見上半場都是照他們設計的劇本在進行,也徹底放下心來了,更重要的是,兩萬貫已經到手了。

這個比分也在李邦彥的接受范圍內。還是有希望的,總算沒有將分差拉的很開,但心里兀自有些忐忑不安。

李奇郁悶的直嘆氣。道:“皇上,我去上個茅房。”

宋徽宗好奇道:“你怎麼總是在這中場休息的時候上茅房?”

我上茅房你也管,管的忒也寬了吧。李奇訴苦道:“皇上,我方才太緊張,多了幾杯茶,如今內急的緊啊。”

“呃...你去吧。”

“是。”

齊云社的休息室,一片安靜,個個臉上都是無精打采,一點興奮感都沒有,幾個專門斟茶倒水的下人給他們每人遞去一杯水,和一塊帕子,齊社長接過茶水來,道:“你們可以走了,我們要布置戰術了。”

那些下人點點頭,就離開了。

待那些下人離開后,齊社長就笑呵呵道:“大家都踢的很好,咱們就按照原計劃的去踢就行了,不要在意太多,那些榮譽,咱們遲早也會得到的。”

一人忽然道:“可是社長,若是輸了咱們就參加不了全國大賽了,而且一山,一水實力超群,他們絕對有機會獲得那最有價值球員的稱號,要是那獎杯以他們倆任何一個的名字去命名,那也是咱們齊云社的榮譽呀,而且過了今天,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齊社長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是不是不想待下去了?”

那人忙道:“不不不是,我就隨便說說,社長勿要當真。”

張一山突然起身道:“我去上個茅房。”

那社長似乎有些愧對張一山,和聲和氣道:“你去吧。”

在另一個房間內,高衙內和洪天九這兩個二貨正蹲在里面喝酒打屁,一副蛋碎的表情。

突然,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這個下人正是剛剛從齊云社的休息室出來的其中一個。

高衙內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那下人恭敬道:“衙內吩咐的事,小人怎敢怠慢,已經全部辦妥,我是親眼見到那三人喝下去的。”

高衙內點頭笑道:“很好,很好。”

洪天九手一揚,一錠銀子飛了出去,笑道:“這是賞你的,你可以出去了。”

那下人接到銀子,雙手都在顫抖,連忙道謝,而后就走了出去。

洪天九擔憂道:“哥哥,你那瀉云散有效麼?我以前怎沒有聽說過這種藥。”

高衙內冷笑道:“你且放心,這瀉云散是我托人從金陵買來的,藥效比我們以前用的要強的多,保證那三鳥人今日都出不了茅房。只可惜皇家隊那邊是有專人服侍,而且我爹爹擔心鬧太大,皇上會派人來查,不然咱們把藥往里面一放,下半場他們還踢個p,全都待到茅房里面去了。”

“那樣的話,比賽也忒無趣了,只要不是六比三,咱們就是贏。”洪天九說著眼中一亮,邪惡的笑道:“要是能在這里再加一點禿雞散,那就更有趣了。”

高衙內惡心道:“小九,你別給我提禿雞散了,上次在湯陰,可把我惡心的三天吃不下飯,免了,免了。”

洪天九眼珠一轉,嘿嘿道:“哥哥,你道天下最殘忍的事是什麼?”

高衙內想都沒有想,就道:“自然是封娘子跟了李奇那廝。”

洪天九這個小魔王不禁也冒了一頭冷汗,道:“除了這以外了。”

高衙內搖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道是什麼?”

洪天九奸笑道:“自然是想解手,找不到茅坑呀。”

高衙內撓撓下巴道:“你的意思是?”

洪天九眨了眨眼道:“既然那倆后場是王宣恩的人,咱們也用不著對他們客氣,待會咱們叫人把茅坑全給占了,瞧他們怎麼辦。”

“妙極!妙極!”

高衙內哈哈一笑,道:“就憑我那瀉云散的威力,保管他們全拉到褲子里,哈哈,我這就吩咐小千他們去干,小九,你這點子真是太妙了。”

李奇剛從茅房出來,“正巧”見張一山走了過來,笑道:“喲,是一山呀,上半場你們踢得真是太精彩了,落后一分算不了什麼。”

“大人抬愛了。”張一山頷首眼眸左右瞟了瞟,小聲道:“大人,若是我們真的這麼做,你真能保證我們兄弟不會遭到報復。”

“哪里,哪里,你太謙虛了。”李奇說著突然壓低聲音道:“你且放心,待比賽結束,太尉就會收你們倆兄弟為徒弟,你們若是願意的話,甚至能住進太尉府,有太尉保你們,誰若想報復你們,那也得掂量掂量,你們盡力去踢就是了,輸贏倒也不重要,但求問心無愧,對得起這些天的努力就行了。”心里卻想,只要你們不放水,比分總不可能是六比三。

“有大人這番話,一山就安心了。”張一山一拱手道:“失陪了。”

“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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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5 00:33:20
第六百八十八章 為榮譽而戰(下)

“啦啦啦!”

李奇心情大好,哼著小曲,正欲回包間去,可是當他剛剛進到走道里忽然見到二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來,他面色一緊,趕緊轉身開溜。

“李奇(大哥)!”

這背才剛剛轉過去,后面就傳來高衙內和洪天九的聲音。

我TM怎麼老是這麼背,走到哪里都碰上這倆二貨。李奇無奈的轉過身來,待二人走近,小聲道:“你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高衙內嘿嘿道:“此等小事,豈能難得到本衙內,保證藥到功成。”

在這方面,李奇對他還是挺有信心的,道:“那好。我就先上去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別啊!”

高衙內呵呵道:“走走走,我帶你去看有意思的玩意。”

洪天九奸笑道:“大哥,你千萬別跟咱客氣。”

我客氣個毛。李奇狐疑的瞧二人一眼,這嘴微微一張,聲都還沒有出,就被二人推往后面走去。

“哎哎哎,你們倆別推呀,我走還不行麼。靠。”

半響。

李奇蹲在一個角落里,郁悶道:“我說你們倆是瘋了吧,沒事跑茅房邊上來作甚?”

高衙內揮揮手道:“你先別做聲,待會你就知道了。”

李奇沒好氣道:“下半場可就快開始了,皇上還在等我了。”

洪天九茫然道:“等你作甚?”

“呃...沒事。”

不一會兒,先是聽得兩聲呻吟。隨后就見兩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高衙內興奮道:“來了,來了。”

李奇定眼一瞧。來人正是齊云社的那兩個主力后場,只見二人捂住肚子,躬著背,臉扭曲的都快不成樣了。不禁啞然失笑,道:“你們就讓我看這個呀,我對你們很有信心,何須來此。”

洪天九嘿嘿笑道:“你再看就知道了。”

李奇好奇的瞧去,只見那二人直接沖向茅房。可是那一個個茅房都是木門緊閉。

咚咚咚。

“有人。”

咚咚咚。

“有人。”

“哎喲,哎喲,怎地全都是滿的呀,里面的那位老兄,你還得拉多久呀。”

“不知道。”

“快點呀,我憋不住了。”

“嘿,這事能快麼?你安心的等著吧。”

“外面在吵甚麼?真是的。都影響我出恭了。”

“老兄呀,你要不就先讓讓。”

“這事能讓麼?”

噗通!

一個響屁平地響起。

李奇瞧那二人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這招還真夠損的,小聲道:“那茅房里面全是你們的人吧。”

高衙內嘿嘿道:“就是小千他們。這倆廝竟然幫著王宣恩給咱們作對,我不非得好好整整他們。”

那二人整個人都蹲在地上了。臉漲的通紅,痛苦的要死。

李奇忽然道:“似乎還少一人呀。”

高衙內皺了下眉頭,道:“對呀,還有一人。難道那下人忘了?”

洪天九道:“不會吧,我們可是千叮萬囑。讓那些下人將哥哥的瀉云散涂在他們三個的杯子上面。”

話音剛落,就見又有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高衙內興奮道:“來了。來了,哈哈,這下人到齊了。”

“社長?”

“你們也在呀?”

三人是大眼瞪小眼,這一刻他們是心靈相通,深刻的體會到了世上最痛苦的事。

“哎喲,哎喲,我憋不住了。”

齊社長語氣可沒有兩個手下那麼好,使勁的敲著門,嚷道:“快點,快點。”

可是里面那人的語氣更橫,道:“你吵個啥?信不信老子揍你。”

齊社長登時心虛了,暗想,這里面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吧。但是腹部的脹痛不容他多想呀。

噗噗噗。

“哎喲。”

一人雙腿一彎,尷尬無比道:“我憋不住了。”說著他就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二人對視了一眼,也趕緊朝著外面跑去。

待三人剛一出去,角落里面的三人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李奇笑吟吟道:“這主意是小九的出的吧。”

洪天九撓頭笑而不語。

這時,陸千等人也走了出來,諂笑道:“衙內,我等做這咋樣?”

高衙內揮揮手道:“你們休息一會就行了,我的瀉云散威力可不止如此,待會繼續在里面去待著。”

“啊?”

陸千等人全都傻了。

洪天九好奇道:“李大哥,你為何偏偏要等半場才動手,何不剛開始就下手,那樣的話,咱們能賺更多呀。”

李奇呵呵道:“我倒也想,但是咱們既然能想到利用這半場休息的時候動手,那麼對方也能想得到,假如他們看上半場不對勁,肯定會有所作為,那樣的話,就是咱們被動了,如今咱們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你就知足吧。”

回到包間內,宋徽宗就問道:“李奇,你去一趟茅房為何去了這麼久?”

李奇半真半假道:“皇上有所不知,也不知道今日吹的是什麼風,茅房的生意好得不的了,我排隊排很久才得以解脫,各位,你們若是想上茅房,得趁早,晚了可就沒有位置了。”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宋徽宗聽他亂說一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手一揮道:“坐吧。”

李奇呵呵一笑,走了過去,跟高俅使了個眼色,高俅微微瞇眼,眼中綻放出期待的目光來。

過了一會兒。下半場終于要開始了,李奇眺目往齊云社那邊一瞧。只見方才那三人都成了軟腳蝦,臉色蒼白,喘著氣坐在椅子上。

很快,雙方隊員都來到了場地上,但是齊云社的兩個后場主力全都換下,由兩個身材魁梧的替補補上。

李邦彥如今可是非常緊張,見到齊云社換人了,驚呼道:“齊云社那邊怎地換人了。哎喲,怎麼能輕易亂來了。”

你個白癡,要是不換人,我們可就完了。李奇笑道:“左相,上半場那二人表現平平,不在狀態,想必那社長都看不下去了。干脆換替補試試。”

李邦彥點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就上半場那防守,小孩子都不如,希望這兩個替補要爭氣。咦?這比賽都快開始了他們是上哪呀?”

李奇轉頭一瞧,只見那社長帶著那倆后場又朝著后面的通道跑去。嘴角抽動了下,那二貨的瀉云散也太恐怖了吧,謝天謝地,他沒有使在我身上。

王黼、蔡攸瞧見這一幕,皆是眉頭一皺。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們又說不清楚。

哨聲響起,下半場正是開始。

這次是由齊云社那邊先開球,奇怪的是,這次鞠沒有經過中場,直接由后場那兩人推進。

張一山與上半場簡直判若兩人,活力十足,一個擺脫,快速朝前奔將過去,招手道:“這邊。”

皇家隊的后場面色一緊,劇本不是這麼走的呀,一時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張一山那邊。剛換上來的七號,直接一個大腳吊向前場,可是他傳的不是張一山,而是左邊的張一水。

糟糕。

防守張一水的那名后場一時沒有留神,被張一水給輕松擺脫了,趕緊沖了過去。

張一水胸部停球,一個轉身,右肘隱蔽的向后使了一個寸勁,防守人只覺胸前一疼,就在這毫厘之間,張一水輕松的突破過去,朝著龍門沖去。而防守他的那人腳步明顯就慢了一拍,臉上是一臉怒氣。

劉浩正站在另外一邊,再加上角度的原因,雖瞧出一些端倪,但是又不能肯定,朝著左邊的副裁判打了個手勢示意,那副裁判搖搖頭。

“一水,這邊。”

張一山也從右邊沖上前來。

張一水眼朝著右邊一瞟,抬腿就準備傳球,隨后跟上來那人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來了一個倒地滑鏟,這鏟球自從高衙內使出以后,很快就普及了,忒好用了。

張一水斜眼一瞥,突然腳下一變,腳尖一勾,那防守人眼睜睜的望著那鞠從在自己的上空緩緩飛起,這下他可是完全失去了防守位子。

張一水原本可以直接過了他,上前射門,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原地一個如轉乾坤。這個距離算是夠遠的,一般人可不敢在這里射門,可見這張一水是藝高人膽大呀。

嗖的一聲,這一腳大力射門如同導彈一般,精準無比的射穿了風流眼。

“吼!”

觀眾席上登時爆出了驚吼聲。

這真是射的太漂亮了。就連宋徽宗都不禁起身為此叫好,道:“這一腳真是射的太漂亮了,精彩,精彩啊!。”

而王黼、李邦彥臉上則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場內,似乎感覺不可思議。

“一水,踢的好。”

張一山立刻跑了過來,慶祝道。

這時,剛才防守張一水的人走到邊上,小聲道:“你們玩真的呀?”

張一山道:“不勞而獲的勝利,虧你們也好意思坦然受之。”

那人哼道:“我們可不是怕你們,那是上面吩咐下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們要玩真的,至少也得跟我們說一聲啊。”

他說的也沒有說,若非他們大意了,再加上副裁的幫助,豈會讓張一水如此輕易得分。

張一水反問道:“說什麼?說我們不讓你們了麼?”

那人怒哼一聲,道:“好好好,你們等著瞧。”言罷,他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陣營那邊,與自己的隊友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而齊云社的那兩名中場也跑了過來,一人小聲問道:“你們這麼做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張一山道:“你難道忘了咱們這一年來的努力是為了什麼嗎?即便要輸。我也要輸的沒有遺憾。”

那二人互望了一眼,而后堅定的點了點頭。

包間內的高俅微微笑道:“皇上。微臣沒有說錯吧,下半場才是重頭戲呀。”

宋徽宗哈哈道:“太尉言之有理呀。”

李邦彥笑嘻嘻道:“王相,我為人向來公平,可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哦,如果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

王黼淡淡笑道:“左相,你急甚麼,比賽還只是剛剛開始。”

蔡攸道:“就是。就是。”

李奇呵呵道:“咱們姓李的為人都公平,要是英國公想反悔的話,我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李邦彥登時哈哈笑了起來。

蔡攸哼道:“小人得志。”

李奇聳聳肩道:“比不上你。”

“你。”

宋徽宗擺擺手道:“好了,你們兩個也真是的,看個比賽也看不安生,要是再吵的話,待會你們就把這蹴鞠場給我掃干凈了。”

還掃?蔡攸和李奇哪里還敢做聲。緊緊閉上了嘴。

場內。

如今兩對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面。而且都真刀真槍的干了起來,其實兩隊都是攻守平衡,若非上半場是早就安排的好,豈會踢的那麼輕松。

這不,皇家隊在中場搗鼓了半天,才傳到前場。

“哎。俺可不是跟張一山那邊的,俺們可擔不起這罪,好在現在還為時未晚,待會你們只要全力防守就行了,俺們會幫你進球的。”

“當真?”

“當然是真的。俺哪敢得罪上面的人,你現在往右轉。我故意放你過去。”

皇家隊的那一號瞧防守他的八號那是一臉憨厚,決計不像是騙人的,又見故意在右邊賣出一個破綻來,更加是深信不疑了,盤球朝右邊轉去。

就在他剛剛啟動之際,那八號嘴角露出了一抹奸笑,不管是蹴鞠還是足球,若是能準確的預知到對方的動作,那結果可想而知,右腳倏然伸出,準確的將球斷了下來。

李奇見到這一幕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倆后場早已被他花重金收買了,若想阻礙六比三這個比分,前場還是其次,后場才是關鍵,甚至這誘騙的一招都是他親自傳授的。

那一號大驚,心知被騙了,登時惱羞成怒,大罵一聲,“你這鳥廝,竟敢欺我。”沖了上去狠狠撞向那八號,這八號可是一直注意著對方,待對方還只是剛剛挨到他,他就自己飛了出去,開始在地下翻來覆去,當真是痛不欲生,我見猶憐呀。

如今這種博取同情場面在蹴鞠場內是屢見不鮮,劉浩正也看麻木了,但事實那一號的確犯規了,面無表情的吹響哨聲,再給了那一號一次小小的警告。

臺上的宋徽宗看的是一個真切,臉上稍顯尷尬,畢竟這皇家隊代表的可是皇家,怎能用此等暴力的動作。

但是,在當今的蹴鞠界里,不這麼玩還能贏麼?

想到此處,宋徽宗釋然,只是微微瞥了眼李奇,就是這廝將蹴鞠這麼文藝的運動變得無比暴力了起來。

“沖啊,快點沖啊!”

李奇哪里顧得上什麼身份,見到張氏兄弟大舉進攻,不禁為他們搖旗吶喊。

蔡攸看的卻是心驚膽戰,這球若進了,那他可就先輸一陣了,也蹦了起來,大吼道:“攔住他,攔住他。”

二人越喊越激動,一聲高過一聲,其余人見了,皆是哭笑不得。

二人的爭吵與場內的情況相似極了,你爭我奪,場面極其膠著,誰也不敢在掉以輕心了,他們也終于忘記了場外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比賽當中,雖無進球,但是觀眾們依然看的目不轉睛,極其投入。但見是場中塵土飛揚,人仰馬翻,刺刀見紅,也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給我往死里整就是了,而裁判的哨聲也在不斷吹響。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奇臉上的笑意越濃,越來越淡定了,明明球權還被皇家隊控制的。他還一個勁的在那里叫好。

這讓宋徽宗有些看不明白了,好奇道:“我說李奇。如今勝負未分,且皇家隊占有優勢,你這麼高興作甚?”

李奇憋著笑直搖頭道:“我這只是緊張的表現。”

與之相反的是,蔡攸、王黼臉上的表情則是越顯焦急,他們已經不奢求皇家隊踢個六比三,只求皇家隊贏球,若非如此,即便是平局。他們還得虧一萬貫,贏的話,他們也只是打了一個平局,與上半場比起來,真是冰火兩重天呀。

然而,皇家隊整體實力畢竟要強過齊云社,在這種爭奪戰中。對他們大為有利,球權也一直被他們控制著,雖然也並無建樹,但這也導致了齊云社的球員變得異常急躁起來,拼搶也更加兇猛了。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的急躁,他們的拼搶。終究還是導致他們后防線出現了一個大破綻,皇家隊的兩個前場豈會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一傳一射,再下一城。

這種時刻的進球無疑是致命的。皇家隊的粉絲登時陷入了瘋狂狀態,喝彩聲震耳欲聾。就連宋徽宗、蔡攸、王黼不禁大聲嘶吼了起來。

李奇有些郁悶了,雖然博彩那邊已經是穩贏不輸了。但是要知道他和蔡攸還賭了兩天的苦力活呀,這麼冷的天,誰想去郊外吹北風呀。

這時候,那齊社長終于從茅房中解脫開來,可是剛回到場邊一見這比分,又見時間不多了,登時疾呼一聲,“怎麼會這樣?”而后兩眼一黑,登時就昏倒了過去。

皇家隊領先一分,但也不敢大意,更加不敢奢望那六比三了,開始龜縮,欲堅守這微薄的優勢。

他們這一龜縮,齊云社那邊還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雖然一直控制著球權,但是卻始終攻不上去。

眼看時間不多了,皇家隊似乎要拿下這場比賽了。

張一水見球始終傳不過來,心急如焚,心想,既然傳不過來,那只有我自己去取了。他忽然向后一撤,而后立刻朝著前面沖去,他甚至沒有張嘴要球,而是湊準一個機會,從隊友腳下奪過球來。

張一水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得球以后,沒有停留,也不顧其他人,依靠著自己出色盤帶功夫,左沖右突。

張一山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不禁冷靜了下來,審時度勢,在邊上時刻準備著策應張一水。

張一水可也是拼了命的,水銀瀉地般的連過兩名防守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前場。

“快點攔住他。”

王澤榮立刻指揮了起來。

張一水不待防守人上前,一腳傳給了張一山,然后自己則是朝前沖去,他上半場並沒有這麼動,反正劇本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現在是體力充沛。

或許是因為他體力太充沛了,或許又是因為張一山在防守人的壓迫下失位了,反正這球看著是向張一山身后飛去,這不禁讓人感到惋惜,然而,就在這關鍵之際,張一山突然右腳向后一掃,十分隱蔽的用腳后跟將球傳回給了張一水,他知道要停肯定停不下來了。

這一傳球簡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張一水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早早落好位。

二人默契可見一斑。

張一水似乎也不打算停球,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劉浩正已經將哨子含在了口中,要知道,在這年頭可沒有補時的,見球飛來,抬腿就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花落誰家就看這一腳了。

“你休想射門。”

這時一道黑影從后面沖了過來,正是那王澤榮,他知道這就是最后一攻了,只要攔下來就贏了,所以他早就從中場跑了過來,伺機而動,只見他倒地滑鏟過去。

二人的腳幾乎是同時碰到球的,張一水這一腳可謂是用盡全力,只覺腳下橫空多出一股強大的阻力,一絆,身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前栽去。

眾人一陣惋惜。

王黼和蔡攸同時舉起了雙拳,興奮的不得了,雖然他們沒有贏錢,但是卻贏了李奇和李邦彥,這也是一大快事呀。

“還沒有結束。”高俅和宋徽宗同時道。

原來張一水在倒地的瞬間。全然不顧自己,利用這倒地的慣性。左腳向上一抬,腳后跟正好碰到了球,但是力量不大,球緩緩朝著旁飛去。而他則是一頭栽倒地上,額頭上搓去一塊大皮,鮮血看著就流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三道黑影同時朝著空中球一躍而起,正是張一山和皇家隊的兩名后場。顯然,張一山的彈速和彈跳能力都強于二人。可是二人生生的擋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的空隙。張一山並未強行頭球射門,而是頭猛地向下一甩,只見球又朝著張一水飛去。

這一球傳的在眾人看來無疑是自掘墳墓。因為張一水如今可還是趴在地上的,你傳給他,不是等于認輸了麼。但是對于張一山而言。這是他最好且唯一的選擇,他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兄弟。

張一水如今雙眼都被鮮血給遮去了一大半,迷糊間瞧見球朝著自己飛來,心中唯一的心念就是射門,本能的雙手一撐,身子向上一起。雙腳倏然朝前伸去,直接由趴著變成了躺著,右腿向上一掃而去,不偏不倚,正中飛來的球。

但由于他是躺著的。故此球速也是非常慢,晃晃悠悠的朝著風流眼飛去。

這種射門方式還真是見所未見。

全場是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著緩緩上升的皮球。

這無疑是決定勝負的一球。

全場就只能聽見場內那十二名蹴鞠手的喘息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根香也已經燃盡了。

也許是上天覺得這還不夠刺激,又給眾人開了一個小玩笑,只見那皮球正好撞在了風流眼的上沿,在圈中間來回彈了幾下。

這幾下可差點沒把眾人的心給彈了出來。

咚咚咚。

皮球終于落了下來,幸運的是,皮球落向了后方。

“呼!進了。”

“進了。”

齊云社的球員登時興奮的大叫起來。

張一水也長出一口氣,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他這一腳真的是本能反應,而這本能恰恰就是來自十幾年間不間斷的訓練,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運氣站在了他這一邊。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歇過來,他的那些隊友就朝著他撲了過來,幾人歡樂成一團。

“精彩,精彩,這一球真是太精彩了。”

宋徽宗搖著頭,感嘆萬分,他真的想都想不到,原來這球還能這麼踢。

李奇呵呵一笑,朝著蔡攸道:“多謝,多謝。”

李邦彥好奇道:“謝什麼?”

李奇笑而不語。

蔡攸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一萬貫就這麼不翼而飛,但這錢倒也是小事,畢竟不是他一個人承擔,還王黼等人,只是沒能整到李奇,這讓他大為失望。

王黼也是頗感惋惜的搖搖頭,目光卻朝著齊云社那邊瞟去,眼中的憤怒盡顯無疑。

那齊社長真是冤枉呀,拉得雙腿都軟了,比賽還踢成這模樣,原本是面如死灰,但是這最后一球卻讓他忘卻場外的一切,仿佛找回了當日的激情,竟然也跟著歡呼了起來。

不對,比賽還沒有結束,就算輸了錢,要是能讓這小子去郊外吹兩日北風,那也值得。蔡攸忽然道:“如今是平局,怎算?”

關于這一點,宋徽宗也十分好奇,不禁望向李奇。

李奇笑道:“平局的話,就得靠點球分出勝負了。”

這點球是進入淘汰賽才定下來的,李奇也懶得搞什麼加時賽,只要比賽一結束,若是平局,直接進入點球決戰,但是目前為止還從有過平局,這還是第一次。

“點球?”

李奇手朝著半場中間的那根紅線一指,道:“點球其實很簡單,就是雙防輪流派人站在紅線前射門,前面五球內誰進的多那就算誰贏,若是再平的話,就一個回合定勝負。”

“哦,原來是這樣,聽上去似乎有點意思。”宋徽宗微微一笑,他對皇家隊還是挺有信心的,畢竟整體實力還是皇家隊強。可是他忽略了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心理素質。兩隊可都沒有踢過這點球,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

這有啥意思。緊張的要死,有心臟病的都不能看。李奇對這點球是沒有一點好感,氣氛實在是太緊張了。

那些觀眾也知道這點球,但是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他們可都未見過,但是氣氛已經漸漸變得緊張了。

僅僅過了一會,最后的決戰就開始了,雙方球員也都來到場內。

第一個走上前的是皇家隊王澤榮,顯然他們希望第一球也取個好彩頭。穩定軍心。如今的點球雖然沒有守門員,但是風流眼就那麼大,而且還在高處,難度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王澤榮連續深呼吸幾口氣,努力的放松自己的心情,他可是背負著重任上來的。而那些觀眾也全部站了起來,靜靜的望著場內,不敢有絲毫喧嘩,生怕打擾場中的球員們。

抬腳起射。

球進。

宋徽宗興奮的一揮拳,道:“好。”

那三號輕吐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與隊員相互擊掌。

齊云社也不敢怠慢,第一個就派了王牌張一山。

張一山也不負眾望,為齊云社拔得頭籌。

接著,皇家隊的二號就遺憾的射偏了。

一陣嘆惜聲響起。

無獨有偶,齊云社第二輪也無功而返。

隨著比賽的進行。氣氛是越來越緊張,包括宋徽宗等人在內。全場人都屏住了呼吸。李奇雖然是經歷過大風大雨的場面,也不是第一個看這點球決戰,但是他卻比以前看點球決戰還要緊張,畢竟這勝負可跟他又莫大的關系,雙拳緊握,忽然感覺右手的袖子被人給拽住了,轉頭一看,只見李邦彥緊張的都抱住了他的右手。

你個基佬,要抱你去抱太子呀,他好這一口。李奇趕緊縮回手來,可是李邦彥竟然還無反應,雙手還是保持原樣,這動作太詭異了。

接下來,皇家隊三人射入了兩球,而齊云社上來的兩人只射入了一球,三比二落后。

緊張的氣氛就如同惡魔侵蝕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仿佛都能聽見他們的心跳聲。

壓力又集中在了最后上場的張一水身上。

“不要進,不要進。”

“一定要進,一定要進。”

蔡攸和李奇二人同時念叨著相反的結果。

張一水站在紅線前,搓了幾下臉,又仰面深呼吸,顛了幾下,一個助跑,抬腳射門。

就在這一瞬間,很多人都捂住了雙眼,觀眾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這些球員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球穩穩射如了風流眼。

“吼。”

一陣驚呼聲響起。

那些捂住雙眼的這才睜開來,有的大聲嘶吼,有的卻是嘆息不已。

“這真是太緊張了。”

宋徽宗喉結滾動了一下,揮揮手,貼心的梁師成立刻端來一杯酒,宋徽宗一飲而盡,這才緩了過來,但更緊張的一回合制也隨之而來了。

雙方球員個個都是滿臉大汗,他們終于體會到了這點球決戰的痛苦,雖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體力,但是心里承受的壓力,遠遠超過了身體的疲憊,身體已經開始麻木了,如今比的就是心理素質。

砰的一聲。

皇家隊的第一球就射在了木板上,可見壓力有多麼的大。

一陣嘩然響起。

宋徽宗也惋惜一聲。而王黼、蔡攸更是臉色蒼白,仿佛臟兮兮的帳篷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

齊云社的機會來了。

“一山,看你的了。”

“我可不想再上去受罪了。”

張一山帶著隊員的祝福走上前,他站在紅線前面,閉眼冥思一會,回想起他們這一年的努力,心中變得更加堅定,也更加放松了,忽然雙眼一睜,兩小步,一腳抽射。

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捂住了雙眼,不敢看了。就連王黼和蔡攸、李邦彥也都默契的轉過身去。

這承載著希望、努力、榮譽的皮球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飛向了風流眼。

球進!哨響。

這一番鏖戰終于結束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解脫。

李奇高舉起雙手,臉上終于露出的激動之色,我就說嘛,王黼,你丫的運氣也該到頭了。

“贏了,贏了,我們贏了。”

張一山直接蹦了起來,任由身體摔在地上,這是一種釋放的疼痛啊,而他的隊員、兄弟也張開雙手沖了過來,喜悅的汗水在周圍飛揚著,一切疲憊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是那喜極而泣的激動之情。

那邊皇家隊的球員則是底下了那昂貴的頭,甚至有些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這第二名無疑最最痛苦的。

這也證明了比賽永遠都是殘酷的。

全場觀眾也終于從這緊張的氣氛當中解脫了,開始起立為這場精彩的對決報以熱烈的掌聲。

宋徽宗也鼓起掌來,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李奇笑道:“是啊!其實這場比賽沒有輸家,他們都在努力戰斗。”

李邦彥呵呵道:“那倒也不盡然。”

李奇一愣,見他目光望向王黼、蔡攸,登時反應了過來,轉頭朝向蔡攸道:“那倒也不是,做善事也是功德一件呀,英國公,我這是在助你升天啊。”

蔡攸、王黼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錢沒有撈到,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禁眼露兇光。

李奇心中一凜,笑道:“不過我相信那些流民們可不敢勞煩英國公替他們搭帳篷,這可得短多少年壽,這樣吧,英國公,你就派人去搭上三十個帳篷就行了。”他這可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他還是擔心若做的太絕了,這廝會不顧一切去報復張氏兄弟。

宋徽宗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見李奇松口了,趕緊笑道:“李奇說的好,咱們是以行善為先,如此做最為恰當。”

李邦彥見狀,趕緊也道:“王相,我也不敢讓你親自去,你也派人為那些流民搭三十個帳篷得了。”

蔡、王二人心中是五味雜陳呀,錢輸了,人也丟了,還得接受這恥辱了施舍,更為氣惱的是,他們還得說聲謝謝,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高俅聽罷,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李奇會得勢不饒人,借著皇上的威嚴,逼迫蔡、王二人去郊外搭帳篷,畢竟這二人可都是當朝一品,這換誰也難以接受。

接下來就是頒獎的時候,經過宋徽宗等人的一番談論,最終還是決定張一水獲得這最有價值球員,而那獎杯也被命名為張一水杯。

高俅將高球杯頒給了齊云社,而宋徽宗則是親手將那銀靴頒給了張一水,並且還親切的誇獎了他那最后一腳射門,甚至還有意讓他們兄弟去皇宮陪他踢上幾場,這可讓張氏兄弟受寵若驚啊。而后他又鼓勵了一番他的皇家隊,並且給予很高的贊賞。而他的這一番舉動,也讓王黼、蔡攸心存忌憚,至少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報復張氏兄弟。

張氏兄弟同時高舉獎杯,全場登時沸騰了,迎來了今日最大的一個高潮。

對于這些老百姓而言,這不僅僅是齊云社的勝利,也是屬于他們的勝利,因為這還是第一次在官民對決中,是百姓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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