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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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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4 00:33:19
北宋小廚師 第六百七十章 反骨

從最開始,王黼對陣李奇就一直處于被動,屢屢被李奇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是這不能證明他就是一個草包,他可不是蔡攸,因為那時候他有求于李奇,這讓他對李奇是畏首畏尾,施展不開,然而,現在他無須在依靠李奇了,這口怨氣哪里還忍得住,這才剛剛領完功,就開始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顯然,這第二回合正面交鋒,李奇全面落敗,被王黼玩的是高潮迭起,痛不欲生。

就連李奇都不得不佩服起王黼來,但是他可不是那種遇挫就膽怯的男人,他已經在思考該怎麼與應對那些大地主了,歷史已經證明,硬碰硬絕非明智之舉,所以他得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但是這又談何容易,畢竟這已經傷及那些大地主的根本了,這增田稅簡直就是把這些大地主往死里整呀,因為你地越多,那麼稅收就是成倍的翻,當然,這對于那些農民而言,確實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還未等李奇緩過來,那些殲臣又開始發難了。

蔡攸突然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如今北方戰事已定,金國那邊也已經全面撤軍,微臣以為如今宋金兩國已是連襟之邦,無須對彼此設防,故此咱們也應該將大軍撤回黃河以北,此舉一來可以表示我大宋對金國的友好,二來減少軍餉的支出。”

這這你是瘋了吧?無須設防?李奇當即就傻了。

王黼也站出來道:“微臣附議。”

這如何能行,這麼做無疑就是勾引金軍南下啊,真是自取滅亡。李奇顧不得這麼多了,忙站出來道:“微臣認為此舉萬萬不妥,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燕山是我們士兵用鮮血換來的,我們非但不能撤軍,反而應該鞏固防守,而且云州等地都還未收復啊。”

王黼一抬手道:“經濟使多慮了,如今宋金兩國之間的友情更勝以前,而且金國還得依靠咱們大宋,他們怎麼可能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撕毀盟約,對我們出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還是經濟使對于兩國之間的經濟建設沒有信心呀。至于云州等地,我相信只要他們捉拿到了天祚帝耶律延禧,自然會歸還。而且,你要明白,大軍屯聚在燕京,每年光軍餉的運送就得以萬貫計數,若是讓他們回到各個州府,他們還能耕農,這也能加速我大宋的經濟恢復,對于經濟使的變法也是大有好處呀。”

蔡攸笑道:“王相說的對極了,經濟使這麼著急的反對,不知用意何在?”

我用意何在?問的真是好,再過一兩年,你就知道我用意何在了。李奇心中也是有苦難言啊,他總不可能說金軍一定會打過來,這無理可循呀,道:“我只是認為士兵的本職就是保衛國家,若非如此,那要兵還有何用,雖北方戰事已經結束,但是咱們大軍也無須急著撤退,可以在當地構建防御,等過了兩三年再做打算也不遲。”

蔡攸道:“我又沒說全部撤回來,我們依然可以派河朔的軍隊鎮守燕京,只是將當初從各地增派的軍隊撤回來。”

還河朔軍?你們兩次攻遼失敗,河朔軍早就都拼光了,軍隊都是從各地臨時增派過去的,你娘的要是將他們全部撤回,那還有一個毛的兵呀。

李奇急的都快蹦了起來,還欲再說,宋徽宗一抬手道:“李奇,你毋庸再說了,朕以為蔡愛卿言之有理,如今國庫也撥不出這麼多軍餉來了,準奏。”

好呀。你們這群昏君殲臣真是自取滅亡,老子倒真想看看你們到時是怎麼死的。李奇面色鐵青,氣的話都說出不來了,此時在這大殿上他真的感覺獨木難支,心中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蔡攸又道:“皇上,微臣今曰還有一位良將要引薦給皇上。”

宋徽宗似乎已經知道誰了,欣喜道:“可是郭藥師,郭將軍。”

郭藥師?李奇突然神色大變。這郭藥師可不得了,算是一位極具當代色彩的人物。金史有云:郭藥師者,遼之余孽,宋之厲階,金之功臣也。以一臣之身而為三國之禍福,如是其不侔也。可見他是一個反復無常的小人,北宋滅亡,他當屬頭功,正是因為他突然生變,背叛大宋,投靠金國,又因他知宋之虛實,領著完顏宗望大軍南下,才能勢如破竹,一舉打到著汴京城下來。

“正是。”蔡攸道:“當初我軍攻遼,幸得藥師他深明大義,挺身相助,使我大軍不費一兵一總,便取得涿、易二州,原本昨曰藥師要與我一同進宮,但藥師他卻以降臣自居,不敢與我等一同進宮面聖,故此延遲到了今曰。”

宋徽宗呵呵道:“藥師真是太見外了,快快宣郭藥師進殿。”

“宣郭藥師進殿。”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就走了進來,這郭藥師剛一進殿就伏地,泣聲道:“臣在虜,聞趙皇如在天上,不謂今曰得望龍顏。天祚,臣故主也,國破出走,臣是以降,實乃不義之舉,但卻也是被逼無奈,還望皇上能賜臣宋民,農耕于宋,足以。”

說話間,涕泣如雨,感人肺腑,就這演技,李奇是自嘆不如呀。

宋徽宗聽得大為感動,親自走下臺階,扶起郭藥師,褒獎道:“卿之舉,乃順從天意,何錯之有,有卿相助,朕的江山無憂矣。朕現在就加封你為檢校太傅,令賜你兩個金盆和一件御珠袍。”

哇!這馬屁拍的值了。李奇望著郭藥師,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郭藥師意欲再次跪地,嘴上還悲泣道:“皇恩浩蕩,罪臣愧不敢當。”

宋徽宗趕緊又扶住他,笑呵呵道:“此次我大宋攻遼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功,愛卿功勞匪淺,你若當不起,還有誰能當,這都是你應得的。”

郭藥師感激涕零道:“微臣願以死報之。”

“好!”

宋徽宗哈哈一笑,轉身回到龍椅上,道:“側聞郭愛卿乃是遼東人,正好朕欲將大軍撤回來,朕再封你為同知燕山府,望君替朕鎮守燕云。”

郭藥師目光急閃,正欲謝恩,忽聽一人嚷道:“皇上,臣以為此舉無疑是浪費郭將軍的才華。”

眾人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李奇。

宋徽宗詫異道:“李奇,你何出此言?”

我這次絕不會放虎歸山,你就老老實實在京城呆著吧。李奇笑道:“皇上,各位,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李奇很早以前就仰慕郭將軍了。”

這小子又打算搞什麼名堂。高俅等人聽得是一頭霧水。郭藥師也是一臉迷茫的望著李奇。

蔡攸呵呵道:“這我等還真不知道,經濟使與郭藥師素未蒙面,這仰慕究竟是從何而來。”

李奇擺擺手道:“英國公肯定沒有看過射雕英雄傳。”

“什麼?射雕英雄傳?”

宋徽宗哈哈道:“愛卿有所不知,這射雕英雄傳乃是李奇寫的小說,里面的內容十分精彩。”說到這里,他忽然恍然大悟,哈哈道:“朕知道了,李奇,你書中的東邪黃藥師,可就是你仰慕郭藥師的證據。”

東邪黃藥師?何許人也?

郭藥師和蔡攸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迷茫。

東邪,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和這反復無常的小人相提並論,我愧于你呀。李奇昧著良心道:“正是。微臣聽聞郭將軍能征善戰,素來有常勝將軍之稱,李奇心中十分仰慕。”

這話說的郭藥師都臉紅了,訕訕道:“經濟使抬愛了,郭某愧不敢當。”

李奇笑道:“哪里,哪里,郭藥師的軍事才能,無論在遼國,還是我大宋,都是名列前茅,這一點無可非議。”

難道他是想借機想我示好?蔡攸狐疑的瞧了眼李奇,這郭藥師是他帶來的,李奇這麼誇他的人,其用心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宋徽宗呵呵一笑道:“可是你方才那話又是何意?”

李奇抱拳道:“微臣前面痛定思痛,覺得英國公和王相說的太對了,北方戰事已平,而宋金兩國的友情更勝往昔,大軍停駐在燕京,恐只浪費錢糧,故此,微臣以為將郭藥師派往燕山無疑也是浪費他的才華,而我們京城禁軍當中正好缺少像郭將軍這種有著豐富經驗的才人,微臣有個不情之請,微臣願為郭將軍讓出步帥一職,還請郭將軍替京師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勝的禁軍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竟然會讓出侍衛布統帥一職,看來他是真的很仰慕郭藥師呀。

高俅氣的吹胡子瞪眼,反了,反了,這小子真是反了,此等大事,竟敢擅自做主。想到此處,他忽然皺了下眉頭,暗道,不對,不對,三衙之內的統帥都是皇上的親信,皇上如何敢讓剛剛降服的郭藥師統領禁軍,那這小子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哈哈。看來這小子不過爾爾,郭藥師乃是我的人,你竟然把這麼重要的職位讓給他,真是天助我也,也好,他若去燕山,對我沒有什麼好處,假如能留在京城,擔任步帥一職,對我而言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蔡攸心里的算盤打的那叫一個響呀,道:“皇上,微臣以為經濟使言之有理。”

郭藥師徹底懵了,由于他剛來京城不久,對于這里面的彎彎道道是一點也不了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徽宗昏歸昏,但是並不傻,禁軍可是直接能威脅到他皇位的軍隊,他雖對郭藥師雖然恩寵有加,但還未完全信任,一時間也猶豫不決。

李奇趁熱打鐵道:“皇上,禁軍乃是我大宋最重要的軍隊,而如今禁軍中人才匱乏,而且缺乏實戰經驗,如不加以補充,他曰必成大患,微臣每每想到這一點,都是憂心忡忡,而郭將軍的作戰經驗對于禁軍而言是非常好的補充,微臣這才願讓出步帥一職,還望皇上三思。”

宋徽宗聽李奇說的煞有其事,心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而且郭藥師擁有一支如此龐大的軍隊,其中大多數士兵又都是遼東人,他曰若生變故,那對我也極為不利,我何不借此瓦解其兵權。難道李奇也是擔憂這一點,不錯,不錯,朕險些就犯了大錯,幸得李奇提醒呀。雖心中已有決定,但他還是故作沉思了一番,才道:“愛卿言之有理,但是郭將軍對于禁軍還不是很了解,還須得愛卿相助,這樣吧,朕現在先暫命郭藥師為侍衛步副都指,至于燕山同知府一職,就有甄五臣將軍擔任。”

這甄五臣原本乃是郭藥師的舊部,后來歸屬劉延慶部下,宋徽宗命他擔任同知燕山府,也是擔心其余人壓不住常勝軍,如此一來,甄五臣由原本的下屬,一躍成為了燕山一把手,他如何不會感謝宋徽宗,自當對他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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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廚師 第六百七十一章 奇葩的懲罰

李奇趕緊行禮,暗道,這或許就是那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你總算做對了一次。

這一連串的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等到郭藥師反應過來,一切都晚了,他豈會甘心,燕山府山高皇帝遠,在那里他就是皇帝,京城雖然繁華,但卻也是龍潭虎穴,孰優孰劣,一目了然,開口道:“皇上。”

蔡攸面色一緊,忙道:“郭將軍,還不快謝恩。”

郭藥師登時醒悟過來,不禁冷汗涔涔,要是他方才說出心中所想,難免不會讓宋徽宗心生猜疑,到那時就真的完了。忙行禮道:“微臣叩謝皇恩。”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

王黼由于一時看不懂李奇究竟在玩什麼把戲,故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小樣!給我當小弟,看我不玩死你,哈哈!李奇嘴角連續抽搐了幾下,險些笑了出來。

宋徽宗隱蔽的瞪了李奇一眼,隨即道:“免禮。諸位愛卿可還有事上奏,沒事就退朝吧。”

從大殿退出來,無人敢與李奇走在一塊,這也給高俅提供了便利,他快步走到李奇身旁道:“小子,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誰讓你推薦郭將軍來三衙?”

汗!差點把俅哥給忘了,該怎麼跟他解釋呢?李奇眼眸一轉,笑道:“太尉,你真是太厲害,一眼就瞧出有人讓我這麼做的,只是我不好暴露那人的身份。”

高俅眉頭一抬,隨即道:“難道是?”

李奇點點頭。

高俅輕咳一聲道:“難怪你有恃無恐,我就說嘛,你小子怎會輕易將步帥一職讓給別人,原來是受人所托呀。”

李奇嘆道:“太尉,其實我今早就想告訴你,但是,唉,真是對不起。”

高俅臉色一變,呵呵道:“無妨,無妨,你做得對,做得對,我方才也是好奇,絕無責怪你之意。”

總算蒙混過關了。李奇笑道:“多謝太尉諒解。”

高俅擺擺手,又道:“可是那增田稅你怎麼辦?此可絕非小事,王相明擺著是挖個坑讓你跳。”

李奇嘆道:“這下官也明白,不過我暫時也沒有主意,只能先拖著了。”

高俅輕嘆一聲,道:“此事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只能靠自己了。”

“這我知道。”

這時,一個小太監突然走了過來,向二人行了一禮,又朝著李奇道:“大人,皇上宣你立刻去景福殿。”

高俅左右望了望,小聲道:“你自求多福吧。”

李奇委屈道:“太尉,要不咱們一起去,有你在,我也好有個依靠。”

高俅豈會上當,一揮袖袍,道:“皇上又沒讓我去,我去作甚,你去吧,我先走了。”他說著就大步朝著宮外走去。

日。太不講義氣了。李奇嘆了口氣,跟著那小太監去到了景福殿,待通報后,他才進到大殿里面,此時里面就宋徽宗和蔡攸在,連個下人都沒有。

很顯然,宋徽宗也不想將這事大肆宣揚,要是讓人知道他與兩個重臣談論一個歌ji的歸屬問題,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去。

李奇走上前,瞥了眼蔡攸,見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恨不得上去抽他兩個耳光。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宋徽宗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李奇,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奇故作惶恐道:“微臣一直都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啊。”

“大膽李奇,事到如今,你還敢在皇上面前顛倒是非。昨夜你屢屢犯上,目無尊卑,還想放狗咬我,你敢說沒有此事?”蔡攸怒指著李奇道。

李奇手一攤道:“英國公,你還真會顛倒黑白呀,好像是英國公你先罵我,我才罵你的,也是你先叫下人上前拿我,我才逼不得已反擊的,話說回來,你我同是朝廷命官,你無憑無據憑什麼拿我這個皇上欽封的正三品?我倒想問你,你還有沒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蔡攸怒睜雙眼,道:“你竟敢說我憑什麼拿你?我奉旨行事,你卻從中阻擾,這已經是死罪。”

“奉旨?”李奇一笑,道:“我記得當時我還說了,讓你拿聖旨出來,你又說沒有,皇上如今政務繁忙,豈會有空管這等無聊之事,我就納悶了,難道說英國公你的家事也得讓皇上幫你處理,那皇上也真是太累了。”

蔡攸有些抓狂了,一臉委屈的朝著宋徽宗道:“皇上,這你都親眼瞧見了,微臣方才句句屬實啊,李奇目無聖上,請求皇上嚴懲這廝,以儆效尤。”

宋徽宗聽得老臉一紅,這事情的確有些難以啟齒,關鍵是以前由于李師師的枕邊風,他就曾威懾過那些對封宜奴圖謀不軌的人,不然封宜奴豈能完好至今,而昨夜蔡攸趁機要賞,他一時高興就松口了,以至于鬧到如今這般田地,其實他哪里想管這些事呀。輕咳一聲,道:“李奇,此等小事,哪還用朕的聖旨,但是朕的確說過這話,你當時不信,也情有可原,朕就不予追究了,你把人交出來就行了。”他現在只想盡快解決這檔子爛事。

蔡攸一聽,暗自驚訝,他還是錯誤的估計了李奇在宋徽宗心目中的地位了。

看來這奸臣並未告訴皇上,封宜奴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這狗日的還真是狡猾啊。李奇“驚訝”道:“皇上,英國公當時說的都是真的呀?”

宋徽宗點點頭。

李奇沉默不語。

宋徽宗一挑龍眉,道:“怎地?你難道還想違抗朕的命令?”

李奇一臉委屈,幾欲落淚,道:“皇上,微臣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事,現在微臣請求皇上賜微臣告老回鄉,微臣無顏再待在皇上身邊了。”

蔡攸大悅,忙道:“皇上,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徽宗給瞪回去了,好不尷尬。

宋徽宗突然一拍桌子,喝道:“胡鬧。你才多大年紀,就想要告老還鄉,此事免談,無論什麼理由,你若再說,朕定不饒你。”

開玩笑,如今李奇肩擔重任,他要走了,那這幾個爛攤子誰來管。

李奇抽了幾下鼻子,道:“皇上,實不相瞞,微臣其實很小就仰慕皇上,但是這並非因為皇上是皇上,而是因為皇上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帝王之中,無人能出其右,更重要的是,皇上重情重義,乃天下男人的榜樣,微臣也是一直是以皇上為榜樣,假如微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得拱手讓人,那微臣還有何面目留在皇上身邊,相信皇上也不希望身邊有恁地薄情寡義的臣子。”

宋徽宗聽得有些飄飄然了,得意了笑了笑,突然又皺眉問道:“對了,朕好像聽你說你要將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誰這麼大的膽子?”

“微臣不敢說。”

“朕替你做主,還有甚不敢說的。”

糟糕!蔡攸慌了,正欲開口,李奇搶先道:“那微臣就照實說了,那人就是英國公。”

這小子真是好生狡猾。蔡攸肺都氣炸了。

宋徽宗一愣,登時恍然大悟,道:“難道難道封宜奴已經是你的女人呢?”

李奇點頭道:“事到如今,微臣也不敢相瞞了,很早以前,微臣與封娘子就一見鐘情,但過程卻是非曲折,可謂是費勁千辛萬苦,才能走在一起的,沒想到如今卻要面臨勞燕分飛的慘境,微臣願不惜一切代價,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蔡攸氣急道:“你你胡說,封娘子如今都尚未婚嫁,怎地就成你的女人了。”

李奇道:“此事師師姑娘也可以作證。”

宋徽宗哦了一聲,心里對此是深信不疑,道:“那為何朕沒有聽你說起過?”

李奇又是一聲哀嘆,道:“那都是因為宜奴她心地太善良了,她怕影響我的仕途,才一直不肯公開,我對不起她呀。”說著他還擦了擦眼角,演技十分逼真動人。

宋徽宗這下可就犯難了,他前面答應了蔡攸,將封宜奴賞賜給他,但是他剛才又答應了李奇,要為他做主,不管怎麼辦,都要面臨失言的窘境。

蔡攸見局勢不妙,開始耍無賴了,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你是知道的,微臣對封娘子癡心已久,只求能與她共度余生,微臣也不要什麼賞賜,只求皇上能將封娘子賜予微臣。”

哇靠!你母親的好歹超一品級別的,這種話你都能恁地直白的說出來,真是怪事代代有,宋朝特別多。李奇都有些傻了,擦了一把冷汗,但一想到這廝連皇上的女人都敢公然索要,一切都釋然了,暗道,比演技,我會怕你?哭喊一聲,道:“皇上,微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無顏茍活于世上,還請皇上賜微臣一死。”

喊的那叫一個凄慘呀!

你不就是不要賞賜麼,老子連命都不要了,誰比誰狠呀。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宋徽宗望著兩人,人都懵了,他自己都覺得這太荒唐了。

蔡攸今日算是碰到對手了,淚奔道:“皇。”

但是他剛喊了一個字,就聽得李奇嚷道:“皇上,微臣生無可戀,請賜微臣一死。”

蔡攸被李奇喊的都快哭了。

宋徽宗心中是好氣又好笑,揮揮手道:“夠了。你們好歹都是朕的愛卿,這副模樣成何體統,蔡愛卿,你快快起來。”

“是。”

蔡攸站起身來,惱怒的瞪了李奇一眼。

宋徽宗掃視二人一眼,心里越想越窩火,這究竟是這麼回事嗎,太荒唐了,好呀,既然你們兩個聯合起來來為難朕,朕焉能饒你們。慍色道:“你們這是在逼朕呀。”

“微臣不敢。”

二人同時說道。

宋徽宗怒哼道:“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的,為了一個女人都鬧到朕的皇宮里面來了,虧你們還還好意思在這嚷嚷,真是豈有此理,朕若不嚴罰你們兩人,天威何在。朕就罰罰哦,罰你們明日清早,給朕把東華門外的操場清掃干凈了。”

靠!掃大街?李奇和蔡攸都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倒還別說,這事和這懲罰還真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呀,都是那麼的不可理解。

蔡攸忙道:“皇上,這微臣好歹也是。”

宋徽宗不等他說完就道:“是什麼?你也知道你是一品大員,那你還為了一個歌ji要死要活的,既然你們都不在乎朕賜予你們的榮耀,那朕還替你們珍惜甚麼。此事就這麼定了,至于那事,朕也不不管了,封娘子愛跟誰就跟誰,但是你們誰也不準強迫她。”

這最后一句話,還是暗示了他站在了李奇這邊。

蔡攸見龍顏大怒,知道鐵定沒戲了,低頭道:“微臣遵命。”

李奇也趕緊行了一禮。

宋徽宗哼了一聲,道:“你們退下吧。記住,明日朕會親自監督,你們自備掃帚”

日。你丫玩真的呀!李奇一臉郁悶的望著宋徽宗。其實他還好,至少封宜奴沒有被人奪走。可是蔡攸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氣的臉都綠了。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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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秦檜獻計

!真不愧是昏君呀,我李奇好歹也是正三品呀,叫我去掃大街,這叫個什麼事嗎,不過——不過人家一品都沒有說,我干嘛發這牢sāo。

李奇一路碎碎念來到宮外,突然見到秦檜站在一棵樹下,重重吐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秦檜一見李奇來了,趕緊行禮道:“今rì多謝大人挺身相助。”

李奇擺擺手道:“這等話就別說了,我們如今站在一條船上,我能不幫麼。”

秦檜訕訕點了下頭,又道:“那咱們今后該怎麼辦?”

李奇冷笑道:“以前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們今rì無法參倒你,以后就更加不用說,你記住今rì彈劾你的人了沒有?”

“都記著了。”秦檜雙目閃過一抹狠sè。

李奇哼道:“給我盯死這幾個人,每天帶人去他們衙門轉悠一圈,還有,給本官將榜文貼到他們臉上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商務局絕非好惹的。MD。要是再忍下去,他們不非得騎到咱們頭上拉屎。”

“是。”秦檜一抱拳,雙目厲芒一閃,道:“可是大人,王相此番提出的增田稅,明顯就是沖著咱們來的,要是施行此稅制,那麼以前咱們的努力可都白費了,那些王公貴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大人的變法。”

李奇嘆了口氣,道:“這我也知道,可是皇上已經決定了,我有什麼辦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對了,你對這農稅有何看法?”

秦檜道:“其實王相說的不錯,自從上次王安石賢相施行方田稅,后來又被廢棄,這一來一回,造成農稅出現更大的弊端,也助長了那些大地主的氣焰,他們是變本加厲,隱瞞自己的土地不上報,這不僅是朝廷的損失,也是百姓的損失,因為朝廷只有將這筆錢算到了百姓身上。但是話又說回來,能夠隱瞞自己的土地的人,個個非富即貴,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這還真是令人頭疼呀!”李奇瞇了瞇眼,道:“想要施行此制度,首先就得將這些未記名的土地給挖了出來,那樣的話,必定會得罪這些人。”

秦檜皺眉道:“大人,要不這樣,咱們有選擇的去查,這樣就可以避免掉一些人。”

李奇搖搖頭道:“這可不行,你忘記這增田稅是誰提出來的嗎,王相他肯定會盯著咱們,一旦讓他知道咱們包庇了一些人,他定會上奏彈劾咱們,到時候皇上追究起來,那些被查的人,肯定會不服氣,聯合起來攻擊咱們,到那時咱們可就更難辦了。”

秦檜焦慮道:“那咱們可如何是好,王相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

“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用變法來加速變法的滅亡,真是太yīn狠了,雖然這注意是他提出來的,但他最多也就是被埋怨兩句,真正傷害那些人的利益是咱們,咱們才是眾矢之的啊。”李奇搓著臉,郁悶道。

秦檜道:“大人,如今咱們在明,他在暗,即便這次躲過去了,他還能想出別的招來對付咱們,咱們也應該得想辦法反擊了。”

李奇道:“那你可有什麼辦法?”

秦檜沉吟片刻,才道:“想要打倒王相,這並非一件易事,但是下官以為咱們也應該有所動作,讓他的rì子也不好過。而王相最看重的就是應奉局,下官以為咱們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李奇嗯了一聲,道:“繼續說下去。”

秦檜道:“應奉局是專門用來從各地收取奇珍異寶等財物,而后貢獻給皇上,等于一個小型的三司,但是下官聽說,王相經常中飽私囊,其實真正到皇上手里只有一成左右。”

這還用你說,我都知道,要是沒有油水撈,他犯得著弄這應奉局麼。李奇不露聲sè道:“那你可有證據。”

“沒有。”秦檜搖搖頭,又道:“但是咱們也不需要證據。”

“哦?此話怎說?”

秦檜嘴角露出一抹狠sè,道:“每年到了下半年,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有很多貨物從各地運送到了應奉局來,既然是貨物,那麼也就跟咱們商務局有關,咱們可以打著調控物價、便于統計的幌子,對進出往京城內的貨物進行嚴格查詢,即便是貢品,咱們也不放過。咱們只是做檢查、登記,不做其它,相信皇上也會體諒咱們的。”

李奇眼中一亮,笑道:“好主意,只要咱們記錄每件貨物,那王相就不敢再下手了,假如皇上知道貨不對數,那就真夠他喝一壺的。哈哈,小秦,你丫還真夠狠的,把人家王相的財路都給斷了。好,他搞咱們商務局,咱們就弄他應奉局。”

秦檜yīn笑道:“這本就不屬于他的,下官也只是為皇上盡忠心。”

他可絕非善類,王黼今rì明顯就是要罷他的官,他如何能就此罷休,還不將王黼往死里整,也虧他如今官職不大,不然的話,王黼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大宋第一jiān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說的好,我們只是在為皇上盡忠心。”李奇眼一瞇,道:“所以,你也要記住我們的本分,決不能借此謀取私利,否則的話,一旦被人發現了,我不但不能保你,可能也會搭進去,此事你一定要謹慎又謹慎。”

秦檜唱喏道:“下官明白。”頓了頓,他又問道:“那增田稅的事,咱們如何處理?”

李奇嘆了口氣,道:“查也是死,不查也是死,還不如查到底。你待會回去就立刻召集人馬,對京師附近所有的土地進行勘察、登記,我們不針對人去,只針對地去,凡是沒有人來登記的土地,一律按照荒地處理,等待重新分配,我還就不信那些人能忍得住。不不不,剛開始的時候,咱們還得低調點,要有選擇xìng的查,既然這事是王相領的頭,那麼就從他查起,而且他的那些同黨一個也不能放過,我要借他的威懾力去震懾其余人。”

秦檜可最愛做這事了,道:“下官領命。”

與秦檜分開后,李奇與馬橋趕去了西郊的莊園,畢竟封宜奴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心里肯定著急。

來到莊園,李奇徑直去到后院,忽見到耶律骨yù又一個人站在樹下發呆。

李奇朝著馬橋打了個手勢,偷偷走了過去,倏然伸出手捂住耶律骨yù的雙眼,jiān笑道:“小妞。”

這話還沒有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受驚的耶律骨yù一個后肘,又倏然抓住李奇的一只手,就是一個過肩摔,整套動作是行云流水,干凈利落,遠處觀望的馬橋不禁都鼓起掌來,實在是太帥了。

砰的一聲。

李奇慘叫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登時塵土飛揚。“oh!”

其實這人還在空中的時候,耶律骨yù就已經反應過來,可那時已經為時已晚,驚呼一聲,忙蹲下來關切道:“官人,官人,你怎麼樣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還以為。”

雖然她已經來京有一段rì子了,但是在燕京經歷的一切一切,還歷歷在目,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魔,對這些突如其來的輕薄動作十分敏感。

差點忘了她有突發男xìng恐懼癥,真是自討苦吃呀。李奇在那扭曲的臉龐上擠出一絲笑容道:“放——放心,我沒事,這——這點小傷對我而言算不了甚麼,不過你先扶我起來再說。”

耶律骨yù忙扶起李奇。

平白無故受了這麼重的打擊,不討點便宜回來,我還是商人麼?李奇整個人都在靠在耶律骨yù的嬌軀上,蹭啊蹭啊,在她耳邊yin笑道:“打是親,罵是愛,我深深理解,但是恁地奔放的表白,一次就夠了,多了為夫可就受不了了。”

耶律骨yù聽得臉紅如血,豐滿的胸脯幾起幾伏,道:“官人,我扶你去屋里休息。”

耶律骨yù扶著李奇剛來到后堂,忽聽得一聲疾呼,只見封宜奴疾步走了過來,紅著眼道:“李奇,你——你怎麼呢?是不是皇上責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這就去找蔡大爺說清楚,讓他別為難你了。”

這傻妞,我什麼都沒說呀!李奇登時感覺哭笑不得。

耶律骨yù見封宜奴誤會了,正yù解釋,李奇忽然“哎喲”一聲,左手抬起。

封宜奴聽他這麼一叫,緊張的心都快跳了出來,趕緊過來扶著他,道:“你怎麼呢?”

這就是默契啊。李奇左手順勢摟住封宜奴那豐滿的嬌軀,左右兩個一等一的大美男人,李師傅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好不快樂。

耶律骨yù雖知其中緣由,但也只能由他去了,畢竟方才是她將李奇摔的半死不活的。

“我先扶你坐下。”封宜奴急切道。

坐下?有你們兩個在,我就這樣站三天三夜也不嫌累呀。李奇忙道:“不能坐,不能坐,嗚嗚,你是不知道,皇上方才叫人——叫人打我屁屁,這一坐下去,不是要我親命嗎,實在是慘無人道啊。”

“什麼!”封宜奴驚呼一聲,眼淚都掉了出來,道:“傷得重不重,快讓我瞧瞧你的傷?”

“啊?這——這不太好吧,要不咱們三人回房再慢慢研究。”李奇羞澀道。

耶律骨y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封娘子,官人是騙你的,其實是我方才不注意摔了他一跤。”

李奇面sè一驚,想要阻止,但也為時已晚了,暗叫一聲苦,偷偷瞥了眼封宜奴,只見封宜奴將那雙電眼瞪的圓圓的,怒視著他。他嘿嘿一笑,道:“開——開玩笑嗎。”

“你這壞人,就知道欺負我,我和你拼了。”封宜奴突然爆發,揚起雙手就朝著李奇揮去。

靠!李奇立刻撒腿就跑,一邊蹦跶躲閃,一邊說道:“哎喲,哎喲,別打,別打臉呀,雖然我的屁屁沒有遭罪,但是我真是的拼了xìng命,才從蔡攸手中將你奪了回來,你不能以德報怨呀。”

封宜奴突然停了下來,怔怔望著李奇,喃喃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奇點點頭道:“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敢對天發誓,我為此還被罰去掃大街了,皇上說你愛跟誰就跟誰,你這下滿意了,終于可以得到我了。”

封宜奴登時轉怒為喜,啐了一口,紅著臉道:“誰要得到你了,真不要臉。”

李奇誇張的哇了一聲,道:“你這可不厚道了,你不能用完了人家就甩呀。”

封宜奴聽得耳根都紅透了,倏然伸出腳在李奇腳背上踩了一腳。

“哎喲!”李奇猛抽一口冷氣,這神還未緩過來,封宜奴突然又在他臉上快速的親了下,嬌羞道:“方才那是懲罰你欺負我,這是謝謝你的。”

說著她就低著頭臉帶紅暈地速速朝著門外走去,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別人,脖子都紅透了。

李奇微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大怒,這賞罰未免也不公平了吧,我李奇豈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忙道:“喂!你去哪里?”

“幫你準備掃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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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奉旨掃大街

封宜奴這一走,就再也沒有露面了。李奇開始還有些擔心,于是命下人去找她,得知她還在莊園內,這才放下心來,也知道她這人比較害羞,心想來rì方長,不急于一時,于是也沒有去打擾她,厚著臉皮摟著耶律骨yù一覺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這段rì子他的確是累壞了,要是多來那麼幾次的話,鐵人也熬不住呀。

翌rì。

“骨yù,你把的貼身內內藏到哪里去了,呀,原來是藏在屁股底下,呵呵,想不到你還這愛好,要不為夫送你幾條——別別別,你千萬別學封宜奴,我可經不起你幾拳。”

嬉笑間,李奇從床上爬了起來。耶律骨yù披上一件輕紗,替李奇穿起衣服來,柔聲道:“官人,你今rì又要去上早朝?”

“哪有這麼好的事,為夫是去掃大街了。”

李奇說著突然手往耶律骨yù手中那件官服一指,道:“你干什麼?”

耶律骨yù茫然道:“幫你穿衣服呀。”

李奇翻著白眼道:“骨yù,為夫去掃大街已經夠丟人了,要是穿的這麼顯眼,不是更加丟人麼,箱子里有一件嶄新的下人衣服,你去幫我拿來。”

耶律骨yù驚訝道:“官人,你還真去掃大街呀?”

李奇錯愕道:“你不會一直以為我是蒙你的?”

耶律骨yù猛地點點頭。

李奇沒好氣道:“為夫騙誰也不會騙你呀,這是皇上吩咐的,我也是奉命掃大街,連幫手都不準找。”

“奉命掃大街?”

“是啊!你父親會下達這種命令不?”

耶律骨yù搖搖頭,目光變得有些暗淡。

靠!又說錯話了,罰你去掃大街。李奇忙道:“骨yù,對不起,我。”

耶律骨yù微微一怔。忙笑道:“不要緊,你稍等會,我去幫你拿衣服。”她說著就走到床邊的櫃子里拿出那一套嶄新的下人服飾給李奇穿上。

李奇穿上這套服飾,擺動了幾下sāo姿,嘖嘖道:“想不到這都無法阻止我的帥氣,早知道就應該再剪幾個洞。”

耶律骨yù微微一笑,細心的為李奇整理了下。

李奇瞪著眼望著那誘人、規模宏大的胸脯在眼前跳來跳去,心癢難耐,悄悄伸出咸豬手來,忽覺耶律骨yù雙目中shè出兩道寒意來。登時收回手來,背后已然濕透,暗罵,該死的,又差點忘記對待骨yù,決計不能偷偷的摸,只能光明正大的摸,還得先打招呼,真是好險。險些又要被修理了。

耶律骨yù白了李奇一眼,道:“官人,你好歹也是三品大員了,怎地還恁地不老實。”

靠!你穿這麼少。擺明就是誘惑我呀!我TM淡定的了麼。李奇吞了吞口水,如實道:“我以為我的老實那是對你的不尊重。”

耶律骨yù稍稍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趕緊后退兩步。道:“好了。”

好家伙,咱們晚上再來解決這一段恩怨。李奇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yù火。快速的洗漱完畢,原本想偷襲耶律骨yù,給她一個驚喜的吻別,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他可不想再嘗試過肩摔了。

出了房門,李奇來到前院,只見馬橋拿著一個大掃帚在揮舞著。

“喲!馬橋,你又換兵器了呀。”

馬橋停了下來,如實道:“我可不奪人所愛。”

李奇一愣,道:“什麼意思?”

馬橋道:“這掃帚是方才封娘子拿來的。”

“那她人了?”

“走了。”

“這妞臉皮還真薄,不就是親了我一下麼,怎地就見不得人了。”

“步帥,我可沒有得罪你,你干嘛罵我不是人。”

“呃你想多了,是你告訴她我要去掃大街?”

“你昨天不是已經告訴她了麼,只是方才她找我確認了一番。”

“拿來。”

“哦。”

馬橋應了應了聲,將掃帚遞了過去。

李奇接過掃帚來,比劃了下,道:“用得著這麼大一把麼?”

“封娘子說,這是掃大街專用的。”

“她還真是體貼。”

“我看也是,封娘子的確是個好女人。”

“哇!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聽你誇你師妹以外的女人。”

“我師妹完美無瑕,用得著誇麼。”

“這倒也是。走。”

李奇趁著馬車來到了東華門邊上的一條小巷子旁,“你就在這等著。”

他說著就扛著掃帚,埋著頭朝著東華門走去,好像生怕有人會看見似的。可是當他來到東華門前的時候,發現周邊是黑壓壓的一片,暗自吃了一驚,搞什麼呀,是哪個王八蛋將消息透露出去的。

正當李奇驚訝之際,邊上忽然有人說道:“卑職參加步帥。”

李奇嚇得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白sè軍服的魁梧男子站在他身邊,面得有幾分面熟,疑惑道:“你是?”

“卑職龍飛。”

“哦,我記起來了,你是升旗隊的隊長。”

“步帥好記xìng。”

“不錯,這是一個有前途的職業,好好干,我看好你。”李奇呵呵一笑,又撓著下巴問道:“我問你件事,我穿成這樣,你也一眼就認出我了?”

龍飛一愣,訕訕點了下頭。

該死的,人有時候還真不能太出sè了,特別長相,我真是出類拔萃呀。李奇又道:“那你在這里干什麼?”

龍衛道:“卑職是來升國旗的。”

“哦。難怪這里這麼多人,原來都是來看升國旗的。”李奇恍然大悟,突然沉聲道:“龍隊長!”

“卑職在。”

李奇煞有其事的說道:“今rì之事,乃屬于高度機密,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我今rì來過這里,否則——嘿嘿嘿,明白嗎?”。

“遵命。”

“顧得,你快準備。”

“是。”

看來只有等到升完國旗再去掃了。不然這人可丟不起呀。李奇一對眸子左右瞟了瞟,方向左邊有幾間小屋子,那屋子后面倒是一個藏人的好去處,趕緊溜了過去。

可是剛一來到屋子后面,忽然發現屋后蹲著兩人,嚇得他還驚叫一聲,定眼一看,不禁又笑了出來,呵呵道:“喲,是英國公呀。真是太巧了。”

那二人正是蔡攸和蔡威。

只見蔡攸也是一身麻布,想法跟他可謂是不謀而合呀。

蔡攸一見到李奇,雙眼冒火,哼道:“什麼太巧了,這還不都是托你的福,不然本大爺用得著蹲在這里麼,這筆賬我以后慢慢跟你算。”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我面前囂張,要是皇上向著你的話。昨rì也就不是那般景象了。李奇哼了一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人家小孩子打架尚且都知道告父母乃是丟人的事,可惜有些成年人妞不到,還去告家長。真是丟人呀。”

蔡攸大怒,起身喝道:“李奇,你說誰丟人?”

李奇聳聳肩道:“我答應,我就說誰唄。”

“你小子太可惡了。簡直就是目無尊卑,我今rì非得要好教訓你一番不可。”蔡攸胸中這口怒氣從昨rì憋到今rì,如今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里還忍得住,舉起掃帚就揮了過來。

靠!骨yù欺負我也就罷了,你他娘的也來。李奇舉起掃帚相迎,嘴上還嚷道:“那個那個,你娘的要是敢幫忙,我就告你毆打朝廷命官,讓你滿門抄斬。”

蔡威一聽,還真有些膽怯。

砰砰砰。

蔡攸揮舞著掃帚,怒道:“對付你小子,還需人幫忙。”

“你要叫人幫忙,你丫就是一個娘們。”

砰砰砰!

“謔謔哈伊!”

“哈——哈——哈!”

眨眼間,二人已經交手數個回合。

蔡攸畢竟年長,有些體力不支了,李奇卻是越戰越勇,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展現自己武力的機會,他如何能不珍惜,只恨馬橋不在呀,忽然一掃帚將蔡攸手中的掃帚給打飛了,又是一掃帚揮下。

“啊!”蔡攸嚇得雙手捂住臉,驚恐的大叫起來。

一旁的蔡威趕緊上前救主,擋在蔡攸面前,雙手緊緊抓住掃帚,賠笑道:“大人,請手下留情。”

給我玩,你丫太老了。李奇收回掃帚來,他其實也不敢真打下去,很流氓的說道:“英國公,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拍兩散,誰怕誰呀。”

蔡攸驚恐未定,又蹦起來直罵道:“你膽敢襲擊本少師,我——我一定要去皇上那里參你。”

“你去參啊!反正是你先動手的,大不了明rì咱們倆再去南門掃。”李奇哼道。

“你——你——啊——啊!”

蔡攸氣的一手捂住胸口,后退兩步,幸得蔡威扶住,否則真的會暈厥過去。

李奇翻白眼道:“我說英國公,你少在這里裝病了,你若不去掃,我可就要去皇上那里參你一本,告你違抗皇命,這次可是皇上當著你的面親口吩咐的,你想賴也賴不掉。”

“你,你,我堂堂一品大員不跟你這廚子一般見識。”蔡攸氣的都快抓狂了,但是苦于拿李奇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小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撿起掃帚,靠在屋后面,斜眼瞪著李奇,恨不得飲其血。

李奇吊兒郎當的站在他對面,笑道:“對了,英國公,太師他身子還好不?”

蔡攸怒哼一聲,不做聲。

李奇不以為意,又笑道:“我說英國公呀,你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應該要注意調養身子,你看看你,才活動那麼幾下,就下氣不接下氣,跟犯了哮喘一樣,比太師還要虛一些,我勸你還是少近女sè,多打打羽毛球,強身健體,有益身心,多好呀,至于女人那是為咱們這些年輕人準備的,沒你啥事了。”

“李奇,你欺人太甚。”蔡攸實在忍不住了,蹦了起來,咆哮道。

李奇呵呵道:“英國公,你還是留點力氣,待會還得掃地,我可不是一個敬老的人,絕不會多少一粒灰塵的。”

蔡攸頭一偏,怒道:“我們走。”

“英國公,這里可得小心呀,堂堂英國公也跑來掃大街,這若讓人瞧見了,那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去。”

蔡攸一聽,心中又是擔憂不已,權衡一番后,還是選擇老老實實躲在這里,不敢露面。

過了好半響,升旗儀式終于結束了,圍觀的人群也都散去,時辰也差不多了,李奇、蔡攸各走一邊,朝著國旗下那片cāo場走去。

二人剛剛來到cāo場,就見梁師成走了過來,聖旨一開,扯著尖嗓門嚷道:“蔡攸、李奇接旨。”

二人一愣,趕緊行禮。

“朕紹膺駿命。蔡攸、李奇二人藐視聖意,褻瀆聖旨,串謀于戲弄于朕,原以當革職查辦處理,但朕念及二位以前為朕立下的汗馬功勞,故從輕處理,罰處二人一個月俸祿,另,今rì清掃東華門,不得讓人相助,不得偷懶,須親力親為,否則罪加一等,望爾等在此好好清掃反省。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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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靠!搞這麼大。李奇都傻了,這聖旨來的真是太詭異了。

蔡攸又何嘗不是了,呆呆的望著梁師成。

梁師成見二人沒有動靜,忙小聲道:“還不快接旨。”

二人趕緊謝恩,但是都不接聖旨,這聖旨若被人瞧見那真是太丟人了。

李奇咳了一聲,道:“英國公,你官大,這聖旨還是你拿著吧。”

蔡攸忙道:“哎,我家的聖旨多的都快堆不下了,你肯定還沒有見過聖旨,這聖旨還是你接吧。”

李奇抱著掃帚,寧死不接,道:“免了,天知道你會不會又告我逾制之罪,還是你接吧。”

梁師成嘿了一聲,道:“你們這是干什麼,皇上剛剛還說你們褻瀆聖旨,你們現在連聖旨都不接了,你們再不接,咱家可就帶回去了。”

“別別別,隱相留步。”蔡攸忙攔住梁師成,將聖旨接了過來,沒入袖中,又小聲問道:“隱相,皇上這是干什麼?”

梁師成瞥了眼二人,道:“你們呀,這次可把皇上給氣著了,皇上就是想讓你們知道要是再有下次的話,可就不只是掃大街這麼簡單了。”

蔡攸一臉尷尬道:“是是是,勞煩隱相告訴皇上,就說微臣知道錯了。”

梁師成點點頭,道:“行,這話咱家一定幫你帶到。”說著他又朝著李奇道:“李奇,你最近也得注意些,別老是孩子氣。”

李奇笑道:“是。我知道了。”

梁師成無奈的搖搖頭,道:“那你們就掃吧,咱家先回去復命了。”

李奇笑道:“隱相慢走。”心里暗罵,你個yīn陽人,得瑟個啥,遲早老子要把你整的連yīn陽人都當不成。

待梁師成走后,李奇道:“哎,英國公,掃地歸掃地,你可別占下官便宜呀。”

蔡攸怒哼道:“我犯得著占你便宜嗎。”

“若是這樣那便最好。”李奇道:“你年事已高,干著苦力活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估計你都沒有掃過地,公平起見,咱們一定得用上三八線。”

他說著手往旗桿一指,道:“這旗桿就是這個cāo場的中心,咱們就以這旗桿為線,你看你是少左邊,還是右邊,任你選擇,以免說我欺負你。”

“一言為定。”

蔡攸哼了一聲,拖著掃帚就朝著右邊走去。

李奇也哼了一聲,朝著左邊走去。

這cāo場雖然挺大的,但是當今可不比后世,垃圾成堆,在古代基本上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垃圾,首先,他沒有塑料一類的產品,而像紙這等昂貴物質,豈會隨意扔,再不濟還可以擦屁股呀。無非就是一些樹葉、花瓣等東西。

李奇那可是經歷過殘酷的九年義務教育,掃地這等家務活真是不在話下,呼啦呼啦的,掃的是風生水起呀,也許就是掃的太起勁了,忘記灑水了,結果好像置身在沙塵暴當中。

反觀蔡攸那邊,那可真叫一個慘呀,蔡攸出身名門望族,從小就是養尊處優,別說掃地了,恐怕他也是今rì才知道掃帚是個啥樣子,光摸索如何掃就摸索了半天,還沒有弄明白,最后還是從李奇哪里偷學來的,可也只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法,怎麼也掃不干凈,掃了半天,還是一個老樣子,心里不禁有些泄氣,望著李奇,心里那個恨呀,皺了下眉頭,忽然眼中一亮,露出一臉jiān笑。

漸漸地,過往行人多了起來,但好在二人都是穿著寒酸,故此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讓他們蒙混過關了。

李奇掃著掃著,忽然余光發現蔡攸那廝老在三八線附近打轉,見他望來,又回去了,心生疑惑,但也沒有表露出來,繼續埋頭掃著,不過眼睛卻一直注意著蔡攸,過了一會兒,便發現了端倪,原來那廝將他那邊的樹葉全部掃到了自己這邊來了。

這還得了!李奇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拖著掃帚就走了過去,嚷道:“哎,英國公,我說你太無恥了吧,你怎麼能將樹葉掃到我這邊來。”

蔡攸眼一睜道:“你竟敢罵我無恥?”

李奇哼道:“你不做這缺德事,我干嘛要罵你。”

蔡攸也習慣了李奇這種口氣,哼道:“你哪只眼睛見到我將樹葉掃到你那邊去了。”

“兩只。”

蔡攸哈哈道:“誰能作證?”

“好呀,你跟我玩yīn的。”李奇冷笑一聲,霸氣無比道:“本人光明正大,要掃就當著你面掃,有人作證那又何妨。”

說著他揮起掃帚將猛地將樹葉往蔡攸那邊掃。

“你你。”

蔡攸見自己這邊的樹葉越來越多了,哪里還顧得上說話,也掄起掃帚趕緊往李奇那邊掃。

掃著掃著,兩人越掃越惱火,又開始武斗起來,砰砰砰,舉著掃帚打得是不亦悅乎,前面都還手下留情,打到后面就開始玩真的了,李奇雖然手臂被打了一下,但是蔡攸就更慘,腿腳接連中招,疼的哇哇直叫。

宮門前的護衛可知道這是蔡攸和李奇,見二人打了起來,誰也不敢上前勸住,都當做沒有看見。

然而,二人卻不知道,在城樓上的一個拐角處,正站在一大群人,正是宋徽宗、王黼、李邦彥、梁師成、高俅等人。

宋徽宗看到下面二人拼斗的場面,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痛快極了。他堂堂皇上,九五之尊,竟然被這二人逼著去拉皮條,這讓他感覺皇威受到了侮辱,心里也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整二人,今rì一早就躲到這里看二人掃地了。

王黼忽然笑道:“皇上,微臣以為英國公和經濟使之所以還有如此閑情雅致,全是因為cāo場上的樹葉太少了,這才讓他們懈怠了皇上交給他們的任務。”

宋徽宗興致正高,道:“哦?聽起來,愛卿似乎另有妙策?”

王黼jiān笑的點點頭,而后在宋徽宗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宋徽宗聽得面容大悅,道:“好。就由愛卿去吧。”

王黼啊了一聲,道:“這皇上,微臣畢竟和他們是同僚,這不太好吧。”

宋徽宗一抬手,道:“哎,他們二人好歹也是重臣,旁人豈敢去,愛卿如今貴為太宰,由愛卿去,那就再適合不過了。”

王黼暗嘆一聲,我真是自作孽呀。眼眸咕嚕一轉,道:“皇上,微臣若就這麼去,師出無名,所以想借皇上一樣東西。”

宋徽宗皺眉瞧了他一眼,道:“什麼東西?”

城樓下,此時蔡、李二人都坐在地上喘著氣。

蔡攸揉著胳膊道:“你小子下手還真夠狠的,疼死我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李奇喘著氣道:“你盡管放馬過來,別人懼你,我可不懼。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一回來就找我麻煩,當我好欺負呀。”

蔡攸怒道:“我找你麻煩?你若不是壞我好事,我會去找你,你不過就是一個廚子而已。”

“你丫可別亂說,我可是皇上欽封的廚王。還有,我壞你什麼好事,你找誰不好,偏偏找我的女人,你不是欠罵麼。”

“封娘子可還沒有嫁到你李家去,憑什麼說是你女人。”

“你怎麼知道沒有嫁給我,我又不認識你,難道還要通知你,真是不知所謂。”

“什麼?你。”

這話說到一半,蔡攸忽見一人走了過來,一愣,道:“王相,你來作甚?”說著他忽然爬了起來,喜道:“莫不是皇上已經饒恕我了。”

來人正是王黼,只見他還端著一個純金打造的盤子,盤中裝著有著瓜子之王之稱的吊瓜子。

王黼呵呵笑道:“英國公,本相只是來這嗑瓜子的,你千萬別誤會呀。”他說著還真磕了起來,瓜子殼就隨便扔在地上。

嗑瓜子?蔡攸和李奇都有些發懵了。

蔡攸突然醒悟過來,他可是一點都不怕王黼,怒道:“好你個王黼,你明知本少師在此掃地,你還偏偏選在這里磕瓜子,你這是成心要找我晦氣吧。”

王黼原本只是想整整李奇,聽蔡攸口氣忒大了,全然不將他放在眼里,還就偏偏走到蔡攸那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笑道:“英國公,你別動怒呀,我也是奉命行事,你難道不記得這盤子呢?””

蔡攸定眼一看,驚恐道:“這這是皇上的?”

王黼嘆道道:“我也是被逼的呀。”

李奇冷冷笑道:“王相,這主意不會是你出的吧。”

王黼那演技也是杠杠滴,一臉冤枉道:“經濟使,這話可不能亂說,可不是我出的。”

蔡攸趾高氣昂道:“你要吃也行,去他那邊吃。”

你讓我去,我就去,本相又不是你下人。王黼聽得心中不悅,嘴上還是笑呵呵道:“英國公,真是對不起,皇上為了公平起見,讓我一邊轉著一邊吃。”

他說著還真就轉了起來,眼見地下的瓜子殼是越來越多,而這瓜子殼又極其難掃。蔡、李二人是恨的牙癢癢,但是又無可奈何,誰叫他手中拿著皇上的飯碗。

李奇和蔡攸對視了一眼,道:“英國公,咱們的恩怨以后再算,現在先一直對外如何?”

蔡攸遲疑了下,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那廝趕走?”

李奇輕輕掃動了下掃帚,道:“好大的灰呀。”

蔡攸眼珠一劃,jiān笑道:“好主意。”

那邊王黼嗑瓜子嗑的正爽,忽見蔡攸和李奇拖著掃把朝他走來,心生jǐng惕,忙道:“你們想作甚麼,我可是奉皇命行事。”

蔡攸冷笑道:“這我等知道,不過我們也是奉旨掃地。”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揮動掃把朝著王黼掃去,平地一團灰云驟起。

“咳咳咳。”

王黼被濃濃灰塵嗆得一陣巨咳,怒吼道:“爾等掃地就掃地,干嘛對這我掃,咳咳咳咳,停停停。”

可是這二人都不懼怕王黼,哪里停的下來,越掃越起勁。

王黼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

蔡、李二人揮著掃帚就追,邊追邊掃,三人在cāo場上開始一場追逐戰。

城樓上的宋徽宗等人都看傻眼了,這還是朕的大臣麼?

忽聽得哐嘡一聲清脆的聲音。

三人登時都停了下來。

隔了好半響。李奇、蔡攸突然拿著掃帚就往回走,李奇問道:“英國公,在下才疏學淺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請說。”

“違抗聖旨是死罪,那麼打破皇上的御碗又該當何罪?”

“這還用說,自然死罪難逃。”

“明白。”

王黼呆呆的望著腳下那缺了一塊的金碗,突然眼眶一紅,皇上,你應該都瞧見了,我是無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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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4 02:03:07
第六百七十五章 你看我,我看你

    原本可以輕松完成的任務,李奇和蔡攸硬是拖到了正午才掃完,這都是王黼的功勞啊,不過王黼也受了不少罪,吃了一肚子灰,估計回去至少也得洗上一個時辰。.

    事後,二人向皇上復命就各回各家去了,雖然二人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但是這對于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出宮時,蔡攸那怨毒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當然,李奇也沒有打算要與蔡攸和好。

    “哎媽呀,累死我了。”

    李奇扛著掃帚來到醉仙居,掃帚往田七身上一扔,就道︰“快去拿壺茶來,渴死我了。”

    田七趕緊拿了一壺茶過來,一臉八卦道︰“李大哥,你拿著掃帚干嘛?”

    李奇揮揮手道︰“這你還看不出來了,大哥我當然是去做好事了。你們也得記住,平時放假的時候,沒事就去郊外幫幫那些貧苦人家,修葺下屋子,打掃下衛生什麼的,做人可不能忘本呀。”

    田七忙點道︰“哎,我記住了,改曰一定去,一定去。”心里卻想,大哥什麼時候喜愛去幫人掃地了?

    一旁耿直的馬橋聽到李奇又在瞎忽悠,欺騙小孩,實在忍不住了,“呵呵”笑出聲來。

    該死的,忘了這里還有個知情人士在。李奇瞪了馬橋一眼,怒道︰“馬橋,你笑什麼?是不是想諷刺我太善良了,這樣吧,罰你喝兩壇子酒,田七,拿兩壇子酒給這廝。”

    這是罰還是賞?馬橋有些發懵,暗道,步帥不會掃地掃昏了頭吧。

    但是有酒喝,馬橋可不會拒絕,接過來兩壇子酒,躲到一旁美滋滋的喝起來,怎一個爽字了得。

    希望能堵住這廝的嘴,要是讓人知道我被罰掃大街了,那還了得。李奇輕輕松了口氣,突然邊上一酒杯伸了過來,又聽有人說道︰“李師傅,真是恭喜,恭喜啊。”

    李奇轉頭一看,來人正是金銀鋪的溫二郎,錯愕道︰“我說溫家二郎,我就是去做善事而已,何喜之有啊?”

    溫二郎倏然坐在李奇身旁,曖昧的眨了眨眼楮,銀笑道︰“李師傅,你未免也太低調了,恁地好事,怎地也不與我等分享分享。”

    “好事?”

    李奇越聽越糊涂了,道︰“什麼好事?”

    忽聽後面又有人笑道︰“李師傅,都這般時候了,你怎地還在這裝糊涂呀,難怪近曰見你春風得意,原來是抱得美人歸,真是可喜可賀呀。”

    怎地好大一股酸味呀!李奇回頭一看,見是迎春樓的鄧春,暗道,難道他們說的是封宜奴,不會吧,傳的這麼快。眼眸偷偷四處瞟了瞟,發現很多公子哥都望向他,目光很是復雜,有羨慕,有嫉妒,有憤怒。看來不會有錯了。李奇暗罵是哪個王八蛋將這消息傳出去的,嘴上笑呵呵道︰“這只是在下的私事而已,二位未免管的忒寬了。”

    “哎,李師傅,這怎麼能算你的家事呀,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可是咱們東京最受人羨慕的男人了。”那關家紙鋪的四郎也走了過來。

    “是嗎?這太誇張了吧。”

    這僅僅還是一個開始,不一會兒,李奇四周就被圍的水泄不通了,他此時真後悔在這吃飯的時候來醉仙居。

    “李師傅,封娘子雖已卸下行首一職,但她仍是咱們心中的完美女人,她的婚姻大事,可是咱們東京的頭等大事,你怎能說是你的私事了。”

    “嘖嘖,就封娘子這等傾國傾城的女人,萬里挑一,李師傅,你真是幸運呀。”

    “是啊,是啊,你究竟是怎麼將封娘子弄到手的,教咱們幾招吧。”

    “弄?咳咳咳,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難怪你那時候能讓封娘子一介女子進學院,是不是那時候就對她圖謀不軌了。”

    “我可是一個正經的男人,你再這麼說,我可要告你誹謗。”

    “哎喲。你這莫不就是使得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伎倆,為何我當初怎就沒有想到了,可惜,可惜。”

    “這等小伎倆我早就想到了,想當初我抱著我家最上等的首飾去找封娘子,可是她也只是讓柔惜接見了我,幸得我機靈,挑了幾件好是首飾送給柔惜妹妹,可是---嗚嗚嗚,可是人家柔惜妹妹都不正眼看我一眼,真是太讓我心痛了,我覺得我不比李師傅差呀。”

    ......

    李奇見他們越說越誇張,忙起身嚷道︰“停停停。你們這些究竟是從哪里聽來的?”

    鄧春道︰“你難道不知道,高衙內與小九、柴官人他們可都找了你一早上了,特別是衙內他,見人就嚷嚷你奪了他的心頭摯愛。”

    ト!原來又是那草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種事也好意思宣傳。李奇一聽到高衙內這三個字,就犯頭疼,道︰“不可能吧?”

    “是真的。”一人突然說道︰“我剛剛來到的時候,好像見到高衙內他們正從對岸朝著這邊走來,應該快到了。”

    “什麼?你咋不早說,各位,不好意思,我有事走先。馬橋,別喝了,快跟我走。”李奇推開人群,就準備去後院避避風頭。

    “哇呀呀,銀賊,終于讓我尋著你了!”

    正當李奇剛剛擠出人群,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爆喝。

    天啊!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呀。李奇轉頭一看,只見以高衙內、洪天九、柴聰為首的京城汰漬檔個個滿面憤怒的站在門前,怒不可遏的盯著他。心中哀嘆一聲,故作詫異道︰“衙內,你這是在罵誰呢?”

    “我罵誰?”高衙內破口大罵道︰“我當然是罵你這銀賊。枉本衙內將你視作兄弟,你竟然用恁地卑劣的手段奪取封娘子的貞ト,你叫我怎能饒你。”

    唰唰唰!

    眾人登時將目光鎖定在李奇身上。

    貞ト你妹呀,終有一曰,我要將你這大嘴巴給縫上,太TM氣人了。李奇被氣了個半死,嚷道︰“你們看什麼,這廝明顯就是在造謠,你們可別信他呀。”

    高衙內理直氣壯道︰“我造謠?你且說說看,你一沒有本衙內生的俊,二沒有一個當太尉的爹爹,三---三---三---哦,你女人也沒有本衙內多,憑什麼封娘子會選擇跟你,我瞧定是你使用卑鄙的伎倆逼迫她就範,本衙內今曰就要替天行道,救封娘子于苦海。哇呀呀呀,氣煞我也。”

    哇靠!好霸道的理由呀!李奇哭笑不得道︰“衙內,你這是說給自個聽的吧。”

    洪天九拱火道︰“大哥,你這事做的真不咋地,我猜你定是故意借用射雕英雄傳接近封娘子,而後伺機而動,借用禿雞散等藥物,奪得封娘子處子之身,手段卑劣,這次我也不幫你了。”

    你丫什麼時候幫我過我?李奇吐血的沖動都有了,咬著牙笑道︰“小九,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了。”

    洪天九眼眸向上,若有所思道︰“是啊!看小說都恁地有趣,寫小說豈不是更有趣,倒是可以一試。”

    李奇搓著額頭道︰“你們直說吧,你們想怎麼辦?”

    高衙內眼珠一轉,大義凜然道︰“很簡單,你將封娘子讓給我,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無恥!

    所有人都向這銀貨投去鄙視的眼神。

    李奇一陣頭疼,一邊朝著高衙內走去,一邊忙朝著其他人道︰“各位,各位,衙內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的,千萬別當真,你們也知道衙內這人,好開玩笑,都回去坐吧,坐吧。”

    眾人這才想起面前站著的是毫無信譽可言的高衙內,心里便不以為意,畢竟人都愛往美好方面去想,除了李奇資格以外,誰會希望封宜奴和李奇大被同眠。

    高衙內還欲再說,李奇一把摟住他脖子,小聲道︰“你們幾個跟我過來。”言畢,他拖著高衙內就出了大門。

    洪天九和柴聰也跟了過去。

    柴聰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說道︰“你們先吃著,我和衙內待會就來。”

    ......

    李奇拖著高衙內來到後院的休息室,將門關上,沉聲道︰“我說衙內,你怎地變得跟個潑婦似的,還說你尊敬封娘子,你娘的在外面左一個貞ト,右一個清白,你這叫尊重麼。”

    高衙內怒哼道︰“我那是被你氣的好不,閑話休說,你快把人家封娘子放了。”

    放你大爺。李奇翻著白眼道︰“什麼放不放,你丫會說人話麼?至于封宜奴,你們就甭打算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有,我不跟你一樣,愛用禿雞散那些卑鄙的伎倆,我與封娘子是兩情相悅,自然走到一起的,你再損我名譽,朋友都沒得做。”

    “你休想騙我。”高衙內無法接受這事實,怒道︰“封娘子連本衙內都看不上,怎地會看上你,這太沒道理了。”

    你娘的若非有個當太尉爹爹,還有那方面天賦異稟,鬼才會看上你,不過具有這兩樣,對女人的殺傷力還真是夠大的。李奇懶得和這廝廢話,道︰“你若不信,就問太尉去。”

    高衙內撇了下嘴,郁悶道︰“你別激我,我還就是從我爹爹那里得知的,你道我沒有問啊,我當時就問了,結果我爹爹差點沒把我踹昏過去,不過為了封娘子,我不在乎。”

    柴聰突然道︰“衙內,不對呀,方才來的時候我還見你挺有心情的調戲御街的張寡婦。”

    高衙內大怒,道︰“柴聰,你咋說話的,本衙內那叫調戲麼,我那是熱情好客,請她過府坐坐而已,你怎地恁地邪惡。”

    柴聰翻著白眼道︰“那你怎就不叫馬行街的劉寡婦過府坐坐。”

    高衙內直接道︰“那女人太胖了,長的也就那樣,你若想她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去找找。”

    柴聰登時無語了。

    高衙內擺平完柴聰,又淚眼汪汪的望著李奇道︰“李奇,當我求你了,你幫封娘子讓給我吧,你已經有了白娘子,紅娘子我也不予你爭了,畢竟她是你先認識的,還有遼國公主,還有,還有那秦夫人---。”

    “停停停。什麼秦夫人,我和夫人是清白的。”

    洪天九道︰“大哥,這你也想隱瞞,你西郊莊園那麼大,那麼好,你偏偏不住,非得要擠在秦府,你道我們都看不出麼,這種伎倆哥哥以前可沒少用,我看不出十曰,哥哥就得住到那張寡婦家去了。”

    高衙內眼中一亮,左手下意識的撫摸了下鬢上的紅花,傻傻的笑了起來,還是小九了解我呀。

    柴聰無奈的搖搖頭,忽然坐了過來,一臉羨慕道︰“李奇,那秦夫人可是大美人呀,以前還是一位大才女,比封娘子都還要美上幾分,了不得呀,你還真是有本事,比衙內強多了,我算是服你了。”

    高衙內嫉妒的哼了一聲。

    嘿。這還真是越描越黑,我TM真是冤枉呀!李奇一本正經道︰“這你們可千萬別亂說,我住在秦府,那只是因為住習慣了,沒別的理由,而且我和秦夫人真是清白的,這我敢對天發誓,而且這話要是讓夫人聽見了,她非得自尋短見不可,這事可大可小,就此打住,別再說了。”

    “了解,了解。”

    三人同時點頭道。

    得。我算是白說了。李奇瞧這三個二貨的眼神,郁悶的直搖頭。

    高衙內擠著眼淚道︰“李奇,就算不算秦夫人,你也該知足了,雖然你的女人還沒我一半多,情人就更加不用還說,但是都比我的女人漂亮,好事你不能一個人佔了,你就將封娘子讓給我唄。”

    李奇反問道︰“你要是我,你會讓麼?”

    高衙內搖頭道︰“死也不會。”

    “這不就結了。”

    柴聰沒好氣道︰“衙內,你就別想多了,以前人家李奇還沒來京城的時候,你可沒有少去找封娘子,哪次不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就算李奇肯割愛,也沒你什麼事。”

    高衙內雖然也知道沒戲了,但他還死撐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如今可是高青天,名氣遠遠超過了李奇的金刀廚王,封娘子早已對我刮目相看。”

    柴聰沒好氣道︰“別給我提啥高青天,我聽這名號就煩。”

    “你這是嫉妒。”

    “我用得著嫉妒你?”

    “你哪一點不嫉妒我,李奇有句話說的好,男人一輩子就爭兩樣,一女人,二面子,你兩樣都不如我。”

    “我---懶得和你這廝廢話。”

    那沒心沒肺的洪天九可不會管高衙內的死活,一臉好奇的朝著李奇問道︰“大哥,咱可沒哥哥那麼貪心,你就跟咱說說味道唄。”

    李奇錯愕道︰“說啥味道?”

    洪天九一臉憨厚的笑道︰“就是封娘子的味道呀。”

    高衙內聽得目光急閃,一抹嘴巴,蹲在椅子上,道︰“小九,你好歹也顧忌下哥哥我的感受行不,不過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李奇,那封娘子在床上是個啥樣子?你口才好,就與我們說道說道吧。”

    柴聰雖然表現很淡定,但是那迫切的目光已經出賣了他。

    我TM是該說這幾個蠢貨銀賤,還是該說他們單純呀。李奇郁悶的都快哭了,閉著眼道︰“我不知道,我們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高衙內先是大喜,但一想到封娘子遲早都是李奇碗中的肉,又感到挺失落的,眼珠一轉,一計上心來,道︰“李奇,你可別再說本衙內妒忌你,要不---我弄些禿雞散給你,我沒別的要求,躲在窗外看看就行了。”

    李奇呆了半響,豁然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對著高衙內就是咆哮道︰“你娘的會請我去看你和你渾家行房麼。”

    “這倒不會。”

    高衙內咬咬牙,看似異常掙扎,突然一狠心道︰“我讓你看,你讓我看不?”

    砰!

    李奇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把李奇氣到想自殺的程度,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具有超前意識的高衙內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677
匿名  發表於 2020-11-14 02:05:37
第0676章你看我,我看你

    原本可以輕松完成的任務,李奇和蔡攸硬是拖到了正午才掃完,這都是王黼的功勞啊,不過王黼也受了不少罪,吃了一肚子灰,估計回去至少也得洗上一個時辰。

    事後,二人向皇上復命就各回各家去了,雖然二人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但是這對于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出宮時,蔡攸那怨毒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當然,李奇也沒有打算要與蔡攸和好。

    “哎媽呀,累死我了。”

    李奇扛著掃帚來到醉仙居,掃帚往田七身上一扔,就道︰“快去拿壺茶來,渴死我了。”

    田七趕緊拿了一壺茶過來,一臉八卦道︰“李大哥,你拿著掃帚干嘛?”

    李奇揮揮手道︰“這你還看不出來了,大哥我當然是去做好事了。你們也得記住,平時放假的時候,沒事就去郊外幫幫那些貧苦人家,修葺下屋子,打掃下衛生什麼的,做人可不能忘本呀。”

    田七忙點道︰“哎,我記住了,改日一定去,一定去。”心里卻想,大哥什麼時候喜愛去幫人掃地了?

    一旁耿直的馬橋听到李奇又在瞎忽悠,欺騙小孩,實在忍不住了,“呵呵”笑出聲來。

    該死的,忘了這里還有個知情人士在。李奇瞪了馬橋一眼,怒道︰“馬橋,你笑什麼?是不是想諷刺我太善良了,這樣吧,罰你喝兩壇子酒,田七,拿兩壇子酒給這廝。”

    這是罰還是賞?馬橋有些發懵,暗道,步帥不會掃地掃昏了頭吧。

    但是有酒喝,馬橋可不會拒絕,接過來兩壇子酒,躲到一旁美滋滋的喝起來,怎一個爽字了得。

    希望能堵住這廝的嘴,要是讓人知道我被罰掃大街了,那還了得。李奇輕輕松了口氣,突然邊上一酒杯伸了過來,又听有人說道︰“李師傅,真是恭喜,恭喜啊。”

    李奇轉頭一看,來人正是金銀鋪的溫二郎,錯愕道︰“我說溫家二郎,我就是去做善事而已,何喜之有啊?”

    溫二郎倏然坐在李奇身旁,曖昧的眨了眨眼楮,淫笑道︰“李師傅,你未免也太低調了,恁地好事,怎地也不與我等分享分享。”

    “好事?”

    李奇越听越糊涂了,道︰“什麼好事?”

    忽听後面又有人笑道︰“李師傅,都這般時候了,你怎地還在這裝糊涂呀,難怪近日見你春風得意,原來是抱得美人歸,真是可喜可賀呀。”

    怎地好大一股酸味呀!李奇回頭一看,見是迎春樓的鄧春,暗道,難道他們說的是封宜奴,不會吧,傳的這麼快。眼眸偷偷四處瞟了瞟,發現很多公子哥都望向他,目光很是復雜,有羨慕,有嫉妒,有憤怒。看來不會有錯了。李奇暗罵是哪個王八蛋將這消息傳出去的,嘴上笑呵呵道︰“這只是在下的私事而已,二位未免管的忒寬了。”

    “哎,李師傅,這怎麼能算你的家事呀,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可是咱們東京最受人羨慕的男人了。”那關家紙鋪的四郎也走了過來。

    “是嗎?這太夸張了吧。”

    這僅僅還是一個開始,不一會兒,李奇四周就被圍的水泄不通了,他此時真後悔在這吃飯的時候來醉仙居。

    “李師傅,封娘子雖已卸下行首一職,但她仍是咱們心中的完美女人,她的婚姻大事,可是咱們東京的頭等大事,你怎能說是你的私事了。”

    “嘖嘖,就封娘子這等傾國傾城的女人,萬里挑一,李師傅,你真是幸運呀。”

    “是啊,是啊,你究竟是怎麼將封娘子弄到手的,教咱們幾招吧。”

    “弄?咳咳咳,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難怪你那時候能讓封娘子一介女子進學院,是不是那時候就對她圖謀不軌了。”

    “我可是一個正經的男人,你再這麼說,我可要告你誹謗。”

    “哎喲。你這莫不就是使得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伎倆,為何我當初怎就沒有想到了,可惜,可惜。”

    “這等小伎倆我早就想到了,想當初我抱著我家最上等的首飾去找封娘子,可是她也只是讓柔惜接見了我,幸得我機靈,挑了幾件好是首飾送給柔惜妹妹,可是——嗚嗚嗚,可是人家柔惜妹妹都不正眼看我一眼,真是太讓我心痛了,我覺得我不比李師傅差呀。”

    ……

    李奇見他們越說越夸張,忙起身嚷道︰“停停停。你們這些究竟是從哪里听來的?”

    鄧春道︰“你難道不知道,高衙內與小九柴官人他們可都找了你一早上了,特別是衙內他,見人就嚷嚷你奪了他的心頭摯愛。”

    操!原來又是那草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種事也好意思宣傳。李奇一听到高衙內這三個字,就犯頭疼,道︰“不可能吧?”

    “是真的。”一人突然說道︰“我剛剛來到的時候,好像見到高衙內他們正從對岸朝著這邊走來,應該快到了。”

    “什麼?你咋不早說,各位,不好意思,我有事走先。馬橋,別喝了,快跟我走。”李奇推開人群,就準備去後院避避風頭。

    “哇呀呀,淫賊,終于讓我尋著你了!”

    正當李奇剛剛擠出人群,就听見門外傳來一聲爆喝。

    天啊!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呀。李奇轉頭一看,只見以高衙內洪天九柴聰為首的京城太子黨個個滿面憤怒的站在門前,怒不可遏的盯著他。心中哀嘆一聲,故作詫異道︰“衙內,你這是在罵誰呢?”

    “我罵誰?”高衙內破口大罵道︰“我當然是罵你這淫賊。枉本衙內將你視作兄弟,你竟然用恁地卑劣的手段奪取封娘子的貞操,你叫我怎能饒你。”

    唰唰唰!

    眾人登時將目光鎖定在李奇身上。

    貞操你妹呀,終有一日,我要將你這大嘴巴給縫上,太TM氣人了。李奇被氣了個半死,嚷道︰“你們看什麼,這廝明顯就是在造謠,你們可別信他呀。”

    高衙內理直氣壯道︰“我造謠?你且說說看,你一沒有本衙內生的俊,二沒有一個當太尉的爹爹,三——三——三——哦,你女人也沒有本衙內多,憑什麼封娘子會選擇跟你,我瞧定是你使用卑鄙的伎倆逼迫她就範,本衙內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救封娘子于苦海。哇呀呀呀,氣煞我也。”

    哇靠!好霸道的理由呀!李奇哭笑不得道︰“衙內,你這是說給自個听的吧。”

    洪天九拱火道︰“大哥,你這事做的真不咋地,我猜你定是故意借用射雕英雄傳接近封娘子,而後伺機而動,借用禿雞散等藥物,奪得封娘子處子之身,手段卑劣,這次我也不幫你了。”

    你丫什麼時候幫我過我?李奇吐血的沖動都有了,咬著牙笑道︰“小九,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了。”

    洪天九眼眸向上,若有所思道︰“是啊!看小說都恁地有趣,寫小說豈不是更有趣,倒是可以一試。”

    李奇搓著額頭道︰“你們直說吧,你們想怎麼辦?”

    高衙內眼珠一轉,大義凜然道︰“很簡單,你將封娘子讓給我,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無恥!

    所有人都向這淫貨投去鄙視的眼神。

    李奇一陣頭疼,一邊朝著高衙內走去,一邊忙朝著其他人道︰“各位,各位,衙內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的,千萬別當真,你們也知道衙內這人,好開玩笑,都回去坐吧,坐吧。”

    眾人這才想起面前站著的是毫無信譽可言的高衙內,心里便不以為意,畢竟人都愛往美好方面去想,除了李奇資格以外,誰會希望封宜奴和李奇大被同眠。

    高衙內還欲再說,李奇一把摟住他脖子,小聲道︰“你們幾個跟我過來。”言畢,他拖著高衙內就出了大門。

    洪天九和柴聰也跟了過去。

    柴聰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說道︰“你們先吃著,我和衙內待會就來。”

    ……

    李奇拖著高衙內來到後院的休息室,將門關上,沉聲道︰“我說衙內,你怎地變得跟個潑婦似的,還說你尊敬封娘子,你娘的在外面左一個貞操,右一個清白,你這叫尊重麼。”

    高衙內怒哼道︰“我那是被你氣的好不,閑話休說,你快把人家封娘子放了。”

    放你大爺。李奇翻著白眼道︰“什麼放不放,你丫會說人話麼?至于封宜奴,你們就甭打算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有,我不跟你一樣,愛用禿雞散那些卑鄙的伎倆,我與封娘子是兩情相悅,自然走到一起的,你再損我名譽,朋友都沒得做。”

    “你休想騙我。”高衙內無法接受這事實,怒道︰“封娘子連本衙內都看不上,怎地會看上你,這太沒道理了。”

    你娘的若非有個當太尉爹爹,還有那方面天賦異稟,鬼才會看上你,不過具有這兩樣,對女人的殺傷力還真是夠大的。李奇懶得和這廝廢話,道︰“你若不信,就問太尉去。”

    高衙內撇了下嘴,郁悶道︰“你別激我,我還就是從我爹爹那里得知的,你道我沒有問啊,我當時就問了,結果我爹爹差點沒把我踹昏過去,不過為了封娘子,我不在乎。”

    柴聰突然道︰“衙內,不對呀,方才來的時候我還見你挺有心情的調戲御街的張寡婦。”

    高衙內大怒,道︰“柴聰,你咋說話的,本衙內那叫調戲麼,我那是熱情好客,請她過府坐坐而已,你怎地恁地邪惡。”

    柴聰翻著白眼道︰“那你怎就不叫馬行街的劉寡婦過府坐坐。”

    高衙內直接道︰“那女人太胖了,長的也就那樣,你若想她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去找找。”

    柴聰登時無語了。

    高衙內擺平完柴聰,又淚眼汪汪的望著李奇道︰“李奇,當我求你了,你幫封娘子讓給我吧,你已經有了白娘子,紅娘子我也不予你爭了,畢竟她是你先認識的,還有遼國公主,還有,還有那秦夫人——”

    “停停停。什麼秦夫人,我和夫人是清白的。”

    洪天九道︰“大哥,這你也想隱瞞,你西郊莊園那麼大,那麼好,你偏偏不住,非得要擠在秦府,你道我們都看不出麼,這種伎倆哥哥以前可沒少用,我看不出十日,哥哥就得住到那張寡婦家去了。”

    高衙內眼中一亮,左手下意識的撫摸了下鬢上的紅花,傻傻的笑了起來,還是小九了解我呀。

    柴聰無奈的搖搖頭,忽然坐了過來,一臉羨慕道︰“李奇,那秦夫人可是大美人呀,以前還是一位大才女,比封娘子都還要美上幾分,了不得呀,你還真是有本事,比衙內強多了,我算是服你了。”

    高衙內嫉妒的哼了一聲。

    嘿。這還真是越描越黑,我TM真是冤枉呀!李奇一本正經道︰“這你們可千萬別亂說,我住在秦府,那只是因為住習慣了,沒別的理由,而且我和秦夫人真是清白的,這我敢對天發誓,而且這話要是讓夫人听見了,她非得自尋短見不可,這事可大可小,就此打住,別再說了。”

    “了解,了解。”

    三人同時點頭道。

    得。我算是白說了。李奇瞧這三個二貨的眼神,郁悶的直搖頭。

    高衙內擠著眼淚道︰“李奇,就算不算秦夫人,你也該知足了,雖然你的女人還沒我一半多,情人就更加不用還說,但是都比我的女人漂亮,好事你不能一個人佔了,你就將封娘子讓給我唄。”

    李奇反問道︰“你要是我,你會讓麼?”

    高衙內搖頭道︰“死也不會。”

    “這不就結了。”

    柴聰沒好氣道︰“衙內,你就別想多了,以前人家李奇還沒來京城的時候,你可沒有少去找封娘子,哪次不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就算李奇肯割愛,也沒你什麼事。”

    高衙內雖然也知道沒戲了,但他還死撐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如今可是高青天,名氣遠遠超過了李奇的金刀廚王,封娘子早已對我刮目相看。”

    柴聰沒好氣道︰“別給我提啥高青天,我听這名號就煩。”

    “你這是嫉妒。”

    “我用得著嫉妒你?”

    “你哪一點不嫉妒我,李奇有句話說的好,男人一輩子就爭兩樣,一女人,二面子,你兩樣都不如我。”

    “我——懶得和你這廝廢話。”

    那沒心沒肺的洪天九可不會管高衙內的死活,一臉好奇的朝著李奇問道︰“大哥,咱可沒哥哥那麼貪心,你就跟咱說說味道唄。”

    李奇錯愕道︰“說啥味道?”

    洪天九一臉憨厚的笑道︰“就是封娘子的味道呀。”

    高衙內听得目光急閃,一抹嘴巴,蹲在椅子上,道︰“小九,你好歹也顧忌下哥哥我的感受行不,不過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李奇,那封娘子在床上是個啥樣子?你口才好,就與我們說道說道吧。”

    柴聰雖然表現很淡定,但是那迫切的目光已經出賣了他。

    我TM是該說這幾個蠢貨淫賤,還是該說他們單純呀。李奇郁悶的都快哭了,閉著眼道︰“我不知道,我們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高衙內先是大喜,但一想到封娘子遲早都是李奇碗中的肉,又感到挺失落的,眼珠一轉,一計上心來,道︰“李奇,你可別再說本衙內妒忌你,要不——我弄些禿雞散給你,我沒別的要求,躲在窗外看看就行了。”

    李奇呆了半響,豁然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對著高衙內就是咆哮道︰“你娘的會請我去看你和你渾家行房麼。”

    “這倒不會。”

    高衙內咬咬牙,看似異常掙扎,突然一狠心道︰“我讓你看,你讓我看不?”

    砰!

    李奇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把李奇氣到想自殺的程度,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具有超前意識的高衙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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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7章乃母之風

    面對高衙內這活寶,李奇是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將這幾個二貨給趕了出去。但是,這也給他提了個醒,他似乎還沒有將這事跟白淺諾說。

    醉仙居集團公司。

    “李大哥,你來了呀。”

    小玉剛剛吩咐完那倆前台一些事情,忽見李奇提著一個木籃子畏首畏尾的走了進來,趕緊走了過去行禮。

    “乖乖乖。”李奇呵呵一笑,小聲道︰“七娘在麼?”

    小玉點頭道︰“七兒姐正在你的辦公室了,不過——”

    “不過甚麼?”

    “不過七兒姐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不好,難道是為了封宜奴的事?李奇做賊心虛呀,小心翼翼的問道︰“誰惹她生氣了。”

    小玉道︰“就是西夏高麗波斯國的那幾個商人,七兒姐約他們今日上咱們這里來談生意,但是他們都不願和七兒姐談,指定要大哥你談,七兒姐就是為了這事生氣,連午飯都沒有吃。”

    “就這事?”

    “不然大哥以為是什麼?”

    “哦,沒什麼。我先上去了。”

    李奇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來到樓上,輕輕敲了下門。

    里面傳來白淺諾的聲音,“誰。”

    “送飯的。”李奇尖著嗓門道。

    “我沒有說要飯。”

    李奇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笑吟吟道︰“七娘,飯都不吃,你真是反了呀。”

    白淺諾抬頭一看,驚喜道︰“大哥,怎麼是你?”

    李奇走上前,將木籃子放在桌上,微微瞪了她一眼,道︰“我說七娘,你要再這麼搞,我可就不會準你來這里了。好歹你夫君也是一個廚師,要是你得了胃病,這只能說明我是多麼的無能。”

    白淺諾嘻嘻道︰“大哥,我沒說不吃,只是想待會再吃。”

    李奇臉一板,道︰“這樣對身體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一日三餐必須準時,這沒商量,工作先放到一邊去,吃了飯再說吧。”說著他霸道的牽著白淺諾的手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揭開蓋子,從里面拿出一盤五彩繽紛排成一個笑臉的沙拉,另外還有一鍋鮑魚粥。

    “眉開眼笑。”白淺諾驚呼一聲,她對這沙拉可真是情有獨鐘,李奇目前為止,也就幫她做過,而且如今的沙拉可是混有李奇特質的沙拉醬,味道遠勝當初。

    李奇道︰“先喝點粥,暖暖胃。”

    白淺諾哦了一聲,端著那個小炖盅美滋滋吃了起來,這不吃還不覺得餓,當這那入嘴即化的鮑魚粥帶著一個暖意流進胃里,白淺諾登時覺得餓極了,再加上邊上還有一盤眉開眼笑等著她的臨幸,她快速的吃了起來。

    李奇見她吃的極其投入,會心一笑,試探道︰“七娘,今天誰惹你生氣了,連飯都不吃了。”

    白淺諾一愣,搖搖頭道︰“沒有誰惹我生氣啊,我剛才就是想做完再去吃。”

    李奇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多問,畢竟這事說到底還是他引起的,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白淺諾吃。

    白淺諾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俏臉上紅暈橫生,突然嘻嘻笑道︰“大哥,你無事獻殷勤,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看來她已經知道了。李奇被白淺諾這麼突兀一問,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白淺諾見到李奇窘樣,咯咯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了,是不是關于封姐姐的事。”

    這你也笑得出,忒也豁達了吧。李奇一時也摸不透白淺諾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尷尬的點了下頭。

    白淺諾突然輕嘆一聲,一本正經道︰“其實封姐姐今早來找過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了,我覺得大哥你這事做的太對了。”

    “太對了?”李奇驚詫道︰“七娘,你不會是在說反話吧?”

    白淺諾白了他一眼,道︰“難道在你心中,七娘就是那麼不明辨是非的人麼?”

    “呃……當然不是,相反,我就是覺得你太深明大義了。”

    白淺諾狡黠的瞧了他一眼,又道︰“大哥,你這麼緊張干什麼?封姐姐已經告訴我了,你是為了保護她,才會跟皇上那般說的,我不怪你。”

    李奇啊了一聲,道︰“封——她就說了這些?”

    “嗯。”

    這個封宜奴,好好一件喜事偏偏給她弄得好像見不得人似的,這下真是越幫越忙了,我究竟還該不該如實上報了。李奇權衡一番後,還是覺得該如實跟白淺諾說,畢竟這事已經有些對不住她了,要是再隱瞞的話,那就是罪上加罪了。道︰“七娘,其實這事沒封宜奴說那麼簡單,我和她之間——”

    “我知道。”白淺諾不待李奇說完就搶先說道。

    “你知道?”

    白淺諾笑道︰“雖然今早封姐姐沒有說,但是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一來,我就更加肯定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

    李奇小心翼翼道︰“那你不生氣麼?”

    白淺諾搖搖頭道︰“我要生氣,早就生氣了,怎還會等到今日,而且如今你麻煩已經夠多了,我又幫不了你什麼,怎能還因這點小事給你徒增煩惱,不過,你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樣欺負封姐姐哦。”

    不會吧。這麼容易就讓我過關了。李奇胸口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心里除了感動以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

    白淺諾瞥了他一眼,對于李奇的心里是一清二楚,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個佔有欲非常強的女人,但她同時又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很了解李奇,也知道木已成舟,過多的干預,只會給雙方帶來不愉快,徒增煩惱,而且李奇如今是四面楚歌,實在分不出身來處理這些瑣碎的事,倒不如看開一些,全身心去支持李奇,幫她解決後顧之憂,做一個賢內助,她母親就是最好的榜樣。于是轉移話題道︰“對了,大哥,田木匠那邊已經來信了,地方已經選好了,錢也全部到位,你打算什麼時候派人南下。”

    李奇微微一怔,道︰“再過段日子吧。”

    白淺諾眼眸一轉,試探性的問道︰“大哥,你是不是還沒有想好人選?”

    李奇點點頭道︰“其實這事我去最好,但我如今實在是抽不身來,再看看吧,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讓小玉阿南田七他們去。”

    “但他們並非最好的人選。”

    “這我也知道,但是他們是我最信的過的人。”

    白淺諾眼眸一轉,道︰“大哥,我倒是有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李奇白了她一眼,道︰“這你就別想了。”

    白淺諾嘟著嘴道︰“大哥,你就讓我去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奇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相信你,但跟著無關。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你若受到了傷害,那就是千金萬金都彌補不了的,我到時找誰哭去,其它的事都好說,這事你就甭打算了。”

    白淺諾遲疑了下, 眉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在你的陰影下做事了,那些外來的商人,雖然表面上對我挺客氣,但是他們信任的都是你,每每說不上三句話,他們都要問你的看法,若是沒有你,他們可能連門都不會進,我只是一個幫你傳話的,那我坐在這里的意義何在,我根本就沒有幫到你。如今江南那邊對我而言正是一個好機會,我有信心一定能做好。大哥,就當我求你了,你答應我這一次吧。”




    李奇嘆道︰“七娘,江南那邊可不只是生意上面的事,其中還牽扯到官場里面的許多事,蔡攸王黼他們在那邊都有人,而且如今王黼又弄出個什麼增田稅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定,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些地主財主肯定會瘋狂的報復我,你叫我這時候如何能放心讓你去江南。”

    白淺諾雙眉一沉道︰“這就更該讓我去了,我好歹也是右相之女,他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若是小玉他們去,更加掌控不了。而且大哥,你有沒有發覺你現在已是四面楚歌,獨木難支。”

    李奇一愣,道︰“你娘和你說的?”

    白淺諾搖搖頭道︰“這次我娘倒沒有多說,她只是說你今後恐怕是如履薄冰,就跟王安石賢相當初遇到的困境一樣,而且這次能幫你的人太少了。”

    李奇沒有絲毫隱瞞,坦誠道︰“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確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很多事都無能為力。”

    白淺諾道︰“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升的太快了,才會造成這種局面。”

    李奇皺眉道︰“哦?此話怎說?”

    白淺諾正色道︰“你以前總跟我說,做生意,人際關系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做官又何嘗不是了。而這恰恰是你無法彌補的缺陷,雖然王黼當初也是一連跳八階,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經在朝中混了很久,認識不少人。可是大哥你來東京才不到兩年,而且還是商人出身,雖然有高太尉太師幫著,但毫無根基可言,根本沒有自己的勢力,因為大哥你以前都是單獨行動,而且只局限于三衙,故此沒有體現出來,然而,你現在已經是三品大員,而且又掌控商務局軍器監這兩個重要的部門,已是眾矢之的,對方個個都能一呼百應,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出面,而沒有任何勢力的你,怎能與他們斗。”

    她說的不錯,這都是因為我爬的太快了,根基不穩,別說勢力了,就算認得的人都很有限,太師如今還致仕在家,能幫到的不多,而俅哥又比較保守,在三衙之外的事,很難讓他出來幫忙,秦檜雖然在這方面有超人的天賦,但是官職太小,才能不能盡顯。李奇呵呵一笑,道︰“七娘,你真是有乃母之風呀。”

    白淺諾搖搖頭道︰“我可沒娘看的透徹,如今是問題已經暴露了出來,我才看到的,假如我能先想到這一點,或許你就不會處于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了。但是你真該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如今一切才剛剛開始,還未算晚。”

    李奇嘆道︰“這我也知道,但這並非是一早一夕就能完成的,這需要一個過程。”

    白淺諾急道︰“這我也知道,我覺得這次醉仙居南下開店就是一個機會。你剛才也說了,王黼蔡攸在那邊都有自己的勢力,假如大哥你在那邊沒人幫著的話,相信不管派誰去,都會遇到同樣的困難。其實這事我已經考慮好了,若是派一人與我同去,可保無憂矣。”

    李奇一愣,道︰“誰?”

    白淺諾突然瞥了眼秦夫人的辦公室,小聲道︰“鄭二哥。”

    李奇雙眼一睜,驚道︰“他?”

    白淺諾點點頭道︰“但若是讓鄭二哥以賬房的身份與我同去,那未免也太浪費了。”

    李奇眉眼一抬,問道︰“你的意思是?”

    白淺諾笑道︰“鄭二哥家世顯耀,又是功勛之後,而且鄭二哥已是進士,在京城也頗具名望,就連皇上都曾親口夸贊過他,他若想為官,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而且我還知道,他們鄭家在江南那邊也有些勢力。大哥何不妨做個順水人情,推舉他去杭州為官,而且你可以借著變法一事,讓鄭二哥在商務局再任一職,讓他幫你在江南施行新法,如此一來,官位肯定不會小,若有鄭家相助,大哥在朝中又多一左膀右臂,而我們白家在江南也有些勢力,我們兩人同去,任誰也不敢小覷。”

    說來說去,這小妮子還是想去江南,真是用心良苦呀,我該不該讓她去了?李奇有些心動了,但他還是舍不得白淺諾,道︰“七娘,你看我們都還沒有成婚了,要不再等等。”

    就這簡單的一句,白淺諾听得芳心大震,這說明他在李奇心中的地位,還是無可取代的,但隨即又忍住心中欣喜,冷靜道︰“大哥,有你這句話,七娘真是很開心,但是你也了解,我爹爹是一個非常保守的人,就憑你現在的境地,他不可能會讓我們成婚的。”

    這倒也是。李奇搓了搓額頭道︰“讓我再考慮考慮。”

    白淺諾急切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事大哥你已經準備很久了,也已經是萬事俱備,哪怕再遲一日都是浪費。”

    “七娘,你別逼大哥行不。”

    “你相信我這一次,就這一次。”白淺諾幾近哀求,她可不希望成為男人的附屬品,這點她比她母親還要強一些,而且她希望能幫到李奇,她恁地強烈的要求去江南,生意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心里清楚,在京城這龍潭虎穴,她根本幫不了李奇什麼,但是江南可就不同了,她想借著白家和鄭家的勢力,再替李奇擴張出一片勢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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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8章 惜別

    李奇聽得白淺諾的哀求,心裡也是很糾結,正色道:“那好,咱們就公事公論,且不說你,我與鄭二還不熟,對他還不是很信的過。”

    白淺諾道:“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鄭二哥的品行還是值得讓人相信的,而且,你難道還能找得出比他更好的人選麼?”

    “就算如此,他也不一定答應呀。”

    “我相信問題不大,鄭二哥將來鐵定會去做官,他不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只是早晚的問題,唯一令我擔憂的,就是他願不願意捲入這場是非當中,但是這些問題,我以為他遲早也要去面對的,鄭家在朝中的敵人也不少。”

    李奇搓了搓臉,道:“就算我答應,你爹娘也不會答應的。”

    白淺諾咯咯笑道:“大哥,你還不了解我爹爹麼,我若在這個時候跟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是啊!白老頭現在肯定恨我要死,肯定希望七娘遠離我這個危險人物。李奇不禁啞然失笑,又沉吟片刻,伸出大手握住七娘的柔荑,道:“七娘,你是不是非去不可?”

    白淺諾肯定的點點頭。

    李奇嘆了口氣,將其摟在懷裡道:“好吧,我就答應你這一次。”

    白淺諾見李奇終於鬆口了,不禁喜上眉梢,但一想到要與李奇分開,心中又是萬般不捨,雙手抱著李奇,紅著眼,柔聲道:“大哥,七娘也舍不得你,只是七娘更加不想傻傻的待在你身邊。”

    李奇頭向後一縮,大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珠,點頭道:“看來我註定要為你操心一輩子呀,哦不,應該是你為我操心一輩子才是。”

    白淺諾甜甜一笑,隨即正色道:“其實江南那邊其實都還只是小事,你這邊才是關鍵。”

    李奇笑道:“那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不就是王黼麼,我若要扳倒他,那也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吹牛,真不害躁。”白淺諾嗔道。

    李奇笑而不語。

    白淺諾謹慎道:“大哥,此事你可不能大意,我覺得陳東、歐陽澈他們都是人才,而且又是太學生。只當個老師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你可以向聖上推舉他們,或許他們今後能幫上你的忙。”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知道,但是由我去推舉的話,他們的起點肯定很低,而且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幫得上我。”

    白淺諾道:“你是想由太師引薦他們?”

    “聰明!”李奇點頭道:“由我推薦他們的話,那誰都知道他們是我的人,肯定會處處使絆子,但是蔡家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由太師出面的話,那他們很快就能飛黃騰達,我以前也和你說過。太師絕不會安於坐在家中,若是他想出山的話,也需要新的一批幫手,陳東、歐陽澈的才能他都看在眼裡,相信他會考慮的。”

    白淺諾嗔道:“原來大哥你早就考慮好了,害的我白為你擔心了。”

    李奇笑道:“七娘,你今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自從我從燕山回來。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

    白淺諾搖搖頭道:“不是我變了,而是大哥你變了,你如今已經今非昔比,面對的事也與以前不同了,而你就是我、紅奴妹妹的中心,你若變了,那我們自然也得跟著變。若你還只是一個商人,我也不會去想這些。”

    “是啊,你說不錯,是我變了。”李奇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覺得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白淺諾搖搖頭,將臉貼在李奇胸口道:“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選擇。”

    李奇微微一怔,輕輕摟住她的香肩,嘆道:“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選擇。”

    ......

    接下來幾日,李奇開始籌備白淺諾南下的事宜,他先是找到鄭逸暢談了一番,沒有絲毫的保留,開門見上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就是想讓鄭逸助他,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說再多的理由,憑鄭逸的才智,也一定能猜到,索性不去玩這些有的沒的。

    鄭逸思考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他,他和李奇的關係自然還沒有好到兩肋插刀的地步,他也不是為了秦夫人,因為秦夫人可是最討厭這種事的。顯然,他是為了整個鄭家,他作為鄭家的子孫,從一生下來就擔著一份榮譽,一份重擔,然而,他當初卻為了一個女人,將這一切拋之腦後,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他欠這個家族的實在是太多了,他選擇李奇,無疑也是看好李奇的前景,說白了也是一種賭博,各有所需罷了。

    幸運的是鄭家也答應了,他們都相信鄭逸的眼光,而且鄭逸並非是在京城,而是去江南,即便李奇輸了,他們鄭家依然還有迴旋的餘地,不會受到太大的重創,但若是李奇一旦贏了,那麼鄭家必定受益匪淺,這無疑讓人值得一搏。

    鄭家方面很快就向宋徽宗推舉鄭逸入朝為官,宋徽宗一直以來就挺喜歡鄭逸的,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原本想把鄭逸安排進翰林院鍛煉下。但是這時李奇突然上了一道奏摺,藉著變法,希望皇上能讓鄭逸進商務局,再調派他去杭州,協助自己普及新法。

    這還是李奇第一次上奏摺,而且還是他讓秦檜寫的,這方面秦檜的本事那還是槓槓滴,那真是引經據典,說是有理有據啊。

    宋徽宗也知道李奇要面對很多困難,於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任命鄭逸杭州通判,令加封特派經濟使。

    通判雖然等同於副知州,但通判除了協助知州處理一切內務,還有著監督這麼一層意思,這樣一來,通判的權力其實並不弱於知州。由此可見,宋徽宗這次也算是給足了李奇面子。

    至於白時中那邊,果然不出白淺諾所料,那老頭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倒是白夫人心中不捨,但是白淺諾心意已決,她也無可奈何。只能抓到李奇發泄一番。

    兩個主要的人選定了下來,李奇又增派了張潤兒、陳小柱、田七等一干人隨同白淺諾南下,另外,他還從龍衛軍挑選了一百名身手了得禁軍去保護白淺諾。

    又是這麼一個綿綿細雨的早晨,又來到了同一個碼頭前,又是一群熟悉的面孔,李奇雖然在這裡送走了三批人。但是這一次他心中真不是滋味。

    因為,今日白淺諾就要離京去往杭州了。白淺諾說的不錯,其實李奇已經準備很久,甚至可以說,只要人去,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一直非常理性的白夫人。今日也不近落下兩行不滴的熱淚來,就連白時中也是偷偷的擦了幾下眼角,但一想到能離開李奇這個惡魔,心中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想而知,李奇是多麼的讓人恐怖。

    高衙內等人也來送他幹妹妹,倒還別說。作為一個哥哥,高衙內那是非常稱職,大包小包,足足裝了三輛驢車,衣食住行樣樣都有,看得出,他沒有少出遠門。

    “大哥,我走了。”

    女扮男裝的白淺諾忍著淚向李奇說道。畢竟這年頭女人出遠門還是有所不便,故此她只好借用他四哥,白元勝的名字去江南。

    李奇點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怎麼樣,大哥永遠都會支持你的。”

    “嗯。”

    李奇又朝著一旁的鄭逸道:“鄭二哥,拜託你了。”

    鄭逸笑道:“你放心吧。”

    “那好。你們走吧。”

    白淺諾嗯了一聲,又朝著季紅奴道:“紅奴妹妹,大哥就拜託你照顧了。”

    季紅奴早已哭得給個淚人似的,泣不成聲。只能點著小腦袋。

    白淺諾又深情的看了眼李奇,而後就轉身去到船上,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舍不得李奇,她真怕再拖下去,自己會改變主意。

    對於李奇而言又何嘗不是了,獨自站在碼頭,呆呆的望著那三艘大船消失在那盡頭,久久不肯離去。

    白夫人突然走了過來,道:“既然你恁地舍不得,那你當初為何要答應她?”

    李奇道:“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

    白夫人道:“你若是尊重我女兒,就不會朝三暮四了。”

    “呃...這是我對不起七娘。”

    白夫人哼道:“你知道就好。其實我這不是怪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因為一旦涉及到了你的女人,往往你就會變得優柔寡斷,失去平時的冷靜,這一弱點足以令你致命。我知道我現在說也已經晚了,但是,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不明智了,當時你究竟有沒有把七娘她們放在心上,你又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會為了封娘子,失去她們,甚至連封娘子也保不住,我真不知道你當時究竟是因何做出那個決定的。”

    李奇鬱悶道:“伯母,別人尚且不能理解倒也罷了,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為何這麼做。”

    白夫人道:“那你給我一個理解你的理由。”

    “假如那個人是七娘,你還會這麼說嗎?”李奇直接問道。

    白夫人一愣,片刻,她輕嘆一聲,轉移話題道:“接下來你打算怎辦?”

    李奇笑道:“我正想請教伯母。”

    “我說的你會聽麼?”

    “當然會聽,我很尊敬長輩的,但是你可別坑你女婿呀。”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如今你已經不能再孤軍奮戰了,否則你根本不是王相的對手,除非你選擇投靠王相。”

    李奇皺眉道:“那我應該站那邊。”

    “你還有得選嗎?”

    “你是說東宮?”

    “除了他,還有誰敢與王黼、蔡攸的敵人為友。”

    軟弱的太子?是啊,我似乎一直以來都忽略了這個關鍵人物,可是---他能靠得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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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盤查

嗒嗒嗒!

朱雀門外,一列長長的馬車隊朝著城門行來,一眼望去,至少也有十余輛馬車,百余人,每輛馬車上都插著一面黃旗,迎風招展,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應奉局。

“停停停!”

城門下的那一群士兵突然攔在車對的前面,為首一人語氣囂張的問道:“你們是干什麼的?”

這時候,一中年男子騎馬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那名士官絲毫不懼,又問道:“你們是干什麼,從哪里來,來京城作甚?”

那中年男子怒喝道:“你這廝是瞎了狗眼吧,那麼大的字你瞧不見麼,應奉局的車隊你也敢攔。”

“應奉局又怎麼樣?”那名士官道:“秦大人已經吩咐過了,凡是進出京城的貨物,一律要接受檢查,你休要廢話,快點下馬來接受檢查。”

中年男子似乎還是頭一回碰到這事,不禁把臉都給漲紅了,怒道:“哪個秦大人,喚他出來見我,真是豈有此理,你們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是我吩咐他們這麼做的。”

只見秦檜穿著官服走了過來,指著那中年男人道:“你先給我下來再說。”

那中年男人見秦檜身著官服,官也不小,也不敢太放肆了,從馬上下來,質問道:“你是誰?”

秦檜道:“我乃副經濟使秦檜。”

那中年男子一聽,不禁皺了下眉頭,嘴上卻道:“不知副經濟使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應奉局車隊。”他說著從懷里拿出文書來,道:“你看清楚了。”

哼。我查就是你們應奉局。秦檜笑道:“我看的很清楚,不過,如今是非常時期,經濟使為了能夠做一份完整的統計,便于調控物價。施行新法,故此命我等在此統計進出京城的貨物數量,以及種類,不過你放心,我們只是盤查、登記,一旦記錄完了,就會放你們進去。”

那中年男子趾高氣昂道:“這可都是貢獻給皇上的珍品。你們商務局憑什麼盤查。”

秦檜笑道:“這點用不著你提醒我,雖然這是貢獻給皇上的,但也是從其它地方運來的,這項統計對于我們商務局也有很大的用處,現在麻煩你們開箱。”

“你們誰敢?我一定要將這事告訴王相。”

秦檜微微笑道:“若是你想快點去告訴王相,那就快點配合我們。”

那中年男子厲聲道:“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王相不會放過你們的。”

秦檜懶得理他,朗聲道:“來人啊!”

“誰敢!”

聽得唰的一聲,那中年男人從腰間抽出大刀來。

唰唰。

應奉局的人也全部拔出刀來。

秦檜呵呵道:“你們這麼緊張干什麼,莫不是里面藏有違禁品,而且你們在這城門下亮兵器,莫不是想造反。”

那人怒極道:“你們才是造反。”

秦檜手突然往上一指。道“你們自己看吧。”

那人抬頭一看,滿眼盡是駭然,只見城墻的士兵已經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箭頭直至他們。那人指著秦檜,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秦檜道:“我說了,我們只是做記錄,別無他意,現在請你們收回兵器。不然他們會將你們視作亂臣賊子,到時若有個什麼誤傷,那可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了。”

“你你敢。”

秦檜何許人也,面對王黼,尚且都能游刃有余,豈會被他一個小嘍嘍嚇得,搖頭道:“我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敢。”

那人滿臉大汗,心想,這事看來是早有預謀,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且先忍一回,待向王相通報以后,再由王相來定奪。怒哼一聲,將刀收了回去,又朝著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些人立刻將兵器收回。

那人又笑道:“你們可得注意了,這里面可都是寶貝,隨便一件你們都賠不起。還有,我這里這麼多貨物,你們查上一日恐怕都查不完,耽誤了時辰,這罪你擔得起麼?”

秦檜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們配合,一個時辰足以。”他說著突然朗聲道:“來人啊!”

咚咚咚!

只見數十名官吏走了出來,筆紙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人開始明白了,這絕對是一場陰謀,而且是一場針對應奉局的陰謀,但他剛剛回京,對于京城里面的狀況還不是很了解,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秦檜道:“你們的貨物多,先停到一邊,別攔著百姓京城了。”

那人權衡了一番,還是朝著下屬點了下頭。

那些趕車人將馬車趕到一邊,一隊士兵把守在馬車四周,不準閑雜人等靠近。而后那些文吏們才上去登記每件貨物。

但見那些箱子一打開,里面全是奇珍異寶,珍珠寶石,讓人看的都不只是心動,更多的是害怕。

就連離城門不遠處的一個茶肆里,李奇正與趙菁燕坐在草棚下悠閑悠閑的品著茶。

趙菁燕望著城門那邊,笑吟吟道:“想不到今日碰巧遇見你,還能瞧見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有趣,有趣啊。”

李奇呵呵道:“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要是你有興趣的話,每次我都叫人通知你來看。”

“那倒不需要了。”趙菁燕搖搖頭,道:“不過你這麼做,難道不怕王黼去皇上那里彈劾你?”

李奇沒好氣道:“你以為我蠢呀,這到底還是貢獻給皇上的,沒有皇上的答允,我豈敢這麼做,今早我就去找皇上說明此事了。”

趙菁燕笑道:“你不會真是以變法為由說服皇上的吧,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不是,這只是其中之一。”李奇呵呵道:“如今應奉局全是王黼一個人掌管,什麼事都是他說了算,你要說皇上完全放心吧,那也不可能,而我們商務局直接歸皇上統管。我們就是皇上的眼睛。”

趙菁燕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你就這麼直說的?”

李奇嘿嘿道:“當然不是,我是很委婉的表述,不過皇上這麼英明神武,一聽就明白了,當即都答應下來了,還命我好好辦。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些記錄的官吏中間還有幾個是皇上派來的。”

“那王黼知否?”

李奇哈哈道:“應該還蒙在鼓里吧,他若知道的話,恐怕一早就來了。”

“這次王黼真是會被氣死去,你這招太陰毒了。”

“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副經濟使出的主意。”李奇手往秦檜身上一指。

趙菁燕轉頭一瞧,點點頭道:“這個秦檜我最近也聽說過。的確是個人才呀,你算是撿到金子了。”

李奇嘆道:“人才倒是個人才,不過這人野心也不小,我都不知道能否駕馭的住他。”

趙菁燕笑道:“既然你都這般說了,那你肯定會在他野心膨脹的時候,將他給扼殺了。”

李奇哈哈道:“你別裝的好像挺了解我似的,我是那麼惡毒的人麼?”

“這倒不算是。恰恰相反,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婦人之仁,但是那僅限于女人。”趙菁燕直截了當道。

李奇郁悶道:“得了,繞了半天,又繞到這上面來了,關于這方面的知識,我最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千篇一律。毫無新意可言。”

趙菁燕笑著搖搖頭,道:“但是你這麼做,王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奇哼了一聲,道:“他還要怎麼善罷甘休,就他那個狗屁增田稅都把我整的剩下半條命了,我已經這樣了,沒啥可輸了。還怕個球,他娘的除非殺了我,不然怎麼我都是賺。”

趙菁燕聽他滿嘴跑臟話,微微皺眉。道:“這增田稅的確是讓人又愛又恨,假如你能辦成,于國于民就是好事一件,而且稅收還會增長不少,皇上也會開心。但問題是,此法一旦施行,那對你的變法是極為不利呀。”

李奇嘆道:“是人都知道,如今王黼已經將消息散播出來,相信那些地主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了。”

趙菁燕道:“那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李奇搖搖頭道:“沒有。只能先拖著吧,反正首先得清查土地,而我先清查的就是王黼和他那些爪牙的土地,他們的地多,還能拖些日子。”

趙菁燕嘆道:“但是你拖不了多久,只要你開始全面清查土地,那麼畢竟會遭受到各路豪強的抵抗,當初王安石賢相也是如此,最后還是被迫停止了清查工作,那方田法也不了了之,而這增田稅無非就是王黼從方田法演變過來的,而且是變本加厲,恐怕遭遇的反抗也會更加強烈,這道難題似乎無解。”

李奇道:“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病癥所在,那些豪強地主隱瞞土地,上損害了國家的利益,下又無形中謀取了那些農夫的利益,長久下去,矛盾遲早會爆發出來的,到那時再想挽救,為時已晚,想要富國、強國,這一步必走不可,只是早與晚的分別。”

趙菁燕道:“那你打算怎麼走?即便你能渡過這一難關,王黼又豈會讓你好過,他還會想出別的法來對付你,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這就跟你們調查應奉局的貨物一樣。你們這樣做,只能傷害王黼的利益,但是對于那些百姓而言,是毫無幫助,就單單是這應奉局,每年都不知道害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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