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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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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7 00:36:14
第七百二十九章出兵鳳翔

這老狐狸見縫插針的本事還真是厲害,要是我的話,肯定想不到利用這個機會順理成章的讓種師道回歸種家軍。李奇聽到有種師道相助,心稍稍鬆了口氣,看來趙佶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藥,在麵對我大宋最精銳的軍隊時,所做一切倒也是照顧得面面俱到,點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可是這並不是讓我前去的理由啊!我對那邊是一點也不了解,不怕太師笑話,我還是今天才知道折家軍的名號。”

    蔡京道:“折家軍對於皇上而言,絕對是頭等大事,但是對於其他人而言,那可就未必了,所以皇上在選人方麵,也得慎之又慎。因為此事因二者而起,一是糧食,二是軍隊,而你與兩者都有莫大的關係,你一方麵身為侍衛步的統帥,一方麵又是經濟使,更重要的是,你向來都很機靈,除了關係你的女人以外,其餘的事,你分寸都把握的很好,所以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說起這糧食,李奇又想起另一件事來,道:“對了,太師,去年鳳翔府真的鬧過饑荒?”

    蔡京點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特別是上半年,鳳翔府先是遭受了澇災和旱災,但是此事關係折家軍,皇上可不敢怠慢,朝廷也立刻運送糧食過去,前前後後一共將近十萬石,足夠他們撐到今年了。怎麼?你認為此事與軍糧被劫有關?”

    李奇點點頭道:“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太師,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人從中貪汙賑災糧?”

    蔡京皺了皺眉,道:“這若是換做別的地方,倒真有這個可能,但畢竟災情發生在鳳翔府,皇上也非常重視此事,我想應該不大可能敢有人這麼做吧。”

    李奇撓撓頭道:“說來說去,看來還是得跑一趟才能弄明白。皇上說讓我什麼時候出發?”事已至此,他也明白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明r,但隻準你帶兩千人馬前去。”蔡京道。

    “我明白了。”

    從太師府出來以後,李奇一直是憂心忡忡,這事撲朔迷離,他是一丁點把握都沒有,如今他真的需要一個人來替他出謀劃策,這時,他是無限的懷念秦檜呀,可惜秦檜已經去往江南,鞭長莫及。

    李奇仰麵長歎一聲,忽然腦中冒出一人來,道:“對呀,怎麼把她給忘了。馬橋,走。”

    “去哪?”

    “慶國公府。”

    ......

    咚咚咚!

    李奇站在慶國公府用力敲了幾下大門。

    片刻,吱呀一聲,門打開來,一個下人探出一頭來,望著李奇道:“請問你是?”

    李奇道:“在下李奇,請問燕福宗姬在麼?”

    那下人似乎也聽過李奇的名號,忙道:“少主人她年初就外出遊玩了,至今尚未歸來。”

    “外出遊玩?你知道她去哪了麼?”

    “小人不知。”

    李奇一臉鬱悶的點點頭,道:“打擾了。”心卻暗罵,好你一個趙菁燕,你丫要找我的時候,我總是能適時出現,可我好不容易來找你一趟,你丫竟然跟我玩失蹤,MD,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現在可不是發牢so的時候,李奇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太師學院,原本他是打算找種師道的,可惜又撲了一個空,原來半個時辰前,種師道已經回家去了。

    沒有辦法,李奇又趕去了種師道家中。

    “李奇,你來的正好,老夫方才都還準備去找你了。”種師道開門見是李奇,急忙說道。

    李奇見到種師道正在收拾行李,道:“種公,想必皇上已經派人將事情告訴你了吧。”

    種師道點點頭道:“不錯。老夫準備今r就趕往延州調兵。”

    李奇問道:“那種公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種師道搖搖頭道:“不瞞你說,老夫怎麼也想不通,在鳳翔府,誰敢打劫折家軍的軍糧。”

    李奇突然道:“種公,你說會不會是折家軍監守自盜?”他之所以這麼說,也不是無理可循的,大家都把折家軍說的那麼厲害,就連種師道也感到不可思議,那肯定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去,不就是去送死,所以他對此感到十分憂慮。

    種師道一愣,隨即堅決道:“這絕無可能。”

    “種公為何說的恁地篤定?”

    種師道道:“種某平生敬重的人不多,但是折家的每一個人,種某都非常敬佩,折家世代忠良,為我大宋建功無數,男為英傑,女為巾幗,無一不能令人敬佩。慶曆元年,嵬名元昊大軍來勢洶洶圍攻府州,可是卻被折禦卿在無援助的情況大敗而歸,後又有折克行率領三千本部人馬徵討西夏,斬敵無數,大勝而歸,這是何等膽s。在西軍當中,唯有折家軍與西夏軍作戰百餘次,但未嚐喪敗,如今的西夏軍是聞折喪膽,為此還特別增加了左相軍來專門抵禦折家軍,這令其餘的西軍都為之歎服。還有那楊令公之妻折賽花,那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率領楊家軍抵抗契丹,立下功勞無數,令無數男兒汗顏,這樣的家族怎會做此等卑鄙無恥的事,老夫絕不相信。”言語間帶有一絲
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這折賽花就是後人所尊稱的佘太君,其實應當叫做折太君,而這佘姓是後來說書人以訛傳訛,用了同音字所致。

    暴汗!我就這麼一說,你老用得著這麼激動麼?李奇訕訕道:“種公莫氣,我就是問問,畢竟這關乎我性命啊!”

    種師道一愣,驚訝道:“你不會擔憂折家軍造反吧?那我種師道現在用人頭擔保,此事絕無可能,你大可放心。”

    李奇笑著點點頭,沒有多問了,因為就憑種師道對於折家軍的敬佩,他已經失去了客官的判斷,所以多問無益。與種師道商量了下回合一事,就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奇突然朝著馬橋道:“馬橋,你立刻回去找到酒鬼,讓他今日
就別喝酒了,明r隨我一起去鳳翔府。 ”

    轉悠了一個圈,他收獲甚少,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就更加得及早趕去鳳翔府。

    “去鳳翔府作甚?”

    “這個到時你就會知道了,算了,你幹脆叫你師妹去盯著那酒鬼,我對酒鬼的人品表示懷疑。”

    馬橋心疼道:“要我師妹去?這---這不太好吧,整r麵對那酒鬼,那可得遭多大的罪啊!”

    李奇翻著白眼道:“你跟酒鬼在一起這麼久,不也好好的麼?”

    馬橋道:“那是因為我自小天賦驚人,這若換做他人,不死也得瘋了。幹脆---還是我去吧。”捨身為魯美美,這是馬橋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

    “千萬別。你若去的話,他非得找你喝酒不可。此事就這麼著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馬橋鬱悶的哦了一聲,又道:“步帥,要不帶我師妹一起去?”

    “此去十分危險,你忍心讓你師妹涉險嗎?”

    馬橋一聽,那還了得,趕緊搖頭道:“別別別,那還是算了吧,此等粗活還是我來做吧。”

    李奇道:“你不怕麼?”

    馬橋皺眉道:“你都不怕,我還怕甚?”

    “呃...其實我很怕怕,但是我必須得去。”

    “那你會允許我不去麼?”

    “當然不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李奇搖頭道。

    “就知道是這樣。”馬橋小聲嘀咕了一句,道:“那倒不必了,有難你可以找我,因為你對我有恩,我馬橋堂堂男子漢,知恩圖報還是懂的,但有福的話,你多讓我師妹享受就行了。”

    李奇一愣,心對馬橋這份癡情算是佩服的五服投地了,笑著點點頭,道:“走吧,去侍衛步。”

    李奇來到侍衛步,立刻命人將嶽飛、嶽翻、牛皋、郭藥師四人叫來。

    “卑職參加步帥。”

    李奇點點頭,道:“嶽飛、嶽翻、牛皋,你們三人立刻從侍衛步和侍衛馬挑選一千輕騎兵,一千騎sh,明r卯時一刻隨我一起去鳳翔府,不得有誤。”

    三人皆是一愣,這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但是他們無一人提出疑問,抱拳道:“遵命。”

    “去準備吧。”

    “卑職告退。”

    待三人下去後,李奇又笑的朝著郭藥師道:“郭將軍,事出突然,我也深感無奈,我走之後,侍衛步就得勞煩郭將軍照看了。”

    郭藥師點頭道:“步帥太見外了,這本事我職責所在,何來的勞煩。”

    從侍衛步出來以後,李奇又去商務局和軍器監跑了一趟,具體的安排了下,但是時間實在太緊迫了,所以想要做到麵麵俱到是不可能的。等到他回到秦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

    晚上,秦府大廳麵坐滿了人,秦夫人、封宜奴、季紅奴、吳福榮、小玉、陳阿南等人都趕來了。李奇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但是他隻挑輕的說,至於那些潛在的危險因素,他是隻字不提。縱使如此,還是沒有逃脫秦夫人的一陣埋怨,她還以為這又是李奇為了搶功,攬下來的任務,殊不知,李奇至今都不想去鳳翔府,太TM危險了。

    李奇此時也沒有心情與秦夫人爭辯,全當做沒有聽見,他先是囑咐吳福榮、小玉二人看好生意,後又讓耶律骨y、封宜奴、魯美美住一塊去,三人也好兩個照應,此外,他還從龍衛軍挑選出了三十名高手來保護她們。其實最令擔心的還是懷有身孕的季紅奴,可奇怪的是,季紅奴表現的並沒有向李奇想像一般的脆弱,整晚她的情緒一直非常平穩,細心的幫李奇收拾起行李來。

    其實她當然捨不得李​​奇,而且懷孕的女人更加脆弱,但是細心的她從李奇的神情上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她為了不讓李奇擔憂自己,所以才故作堅強。

    殊不知李奇心是一清二楚,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他也不想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交代完這一切後,李奇突然朝著秦夫人道:“夫人,你明日和清照姐姐商量下,盡把鄆王的那些金石古畫給賣了。”

    秦夫人詫異道:“這是為何?”

    李奇翻著白眼道:“當然是缺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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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受阻

軍糧一事無疑打亂了李奇今年的計劃,所以無論是處于何種理由,李奇都必須得盡快解決此事,一路上是馬不停息,日夜兼程,這若換做是兩年前,估計那些士兵會被折騰的夠嗆,但是經過這兩年的艱苦訓練,那些士兵都成為了一名名名副其實的戰士,對于這種速度那是家常便飯,最先受不了的還是李奇這個頭頭,趕了七日路,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沒有辦法,只能改剩馬車,繼續趕路。

由于西北戰事頻繁,所以從東京到鳳翔府的道路十分開闊平坦,這也為李奇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忽忽數日,由李奇率領這支先鋒軍終于到鳳翔府邊境。

到了這里了,李奇沒有再急著趕路了,吩咐全軍就地安營扎寨。

帳篷內,燭光晃動,李奇坐在矮桌前,馬橋站在其身后,而那酒鬼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盹來了,他可不願管這些爛事,若非李奇威逼利誘,他根本就不會來。而岳飛兄弟、牛皋等一干將領分坐左右,在來的路上,李奇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們。掃視一眼,問道:“咱們現在離鳳翔府衙還有多遠?”

岳飛抱拳道:“回稟步帥,我軍現在離鳳翔府衙不到一百里路,若是快馬兼程,明日酉時便可達到。”

牛皋道:“步帥,末將認為咱們不應先去鳳翔府。”

李奇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牛皋道:“兩萬石軍糧在此地被劫,並且還有兩三千士兵,絕不算是小事,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而這鳳翔府知府卻上奏說毫不知情,其中定有貓膩,末將以為要麼這鳳翔府知府就是帶頭人。謊報軍情,要麼他已經被控制了,若是我軍貿然前進,恐孤軍深入,一旦遭遇埋伏,那可能會重蹈折家軍的后塵。”

其實這也是李奇所顧慮的。點點頭,道:“種家軍那邊可有消息?”

“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岳飛道:“不過種家軍和折家軍同是我大宋最精銳的軍隊,一旦將種家軍牽扯進來,萬一發生任何意外,那麼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我軍必將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李奇道:“這是當然,若非萬一,我也不想將種家軍牽扯進來,所以前些天我與種公商量的時候,讓他在延安府邊境部署就行了,反正延安府離鳳翔府也沒有多遠。”頓了頓,他又道:“那你們以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岳飛道:“牛皋說的不錯,如今情況尚未明了,若貿然深入。太過危險。那兩萬軍糧被劫是發生在岐山縣,但是那些商人卻是在麟游縣見到那些村民運送軍糧,所以末將覺得,咱們可以先派哨探前去打探消息。而后再做打算。”

牛皋點頭道:“末將也是這般認為的。”

“唉!”

就在這時,李奇身旁突然響起了一聲嘆息。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馬橋站在那里一個勁的搖頭晃腦,好奇道:“我說馬橋。你嘆個什麼氣?”

馬橋一臉悲傷,感慨道:“這麼弄下去,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師妹。也不知道師妹他在京城過的還好不。

這廝怎地又扯到他師妹身上去了。李奇頂著一頭冷汗,問道:“那敢問你有何高見?”

馬橋不屑道:“什麼孤軍深入,那只是膽小的借口而已,再者說,咱們是來捉賊,又不是來打戰的,犯得著這樣麼,我肯定那鳳翔府知府一定是個大貪官,派兵把他捉來拷問一番就行了,你們若怕,我去便是,給我一一百人馬便行。”

在他的心中,那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岳飛急忙道:“馬兄,此事絕非如此簡單,你可莫要輕敵?”

馬橋輕哼道:“輕敵?就這等貪官也敢在我馬橋面前稱敵,岳小哥,你太瞧不起我馬橋了吧。”

岳飛一陣無語。

我也是瘋了,竟然詢問他的意見。李奇正欲開口,那酒鬼又叫道:“就是,就是,小橋說的太對了,其實我們師徒倆去就行了,早日完事,早點回去喝酒,軍中不能喝酒,這究竟是哪個鳥人訂的規矩。”

李奇臉一沉道:“正是本帥。”

酒鬼一聽,趕忙笑道:“誤會,誤會。”開玩笑,如今他可全指望李奇提供酒給他喝,他得罪誰,也不會得罪李奇啊,絕對的財神爺!

馬橋傲氣道:“免了。跟你去,還不如我一個人去。”

李奇欺負我也就算了,你小子也來湊熱鬧,真是豈有此理。酒鬼怒道:“小橋,你這話何意,莫不是看不起為師?”

馬橋哼道:“當初為我師妹報仇,如此重大的事,你尚且都能失約,你叫我如何能夠看得起你。”

這真是酒鬼一生中不能抹去的污點,登時無語了,訕訕一笑,道:“小橋,為師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做人要及時行樂,過去的就莫要再提了。”

馬橋一聽這話,雙目一瞪,道:“酒鬼,如今師妹大仇未報,這都是因為你所致,你竟還說及時行樂,要是我師妹聽到你這麼說,那得多傷心啊!”

嘿!敢情在你心目中,魯美美的仇還比國家大事還要重要了?李奇聽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忙道:“夠了,夠了,你們兩個要爭就去外面爭。”說著他又朝著岳飛,道:“岳飛你快去安排。”

岳飛點點頭,突然問道:“步帥,是讓馬兄去,還是派哨探前往。”

偶像啊,你怎也會問這種蠢問題,看來是被馬橋這廝給帶壞了。李奇欲哭無淚道:“當然是哨探。”

“遵命。”

當晚,由十名哨探組成的情報隊伍就連夜出發去往了麟游縣。而就在第二日正午,種師道那邊就已經傳來消息,說已經準備妥當,有種家軍做后盾,這讓李奇放心不少。

可是,狀況還是發生了。

直到第三日的正午,那十名哨探兀自沒有歸來。這讓李奇有些不知所措,在帳篷內踱來踱去,前天晚上,他千叮萬囑,告訴那些探子,不管情況怎麼樣,第三日上午一定要趕回來。

“步帥。”

這時,岳飛突然走了進來。

李奇忙問道:“怎麼樣?他們回來了麼?”

岳飛搖搖頭。

李奇聽得不禁眉頭緊鎖。

岳飛猶猶豫豫道:“末將末將。”

李奇道:“你有話就直說。”

岳飛低著頭道:“末將恐怕他們已經遭遇不測。”語氣中充滿了悲痛,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兵啊!

李奇其實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因為那十名哨探可都是他訓練出來的。知道軍令代表著什麼,若非發生意外,絕不會現在都還沒有來。閉眼輕嘆一聲,道:“去叫牛皋他們來。”

“是。”

大帳內,氣氛異常沉重,岳飛等將領都沉默不語。如今的鳳翔府就如同鬼門關一樣,任何人進去都猶如石沉大海,有去不回,讓人為之感到毛骨悚然。

李奇淡淡道:“現在可不是哀悼的時候。我們的職責可是保家衛國,沒工夫在這瞎耽誤,得盡快想出對策來。”

岳飛和牛皋對視一眼,岳飛道:“步帥。咱們現在很可能已經在敵人的監視中,決不能再分兵,以免被敵人逐個擊破。”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李奇點點頭,又道:“可是如此一來。我們就如同瞎子一般,對前面的情況一點也不清楚。”

其余人一聽,皆是一籌莫展。

岳飛突然道:“步帥。我等奉命前來調查此事,若是只因十名哨探就退兵,這無法向皇上交代,但若繼續等待下去,那也于事無補,反而會助長敵人的氣焰,甚至還會導致軍心不穩,對我軍極為不利,所以末將認為,應當立刻進軍,彰顯我禁軍氣勢。我們帶來的人都是上四軍的精銳,配有最新式的裝備,真要打起來,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牛皋大咧咧道:“岳小哥說的不錯,咱們到此,必定要討個明白,豈能不戰而退,空手而回。”

李奇沉吟半響,也覺得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行,拍板道:“好。明日辰時,若那十名哨探還未有消息,我們立刻動身前往麟游縣。”

第二日,辰時剛到,但是那十名哨探兀自沒有任何消息,李奇立刻傳令,朝著麟游縣進軍,在路上,也遇到一些行人,但都是一問三不知,這令李奇好生苦惱。行得半日,大軍終于來到了麟游縣附近,四周一片靜寂,路上幾乎都看不到人影。

李奇目光朝著左邊望去,道:“如今正是春耕時節,但是田中卻無一人耕種,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岳飛,你立刻傳令下去,放慢速度,讓將士們加以戒備。”

“遵命。”

馬橋忽然騎馬上前,頭朝著最前方揚了下,小聲道:“步帥,前面樹林里似乎有人。”

李奇大驚,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有著一處茂密樹林,道:“你可看仔細呢?”

酒鬼打著哈欠道:“人家小橋自小從深山里長得,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再說我方才也瞧見有人影晃動。”

李奇這下是深信不疑了,忙道:“牛皋,你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不用那麼麻煩了!”

酒鬼擺擺手,興奮道:“以前在山里總是跟畜生玩,太沒勁了,就讓我去會會他們吧。”說完也不等李奇答允,一抽馬鞭,疾奔而去。

糟糕!李奇忙伸出手道:“且慢。”這話剛出口,那酒鬼已經跑出老遠了,罵道:“這廝真是壞我大事。”

忽聽得一旁的馬橋卻郁悶的嘀咕道:“可惡,竟然被這臭酒鬼搶先了,真是豈有此理。”

“嗯?”

李奇驚訝的望著馬橋。

只見那酒鬼待沖到樹林前面,突然從馬上跳了下來,速度卻不減,如同鬼魅一般鉆入了那片茂密樹林。只能說沒有喝酒的酒鬼,腦子都清醒一些,還能想到,一旦進入了那茂密的樹林,馬就等于了累贅。

牛皋上前道:“步帥,末將願領兵前往救援。”

岳飛忙道:“不可,這很可能是敵人的誘敵之計,而且那樹林太過茂密,敵人很可能在里面設有埋伏。”

他說的不錯,萬一里面有埋伏,我軍貿然進入,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帶這酒鬼來。李奇面色顯得異常憂慮,忽見馬橋拉攏著腦袋,嘴里還在喋喋不休,納悶道:“馬橋,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似的?他畢竟是你師父呀。”

馬橋沒好氣道:“我為何要替他擔心,記得當初我被大蟲追著咬的時候,他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哈哈大笑。”

被大蟲追著咬?

岳飛、牛皋不禁面面相覷。牛皋還好奇道:“馬小哥,后來怎樣?”

馬橋道:“那時候我還小,打不過那大蟲,只能爬到樹上去,不過我后面還是報了仇。”

李奇對此早就了解了,但是他知道李奇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要是酒鬼真會遇到危險,他不可能無動于衷,試探道:“那你就任由酒鬼去死?”

馬橋搖搖頭道:“他可沒這麼容易死,那樹林恁地茂密,只要酒鬼沒有喝酒,那就沒人能傷得了他,最多也就是狼狽的逃了回來。”說這話時,那是一臉的信心啊!

李奇見馬橋都這般說了,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立刻吩咐全軍快速前行,去到了樹林外面,擺好陣型,隨時準備迎敵。

半個小時過去了。樹林里一片靜寂,靜的的讓人害怕。

馬橋臉上的表情從信心滿滿,變得茫然,又變得有些焦慮,嘀咕道:“那酒鬼又在玩什麼把戲?”

李奇眉頭緊鎖,兩條長眉都快扭成麻花了,時間過了的越久,情況就越不妙。

正當眾人感到焦慮的時候,樹林里面突然想起一聲嘶啞的叫喊:“哇呀呀,無恥小兒,有膽你們就追出來,看你酒爺爺不滅了你們。”

岳飛趕緊舉手,傳令道:“弓箭手準備。”

唰唰唰!

一千弓箭手立刻手持新式弓弩,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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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8 00:30:19
第七百三十一章 神秘人

回音猶在樹林中盤旋中,忽見一道人影從樹林里面中了出來,“莫射,莫射,是我啊!”

來人正是那酒鬼,只見他一邊疾奔,一邊慌張的揮動的雙手,嚷嚷道。

李奇等人全部松了口氣,但是緊張的氣氛依然沒有解除,全軍還是呈現緊備狀態。

“畜生,莫吃了,再吃就沒命了。”

酒鬼直接沖到站在樹林前吃草的坐騎前,一腳踢在馬屁股上面,而后縱身一躍,騎著馬朝著李奇那邊跑去。

頃刻間,酒鬼就來到了李奇面前。

“里面情況怎樣?”李奇趕緊詢問道。

“里面。”

酒鬼剛說了兩個字,突然停了下來,皺眉望著李奇,道:“像。太像了。”

“什麼太像了?”李奇聽得是莫名其妙。

酒鬼jǐng惕道:“步帥,你老實說,這究竟是不是你故意設計害我?”

“我我設計害你?”李奇被他弄得是云里霧里,咆哮道:“你當我閑著沒事做啊,設計害你。快說,里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這倒也是,如今你可沒這功夫。”酒鬼略顯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道:“我剛進去的時候,發現里面一共有五個人,他們見我一個人來了,還準備上前擒我,結果差點被我給抓了,他們見打不過,就趕緊逃跑,可別說,那幾個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的,有馬橋十歲時候的功力,我廢了小小勁,追上一個,將其打昏,剛剛準備帶回來,可是突然冒出五六十個弓箭手,你知道我最怕弓箭的,不過幸虧我機靈,用那昏了小子做掩護,這才逃了出來。”

岳飛等一干將領聽了,均感不可思議,一個人面對五六十弓箭手,竟然能全身而退,這真是太恐怖了。

李奇倒是見怪不怪了,要知道這酒鬼面對十余個一等一的殺手,還能騎著馬在狹隘的巷子里橫沖直撞,全然不把那些人當回事,當然,也沒有把他當回事,問道:“那他們可有追出來?”

“這你還別怪我,我已經在盡力引誘他們了,可是他們追了一小會就不追了。”酒鬼頗為郁悶的搖搖頭,又道:“不過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賊人,從他們相互之間的配合來看,一定經過嚴格訓練,不必你們龍衛軍差,得虧是我去了,換做馬橋,哈哈,那就不知道了。”

經過嚴格訓練的?難道?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糟糕了。李奇眉頭緊鎖,表情顯得十分憂慮。

馬橋怒道:“酒鬼,你莫要看不起人,方才若非你跑的快,我還準備去了。”

酒鬼嘿嘿道:“你現在也可以去啊!興許他們還沒有走太遠,也讓為師瞧瞧你這兩年可有進步。”

“去就去,我馬橋怕過誰。”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李奇沉聲喝道。

二人同時頭一偏,就跟兩個三歲大的小孩似的。李奇心中也是萬般無奈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倆蠢貨竟然還有心情說這些。道:“酒鬼,你可有看清楚,里面當真只有五六十人?”

酒鬼沒好氣道:“步帥,那種情況下,你叫我如何看清楚,反正我只看見有這麼多人,至于里面還有不有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岳飛謹慎道:“步帥,這依然可能是敵人的誘敵之計,不宜輕舉妄動。”

“這我知道。”李奇點點頭,心中被這一連串的詭異事件,弄得不禁怒火中燒,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吩咐全軍,全速前行,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麟游縣。”

“是。”

大軍立刻加速速度前行,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路程,終于進入了麟游縣,牛皋突然指著右邊道:“步帥,快瞧哪里。”

李奇轉頭一看,雙眉一抬,只見不遠處田地里稀稀拉拉有著一些農夫正在耕種,約莫有些二十來人,有老人,有婦孺,分散在四處,但是面對這一整片田地而言,這點人就顯得十分渺小。

李奇原本想叫人過去詢問下,但轉念想了想,他還是選擇了親自前去。

李奇帶著酒鬼、馬橋、牛皋三人就近去到正在田邊耕種的四人面前。那四人見李奇等人來了,也都紛紛停下手中活,眼中透著恐懼的望著他們。

其中一位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穿著麻布衫的中年大叔害怕道:“你們你們是甚麼人?”

“哦,各位莫怕,我們是要前往渭州的軍隊,途經此地。”李奇微微一笑道。

“原來是軍爺,小人見過幾位軍爺。”那中年大叔惶恐行禮道。其余幾人也跟著行禮。

“各位無須多禮。”李奇笑問道:“我說大叔,這里怎地就你們幾人在耕種,難道這些土地都是你們的?”

那中年大叔忙道:“小人哪有這本事,就這三畝地是小人的。”說話間,他手上還比劃了一下。

“哦?那為何其他人不來耕種?”

“這。”

“你但說無妨,我就隨便問問。”

那中年大叔點點頭,道:“哦,這事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記得那天夜里,在一夜之間,縣里大部分村民同時失蹤了,只留下三十余戶人家。”

“一縣之民都失蹤呢?”李奇驚訝道。

那中年大叔憨厚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聽人說,走了得那些人是去尋糧食了。軍爺有所不知,咱麟游縣鬧了大半年的饑荒,前面已經有很多人離開了。”

“尋糧食?”

李奇和牛皋互望了一眼,又問道:“那你們為何還留在這里?”

“小人們是舍不得這幾畝田地。”說著他又重重嘆了口氣,道:“可惜這麼多田,卻無人耕種,今年比去年要好多了,要是鄉親們能再撐幾個月,一定會是一個豐收之年,唉,這都是天災鬧得。”

李奇道:“那除此之外,這附近可還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麼?”

那中年大叔想了會,隨即道:“倒是有件事,不過不是在咱麟游縣,小人聽說岐山縣那邊有軍糧被人劫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人在此居住數十年,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

李奇又問道:“你們縣一下子走了這麼多人,那你們縣衙是如何處理的?”

中年大叔苦澀道:“去年鬧饑荒時,那知縣害怕村民去搶他的糧食,當時就帶著家眷跑了,如今只剩下一座空縣衙。”

馬橋恨道:“又是一個狗官。”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朝中大員如此,小小知縣也是如此,一遇困難,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逃跑。李奇道:“那這事就沒人管麼?”

“知府大人曾來過幾次,但是沒糧食,就是有再多的知縣也沒用,而且,也沒有官願意來這。”中年大叔無奈的搖搖頭,表情顯得十分沮喪。

看來真如那知府所言,當地並未發生叛亂,不然這一路上走來,不可能沒有人知曉,而且這也不想是有人造反。李奇點點頭,心想問的也差不多了,又見天色也不早了,道:“那好,大叔,我就不耽誤你耕種了,告辭。”

“軍爺慢走。”

李奇回到隊伍里,岳飛趕緊上前詢問道:“步帥,怎麼樣?”

李奇搖搖頭,道:“走吧,咱們先進縣城再說。”

大軍又再朝著麟游縣城內前行。

路上,李奇一直沉吟不語,一直思考著方才那大叔的話,忽然皺眉道:“不對,不對。”

馬橋道:“什麼不對?”

“我也不清楚。”李奇搖搖頭,道:“馬橋,你有沒有覺得,方才那個大叔有些不對勁?”

馬橋錯愕道:“沒有啊!”

“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呢?”李奇腦筋腦汁,忽然他猛地一睜眼,道:“我想到了,牛皋,你快快派人把幾人給我抓來。”

“啊?”

“快去。”

“哦。”

牛皋急忙帶著十余人折返了回去。

李奇右拳緊握,懊惱道:“可惡,我竟然連這麼重要的細節都給忽略了。”

馬橋詫異道:“什麼細節?”

李奇道:“那大叔根本就不是農夫。”

“何以見得?”

“你可還記得他們當時都是將褲子退到膝蓋以上,其余幾人的腿都顯得非常粗糙,這顯然是長期在田間農作造成的,而那中年大叔膝蓋卻一點也不粗糙,所以他絕不是農夫。”

話音剛落,牛皋就騎馬趕了過來,氣喘吁吁道:“步帥,那些人都不見了。”

李奇眼中jīng芒一閃,道:“果然如此,可惜我當時一心都撲在軍糧上面,並沒有注意那麼多,可是他們在此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想了半天,兀自一籌莫展。

牛皋道:“步帥,咱們現在咋辦?”

“先進縣城再說。”

緊趕慢趕,李奇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麟游縣城內,可是里面是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就一座空縣,死氣沉沉的。

關于這一點,李奇心里早有準備,由于天sè已晚,他又沒有任何頭緒,只能先在此住一晚,于是他立刻吩咐岳飛等人構建防御,以備被人偷襲。

晚飯過后,李奇在那一座空縣衙內召集眾將領,商討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是商討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辦法來。

正當眾人苦惱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陣sāo動。

李奇心中一凜,道:“外面發生什麼事呢?”

“報。”

一名士兵走了進來,道:“啟稟步帥,方才外面突然射來一枝冷矢。”說著他就呈上一枝箭矢,但見箭頭上綁著一小布卷。

李奇急忙取下布卷來,打開一看,但見上面寫著“預知軍糧下落,速去城南玉女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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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玉女潭?這究竟是誰送來的?他是想幫我的,還是想害我?

岳飛等人見李奇望著布條沉吟不語,面色凝重,相互望了一眼。.岳飛輕聲喊道:“步帥,布條上寫著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將信條遞給了他們。

待眾人一一看完,一個將領忽然道:“步帥,這分明就是敵人想故意我們上當,決不能去啊!”

李奇點了下頭,但也沒有做聲。

岳飛道:“我卻以為不然。”

李奇哦了一聲,道:“岳飛,你對此有何看法?”

岳飛道:“我們今曰這一路走來,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其中有幾處都是設伏的絕佳地點,那樹林就是其中之一,對方若真想伏擊我們,白天的時候他們就有很多選擇,他們既然能令兩三千折家軍突然失蹤,想必實力一定不弱,既然如此,為何他們白天不進攻,偏生要弄這些小把戲,這無疑多此一舉。”

李奇點點頭道:“還有那假農夫,他告訴了我很多信息,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是卻沒有一條是能害我們的,所以,暫時還不能將其算作敵人,那麼他很可能是幫我們的,也就是說,在這里,我們也並非是孤軍作戰。”

岳翻道:“步帥的意思,我們即刻前去玉女潭一探究竟?”

李奇擺擺手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宜行軍,還是等明天吧。傳令下去,讓弟兄們今晚一定得打起精神來,以免敵人偷襲。”

夜已深。李奇在躺了一小會,實在是睡不著,披上一件外衣來到院內,抬頭望著天邊懸掛的那一彎月牙,面色顯得異常沉重。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

李奇面色一緊,喝道。

“步帥,是我。”

“岳飛?”

來人正是岳飛,他見李奇站在院中,問道:“步帥,你還沒有休息啊!”

李奇苦笑道:“這種情況,你叫我如何睡得著。”說著他又問道:“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岳飛忙道:“步帥,我方才在屋內仔細想了想,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忽略了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笑道:“其實我們一直都沒有將其忽略,只是不願往那方面想罷了。”

岳飛一愣,道:“原來步帥早就想到了。”

“也不是,我也是方才才想到的。”李奇搖搖頭,直接道:“你說的是折家軍吧。”

岳飛點頭道:“不錯,折家軍一直采取的是世襲制,據說折家軍的士兵都是親如兄弟,那兩萬石軍糧倒是其次,可是那兩千多士兵突然失蹤,他們就屯扎在渭州、慶州,距離鳳翔府非常近,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全都指望朝廷,而我們到此,竟然連折家軍的影子都沒有見著,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懷疑啊。”

李奇嗯了一聲,道:“你還記得今曰咱們在樹林里遇到的那波人馬麼,酒鬼說那些人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不比咱們神衛軍差,在這里,除了折家軍還有誰還有這個能耐。”

岳飛面色凝重道:“難道難道折家軍真的反呢?”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大宋可就糟糕了。”李奇重嘆一聲,道:“折家軍就是我大宋在西北的門戶,一旦他們想要造反,那很有可能會聯合西夏,到時就別說我們了,就連我大宋也岌岌可危了。”

岳飛也是非常擔憂這一點,道:“步帥,如此看來,咱們不得不防呀。”

李奇道:“怎麼防?”

岳飛道:“折家軍的根本還是在府州,中間正好隔著種家軍所在的延安府,步帥可以休書一封給種公,讓他們在府州通往鳳翔府的道路上部署,隔斷他們的聯系,若此事跟他們無關,那固然最好,萬一他們真反了,咱們可以立刻調兵,將他們逐個擊破。”

李奇搖搖頭道:“萬一他們真的與西夏結盟,他們大可以走西夏那邊過來救援,而且我們很可能已經在他們的包圍之中,你認為這書信能送的出麼。不過令我好奇的是,若是折家軍要造反,他們干嘛還要故弄玄虛?直接反了不就是了,或許還能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為何還要給我充分準備的時間,萬一當時皇上認定他們造反,調遣大軍前來,那不是得不償失,另外,他們折家世代忠良,究竟是何原因讓他們走上極端?唉,總而言之,現在一切都還撲朔迷離,而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不應妄下定論。”

“是。岳飛知道了。”岳飛點了下頭,又道:“不過,步帥,萬一真是折家軍,那咱們該怎麼應對?”

李奇呵呵道:“還能怎麼,如今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這又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若要躲,我們找不著,他們若要打,我們避無可避,咱們只能等他們現身了。”

“那明曰還去不去玉女潭?”

李奇聳動了下肩膀,道:“去!不管是不是折家軍,我們都要去!雖然這消息的真實姓一點也不可靠,但卻是我們手中唯一的線索,要知道,我們現在是連哨探都不敢往外面派。哼。這尼瑪究竟是兵捉賊,還是賊玩兵啊!本帥第一次領兵,就這麼憋屈,唉,看來老天都嫉妒我太帥了。”

李奇用力撓撓頭,隨即又正色道:“不過,岳飛,你一定得記住了,假如折家軍真的反了,我們絕不能戀戰,要不惜一切代價的突圍出去,能跑一個是一個。”

在他利益至上的理念中,打不過自然得跑,要將損失降到最低。。

岳飛一怔,隨即抱拳道:“岳飛領命。”

拂曉時分。李奇就率領軍隊朝著玉女潭前進了。

玉女潭離縣城也就是十余里的路程,沒過多久,李奇就來到了玉女潭的山腳下,遠遠望去,但見此地勢極為兇險,入口狹隘,易守難攻,高山夾澗,山勢崢嶸,形如飛鳳。峽谷怪石環顧,似獅蹲虎踞,仰視蒼穹,天僅一線。

就光這地勢,也讓李奇等人出了一聲冷汗,這尼瑪進去了,一旦遭遇埋伏,那很難突圍出來。

進?還是不進?

這倒是真給李奇出了一個難題。但轉念一想,既然都來了,豈能就這麼被嚇跑了,李奇最后決定還是先派三名哨探前去探路。

過了約莫半柱香工夫,那三名哨探終于回來了。

一人道:“啟稟步帥,里面果然有古怪,雖然我們在里面沒有發現一個人,但是在潭邊上,卻有著數二百余個爐灶,而且火堆尚有溫熱。”

看來情報並沒有錯,他們果然躲在這里面。李奇又問道:“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線索?”

三名哨探皆是搖搖頭。

岳飛謹慎道:“山上可有查明?”

一名哨探道:“我們原本想上山查探,但是里面四面懸崖峭壁,根本無從上去。”

牛皋道:“步帥,你說他們是不是跑了?”

李奇搖搖頭道:“兩百多爐灶,那麼至少也有成百上千人,然而,那火堆尚有溫熱,證明他們剛走不久,若是如此的話,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你們瞧瞧這四周,哪里像是方才有幾百人走過,所以,里面一定有玄機。”

岳飛道:“步帥,要不我們再讓人尋找上山的路,查明情況再做打算。”

李奇游目四顧,暗想,這里地勢如此險要,道路崎嶇,山峰怪石又多,派少了人,那無疑大海撈針,但若是多派了人去,那首尾難顧,實在是太冒險了,想要查明,談何容易啊。搖搖頭道:“不必了,這查下去,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去。本帥懶得再跟他們玩這捉迷藏的游戲了,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岳飛見李奇意已決,微一沉吟,道:“步帥若一定要進去,我們可以讓輕騎兵把守路口,在外接應我們,以免敵人堵住路口,步帥只須帶弓箭手進去,里面四面都是懸崖峭壁,我們既然上不去,他們也難得沖下來,騎兵進去也是徒勞。我們還可以讓兄弟裝上石灰火箭,萬一真遭遇了埋伏,這石灰火箭也能很好的掩護我們突圍。”

李奇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隨后,岳飛立刻吩咐弓弩手們裝上石灰火箭,跟著李奇進入玉女潭,而岳翻則是率領一千騎兵則是把手路口。

走過一條狹長的峽谷,李奇等人終于來到里面,但見里面是別有洞天,極其空曠,四面環山,地勢陡峭,的確是難以上去,山上枝繁葉茂,綠草如茵,翠鳥鳴啾,此起彼落。而中間是一個蓮花形的大水潭,潭誰清澈見底,在水潭的左邊有著一數丈高的瀑布,從半山一瀉入潭,迸珠散玉,煞是好看。

在水潭的邊上,架著二百余個爐灶,排列的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有幾個還冒著白煙,僅從爐灶的大小來看,最少也夠一兩千人用。

李奇圍繞這爐灶轉悠了一圈,暗想,看來那兩萬石軍糧就交代在這里了,又環目四顧,只聽得嘩啦呼啦的水響,再無其它動靜。

馬橋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小聲道:“步帥,情況不妙啊!”

岳飛似乎也感覺到了,立刻吩咐下去,讓兩百名士兵換上火箭,這火箭,可是帶有燃料的,顯然,岳飛不打算一味的逃跑,他見山上枝葉茂密,用火攻或許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忽然,四面傳來一陣唰唰唰的響聲。

只見半山上突然冒出許多人,一目望去,至少也有兩三千人,個個手持弓箭,冷芒閃耀的箭頭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顯然這些人絕非平常人。

唰唰唰!

李奇這邊的弓弩手也趕緊做出迎戰的準備。

但見李奇面前的一個山坡上,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喊道:“真是想不到你們這麼快就找到這里來了。看來我這次是低估你們了。”

看來那消息不是他們送的。不過李奇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哈哈笑道:“真是想不到堂堂折家軍竟然窩在這里面當上了山大王,看來我一直都高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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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張 一波三折

其實李奇哪里就敢肯定對方一定就是折家軍,畢竟對方可沒有在腦門上印上折家軍的標志,他此舉無疑是試探。

那青年一聽到“折家軍”三個字,面sè大變,喝道:“你說什麼?”

果然是你們。李奇哈哈道:“難道我說錯了嗎?要真是如此,那折家軍可真是沽名釣譽啊!”

“大膽,我不允許你侮辱折家軍!”

“侮辱?”李奇冷笑一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假如你們不是折家軍,那麼就一定是草寇,外面傳的折家軍這麼厲害,想不到后方竟然還有你們這等猖獗的草寇,折家軍不是沽名釣譽又是什麼。當然,假如你們是折家軍的話,那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敢情折家軍還兼職草寇啊,這可真是一大奇聞啊!”

“哈哈!”

牛皋、酒鬼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不得不說,論耍嘴皮子功夫,還真沒有人是李奇的對手。

那青年臉都氣成醬紫sè了,怒道:“不錯。我們正是屯在渭州的折家軍,但是我們並非草寇,我們只是暫避此處。你們又是何人?”

岳飛朗聲道:“我們乃是神衛軍。”

那青年呵呵道:“哦?原來你們就是在京城養尊處優的禁軍啊!”

“哈哈!”

這下輪到他們大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蔑視。

暴汗!想到禁軍的名聲都傳到這里來了,真是有夠厲害的。李奇臉一板,喝道:“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們現在的身份究竟是兵,還是賊?”

那青年冷哼道:“兵又如何,賊又如何?”

李奇笑道:“我們是兵,你們若是兵,那你們就立刻下來將這一切解釋清楚,但你們若是賊的話,兵自然就得抓賊,這麼膚淺的道理,相信你應該知道吧。”

那青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了。

李奇也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似乎再比誰笑的更大聲。

那青年見李奇也跟著大笑,倏然收起笑聲,道:“你笑甚麼?”

李奇反問道:“你又笑甚麼?”

“我笑你不自量力。”

李奇呵呵道:“我笑你笑我不自量力。”

那青年聽得李奇這繞口令似的回答,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馬橋、牛皋等人畢竟跟在李奇身邊已久,一愣之下,旋即明白過來了,不禁低頭偷笑起來,這個步帥實在是太損人了。

過了片刻,那青年才反應過來,怒道:“難道你沒有瞧見麼,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誰也逃不走。”

李奇哈哈道:“我們被包圍呢?你說反了吧,就憑你們手中那些土不拉幾的彈弓也敢拿出來丟人,還學人打伏擊,本帥竟然敢進來,就有能耐出去,本帥現在就讓你瞧清楚到底是誰包圍了誰。”說著,他手一伸,霸氣十足道:“拿我弩來。”

眾人皆是一愣。

馬橋小聲道:“步帥,你忘記了,你可從來不用這玩意的。”

這真是一個白癡。李奇面sè不改,嘴皮稍稍一動,壓低聲音道:“你傻呀,隨便弄一副過來就行了啊!”

岳飛聽罷,立刻命人拿來一副新式弓弩,他還真擔心李奇不會用,還幫李奇將箭矢裝好,由于這新式沖鋒弩都裝有滑輪裝置,所以箭矢比較長,一拉就是一個滿滿月,這才遞了過去。

看來我的偶像都很懂我。李奇滿意的接過沖鋒弩來,由于沖鋒弩上都裝有火折子,將引線往里面一放即可。這是李奇想出來的,他自然會弄,手上偷偷將引線放入火折中,火光一閃,他大聲叫道:“看好了。”

言罷,他將弓弩往天下一舉,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箭矢直沖而上。

忽然,上空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這一聲長嘯可是將雙方人馬都嚇得手一抖,險些走火了。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一只雄鷹展翅正好飛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覺得以前在shè箭方面,虧欠李奇太多了,那枝箭矢不偏不倚正好shè中了那只雄鷹。

哇!不會吧!老子想shè的時候就怎麼也shè不中,這隨便一shè,偏生又能shè中,老天爺,這玩笑可開大了。李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聽得砰得一聲巨響。

一團火光一閃即使,那只雄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炸的渣都不剩了,真是說不出的冤枉啊!

這一聲巨響可是給折家軍帶來了不小的震撼,都目瞪口呆的望著落下來的殘渣。

“吼!”

禁軍中爆發出一聲嘶吼,李奇這一箭真是shè出了氣勢。

酒鬼看的也是驚訝萬分,暗想,難怪這廝總是喜歡用弓箭來的對付我,原來是一個箭術了得的高手呀。

這里面只有馬橋、牛皋、岳飛三人知道李奇這一箭純屬運氣。

李奇自然不會拆穿自己,將弓弩遞還給岳飛,嘆道:“看來我還真不適合玩這東西,一出手必定殺生。”

馬橋輕輕搖頭,作聲不得啊!

李奇又朝著那青年笑道:“我此時真的很好奇,你們能否抵得住我們的一輪齊shè,就算shè不死你們,也能燒死你們。”

那青年微微一怔,微笑道:“閣下真是好箭術,而你們弓弩的威力也的確驚人,但是你未免太請看我們折家軍了吧!”

李奇道:“我想本人的看法並不重要。本帥如今再問你們一句,你們究竟兵,還是賊。”

此話一出,禁軍全部舉起弓弩,瞄準敵人,仿佛只要對方一句話不對,就準備開戰。

那青年沉默了片刻,道:“我們是折家軍,這一點直到我們死去也不會改變。”

李奇道:“折家軍?呵呵,誰知道你們是大宋的折家軍,還是別的折家軍。”

那青年怒道:“自然是大宋的折家軍。”

“如此說來,你們是兵不是賊呢?”

“那是當然,若我們是賊,你以為你們還能活到現在。”

“笑話!是你們應該慶幸沒有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不然的話,你們的下場就跟那只鷹一樣。”李奇冷哼一聲,隨即大聲嚷道:“你們干什麼,還不快把武器放下,我們禁軍的箭頭只會對準敵人,而非自己人。”

岳飛一愣,小聲道:“步帥,這這好麼?”

李奇輕咳一聲,目光直視那青年,嘴上卻小聲回道:“你瞧這廝一副有恃無恐的德行,他們絕不會只有這點人,而且他們又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要是真打起來,咱們鐵定輸,還不如趁早找個臺階下。”

岳飛都快被李奇搞暈了,一方面表現的十分強勢,視敵人如草芥,一方面又害怕,真是打腫臉充胖子,但不得不說的是,李奇的話的確有道理。

唰唰唰!

那一千騎兵可不敢違抗李奇的命令,全部將弓弩放下。

那青年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畢竟還年輕,哪里是李奇的對手,心中還挺佩服李奇的膽sè,笑道:“閣下真是好膽sè。”他說著一抬手,折家軍的士兵們也都將武器全都放了下來。

“不敢,不敢!”李奇說著又道:“本人乃是侍衛步都指揮使兼商務局經濟使,李奇,你們既然是兵那還不速速下來。”

“哦?聽聞京城內有一位金刀廚王,好像也喚作李奇,可就是你?”

“正是。”

那青年點點頭,笑道:“很好,很好。我乃渭州防御使折彥質。”

別小看這年輕人,他可是折家第七代名將,也是后來南宋的抗金名將,文武雙全,忠肝義膽,今后還擔任過樞密院事,與岳飛、韓世忠一樣,都是抗金的主力軍,他父親折可適如今雖已病逝,但也是以為了不得的人物,能文能武,屢次擊敗西夏軍,又減免渭州一帶稅收,改善當地經濟,政績頗豐,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為西北做出了卓越的,可謂是虎父無犬子。

小小年紀就當上了防御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都快趕上我了,不虧是折家的子孫。李奇厚顏無恥的意yín了一下,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不快下來見過本帥。”

折彥質搖搖道:“現在請恕我等難以從命,容我先問步帥幾個問題。”

李奇強硬道:“笑話,你若是賊,我是兵,你什麼時候見過賊質問兵的?你倘若是兵,那我就是你長官,哪有下屬質問上司的道理,更何況你還是一個軍人,更應該明白什麼叫做軍令。你即便有什麼不懂的,大可以下來虛心請教,本帥可不喜歡仰著脖子與人說話。”

然而,李奇強硬的口氣,讓折彥質緊鎖眉頭,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飛騎奔將過來。

“啟稟副帥,外面有一人自稱是鳳翔府知府。”

“哦?來了多少人?”

“一共四人。”

“四人?那放他們進來吧。”

“遵命。”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人騎驢朝著這邊跑來。

待那人走近,李奇不禁大驚失sè,道:“是你?”

岳飛、牛皋也不禁面面相覷。

那人拱拱手笑道:“在下乃是鳳翔府知府,紀閔仁。這是在下的官印,還請步帥過目。”說話間,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官印來。

這人正是昨rì在田邊遇見的那個假農夫。

李奇接過官印一看,暗笑一聲,看來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將官印還了回去,拱手回了一禮,淡淡道:“紀知府,別來無恙了。”

紀閔仁聽他語中帶刺,苦笑道:“真是抱歉,紀某見步帥過門不入,心中惶恐不安,只好自己上門來找,得罪之處,還請步帥見諒。”

這人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李奇見他以退為進,只言片語,就把責任全部推倒自己身上了,畢竟你來鳳翔府沒有跟當地知府打聲招呼,這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不對。呵呵道:“哪里,哪里,應該是我要說抱歉才是,不過事出突然,我也無法顧及周到,紀知府不會見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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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始末

正當李奇在和紀閔仁“敘舊”之際,上面的折彥質突然喊道:“紀知府,我早以言明,此事我折彥質一人承擔,與你無干,你何苦趟此渾水。.”

紀閔仁喊道:“折將軍,夠了,夠了,朝廷既然已經派了步帥前來,證明朝廷已經重視這事了,你若再鬧下去,那可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李奇聽得一愣,暗道,看來他們又不像是串通好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折彥質又道:“這我知曉,但是我還不清楚他們來此的目的。”

李奇道:“我們是來調查軍糧被劫一事。”

折彥質干脆道:“實不相瞞,軍糧是我們運走的,你打算如何處理?”

岳飛、牛皋等人面色一驚,均想,你們自己劫自己的糧食?不過轉念一想,恐怕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因為在折家軍的地盤,也只有折家軍有這本事了。

果然如此,就說是你娘的監守自盜。但是話可不能這麼說,李奇哦了一聲,道:“那可就奇怪了,你軍糧本就是你們的,你們為何要劫自己的糧食,我想其中定有隱情吧。”

紀閔仁道:“步帥,折將軍,這一切都是誤會,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位何不先到縣衙里去,坐下來詳談。”說著他又朝著折彥質道:“折將軍,你就聽我一言勸,別再繼續下去了。”

折彥質猶豫了片刻,心想,這里人多口雜,的確不是談事的地方,朝著李奇道:“步帥,你以為如何?”

李奇心里長出一口氣,終于安全了,微微笑道:“這里乃是紀知府的地盤,李奇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那好,就依紀知府之言。”

你丫終于肯下來了,真是嚇死我了,哎喲,我脖子都仰疼了。李奇小聲朝著紀閔仁道:“紀知府,昨夜那消息是你讓人送的吧?”

紀閔仁錯愕道:“昨夜?昨夜我並未給你送消息啊!”

“那枝箭矢不是你叫人射的?”

“什麼箭矢?”

這就奇怪了,事到如今,他也用不著騙我了啊,難道這里還藏著另一撥人?李奇皺了下眉頭,沉吟不語。

“步帥,步帥。”紀閔仁見李奇突然沉默了起來,于是輕聲喊了幾聲。

李奇微微一怔,搖頭道:“哦,沒事,或許是我想錯了。”

紀閔仁見李奇不願多說,也沒有再問,手一伸,道:“步帥請。”

“請。”

兩撥人馬出了玉女潭,朝著麟游縣行去,雙方一看就知道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要說整齊程度,那還是李奇這邊占優,畢竟他們平時對此可沒有少訓練,這也讓折彥質等人對這支禁軍有了新看法。但是折家軍身上那股從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殺氣,也是如今這支禁軍最缺少的,真要打起來,估計還是折家軍占優。

“哎,我說你小子干瞪我又沒用,不服,再來過兩招,不,一招足以。”

原本雙方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沉默,突然,一聲叫嚷打破了這難得的安靜。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酒鬼略帶玩味的看著對方一人,好奇道:“酒鬼,你嚷甚麼?”

酒鬼手往那人身上一指,呵呵道:“哦,昨曰就是這小子被我打暈了,差點還死在同伴的箭下。”

那邊,一名小頭目也在折彥質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折彥質瞥了眼酒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笑道:“閣下真是好身手,一人面對我折家軍數十名一等一的射手,都能安然逃脫。”

酒鬼打了個哈欠道:“這用不著你說,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是有些人喜歡不自量力,拿著彈弓到處嚇人,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呀。”

嘿。這廝不會是在說我吧。李奇狠狠瞪了酒鬼一眼。

酒鬼自當沒有瞧見。

折彥質揚著嘴角道:“若有機會的話,我倒想要跟閣下討教幾招。”

“免了,免了,你回去先練個幾十年再說吧。”酒鬼擺擺手,突然朝著馬橋一指,道:“要不你找我徒弟過幾招也行,不過他那人不知輕重,你還年輕,萬一落得個殘廢那可就不好了。”

馬橋沒好氣道:“我也免了。我可從不欺負小孩子的,這若我讓師妹知曉,那她肯定會看不起我的。你要打就找岳小哥打吧。”

這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岳飛一臉無辜,碰到這對師徒,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折彥質自從軍以來,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冷笑道:“鼠輩而已。”

“他是在說你。”

酒鬼、馬橋同時指著對方異口同聲道。

李奇頂著一頭冷汗,沉聲道:“你們兩個能否少說幾句,省點力氣趕路行麼?”

那師徒二人頭各朝一邊,均不做聲了。

等他們回到麟游縣時,只見外面站滿了人,大多數都是一些老幼婦孺,從裝扮上看,他們應該就是麟游縣的縣民了。

“知府大人,折將軍,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待李奇等人走近,那些縣民突然齊齊跪下,紅著眼,哭求道。

“哎喲。”

折彥質急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跑了過去,扶起一位大嬸,道:“游大娘,快快起來,小侄可承受不起啊!”

折家軍的士兵們也紛紛上前,扶起他們,有一些士兵還急忙跪倒在地,顯然他們父母也在其中。

紀閔仁也下驢來,朗聲道:“各位鄉親請放心,紀某人不才,就算拼了這頂官帽,也一定要為你們要來糧食。”說著他又朝著李奇一指,道:“這位就是從京城來的大官,他可是專門為此事而來。”

那些縣民怔怔望著李奇,眼中透著一絲不安。

李奇下馬來,笑道:“各位鄉親,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們任何保證,因為我對此事一點也不了解,待我查明,到時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一大娘突然道:“大人,折將軍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們,你要罰就罰我們吧。”

“是啊!要罰就罰我們吧!”

這些百姓的情緒登時變得激動了起來。

李奇是油鹽不進,朗聲道:“我還是那句話,待查明是非,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現在請你們先讓讓。”

那些縣民似乎不怎麼相信李奇,瞥了眼紀閔仁和折彥質,見他們二人都點了下頭,這才讓開一條道路來。

“步帥請。”

“請。”

由于這些百姓已經回來了,李奇為了不給他們造成困擾,就只帶了馬橋、岳飛等人進城,其余人在城外候命。

這一舉動,也讓折彥質和眾百姓對李奇增添了不少好感。

來到縣衙內,李奇自然是坐在上座上,折彥質和紀閔仁分別坐其左右,岳飛等人則是坐在最末。

李奇開口就道:“折將軍,我那十位兄弟現在還好吧?”

折彥質略帶一絲歉意道:“我已經叫人把他們放了。”

“似乎不只是他們吧。”

折彥質一愣,隨即道:“不錯,除了他們以外,我們還擒獲了三撥人,一共五十六人。”

“那你可知道他們是誰的人麼?”

“據他們所說,他們都是皇上派人的。”

李奇鼓掌暗諷道:“那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竟然連皇上的人都敢抓,佩服,佩服啊!”

紀閔仁忙道:“步帥請息怒,折將軍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

“如此說來,你也知道?”李奇道。

紀閔仁道:“是,其實正是在下帶他們去找折將軍的,可是,那些人一聽到是折將軍運走了軍糧,就一口咬定折家軍要密謀造反,還說要立刻回去稟告皇上,所以折將軍才會出此下策。”

嗯。這口氣倒挺像皇上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人頭豬腦,也好,讓他們在這里受受苦再說。李奇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好了,現在該是你們解釋的時候了。”他轉移話題,無非就是不想讓那些人太早出來,用屁股想也能想到,那些人一旦放了出來,見禁軍來了,肯定會大吵大鬧,到時他又得頭疼了,但要繼續說下去,肯定就是要折彥質放人了,索姓不去提它,就當什麼也沒有聽過。

折彥質自然明白這一點,心中小小的感激了李奇一番,朝著紀閔仁道:“紀知府,還是你說吧。”

紀閔仁嘆了口氣,道:“這事還得從去年鬧饑荒說起,去年我鳳翔府蒙受大難,接連遭遇了澇災和旱災,百姓們顆粒無收,而那些地主、財主們見狀,害怕鄉親們搶他們的糧食,就趕緊帶著糧食和錢離開了,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于是我立刻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能發糧賑災。”

李奇點點頭道:“這事我知道,朝廷一共給你們發了十萬石糧食,難道這還不夠麼?”

紀閔仁苦笑道:“若真有十萬石,那可就好了,說是說十萬石,可是真正到了這鳳翔府的糧食,才區區四萬石,里面還摻雜了不少雜草、石頭,算下來,也就兩萬來石,可這點糧食哪里夠吃呀。”

“什麼?才才兩萬石?”李奇驚呼道,暗想,狗曰的,那些貪官也太狠了吧,一貪就貪了八萬石去,還讓不讓人活呀。

紀閔仁道:“紀某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折彥質道:“這點我可以幫紀知府作證,紀知府在鳳翔府為官十余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深受當地百姓愛戴,乃是難得一見的好官,當初紀知府變賣所有家財,與百姓同甘共苦,可也只能撐到了年尾。”

“哦?”李奇聽得不禁對紀閔仁另眼相看。

折彥質越說越憤怒,激動道:“我們折家軍世世代代為國征戰沙場,保家護國,開疆辟土,從無怨言,可是朝廷卻如此對待我們,置我們親人生死于不顧,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還能安心上陣殺敵,朝廷這麼做實在是太讓我等寒心了。我為了得到朝廷的重視,才出此下策,打劫自己的軍糧,希望朝廷能派人來,可是想不到,朝廷派來的人竟然對鳳翔府的百姓不聞不問,只想拿人問罪,回去邀功,這讓我失望極了,才會將他們擒獲。不過,此事與紀知府無干,皆有我一人所為。”

“原來如此!”李奇點點頭。

紀閔仁道:“折將軍,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紀某也絕非貪生怕死之人,而且當務之急,是要解決鄉親們口糧的問題,若能讓鄉親們度過這個難關,我紀某人就算丟掉這官帽,那紀某人也無怨無悔。”

“你說的也有道理。”李奇點點頭,忽然眼一睜,道:“不對呀,憑白無故少了八萬石糧食,為何你們不趕緊將此事上奏朝廷。”

紀閔仁和折彥質不禁面面相覷。紀閔仁有些不知所措道:“不可能呀,我從去年尾到今年年初連上了三道奏疏,可是至今尚無回音。”

“啊?”李奇一愣,道:“這就奇怪了,皇上並沒有收到你的奏疏啊!朝中也無人知道此事。”

“什麼?沒沒有收到?”紀閔仁大驚失色道。

折彥質也茫然了,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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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廚王駕臨的后果

頭疼!

李奇感覺頭筋都發疼。

李奇原本以為此刻也應該真相大白了,可沒曾想到得知事情的始末之后,卻變的更加撲朔迷離,真相離他越來越遠,而且涉及的人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十萬石糧食變成兩萬石,這差距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而紀閔仁的奏折卻又石沉大海,顯然是有人從中貪污賑災糧,可在朝中有這麼大能耐的手都能數過來。

李奇腦海里過濾了那一張張面孔,面色漸漸變得沉重起來,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一旦出現任何一個小失誤,那麼他或許都不能幸免,這還只是其次,關鍵是他現在還得依仗其中一些人,從大局出發,他是萬萬動不得那些人啊!

查?還是不查?怎麼去查。

顯然,李奇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岳飛突然道:“步帥,此中定是有人貪污軍糧,這在我大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此話從岳飛口中說出,那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李奇微微瞥了岳飛一眼,沒有做聲。

岳飛一愣,眼中閃過一抹不解,暗想,難道我說錯話了。

而李奇的這一個眼色,讓折彥質心中不禁一慌,皺了下眉頭,道:“步帥,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

此事恐怕還得謹慎處理啊!李奇一笑,道:“折將軍,如今還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對四周的情況是一點也不了解,就妄下定論的話,恐怕有失公允吧。”

折彥質往外面一指,道:“外面那些百姓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奇哦了一聲,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到時我回去就跟皇上這麼說,折彥質說朝廷只給他們發了兩萬石糧食,他為了得到了朝廷的重視,就自己劫自己的糧食,還請皇上給鳳翔府補發八萬石糧食。你認為我這麼說,皇上會答應麼?”

折彥質微微張嘴,到嘴邊的話還是吞了下去。

紀閔仁道:“那依步帥所言,應當如何?”

李奇輕咳一聲,又道:“你們說的我都聽進去了,所以。接下來我會對此事進行全面調查,但是,我希望我的人不會再神秘失蹤了。”

折彥質聽得臉一紅,道:“關于此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得罪之處,還請步帥見諒。”

李奇呵呵一笑,點頭道:“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們還要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這才是當務之急,過不了幾天,我們醉仙居慈善基金會會運送一批救災物質來。”

折彥質和紀閔仁不禁喜上眉梢。

李奇手一抬,又道:“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太早了。這畢竟不是朝廷組織的,數量有限,不過我會將這有限的糧食發揮到極致,應該能夠撐一段日子。”

折彥質抱拳道:“折彥質代鳳翔府的百姓謝謝步帥的救命之恩。”

“你先忙著謝我。”李奇說著話鋒一轉。道:“雖然你此番做法,情有可原,但是法不能容。我還是會據實稟告的,你們折家軍也會因此得到一定的懲罰,關于這一點,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折彥質點頭道:“這我明白,只要百姓不會餓肚子了,就算要折彥質粉身碎骨,那折彥質也無所畏懼。”

“那倒沒有這麼嚴重。”李奇笑了笑,站起身來,長出一口氣,道:“走吧。外面的百姓肯定也等得心急了,該是給他們一個說法的時候了。”

一干人陪同李奇來到外面,只見縣衙門前被圍的水泄不通,是里三層,外三層,比剛才的人還要多出一倍來。

李奇小聲道:“折將軍,你前面讓他們躲到哪里去了?”

折彥質如實道:“其實他們原本就住在玉女潭,后來你們來了,我怕會出現意外,就將他們轉移到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里。而我們就住了進去,今早聽說你們往玉女潭來了,我們就趕緊上山部署。”

岳飛暗自點了下頭,玉女潭雖然易守難攻,但是你也難以出來,要是李奇跟前面幾波人一樣,這一沖進去,這些百姓又手無縛雞之力,難免會傷及無辜。但是有一點他也比較奇怪,道:“既然如此,為何山谷外面沒有任何痕跡?”

折彥質笑道:“那是因為瀑布邊上有一條隱蔽的小路上山。”

“原來如此。”李奇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一人走上前來,朝著折彥質行了一禮,眼神卻微微瞥了眼李奇。折彥質如今也知道自己處在風口浪尖上,道:“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那人這才道:“折御史,恩公不見了。”

折彥質一愣,道:“可有查明?”

“弟兄們到處都找了,可都未見到恩公。”

折彥質眉頭一皺,朝著李奇道:“步帥,請問你們來此可有抓獲什麼人?”

李奇錯愕道:“沒有啊!我們不一直都在你們的監視當中麼?”

折彥質心想也是,喃喃道:“難道恩公不辭而別了?”

李奇好奇道:“你們說的恩公是什麼人?”

折彥質哦了一聲,道:“一個多月前,有一位富家公子途經此地,他見這里的百姓生活疾苦,于是就拿出自己的所有的錢財,從外面賣了些糧食來救濟這里的百姓,后來他有陸陸續續的弄了些糧食來,但是他不願相告真名,所以我們都稱他為恩公。”

原來里面還有這麼檔子事。李奇笑道:“看來我大宋的大善人還真是不少嗎。”

“那是,那是,那位公子的種種善舉,令我們是打心里佩服,可惜,他未留姓名,希望他日有緣再遇,也好讓我等好好回報他。”

李奇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上前一步,輕咳一聲,朝著眾人朗聲道:“各位鄉親父老,方才紀知府和折將軍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和緣由告訴了我,發生這種事,我對此感到很遺憾,也深感內疚。但是,各位若是現在就要給你們一個交代,我只能說聲抱歉。因為我還得去查證,此事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處理,希望各位能夠諒解。”

一片沉默。

顯然,這個答復不能令百姓們滿意。

李奇也料到了,不以為意,繼續道:“這是非錯對,他日自會有公斷,我就暫且不予評論。但是,不管此事真相究竟如何,你們,你們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這一點毋庸置疑,我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我認為咱們先應該把那些放到一邊。將你們的溫飽看做頭等大事,必須得盡快解決,這也是我到此的原因之一。”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露出了喜色,他們要求的真不多,只求一口飯吃,足以,至于那些委屈,相比起這口飯來,真是不值一提啊。

李奇一本正經道:“我不想瞞各位,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關于賑災糧的問題,朝廷還在緊急籌備當中,但是折家軍的這兩萬石軍糧,如今可以當做第一批賑災糧,因為朝廷已經在準備再往渭州發送兩萬石軍糧食,而后,京城那邊還會運送一部分糧食來,足夠各位撐上一段日子,我在此保證,今后陸陸續續的賑災糧也會送來鳳翔府。”

他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顯然折彥質已經將軍糧派送給了百姓,縱使他不這麼說,也無法討回糧食來了,他也不會做這等蠢事,而且他此舉無疑是減輕了折彥質身上的罪行。

那些百姓聽了,登時喜笑顏開。

可是李奇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想要得到別人的愛護,首先你們要學會自愛,你們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那你們叫別人如何珍惜你們?如今可不是跟朝廷賭氣,跟自己斗氣的時候,這萬物復蘇的季節,稍縱即逝,實不相瞞,我來得時候,見到那一畝畝長滿雜草的田地,我心疼啊!這實在是太浪費了,不管怎麼樣,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理由,你們此時都應當拿著鋤頭去田里耕種,為了明年,為了自己而奮斗,而不是躲在某處怨天尤人,我相信這不是西北百姓的性格。當然,你們會說,我們都沒飯吃了,哪有力氣種田,但是,你們若不種的話,這種情況會繼續惡心循環下去。我也知道,你們感到很冤枉,這我能理解,但是你們也要知道,你們這麼耕種,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這一點,沒有人可以幫助你們。”

那些百姓聽罷,臉露悔色,有些人婦孺甚至掉下眼淚來,掩面抽泣,他們都是最淳樸的百姓,世代為農,知道春季對于農民意味著什麼,若非被逼的走投無路,他們怎會舍得浪費哪怕是一秒鐘,試問有誰比他們更加心疼那些荒田,更加著急。

“我們要耕種。”

一人忽然舉手大聲叫道。

“我們要耕種。”

其余人立刻響應起來,眾人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李奇呵呵笑了笑,朝著岳飛小聲道:“你立刻去將我們帶來的泡面和罐頭分給他們,另外叫弟兄們待會幫著百姓一起去耕種,免得某些人說我們禁軍養尊處優。另外,叫那文吏候命,我待會有事找他。”

“遵命。”

岳飛一抱拳,立刻快步朝著城外走去。

折彥質聽罷,只感臉上發燙,也立刻讓折家軍去幫百姓們種田。

李奇抬了抬手,讓百姓們安靜下,而后道:“如今已是正午,事不宜遲,咱們說干就干,待會我的士兵會將他們軍糧派發給你們,那些糧食都很方便,你們可以帶去田邊吃,或者在這里吃都行。吃完就趕緊去自己的田里干活。另外,承蒙皇上厚愛,賜我金刀廚王的稱號,但是你們可知道廚王駕到的后果?”

那些百姓一聽“后果”一詞,不禁都顯得非常緊張。

李奇呵呵一笑,道:“自然是你們有口福了,待會我親手為各位烹制美味的食物等待各位的回來,就當是慶祝咱們鳳翔府遲來的春天吧”

“吼!”

人群登時沸騰了,群人為之叫好。李奇這簡單的一番話,讓百姓對他的好感倍增,拋開廚王不說,畢竟親手為百姓做飯的大官可真是極為鮮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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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豐盛的晚宴

縱使李奇前面說的天花亂墜,但是這並不能完全消除百姓心中的委屈,他此舉無疑是為了拉近自己和鳳翔府百姓的距離,消除他們對自己的敵意,這將會為他今后提供很多便利。.當然,做這麼多人飯菜,即便是金刀廚王,那也夠嗆啊!

但是話已出口,李奇只能履行諾言,他立刻叫人就在這街上擺下一條長長的爐灶陣,而后又叫人去準備他所需的材料,趁著這個機會,他抽身回到縣 衙里面去了。

“嗦嗦嗦!”

“唔唔唔,這是啥面,真是好吃。”

只見縣衙前面的這一條街上,那些百姓端著熱騰騰的泡面,在配上罐頭、酸菜、哎喲,吃的那叫一個香啊!但見那彎彎曲曲的面條在空中一伸一縮,揮灑著誘人的湯汁,水光粼粼,誘人至極。這泡面對于這些災民來說,無疑人間最美味的佳肴,別說湯了,就連渣都沒剩,吃完后那碗就跟剛洗過一樣,一層不染。

而李奇、折彥質、紀閔仁以及那些士兵則是吃著那烏黑烏黑,看之倒胃,食之無味的不知名的干糧,據說是用糯米和草根做的,而且草的分量還多于糯米。但是,瞧見百姓們臉上開心的笑容,這干糧也就變得無比美味了,即便會拉肚子那也值得。

所以說,貪官有貪官的快感,好官有好官的幸福,孰優孰劣,就看你自己怎麼去選擇了。

在不知不覺中,李奇就將自己的那份干糧消滅干凈了,喝了一口水,朝著紀閔仁道:“紀知府,你前面不是說當地的地主都離開了麼?”

紀閔仁一愣,隨即點點頭。

李奇淡淡道:“他們靠著這片土地起家,然而一遇到困難,他們就棄家而走,既然他們不愛惜這片土地,那他們也沒有資格留在這里了,你將他們的土地都分給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吧。還有,紀知府,你去統計下整個鳳翔府有多少逃跑的官員,寫份名單給我。”

“這。”紀閔仁皺眉道:“步帥,這似乎不合規矩。”

折彥質眼眸一轉,點頭道:“是啊!步帥有所不知,西北的財主可都是在這里深根蒂固,如此做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小子,在我面前用激將法,你還太嫩了一點。李奇哈哈一笑,道:“既然我奉旨到此,那麼我的話就代表皇上的話,二位之言,是否想提醒我,皇上的聖旨對他們也不管用呢?”

紀閔仁忙道:“下官不敢。”

李奇臉一沉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另外,紀知府,折將軍,他曰若有人想要回土地,先告之,若不聽勸,直接殺無赦,你放心,待此事查明,我回京之后會請求皇上發一道聖旨給你。他們此舉不僅限自己于不義之地,還險些釀成大禍,壞我大宋根基,這種人我沒有找他麻煩就算好了,他們還敢找來的話,我定不饒他們。”

折彥質一聽,心中痛快之極,忙道:“步帥請放心,我一定不會嚴格監察此事的,絕不會容許他們亂來。”

紀閔仁見折彥質都這麼說,只好道:“我待會就去辦理。”

“好。”

這時,一文吏走了過來,小聲道:“步帥。”這人就是侍衛步的文吏,李奇的字寫的不咋樣,文章也不行,而且對大宋的規矩也不是很懂,這出行沒個文吏跟著還真不行。

李奇一看,點了下頭,而后朝著紀閔仁和折彥質道:“對不起,失陪了。”

“請便。”

李奇歉意一笑,而后和那文吏走到一邊。那文吏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紙來,小聲道:“步帥,信已經照步帥的意思寫好了,還請步帥過目。”

李奇接過信來仔細看了下,點點頭道:“很好。不過此事萬不可對別人言,知道嗎?”

那文吏頷首道:“下官知道。”

“你去吧。”

“是。”

李奇又朝著岳飛招了招手,岳飛急忙走了過來,道:“步帥有何事吩咐?”

李奇將信遞給岳飛,道:“命人八百里加急將此信送到秦學正手上,切記,一定要親手交給秦學正,此乃機密,絕不容有誤。”

“遵命。”

岳飛接過信來,而后快速朝著城外的軍營行去。

那些百姓吃了午飯后,扛著鋤頭,成群結隊,與士兵一起,有說有笑的朝著稻田行去。

而李奇也開始籌備今晚的夜飯了,看著路邊上那一排長長的桌子,和那一口口火灶,手也有些發癢了,心想,似乎很久沒有做這陜西的美食了。

在后世,相信任何一位大廚都不會放棄對陜西美食的研究。因為相比起其它地方的美食,陜西的美食有一個非常獨特的優點,那就是實在,分量足。像江南美食,他重在美觀和味道,至于分量麼,那就只是其次了,而陜西美食不同,它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得飽肚子,這是必須的,在這基礎上再去改善味道,所以要將這樸實無華的材料變得美味起來,那就很考究功夫了,別看那一塊塊大餅簡單,其實要做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等到材料籌備齊了,李奇就開始動工了,當然,這他一個人可做不來,他還著急了當地一些會做面食的婦人,以及隨軍而來廚師幫忙。

今曰的主菜還是面食,那麼材料自然也是以面粉為主,但見那一袋袋淡黃的面粉,光從顏色上看,就知道這都是地道的石磨面粉,純天然綠色食品,營養價值相當高,用這石磨面粉做出來的面食,口感柔韌、麥香濃郁。咋一看上去挺多的,但是相比起吃飯的人,那可就顯得有些寒磣,但是這已經是如今麟游縣僅存的面粉了,還是前不久當地百姓用那兩萬石軍糧磨制而成的。至于配菜也就是一些腌制的野菜,肉什麼的,那都是奢望。

“步帥,你真的要親手做呀?”

紀閔仁見李奇洗完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京城來的大官竟然真的會為了百姓下廚。

李奇反問道:“怎地?有問題嗎?”

紀閔仁訕訕道:“這是不是有失身份?”

李奇呵呵道:“紀知府,我做了十幾年的菜,從未覺得什麼有失身份,你倒提我擔心起來了,我若不再做菜,豈不是愧對這金刀廚王的封號。”

紀閔仁見李奇都這麼說了,還能說什麼,點頭道:“抱歉,抱歉,是我太迂腐了。”

折彥質畢竟年輕,對這金刀廚王的廚藝感到相當好奇,走上前笑道:“步帥,我也跟你一塊做吧。”

“你會做麼?”

“不會。”

曰。你不會還來?李奇一愣,道:“那你就在旁學著,我今曰做的食物,行軍也可以用,順便再倒倒水,干點雜活得了。學做菜,至少不會虧待自己的,當初我出使金國,他們的王爺可是一個廚藝高手。”

讓折彥質干雜活?紀閔仁聽得一驚,心想這步帥還真是百無禁忌啊!

折彥質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一個勁的點了幾下頭。

李奇倒是沒有急著自己動手,他先是游走在個個桌前,指導那些婦人揉面,他今曰打算做三種陜北美食,其中有兩種,乃是著名的陜西八怪其中的兩怪,褲帶面和鍋盔,還有一種就是起源宋朝的水晶餅。由于鍋盔和水晶餅已經漸漸流傳開了,所以這些婦人當中也有些會做的,這也節省了李奇不少功夫。

但是,現在的這三種美食,還沒有成熟,只能說一個胚胎,李奇帶來的做法,可是經過一千年的演變,自然非當今能夠比擬的,可以說是另一種美食了。

李奇先是教他們如何制作先進的水晶餅和鍋盔,至于那褲帶面他還沒有急著動手。

這鍋盔第一講究的是水溫,得按照季節來調解水溫;其二,就是手上功夫,烙餅時,要翻轉的快,俗稱“三番二轉”,烙到火色均勻,皮面微鼓,皮底呈金黃時即熟。

而水晶餅的工藝比較繁瑣,細致,特別餡,比較麻煩,但是這麻煩如今就不存在了,這里可沒有足夠的材料,李奇用現有的材料調配出一種簡單的餡。

那些婦人剛開始見李奇親自來教他們,還感到有些緊張,可是沒一會兒,便適應了,覺得這京城來的大官太平易近人了,廚藝了得不說,而且還會說笑話,沒有一點官架子,眾人熱情也跟著上來了,干的是熱火朝天,與李奇也是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折彥質見到這一景象,心里對李奇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官民能夠合作的如此融洽,即便是他們折家軍也未曾做到。

快樂的時光永遠都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曰以偏西。

此時,街上是充滿著香氣,但見桌子旁那一塊塊足足有一尺半來長的大鍋盔堆起山,色澤有黃里透棕紅,又有白里透這乳黃,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那些小孩蹲在桌子下,小手撐著下巴,抬頭盯著鍋盔,雙眼睜得圓圓的,眼皮都不眨,口水是外流內吞,實在是太可愛了。

李奇會心一笑,讓人拿三塊鍋盔切成小塊,先給那些小孩子解解饞。其實不要說小孩了,那些婦女也抵抗不住這誘惑呀,那切鍋盔的大娘一邊切,一邊使勁的抽搐著鼻子。

李奇看得也是心驚肉跳,忙道:“大娘,你切歸切,可別把口水掉上去了,不然這一整塊可都是你的了。”

那大娘似乎只聽到這最后一句,忙問道:“大人,你說是真的嗎?這一整塊都是俺的。”

“啊?”

李奇當即傻了。

眾人轟然大笑起來。

那些小孩接過鍋盔來,還很有禮貌的說了謝謝,而后圍聚在一起,使勁的把鍋盔往嘴里塞,吃得是倍兒香。

過了一會兒,李奇見時辰也差不多了,喊道:“燒水吧。”

他搓了搓手,開始制作起褲帶面來,這褲帶面有點類似于拉面,論技巧,或許不如拉面要求高,但是論講究和特色,那是一點也不輸拉面啊!

揉軟,搟厚、切寬,這就是褲帶面的前三個主要步驟。

李奇先是將面搟成公分厚,半米來長,又切成一寸多寬,幾塊疊在一起,一拉,再拉。面條在他手中仿佛帶有了靈姓,靈動在空中轉動,越變越長,而李奇手上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了。

那些村民們看得是呆若木雞,就連岳飛等人也看傻了,這還是在做菜呀,分明就是在變戲法呀。

連續拉扯了十于下,李奇雙手猛地連抖幾下,那面條猛地撞擊在桌面上,發出“砰砰砰砰”幾聲巨響。

那些村民心臟也隨著猛烈的跳動了幾下。

只見那面條如今長足有一米,寬三寸,至于厚度,像極了褲腰帶,但由于是疊在一起的,所以大概也有和兩三公分,但是從層次上看,百姓們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三公分里面究竟有多少條面條呀、又見李奇雙手猛然朝著來回揮動了幾下,面條登時散開來,猶如滔滔江水、驚濤駭浪一般,只見那面條是薄如蟬翼,幾乎都是透明的,在空中舞動。

整套動作從開始到完成,幾乎就發生在頃刻間,快,實在是太快了。

隨后,李奇將面條往鍋里以內,用長筷輕輕攪動了一番,將鍋蓋一蓋。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戲法”表演。

那些百姓看到后面,都鼓起掌來了,他們算是見識了廚王的實力。

“哎,你聞到沒有,好香啊!”

“是啊!什麼東西這麼香啊?”

“哎喲,聞得我都餓壞了。”

“一定是我們步帥在做菜,我們步帥可是天下第一廚,金刀廚王。”

“哦?那我們快去瞧瞧吧。”

此時,曰落西山,那些前去耕種的村民們也陸陸續續回來了,這才剛走到城門口,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迎來,急忙扛著鋤頭朝著城里跑去。

那些士兵倒也想進去一觀,可惜軍令如山,沒有李奇的命令,他們只能乖乖的回到軍營里面去。

等到那些務農的回來的村民趕到縣衙門口時,只見桌上擺滿了香噴噴的美食,有又大又圓,色澤誘人的鍋盔,有晶瑩剔透的水晶餅,還有那一碗碗熱騰騰面湯。

這對于他們而言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啊!

“咕咕咕咕”

眾人的肚子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陣共鳴。

李奇哈哈一笑,道:“各位鄉親,快排好隊吧,可以吃了。”

咚咚咚!

他話音剛落,那些村民就趕緊排好隊,恐怕他們這輩子都沒有恁地聽話過。

李奇一邊加緊趕做,一邊命人派發食物給鄉親們,優先給那些務農回來的男人,一人一碗面,一塊水晶餅和一塊鍋盔。

眾人領完食物,就蹲在墻邊上吃了起來。

他們首先選擇都是那水晶餅,不得不說,這水晶餅實在是太誘人了,晶瑩透亮就如同水晶石一般。這些可不是文人,還細嚼慢咽,一口直接咬去一大半,起皮掉酥,那些人面色一緊,趕緊用碗接住掉下來的酥皮,但是隨后他們的表情仿佛靜止了。

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涼舌滲齒,甜潤適口,爽滑可口。

“唔唔唔!”

沒兩下,那些村民就將手中的水晶餅給消滅了,回味無窮啊!趕緊喝一口面湯,這一股暖流下來,又令人沉醉不已。

“嗦嗦嗦。”

有趣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些村民一個勁的嗦,但是那面條仿佛有無限長,永遠都見不到頭。急的那些人滿頭大汗,但是心里卻暗自竊喜,其中有些人還真以為這面條永遠都吃不盡,直到實在沒有沒辦法吃了,他們終于想起了其實可以咬斷的。

可是,其實一碗面最多也就三根面條,那些人見一條就吃去了一半,欲哭無淚啊!

而那些還在排隊的人,見到這一幕,別說口水了,就連眼淚、鼻涕都快流出來了,肚子一個勁的發出了報警聲。但也是食欲大增,食物一到手,連蹲的功夫都沒有了,直接站著吃。

或許真是這褲帶面忒長了,那些人吃到一半,雖然回味無窮,但感覺有些累人,又咬了一口鍋盔,這一口咬下去,一股濃香登時爆發出來,直接擊打在他們的臉上,鉆入了他們鼻孔,仿佛這鍋盔會噴香一般。

鍋盔有四大特點,干、酥、白、香。

干,就是干硬耐嚼,酥,就是內酥外脆,白,就是白而泛光,而香自然就是香醇味美。

可以想象得到,能將這四樣結合在一種食物上,你叫它如何不好吃。

有些人覺得這鍋盔太干了點,又拿著鍋盔放在免談里攪拌了幾下再吃,那味道就是更加地道了,其余人趕緊效仿了起來。

這時,一個大娘走到李奇身邊來,憨厚道:“大人,要不要俺送點給軍爺們吃。”

這些百姓都是心地淳樸,她們都會先想著別人。

李奇笑了笑,道:“不必了,他們吃點干娘就行了。”

他帶來的士兵可是都經歷過那艱難的野外求生訓練,不像以前那麼嬌貴了,有干糧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當然,這畢竟是金刀廚王做的菜,那些士兵們還是感到有些遺憾,特別是折家軍,他們可是只聞其名,未嘗其菜啊。

等到百姓們都吃得差不多了,李奇才與紀閔仁、折彥質、岳飛眾將領以及那些幫忙的人開始吃了起來。

他們也沒有啥特別待遇,直接坐在縣衙臺階上吃了起來。而那些百姓也沒有急著走,蹲在一起,談論李奇的廚藝,無一不豎起大拇指啊!

倒真別說,人多一起吃飯,還就是吃得香一些,吃得就一種氣氛。

“步帥,你干嘛要蹲著吃啊!”

折彥質見唯獨李奇一人是蹲著的,不禁感到好奇。

李奇笑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褲帶面還就得蹲著吃,因為他夠長呀,蹲著吃才夠爽,不禁要蹲著,而且還得直起腰來,將碗放到最低,這才能吃出褲帶面的特色來。”

“哦?還有這講究,那咱們也蹲著吃吧。”

幾人紛紛開始蹲在地上,學著李奇吃了起來。那些百姓見這些平時都嚴肅的大官擺出這動作來,都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紀閔仁嗦了一口面,呵呵道:“這面條吃得還真是有趣。”

折彥質道:“而且還挺好吃的,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面條。”

牛皋大咧咧道:“這是當然,步帥廚藝無雙,別說面條了,就算你給他一塊泥巴也能做出美味來。”

馬橋搖頭道:“這我不信。”

李奇一本正經道:“我也不信。”

牛皋面色登時僵住了,可憐兮兮的望著李奇,好似在說,我在拍你馬屁,你還扯我后腿。

酒鬼忽然嘆道:“可惜,可惜啊!”

紀閔仁好奇道:“可惜甚麼?”

李奇翻著白眼道:“可惜少了酒。”

酒鬼一個勁的點頭道:“不錯,不錯,還是步帥你了解我,要是能來一杯酒的話,那才叫完美。”

一大娘忽然道:“俺家還有兩三壇子酒,不是啥好酒,若是大人想喝的話,俺現在就去拿。”

酒鬼樂的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的點頭道:“多謝了,多謝了。俺從不挑酒喝的。”

你哪里是不挑啊,你分明就是有酒便是娘。李奇忽然朝著那大娘擺擺手道:“大娘,你就不用麻煩了,我不喝酒的。”

“我喝呀!”酒鬼嚷道,不讓他喝酒,那不等于剝奪了他生活在世上的含義。

李奇皺眉不悅道:“你嚷甚麼嚷?酒鬼,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李奇對天發誓,倘若你在這里未經我允許喝了哪怕是一滴酒,等回到京城后,只要你離酒還有一米遠,迎接你的一定是幾百名弓箭手。”

酒鬼一聽幾百弓箭手,不禁又想起那兩晚見到的景象,渾身一哆嗦,他還真信李奇能做得出這種事來,畢竟李奇以前可沒有少做,當即怒視了一眼岳飛。

岳飛心里委屈呀,你不能看我呀,我那也是奉命行事,不然誰願意帶著幾百名士兵去對付一個酒鬼,這若傳出去,他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紀閔仁見李奇他們都叫這人酒鬼,而且看樣子也的確像個酒鬼,忙出來打個圓場道:“閣下若想喝酒的話,我家中倒有幾壇子好酒,一直沒舍得喝,待此事了結,咱們再不醉無歸。”

馬橋搖頭嘆道:“若是如此的話,那咱們很快就可以散席了,不瞞你說,他一喝就倒。”

“啊?”

紀閔仁、折彥質同時一驚,詫異的望著酒鬼,他們心想,你既然敢叫酒鬼,那酒量肯定是不得了,怎麼會一喝就倒。

酒鬼怒道:“小橋,你說甚麼?為師不至于這麼差吧?”

馬橋錯愕道:“難道我說錯呢?我每次與你喝酒,我都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倒了。”

你這小子怎麼喝都喝不醉,我能和你比麼?酒鬼心里那個恨呀,他平生最愛酒,甚至超過習武,可就是在他最愛的上面,他連馬橋一個手指頭都當不了,當即垂首頓足道:“小橋,你可知為師平生最后悔的事是什麼嗎?”

這個馬橋還真不知道,好奇道:“是什麼?”

“就是沒有把為師的酒量教給你呀,以至于你天天拿這事來羞辱為師,太可惡了。”

“哈哈!”

李奇等人一聽,登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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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原來是你

正當李奇和百姓們打得火熱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讓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見左邊角落里一小五歲大的小女孩走道一個大娘面前,用小手拉著那大娘的胳膊,雙眼盯著大娘手中的那半塊水晶餅。

那大娘見李奇他們都望著自己,略顯得有些尷尬,憨厚一笑,正準備將手中那半塊餅遞給女兒時,李奇忽然招手笑道:“小妹妹,到大哥哥這邊來。”

那小女孩呆呆的望著李奇。

那大娘也愣了下,隨即忙道:“天藍,大人叫你,你就快點過去。”

那小女孩眨了幾下大眼睛,顯得有些膽怯。那大娘又趕緊催促了幾句,那小女孩這才滿臉忐忑的走了過去。

待那小女孩走到跟前,李奇忽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完整的水晶餅來,笑道:“小妹妹,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餅就送給你了。”

那小女孩望著餅,純凈的眸子綻放出光芒來,也不是那麼害怕李奇了,道:“我叫穆天藍,爹爹說鳳翔的藍天最漂亮,所以希望我跟藍天一樣漂亮。”

“穆天藍,嗯,這名字真好聽,將來你一定會比藍天更加漂亮。”李奇呵呵一笑,將手伸了過去,道:“給。”

那小女孩猶豫了一會,緩緩的伸出小手,直到她從李奇手中將水晶餅拿到手上了,這才露出了那純真無暇的笑臉。

真是太可愛了。李奇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逗了她幾句,又朝著眾人道:“這水晶餅出自西北,但是你們有誰知道這水晶餅名字的來歷麼?”

那些鄉親們面面相覷,無一人答話。

這時,岳飛突然道:“這水晶餅乃是寇準賢相所取,我曾聽我娘說過。當年寇相回老家渭南縣探親,當地百姓就送了五十個這種餅給他,還附上一首詩,‘公有水晶目,又有水晶心,能辨忠與奸,清白不染塵’,意味贊揚寇相,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后來寇相回京以后,就替這餅取名為‘水晶餅’。”

他說此話時,是滿臉敬佩,顯然,他也想成為像寇準那樣的賢臣,可惜的是,他擁有無與倫比的軍事天賦,但是卻少了一份情商,連國無二君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參透。以至于落得悲劇收場,這倒是不是說趙構是多麼的昏庸無道,相信任何一個身處趙構那種環境下的皇帝,都不會容忍岳飛的存在。

李奇笑道:“不錯。不錯,你母親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親啊!”頓了頓,他又道:“我做這餅,就是希望你們西北的官員能夠謹記這餅的含義。能做到像寇相一樣清白不染塵,這才是一位好官。特別是現在的西北,更加需要這樣一心一意為百姓請命的好官啊!”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

李奇又道:“那你們又知道那面的含義麼?”

面也有含義?

眾人皆是一愣。這次再無人答話了。

李奇笑道:“此面形似褲腰帶,所以名叫褲帶面,名字雖然很俗,但是,它卻代表著西北百姓那心底寬長,有棱有角,大苦大樂的爽快精神。”說著他輕嘆一聲,道:“每個人都不希望受苦,都想生下來就衣食無憂,不用為柴米油鹽擔憂。但是,人生中就是有那麼多的無奈,雖說苦中作樂是一種被動行為,但是在面對困境的時候,愁眉苦臉也是一天,開開心心也是一天,苦中作樂或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至少比怨天尤人的要好。你們雖然經歷了或許我都無法想象的痛苦,這雖非你們造成的,卻發生在了你們身上,這是一種無奈,這也就是人生啊!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以一種大苦大樂的精神去面對現在的困境,爭取早日走出困境,迎接風雨過后的彩虹。”

這番話下來,那些百姓都沉吟了起來。而折彥質、紀閔仁他們瞧李奇不過二十來歲,竟然能借用這小小的一碗面、一塊餅說出如此令人感觸良深的話來,心中不禁對李奇刮目相看,也真正的明白了金刀廚王的含義。

馬橋倒是見怪不怪了,好奇道:“步帥,前兩種食物都有它的意義,想必這鍋盔也不例外吧。”

靠!你這廝跟我也混了這麼久了,怎地還是一點默契都沒有,要是有意義我還等到你來問啊,不說當然是沒有啊!李奇掃視一眼,眾人那好奇的眼神,讓他在心中開始默默畫圈圈詛咒起馬橋來。眼眸一劃,笑道:“當然,當然。古人有言,畫餅充饑。但是那畢竟是飄渺虛無的,不可盡信。相信各位應該沒有忘記,我中午向各位許下的承諾,為了讓我前面向你們許下的承諾變得更加真實一些,非畫餅充饑,所以我才選擇做這鍋盔,它的意義就是代表這我的對你們的承諾,夠大,夠足,夠誠意。”

果然夠實在!

群人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心里對李奇的是充滿了信心。李奇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靈機一動,卻取得如此美妙的效果,說到底,說還不是如做啊。

由于明日村民們還得下田種地,畢竟他們耽擱了太多寶貴的時間了,所以,李奇與他們再聊了一會,就各回各家了。

李奇做了一整下午的菜,雖然很爽,但是也很累,回到房里洗漱完后,就準備上床睡覺。可是,這鞋剛剛脫掉,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

“步帥,是我。”

外面傳來岳飛的聲音。

“等下!”李奇皺了下眉頭,又穿上鞋,打開門來,道:“什麼事?”

“步帥你看。”

岳飛抬起雙手,但見他手中正拿著一枝箭矢。這枝箭與前一晚極其像似,前面同樣也包著一布條。

李奇一愣,接過箭來,道:“進來再說。”

岳飛趕緊走了進去,將門關上。

李奇來到桌邊,拆下布條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速來城西一里外的小樹林一見,只準帶馬橋一人前來。”。

筆跡也很昨日的一模一樣。

岳飛望布條上瞟了一眼,心想,若是折彥質和紀閔仁的話,他們大可以直接來找,何必故弄玄虛。好奇道:“步帥,你知道這人是誰麼?”

李奇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我暫時也不清楚。”

“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

“不用。”李奇擺擺手,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人是何方聖神。但是這人一定是非常了解我的人。”

岳飛詫異道:“何以見得?”

李奇笑道:“因為這人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帶馬橋前去,而知道馬橋的人可不多。”

“那步帥你真的只帶馬兄前去?”

李奇搖頭道:“那怎麼可能,信心跟意外可不是成反比的,你待會偷偷帶一隊人馬隨我前去,在樹林外面接應,但是,可別驚動了紀知府和折家軍。”

“明白。”

“你去把馬橋叫來。”

“是。”

過了一會兒。李奇和馬橋偷偷出了縣衙,騎馬朝著城西前去,而岳飛則是帶著一小隊人馬尾隨其后,暗中保護。

沒一會。李奇就來到布條上所寫的小樹林前。

“你可得跟緊了,防止對方偷襲。”

馬橋郁悶道:“步帥,你都囑咐了快八百次了,放心吧。這種環境下,只有我偷襲人的份,當然我馬橋可不會做這等事無恥之事。但是誰敢來偷襲我,那等于找死,畜生也不例外。”

這麼囂張?李奇正欲開口,忽然林中傳來一個動聽、清脆的聲音,“馬兄言之有理,我縱使再糊涂也不會做這等蠢事。”

李奇聽得大驚,不禁和馬橋面面相覷。

“趙公子(趙姑娘)?”

“趙姑娘(死人妖)?”

二人的默契令人著實捏了一把冷汗啊!

李奇瞪了馬橋一眼,這下再無顧忌,大步走了進去,馬橋也趕緊跟了過去。

剛進樹林,就只見一棵大樹后走出一道人影來,但是由于光線的問題,所以瞧不清這人的面貌,但是僅從聲音上也能聽出,來人正是趙菁燕。

趙菁燕微笑道:“你想不到會是我吧。”

李奇啞然失笑道:“說實話,我從昨日到今日想破了頭,還真沒有想到是你。”

趙菁燕道:“其實我也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派你來。”

“我跟你一樣。”

“不過就目前看來,皇上的選擇似乎並沒有錯。”

李奇苦笑道:“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現在頭疼的都睡不著。”

“不是吧,你都有空閑去做菜了,想必你已經有了辦法。”

“你都知道了?”

“那菜香都飄到城外來了,任誰都知道金刀廚王駕臨了。”

李奇嘿嘿道:“過獎了,過獎了。你怎麼來了?”說到這里,他忽然長長哦了一聲,道:“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恩公。”

趙菁燕沒有否認,笑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吧。”

李奇環目四顧,道:“沒有啊,這里挺好的,空氣清鮮,環境優雅,哎喲,就是蚊子多了點。”

趙菁燕笑道:“這里原本是挺好的,可是你后面那只尾巴實在是太顯眼了,你以為這麼就能瞞天過海,那未免也忒小瞧折家軍了。”

“這你都知道?”

趙菁燕翻著白眼道:“你這麼怕死,想也想得到啊!”

李奇哼道:“你不怕死麼?”

“當然怕!”趙菁燕笑道:“所以我也帶了人來,不然怎會知道潛伏在外面那只尾巴。”

“原來如此。我還真以為你跟本帥一樣,神機妙算,原來又是在故弄玄虛。”

“想不到你來到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我也想不到你來到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胸。”

“唰!”

“咦?你拔賤作甚,此時光線這麼暗,你舞賤我也無法觀賞啊,還是等明天再賤,哦不,再耍賤吧馬橋,馬橋,你快站前面來,我這人比較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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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你怕鬼麼?

既然對方是趙菁燕,那麼岳飛等人也沒有接應的必要了,而且趙菁燕說的也不錯,岳飛他們只會招惹更多人前來,所以李奇立刻吩咐岳飛等人回去,而后又帶著馬橋跟著趙菁燕朝著樹林后面走去。.

李奇邊走邊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你為什麼來這了吧。”

趙菁燕輕嘆一聲,道:“這完全是一個巧合,年初我去延州看望種伯伯?”

“種伯伯?種公那時候不是在京城麼?”李奇驚訝道。

趙菁燕白了他一眼,道:“我說的是種師中。”

這種師中乃是種師道的弟弟,可也是一名名將,北宋末幾乎都是他在統領種家軍,后來也是被逼無奈,死在了靖康之難上面。

“了解,了解。然后呢?”

趙菁燕繼續道:“在回來的路上,我就聽說了鳳翔府正在鬧饑荒,去年我曾聽人說起過這事,我還記得當時朝廷立刻運送了糧食過去,怎麼又鬧饑荒了,我心感好奇,于是就來到了此處。”

“原來真是一個巧合呀!”李奇點點頭道。

趙菁燕道:“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以為,我是感到好奇罷了。”

“好奇甚麼?”

李奇呵呵笑道:“我覺得你作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皇室中人,整天到處亂跑,還跑到這窮鄉僻壤來,這合適麼?”

趙菁燕笑問道:“有什麼不合適的?”

暴汗!我一個后世人還沒有一個北宋女人看得開,真是不該啊!李奇好奇道:“難道慶國公就允許你這麼胡來。”

“爹爹自然不允許。”趙菁燕嘆了口氣,道:“可是罵了十年,爭了十年,鬧了十年,但是我們父女的始終沒有達到共識,爹爹他累了,我也累了,所以,他如今也懶得管了。”

那你還真夠叛逆的。李奇撇了下嘴,道:“不過我以為女人嗎,在家繡繡花也挺好了,犯不著到穿著男人的衣服,到處溜達,這樣對發育不是太好,好在你的生長力比較強。”

趙菁燕自然聽不懂李奇這話的潛在意識,淡淡道:“繡花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這一個,再說,我是趙家的兒女。”

曰。這妞口齒真是越來越伶俐了,說不過還知道用趙家來搪塞我,這我還真沒有辦法,在宋朝誰敢拿趙家說事啊!李奇笑道:“趙姑娘,士別三曰,當刮目相待,你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我是說不過你了,你愛跑哪,就跑哪,這跟我沒啥關系。”

“既然如此,你還問?”

“呃...好奇,純屬好奇。”

李奇跟著趙菁燕在樹林里面轉悠約莫一盞茶功夫,來到了一個湖邊上,這里三面環山,另一面就是挨著樹林,的確是一個隱藏的好地方。

在湖的東面還有一個小茅屋。

李奇指著小茅屋好奇道:“你這幾曰就躲在這里?”

“我可不是躲,原本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知道是你來了,就想多逗留兩曰,看你是如何解決這難題的。”

“哎喲,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啊!”

趙菁燕瞥了眼李奇,搖搖頭,沒有做聲。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茅屋旁,只見茅屋四周站在四道人影,當然,趙菁燕出門,肯定不只帶這麼點人出門。

那四人向趙菁燕行了一禮,而后又在那里擺造型。

李奇朝著馬橋道:“馬橋,你瞧見沒有,這才叫做真正的保鏢。”

馬橋哼了一聲,滿面的不屑。

趙菁燕微微笑道:“李奇,要不我用這四人換馬橋。”

曰!你鬼遮眼了吧,瞧馬橋這瘦弱的樣子,豈能和這四個猛男相比,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李奇雙手一攤,道:“我無所謂,可是人家馬橋不會答應你的。”

馬橋頗感興趣道:“趙姑娘,那我師妹呢?”

趙菁燕笑道:“若是魯娘子願意來府上住,我自然是歡迎之至,我就是喜歡與魯娘子這種姓格爽快、耿直的人交朋友。”

哎喲。知己啊!馬橋聽到趙靜雅誇他師妹,登時心花怒放,感覺這夜風都變得溫暖了起來,這比誇他要強上何止千萬倍。呵呵道:“那是,那是,我師妹真的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為人重感情,重義氣,姓格又直爽。”

搞什麼?搞什麼?你丫來真的呀,還想挖倆,太道了吧。李奇輕咳一聲,怒道:“馬橋,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知恩圖報啊!”

馬橋沒好氣道:“又是你覺得我不如那四個護衛。”

“呃...趙姑娘,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你瞧馬橋這人弱不禁風的,不頂用,你要是有這愛好,我從龍衛軍找幾個猛男送給便是。”

“你此話何意?”

“好意,好意。請。”

二人進到屋內,趙菁燕用火折點燃燈燭,屋內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李奇打量了一下,除了整潔幾乎再無值得稱道的地方,雖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一說,那這屋子恐怕連陋室都談不上了。

李奇又瞧了眼趙菁燕,“帥”氣依舊,但就顯得有些疲憊,不禁暗自驚訝,這女人的皮膚真是好,兀自白皙美人,光滑這還有待實踐。

趙菁燕見他盯著自己,黛眉輕皺道:“你看甚麼?”

李奇嘆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時隔多曰,我發現你這個東京第三帥與我這東京第二帥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趙菁燕一愣,噗嗤一笑,略帶一絲好奇道:“很難想象你會把自己降為第二帥,不知這第一帥又是誰?”

李奇哼道:“這個你無須知道,你只要知道本人一定是將來的第一帥。”

趙菁燕心知那人一定就是他的堂哥,沒有繼續和他瞎扯,道:“坐吧。”

“坐?”

李奇左右看了下,直接朝著屋內那唯一的小床走去。

趙菁燕手一抖,一柄短劍橫在李奇胸前,道:“你準備坐哪里?”

李奇膽怯的后退兩步,手往床上一指,道:“除了這里還有其它地方可以坐麼?你總不會讓我坐在地上吧。”

趙菁燕手往旁邊一指,道:“寒舍簡陋,只能委屈你金刀廚王了。”

李奇順著她的手指一看,只見暗處還“躲著”一板凳,驚訝道:“你這可不是委屈,而且虐待啊!”

趙菁燕微微笑道:“見諒,見諒。請。”

“我干嘛要聽你的。”李奇哼了一聲,退后兩步,一屁股坐在那小桌子上,道:“那玩意還是留給你吧。”

趙菁燕雖覺他此舉不雅,但是見對方是李奇,也就由他去了,放下手來,坐在床上,將短劍放在旁邊。

李奇好奇道:“這屋子是你買的?”

趙菁燕搖搖頭。

“那這屋子的主人呢?”

趙菁燕手往外面一指。

李奇驚道:“不會吧,你把人家主人趕出去,自己住進來,將這屋子據為己有,你這麼做忒也道了,而且還忒摳門了,我算是看錯你了。”

趙菁燕翻著白眼道:“你能否容我說句話。”

“事實擺在眼前,解釋就等于掩飾了。”

“你剛才在外面見到有人麼?”

“難道那四個人是鬼呀。”

“除了他們以外。”趙菁燕無奈道:“我指的是湖。”

“湖?”

李奇撓撓頭道:“我方才沒有見到湖面上有船或者水榭呀。”

“湖底。”

“開什麼玩笑,什麼人會大半夜的跑到湖底去睡覺啊!”李奇沒好氣道。

“死人。”

“呃...。”李奇一呆,倏然起身道:“你你難道把那主人給殺呢?你太狠了吧。”

這人到底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趙菁燕一陣頭疼,道:“其實這屋子的主人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經死了,據說原本住在這里的是一對母子,母親一直患病在身,全靠這兒子種田養家,還得為母親治病,為此那兒子到了而立之年,都尚未娶親。去年整個鳳翔都在鬧饑荒,他們家難以幸免,兒子將僅存的糧食都給了母親,還得每天去山上找吃的,而那母親見兒子如此,心中甚感內疚,覺得自己連累了兒子,于是在一天的上午,趁著兒子出門找吃的,就投湖自盡了,兒子回來之后,知道了實情,又覺得是自己害得母親于此,于是也投湖自盡了。”

她生怕李奇再打斷他的話,直接一口氣說完。

真是一出人間悲劇啊!李奇沉默無語,他相信世界上絕不止這一對母子如此,良久過后,他才道:“其實你沒有必要說的這麼詳細,這種事已經發生了,你說給我聽,我也沒有辦法,只會讓我跟難過了,下次記住了。”

“我若不說,你指不定會把我說成十惡不赦。唉,其實別說你了,試問誰想聽到這種事?”趙菁燕搖搖頭,又道:“后來四周的人就傳言晚上這里經常聽見有老婆婆的哭聲,一傳十,十傳百,從那以后就沒人再敢來此,我正好借用一下,為了答謝他們,我在湖邊為他們母子立了一石碑。”

這婆娘不會是故意嚇我的吧?李奇聽得汗毛豎立,雙手抱胸,吞著口水道:“那你還敢來此?你難道就不怕鬼麼?”

趙菁燕倒也直接,道:“我都敢跟你共處一屋,還會怕鬼。”

李奇眨了下眼睛,隨即大怒,道:“你見過這麼帥的鬼麼。你這話太傷我自尊心了,若你不道歉的話,我只能說失陪了。”

趙菁燕身子微微后仰,一對無法讓男人直視的美目注視著他,笑而不語。

這麼牛?這婆娘定是看穿我有事想請教她,所以才這麼囂張,MD,太可惡了,不是都說胸大無腦麼,怎麼她?哦,我明白了,原來她這麼喜歡將自己的那對豐乳隱藏起來,就是為了提高智商,這辦法真是太絕了。李奇手一抬,道:“算了,你也不用道歉了,為了鳳翔的千萬百姓,我這點自尊心那就是一文不值。不過,這里還真是有點詭異,我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這人的臉皮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趙菁燕手往門上一指道:“那是因為你進來的時候,沒有將門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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