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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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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0 00:36:18
第七百七十九章 富貴當險中求

乖乖滴,這次可真是發達了,哇哈哈,一次就弄來了四道聖旨。不不不,此時一定不能大意,冷靜,冷靜,得好生想想,白淺諾,耶律骨欲,季紅奴,封宜奴,應該沒有漏了誰吧?看來是沒有了,得得得,還是先看看再說,別搞烏龍了。

李奇懷揣著四道聖旨剛一出門,就趕緊偷偷的拿出來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一邊看,就一邊傻傻發笑,自言自語道:“若水夫人,有意思,嘿嘿,順義夫人,也不錯哦。咦?就兩個封號呀,這皇上是怎麼辦事的,太坑人。等等下,怎麼每道聖旨後面都寫著三個月後才生效?哇!皇上,都到了這種地步,你丫還不相信我啊!罷了,罷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吧,反正有聖旨在手,我怕誰啊!這都是寶貝,得藏好。”

他一一檢查完後,確定每道聖旨都有宋徽宗的親筆簽名和玉璽印章後,才小心翼翼的全部沒入懷中,只見其腹至胸隆起一塊。他雙手抱腹,低著頭快速朝著宮外走去,十足就一個小偷啊。

出了宮殿,李奇第一眼就見到馬橋那廝立于春風中,額前的那縷長風隨風飄蕩,左手提著一罎子酒,使勁的往嘴裡灌,頗具高手風範,由此可見,這一趟鳳翔之行可把他給憋壞了。在他身旁還停著一輛馬車。

李奇眼中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馬橋一抹嘴,見李奇出來了,忙道:“紅娘子,步帥出來了。”

話音剛落,車廂內傳來一聲疾呼:“大哥。”

“紅奴乖乖莫動,大哥這就來了。”

李奇興奮的小跑了過去,在路過馬橋身邊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味,讓他不免皺了下眉頭。道:“別喝那麼多酒,待會還有很多事要做。”

馬橋錯愕道:“這多嗎?我只是在當水喝啊,這人不喝水不得渴死去。”

“呃...當我沒說。”

我去,差點忘了這廝是千杯不倒,這點酒對他而言還真是只能解解渴。李奇搖搖頭,趕緊跳上車,掀開車簾,張開雙手就準備抱,可是待看清面前一人,他面色大驚。趕緊改為雙手抱胸,驚呼道:“靠!呼啊油?”

原來他面色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

“大哥。”

這神還未回過來,一道倩影就投入了他的懷抱。

李奇微微一怔,趕緊抱住那道倩影,道:“寶貝,你可想死大哥了。”

這人不是季紅奴是誰。

季紅奴淚眼婆娑,聽李奇直呼她寶貝,臉上一陣發燒,但是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嚶嚀一聲,小聲道:“紅奴也想大哥。”

李奇大為感動,捧起她的俏臉,見她梨花帶雨。心中又是十分愧疚,自己的女人剛剛懷孕,而自己卻不在她的身邊,真是罪無可赦呀。輕輕吻去那張俏臉上的如珍珠一般寶貴的淚珠。柔聲道:“放心吧,紅奴,大哥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直到永遠。”

季紅奴聽得美眸盈動,淚珠卻如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使勁搖了搖頭。

李奇詫異道:“難道你不想大哥陪在你身邊。”

季紅奴忽然伸出雙臂摟住李奇的脖子,將臉貼在李奇的胸前,道:“紅奴當然想一直陪伴在大哥身邊,但是七兒姐說過,大哥今後必定出將入相,紅奴不能這麼自私,只要大哥好,紅奴就心滿意足了。”

李奇眼眶漸漸濕潤了,雙手摟的越發緊了,笑道:“什麼將啊相啊,哪裡比得上我的紅奴寶貝。”

季紅奴聽得芳心如小鹿一般亂撞,就如同吃了蜜糖一般,忽覺李奇腹前硬硬的,道:“呀!大哥,你揣著什麼東西,頂著我了。”

不會吧?我沒起反應呀!李奇先是一驚,隨即明白過來,這絕對是個誤會,呵呵笑道:“來來來,紅奴寶貝,你先坐著,大哥送你一份禮物。”

他急忙抱起季紅奴坐在邊上,抽空仔細的大量了下她,發現她不但沒有瘦,反而更加嫵媚迷人,一股濃濃的少婦風情讓李奇心魂一顫,又見她腹部已經微微隆起了,十分遺憾自己沒有親眼見證這一變化,嘻嘻道:“摸摸先。”

說話間,他伸手輕輕撫摸了季紅奴隆起的肚子,嘿嘿道:“乖孩子,你有沒有趁爹爹不在的時候,欺負你娘呀。”

季紅奴噗嗤一笑,嬌嗔道:“大哥,你亂說什麼呢,我們的孩子可乖了。

“乖就好,乖就好。”李奇嘿嘿一笑,正欲伸手望懷裡掏,忽見對面還坐著倆婦人,這才反應過來,道:“你們是?”

季紅奴也醒悟了過來,想起方才的那些話,不禁滿臉羞紅,指著外面那位方才被李奇嚇傻的婦人道:“大哥,這位是我二嬸。”又指著裡面那位道:“這位是我三嬸。”說著她又朝著二位嬸嬸道:“嬸嬸,這就是我夫君。”

對哦!我早該想到了。李奇朝著二位笑著點頭道:“二位嬸嬸,我叫李奇,方才真是抱歉。”

這是三品大員麼?那二婦人對於李奇方才舉動,實感驚訝,在他們印象中,官可不是這副模樣,但也不敢多說,忙行禮道:“民婦郭氏(溫氏)見過大人。”

其實當她們知道季紅奴找到一位大靠山時,心裡是十分惶恐的,畢竟他們家以前對待紅奴家有些太不厚道了,害怕季紅奴借機報復。

大人?李奇苦笑道:“你們只需把我當做紅奴的夫君就可以了,其它的就別想太多,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了,只要你們今後好好待紅奴就行了。我們都是一家人,說兩家話就有些見外了。”

那兩婦人聽得李奇這麼說,心裡終於長出一口氣,又聽李奇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禁又歡喜不已,她們來京城多日,對李奇的早已經非常熟悉了,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這可是一個大靠山呀。

季紅奴見李奇對她的二位嬸嬸以禮相待。心中甚是感動,輕輕依偎在李奇肩上。

“正好你們都在,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們。”李奇說著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道聖旨來,打開一看,道:“不是。”

“暈!又不是。”

直到掏出第三道聖旨,他才呵呵一笑,給那二位婦人遞了過去。

“這---這是?”

李奇呵呵道:“聖旨!”

二人一聽,嚇得雙腿一哆嗦,下意識的就往下面跪去。李奇趕緊扶著他們。道:“二位嬸嬸莫怕,這是皇上送給紅奴的一份禮物,你們作為她的長輩,理應待她收下。”

皇---皇上?

二人面面相覷,大腦一片空白。

李奇見罷,將聖旨又往前一送,道:“二位嬸嬸?”

那兩婦人微微一怔,趕緊四手接了過來。

李奇手一伸道:“打開看看吧。”

“哎。”

兩婦人忙不迭的點頭,隨即小心翼翼的打開來。大氣都不敢出,那三嬸溫氏喃喃道:“這---這就是皇上的墨寶呀。”

暴汗!不是吧,難道如此精彩的內容都比不上皇上的墨寶?李奇甚感無語啊!

季紅奴也心感好奇,偷偷的探出頭瞧了一會。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又乖乖的坐到了李奇身邊,其實她對這名分倒不是很在意,只要能待在李奇身邊。為妾為妻都行,所以心中除了感動,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道:“大哥,那七兒姐---。”

李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嘻嘻笑道:“都有,都有,一個都沒少。”

季紅奴這才放下心來。李奇摟著季紅奴,望著面前的二位婦人都快把臉貼在聖旨上面了,真是頂級膜拜呀,小聲問道:“紅奴,嬸嬸她們識字麼?”

季紅奴抿唇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李奇又小聲道:“紅奴,大哥今日還有些事情要安排,恐怕不能陪你,不過你放心,今日過後,大哥會休一個非常長的假,到時就可以天天陪在你身邊。”

季紅奴聽罷,眼中閃過一抹不舍,但還是趕緊掙脫李奇的懷抱,忙道:“大哥,那你快去吧,我自個回去就行了。”

“嗯。”李奇在季紅奴臉上親吻了下,又朝著面前的二位婦人笑道:“二位嬸嬸,你們慢慢欣賞,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晚上我再替二位嬸嬸接風洗塵。”

那二婦人忙點頭道:“大人請慢走。”

李奇轉頭苦笑道:“叫李奇就行了。”

“哎哎哎。”

李奇從馬車上下來後,左右望瞭望,皺眉道:“該死的,我明明安排了十幾名高手來保護紅奴的,這人都死哪裡去了。”

馬橋提著一個空酒罈子走了過來,淡淡道:“步帥,你都能發現的話,那還能叫高手麼?”

李奇微微一怔,隨即黑著臉道:“你丫能否給我這個步帥哪怕一點點面子。”

馬橋愣了片刻,錯愕道:“面子不都是自己掙的麼,怎給?”

中指!

李奇毫不猶豫的對著馬橋豎起了一根中指。

“是這樣麼。”

馬橋也朝著李奇豎起一根中指,嘴上還喃喃念道:“這手勢真是挺怪的,不知跟面子有何關係?是否有何典故?”

“omg!”

李奇一拍腦門,氣的是直翻白眼,這廝肯定是故意的。二話不說騎上馬,扔下三個字“商務局。”,隨即就一馬當先離開了,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對馬橋動手,這若一動手,那他非得給從來不懂尊卑為何物的馬橋給弄死去,乾脆採用眼不見心不煩的策略。

來到商務局,李奇又叫人把軍器監的頭領跟叫來了,開場白第一句“我即將致仕!”就把眾人給嚇傻了。可是李奇也沒有怎麼去解釋,就是大概說了下原因,隨即讓商務局停止一切有關新法的專案,至於軍器監的專案全部如常進行,並且還得加快進度,名義上皇上親自統管,實際上則由虞祺代替他管理軍器監。

安排完後,李奇又立刻親自寫了兩封信函,隨後去到了侍衛步,他先是命嶽翻叫人以八百里加急將一封信送給秦檜,一封信外加一道聖旨送給白淺諾,又將侍衛馬的頭領也全部叫來了。而後又是與方才如出一轍的開場白,而眾人的反應也是出奇的一致,但是李奇兀自沒有管他們,讓郭藥師待和嶽飛待他掌管侍衛步,至於侍衛馬就交給牛皋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日落西山。

李奇出了侍衛步大門,岳飛兄弟、牛皋三人緊緊跟他們身後,這個勁爆的消息對他們而言來的太突然了。

“步帥---。”

李奇手一抬,打斷了嶽飛的話,笑道:“這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無須多問,抓緊練兵就行了,其餘的你們別管了,你們也管不了。”

“末將遵命。”

三人抱拳,齊聲道。

李奇微微一笑,下了臺階,伸了一個懶腰,望著只露出小半臉的夕陽,微微笑道:“秦檜,富貴當險中求,成功與否,在此一舉,如今你的命運可是掌控在你自己的手裡了,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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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李奇致仕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戈然而止,然而,此時的秦檜是飽受其苦啊!

淮河邊是青青的草地,而河的盡頭則是一片艷麗的晚霞,絢爛的霞光將天空染成了深紅色,就像是一片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十分壯觀,真是“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觀”。此時,夕陽越來越紅了,紅得幾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碩大的紅牡丹在天邊怒放,盡情的噴芳吐艷。

霞光照在河面上,綻放出朵朵金花,絢麗奪目。

河邊的草地上,凸起一排排整齊白帳篷,一面面朝陽旗卻迎著夕陽飄揚,正如秦檜此時的心情一般,他心中所想的是朝陽,然而,面前的卻是夕陽。

一位學者打扮的男子站在河邊,面前放著一張長桌,只見他手握細長的毛筆,在撲在長桌上的白紙上面揮灑著墨水,神情是極其投入,心無旁騖。

這時,帳篷內又走出三人來,正是陳東、歐陽澈以及韓世忠。他們望著秦檜竟然還有心情作畫,不禁面面相覷,均是感到不解。

原來在李奇計退西夏大軍后,就給秦檜送去一封信,讓他繼續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可是當秦檜等人走到半道上,聖旨突然降臨,四個字,原地待命,沒有原因,沒有理由。

三人走上前,偷偷的往桌上瞟了眼,見畫中景並非面前的美景。陳東登時驚訝道:“這這不是朝霞麼?”

歐陽澈也是稍稍愣了下。他們見秦檜是對著晚霞,以為他是在畫晚霞,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是在畫朝霞。

也不知秦檜是因為太投入了沒有聽見,還是根本就不想搭理陳東這二愣子,筆下依然是有條不紊描繪著。

歐陽澈、陳東二人畢竟都是文人,看得也頗感興趣,見到值得稱道的地方,還頻頻點點頭。只是韓世忠對這畫不是很了解,瞥兩眼就把目光放到了河面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下水捉兩條鯉魚上來打打牙祭。

過了好一會兒,秦檜終于放下筆來,笑著道:“陳東,歐陽,你們覺得這畫怎麼樣?”

歐陽澈笑道:“巡察使妙筆丹青,歐陽不及也。”

陳東道:“畫是好畫,可惜畫不對景。”

“是啊!的確是畫不對景。”

秦檜點點頭,笑道:“我原本見這晚霞煞是美麗。于是有些手癢,可是越畫下去,發現越想朝霞,等醒悟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歐陽澈突然鼓掌道:“此畫真是妙極,妙極!”

陳東詫異道:“歐陽此話怎說?”

歐陽澈道:“身處日落之時,然則卻畫出了朝霞的絢麗,不是妙極又是什麼。其實朝霞、晚霞只是一字之差,也是一面之差。就看你是如何去看待。”

“說得好。”

秦檜呵呵一笑,目眺西方,嘆道:“晚霞雖美,但是如今我們還未夠資格去體會這晚霞的魅力。既然景不應情,畫又何須應景。”

“我明白了。”

陳東輕輕點了下頭。

韓世忠雖不懂畫,那是這畫中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稍稍點了下頭,忽然問道:“巡察使,自從上次朝廷下旨命我等原地待命后。就再無音訊,這麼等下也不是辦法。”

秦檜道:“應該快來吧。不過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上面那些事情只能交給步帥去處理,我們還不夠這個資格。”

“上面那些事情?”陳東詫異道:“難道巡察使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秦檜點點頭道:“其實我和步帥在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原本我們打算在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殺他一個雞犬不留,所以,我前面一直在催促加快行路,至少也要趕到杭州,可惜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步帥突然去了鳳翔,還出了這麼大的事。”

陳東道:“巡察使,你說的那些人是指誰?”

秦檜往陳東身上一指。

陳東驚訝道:“我?”

韓世忠哈哈道:“巡察使指的不是你,而是你們讀書人,也就是那些士大夫。”

秦檜笑著點點頭。

歐陽澈聽罷,皺眉道:“如此說來,那情況恐怕不妙呀。”

在北宋,士大夫三個字就意味著一切。

秦檜道:“是極其不妙。”

陳東道:“那我們如何是好?”

“等!”

“等?”

秦檜笑道:“不然你打算怎麼辦?就我們幾個,你以為會是那些士大夫的對手麼?不過,步帥既然早已料到了,那麼他必定有解決之法,所以我們只須耐心等待便是。”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飛騎奔將過來,“報!”

“來了。”

秦檜雙眉一抬,快步走了上去,開口便問道:“是步帥來的信,還是聖旨。”

那哨探還愣了下,道:“是步帥的來信。”

秦檜面色一喜,伸手道:“快快拿來。”

那哨探急忙將信交給秦檜。秦檜拆開看了半響,直接遞給了韓世忠,捋了捋胡須,忽然道:“韓將軍,軍中還有囚服和囚車麼?”

韓世忠接過信來,剛看了一個開頭,忽聽秦檜詢問,愣道:“囚服有,囚車倒是沒有。”心里卻想,你這麼急著趕路,哪還帶得了囚車。

秦檜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余了,立刻道:“來人啊!”

兩名親兵立刻走了過來,行禮道:“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去做兩輛囚車來。”

“遵命。”

陳東驚訝道:“為何要做囚車?”

秦檜笑道:“自然是有人需要才會做。”

陳東、歐陽澈異口同聲道:“誰?”

“是我和巡察使。”

韓世忠苦笑一聲,將李奇的信遞給了陳東。

秦檜呵呵道:“韓將軍真是對不住,第一次與你結伴同行,就要乘坐囚車,實在是太諷刺了。”

韓世忠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拖累了他,但是他性格豪爽,聽得哈哈一笑。道:“韓某可從未試過這囚車的滋味,試試也無妨。”說著他又壓低聲音道:“這信真是步帥寫的?”

秦檜錯愕道:“是啊,步帥的字跡很容易認的。”

韓世忠點頭道:“這我看出來了,其實我就是想問這個。”

秦檜訕訕一笑,故作不知,拍了拍陳東的肩膀道:“好了,如今我和韓將軍已經成為了階下囚,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陳東,這等事可是你最擅長的。莫要讓步帥與我等失望呀。”

“啊!”陳東茫然的望著秦檜。

秦檜一笑,沒有理他,道:“韓將軍,麻煩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必須將囚車做好,明日全軍即可拔營前往楚州。”

“嗯,我知道了。”

京城。

即王黼致仕,蔡京出相后,朝廷再一次發生了大地震。那就是前一日還如日中天的李奇。在今日卻被宋徽宗諭旨勒令致仕。

然而,朝中知道這事緣由的只有那麼寥寥數人,至于其余人麼,直到退朝了。他們兀自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李奇致仕,那麼新法也就是名存實亡了。很明顯,士大夫們再一次取得了完勝。

但見那些官僚們是眉開眼笑。相聚在一起,慶祝這遲來的勝利,仿佛另一個王安石誕生了。

一時間。廚子一詞在他們周圍是此起彼伏。

蔡京從他們身邊經過,與他們一一點頭打了聲招呼,而后搖頭道:“鼠目寸光之輩,這才剛剛開始了。”

王府。

如今的王府早已不是以前的那般門庭若市了,非但如此,還顯得極其蕭條,王黼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慘一些,直接清除了六成的下人,如今進到王府都看不見半個人影。

“爹爹,爹爹。”

王宣恩滿臉興奮的跑進后堂。

王黼品著茶,看著兒子,慈祥的笑道:“宣兒,你也不小了,怎地還是這麼莽撞,跑慢點,別摔著了。”

王宣恩揮揮手,氣喘吁吁的說道:“爹爹,你知不知道,那廚子今早被皇上趕出了朝堂。”

王黼點點頭道:“聽說了。”

“啊?爹爹已經聽說了。呵呵,想不到都不用咱們出馬,那廚子就不行了。”王宣恩興奮道。自從李奇出現以來,這恐怕是他最最開心的一天了。

王黼淡淡點了下頭,沒有做聲。

王宣恩見王黼面色波瀾不驚,好奇道:“爹爹,你怎地看上去一點也不開心?”

王黼笑了笑,道:“宣兒,如今高興就太早了。”

“爹爹此話是什麼意思?”

宣兒還是太小了,不懂也不能怪他。王黼道:“李奇身兼數職,而且每一個職位都是極其重要,怎會是說撤就能撤的。”

王宣恩撓撓頭道:“爹爹當初。”說到一半,他就意思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

王黼憐愛的瞥了眼兒子,呵呵道:“爹爹不同,爹爹是觸犯了君王大忌,而李奇沒有,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王宣恩道:“可是爹爹,孩兒聽說秦檜他們在江南殺了很多官吏,難道這還不夠麼?”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王黼搖搖頭,但也沒有點明,畢竟這事牽扯面太廣了,他怕告訴王宣恩,而又生禍端。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道:“宣兒,其實這場斗爭才剛剛開始,究竟是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若是有機會,我們還得靠自己。”

王宣恩聽得是云里霧里,點頭哦了一聲。

秦府。

“我擋,我擋,我再檔。”

“夫君小心。”

“日。”

“哈哈,師妹,我們贏了。”

馬橋高舉球拍,朝著身旁的魯美美興奮的叫道。

而站在他們對面的李奇,則是淚眼汪汪的耶律骨欲,小聲問道:“幾比幾。”

耶律骨欲愣了半響,低著頭道:“十一比比零。”

顯然,方才李奇、耶律骨欲在和對面的馬橋、魯美美玩羽毛球雙打,結果也可想而知,就馬橋那速度,那彈跳能力,那力量,真可謂是全場是無死角,你打到哪里他都能接住,再加上魯美美那身高,扣殺是杠杠的,李奇是使出了吃奶的勁,還是不能奪得一分。

恥辱啊!絕對的恥辱啊!我真是丟盡二十一世紀青年們的臉啊!李奇怒哼一聲,道:“不打了,這玩意真是幼稚之極,以后誰叫我玩羽毛球,我跟誰急。”

馬橋登時驚慌失措了,道:“別別別,步帥,再打兩盤呀,我汗都沒有出,求求你了,再打兩盤,算我求你了。”

能夠和魯美美如此快意相處,這是馬橋畢生所求呀,別說是打羽毛球,就算讓他去種地,那也是甜的啊!

你個白癡,平時也就算了,如今老子的女人在這里,你丫一個球都不讓,我打你妹,md,我連你妹都打不贏,我還打個毛啊!李奇越想越氣,這廝太不懂味,眼眸一轉,指著馬橋怒罵道:“好一個馬橋,昨夜跑到我房里來,讓我幫你制造與美美相處的機會,可是可是你卻如此對我,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真是太可惡了,你以后再也別來求我了。”

馬橋當即就傻了。

方才躺在邊上的長凳上半醉半醒的酒鬼,一聽這話,倏然坐起來,一臉壞笑的瞧著馬橋道:“小橋,你終于開竅了。”

馬橋氣的直接一球拍摔了過去,咆哮道:“混蛋,昨晚我不是一直在和你一起喝酒麼。”

酒鬼輕松的抓住馬橋扔過來的球拍,想了片刻,抓了抓脖子,道:“我昨晚喝醉了,不記得了。”

馬橋雙目一瞪,趕緊轉頭朝著魯美美道:“師妹,我。”

魯美美點點頭道:“師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他們是聯合起來整你的,你又怎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馬橋如遇春風呀,臉上綻放出了耀眼的光彩,道:“師妹,為兄真是太感動了,世上只有你了解為兄。”

李奇擦了一把汗,呵呵道:“美美這麼說,就是說明她太不了解你,你丫還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步帥這比喻真是一針見血呀。”酒鬼呵呵一笑,球拍在手指尖連轉了三四個圈,笑道:“美美,既然小橋不願意與你打,那就由為師來與你切磋幾盤吧。”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把短刀沒入了長凳的一頭,離他的關鍵部位也就是二十公分遠。

酒鬼嚇得是冷汗直流,忽聽得一個極冷的聲音道:“球拍。”

酒鬼頭也不抬,慌張的趕緊將球拍摔過去,他知道馬橋可是有兩把短刀的,又朝著魯美美哭訴道:“美美,你看看你師哥,就是這麼尊師重道的。”

魯美美夾在他們中間,也是極其無語,將球拍扔給了酒鬼,道:“師父,我想還是你和師哥打比較妥當。”

酒鬼一接球拍,頭一昂,傲然道:“小橋,敢否一戰?”

馬橋淡淡道:“誰若輸了明天就不準喝酒。”

“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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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0 00:38:22
第七百八十一章 無官一身輕

一說到酒,酒鬼立刻就慫了,除了一臉不屑的馬橋以外,大家都開心的笑了,就連在場邊觀看的傭人也都是抿唇偷笑起來。

他這一慫,可算是值回票價了。

秦府上下是其樂融融,這還得多虧李奇呀,有在他的地方,從來就不缺乏笑聲,只可惜他以前一直忙於事業,對於秦府的貢獻實在是太少了。

“魯姐姐你渴了吧,快喝些水,休息一會。”

季紅奴作為場邊的飲水機管理員,服務的還是非常周到,見魯美美過來了,急忙遞過去一杯茶水。

魯美美稍稍顯得有些惶恐,趕緊接過茶水來,連聲道謝。要知道季紅奴已經是李奇名副其實的妻子了,這老大的夫人親自給屬下遞茶水,在北宋也算是奇景了。
不過,這也是季紅奴迷人的地方,正是因為如此秦府上下都非常喜歡她,在她們的心中,季紅奴一直都是李奇的正妻。

當然,馬橋這廝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的,接過季紅奴的茶水,說了聲謝謝,而後又跑到魯美美身邊噓寒問暖去了。其實別說季紅奴了,恐怕就是皇上來了,兀自一樣,畢竟是山裡出來的孩子啊。

身為紅奴男人的李奇,是絲毫不在意,因為這一點正是紅奴最迷人的地方,在他的四個女人當中,除了季紅奴以外,其餘三個跟一般人可都是好有距離感的。掃視一眼,露出會心一笑,暗道,正是無官一身輕呀!其實他真想一輩子都這樣的活著,但是他也知道這對如今的他而言,是一種奢侈,所以他更加珍惜當下。朝著季紅奴道:“紅奴,小封呢?方才不是還跟你在一起麼?”

“小封?”季紅奴眨了眨了大眼睛,哦了一聲。道:“你說的封姐姐呀,她去找夫人了。”

“是嗎?”李奇笑了笑,沒有做聲。

這時,陳大娘又走了過來,為什麼說又了,因為在這短短的兩個時辰內,陳大娘已經是第十三次過來了。兀自還是那句老調重彈,“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李奇沒好氣道:“大娘,我都快跟你說了八百遍了,別叫我大人了,我不是大人了。你老是這麼叫的話,會讓人誤會的,這樣吧,你要麼就叫我李師傅,要麼就叫我李員外吧,

嗯,這個稱呼挺不錯的。”

“對不起。對不起。”陳大娘連忙道歉,又道:“李--師傅,外面有人求見。”畢竟她以前叫貫了李師傅,也覺得這個稱呼比較親切,況且,這個稱呼落在李奇身上,象徵的可是一種榮譽。

李奇更加鬱悶了,有氣無力道:“大娘。我都快和你說了一千二百遍了,我今日不見客,讓他們從哪來,就回哪裡去。哦,禮物他們也難得再拿回去了,而且,畢竟這是他們的一番心意。咱們就勉強收下吧。”

耶律骨欲抿唇一笑,暗笑,這個夫君還真是了不得,在別人看來難以啟齒的話。可是從他嘴裡說出,偏生讓人覺得一切都合乎情理,真是怪哉。

陳大娘倒是習慣了,自從李奇上任以後,她收禮收的手都軟了,為難道:“可是---可是來人是周員外,而且他似乎有急事要找你商量。”

“周員外又怎麼呢?有急事又怎麼呢?靠!本人剛剛被皇上炒魷魚了,這是何等的悲慘,簡直就是慘目忍睹啊,此時此刻能有心情見客麼?他們怎地就不體諒體諒下我啊,你就告訴他,禮我收下了,待我心情恢復了一些,自然回去找他,讓他沒事就多想想怎麼才能多賺些錢,別老是往這裡跑,府中還有一個夫人在,影響不好,我可是有股份在他那裡的,官已經沒了,要是錢也打水漂了,那我可真得去上吊了。”

陳大娘訕訕點了下頭,道:“是是是,老身現在就去。”

季紅奴心地單純,見李奇如此激動,還信以為真了,以為他方才都是裝出來的,小聲道:“大哥,你若心情不好,何不叫大娘別應那些人就行了。”

李奇一本正經道:“那怎麼能行了,這樣我還怎麼收禮。”

季紅奴登時呆住了。

耶律骨欲笑道:“紅奴,夫君他還記得要收禮,證明夫君他沒有受此影響。”

李奇委屈道:“骨欲,你怎地能如此說夫君了,夫君為官時,那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從不收受賄賂的,可是,即便如此,夫君最終難逃厄運,夫君正是因為深受打擊,才做出這種反常的行為,由此可見,夫君是多麼的受傷,今晚你可得好好安撫夫君這顆飽受摧殘的心靈啊!”說到後面,他臉上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大手輕輕摟住耶律骨欲的腰肢。

耶律骨欲輕啐一聲,站起身來,道:“夫人來了,你注意些。”

李奇轉頭望去,只見秦夫人和封宜奴兩大美人正朝著這邊行來,心裡異常激動呀,這下秦府的美女可就都到齊了,若是白淺諾也在,那真是爽YY了。

“夫人、娘子。”李奇招手笑道,哪像一個剛剛被炒魷魚的人,旁人若不知還以為他又升官了。

秦夫人面色一冷,輕哼了一聲。

封宜奴撇了下嘴,也沒有做聲。

尷尬!忒尷尬了。李奇臉上的笑容登時僵硬了,手懸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而一旁的馬橋等人則是躲著偷笑了起來。

可是李奇貴在樂觀,兀自笑道:“夫人今日怎地沒有出去?”

秦夫人淡淡道:“這都是托你的福呀。”

咦?話中帶刺哦!李奇好奇道:“夫人此話何解?”

秦夫人道:“你可知今日小桃出門買點東西,買了多久麼?”

小桃?跟我有啥關係?李奇一愣,搖了搖頭。

“足足兩個時辰,直到方才才回來的。從她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斷的有人上前詢問你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敢出門。”秦夫人懊惱道。

李奇猛吸一口冷氣,道:“外面這麼恐怖?那還是別出門的好。馬橋,你立刻吩咐人去禦膳房找左總管,就說朝廷還拖欠我幾個月的俸祿。讓他幫我全部兌現成啥鮑魚、人參,至少要一個月的量,本人這個月不打算出這門了。”

“啊?”馬橋一愣,道:“步帥,我記得你好像以前說過,是你還欠朝廷幾個月的俸祿。”

“不會吧,你丫是不是記錯了。老子打工的怎會欠雇主的錢,你一定還是弄錯了。”李奇雙目一瞪,恐嚇道。

馬橋可不吃他這一套,沒好氣道:“我記性這麼好,怎會記錯,你那天好像還算了一遍。你得還到今年年尾,才能還的完。”

你丫也不用說的這麼詳細吧。太可惡了,老愛揭我的短,你丫還想娶我徒弟?MD,除了小六子以外,你丫誰也甭想。李奇對馬橋已經是刻骨銘心的恨了。趕緊招手道:“誤會,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呀。我李奇腰纏萬貫,錢都可以把汴河填平了,怎會欠別人錢,馬橋說笑了,哈哈。”

秦夫人瞧他越蓋彌章,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道:“別人致仕,你也致仕。別人失勢以後,都是門可羅雀,而你失勢卻是門庭若市,真是不讓人省心。”

李奇雙手一攤,委屈道:“夫人,我已經很低調了,低調的年紀輕輕就告老還鄉了。這你不能怪我呀。”

秦夫人話鋒突變,微微笑道:“這倒是一件好事,免得醉仙居上下整日為你擔憂,相信過了幾個月。他們便不會再來了,到時也就清靜了,我早就說了,你這性子不適合做官。”

這笑容可是發自內心,宛如天成,李奇都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微笑,不禁還愣了愣。其實李奇致仕,整個秦府最開心的莫過於秦夫人了。

耶律骨欲、封宜奴二人一愣,暗道,他的性子還不適合做官,那恐怕天下就沒人適合做官了。

好事?從秦夫人震撼的笑容中醒悟過來的李奇擠著眼淚道:“夫人,你這話多傷我心呀,我剛剛致仕,你好歹也安慰我幾句啊。”

秦夫人理都沒有理他。

這時,季紅奴忽然拉著封宜奴的手道:“封姐姐,你怎麼呢?我瞧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舒服?”

她這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封宜奴,只見其臉色極其落寞,均是感到非常詫異。
李奇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目光,歎道:“娘子,既然事已至此,你也用不著為我傷心了,這官不當就不當了,你可莫愁壞了身子。”

封宜奴皺眉瞧了眼李奇,將手縮了回來,面色顯得有些難看,擠出一絲笑容道:“紅奴妹妹,姐姐今日不舒服,就先回去了,王姐姐,告辭了。”

她說著就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季紅奴不明其理,還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她,木訥的望著封宜奴離去的背影。

“喲!就走了呀!不多坐坐嗎?”

李奇翹著二郎腿,嘻嘻笑道。

封宜奴瞥了眼李奇,眼中滿是傷心,輕輕嗯了一聲,步伐卻是更加快了。

秦夫人皺眉向李奇道:“這都是你惹出來的,還不快去道歉?”

“道歉?幹我什麼事?”

李奇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屋內走去,還吹著口哨。

“你?”

秦夫人雙眼一睜,咬牙切齒道:“這忘恩負義的登徒浪子。”

李奇剛一消失在秦夫人的視野中,就立刻朝著自己屋內狂奔而去,進去片刻功夫,便出
來的,又趕緊朝著大門那邊跑去,速度堪比博爾特。

......
“封宜奴呀封宜奴,你怎地還是這般癡心妄想,真是無可救藥,你在那壞人心目中怎麼可能與七娘她們一般。”

剛剛離開的後院的封宜奴,眼眶瞬間紅潤了,淚水幾欲傾瀉而出,喃喃自語,每走幾步就回首一望,可每次給她的都是失望,隨著裡大門越來越近,她心中失望極了,咬牙道:“若是那壞人真如此待我,我此生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話音剛落,忽聽得牆的背面傳來一個急促的喘息聲,“呼呼呼,娘子,你口中的壞人應該不是在說為夫吧。”

“啊?”

封宜奴驚呼一聲,嚇得急退兩步,定眼一瞧,只見一張壞笑的臉孔出現在面前,長得倒也眉目清秀,風流倜儻,不該就是喘的跟條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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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夫人,你羨慕不?

暴汗!看來真是跑的太急了,竟然喘的這麼厲害,唉,想不到泡妞還是一門苦力活啊。.李奇努力的想擺出一個迷人的平POSS,奈何身體不爭氣,這一開口,倒是喘的更加厲害了。

封宜奴見他喘的這麼凶,心疼的要命,臉上出現的一絲動容,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偏過臉去,淡淡道:“你怎地會在這裡?”

“啊?哦---呼,我---我也不清楚呀,這一眨眼功夫我就到這裡了,難道不是被你的想念給拉過來的?”李奇睜著眼胡吹道。

封宜奴**的嘴唇稍稍扯了下,雙手抱胸,哼道:“誰想你了,喘的這麼厲害,明明就是跑過來的,真是不知羞。”

看來一個好的演員還要一副好身體呀。李奇連續深呼吸幾口氣,稍微緩了緩,嘻嘻道:“娘子,你臉色怎地這麼難看?是不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封宜奴就道:“那也沒有你的難看,跑的臉都白了。”說著又不忍的瞥了眼李奇。

沒這麼誇張吧?李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沒事啊!摸摸你的看。”他說著伸手過去。

封宜奴急急避開,道:“你想作甚?”

李奇極其誇張道:“不是吧,這才多久沒見,你就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當官了,啊,我的心都碎了。”

封宜奴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若有這本事那便好了,就不會是你總是欺負我了。”

“哇!我欺負你?娘子,情歸情,說話可得有憑證的,我何時欺負你,是你欺負我吧,來了這裡一早上了,都沒有和我正兒八經說句話,也沒有問我在鳳翔有沒有餓著啊,凍著啊,累著啊,危不危險,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真是白高興一場。”李奇撇著嘴道。

封宜奴聽得柳眉倒豎,慍道:“我欺負你?你---哼!”

“我什麼?”

“沒什麼,你若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封宜奴越說越委屈,抬腿就走,李奇趕緊一把拉住他,左手忽然拿出一道聖旨來,嘻嘻道:“你不會是因為它而生氣吧,若是如此,我立馬就把它燒了,竟敢惹我宜奴生氣,真是豈有此理。”

封宜奴一見到這聖旨,登時喜上眉梢,雙眼綻放出光彩,臉上哪裡還找得出半分委屈、憤怒。忙道:“莫要燒!”

但話一出口,她便醒悟過來,知道上了李奇的當,一跺腳,嗔道:“這可是聖旨,你敢燒麼?”

李奇一本正經道:“為了你,別說聖旨了,就連馬橋我也敢燒。”

封宜奴明知他是騙自己的,但是也覺比吃了**糖還甜一些,噗嗤一笑,道:“這跟馬橋有何關係?”

“關係可大了,這世上我只看兩種人不爽,第一種,就是馬橋,第二種,就是惹我宜奴生氣的傢伙,這聖旨竟然惹你生氣了,那它就與馬橋一般可惡,不燒他燒誰。”李奇煞有其事說道。

不得不說,李奇這口才,那真是一等一的厲害,封宜奴聽完後,心中是半點怨氣都沒有了。只是可憐咱們的馬橋又被李師傅諷刺的體無完膚。

原來封宜奴從季紅奴口中得知了李奇弄來幾道聖旨,又見季紅奴、耶律骨欲和白淺諾都有,心中很是羨慕,但是她也明白,自己出身不好,而且又是最後才跟著李奇的,這聖旨有沒有機會落到她頭上還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而季紅奴當時也沒有具體問清楚,她只知道白淺諾和耶律骨欲都有,而又因為這二人已經是李奇的人了,但是封宜奴和李奇一直都是保持距離的,所以季紅奴也不敢肯定李奇究竟有沒有為封宜奴準備聖旨。

然而,從今早到現在,李奇對於聖旨的事是隻字未提,這讓封宜奴深受打擊,她不同於耶律骨欲和季紅奴。季紅奴就不用說了,李奇就是她的天,能夠待在李奇身邊,她就覺得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而如今又有了這個寶寶,她更加無所求了,聖旨對於她而言,只是平添一份感動和一份情誼。耶律骨欲身為公主,對榮華富貴早已看的很淡了,其實能夠從金人手中逃了出來,她就覺得很知足,即便是做丫鬟,她也會非常感恩,至於這道聖旨,也只是換得她一個淡淡的微笑罷了。

但是這道聖旨對於封宜奴而言,簡直就是夢寐以求,重要姓不言而喻,她跟李奇在一起,最忌諱的是什麼,還不就是她的身份,她的過去,縱使李奇百般勸解,過去的一切,兀自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其實她很早就將自己擺在了妾侍的位置上,只等李奇迎娶她過門,在她心中,白淺諾一定是李奇的正妻,她也不會去與白淺諾爭,也沒有資本去爭。

但是如今的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簡直就是難以置信,李奇竟然得到皇上諭旨賜妻,問題也就接踵而來,一妻三妾,她絕對能接受,可是三妻一妾,她就真的不知道了,她當然愛李奇,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如今的問題不是感情與否的問題,而是一種尊重,這種尊重對她而言,恰恰是她畢生所求。

可想而知,當她將要踏出這個門口的那一刻,她有多麼的心煩意亂,這若是李奇再不出現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下一刻,是該躲在家裡痛哭一場,還是該去找李師師傾訴。

李奇見她眼中冒起一層霧氣,伸出手握住那一雙價值千金的柔荑,柔聲道:“封宜奴,我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是有意想戲弄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道聖旨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我八抬大轎將你迎娶過門,讓你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但是在你我之間,這道聖旨就是可有可無,說句大不敬的話,那就是一文不值,拿去燒了都嫌費事。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女人,若你再堅持這道聖旨的話,我會很傷心,難道我對你的愛還比上這一道聖旨?你現在要堅持的不是你的過去,不是別人的眼光,而是我們的將來,如若不是,那麼這道聖旨的存在,究竟又有何意義?若是你方才只是一笑置之,或者耍耍小姓子,鬧鬧小脾氣,我真的會很開心,畢竟這吃醋是人之常情,但是你現在的表現恰恰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話雖如此,但他後背已經是冷汗涔涔,要知道封宜奴這道聖旨可是搭著末班車來的,若是沒有這道聖旨,他真不敢這麼早將聖旨拿出來,最多也就是偷偷給白淺諾送去一道聖旨。

封宜奴一怔,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李奇只是想告訴自己,他並不在乎自己的過去,一點也不在乎,心中甚是悔恨,我一心念著他,既然他都不在乎,為何我還想被這些俗事所困擾?為何就不能想季紅奴一般待他呢?仰著頭,道:“那我---那我豈不是很讓你失望。”

李奇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笑道:“那也不會啦,除了馬橋以外,我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充滿著希望,更別說你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是時候該放下了,當然,若是這道聖旨能幫助你,那對我而言真是意外的收穫。”

“是時候該放下呢?”封宜奴喃喃念道。

李奇眼眸一轉,忽然道:“不錯,你若想證明這一點,唯有一法可行。”

封宜奴下意識道:“什麼?”

李奇一本正經道:“很簡單,就是將這什麼虛的給做實了,哎,名副其實的做我的女人,最好也能懷上,那你肯定不會多想了,我就勉為其難幫你跑跑龍套。”

封宜奴登時呆若木雞,李奇思維的跳躍實在是讓她難以承受,片刻過後,她忽然明白過來,倏然伸手奪走李奇手中的聖旨,啐道:“你休想騙我,我可不是紅奴妹妹。”

言罷,她便朝著大門小跑去,可是跑到一半她忽然轉過頭來,模仿其李奇的語氣,一臉不以為意的輕哼道:“既然這聖旨你覺得礙事,那我就勉勉強強幫你拿著,你可切莫感謝我哦。”

我去!買賣不是這麼做的啊!哪有收錢不辦事的道理。李奇鬱悶道:“哎,我方才說的可是奉旨辦事啊!”

“你這是褻瀆聖旨,要掃大街的。”

靠!你丫別這麼大聲好不。李奇趕緊左右望瞭望,見沒有人才松了口氣,又見封宜奴那婀娜多姿的身姿,心裡癢癢的,又喊道:“你現在去哪裡?”

“我去找李姐姐。”

“哦,我今晚有空,要不過來搓麻將。”

“好啊!我叫李姐姐你一塊來。”

曰。李師師也來的話,那我哪還有機會下手啊!李奇沒好氣道:“抱歉,我忘記了,我今晚還得幫紅奴搞胎教,你找夫人去搓吧。對了,大門外有許多怪獸,你還是往後門走吧。”

“王姐姐說後門更多。”

“是不是真的啊!”李奇還欲再說,可是封宜奴已經出了大門,笑著搖搖頭,剛一轉背,忽見一道倩影從晃過,忙追了上去,道:“夫人,夫人。”

秦夫人聽到李奇的喊聲,暗叫一聲苦,其實她方才見李奇轉背就走了,心中甚是擔憂,便想過來看看封宜奴,沒曾想到李奇早已在此埋伏了,原本打算回避,可見封宜奴和李奇又開始吵了起來,又想出面調和,又覺得不好,於是猶猶豫豫的就拖到了現在。

李奇追了上去,笑吟吟道:“夫人,你又犯規了哦。”

秦夫人暈聲雙頰,隨即嚴肅道:“若非你故意氣封妹妹,我犯得著**這份心麼?”

“夫人莫惱,我也沒有怪你,就說說而已。”李奇雙手一攤,呵呵笑道。

秦夫人見他沒有為此糾纏,還愣了一會,又見其滿面春風,道:“你可真是有本事啊,能把封妹妹逗的又哭又笑的。”

李奇豈不懂她在暗諷自己,故作不知道:“夫人過獎了,我有什麼本事,只不過從皇上那里弄來四道聖旨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對了,記得紅奴懷孕的時候,夫人是怎麼說來著,癡心妄想是吧。”

秦夫人瞧他得意洋洋的模樣,平時的**登時化為烏有,哼了一聲,沒有做聲。

李奇笑吟吟道:“夫人,你是不是挺羨慕的?”

秦夫人皺眉道:“我為何要羨慕?”

李奇呵呵道:“很明顯嘛,你夫君連一個老丈人都搞不定,我瞬間就搞定四個,而且我面對的可是皇上,這就是差距啊!”

秦夫人聽後,勃然大怒,喝道:“放肆,李奇,你若再對我夫君出言不遜,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她這一聲喝,李奇倒有些招架不住,暗道,該死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得意忘形,這---這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啊,不科學啊!趕緊彌補道:“夫人,這次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可不是這意思,恰恰相反,你夫君在我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秦夫人皺眉瞧向他。

李奇嘖嘖道:“夫人,不是我李奇信口胡吹,就你這家世,這樣貌,這身段,這才學,這姓格,世上恐怕無人出其右,若是我再早出生個八年十年,即便遇到夫人你,前四樣就別說了,就你這姓格,我也得望而卻步,自慚形愧,連心存幻想就不敢,當以女神供奉!實不相瞞,在我的想像中,像夫人這等集萬千優點于一身的女人,想要嫁出去,唯有兩種途徑,其一,入宮為妃為後,其二,父母之命,絕無第三種可能。然而,事實卻是,你夫君憑藉自己的本事,將你泡---不不不,將你娶回家,這簡直就是完美的[***]絲逆襲啊,這是什麼,這就是能耐,這就是我們的男人的楷模。總而言之,你夫君能把你娶回家,已經堪稱奇跡了,要是再能博得王侍郎的喜愛,哇!那---那我只能說一句,真會招天譴啊!我們這些男人還活不活啊!”

秦夫人聽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怎麼聽怎麼覺得怪,咋一聽,覺得的確是在誇他們夫妻倆,可細細一琢磨,裡面蘊含著無窮無盡的諷刺之意,氣的險些昏厥了過去,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李奇見秦夫人粉拳緊握,似發飆的前奏,忙道:“師太---哦不,夫人,你可別太貪心,你也知道,我這人文采不咋地,這篇溢美之言,已經用盡我腦中所有的詞彙---得,看來我的詞彙量明顯不足,我回去讀書先,告辭了。”

言罷,李奇就一溜煙跑了,從秦夫人那微微顫抖的**,就不難看出她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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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會冒泡的酒

李奇可是言出必行的男人,說一個月不出門,還就一個月不出門,安心在家陪著季紅奴,偶爾被封宜奴抓去搓上幾圈,他雖不太喜愛搓麻將,但是面對封宜奴、李師師、秦夫人這三位一等一的大美女,這搓的那是麻將呀,簡直就是幸福呀,以至於,他每次都輸的要向秦夫人借錢翻本,真可謂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啊!

當然,李奇可不只是沉迷於女色,他還得賺錢養家,如今每日下午都可以在禦酒坊或者冰窖看到他那忙碌的身影。

顯然,他是在釀酒。

要知道他已經對外放出話去了,說一種天下無雙即將面世,這可是把眾人的胃口給吊上來了,也傳的是街知巷聞,甚至連西夏朝廷都知曉了,若是到時拿不出貨來,那他的一世英名將會盡毀於此。

忽忽數日,這一日晚上,李奇將酒鬼、馬橋以及小六子叫到了禦酒坊。

酒鬼一進禦酒坊,整個人就醉了,那一臉陶醉的呀,舔著發幹的嘴唇,吞著口水道:“李師傅,你叫我等來此有何事情吩咐,我酒鬼沒啥本事,挑挑抬抬的那是不在話下,只要---只要能給我酒喝就行了?”

李奇呵呵道:“酒鬼,你說我李奇的為人咋樣?”

馬橋淡淡道:“無奸不商。”他對李奇可是非常瞭解,每當李奇笑了,他就開始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了。

李奇忍著痛扁馬橋的衝動,道:“我沒有問你。”

馬橋道:“我也不是在回答你,我是在告訴酒鬼。”

日。這廝太可惡了。李奇深呼吸一口氣,道:“酒鬼,你自個說,勿要被一些閒雜人等干擾了你的思考。”

酒鬼不同馬橋,呵呵道:“那當然是沒話說,豪爽。”

師父就是師父,境界畢竟還是要高徒弟一籌啊!李奇哈哈道:“有你這句話。證明我今日叫你來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酒鬼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李奇嘿嘿道:“你可知我今日叫你前來是為何事嗎?”

酒鬼滿心好奇道:“啥事?”

“試酒!”

“試酒?”

酒鬼猛抽一口冷氣,一直處於迷離狀態的雙眸突然綻放出一種光彩來。

李奇點點頭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這幾日一直在研製一種新型的天下無雙,如今已經研製成功了,於是叫你們來品嘗一下。”

酒鬼興奮道:“步帥,你實在是太英明神武了。不是我酒鬼吹牛,這事除了我以外,無人能夠勝任。”

馬橋聽了,極其不悅,這話你都好意思說出口,要論酒。你十個酒鬼也不是我的對手啊!輕哼道:“一丘之貉。”

李奇自當沒有聽見,點點頭道:“酒鬼,你這還真不是吹牛,對此我深表認同,普天之下,懂酒之人,唯酒君與奇耳。”

酒君?這真是太好聽了。酒鬼聽得是心花怒放呀。感動不已,恨不得以身相許。

可是馬橋卻聽得是汗毛豎立,李奇都說這話了,等會酒鬼該遭多大的罪呀。

吳小六忽然道:“李哥,俺記得此話乃是出自啥煮酒論英雄,好像是這麼說的,唯使君與操耳。”

李奇怒哼道:“操耳?六子,你咋恁地粗魯。出口就是髒話,沒文化的一邊去。”

這不是你說的麼?吳小六不敢反駁,哦了一聲,委屈的站在一邊。

李奇手一伸,道:“請。”

“請。”

酒鬼受寵若驚道。

四人來到禦酒坊裡面的小屋內,一進去就是鮮香撲鼻呀。只見長桌上擺著四道精緻的特色菜式,一道金黃色的蔥燒鯽魚。一道油亮發光的火爆腰花,一道白如玉的爽口魚片,還有一道三鮮湯,三菜一湯。完美搭配。永不過時。

僅僅是從三人的表情來看,就知道這四道菜無疑是出自李奇之手。

醒悟過來的馬橋,不自覺的擦了一把汗,在他眼中這四道佳餚就是四盤毒藥呀,李奇親自下廚做菜給他們吃,這太難以令人自信,越想越覺得恐怖。

李奇呵呵道:“坐吧,坐吧,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話音剛落,酒鬼和吳小六就落座了。

李奇瞥了眼兀自站著的馬橋,笑道:“馬橋,你似乎不是很餓,那就站著唄。”

馬橋一聽,覺得這是李奇對他的侮辱,心想,我馬橋豈非膽小之輩,坐就坐。他一聲不吭的坐了下來。

李奇一笑,朝著身邊一酒匠道:“上酒吧。”

“是。”

只見幾個傭人走了進來,他們幾人中,除了一個是捧著一個瓷質的酒罈,其餘人手中每人都捧著一個木桶其中捧著一小木桶走了進來,這小木桶可不同於一般的木桶,雖然容積不大,但都是用鐵片固定的,完全密封。

那些傭人在酒鬼和吳小六身邊,各放下了兩個小木桶,至於馬橋那邊,就是一個酒罈子打發。

這就奇了?馬橋錯愕道:“步帥,為何我與他們的不一樣呀?”

李奇直截了當道:“你方才沒有聽我說麼,我是叫他們來試酒的,其中可不包括你。”

“這是為何?”

李奇笑了一聲,道:“因為你不懂酒。”

“我不懂酒?”馬橋當即大怒,據理以爭道:“步帥,你又不是不知曉,我馬橋何曾醉過。”

李奇笑道:“正是因為你沒有醉過,所以你才不懂酒,酒為何物,既能解愁,又能助興,但前提是得起反應,你喝酒跟喝水似的,怎知酒的妙處,既然如此,我叫你來試酒不是浪費我的酒麼?”

酒鬼哈哈笑道:“妙,太妙了,步帥這一席話深得吾心,我就一直都是這般認為的,像小橋那麼個喝法,簡直就是暴斂天物。”

馬橋受傷了,他很想反駁。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是說不過李奇的,是黑是白,都是李奇說了算,沒好氣道:“那你叫我來作甚?”

李奇呵呵道:“陪酒。這是你唯一的優勢了。”

“哈哈!”

酒鬼登時大笑起來,他終於能在酒桌上揚眉吐氣了,最重要的是,對面坐著是千杯不倒的馬橋。

馬橋心都碎了。

哼!你這廝老愛拆我台。我豈能讓你好過,這次只是酒而已,下次就是武了。李奇心中奸笑幾聲,伸手示意道:“吃吧,吃吧,咱們邊吃邊聊。”

吳小六這個小吃貨趕緊吃了起來。相比起美酒,他更愛這佳餚。

“唔唔唔,李哥,你這要腰花是咋弄的,怎地全無腥味,而且麻辣嫩脆,忒開胃了。”

李奇笑道:“爆炒。以你現在的功夫。回去琢磨琢磨,應該不難。”

“哎哎哎。”

吳小六又夾起一片魚片,瞧了瞧,驚訝道:“這魚片咋恁地薄?”言罷,就扔到嘴裡,發現這魚片不禁是薄,而且還嫩中帶脆,魚肉中蘊含著濃郁的薑汁。真是淡雅爽口。這令吳小六更加好奇了,詢問道:“李哥,這薄魚片軟嫩,最忌煎炸煮,否則易碎,為何你這魚片又能保持嫩脆,又能保持完整呢?”

李奇笑道:“因為你吃的不是魚片。而是魚肉泥,我再添了一些具有粘性的麵粉,做成魚片,所以不宜碎。”

吳小六似乎有學到了新的知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是筷子兀自沒有停過。

李奇忽見酒鬼雖然在吃著菜,但是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木酒桶上面,忙朝著傭人道:“你們好愣著作甚,快點倒酒。”

“是。”

波地一聲。

那些傭人剛剛將塞子撬開,就見一股白色的泡饃湧了出來。

三人大驚失色。酒鬼驚呼道:“這是什麼酒?”

李奇沒好氣道:“自然是天下無雙。”

這話音未落,只見一股金黃色的液體從木桶中傾斜出來,一股濃濃且十分特別的酒香彌漫開來,咕嘟咕嘟幾聲,又是一股白色泡沫湧出。

會冒泡的酒?三人都看傻了,個個睜大眼睛望著酒杯裡面的酒。

其實這就是後世的啤酒,經過將近兩年的耕種,被後世稱為啤酒花的忽布終於漫山遍野,李奇也適時的準備推出這一逆天神器了。

“我可是叫你們來試酒的,而不是看酒的。”李奇見他們三人模樣,苦笑一聲,伸手示意道:“快點喝吧。”

吳小六驚訝道:“李哥,這玩意能喝麼?”

日。你丫什麼意思?莫不是說我拿毒藥來毒害你們,真是此有此理。李奇恨不得一巴掌拍了過去,黑著臉道:“不能喝,你也得給我喝。”

“噝。這酒咋冰冷的?”

這邊都還在研究這酒的可喝性,那邊酒鬼已經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了,咂巴了幾聲,雙眸綻放出一種異芒來。

李奇笑道:“這是冰鎮過的,自然冰冷的。”

“爽,真是太爽了,這酒真是太好喝了。”酒鬼一抹嘴巴,夾上一塊鯽魚肉連蔥往嘴裡塞去,只覺外焦裡嫩,辣經十足,大呼過癮啊。

吳小六見他神采飛揚,帶著好奇心也喝了一小口,隨後又喝了一大口,驚奇道:“這酒的味道還真是奇特,配上這幾道菜,真是太爽了。”

吳小六和酒鬼哪裡喝過此等味道的酒,入口極爽,口味醇爽、後味乾淨,不禁也是放開了懷抱,大口喝了起來。二人越喝興致越高,聊得越來月起勁了,小六子口才也是相當好的,知道什麼叫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到一會兒,二人就有斬雞頭、燒黃紙結拜為忘年之交的趨勢了。

而被遺忘在一旁的馬橋則是落寞的望著自己杯中那普普通通的天下無雙,心裡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一口灌入,又瞧了眼他們杯中的美酒,真是淡而無味呀。

李奇倒也沒有去照顧他的心情,喝了一碗湯,吃了一碗飯,隨後就一個勁的勸酒鬼和吳小六多喝點。

很快吳小六和酒鬼就結伴同行,去了一趟茅房,回來繼續大吃大喝,好不快樂。過了半響,當他們第二次去廁所回來,這第一桶酒也就被他們消滅趕緊了。李奇立刻讓人把第二桶酒也開了。

撲通。

這第二桶剛剛喝了一會,吳小六就率先趴下了,不一會兒就帶著最後一絲理智,跑到後面去了,至今未歸,想必是吐掛了,李奇也立刻吩咐人去收拾殘局。而酒鬼酒量稍微強一點,這第二桶喝去了一大半,他才開始變得有些迷迷糊糊,說話開始大舌頭了,隨後又嚷嚷著要上廁所,李奇趕緊叫人扶他去後面的茅房,估計這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待二人都離開了,李奇這才松一口氣,暗想,看來這麼多日的準備沒有白白浪費啊。又瞧著一臉鬱悶的馬橋,呵呵道:“馬橋,這剩下的酒就是你的了。”

馬橋微微一怔,淡淡道:“我不喝別人剩下的。”

嘿。你這愣貨還敢在我面前裝逼?MD,要不是這啤酒的保存期就那麼點時間,我還不給你喝了。李奇臉色一變,笑呵呵道:“這可是我早就為你準備的。”

馬橋皺眉瞧向李奇,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李奇笑道:“這種天下無雙定位就是一種低濃度酒,絕對不能太烈了,我若一開始就拿給你喝,你喝到老恐怕都難求一醉,而我又沒有做多少,自然不能先讓你喝。吳小六和酒鬼的酒量我非常瞭解,若是酒鬼一桶就喝醉了,那麼這酒就太烈了,若是吳小六連喝完兩桶都沒有醉,那麼這酒的烈度又太低,我得根據此再做改進,如今看來,我改進的工作似乎減輕了不少。”

馬橋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步帥真是讓他們來試酒的。”

李奇翻著白眼道:“不然你以為呢?”

馬橋訕訕道:“我以為步帥是故意用他們來氣我的。”

“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你喝不喝,不喝我拿去給別人喝。”

“喝喝喝。”

馬橋早就饞的流口水了,如今李奇也已經解釋清楚,他心中的鬱悶是一掃而空,趕緊提過吳小六那一桶來,直接灌進嘴裡,一抹嘴巴,大呼道:“好酒,好酒,這味道真是獨一無二呀。”

李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那還用說,這還是第一種,接下來還會陸續推出後續系列,這年頭真是想不發財都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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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君子”得志

杭州。

略顯清減的白淺諾,坐在屋內,呆呆的望著手中的聖旨,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傾斜而出,喃喃道:“大哥,七娘真的很想你。”

你此時若是問她后悔了沒有,她一定會告訴你,她真的后悔了,她現在真的想立刻回京,坐在家里等李奇八抬大轎迎娶她過門,安心做李奇的妻子。

可是,她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她兀自記得來之前與李奇說的那番話,如今杭州還是一團糟,不但沒有任何改善,情況反而更加惡劣了,她若此時回去,那麼她將永遠抬不起頭來。

咚咚咚!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白淺諾對李奇的思念。

白淺諾忙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道:“誰?”

“七娘,是我。”

外面傳來鄭逸的聲音。

“哦,是鄭二哥呀,稍等下。”

白淺諾連續深呼吸兩口氣,走上前,將門打開來。

鄭逸急道:“七娘,聽說京城來信了咦?你哭呢?是不是出什麼事呢?”

白淺諾忙搖搖頭,倒也不否認,道:“就是有些想家了。二哥,你先進來吧。”

鄭逸一聽,便明白了過來,知道七娘肯定是看了李奇的信,心中也覺不忍,畢竟白淺諾再堅強,也是一個女子,讓她來承受這一切,太不公平了,要知道就他這個大男人,也被當下的情況弄得都快瘋了。

“聖旨?”

鄭逸剛一進屋,忽見桌上放著一道聖旨,不禁驚呼一聲,道:“為何我沒有聽說有聖旨到了。”

呀!忘了將它收起來了。白淺諾倏然伸出手,從鄭逸手下將聖旨搶了過來,紅著臉道:“二哥,這這聖旨只是跟我個人有關,不干其它事。信你看信吧。”

鄭逸聽得是迷迷糊糊,道:“只關于你個人的?”

白淺諾嬌羞道:“二哥,求你別問了,這聖旨真的是關乎我個人的私事,與旁人無干。”

鄭逸越聽越糊涂了,但見她這副表情,也沒有強求。稍稍點了下頭,拿起信看了起來,可是剛看了個開頭,他就呵呵笑道:“我明白了,若水夫人。”心里對李奇的手段也是佩服萬分。

白淺諾聽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原來李奇在信中也提到了有關聖旨的內容,因為當時情況比較急,所以李奇也就沒有在乎那麼多,想到什麼就寫什麼,而也沒有分開裝。白淺諾嘻嘻一笑,伸出手道:“二哥,這第一張你能否也別看了。”

鄭逸可乃真君子。也無意看人隱私,將第一張信紙遞給了白淺諾。白淺諾趕緊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如同絕世珍寶一般。

鄭逸輕輕一笑,認真的看起信來,可是越看后面,他面色越是凝重,目光中充滿了郁悶。

過了好半響。他終于放下信來,苦笑道:“想不到京城那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唉,其實當初我聽聞秦學正那般殺法,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自我大宋建國以來,還是第一次動用軍隊去對付官吏。只是我沒有想到經濟使會使出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七娘,他們斗得倒是快意恩仇,可是我們倆夾在中間可就難做人了。”

白淺諾撇了下嘴。道:“我可沒有夾在中間,我肯定是站在李大哥這邊的,鄭家不也是靠向大哥的麼,你放心。大哥不會亂來的,至少不會敵友不分。”

這就是愛情致盲技能啊!

鄭逸笑了一聲,道:“現在的確如此,但是這一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倘若經濟使贏了,那麼一切都好說,倘若輸了,我們鄭家一定會站在他的對立面,相信你們白家兀自一樣。”

他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鄭家和宋家可都是宋朝的大家族,在他們眼中只有家族利益,絕不可能因為一個李奇,將整個家族給搭進去,要是李奇輸了,那麼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撇開李奇,甚至還有可能上去踩上兩腳。

白淺諾也明白這一點,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但也就是一閃即過,隨即堅決道:“大哥是不會輸的,除了搓麻將以外,我還從未見過大哥輸過誰,這一切都是大哥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既然他有把握放下,那麼他就一定有信心能夠奪了回來。”

“但願如此吧。”

鄭逸可不會愚蠢的跑去跟一個深陷愛河的女人爭論這些,正色道:“可是如今我們的情況是大為不妙呀。想必現在秦學正已經被囚禁起來了,目前不可能來杭州了,我們也得全面收攏,你是不知道,方才那些官員都明目張膽問我要秦檜送來的那些錢了。”

既然秦檜已經下崗,那麼由他查獲的贓款也就不能為其所用了。

白淺諾黛眉一皺道:“那些錢絕不能給他們,如今杭州的貨幣危機已經愈演愈烈,市集上是貨物滿目琳瑯,但一幣難求。秦學正前面說有辦法利用這些錢解除這次的貨幣危機,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將錢交出去。”

鄭逸點頭道:“這我也明白,但是如今新法全面停止,我們的勢力大大的減弱,那些人也用不著看我們臉色,我看是撐不了多久了。”

白淺諾笑道:“二哥,你用不著擔憂,大哥不是在信中說了嗎,若我們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不出兩個月,那些人就得認輸。”

鄭逸苦笑道:“我看懸啊,畢竟這事可非一人之力能為之的。”

白淺諾眼眸一轉,笑道:“或許有一人能幫我們。”

鄭逸愣了片刻,二人異口同聲說道:“蔡員外。”

汴京。

李奇致仕的后幾天內,眾人都還不敢相信,他們都以為這是李奇玩的什麼把戲,即便是那些士大夫們,也不敢太得意忘形,處處提防著李奇逆襲,畢竟李奇上演過太多次翻盤好戲了。

可是,如今已經一個月了,李奇卻兀自躲在秦府里。連面都不敢露,即便是周青、洪八金等人都見不到他一面,而蔡京、高俅等人也都沒有再跟他來往,不僅如此,新法隨著李奇的致仕,宣告夭折,由官員轉向商人的渠道也被終止了。就連李奇的御膳房副總管頭銜都被撤掉了。

種種跡象都表面,李奇已經步入王黼的后塵,徹底失勢了。

這下子,那些保守派的士大夫開始大肆慶祝了,終于將李奇給趕出朝野了,唯一令他們遺憾的是。李奇的黨羽太猛了,蔡京、高俅、白時中,這三個可都是有著雄厚的實力,與其說他們是李奇的黨羽,還不如說李奇是他們的黨羽,然而,像岳飛他們又沒有什麼勢力。而且有俅哥罩著,他們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幾只小麻雀,去與高俅過不去。

但是,總得找幾個人來出出氣,不然太沒勁了,于是乎,王仲凌就成為了眾人攻擊的目標。畢竟李奇現在就住在他女兒家里,不找你找誰。

僅僅不到一個月功夫,王仲凌就連降三級,調去了刑部做一個文吏,氣的王仲凌沖到秦府就準備與李奇拼命,幸得秦夫人擋在中間,李奇才得以幸免。隨后就連夜搬去了自己的莊園,好在他的啤酒已經改善完了,目前只有兩種口味的,但是一旦面世。且反響不錯的話,他還會繼續推出各種口味的啤酒,穩扎穩打,畢竟做生意永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絕對。

其實啤酒只是他這個長假中的一個產物,后續他還準備推出奶制品與餅干,特別是奶粉系列,這是他最看重的一個商品。

但是也沒有急著著手去做,上吊也得喘口氣吧,而且他聽說如今外面可熱鬧了,也該是時候出去走走了,不然周青、樊少白、洪八金這些個商業盟友非得被他給急死去。

既然是出去探風,酒樓無疑是最佳選擇,那麼醉仙居也就理所當然成為了李奇的第一站。

李奇乘坐秦夫人的馬車來到醉仙居,偷偷從車上下來,躲門梁處往里面一瞧,可是眼前的景象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自己失勢,那麼醉仙居的生意肯定是一落千丈,可沒曾想到,里面兀自是熱鬧非分,座無虛席。

好家伙,太TM講義氣了。咦?不對呀,怎地全是那些才子,我的老主顧呢?李奇還未來得及感動,定眼一瞧,見里面全是宋玉臣那一黨,個個都在高談闊論,說的倒是漂亮,就是不怎麼合乎實際,很符合他們的年齡。

李奇愣了少許,便也明白過來,這群才子肯定是在這里守株待兔,準備來嘲笑我的,真是用心良苦呀,罷了,罷了,算我怕了你們,我繞道去后院總行吧。

正當李奇準備離開之際,忽聽得邊上響起一個非常刺耳的聲音,“哎喲,哎喲,瞧瞧這是誰呀?”

老子真是背了,第一天出門就遇見這蠢貨。李奇轉過身來,一臉笑意的望著面前腆著大肚子的胖子,拱手笑道:“喲,賤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來人正是鄒子建。

鄒子建哈哈道:“托經濟使惦記,子建好的很呀,哎喲,我差點忘記你前不久被皇上致仕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現在應該叫你李師傅才是。”

好你個胖子,真TM夠虛偽的。李奇呵呵道:“沒事,沒事,相比起經濟使,我更愛李師傅這個稱呼。”

鄒子建笑瞇瞇道:“對了,李師傅,你方才躲在這門外作甚?莫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連自己的店都不認識了?”他說著忽然朝著了里面嚷道:“大家快出來呀,看看誰來了。”

你MD忒也幼稚了吧。李奇心里暗嘆一聲,像鄒子建這等小腳色,真是提不起他的興趣,但不可否認的是,偏偏就這小腳色惹人心煩,心里默默將鄒家畫上一副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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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虎落平陽,不為犬欺

經鄒子建這麼一嚷嚷,方才還喧雜的醉仙居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隨后,又傳來一片嘈雜的腳步聲。

“李師傅來了。”

“哈哈,李師傅,你終于出來了。”

咚咚咚!

只見黑壓壓的一片壓來,還未等李奇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人給包圍了,聽上去似乎挺親切的,但是從他們滿眼的笑意,奚落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田七等人忠心護主,趕緊沖了上來,護住李奇身前,生怕李奇被他們傷害。

暴汗!看來夫人說的一點沒錯,別人致仕,我也致仕,被人失勢以后,被人視為狗屎,躲都來不及,而我兀自香餑餑一個,一出門就這麼受歡迎。

李奇身上拍了拍田七等人,道:“你們跑出來作甚,莫不是想趁機偷懶,快點回去干活。”心里卻想,就這群狗屁才子,馬橋一個人就能全部放趴下,須得弄這麼大麼。

“大哥。”

“嗯?”

李奇眉頭稍皺,他可不喜歡不聽話的手下。

田七心中一凜,點了幾下頭,隨即帶著那群酒保回到酒樓里面去了。

李奇這才朝著眾人拱手道:“各位別來無恙了。說真的,當我見到各位對在下兀自熱情,在下真是感動不已,為報各位這些天的記掛之情,今日雖非節日,但我也給各位打一個九折。”

九折?

看來這廚子兀自小氣的緊呀,還不如不打了。

不過,他們都不在意,只要李奇能出門,他們已經很開心了。一才子笑道:“哎,李師傅見外不是,我等見李師傅致仕了,想必一定會來醉仙居做菜給我等吃。故此日日夜夜在此守候著,還望李師傅莫要讓我等失望才是。”

“就是,就是,李師傅,不是我說你,你貴為金刀廚王,做菜不就得了,干嘛去當官呀,聽上去就不對勁,還是廚房比較適合你。”

“是啊。今日李師傅一定得為我們烹制幾道美味的佳肴啊!”

“哎,我說你們這些人也真是的,人家李師傅以前好歹也是三品大員,手握幾千兵馬,退敵十萬于啥談笑間,怎能為我們做菜了。”

“你自己也說了,那是以前嗎,現在不是了,我覺得還是廚子比較適合他。”

“哈哈...。”

眾人登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這群蠢貨。我算是服了,也罷,就讓你們得意一下。李奇可是抗壓能力非常強的一個男人,哈哈笑道:“真是想不到各位對在下的廚藝恁地頂級膜拜。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各位說的不錯,在下的確有重回醉仙居的念頭,但是也請各位給在下一些時日。你們也知道,在下剛剛被致仕不久,心情很是受到影響。做出來的菜肴,也都是苦的。”

“哈哈,無妨,無妨,只要是李師傅做的,即便是苦的,那我們吃的也是甜的呀,打下說是不是啊?”

“是。”

眾人齊聲吼道。

鄒子建忽然陰笑道:“李師傅,聽聞你最近一直在家,不會是在家以淚洗面吧。”

李奇抬手道:“賤兄說的差不多,在下在家的確是與‘面’有關,不過不是以淚洗面,而是洗心革面,拼命讀書,學各位大才子那什麼挖洞偷光,上吊插屁股,以求能彌補下少年時的遺憾,也好與各位有共同的話題,畢竟重新掌管醉仙居,一定得重新了解顧客們的喜好,而各位就是我醉仙居最可愛的顧客了。”

一才子忽然道:“什麼上吊插屁股,是懸梁刺股吧!”

“不錯不錯,正是懸梁刺股,還是這位仁兄有才學,佩服,佩服。”李奇呵呵笑道。

“哦?李師傅懸梁刺股?那可真是有趣呀。”

這時,外面響起一個輕笑聲,李奇目光一挑,暗嘆一聲,京城還真就是這麼大,冤家路窄啊!

“玉臣兄。”

“玉臣。”

眾才子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只見一位風流倜儻的白面才子走了過來,這人正是繼鄭逸后,新一代的才子頭頭宋玉臣。

至于李奇把他視為冤家,那還真是抬舉他了,不過,由此可見,咱們李師傅是一個念舊情的男人。

“喲,原來是玉臣兄呀,別來無恙了。”李奇拱手笑道。

宋玉臣紙扇一開,並未回禮,微微笑道:“玉臣雖近日升為禮部郎中,但每每念及李師傅致仕,甚感痛心,倒也過的不怎麼好。

李奇致仕,他升官,這是多麼的具有諷刺性啊。

汗!瞧你這得意的樣子,我還當你升禮部尚書了,原來弄來弄去,還就是一個郎中,升了那麼一級,哼,就你丫有扇子,我也有!李奇從腰間抽出一把紙扇來,一打開,便是宋徽宗那獨一無二的瘦金體,廚藝無雙。李奇生怕別人不注意,大力扇了起來。

人家宋玉臣扇扇子,那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可是咱呢李師傅扇的就有些爆發富了,怎麼看怎麼別扭。眾人見了是忍俊不禁,若非那扇子是宋徽宗賜予的,估計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哦?原來玉臣兄升官了,那真是可喜可賀呀,玉臣兄真是年輕有為,唉,看來長江后浪推前浪,真是恒古不變的定律啊!”

李奇搖頭一嘆,道:“難怪今日玉臣兄這麼多好友圍聚在醉仙居,想必定是玉臣兄準備請客吧,那我可得叫六子把材料準備好,以免掃了玉臣兄的面子。”

好你廚子,竟然敢以長輩自居。宋玉臣聽到前面暗怒,可聽到后面又是一愣,他原本只是與鄒子建約好來此,哪里想過什麼請客,可是他們這些才子最愛面子,李奇這麼一說,他是不請也得請,微笑道:“那就得有勞李師傅了。”

作為商人。李奇還就愛與這些愛面子的人做買賣,忒豪爽了,呵呵道:“這玉臣兄請放心,絕不會失你面子。”

無形中,宋玉臣又被李奇宰了一刀。周圍許多人都暗自竊喜,今日飯錢有著落了。

宋玉臣微微笑道:“我方才聽聞李師傅最近在家懸梁刺股,甚感佩服,正好我這有一上聯,還請李師傅賜教。”

日。你丫聽不出我是在諷刺你們這些迂腐書生的麼。李奇一聽到對對子,就犯頭疼。即便跟窯姐聊天,都比對對子快樂多了,笑道:“願聞其詳。”

宋玉臣稍一沉吟,紙扇一合,往汴河一指,道:“河中蝦,不知深淺,入海戲龍,成盤中之餐。”

“妙極。妙極,玉臣此聯咋一聽雖然普通,但是結合當前情景,那真是妙不可言。”鄒子建率先鼓掌道。

其余人也紛紛拍馬叫好。

宋玉臣這一聯是將“游龍淺水招蝦戲”反過來說。明顯就是在暗諷李奇不知官場深淺,如今被掃地出門也在情理之中。

操!就這聯也算的上好聯?還以為你會出什麼難一點的了,嚇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李奇心口不一的鼓掌道:“好!此乃絕對也,玉臣兄可真是難為在下了。”

宋玉臣在李奇手上吃不少苦頭。倒也不敢太托大,微笑道:“李師傅過謙了。”

我當然是在謙虛。李奇故作沉吟,忽然紙扇一合。朝著宋玉臣一指,朗聲道:“街邊犬。”

宋玉臣大怒,道:“你。”

李奇不等他將話說完,就揮了揮扇子,道:“我說玉臣兄,還請讓讓。”

宋玉臣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讓開來。

李奇手上下一揮動,再道:“街邊。”

他剛說了兩個字,在這一條直線上的才子立刻朝左右閃開,但見醉仙居門角處正有一只黃色的土狗在吃剩飯。

李奇使勁的憋住笑意,接著道:“街邊犬,不識高低,上山欺虎,作果腹之食。”

他此下聯也是將“虎落平陽被犬欺”反過來說,暗諷宋玉臣不自量力,小小郎中就敢跑上門來生事,擺明是自找不痛快。原封不動的罵了回去。

此下聯一出,登時鴉雀無聲。

若論罵人的功夫,恐怕他們加在一起都不是李奇的對手。

就在此時,李奇前方忽然響起一聲爆喝,“小子休跑。”

又聽得一聲的叫喊,“你有本事就別追。”

鄒子建等人臉上均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哎喲,看來今日還真是選錯日子了。李奇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高衙內拿著一短棍拼命的追著前面的洪天九。這一幕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要知道高衙內和洪天九可是鐵桿兄弟呀,怎地自相殘殺起來了。

轉眼間,洪天九就跑到了眾人面前,一見到李奇,疾呼一聲,道:“哎喲,大哥,快快救我。”呼喊間,他已經躲到了李奇的身后。

高衙內剛一追上來,忽見李奇在此,登時驚喜不已,哪里還記得洪天九,放下手來,哈哈道:“李奇,聽說你被皇上致仕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日。想不到連這二貨都來取笑我,誰敢比我慘啊!李奇欲哭無淚呀。

又聽高衙內笑道:“我就說嗎,官有什麼好當的,還不如與我們四小公子一同游山玩水,沒事打打獵。”

“找找寡婦。”

李奇背后的洪天九,不等高衙內說完,忍不住搶先道。

“那是,那是。”

高衙內下意識的點頭偷笑幾聲,忽然醒悟過來,怒道:“小九,你胡說什麼?我啥時候說過這話。”

洪天九可不敢再做聲。

這時,鄒子建忽然笑道:“也對呀,李師傅,既然衙內恁地瞧得起你,你何不上太尉府做個閑漢,整天陪衙內吃喝玩樂,豈不快哉。”

高衙內猛地一怔,眼眸四處飄動,咦了一聲,道:“怎地你們這群鳥人都在呀。”

洪天九也反應了過來,站出來道:“鄒胖子,多日不見,你咋又胖了許多啊!”

高衙內笑呵呵道:“小九,這你可就錯了。”

洪天九詫異道:“哥哥此話怎說?”

高衙內指著鄒子建道:“你別瞧這胖子一身肥肉,但是里面早已被迎春樓的那小娘子給掏空了,哥哥一拳就能將其打倒。還有,死胖子,你方才說甚麼?李奇去我太尉府做閑漢,你是不是給胖蠢了,李奇他一個廚子當得了閑漢麼,你倒還差不多?要去也是做廚子呀。”

噗噗噗!

宋玉臣等人聽罷,登時笑噴了。

該死的,你丫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挖苦我的。李奇臉色變得鐵青。

高衙內見李奇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忙上前道:“李奇,你咋地呢?臉色恁地難看?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若是如此,本衙內一定替你報仇,雖然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廚子,但是本衙內義薄藍天,結交朋友從不看這些的,你以后若有困難,報本衙內的名號便是。”

omg,你若不來,他們這群蠢貨欺負得了我麼,你這一來,我今日可算是載了,你真不虧是我克星啊。李奇眼中含淚的望著高衙內,若是可以,他真想一巴掌張拍死這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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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天生保姆命

雖然高衙內今日並沒有想往常一樣,帶著一群閑漢出來巡街,或者與一干豬朋狗友同行,看上去有些勢單力薄,但是,氣場卻一點也不弱,鶴立雞群,恰有傲視群才之勢,真可謂衙內一出,誰與爭鋒。

不過這也難怪,以前王黼得勢的時候,王宣恩風頭正勁,一時無兩,但是高衙內兀自不懼,勝負對半,而如今王宣恩已經不復以前,勢力大大減弱,這東京第一衙內是非高衙內莫屬,少有人敢惹他了。只是可恨的是,高衙內的殺傷力實在是太猛了,即便被他視為“朋友”的李奇也未能幸免,宋玉臣等人尚且都是以李師傅相稱,而這廝卻左一個廚子,右一個廚子,說的是沒完沒了,生怕別人弄不清楚李奇的近況似的,好在李奇並不引以為恥,否則非得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宋玉臣見到高衙內來了也是頭疼不已,這高衙內雖然毫無口才,不能與能言善道的李奇相比,但是他經常不安套路出牌,若單獨面對,這倒也好防,可是一旦李奇也在的話,每次高衙內出什麼莫名其妙的招數,李奇都能將其轉正過來,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宋玉臣也得小心應付,微微笑道:“衙內說哪里的話,我們這些可都是醉仙居的老主顧,怎會欺負李師傅了。”

他還特別加重了“欺負”二字的讀音,顯然就是沒有將李奇放在眼里了。

鄒子建狠狠瞪了一眼洪天九,咬著牙笑道:“是啊,我等方才只是在作對消遣而已。”

“消遣?”

高衙內哼了一聲,道:“看你們這些也不是啥好東西,是在消遣李奇吧,李奇,你且告訴本衙內,是誰在消遣你,我去找他算賬。”

你這廝要海扁他們。扁就是了,問這麼多作甚,我若說了,旁人非得真以為我給你當小弟,不過,你丫這口氣還真是幫我當小弟了。李奇被這廝氣的都快哭了,做不得聲了。

高衙內見其面色恁地委屈。心里更加篤定他定是受人欺負了,這火噔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洪天九忽然站了出來,皺眉道:“對對子?”

高衙內和洪天九可是非常有默契的,忙問道:“小九,怎地?”

洪天九沒有搭理他,撓著下巴。走到宋玉臣面前,道:“我說宋公子,您怎還敢在我李大哥面前對對子?”

宋玉臣哼道:“我為何不敢?”

洪天九道:“宋公子你記性真不好,上次你對對子不是輸給了哥哥和李大哥麼?還奉旨給李大哥作揖了,對了,你今日可有作揖?”

李奇聽得眼中一亮,好家伙。看來我真是忙昏頭了,連這事都給忘了。

“哇呀呀,小九,你記性真好,若是讀書的話,肯定比這廝強多了。”高衙內一拍掌,心中大悅,瞧宋玉臣一臉尷尬之色。心知他肯定沒有作,哈哈道:“宋玉臣,你不會抗旨吧。”

宋玉臣哼道:“我當然不會抗旨,可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李師傅乃是三品大員,我宋玉臣給他作揖。倒也無可厚非,可是,如今他只是一個廚子、商人,我堂堂禮部郎中給他作揖。那真是丟盡天下人讀書人的臉,就算我答應,恐怕天下讀書人也不會答應。”

“不錯,玉臣,你決不能給一個廚子作揖。”

“是啊,即便皇上來了,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周圍的才子紛紛出言阻攔,一浪高過一浪。

好你個宋玉臣,又拿讀書人的尊嚴來壓皇上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李奇暗自冷笑,嘴上卻道:“玉臣兄說的是,別說你們不答應了,就算是在下也不敢讓你再給我作揖呀,那得折多少壽啊!”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低調才是王道。

高衙內正欲反駁宋玉臣,忽聽得李奇這麼說,不禁呆了下,隨即直接蹦了李奇,怒道:“李奇,你真是太沒出息了,本衙內在此,你怕他們作甚,就他們這一群手無縛豬之力的書生,我和小九兩個就足以。”

洪天九聽得心神一慌,小聲道:“哥哥,你可瞧清楚了,這里站著的可都是咱們的老對手了,還有,是手無縛雞之力。”

高衙內左右瞥了兩眼,見周圍站著可不僅僅是書生,他們很多人都是官宦子弟,只不過是所謂的書香門第,跟他們也不是沒有交過手。暗想,小九說的還真沒錯,這若打起來,我們跑都跑不了。

鄒子建見他們膽怯了,呵呵道:“衙內,小九,你們莫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洪天九嘿嘿道:“胖子,你長得這麼胖,我咋敢瞧不起你呀。”

鄒子建怒道:“小九,我忍你多時了,你若再叫我胖子,休怪我不客氣。”

那些人均是一臉怪笑的往著他們,擺明的就是以多欺少。

一旁的馬橋稍稍皺了下眉頭,畢竟他和高衙內、洪天九他們平時也沒有少喝酒打屁,又見他們似乎把自己忽視了,淡淡道:“那你便試試看。”

鄒子建如今連李奇都不怕,還會怕這個下人,怒哼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這里豈有你說話的份,哦,我記起來了,你就與那魯啥號稱揚州雙丑。”

這丑字剛剛從嘴中冒出,忽覺眼前一晃,還為等他反應過來,脖子已經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掐住,登時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見馬橋一手掐住鄒子建的脖子,緩緩將其提了起來,眼中火光迸射出來。

鄒子建至少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竟然被人單手提起,這實在是太震撼了。

其實你即便要馬橋對這些人動手,他都感到不屑,可前提是,你不能侮辱魯美美,這是底線,當初李奇這般說的時候,若非宋徽宗正好也在,恐怕也未能幸免。

這突然的窒息。讓鄒子建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宋玉臣忙道:“你這下人快住手。”

馬橋根本沒有理他,冷冷望著鄒子建,一語不發。

這個胖子,真是誰不好惹,偏偏惹馬橋,還把美美給牽扯進來,我TM都不敢呀。李奇也怕鬧出大事來。沉聲喝道:“馬橋,快住手。”

馬橋不但沒有住手,手上反倒又加幾分力道,只見他五指已經全部沒入了那厚厚脂肪里。

其余人正欲上前幫忙。宋玉臣忽然大喝一聲,道:“都給我住手。”隨即趕緊朝著李奇道:“李奇,你還不快讓他住手。”他隱隱知道馬橋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這若是跟高衙內他們動手,大家都還是有輕重的,但是他沒有把握馬橋給他們一樣,萬一動起手來,不幸做了馬橋的刀下亡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頃刻間,馬橋手中的鄒子建就已經開始在翻白眼了。

李奇見馬橋情況有些不對勁。趕緊又喝道:“馬橋,你是不是想讓你和美美下半輩子在牢中度過,這里可不是揚州。”

馬橋一聽,臉上出現一絲動容,五指一張。

撲通。

鄒子建直接摔倒在地。

“咳咳咳!”

又是一陣巨咳。

馬橋望著他,冷冷道:“胖子,你給我記住了,下一次你若再對我師妹出言不遜。不管是誰來了,我一定不會松手的。”言罷,他就轉身回到梁柱旁,靠著柱子,臉上的怒容兀自沒有退下,看得出,他也是在強行抑制住心中的怒火。

雖然馬橋不是很高。但是在如今的鄒子建眼中,那就如同死神一般,令他駭然不已,哪里還敢說話。一個勁的在那里喘氣。

宋玉臣上前扶起鄒子建,見其無大礙,稍稍放下心來,怒視著李奇,道:“李師傅,此事你若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我們絕不是善罷甘休?”

李奇微微笑道:“這是我管教不當,我代馬橋向賤兄陪個不是。”

“就這樣?”宋玉臣得理不饒人道。

李奇瞇了瞇眼,沒有答話,臉上兀自掛著笑容,但是誰也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高衙內見李奇今日一反常態,竟然向這臭胖子道歉,心中憋屈的很,雙手叉腰,不悅道:“那你又想怎樣?”

就在此時,忽聽得后面不遠處似乎有人叫道:“李奇,李奇。”

這邊話音未落,又聽得前面有人叫道:“李師傅...。”

眾人來回轉動下頭,只見前后都有不少人朝這邊快步行來。

“咦?是我爹爹他們呀。”

“還有少白和柴聰。”

“哇哈哈,我們的援軍到了。”高衙內血液都沸騰了,忙招手道:“少白,柴聰,我們在這里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沒有理他,兀自叫著李奇的名字。

原來來人正是洪八金他們,其中還有楊帆一干官宦子弟,要知道在士大夫階層中,可有不少人是站在李奇這一邊的,畢竟他們還想靠著李奇獲得連綿不斷的財富。他們找了李奇一個月了,可是李奇總是避而不見,急的都快瘋了,今日聽說李奇終于出來了,立即趕了過來,生怕李奇又溜走了。

李奇見他們一來,苦笑一聲,MD,老子在任的時候,做牛做馬,想不到致仕了,還是逃不過這宿命,看來我天生就一保姆命啊。

這兩撥人馬一靠過來,宋玉臣等人立刻顯得勢單力薄了,那些才子個個面露懼色,哪里還有方才那般囂張。

楊帆輕描淡寫的撥開擋在面前的兩個才子,徑直走到李奇身前,那怨氣登時爆發出來了,道:“李奇,你總算肯露面,你要是再不露面,我就準備住你家去了。”

洪八金也是一臉怒氣道:“好小子,你可把我急的快要上吊了。”

周青也道:“是啊,李師傅,你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李奇苦笑一聲,抬起雙手壓了壓,道:“各位稍安勿躁,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去再說吧。”

楊帆正欲進去,忽見宋玉臣等人,皺眉道:“玉臣。你們在這里作甚?”

與他一黨的公子哥,紛紛斜眼瞧向那些才子們,滿臉不屑,他們也都是官宦子弟,家族勢力可也不小,根本不怕宋玉臣他們,要打起來。那就是各安天命,但是很明顯,他們這邊人數占有絕對的優勢。

高衙內與楊帆倒不是一路的,撇了下嘴,感覺忒沒勁了,暗自埋怨。今日我咋就沒有多些人出來,讓他把風頭給搶走了。

宋玉臣見這些人來了,知道今日恐怕到此為止了,但是來日方長,只要李奇還待在京城,那麼就有的是機會報仇,何必急于這一時了。淡定的笑道:“楊公子此話何意。來此自然是吃飯的,難道還有其余的事可做。”說著他又朝著那些才子們笑道:“各位,咱們還是進去吧,今日在下做東。”言罷,他又朝著楊帆拱了拱手,與一干才子率先進去了。

如今李奇倒臺,他們的父輩們風頭正勁,倒也不怕誰。畢竟這是文人的天下,弄到最后面,贏的永遠是士大夫,這是宋朝開國以來,就奠定下的基調。

站在楊帆身邊的孫榮忽然朝著楊帆使了個眼色,似乎有動手的沖動,他覺得宋玉臣等人太囂張了。忍不下這口氣啊。

楊帆輕輕搖頭,或許在以前,他也會忍不住,可是如今他早已經過了那個階段。而且他已經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從李奇那里別的沒有學到,利益至上倒是銘記于心,這正事都沒有解決,他哪有興趣去管這等瑣碎的事情,況且如今的宋玉臣等人也不是好惹的。

“早知就晚些來,興許還能看場好戲。”柴聰索然無味的搖搖頭道。

這個裝逼的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有機會得把他拉進來動動才是。李奇搖搖頭,伸手道:“各位,如今正是吃飯的時候,咱們還是去后院談吧。”

“請請請。”一干人忙道。

即便李奇現在讓他們去茅房談,他們也不會有二話,只要李奇就給他們一個交代就行了,一行人快步朝著后院走去。

樊少白一邊走著,忽然朝著高衙內道:“衙內,我聽柴聰說,方才你拿著棍子追著小九打,這又是怎麼回事?”

高衙內一聽,這才想起今日出行的目的,怒不可遏道:“少白,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麼的可惡,我們剛從鳳翔回來,這小子就跑到我家找我爹爹告狀,說是本衙內帶著他去鳳翔的,還把咱們冒充士兵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爹爹當時氣得差點沒把我吊起來,后來讓我去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今日才肯放我出來,此仇不報,我高衙內還有何臉面去找呃,出門啊!”

洪天九沒好氣道:“哥哥,你咋不說咱們在鳳翔的時候,你是如何在我爹爹面前告狀的,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是學哥哥的呀。”

走在前面的李奇耳尖,聽得個真切,暗笑,看來這個小九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主。

樊少白啞然失笑,搖搖頭道:“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李奇,我正好有事要請教你。”他說著就快步追上李奇,他可不願摻和這倆二貨之間的恩怨,太多次教訓告訴他,這一摻和進去,鐵定不能全身而退。

“那是你爹爹先動手的好不。”高衙內眼眸心虛的轉了幾圈,忽然上前找到洪八金,擦著眼角,哭訴道:“八金叔,你瞧瞧小九他,他怎能如此對我,太不講義氣了。”

洪八金聽得是哭笑不得,你都拿著棍子追著我兒子打了,你還有臉向我告狀,真是豈有此理。但嘴上卻笑道:“行行行,我知道了,待會我會去與太尉說的。”

李奇一聽,險些笑出聲來。

高衙內登時就傻了,要知道他剛剛才放出來,若是被俅哥知道,他這第一天出門就拿著棍子滿街追著洪天九跑,那還了得,估計又得去跪祠堂了,趕緊道:“八金叔莫當真,我就是與小九說著玩的,咱們關系這麼好,哪會打架了。再說,不是李奇剛剛被撤職了麼,留下幾千大老爺們在那里杵著,可把我爹爹給忙壞了,這點小事就莫要去與爹爹商量了。”

洪八金笑著點了點頭。

李奇不悅道:“我說衙內,你能否顧忌下我的感受,別老是把我致仕的事掛在嘴邊呀。”

高衙內撇著嘴道:“這事大家都知道,有啥關系。”

洪天九道:“就是啊,大哥,你當官作甚,多無聊呀,還不如專心說故事了,你那射雕英雄傳都有好幾個月沒出了。”

高衙內忙不迭點頭道:“是極,是極,我聽說你和封娘子已經好事將近,以后就可以躺在床上說了,若是你們嫌麻煩,本衙內可以去幫幫你們。”

幫我們?我們都躺在床上了,你丫能幫什麼忙?太無恥了,不過躺在床上說故事,這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絕對可以一試啊。李奇眨了眨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楊帆聽得眼中一亮,略帶一絲羨慕的小聲笑道:“李奇,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呀。”

操!這都是一群淫貨!最TM可恨的是,我們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啊,真是太冤枉了。李奇搖搖頭,含淚去找周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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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怨氣滔天

“李師傅,你倒是輕松,拍拍屁股就走了。”

“楊公子,首先我要說明,我可不是拍拍屁股走的,我是被人揣著屁股滾出來的。”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拋棄我們啊!”

“是啊,我們手中還有許多計劃都是要朝廷配合的,你這一下位,那些計劃全部得停止,我們可就損失大了。”

“江南那邊貨幣緊缺,一點也沒有緩解,可不是你當初與我們說的那般,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扔到那里的錢,可就都石沉大海了。”

“還有西北那邊,目前究竟是打算如何處理,我都付了一部分錢了,若是朝廷與西夏沒有談攏的話,那我可就完了。”

“別說江南、西北了,如今東京都是亂成一團,增田稅如今是名存實亡,你說的工業區和農業區都不知道在哪里,李師傅,你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哇哈哈,各位,李奇如今啥都不是,想管也管不來呀。”

“嗯?”

“呵呵,我就隨便說說,你們說,你們說。”

李奇帶著這一群商業巨子剛一來到后院,這人都還沒有坐下,楊帆等人就是一擁而上,將李奇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停都停不下來,但是他們說的幾乎都是一個意思,就是你李奇不能扔下我們不管,誰叫你當初在我們面前畫了這麼大一個蛋糕,如今別說蛋糕了,恐怕就渣滓都沒有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當初李奇大力推動經濟建設的時候,是當眾許下了很多誘人的承諾,導致他們要麼就已經投資出去了,要麼就騰出了其它的生意,收攏資金,準備陪李奇大玩一筆。

這若是經濟建設流產的話。他們可真就賠慘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急的去上吊的。

李奇被他們噴一臉的口水,郁悶極了,暗道,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學夫人帶塊面紗在臉上。他狠狠的擦了幾把臉。高抬雙手,道:“各位,各位,能否容我說幾句。”

眾人一聽,登時鴉雀無聲,他們來此。還就是聽李奇說的。

李奇雙手朝兩邊伸去。

洪八金詫異道:“你這是甚意?”

李奇苦笑道:“我就是想請各位先坐下來,咱們坐下來再說,你們這麼圍著我,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眾人趕緊找位子坐了下來。不過由于這屋子實在是太小了,他們只能挨著坐,一眼掃去,倒真像是一群搞地下活動的。

李奇總算了得到一些呼吸的空間。趕緊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這才坐了下來,喝了一杯茶,掃視眾人一眼,見他們都瞪大雙眼的望著自己,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輕咳一聲,道:“諸位,眾所周知。我李奇可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出身。”

這李奇還剛開口,高衙內就不留情面的打斷了他的話,錯愕道:“不是廚子麼?”

日。這二貨今日咋老愛說廚子廚子的,他娘的不是在裝傻,故意來消遣我的吧。李奇擠出一絲笑意道:“廚子也對,但是與今日的話題無關,我就省略了。”

洪八金不悅道:“康兒。你能否暫且先不說話。”

高衙內呵呵道:“我就是在幫他糾正。”說到這里,他忽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那眼神仿佛就要將他吃了一般,趕緊閉嘴。

李奇這才松了口氣。繼續道:“你們說的這些問題,我都明白,我不僅明白,我還深有感觸,為什麼?因為我醉仙居近一個月來,就虧損了萬貫,咱遠的不說,就說我在江南弄的那大型酒樓,這只要停工一天,那錢就是嘩啦嘩啦的往外流,而且由于我致仕,很多商人都對當下前景感到擔憂,以至于很多項目都得停了下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孫榮急道:“李師傅,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想辦法盡快解決此事啊!”

洪八金點頭道:“不錯,京城這邊倒還好說,關鍵是江南那邊,那邊的情況已經相當惡劣了,而我們大多數人的錢已經投進去了,這若是不成的話,那我們可就血本無歸了。”

李奇一翻白眼,道:“你們真以為我這一個月真在家洗心革面,上吊插屁股啊,我就是在家想辦法呀。”

楊帆忙問道:“那李師傅可想出妙法來?”

李奇苦嘆道:“辦法我是有很多,江南那邊的危機,彈指間便可解決。”

“哦?”

洪八金大喜,道:“你此話當真?”

李奇無奈道:“八金叔,你可否容我把話說完先。有辦法是一回事,但問題是目前我沒有能力將這辦法付諸行動。你們懂我意思麼?”

眾人齊齊搖頭。

李奇沒好氣道:“想必諸位也都知道,我這個經濟建設一切都是建立在新法上面的,也就是說,沒有權力的我,縱使有再多的辦法,都無力回天,別人一句話,就可以讓我數月來的努力付諸東流。”

眾人聽罷,均是眉頭緊鎖。

楊帆道:“李師傅,恕我說句不得當的話,你當初何必如此了,你直接將罪責全部推倒那秦學正他們身上便是,以你當時的勢力,想要做到這一點,可不難吧。”

這小子還真是一個狠角色,年紀不大,卻能達到恁地自私、狠毒的地步,比高衙內他們強多了,可以與王宣恩一較高下了。李奇笑道:“楊公子想的太簡單了,你現在去外面聽聽,我的名聲是多麼的臭,那些士子、士大夫們就差沒有把我說成禍國殃民的賊子了,且別說這罪我是責無旁貸,即便我能夠推倒秦檜他們身上去,那麼復興江南,同樣也免不了這滅頂之災。”

“李師傅此話何意?”楊帆緊張道。

李奇輕出一口氣,道:“楊公子你應該很了解才是,若是江南那邊的貪官不除,哼,那麼不管你們誰要去江南投資。恐怕都得脫一層皮,而且,咱們做買賣的,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百姓,是消費者,就江南那些官吏對待百姓的態度。誰TM去做生意,鐵定血本無歸,因為消費者的錢都被他們給弄走了,咱們過去是連湯都沒有喝。”

眾人聽得是頻頻點頭。

洪八金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如何做?”

李奇聳聳肩道:“我們醉仙居是打算全面退出江南,虧了就當是做慈善吧。”

“什麼?”

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李奇苦笑道:“不僅如此,我還打算等到今年合約結束。全面收攏生意,出口貿易也全部停止,就守住醉仙居這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世事從此與我無干。”

眾人萬萬想不到,他們來此竟然會聽到這麼一番話。

楊帆呆愣片刻,豁然起身道:“李師傅,你可不能這麼做。你要是就這麼撤了,那我們怎麼辦啊?”

“是啊,你不能對我們不管不顧呀。”

李奇忽然哈哈一笑,臉色一變,哼道:“我不能這麼做?我還就要這麼做了。”

楊帆從未見過一向八面玲瓏的李奇用這等口氣說過話,登時呆若木雞。

李奇站起身來,冷笑道:“不是我李奇吹牛,要是我李奇沒有當官。一心賺錢的話,我得到了遠比現在要多得多。就說洪家賭場,我自己就可以做,只不過晚了一點罷了,還有周家綢緞莊,我同樣也能做,難道我李奇放著錢不賺。跑去當官,真的是為了爭那一份權力?若是如此的話,我李奇絕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幫你們賺更多的錢,為了我大宋能夠富裕起來。我TMD勞心勞力,做牛做馬,可卻為了幾個貪官,便讓我致仕,我TM冤不冤啊。”

眾人忽覺一股怨氣滔天,均是沉默不語。

李奇似乎還沒有過癮,忽然指著這些人,道:“就是你們這些人,不但弄得我連官職都不保,而且,還得罪了不少人。”

徐衛委屈道:“李師傅,這跟我們有甚麼關系?我們可沒有惹你,你別把火撒在我們頭上啊!”

“跟你們沒有關系?你們還是夠講義氣的。”李奇冷笑一聲,道:“也虧你好意思說出口。你們可別忘記我的新法就是為了幫咱們商人爭取更多的利益,可我得到了什麼,P都沒有。然而,就是因為這新法,那些士大夫便容不得我,處處跟我過不去,為什麼?因為這新法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和地位,這就跟做買賣一樣,有賺的一方,必定有賠的一方。我當時一直為了大局著想,一忍再忍,即便是忍無可忍,我還是沒有做聲,我為你們勞心勞力,日以繼夜,忙的連家都沒有成,但是,當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們誰站出來幫我說過一句公道話?那些士大夫把我往死里整的時候,你們又有誰站出來過。哦,有利益就都跑來了,出事了,就各掃門前雪,即便是買賣,也不是這麼個做法吧!”

周青訕訕道:“李師傅請息怒,我們也想幫你,可是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李奇擺擺手道:“我不用你們幫,我不干了,既然天下人如此對我,我干嘛還得為他們勞心勞力。如今說我不想干了,那都是我自個給自個面子。現在哪怕我還想繼續做買賣,都得思量思量了,那些人可不會讓我如意的,與其這樣,我還不如識趣點,及早收手,三個月內,我就要將醉仙居集團公司解散,我可不管到時會有多少人無家可歸,我也不會管到時有多人家破人亡,朝廷會少多少稅收,還有慈善基金會,我也不打算做了,衙內你若有興趣,可以聯系我,我全部送給你。反正到時候,你們為商為農,都不干我的事。若是如此,他們還容不下我,我就去金國得了,反正他們那邊正在弄經濟建設,我現在去尚且還有利用的價值。”

說到后面,李奇還擦了擦眼角,委屈,忒委屈了,真是聞著傷心,聽著流淚呀,但是也引起這些商人的共鳴。

洪八金、周青等商人既感到無奈,又覺憤怒,同時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就是我們跑來向你抱怨的,怎地鬧到現在,反倒成你在抱怨了。

楊帆忙道:“李師傅,切莫意氣用事啊!”

李奇道:“我都這麼說了,難道還不夠證明我有多麼的冷靜麼?我要是不冷靜,我就豁出這條命找他們拼命了。”

楊帆一聽,暗道,那你還是意氣用事比較好。

洪八金忽然起身,隨手抓起一個茶杯往地下摔去。

日,這家暴狂人想做甚麼?李奇嚇得小退兩步,生怕洪八金撲了上來。

“氣死我了,真是太欺負人了。”洪八金怒哼一聲,指著李奇道:“李奇,你說的沒錯,這買賣還真就沒法干了。我們商人每年交多少稅給朝廷?他們那些官員的俸祿又是從何而來?可是即便如此,他們尚且如此待我們,只顧自己的利益,全然不管我們的死活,我為何還要養他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也不干了,讓他們自個玩去吧。李奇,你不是要關門麼,我洪八金陪你一起關門,待會我回去就商議將賭坊全部關了,正好你也打算收手,咱們就把錢給分了。”

哇!八金叔不虧是性情中人呀,不過,我要得就是這種效果。李奇拱手道:“那可就多謝了。”

周青聽洪八金這麼一說,更覺委屈,道:“洪員外說的是,這買賣真沒法做了,我也不想做了。”

“不錯,不錯,朝廷如此待我們,這買賣做著也無趣,我也不干了。”

“我也不干了。”

那些商人紛紛站起身來,憤慨不已。

洪八金懶得多說,道:“李奇,今日打擾你了,我就先回去了命人趕緊收攏生意,準備關門。”

“我也走了,告辭。”

“告辭。”

片刻間,這些京城的商業巨子就一臉忿忿不平的離開了。

楊帆這些剛剛進入商界的貴族子弟,不禁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心中是既郁悶,又氣憤,咬著牙說了句告辭,而后也離開了。

待他們全部走后,李奇忽然道:“馬橋,你去看他們走了沒有?”

“都走了。”

李奇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瞇著眼,自言自語道:“待秦檜出楚州之時,好戲就要上演了,真是令人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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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要作困獸猶斗

洪八金他們還只是第一波而已,他們剛走不久,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來。這兩次李奇根本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將對洪八金他們說的那番話,照搬出來,直接讓那些人將滿肚子話給爛在腹中,而后低著頭,憤怒、羞愧的離開了。

可是還未等李奇喘口氣,清風樓的掌櫃,也就是正盟會的會長齊風,突然派人送來一封信函,邀請他明日去清風樓參加緊急會議。

“你去麼?”

吳福榮望著李奇問道。

李奇笑道:“去,為何不去?”

吳福榮道:“這些同行可並非洪員外他們,我怕他們會。”

“欺負我?”

李奇將他后面想的直接說了出來,又道:“吳大叔,你可要明白,我能贏他們,可不是因為我是官,當初我就不怕他們,現在就更加不用說。如今哪怕是一農夫邀請我去,我也會去,也好,反正很久沒有與這些老熟人閑聊了,只是那只老狐貍下江南去了,總感覺少了什麼似的。”

翌日上午。

李奇如約來到清風樓,只見那齊風親自在門口迎接。

“李師傅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呀。”

齊風一見李奇來了,快步上前相應,表現的十分熱情,顯然,李奇是這次會議的主角。

“齊掌櫃客氣了,咱們東京酒樓本是一家,我來你這里,不就是跟來自己家一樣麼。齊掌櫃近來可好?”李奇拱手笑道。

這話聽得舒服。齊風呵呵一笑,伸手道:“身體倒是無恙,就是唉,咱們待會再說,李師傅快快請進。”

“哦,我自個進去就行了,你繼續忙你的吧。”

“好,那就恕齊某招待不周了。”

“哪里。哪里。”

剛一進到店里面,忽聽得一聲輕哼,“真是掃興。”

李奇抬頭一看,只見宋墨泉與陸百曉從樓上走了下來,暗叫一聲苦,招手笑道:“二位大學士,早啊!”

陸百曉冷笑道:“廚子終究還是廚子。連作揖都不會。”

宋墨泉輕蔑的瞥了眼李奇,淡淡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們快走吧,犯不著跟一廚子搭話。”

二人不屑的瞧了眼李奇,而后直接出了大門。

吳福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嘀咕道:“都說他們乃真君子,怎就這點氣量,怎麼說,你也與他們共事一場。”

李奇呵呵道:“吳大叔勿擾,他們得意不了多久了,到時你就等著看笑話吧,不過這事可不能說出去。”

吳福榮聽李奇這麼一說。登時轉怒為喜,笑著點點頭道:“哎哎,老朽知曉。”

二人在下人的指引下,穿過酒樓,來到后面的宅院,只見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李師傅,吳掌櫃。”

眾人見李奇來了,紛紛起身相迎。

李、吳二人一一回禮。

待寒暄一陣子后。眾人一一入座。

由于李奇當上經濟使后,很少與他們發生摩擦,又把醉仙居的重心都轉到外地去了,而且還給他們帶來的不少的好處,所以,即便李奇致仕,他們對于李奇還是給予了相應的禮遇。讓他坐在靠前的位置。

李奇揣著明白裝糊涂,謙讓了幾句,而后坐在了樊少白旁邊,笑道:“對了。各位,不知此次會議的目的是什麼?”

樊少白錯愕道:“你不知曉?”

李奇搖搖頭道:“邀請函上並沒有寫明啊!”

楊樓張員外道:“可不就是為李師傅致仕的事情。”

李奇哦了一聲,呵呵道:“員外開玩笑的吧,在下致仕跟各位有何關系。”

“關系可大了,不過,這個還是等人到齊了再說吧。”樊少白說著,忽然小聲道:“對了,李師傅,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麼?”

李奇驚訝道:“我答應過你事麼?不可能呀,除了女人,我很少給人承諾的?”

樊少白一愣,登時將臉拉了下來。

這時,張春兒忽然走了過來,微微笑道:“李師傅,其實這事是因我而起,說來也慚愧,就是一小小名號之爭。”

李奇錯愕道:“名號?”

張春兒苦笑道:“就是東京第一廚娘。”

李奇一聽,恍然大悟,拍拍頭道:“騷類,騷類,我想起了,是張娘子和樊樓的宋嫂之爭。”

張春兒點頭笑道:“正是。我想請李師傅來作為評判,不知李師傅意下如何?”

李奇極其爽快道:“沒問題,我如今空閑的很,吃喝玩樂,來者不拒,況且能嘗到張娘子的手藝,那可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什麼時候比,到時我一定去。”

張春兒瞥了眼樊少白。

樊少白偏過頭去,道:“初步定在下個月初,就看你何時有空。”

“除了晚上,我任何時候都空。”李奇呵呵笑道。

張春兒見李奇今日如此爽快,心中一動,道:“若是李師傅有意的話,不妨也來參與一下,也好讓我和宋嫂觀摩一番,相信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看來你還是想與我比啊!我還就不跟你比。李奇面色顯得又非常猶豫了,道:“真是對不起,想必張娘子也知道我最近的遭遇,實在無心下廚了,而且,我又不是廚娘,縱使我有通天本事,也拿不到這名號呀。”

張春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也沒有強求,畢竟李奇這個理由非常完美,沒有任何破綻,點頭笑道:“無妨,無妨,我相信一定會機會的。”

李奇呵呵道:“一定,一定。”

這時,齊風與幾位酒樓掌櫃走了進來,眾人又紛紛起身,寒暄片刻,又再一一入座。齊風作為會長自然是坐在上座上,他朗聲道:“想必各位員外、掌櫃已經知道我今日邀大家來此的目的了,對此齊某就不多說了。”

“等下。”

李奇舉手示意道:“齊會長,我還不知道了。”

“你不知曉?”齊風驚訝道。

李奇茫然道:“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跟我說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齊風一愣,隨即苦笑道:“抱歉,這是齊某的失誤,其實今日會議的目的就是關于李師傅致仕的事。”

“我致仕的事?”李奇睜大雙眼,隨即搓手羞澀道:“齊會長,你是說笑的吧,這只是在下的私事。各位也都知道,我這人比較靦腆,這等丑事就莫要拿出來討論了,還專門為此召開會議,這就更加沒有必要了。”

你還靦腆?就你那臉皮,世人加在一起恐都不及你呀。

眾人登時冒了一頭冷汗。

這時。一人忽然道:“李師傅,如今這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大家的事。”

又有一人道:“應該說是我們商人的頭等大事。”

李奇故作驚訝道:“哇!頭等大事,沒這麼誇張吧。”

齊風抬手道:“李師傅,你或許有所不知,自你上任經濟以來,我們商人的地位得到顯著的提高。對此我們都心懷感激,但是,自從你致仕以后,朝廷雖然還沒有撤出允許商人之后入仕的規定,可是我們商人的地位明顯不如年初了。”

王樓的王員外沒好氣道:“何止不如年初,就連以前也不如了,如今那些才子、士子一見我們商人就出言奚落,我們只能忍著。”

齊風嘆道:“是啊!其實最受傷的還是那些由官員轉為商人的人。”

李奇皺眉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齊風道:“當初我也通過商務局招來幾名賬房和管事的。起初一直很好,他們那些人可都是識書認字,而且,識得的人多,給予我了很大的幫助,我也相應的提升了他們的工錢,他們的生活也比以前要好多了。這讓他們以前的那些同僚都很羨慕。可是你致仕以后,他們那些同僚隔三差五就上店里來故意挖苦他們,甚至還對他們指手畫腳,雖然他們都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看的出,其實他們心里十分難受,照此下去,他們遲早會忍受不住,離開這里的。”

“是啊,我們店里也發生了這種情況。”

“何止咱們酒樓,我聽很多人說他們店里都發生了這種情況。”

“就是,他們不明擺著欺負人麼。”

“那些讀書人真是太可惡了,我們從未去惹他們,可是他們為何偏偏不放過我們。”

“這還用說,他們一直都看不起我們商人。”

“還有,李師傅以前恁地幫助我們商人,他們其實一直都嫉妒在心,只是鑒于李師傅在,所以不敢亂來,如今李師傅致仕了,他們還不變本加厲的對付咱們。”

看得出,他們個個都是憋著一肚子的怨氣。當初李奇要提升商人的地位,還要以商富國,那麼士大夫怕商人危及他們的地位,故此一直都是持有反對態度的,只是當時宋徽宗偏向李奇,再加上李奇那無與倫比的口才,他們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然而李奇被掃地出門,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把一腔怒火發泄在這些商人身上。

可是,任他們說的再凄涼,李奇兀自是一語不發。

他不做聲,其他人說再多也沒有用。齊風問道:“李師傅,齊某最近聽聞你準備關了醉仙居集團,不知可有此事?”

李奇微微一怔,點頭道:“不錯。我是有這打算,各位方才也了說,那些人都如此對待你們,那他們就更加不會放過我了,我還不老實點,估計連骨頭都不剩了。”

樊少白道:“李師傅,你怎能這樣,這種時候,你可不能退讓啊!”

“是啊,我們可還都指望你。”

“別,如今千萬別指望我,我是無能為力了。我也奉勸各位一句,咱們商人是娘不親,爹不疼,牙掉了就得往肚里吞,我們是斗不過他們的,還是認輸得了,我反正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齊風微微皺眉,道:“李師傅切莫如此。能否聽齊某一言。”

李奇笑道:“只要別說指望我之類的話,會長你有話但說無妨。”

齊風苦笑一聲,道:“我與在坐的各位,這些年來賺的錢,不說多了,至少能保下半輩子無憂。錢對于我們而言,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相比起錢來,尊重才是我們最想要的。此次變法對于我們商人而言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惜卻落得如此境地,我們倘若坐視不理,恐怕商人再也不能翻身了,或許還會受到更加嚴厲的束縛。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后人,我們都覺得此刻不爭更待何時。”

張員外道:“會長言之有理,老朽都已經過了耳順之年,可是卻被一些個弱冠小子出言諷刺,而且,就連我那孫兒出門都被一般年紀的小孩奚落,這口氣老朽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不是吧。就你這忍者神龜都忍不下去了,那些士大夫究竟干了些什麼啊!李奇嘆道:“我也明白各位的苦衷,但是我以為這無疑是螳臂當車。”

樊少白道:“那也不一定,最近京城很多商人都開始準備與那些人斗爭到底,既然他們看不起我們商人,那我們就不當商人,都去做農夫,到時他們連個吃飯的地都找不到。我倒要看看他們該怎麼辦。”

齊風道:“李師傅,此事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爭不贏,我們也要爭,即便是作困獸猶斗,我們也絕不會放棄的,大不了也就是去做農夫。至少做農夫還會得到他人的尊重,也未嘗不可。”

“說的好,即便是作困獸猶斗,也在所不惜。”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好。”

眾人紛紛響應。

困獸猶斗?呵呵,我喜歡這個詞。李奇心中泛起一絲冷笑,豁然起身,理了理衣袖,道:“各位,真是抱歉,若我站在你們的角度,我也同樣會這麼做,可惜不是,我在朝中這些年來,也得罪了不少人,其實他們這樣對你,我也要付上很大一部分責任,各位就當我李奇貪生怕死吧,我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與他們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關閉醉仙居集團,然后守著醉仙居過日子,各位若是與我醉仙居集團有生意往來的,現在就可以去結賬了,對不起,家中還有孕婦在,在下就先告辭了。”言罷,他向吳福榮使了個眼色,然后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吳福榮微微一怔,趕緊跟了出去。

“李師傅,李師傅。”

剛剛反應過來的齊風,趕緊連叫兩聲,可是卻被李奇忽視了,很快,李奇就消失在了門外。

“這。”

眾人面面相覷,李奇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將眾人心中的怒火全給澆滅了。

樊少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了。

齊風詫異道:“不知樊公子為何發笑。”

樊少白搖搖頭,沒有做聲。

張春兒淡淡道:“各位難道看不出來,其實李師傅已經參與了進來。”

錢員外忙問道:“張娘子此話何意?”

張春兒道:“你們也不想想,區區一個醉仙居算的了甚麼,只要醉仙居集團關門,那麼因此受到的傷害的人不計取數,咱們遠的不說,就醉仙居集團下面的那數千人便無容身之處。還有,與醉仙居集團有來往的買賣人可也不少,甚至還有許多外國的商人,他們突然遭此變數,恐怕也自身難保了,到時只會逼迫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心里卻想,這人真是太聰明了,令人防不勝防,有時候即便知道,你也只能往他設下的陷阱里面鉆,替他沖鋒陷陣,單論做買賣我真不是他對手,至于廚藝,唉,我一定想辦法與他分出一個勝負不可。

那邊吳福榮剛一上了馬車,就趕緊問道:“李師傅,你何必如此,他們這麼做對你是極其有利啊!”

李奇笑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假如我答應他們的話,那麼他們肯定會以我馬首是瞻,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就是兩個集團的斗爭,如果我沒有參與的話,那麼就是工農商對抗士,你說是一對一的勝算大,還是三對一的勝算大?”

吳福榮呆了半響,隨即呵呵道:“李師傅,老朽算是服你了。”

李奇哈哈一笑,朝著車外道:“回秦府。”

吳福榮道:“李師傅,如今天色尚早,就回去作甚?”

“哈哈,當然是做奶粉,我如今可是職業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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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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