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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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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2 11:05:31
第八百一十九章 啤酒鴨

“狗曰的,一開口就是欺君之罪,就不能換一樣麼,MD,要知道老子犯得最多的罪就是欺君之罪啊!”

李奇一邊急匆匆的朝著廚房走去,一邊是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沒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到了北宋最害怕的還真就是這欺君之罪,因為他對這宋徽宗說了太多太多的謊話了,多得他自己記不清有多少了,要算起來,恐怕宋徽宗是他謊言下的最大受害者,當然,從大局來說,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宋徽宗是老大了,欺上瞞下嗎,不騙你騙誰呀。

“李奇,李奇。”

走到一半,李奇忽聽到有人叫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去,見秦夫人獨自一人急忙忙的走了過來,錯愕道:“夫人?”

秦夫人走過來一臉焦慮的問道:“李奇,是不是出什麼事呢?”

李奇呆愣道:“沒有呀!夫人為何這般問?”

秦夫人急道:“你休想騙我,我方才連叫你幾聲,你都沒有應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還有,若非出了大事,為何皇上會突然駕臨?”

唉。這夫人對這種事真是敏感。李奇苦笑一聲,道:“夫人多慮了,皇上只是來討酒喝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秦夫人,畢竟最近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了,而且還牽扯到了王仲凌,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已經是驚弓之鳥了,擔憂也在所難免。

“討酒喝的?”秦夫人驚呼一聲,隨即又沉眉道:“李奇,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麼,皇上堂堂九五至尊,怎會上這來討酒喝,皇上若想要喝酒,讓你送去不就行了。”

得!差點忘記我這人說實話向來就沒有人相信,還是說謊話得了,免得她又糾纏不清。想到此處,李奇黯然一嘆,道:“既然夫人已經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了,出大事了。”

秦夫人黛眉一皺,愁云滿面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究竟是出什麼事呢?”

靠!果然是這樣,哎喲,我這人還真不適合說實話。李奇心中是哭笑不得,又煞有其事的道:“這事稍候再跟你說,要是在耽誤功夫,這欺君之罪可就賴定我了。”言罷,他就開溜,其實他最煩的就是與秦夫人就這等事進行辯論了,太折磨人了,畢竟秦夫人是那種最害怕麻煩的女人了。

“欺君之罪?”

秦夫人登時嚇得花容失色,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北宋人呀,這欺君之罪對于她而言,那是非常恐怖的,又見李奇急匆匆的朝著前面走去,心中極其慌張,忙追上去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廚房。”

“去廚房做甚麼?”

汗!廚房還能干什麼?李奇郁悶道:“夫人,去廚房當然是做菜呀,難道還去出恭呀。”

“可是做菜跟欺君之罪有何關系?”

你丫還真是鍥而不舍啊!李奇嘆道:“一言難盡啊!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若是在一個時辰內皇上看不到菜,那我可就完了,走先。”

“等等下,這這,皇上是讓你做什麼菜?為何會恁地嚴重。”

“新菜!”

“新菜?這這是什麼菜?”

“呃...就是新菜。”

談話間,二人來到廚房門前,這時陳大娘也抓著一只鴨子走了過來,喘著氣道:“大人,你要的鴨子。”

李奇一手抓了過來,在鴨身子上捏了幾下,他還未開口,秦夫人就皺眉道:“大娘,這鴨子恁地瘦,如何要得,快去換一只來。”

李奇忙道:“別別別,這菜還就得瘦鴨來做。”

秦夫人詫異的“啊”了一聲。

李奇也沒有多說,進到了廚房內,由于此時並未到吃飯的時間,所以廚房里是一個人也沒有,他剛想讓陳大娘喚幾個打下手的來,可這話還剛到嘴邊,就聽秦夫人前言不搭后語道:“怎地一個人也沒有,現在去叫人又得耽誤不少功夫,罷了,就我們三人來做吧,大娘,你快去把鴨殺了,李奇,你去燒水,咱們得加緊,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靠!搞什麼呀,這廚房幾時輪到你發號司令了。李奇完全懵了,不可思議道:“我。”

秦夫人跺腳道:“我什麼,還不快點做,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呀。”

“等等等下!”

李奇猛地一抬手,道:“夫人,我沒聽錯吧,你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幫忙?”

秦夫人點點頭道:“是啊!”

李奇微微張嘴,呆若木雞。

秦夫人急的快哭了,道:“你看我作甚,還不快做,皇上可還在那里等著的了。”李奇倒是讓宋徽宗等習慣了,一點也不在乎,可是這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特別是婦道人家,試問誰敢讓皇上等,心里肯定是非常惶恐。

今天是撞邪了吧?糧食降價了;軍器監弄出火槍了;皇上突然上我這來討酒喝;夫人要下廚?天啊!李奇微微一怔,道:“夫人,夫人,你別激動,其實其實這事並沒這麼嚴重,我我可以搞的定。”

事到如今,秦夫人豈會相信他,道:“皇上他們突然到此,一定是你又犯了大錯,這做菜是你唯一拿手的,一定不能有絲毫偏差,你可知道,君無戲言啊。”

李奇極其不爽道:“夫人,不待這麼欺負人的,什麼叫做菜是我唯一拿手的?”

“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秦夫人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快點做吧。”

李奇雙目一睜,道:“你你不是在開玩笑?”

秦夫人一臉認真的說道:“此等大事我怎會說笑,你還不快把鴨子給大娘。”

看來她是來真的了,也好,平時她總是吃現成的,也該動動手了。李奇一笑,點頭道:“那好吧,夫人,你就與陳大娘把這鴨子給處理了。”他說著就將鴨子遞給了陳大娘。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后悔了。

“不要!呀!”

李奇剛燒好水,就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心中一凜,忙道:“出什麼事呢?”

這話音未落,只見一只鴨子從門口飛了進來,拍打著的翅膀,鴨毛漫天飛舞。

“撲通!”

“砰!”

“啪!”

轉瞬即逝間,就打翻了一個碗,一個水盆,和一個瓶子。

不會吧!你們兩個人連只鴨子都搞不定?李奇人都快昏倒了,又見秦夫人走了進來,指著觸手可及的鴨子慌張道:“快快點抓住它。”

就到你面前,你會不抓啊?李奇感覺自己快瘋了。

“夫人,請你讓讓。”

被秦夫人堵在門外的陳大娘急的要命啊。

“哦。”

秦夫人和陳大娘默契十足的左閃右閃,硬是沒讓陳大娘走進來。而那鴨子還是肆掠著廚房,場面極其混亂。

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李奇走過去一手擒住那鴨子,眼中含著兩滴辛酸淚,茫然道:“你們在搞什麼呀?”

陳大娘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秦夫人揮手道:“不不不是的,這不關大娘的事,其實其實是我剛才見到大娘想用刀割破那鴨子的脖子,覺得太過殘忍,于是就出手阻攔,驚擾到了大娘,導致這鴨子從她手中掙脫開來。”

李奇欲哭無淚道:“夫人,你不會是第一次見到別人殺鴨子吧?”

秦夫人尷尬的點了下頭,在李奇來之前,她是連廚房長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會,為何你方才還說要幫忙了,你這不是害我麼。”李奇郁悶死了。

“我。”秦夫人臉上浮起一層酡紅,仿佛是世上最美麗的胭脂,更增秀色。

這若是面前站著的是小六子,估計李奇會直接沖上去一頓暴揍,可惜,唉,還是那句老話,廚子難過美人關呀。李奇努力平靜自己那復雜的心情,手往門外一指,道:“你們兩個都出去,特別是夫人你,你簡直就是廚房殺手,以后還是別來廚房為妙。”

“可是。”

“四多普!”李奇手一抬,道:“難道你想我被判欺君之罪嗎?”

秦夫人一聽這欺君之罪,面色一緊,立刻轉背出去了。

李奇仰面長嘆:“天啊!我為何會相信這女人。”

少了秦夫人這個累贅,李奇的狀態飆升,即便只有一個人,也是做的快而有條不紊,過了一會兒,來了兩個小廚子,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秦夫人叫來的,這更是如虎添翼啊。

其實今曰李奇要做的菜式就是后世比較受歡迎的啤酒鴨,由于啤酒會讓鴨肉肉質松軟,沒有太多肥肉吃起來才不會膩,所以李奇特地囑咐陳大娘不要找肥鴨,要找瘦一點的,另外鴨子的油很多,所以不能放很多油,這也是一個關鍵。

這啤酒鴨子屬于家常菜,李奇也做過很多遍,所以毫無難度可言。

過了好一會兒,一陣濃濃的特別香味從廚房里飄了出來,站在門外躊躇不安的秦夫人一聞到這香味,不禁呆愣了下,下意識道:“就就做好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諷刺道:“這也全虧夫人你配合呀!”

緊接著就見李奇走了出來,他們身后的兩個小廚子端著兩個托盤,上面一共放著一大三小,四道精致的佳肴。

秦夫人臉一紅,做不得聲。

李奇搖搖頭道:“夫人,我方才替你算了一卦,發現你命里與廚房天生相克,我勸你以后還是少來為妙,人命關天啊。”言畢,他就搖頭離開了,留下滿肚子委屈的秦夫人。

前廳內,宋徽宗與蔡京等人正在談笑風生,忽聞一陣奇香飄來,幾人為之一怔,目光同時射向門外。

“來了,來了。”

宋徽宗充滿期待的念道。

不到片刻功夫,李奇就與兩個徒孫端著佳肴走了進來,李奇先是向宋徽宗行了一禮,而后叫那倆徒孫將菜放下。

宋徽宗等人忙走近觀摩,見是一碗鴨肉,一碗鴨雜,還有兩碗涼菜,招著手道:“李奇,李奇,這這是鴨肉麼?”

李奇懵了,聽他說的如此詭異,心中倒有些虛,道:“應該是吧!”

蔡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謂應該是?”

李奇這才反應了過來,點頭道:“回大官人的話,我敢肯定,這絕對是鴨肉。”

宋徽宗哦了一聲,道:“可是這鴨肉的香味為何如此之特別?”

李邦彥點頭道:“大官人說的是,這等奇香我也從未聞過。”

李奇解釋道:“這都是因為我在菜里添加了那種新式的天下無雙,這道菜就叫做天下無雙鴨。”

“天下無雙鴨?”宋徽宗小聲念了一遍,又指著那道鴨雜道:“那這道呢?”

“呃...天下無雙鴨雜。”

蔡京噗的一笑,道:“你這菜名取得也太隨便了吧。”

李奇呵呵道:“太師,我想這天下無雙就已經代表一切。”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此話不錯,天下無雙這四個字就已經說明一切。對了,酒呢?”

“哦,來了。”

李奇忙一揮手,只見兩個下人提著兩小酒桶走了進來,但見那木桶還冒著絲絲涼氣,不用問也知道是剛從冰窖里面拿出來的。

宋徽宗喧賓奪主,忙招呼幾人坐下。

李奇道:“斟酒。”

“是。”

但見那倆下人啟開瓶蓋,噗地一聲,一陣特別的香味登時彌漫開來。

李邦彥疾呼道:“對對對,就是這種香味。”

又見一股金色的液體從酒桶內流了出來,特別的清涼,而且這種金色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美麗至極,煞是呀。

這對于從未見過啤酒的宋徽宗他們而言,其視覺沖擊力可想而知,幾人登時猛抽一口冷氣,又見酒落杯中后,又冒起一層白色泡沫,還流出一些。

宋徽宗瞪大雙眼,驚呼道:“這酒果真會冒泡呀。”

曰。看來紇石烈那狗曰的說的還真是挺詳細的。李奇冒著冷汗,翻著白眼。

蔡京連呼道:“奇了,奇了。”

幾人都瞪大眼睛望著杯中的美酒,整個大廳內,就只能聽見他們的喘息聲。

搞什麼呀!這又不是藝術品,用得著觀察的這麼仔細麼。李奇小聲提醒道:“大官人,可以喝了。”

幾人微微一怔,這第一動作出奇的相似,就是用嘴吸取高出杯口的那一層泡沫。

李奇見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砸吧了幾下,宋徽宗覺得這泡沫十分細膩,忍不住了,趕緊舉起杯子來,道:“來來來,我們就嘗嘗這種新式的天下無雙。”

幾人舉杯后,除了蔡京以外其余幾人都是一口灌入肚中,這入口的第一感覺就是冰,仿佛喉嚨都快冰透了的那種感覺,一直冰到胃里,一股涼氣在體內四散開來,在這炎熱的天氣下,真是爽到了極致,而蔡京之所以沒有干了,也全是因為太冰了,細細一品味,又覺這酒口味柔和、醇厚、爽口。

“爽!”

這酒杯一落下,宋徽宗就大呼一聲,連道:“好酒,好酒。”

李邦彥也是驚嘆不已道:“這酒雖略帶一絲苦澀,但是口感清爽而醇和,沒有一絲雜質,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這一股冰涼之氣仿佛就是這酒與生俱來的一般,實在是美味至極,好酒,好酒呀。”

“酒如此之美味,那這鴨定然有其獨到之處。”

宋徽宗砸吧了幾下,聞著鴨肉的奇香,不禁食指大動,夾起一塊發亮的鴨肉嘴中一放,剛一咀嚼,方覺鴨肉軟糯,微辣鮮香,且無半點腥味,而鴨肉的香味與天下無雙的清香混合一起仿佛變幻成一股從未聞過的奇香,令人胃口大開,回味無窮。

宋徽宗唯有搖頭感慨道:“此鴨肉真可謂之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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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輕重戊論

自從吃了第一塊鴨肉,幾人胃口大開,再配上這爽口的啤酒,根本就停不下來,一杯接著一杯,暢所欲言,快活極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天下無雙的副作用,那就是肚漲尿多,沒過一會兒,幾人就接連上了兩三趟茅房,稍覺有些累人,于是開始了中場休息。然而,這種新式的天下無雙為何如此特別,也引起宋徽宗等人好奇。宋徽宗問道:“李奇,你這種天下無雙是用什麼釀造的?”

李奇笑道:“其余的倒也差不多,關鍵是添加了一種特殊的材料,就是忽布。”

“忽布?”

蔡京驚訝道:“那不是一種藥材麼,也能釀酒?”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

李邦彥呵呵道:“此酒一出,你們醉仙居定會大賺特賺呀。”

梁師成聽得兩眼發亮。

李奇搖搖頭,低調道:“左相有所不知呀,這酒雖好,可是忽布有限,再賣得好,也賺不了太多。”

蔡京呵呵道:“這有何難,你多種點不就是了。”

李奇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不打算在國內中,而是放到西夏去種。”

“什麼?”

幾人同時驚呼一聲。

宋徽宗忙問道:“這是為何?”

李奇笑道:“其一,據我觀察,西夏比較適合種植這忽布,其二,呵呵,大官人,你可還記得《管子》那篇輕重戊?”

蔡京雙目一睜,似乎明白了什麼,道:“你說的莫不是魯梁之謀、萊苣之謀、白鹿之謀。”

宋徽宗昏歸昏,但可是飽讀詩書呀,道:“當初齊國為了削弱魯國和梁國,故意以高價收買兩國的綈;為削弱萊國和苣國,故意以高價購買兩國的柴;為了削弱代國和楚國,故意以高價購買代國的狐白之皮和楚國的活鹿。這樣,魯、梁、萊、苣、代、楚等國君民果然大上其當,紛紛放棄農耕而去織綈、砍柴、獵狐、畋鹿,而齊國卻趁機大力發展糧食生產、增加國家和百姓的糧食儲量。過了一段時間后,齊國停止購買對方貨物,同時實行閉關,不賣給對方糧食,這樣,各國糧價暴漲,齊國的糧價卻非常低廉,于是,大量民眾投奔到齊國,各國國力大為削弱,最后不得不向齊國表示臣服,齊桓公也因此成為一代霸主。”

這篇言論在后世的經濟界也堪稱經典,李奇是學經濟的,自然也聽過,點頭笑道:“不錯,其實我大宋也可以效仿此法,將此作為暫時對周邊國家的策略,慢慢削弱他們的國力,令其臣服。而且我大宋還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貨幣,我大宋貨幣也正是他們所需要的,若是他們見此物能夠換取很多的貨幣,定會上當。”

幾人聽罷,登時陷入了沉思當中。

蔡京捋了捋胡須,點點道:“西夏的農業一直不如我國,每年都得從我大宋購買糧食,倘若他們還大規模的種植忽布,那麼。”

說到此處,他雙目掠過一道精芒。

李奇笑了笑,道:“民以食為天,也就是說糧食就是國家的根本,倘若我們握住了其它國家的糧食,那麼就等于握住他們的命脈,到時別說臣服了,咱們搓圓捏扁都行,只要開心就好。”

李邦彥笑道:“此法好像真的可行。”

蔡京立刻抓到了重點,點頭道:“是絕對可行。”他可非無能之輩,他之所以被稱為殲臣,不是因為他昏庸無道,恰恰是因為他太精明了,他的變法雖然于民不利,但他也不打算富民,他的目的還是取悅宋徽宗,賺錢給宋徽宗,他也辦到了,只不過這只是殺雞取卵罷了。

宋徽宗是一個好大喜功的皇帝,他當然羨慕齊桓公那一種霸主的地位,忙問道:“李奇,你快詳細與我等說說。”

“是。”李奇點頭笑道:“方才左相也說了,這種天下無雙想大賣,絕非紙上談兵,而且天下無雙在其它國家也深受喜愛,總而言之,天下獨此一家,不愁賣不出去,哪怕是西夏全國都種植忽布,我也敢照單全收,而且我還能給他們一個非常好的價格,因為天下無雙賣的可也不便宜。假如我國鼓勵進口忽布,他們就能利用忽布光明正大的換回我大宋貨幣,到時他們定然鼓勵農民種植忽布,等忽布送來,我釀造成酒賣向全國各地,這貨幣等于又回來了。而西夏的地主們見忽布如此賺錢,肯定會一步步的削減田地,增加忽布的種植數量,如此一來他們的國力必定削弱。”

蔡京道:“可是若想成功的話,我大宋也必須對外出售糧食。”

李奇笑道:“太師說的是,但是可以換一種說法,叫做糧食侵略。”

“糧食侵略?”宋徽宗驚訝道。

李奇點頭道:“糧食侵略,不禁能達到讓四方臣服的效果,還能改變我大宋糧商屯糧估價的狀況。”

蔡京道:“這跟糧商有何關系?”

李奇呵呵道:“我大宋土地肥襖,乃是世界第一農業大國,這就是我的優勢,出現糧食短缺的現象實乃不該。”

宋徽宗一聽,面色稍顯不悅了,你這麼說,不就是說這都是我的錯。

善于察言觀色的梁師成忙道:“此話可不能這麼說,打戰自然要耗費糧食,另外還有天災,這都是無法預料的。”

“太尉說的不錯,李奇言語不當,恕罪,恕罪。”李奇也反應了過來,趕緊繞開這話題,接著道:“作為一個糧商而言,他囤貨居奇,這無可厚非,但是這糧食不同于一般的商品,可是關乎姓命,你對待自己的百姓如此之恨,那可就說不過去,而且,有道是,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這很矛盾,若要解決,必須得將這種情況轉移到外國去,囤積外國的糧食,炒賣外國的糧食,在我大宋和其它國家豐收的時候,朝廷加緊儲備的同時,也可以鼓勵商人購買農民的糧食,一來可以保證谷不賤賣,二來若是我國哪里發生了災難,就可以從容不迫的去賑災,三來,一旦其它國家爆發糧食危機,這價格可就咱們說了算,那些糧商愛炒多高都行,這樣那些大地主就不會反對朝廷的新政策,賺誰的錢不是賺了,況且賺其它國家的錢不是更爽一些嗎。”

宋徽宗道:“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無德了。”

李奇道:“大官人,試問那一個霸主對其它國家的臣民講過道德呢?咱們國家的百姓擁戴大官人就行了。而且,朝廷只需在背后艸縱,沒道德事就讓商人去做,反正商人也就愛干這事。只要控制了所有的糧食,那麼就等于控制了所有的人。我大宋一直以來的和平策略都是非常正確的,在和平時期的大宋,是所向無敵的,因為戰爭以外的兩種霸權手段,商業和農業一直都掌握在我們手里。而且,其實炒賣各國的糧食只是第一步而已。””

蔡京哦了一聲,道:“那第二步是如何?”

李奇道:“若是第一步成功了,那麼其它國家的農業必將會處于低潮期,我們可以借此機會破壞他們的農業,讓他們這些農業小國去種各種特色的水果和蔬菜,糧食由我們來種,這也就是方才提到的輕重戊。如此一來,我們可以用糧食制霸他們,換取任何我們所需要的利益,因為沒有哪個國家離得開糧食。”

蔡京道:“可是這一切都基于我大宋得有充足的糧食。”

李奇點頭道:“太師所言不錯,所以我們在削弱其它國家農業的同時,必須得加強我大宋的農業發展,鼓勵婦女參與農田灌溉,減除多余的農稅,而且糧食不愁賤,假如實在是太多了,直接賣給大糧商們,當他們手中的糧食足夠多的時候,就可以通過一系列商業手段,將糧食以天價賣去外國,谷賤,不傷農,谷貴,不傷民,稅少,卻能富國強國,一舉數得。”

宋徽宗道:“那你說,我們應該如何發展農業。”

李奇道:“重點整頓江南的農業,給予江南農民最為寬松的制度,而對于江南各個府衙,將以糧食的產量作為政績考核的首要標準,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江南打造成世界第一糧倉。而在北方則是重點發展經濟,對商人施行開放政策,朝廷可以扶持十余個跨國糧商,專門鼓勵他們從國外進口糧食,對于我大宋的藩國,我們甚至可以派商人去他們國家買田雇農種植,糧食全部運回國。”

其實李奇的這個策略已經思考很久了,除了地理原因以外,還是為了防止靖康之變,經濟的話,商人拿上錢就可以跑路,損失不會很大,但是農田你不能帶著跑,一旦發生戰爭,那損失是無可估計的,另外,北方發生戰事,江南就可以充當援兵的角色,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想盡辦法,減輕江南百姓的壓力。

蔡京、梁師成聽了,皆是大為動心,他們可都是超級大地主,若是朝廷要培養大糧商,他們肯定在其列,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控制了糧食,那麼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如果你能控制一個國家的大部分糧食,那麼你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

然而,宋徽宗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猶豫。

李邦彥一語道出了宋徽宗心中的擔憂,道:“這樣一來,可能會造成民富朝廷窮的現象。”

這話可真不是危言聳聽,宋朝廷的每年的收入之所以能冠絕歷代,究其原因,還是稅,若是如李奇所言,免除大部分的稅收,朝廷可能會出現破產的跡象,因為宋朝官員的俸祿那也相當嚇人,而且宋徽宗也不是一個勤儉節約的皇帝。

李奇呵呵道:“朝廷擁有鹽、茶、酒等等重要資源,又握有周國通用的貨幣,怎麼可能會窮,只要能夠肅清官場,解決三冗的現象,消除多余的負擔,另外再整頓貨幣,制造一種等于或者高于銅本身價值的貨幣,增強貨幣的流通姓,那麼,窮只會窮別的國家,不會窮咱們,朝廷只要根據咱們的情況稍稍改變貨幣的儲存量,就等于獲得一筆無形的財富,周邊國家也畢將會為我大宋的政策買單,誰叫他們要用我們的貨幣,試想一下,若是糧食和貨幣都掌握在我們手中,那麼世上所有的財物仍我們索取,造福自己百姓,勒詐別國的百姓,試問這樣的‘窮朝廷’,百姓能不喜歡嗎,我大宋也必將因此一統江湖,不,一統列國,千秋萬代。”

無恥!太無恥了!不過我喜歡。

宋徽宗心花怒放呀,開始幻想了,若是我能一枚銅錢買西夏一百頭羊,而西夏卻要用一千貫我買我一斤茶葉,那真是太美妙了。哈哈道:“不錯,不錯,朝廷乃是造錢的,又怎會缺錢呢。李奇,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殲商。”

這話怎地聽得有些怪怪滴。李奇郁悶道:“呃...大官人,你這是誇,還是貶?”

“誇,誇,當然是誇,若是我大宋商人人人和你一樣,何愁民不富,國不強。你是一個忠君愛國的殲商。”

靠!那還是殲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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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2 11:06:10
第八百二十一章 名副其實的火槍

這番言論可不是李奇的靈光一閃,北經濟,南農業計劃很早就已經在他的構思當中了,只是今日順便借著這忽布說了出來。

他總是提倡發展經濟,發展經濟,但是農業終究是根本,他也害怕商業的興起,會讓大宋農業進入蕭條期,這是很可怕的,也絕非危言聳聽。

為了很好的結合兩者,李奇才提出了管子的輕重戊策略,只要朝廷將輕重戊論作為對待周邊國家的主要策略,那麼農業和商業將會齊頭並進,共同發展,可以說輕重戊跟李奇的新法簡直無縫銜接,甚至可以說輕重戊就是將李奇新法所帶來的利益最大化的秘密武器。

因為輕重戊的根本就是糧食,利用糧食去削弱各國,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依靠商人,兩者缺一不可,所以這就逼迫朝廷必須兩頭抓,那麼,你就必須得減少農稅、商稅,這對于他的新法可是有莫大的好處,能夠加快推進新法的進程,而谷不賤賣,農自然就不會去行商,而商人能利用糧食追求財富和權力,他們自然會更加努力的去坑錢。

要知道其它國家總是要與宋打仗,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們在其它方面斗不過宋朝,唯有利用粗暴的武力去從宋朝那里謀取利益,你若跟宋朝玩經濟,那里無疑是自找死路,遼國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但是作為宋朝來講,你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強,那也是自取滅亡,經濟侵略才是最佳的方案,這也是李奇看重輕重戊的一個最為關鍵的原因。

糧食、貨幣、商業代表著農民、朝廷、商人。這三者一旦結合起來,那威力足以勝過千軍萬馬。

都說喝酒助興,但是李奇這番話卻勝過千百美酒,從宋徽宗高興的表情,就不難看出。他這一席話將會奠定此后宋朝對外的策略。那麼可想而知,大宋百姓無疑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

酒過五巡,宋徽宗喝的有些茫茫然,帶著滿臉的微笑回去了,此行不僅品味到了美酒,還嗅到了那一絲霸主的氣息。

李奇也是長出一口氣。終于把這些大鱷給忽悠走了,不容易啊!

不過,今日注定是忙碌的一日,送走他們后,李奇就準備去軍器監,如今一想到火槍。他就興奮的直哆嗦,淡定不下來呀。

可是臨出門口時,他又碰到了今日最不想碰到的人,那就是秦夫人。此時秦夫人正滿臉怒容的站在李奇面前,似乎要將李奇活吞了一般。

又搞什麼呀?更年期?李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招手道:“夫人,咱們這麼熟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秦夫人怒哼一聲,道:“你為何要騙我?”

李奇錯愕道:“我何時騙了你?”

秦夫人道:“我爹爹方才已經全部告訴我了,皇上其實只是來品嘗你新釀造的天下無雙。”

今日她可是出了一盤大丑呀,當她從王仲凌口中得知,原來皇上今日前來只為美酒,不為其它,至于那句欺君之罪,宋徽宗已經不知道和李奇說了多少遍。方知受騙的秦夫人,這口怒氣如何還咽得下去。

日。王仲凌,你丫還真是嫌這世界太太平了是吧?李奇笑道:“不錯。所以我沒有騙你呀,我一開始就說了,皇上是來討酒喝的,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秦夫人一愣,臉上微紅。懊惱道:“你為何偏偏要說討酒喝,還說的煞有其事,我能怎麼辦?”

李奇雙手一張道:“夫人,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文采就這樣,你不能拿我和令尊那種才高九斗的學士去比啊,那太欺負人了,你自己不也說了麼,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做菜。其實我沒有一句話是騙你的,包括欺君之罪和新菜式,是夫人你自己太緊張了,弄得我都快瘋了。”

秦夫人怒道:“你還怪我?”

李奇呵呵道:“我沒有怪你,我知道,夫人也是關心我。”

“你知道便好。”

此話一出口,秦夫人又覺這話有些不太合適,忙改口道:“我只是關心紅奴。”

“了解,了解。”李奇嘿嘿直點頭,道:“只要夫人以后莫要進廚房,一切都好說。”

秦夫人如今一聽廚房,登時覺得尷尬無比,銀牙緊咬,斬釘截鐵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已立誓,此生絕不入廚房。”

“英雄所見略同。”

李奇哈哈一笑,隨口道:“那夫人可得找一個廚師丈夫呀呃,似乎我又說錯話了,馬橋,快快備馬,八百里加急,我有事要走先一步。”

說話間,他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這這人太可惡了!秦夫人滿臉血紅,雙目透著火光,恨得是咬牙切齒,直想取下繡花鞋扔了過去。其實就她這性格能和李奇共處這麼久,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出了秦府,李奇和馬橋快馬加鞭的去到了軍器監,與虞祺回合后,又趕去了西郊那片茂密的崇山峻嶺。

這次試驗武器的地方,安排在秘密基地后面的那塊大空地上面,就從這空地的大小來看,李奇是充滿了期待呀,因為唯有更為強大的火器,才需要更加寬廣的場地,像震天雷之內的,都可以放在家里試驗。

當李奇來到的時候,烏氏兄弟、虞允文等一干精銳早已經在空地上等候了,看得出,他們都很興奮。

“下官(徒兒)見過監事(師父)(副監事)。”

虞允文而后又向虞祺問了一聲好。

多日沒見,虞祺嘴角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容。

“各位最近辛苦了。”

李奇拱拱手,又朝著虞允文道:“允文,你在這里還習慣吧?”畢竟這孩子的年齡太小了,把他丟在這深山老林里面,李奇還是有些不放心。

虞允文作揖。一如既往的用那老氣橫秋虞祺道:“蒙師父掛念,允文一切都好。”

烏有才大咧咧道:“允文這孩子可喜歡這里了,他經常說在這里終于不用挨罵、挨。”

話剛到此,他忽覺邊上有人拉了下他的衣袖,詫異的轉頭一看。見烏有華都快眼珠子掛在眼角上了,他這才幡然醒悟,虞允文的父親可是軍器監副監事,而且就站在他面前,尷尬的望了眼虞祺,冷汗是刷刷直流。

虞允文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烏有才的話雖沒有說完。但是虞祺已經聽了個明明白白,見兒子竟敢外人面前編排老子,父威何在,忍不住的瞪了虞允文一眼。

就這一眼,可把虞允文給嚇了個半死。

李奇也知道虞祺的脾性,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對了,我聽副監事說,你們新研制出一種名叫火槍的武器?”

烏有華頷首笑道:“回監事的話,這火槍正是允文發明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當真?”

虞允文輕輕點了幾下頭,清純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和忐忑。

虞祺卻皺眉道:“烏監作。允文才這麼點大,他能做出什麼來好武器,可莫要讓監事白跑一趟了。”其實他對自己的兒子是非常有信心,但是信心和這軍國大事可就兩碼事,萬一弄不好,那可就不是丟面子的事了,所以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烏有華卻自信滿滿道:“副監事請放心,這火槍絕對能堪大用。”

“好了,閑話待會再說,是驢子是馬。拿出來遛遛便知。”李奇迫不及待的招招手道:“快點拿出來吧。”

烏有才道:“已經拿出來了。”

“什什麼?”

李奇忙左右晃了晃頭,可是並未發現有何特別的武器,納悶道:“我怎地沒有看見?”

烏氏兄弟與虞允文面面相覷,面色稍顯怪異。烏有華望著身后一指,道:“步帥。他們四人手中的拿著的正是火槍啊!”

李奇定眼一瞧,只見烏有華身后站著四個牛高馬大的士兵,每人手中拿著一支長槍,其實這長槍不同于一般的長槍,只是由于李奇方才在找他心目中的火槍,故此也沒有去注意,以至于弄得氣氛有些尷尬。首先,這長槍至少在三米以上,除此之外,槍頭左右還捆著兩個長竹筒,還有,這長槍得分兩節,大部分是木頭,只有上面套著一根一米來唱的鐵管,而這鐵管最上面可是尖的,有點類似后世的三菱刺。

“這這就是火火槍?”

李奇咬著下唇,心里連呼,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火槍不說多了,至少你也得有個扳機吧,你不能拿幾根棍子綁在一起就來忽悠我呀。

對于后世來的李奇,這火槍實在是太坑爹了。

可惜,事實是殘酷的。烏有華肯定的點點頭道:“監事,這就是我們新發明的火槍。”

虞祺將李奇面色有異,心里是萬分忐忑,畢竟這火槍可是他兒子發明的,小心問道:“監事,莫不是有何不妥?”

罷了,罷了,不能打擊了他們積極性,特別是虞允文的,畢竟他年紀小,承受打擊的能力還不夠,別壓壞了。李奇忍著失望,擠出一絲笑容道:“看上去寒磣了一點,不過,關鍵還是得看實用性,先看看效果吧。”

原來你只是對這外觀不滿呀。虞祺長出一口氣。

烏有華立刻道:“列陣。”

列陣?李奇猛吸一口冷氣,一目望去,發現包括他和虞允文在內,也不到二十個人,暗罵,這點人列個毛的陣呀。

咚咚咚!

只見那四名長槍手扛著長槍並排齊步走,后面還跟著四個矮個子的士兵,待他們去到空地中,四人連續幾個轉身,面朝外,圍成一個方形,長槍朝外。

“點火!”

只見那四名矮個子立刻點燃鐵引線,片刻功夫,忽見一條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鐵管中竄了出來,奔著兩丈遠就去了,僅僅過了片刻,又聽呼呼倆疾聲,又是兩到火焰噴出,這兩道火焰比前面那一道還要粗,還要猛。

三條火蛇齊頭並進,看上去倒真是嚇人。

看來真是老子理解錯誤了,敢情火槍的意思就是會冒火的長槍啊,還有,這是一錘子買賣呀,有什麼用?李奇在軍事上面還停留在未來的那個角度,除非飛機大炮,其余的在他眼中都是NO。可他又見虞祺等人都露出興奮之色,轉念一想,我不懂,他們肯定懂,既然他們都覺得這火槍好,那肯定有獨到之處,作為統帥不能傷士氣,不懂也得裝懂。想到此處,他立刻鼓掌叫道:“好好好,這火槍真是厲害,我大宋有此武器,定能所向無敵,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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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衙內的恐懼

果然,李奇的叫好聲,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畢竟他可是老大,老大說你做的不好,那你做的再多也都是白搭。

虞允文欣喜道:“師父,你真的覺得好?”

暴汗!我現在都還沒有看明白了。李奇點頭道:“當然,若有這火槍,我大宋軍隊真是如虎添翼呀。”

“監事說的不錯,這火槍用于對付騎兵的沖鋒的確是再適合不過了。”虞祺若有所思道。

“對對對。”

李奇點點頭,忽然嗯了一聲,脫口道:“對對付騎兵?”

一旁的馬橋皺眉道:“步帥,你既然不知,為何方才一個勁的叫好?”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李奇。

該死的,差點忘記身邊還跟著一個克星。李奇恨不得將馬橋活剝了,但是他知道,如今他得淡定,輕輕一笑,道:“我堂堂步帥,怎會不知,你不知道才是真的吧。”

馬橋一聽,急道:“副監事已經說的如此明顯了,我馬橋再沒有打過仗也想明白了,若是數千名長槍手,結為方陣,待對方騎兵沖殺上來,數千道火焰同時噴出,非得燒得他們人仰馬翻。”

數千道火焰?李奇雙目一睜,腦子里想象那個畫面,這人數上來了,倒是非常可觀呀。

虞允文笑道:“馬大哥說的對,正是如此,而且這竹筒可以快速更換的,我們可以安排兩批人輪換,保持充足的火力。”

汗!想不到我連馬橋都不如,幸好他們沒有看出來。李奇輕輕一笑,道:“馬橋。想不到你還這等本事,若是入軍,將來必將是一員猛將。”

馬橋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才不想做什麼猛將。”

李奇下意識道:“為何?”

馬橋頭一昂,傲氣道:“因為那樣一來。我就可能很久都見不到我師妹了,那我也沒心思去打仗,再說,我馬橋何許人也,犯得著靠這些兵器優勢取勝麼,真是勝之不武。”

兒女私情你用得著說的這麼牛X嗎?汗!這貨真心沒救了。李奇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著虞祺他們道:“各位勿怪,他就是這麼一個人,愛為自己制造困難。”

眾人臉上一片茫然。

虞祺正色道:“這火槍不禁能限制敵人騎兵的沖鋒,還能掩護軍隊撤退,我認為可以一試。”

虞允文擔心李奇不滿意,忙道:“師父。其實這火槍還可以再改造的,我和烏大叔和烏二叔打算在里面加些鐵片、石子,還可以弄些毒藥進去放毒煙。”

虞祺喝道:“毒煙?允文,你小小年紀怎能如此之歹毒,為父平時都怎麼教你的,真是豈有此理。”

烏有才忙道:“副監事,其實其實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

虞祺茫然的啊了一聲。

“虞副監。難道你打算讓允文造一批善良的武器去對付敵人麼。”李奇搖頭一嘆,心里卻想,若真是能做到,那也算是世上第一件噴射火器呀,堪稱一大進步。望著虞允文,呵呵笑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很好,這火槍我很滿意,但是我對你的學習態度是更加的滿意。作為一位研發人員心中永遠不能存有一絲滿意,唯有不斷對自己的不滿意,才能鞭策自己。”他說著又朝著烏有華等人道:“這話同樣也是對你們說的。”

“徒兒(小人)謹記監事的教誨。”眾人抱拳道。

烏有華又道:“監事,關于床子弩我們已經改造出一批新式的,能夠同時發出六枝裝有火藥的箭。只是由于如今天氣炎熱,這里四周都是樹木,不好演示,另外,我們還在加緊研制能夠同時發出更多箭矢的火藥。”

李奇點頭笑道:“無妨,無妨,今后有得是機會,不在乎這一日。”

由于李奇好久未來了,而且時辰也不早了,他干脆就在這里住下了,順便考察下他們的工作環境,以及工作進程。

虞允文聽到李奇要在這里過夜,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剛一吃過夜飯,就拉著李奇求教起來,好似要將李奇榨干一般。李奇作為師父而言,的確是極其差勁的,他平時哪里用功夫去一字一句的教虞允文,全憑虞允文自己去理解,當然,李奇在寫那些原理的時候,就做過很詳細的解釋,等于就是將筆跡內容一體化。

心有愧疚的李奇沒有一絲的不耐煩,細心的教了起來,那虞允文對這些非常感興趣,越聽越有精神,有時候還能舉一反三,差點把李奇給問倒了,這種學生如何不逗老師喜愛,李奇也是越說越投入,直到半夜,二人才去休息。

第二一大清早,李奇又開始抓緊功夫幫虞允文解答他存了好久的難題。直至吃過午飯后,李奇才離開,畢竟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但是他答應了虞允文,今后一有空就來這里教他關于火器的原理。

回到軍器監,李奇又查看了這些日子的工作進程,又與虞祺等一干官員開了一個會議,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等到李奇從軍器監出來,已經是晚上了,于是他和馬橋就去了醉仙居,先把五臟廟的問題給解決了。

如今醉仙居終于不吃素了,生意也進入了正軌,座無虛席。

“大哥,你吃過飯了沒?”

田七見李奇來了,趕緊迎了上去,行了一禮,問道。

李奇道:“還沒了,讓六子隨便弄幾道菜來,我懶得親自動手了。”言罷,他又是一嘆,道:“對呀,我如今已經恢復了御膳房副總管的職位,可以去弄鮑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給忘了,真是不該啊!”

這話剛落音,李奇忽見二樓的雅座上坐著一道孤獨的身影,忙把田七拉了過來。道:“那是衙內?”

田七點點頭道:“是啊,衙內他今天下午就來了,問了一句大哥你在不在,我說你不在,他就沒有多說了。一直坐到現在。”

李奇皺眉道:“他一個人?”

“嗯?”

“小九、柴聰他們沒有來?”

田七搖搖頭道:“沒有。”

嘿!這二貨又在發什麼瘋。李奇揮揮手道:“行行行,你去忙吧。馬橋,你提上一壇子酒去找你師妹吧,如今蛋糕屋那邊也快關門,潤兒又不在,美美夠忙的。你就去幫幫忙吧,關了店就過來與我一同回去。”

馬橋大喜,忙點頭道:“是是是,我我這就去。”

言罷,也不等李奇回話,就飛快的跑了出去。至于什麼酒啊,完全就不記得了,再說他也不敢提著一壇子酒去找魯美美。

李奇笑著搖搖頭,上到二樓,走到高衙內的身后,見果真就他一人,連陸千他們都不在。心中更覺好奇,輕輕的拍了他一下肩膀。

高衙內立刻怒罵道:“哪個鳥人敢偷襲本衙內,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咦?李奇,是你呀!”

偷襲?靠!李奇苦笑一聲,坐在他對面,忽然驚呼道:“衙內,你沒帶紅花呀?”

高衙內下意識的往頭上一摸,道:“忘記帶了。”說著他忽然一聲輕嘆,十分悲涼。

哇!紅花都忘記帶了,這究竟發生什麼事呢?李奇試探道:“衙內。你是不是被哪個少婦給拋棄了。”

高衙內雙目睜圓,怒道:“李奇,我又沒惹你,你為何恁地侮辱我,本衙內可是出了名的多情。這種事豈會放生在我身上,你可莫要再說,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霸氣!李奇呵呵道:“勿怪,勿怪,我就隨便問問。對了,小九那個渾小子了,你們兩個不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嗎。”

高衙內一聽小九二字,那臉臭的連李奇都沒有食欲了,撇著嘴道:“別提那小子了,真是沒義氣。”

李奇笑道:“我知道了,你們兩個定是又鬧別扭了。”

高衙內忽然道:“李奇,你來評評理,究竟這事是誰的錯?”

你們兩個吵架,哪有理可尋啊!李奇心想,反正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和這二貨嘮嘮嗑,道:“你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高衙內忙道:“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與小九、柴聰他們去南郊打獵,忽聽人說那里新開了一家小酒樓,菜式十分特別,很多人都往那里跑,小九就說要去看看,我等就陪他們一去,不去還好,一去,我真是倒足了三日胃口。”

李奇一聽酒樓,好奇心也上來了,哦了一聲,道:“這麼誇張。”

高衙內神神秘秘道:“你道那酒樓是用甚麼做菜麼?”

“甚麼?”

“蟲子啊!”

高衙內說到這里的時候,全身一哆嗦,直接蹲到了椅子上,道:“是蝗蟲,那人瘋了,竟然炸蝗蟲吃。”

李奇原本情緒沒有什麼波動,可見高衙內嚇得都這幅模樣了,于是皺了下眉頭,算是表示下,道:“這麼奇怪。”

“怎能不怪,那店名就叫做怪味軒。”高衙內越說越氣,道:“我當時就吐了出來,要不是小九他們攔著,我非得叫陸千把那店給砸了不可,豈有此理,人吃啥不好,為何偏偏要吃蝗蟲,弄得我幾天都沒胃口吃飯。李奇,你說這店主是不是很可恨呀。”

李奇點頭道:“是有點可恨。可是這跟小九有什麼關系?”

高衙內略顯有些尷尬,道:“當時我就叫小九他們走人,可是小九非但不肯走,還還吃了起來,還一個勁的叫好,又叫三郎他們吃,這幾天,他們幾個老是往那里跑。”

原來是這樣,這二貨肯定不敢去,所以才如此氣惱。李奇沉吟片刻,道:“衙內,你明日帶我去一趟。”

高衙內雙目一睜,道:“李奇,想不到你堂堂廚王也恁地下賤,竟然要去吃蟲子。”

李奇不爽道:“你嚷什麼嚷,我是去幫你出氣的。”

高衙內立刻轉怒為喜,點頭道:“好好好,我明日就帶你去,這店子一日不砸了,我豈能吃得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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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怪味軒(上)

翌日。

早朝結束后,宋徽宗又召集了一干骨干開了一個重要會議,主要還是要奠定輕重戊的策略,而第一個實驗的對象就是西夏,因為西夏那邊的使臣已經在路上了。

西夏臣服金國后,與大宋的關系無疑又跌到了冰點,但是他又必須得依靠大宋,那一次偷襲失敗后,修復與大宋的關系,也是西夏目前的頭等大事。

待商討完后,李奇又跑去了御膳房死皮賴臉的弄了些鮑魚、人參出來。回到醉仙居后,李奇先是吃了個午飯,這飯剛剛吃完,就見吳福榮走了進來,這老貨一進來,立刻就霸占了櫃臺。

自從李奇上次松口以后,只要一有機會他就跑到醉仙居來,與一些老顧客聊聊天什麼的。

“吳大叔。”

李奇走了過來,靠在櫃臺上,一臉笑意的叫道。

“哎,你也在啊!”吳福榮詫異道。

李奇點點頭,忽然問道:“對了,你聽說沒有,最近南城外開了一家名叫怪味軒的酒樓。”

吳福榮一愣,道:“你也聽說了。”

李奇道:“如此說來,你是知道的?”

吳福榮點點頭道:“老朽也是昨日才聽說了,據說那店的菜式非常特別。”

“什麼特別的,不就是用蟲子做菜麼。”

吳福榮使勁的點點頭道:“是的,是的,原來你都知道呀,這還不特別麼?”

李奇呵呵一笑,不做過多的評價,又問道:“那你可知那怪味選的店主是誰麼?”

吳福榮搖搖頭道:“這老朽可不知道,不過老朽昨日問了幾個去過那店的人。他們都說沒有見過那店主。”說著他眉頭一皺,文道:“怎地?你怕對咱們不利?”

李奇風輕云淡道:“那種菜式再好吃也只是小眾菜而已,對咱們這些大酒樓不會有什麼威脅。”

吳福榮點頭道:“老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也就沒有去管它。”

李奇道:“不過我今日倒是打算過去看看。”

吳福榮道:“難道你也去嘗嘗那蟲子?”

李奇點點頭道:“是有這個意向,不過最主要還是想看看那店的主人究竟是哪路神仙。蟲子也並非不能吃。但是你得做的好吃,充分的發揮蟲子的美味,假如只是用蟲子做一個噱頭,那也只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

“李哥,你也會做麼?”

這時,身邊忽有一人說道。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吳小六吞著口水的都望著他,趕緊一把推開他,道:“你這人咋這麼惡心,離我遠點。”

吳小六嘿嘿兩聲。

李奇又道:“我倒是會做一些,但是做的不怎麼樣,因為我又不愛這一口。無法深入的品味這蟲子的味道,你對食物本身的味道不了解,那你就很難用其做出美味的菜肴來。”

吳小六點點頭道:“李哥,那你等會帶我一起去唄。”

吳福榮皺眉道:“六子,你休在這胡鬧,你走了,誰干活。快回廚房去。”

吳小六擠著眼淚道:“叔,就這這一會,沒事的,況且如今已經過了吃飯的時辰了,沒什麼客人來的。”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信不信我抽你。”吳福榮怒道。

李奇抬手道:“哎,讓他去吧,作為一個廚師除了努力以外,也應當見識下世面,閉門造車總是不行的。”

吳福榮見李奇開口。倒也不好多說了,嘆道:“這小子都讓你寵壞了。”

李奇笑道:“我可沒有,是你嚴厲了。”

吳小六深表認同的點點頭。

“李奇,李奇。”

外面忽然傳來高衙內那囂張的叫嚷。

李奇轉過身去,只見高衙內雙手叉腰霸氣無比的站在門口。旁人不知,非得以為他們來砸場子的。郁悶道:“別嚷了,我在這了。”

高衙內一見到李奇,趕緊沖了進來,拉著李奇就朝外面走去,道:“走走走,我已經等不及了,那店一日不滅,我真是和女人睡覺的心情都沒有。”

“哇!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左邊有人說道:“經濟使,你是不知道,他今早可是煩了我一早上了。”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樊少白坐在馬上一臉郁悶,苦笑道:“你也被他拖來了呀!”這話剛一說完,忽見樊少白身后還站著三四十個閑漢,由陸千領隊,忙掙脫高衙內,道:“衙內,你帶這麼多人出來干什麼?”

高衙內道:“當然是砸店呀!本衙內今日非得把那怪店砸個稀巴爛不可。”

李奇道:“這可是犯法的事。”

高衙內道:“什麼犯法,我這是為民除害。”

李奇又瞥了眼樊少包,見其也是一臉無奈,道:“你是太尉之子,當然不用怕,我們可不是,若是你帶這麼多人去,那我也沒有去的必要了。”

他說著就轉身準備回到店里去。

高衙內忙攔著他,道:“哎喲,你不去可不行呀,你得幫我擺平小九、柴聰那兩小子,你知道本衙內義薄云天,怎能對自己的兄弟下手,這若傳出去,那多不好呀。”

李奇好奇道:“若是我保證不會傳出去了。”

高衙內點頭道:“那就可以。”

靠!這廝真是夠不要臉的。李奇哼道:“好呀,敢情這等沒義氣的事,你丫就交給我來做,真是夠義氣的。”

高衙內錯愕道:“義氣與你有甚關系?”

“告辭!”

李奇一拱手,轉身就朝店內走去。

高衙內急忙沖上去,擋在他身前道:“李奇,你說過要幫我出氣的,可不能言而無信呀。”

李奇眼朝著陸千那麼一瞥。

高衙內郁悶道:“其實我這次帶的人算少的了。”

“那你自己去吧。”

“行行行,我就帶陸千他們幾個去。這總行了吧,那店如此恐怖,我得找幾個人去保護我呀。”

李奇這才點了下頭,朝著還在發愣的吳小六道:“六子,你還不想不想去。想去的話,還不快起把圍裙脫了。”

“哦哦哦。”

吳小六趕緊把圍裙解了,興奮的走了出來。

高衙內不屑的瞧了吳小六,道:“六子,阿南總說你是膽小鬼,咱們可是去砸店的。你敢去麼?”

吳小六認慫道:“砸店我可就不去了,吃東西我就去。”

“什麼?”

高衙內雙目一瞪,嚇得吳小六趕緊躲到李奇背后去了。

李奇斜眼一瞥,道:“你瞪誰了,走吧,我很忙的。”

高衙內輕輕哼了一聲。朝著陸千揮了下手,后者立刻讓其余人散了,只留下三個親信。

一干人順著御街朝著南城外走去。

在路上,李奇又朝著樊少白問道:“樊公子,你可知道那怪味軒。”

樊少白點頭道:“知道,不過跟咱們沒關系,所以也就沒有怎麼去管了。”

果然是利字當頭。李奇笑了笑。沒有做聲了。

陸千忽然道:“要說起這怪味軒,還全托經濟使的福。”

李奇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陸千道:“前些日子京城內外的酒樓都開始漲價,唯獨這怪味軒沒有漲,反而菜式非常便宜,這才是吸引了很多人去,不過真敢吃得倒也不多。”

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原因在里面,看來那店主還有兩把刷子,會挑時機。李奇稍稍愣了下。

高衙內惡心道:“那玩意是給人吃的麼,明明就是鳥吃的。誰他娘的吃了,誰就是鳥人。”

樊少白翻著白眼道:“衙內莫不是說小九和柴聰也是鳥人。”

高衙內哼道:“小九本就是一個鳥人,至于柴聰麼,你以為他敢吃麼?他只不過看那里比較熱鬧,所以才愛待在那里。真是不知所謂。”

李奇暗自搖搖頭,這四小公子還真是各具特色。

伴隨著高衙內的謾罵聲,幾人來到了南城三十里外的一條小路上,這里風景不錯,但是環境比較偏僻,來這里開酒樓,絕不是一個明智之舉,相信前面那個老板也是因為如此,才將店賣給了別人。

過一條小溪,忽聽前面傳來陣陣嘈雜聲。

李奇舉目望去,只見不遠一間二樓高的小酒樓傍水依林,四周散落著零星的茅屋、木屋,應該附近的農夫和獵戶在此居住,由于現在已經是西落西山之時了,偶見裊裊炊煙升起。

但是那酒樓里面卻是熱鬧非凡,打破了這一代的寂靜。

待走近,忽聞一股奇香。

李奇和樊少白不禁面面相覷,從這香味就不難判斷,這里面一定有高人在,李奇笑道:“看來這一趟不會白跑了。”

酒樓門口靠著一位虯髯大漢,穿著一件短布衫,胳膊粗的都快能跟李奇的大腿相比了,高大威猛,雙目微合,雙手抱胸,左腳彎過右腳。

高衙內瞧了眼這大漢,臉色怒氣上涌,哼道:“就這種人還敢開酒樓,真是不嫌丟人。”

那大漢仿佛已經睡著了,身體紋絲不動。

李奇擺擺手,將馬鞭扔給高衙內帶來的閑漢,頭朝前一揚。幾人不顧這大漢,朝著里面走去。

可是當他們經過那大漢的時候,忽聽有個沙啞的嗓子說道:“幾位客官里面請。”

幾人趕緊轉頭望去,那大漢兀自還是保持那姿勢,這讓李奇他們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馬橋不屑的瞥了眼那大漢,倒也沒有做聲。

“有點意思。”

李奇微微一笑,率先走了進去,至始至終那虯髯大漢就沒有瞧過他們一眼。

這店的裝潢極其簡單,甚至可以說沒啥裝潢,左邊是一個櫃臺,里面站著一位絡腮胡,一手托著下巴,斜靠在櫃臺上,望向門外,目光極其懶散,這若是李奇手下的員工,非得趕出去不可,一點服務態度都沒有。

櫃臺的前面就是通往二樓的木梯,左右兩邊擺放著七八張桌子,但是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但從穿著來看,都不是一些有錢人,所以李奇等人到來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生意倒也不錯嗎。”

李奇呵呵一笑,來到櫃臺前,朝著那絡腮胡道:“哎,還有沒有位子?”

那絡腮胡頭也不回,左手往下一伸,砰地一聲輕響,只見一塊木牌豎立在李奇面前。

“此處只收錢,其余的一概勿問。”

李奇望著木牌輕聲念道。

樊少白皺眉道:“啞巴?”

高衙內可不管這些,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娘的幾個意思?”

那絡腮胡兀自望著門外,只是用手點了點那木牌,言下之意,一個意思。

高衙內何曾受過此等待遇,暴怒道:“陸千,給我教訓下這個不知好歹的鳥人!”

陸千等人立刻抽出插在腰間的短棒,準備開干了。

李奇忙舉手道:“等下。”說著他又朝著高衙內道:“衙內,你不是說小九總是往這跑麼?”

高衙內怒哼一聲,忽然嚷道:“小九,小九,你這鳥人躲到哪里去了,速速現身。”

速速現身?拍西游記呢。李奇翻了翻白眼。

片刻,樓上就傳來洪天九的聲音,“呀!哥哥來了,莫怕,莫怕,小九立刻來接你。”

高衙內一聽這話,滿臉通紅,怒吼道:“誰他娘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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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怪味軒(中)

咚咚咚!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洪天九、周華、柴聰三人從二樓跑了下來。

“呀!李大哥,少白,你們也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洪天九見到李奇和樊少白,興奮的手舞足蹈,快步走了過來。

李奇手一抬,生怕他撲向自己,嫌棄道:“瞧你滿嘴的油,可別弄臟我衣服了。”

洪天九一抹油嘴,嘿嘿一笑,道:“大哥,其實我去找過你幾回了,可就找不到你人。”

李奇道:“找我作甚?”

“當然是來這里嘗美食呀。”洪天九興奮道。

高衙內一臉惡心道:“什麼美食?小九,你讀過書麼,那些蟲子明明就是用來惡心人的。”

柴聰微微一笑,道:“衙內,你不是說死也不會來此麼,怎地今日又來了。”

高衙內冷笑道:“本衙內今日是來為民除害的,告訴爾等,我高青天絕非浪得虛名。”

李奇呵呵道:“那是,那是,你如此之浪,怎會得虛名了。”

高衙內一摸鬢上紅花,哼道:“那是當然。”

果然夠浪。

洪天九哈哈一笑,不以為意道:“哥哥,你砸歸砸,可別又吐了,我們還得吃飯的了。”

高衙內怒道:“小九,你能不能別提那事,就那些玩意,誰看了不會吐呀。”

洪天九手朝四周一指,道:“這麼多人啊!”

高衙內登時無言了,憋的是滿臉通紅,幽怨的望著李奇,好似在說,現在該你出手了。

李奇心如明鏡,卻當沒有看見,朝著洪天九笑道:“走吧。看看究竟是什麼菜能讓小九恁地歡喜,連我醉仙居都不想去了。”

洪天九訕訕笑道:“大哥,我過段日子就去,況且不是還哥哥嗎。”

高衙內急道:“不對,不對,李奇,你忘了昨日你與我說過的話麼。”

李奇一把將其抓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你蠢呀,懂不懂何謂師出無名,不吃怎麼找碴呀啊。”

高衙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有道理。你吃?我可不吃?”

李奇朝著吳小六一瞥眼,高衙內立刻心領神會,嘻嘻道:“我就說嗎,這等事你為何要帶這膽小鬼來,原來如此,那咱們快點上去吧”說到后面他都些迫不及待了。

幾人來到樓上,上面倒也是人滿為患,唯有靠圍欄那邊有一張空桌子,不過桌子上是一片狼藉。不用說,那一定洪天九他們的位子。

這樓上的客人倒有些小富人家,有些還是醉仙居的老主顧,一見到李奇來了。紛紛起身拱手,但是由于忌憚高衙內的存在,他們也沒有走過來,只是遠遠打了聲招呼。畢竟此時高衙內臉上是一臉殺氣,仿佛寫著生人勿近。

李奇一一回禮,又隱隱聽到有人竊竊私語道:“嘖嘖。這店如今恐怕已是名聲在外,連金刀廚王都來了。”

“我早就說了,這店的菜式又便宜,而且又好吃,遲早會名揚京城的。”

想不到我還幫這店做了次廣告,待會得找那店主去要點廣告費來,后世名人不都是這樣的麼。李奇心里盤算著來到洪天九他們的桌前坐下,而高衙內則是坐到老遠,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怕這小蟲子。

李奇目光往桌上一掃,只見桌上放著四菜一湯,一盤是吃去一大半的炸螞蚱,還留下四五只,金黃發亮,看上去的確是很誘人,而邊上那盤里是一道油炸蠍子,紅黑油亮,還是保持匍匐的樣子,幾乎完整,蠍子尾巴高高翹起,但毒針已被剪了,也就剩下了兩三只,邊上那盤一看黑亮黑亮的,一看就知道是炒蠶蛹,中間那碗湯比較吸引人眼球,色彩斑斕,里面沒有蔥、姜等配料,而且那奇香也就是從這湯散發出來的,另外還有一盤,雖然只剩下了一個頭,但是也不難看出,這是一條蛇,而且從金黃色的菜色來判斷,應該也是用炸的。

“道道極品啊!”

李奇感嘆一聲,蛇就不說了,螞蚱、蠍子可都是營養豐富的珍品,里面含有高蛋白,對身體是大補,至于那湯,雖然李奇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但一看便知絕非普通菜肴。又見桌邊上還放著一大碗炒飯,起初他沒有注意,可他忽然發現這飯太白了,白的發亮,而且里面還有些黑色的“斑點”,再定眼一瞧,驚呼道:“螞蟻。”

他之所以驚呼,並不單單因為里面有螞蟻,而是除了黑蟻之外,還摻雜著白蟻,更為令人驚訝的是,這炒飯用的油肯定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油,很明顯是這種油能令白飯更白,令黑蟻更黑。

“嘔!”

高衙內一聽螞蟻,胃里一陣翻涌,渾身都開始在發顫。

柴聰呵呵道:“衙內,你這又是何苦呢。”

高衙內忍著惡心道:“你不也是一樣麼,你敢吃嗎?”

柴聰道:“至少我敢看。”

暴汗!這也要比?李奇頂著一頭冷汗問道:“這幾道菜要多少錢?”

周華大咧咧道:“李大哥,你沒帶錢也沒事,今日咱們請你吃便是,多大的事。”

日。看來他們都知道我不帶錢蹭飯的習慣了。李奇對于這一點真是無從反駁,道:“我是問多少錢,跟我有沒有帶錢有甚關系。”

洪天九指著螞蚱、彩虹湯、蠶蛹以及炒飯道:“這幾碗加在一塊還不到八十文錢,還當不上醉仙居一道菜。”

“他能和我醉仙居比麼,真是不知所謂。”李奇瞪了洪天九一眼,道:“還有,我是問每一道菜多少。”

周華道:“這幾道菜只能一塊點,不能分開點。”

李奇愣了愣。樊少白皺眉道:“看來這店主還有點手段。”

李奇嗯了一聲,這種捆綁營銷在后世屢見不鮮,但是這年頭還是鮮為人知,道:“那這蠍子和蛇呢?”

周華嘖嘖兩聲道:“這兩道菜可就貴了,那蛇得二百文。至于那蠍子,一盤得一貫錢,這里就咱們一桌點了。”

李奇卻點點頭道:“很合理。”要知道,在后世像這等蠍子賣得可比金子還貴。

高衙內哼道:“合理個屁,小九,三郎,你們被人騙了呀,我回去一定要告訴洪叔叔。”

洪天九不悅道:“哥哥,你又沒嘗過,怎地我們被人騙了。這兩道菜可好吃了,方才我還和三郎說要再弄兩盤上來。”他說著也不去理高衙內了,朝著李奇道:“李大哥,你快點嘗嘗吧,這幾道菜道道美味極了,恐怕你也未嘗過,我再去叫些來。”

他話音剛落,周華就吼道:“老規矩再上一桌。”

李奇被他吼道耳朵嗡嗡作響,皺眉道:“胖子。你用得著這麼大聲麼?”

周華郁悶道:“李大哥,這你可不能怪我,他這里就兩個懶漢,一個上菜。一個收錢,而且人都挺怪的,你不吼,他們也不會搭理你。”

“就是樓下那兩個?”

“嗯。”

李奇哦了一聲。深表理解,朝著吳小六和樊少白道:“咱們就嘗嘗吧。”

“且住。”

高衙內忙道:“李奇,你還真吃呀。若是你想拉肚子,我弄些瀉云散給你不就行了麼。”

瀉云散?李奇渾身一哆嗦,道:“衙內,你忘記我方才與你說的麼,我這可是幫你呀!”

對呀!小九他們根本不會把六子放在眼里,若是李奇可就不同。高衙內眼眸一轉,揣著滿心感激道:“李奇,想不到你能以身相許。”

李奇聽得一怔,這若是別的詞,他也就是笑笑,糾正這事一般是交給小九,可是這詞事關名節呀!忙道:“等下,是以身犯險。”

“對對對,是以身犯險。”

高衙內急忙點頭,沒有任何反駁,道:“不過你放心,若是你是死于非命,本衙內一定調大軍來幫你報仇,哦,還幫你買一副最好的棺材。”

死于非命?棺材?李奇臉都氣綠,咬著牙道:“衙內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這些還是留給你自己吧,現在還請你閉嘴片刻,莫要讓我分心。”

高衙內忙點點頭,將嘴閉的緊緊的。

李奇又白了一眼憋的很辛苦的樊少白和柴聰,忽聽得邊上響起“喀嚓喀嚓”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吳小六嘴里叼著一只蚱蜢,已經吃進去一大半了。

什麼叫做吃貨,這就是。

樊少白雖然開酒樓的,但可不是吃貨,他最愛的還是錢,原本他礙于面子準備嘗一嘗,可見吳小六這吃相,哪里還有半點胃口,又將筷子放了下來。

“唔唔唔,好吃,好吃,李哥,這蚱蜢真是好吃。”吳小六一邊吃著,一邊支支吾吾道。

高衙內如今是光聽這身影都感覺頭皮發麻,抓狂道:“小六子,你若再說一個字,本衙內今日就要你好看。”

高衙內的震懾力還是挺猛的,吳小六趕緊閉上嘴,專心的將露在外面的那只大腿吃了進去。

李奇輕輕一笑,夾起一個來蚱蜢來,這幾盤菜,他只會吃這螞蚱和蠍子,不是其余的菜太恐怖了,而是那些菜已經遭受了洪天九和周華他們的污染,而這兩盤是一個一個的吃,受污染比較小,對于李奇而言,他們倆才是最惡心的,兩指稍稍一用力,啪的一手,那螞蚱頭便飛了出去,而后才吃了一口,這剛一吃進嘴里,只覺異香滿口,眼中不禁一亮,道:“肥而不膩,又酥又香又脆,火候把握得剛剛好,收汁幾乎完美,好!好!好!”

很難聽到李奇嘴里連說聲好的,其實這炸螞蚱他以前去泰國旅游的時候,也曾吃過,據說那個小攤位是最好吃的,但是也不及當下這炸蚱蜢,歸根結底,還是這位大廚更了解這蚱蜢的味道,以至于他發出如此嘆。

高衙內聽得都傻了,劇情不是這麼走的呀,你應該說肚子痛才是啊!

李奇又朝著馬橋道:“馬橋,你要不嘗嘗。”

馬橋輕蔑道:“這有什麼。”他說著就伸出手去,他自小在山里長大,這些東西對他而言,那真是家常便飯,可就在這時,樓梯間忽然傳來一陣強有力的腳步聲。

洪天九喜道:“菜來了。”

周華卻皺眉道:“這次為何恁地快。”

他話音剛落,只見方才站在門前的那個虯髯大漢走了上來,兩手空空,他徑直走到李奇身前,道:“請問閣下可是金刀廚王?”

他聲音十分嘶啞,而且極其特別,可以說獨一無二,一般人聽過一次,就肯定不會忘記。

李奇稍稍一愣,點頭道:“正是。”

虯髯大漢又朝著洪天九道:“洪公子,若是你與金刀廚王一桌的話,那麼很抱歉,你們方才要的菜恐怕就上不來了。”

洪天九道:“這是為何?”

虯髯大漢語氣平緩道:“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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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2 11:07:50
第八百二十五章 怪味軒(下)

虯髯大漢的語氣雖然平緩,當是作為一個開酒樓的人說出這話,也可以說是石破天驚,要知道李奇如今名揚天下,凡是經過他誇獎過的菜式,必定深受歡迎,他上任何一家酒樓,別人都會感到受寵若驚,怎地還會往外面趕他,除非你真的不想做生意了。

在場的人也全部驚呆了。

李奇卻感到十分好奇,反問道:“你家東主識得在下?”

虯髯大漢道:“這我不知曉,我也只是奉命辦事。”

李奇又問道:“那為何不做我生意呢?總得有個由頭吧,難道怕我不付錢?”

虯髯大漢道:“我們東主說金刀廚王乃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之輩,不懂食物的真諦,故此不做閣下的生意。”

金刀廚王不懂食物的真諦?你口氣忒大了。

樊少白等人都嗤之以鼻。

李奇不禁也微微皺了下眉頭。

“哈哈!”

高衙內忽然蹦了起來,雙手叉腰的哈哈大笑起來,神情甚是得意,道:“早知如此,李奇,你就不用遭這罪了。”

洪天九等人又全都驚訝的望著高衙內。

李奇好奇道:“衙內,此話怎說?”

高衙內頗為曖昧的眨了眨眼睛,惹的李奇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又聽這二貨道:“你忘了麼,金刀廚王可是皇上冊封的,這鳥人竟然敢說你沽名釣譽,這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李奇一愣,暗笑,這二貨果然是惹事高手。看來以前別少找別人的茬。殊不知,這一招高衙內還是從他手中學來的。

洪天九道:“哥哥,人家又是不做李大哥的生意,與你何干,你為何總是不放過這店。”

高衙內自鳴得意道:“小九。你可以聽清楚了,大不敬之罪哦,你莫要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再說我與李奇情同手腳,誰若侮辱他,那就是侮辱我。本衙內義薄云天怎會袖手旁觀。”

他說著又哈哈一笑,道:“好啦!先砸店,后抓人,閑雜人等速速離開。陸千。”

“小人在。”

高衙內手一揮,嘿嘿道:“砸了。”

他話音剛落,一條板凳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嚇得他縱身后躍,大喝道:“誰人偷襲我?”

暴汗!偷襲你的話,就往你頭上砸了。李奇擦了一把冷汗,頗感好奇的望著那虯髯大漢,原來那條板凳正是他遞過去的,不但如此,他還伸出另一只手。做了一個請的意思。

穩住心神的高衙內,見到虯髯大漢此舉,又是一愣,道:“你莫不是請我砸?”

虯髯大漢似乎對自己的嗓音也不是很滿意,不愛開口,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很好!想必你也是被這店主逼來的,不然誰會來這鳥店做事,行,待會我就免你一罪,若是你願意。就來我太尉府吧。”

如今誰對這店有看法,高衙內就視其為友,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接那板凳,忽然邊上伸出一只手。閃電一般的奪過板凳來,猛地朝著那虯髯大漢砸去。

虯髯大漢迷離的雙目中閃過一道精芒,左手一抬。

砰地一聲巨響。

那板凳立刻四分五裂。

眾人為之一驚,李奇轉頭一看,方才出手的正是馬橋。

馬橋望著那虯髯大漢,見其用一只手就輕松擋住了自己的進攻,而且跟個沒事人似的,淡淡道:“身體還不錯。”

那虯髯大漢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之色,頷首道:“閣下身手也很快。”

“我話還沒有說完了。”

馬橋輕蔑的望著對方,緩緩道:“不該心太黑了。”

話音剛落,他右腳倏然踢出。

那虯髯大漢不敢怠慢,雙臂交叉往下一擋。

那虯髯大漢退了一小步,驚道:“好大的力氣。”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身體單薄的男子竟有如此力量。

然而,馬橋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心中一顫,道:“我還沒有使全力了。”

言畢,他左腳猛然高抬,一個劈腿縱下。

這一腳極其之快,根本沒有給虯髯大漢閃躲的機會,他只能用雙臂擋去。

又是砰的一聲。

虯髯大漢身子一斜,險些跌到,趕緊順勢朝后一躍,卸去部分力道,抱拳道:“閣下好身手,我不是你對手。”

“我知道。”

馬橋淡淡道。

裝逼!太裝逼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此話從他嘴中說出,又讓人情不自禁的覺得是多麼的理所當然,不得不說一句,這廝還就是為了裝逼而存在。

馬橋又道:“你可以叫下面那位一起來,我可以等你們。”

虯髯大漢道:“那也未必是你的對手。”

“我也知道,但是總比欺負你一個人要好,你也可以叫上你們的主人,三個人一起上。”

虯髯大漢聽得眉頭稍皺,浮現出一絲怒氣。

洪天九愛看熱鬧,拍手道:“好好好,就來一個三英戰呂布。”

馬橋皺眉道:“呂布那忘恩負義的小人,豈能與我馬橋相提並論。”

這才反應過來的李奇,豁然起身道:“馬橋,你做甚麼?”

高衙內一怔,道:“是啊!馬橋,這人已經投靠本衙內了,你為何要對他動手。”

“因為它。”

馬橋右手伸出,微微轉動。

“啊!”

高衙內驚叫一聲,倏然退到了圍欄前,很有跳樓的趨勢。

原來馬橋手中抓著一只黑色的蠍子的尾巴,輕輕甩動著,就這麼個轉法,估計那蠍子早已給他轉暈了。

“衙內莫怕,這蠍子毒不死人,不過若被它蟄到。倒是挺疼的。”馬橋輕描淡寫的說道。

李奇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你還沒有看出來?”馬橋詫異道。

李奇輕咳一聲,微微一瞪。

馬橋怒其不爭的輕嘆一聲,道:“這蠍子是我從那板凳上捉來的。不過。”他雙目又朝著那虯髯大漢看去道:“若是這蠍子有劇毒的話,它蟄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是你。竟敢在我面前玩這一套,真是不自量力。當初我追著毒蛇跑的時候,恐怕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這話李奇是深信不疑,畢竟這位哥們可是養老虎當寵物的呀!而且,他也已經明白過來,這虯髯大漢是故意想坑高衙內。

高衙內雖然夠二,但還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見這人如此歹毒,竟然想害自己,汗毛豎立之余,不禁勃然大怒,指著那虯髯大漢道:“好你個鳥人,竟敢謀害本衙內。馬橋。你你若殺了這廝,我賞你一百桶美酒。”

話雖如此,他自己卻一個勁的往后退,陸千等人也趕緊擋在他身前,要知道高衙內可是干架高手,這未打先跑可不是他的作風,可見他對這蟲子的確是怕的要命啊!

這若是高衙內苦求馬橋。馬橋或許會幫他教訓下這漢子,然而,他這種語氣讓馬橋感覺顏面有損,淡淡道:“我不做犯法的事。”言罷,他就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這個二貨,就算我這麼說,馬橋說不定也不會幫忙,你還不如說魯美美一句好話了。李奇苦笑的搖搖頭,朝著那虯髯大漢笑道:“我想見見你們東主,順便向他討教下何謂食物的真諦?”

虯髯大漢道:“這你得自己去問。不過我勸你別去,我家東主脾氣不太好。”

李奇忽然哈哈一笑,坐了下來,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東主是誰呢。”

虯髯大漢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洪天九忙問道:“李大哥。是誰?”

李奇道:“你在這里吃了這麼多天,連這店的主人都不知道?”

洪天九郁悶道:“我問好幾次,他們不搭理我。”

李奇呵呵道:“其實這人你也見過。”

“我也見過?”洪天九驚訝道。

樊少白道:“經濟使,你就別賣關子的,這店主究竟是誰?”

李奇笑道:“名字我就記不得了,不過我知道這店主姓劉,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虯髯大漢驚訝的望著李奇。

洪天九眼中一亮,喜道:“可是那用蛇腹之豬做菜的劉云熙?”

“對對對,就是她。”李奇點點頭,嘿嘿道:“想不到你小子記性還挺好的,是不是。”

洪天九拉攏著腦袋道:“我又不是哥哥,只不過我答應喚她一起去打獵,所以才記得。”

高衙內道:“李奇,你胡說八道,那女人恁地漂亮,怎會用蟲子做菜。”

“我愛用什麼做菜,與你何干。”

這時樓下,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只見一個女人走了上來,她身后還跟著方才站在櫃臺里的那絡腮胡。

這女人正是那日在東京第一廚娘之爭落敗的劉云熙,她今日裝著兀自很樸素、簡單,雙眸純凈無暇,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閃耀著迷人的光彩。

高衙內嗖的一聲跑了過去,道貌岸然道:“劉娘子,你恁地漂亮,怎會做此等惡心的菜肴,一定是被人逼的,你且告訴本衙內,本衙內定為你做主。”

劉云熙嘴一撇,不悅道:“你這人好生煩人。”右手一揮,一個不明物朝著高衙內飛去。

美女送禮,高衙內豈會錯過,趕緊雙手去接,待看清手中之物,登時嚇到魂飛魄散,雙手往空中一拋,驚叫:“蜈蚣呀!”

好死不死,那條長長的蜈蚣又落在了高衙內的肩膀上。

高衙內又不敢用手拍,一個勁的上蹦下跳,嘴上嚷道:“你們幾個廢物,還不快快過來幫本衙內。”

陸千幾個趕緊上去,幫高衙內拍去肩上的蜈蚣,又是一頓猛踩。

“衙內,它已經死了。”

陸千朝著身后的發抖的高衙內說到。

高衙內滿臉大汗怒視劉云熙,道:“你這女人好歹毒,竟想用蜈蚣來害本衙內。信不信本衙內叫人把你這店鏟平了。”

劉云熙笑道:“這條蜈蚣沒有毒,也不會咬你,可是你若再多嘴,我就送你一百斤毒蛇。”

一百斤毒蛇?高衙內當即臉都嚇綠了,鬢上的紅花微微抖動。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

難道這女人就是衙內的克星?李奇看呆了。

洪天九幸災樂禍的偷笑兩聲,隨即跑了過去,道:“劉娘子,你那日為何不告而別,咱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打獵的麼。”

劉云熙對于洪天九似乎並不反感,先是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你若與金刀廚王是朋友,我便不與你去。”

洪天九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這李奇不在的話,他肯定選擇跟李奇絕交,可是李奇本人在這里,這話他可就說不出口了。

劉云熙雙目忽然又朝著那虯髯大漢望去。道:“霍南希,我的脾氣很差麼?”

這個叫霍南希虯髯大漢趕緊賠笑兩聲,卻不敢做聲。

而那絡腮胡躲在后面偷笑了起來。霍南希雙目一瞪,低聲威脅道:“胡北慶,你再我揍你。”

那名叫胡北慶的絡腮胡正欲還口,劉云熙斜眼一瞥,他立刻萎了。劉云熙又朝著馬橋道:“閣下身手了得,我們主仆三人加在一塊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可不懼怕你,我傷不了你,但是我有把握在你殺死我之前,讓這里任何一個人為我們三人償命。”

馬橋輕蔑道:“那你便動手試試看,我保證你一個人也傷不了。”

劉云熙點頭道:“好!”語音中沒有一絲猶豫。

“你是女人,你先出手吧。”馬橋頗具風范的伸出手道。

“多謝。”

這二人的行徑、語氣,落在別人眼中卻是如瘋子一般的存在。

高衙內急的直蹦跶,朝著馬橋揮舞的雙手。但就是不敢開口。

“等下!”

李奇趕緊出聲制止,媽的,鬼知道這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是真的,那我肯定是她的首要目標。這買賣忒虧了。笑道:“我們只是來吃飯的,沒有必要搞這麼大吧。”

劉云熙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李奇點頭道:“當然。”

“可我不想跟你說話。”

尷尬!

這女人的性格還真是夠怪的,你不想跟我說,我還偏要跟你說。李奇笑道:“劉娘子莫不是覺得那天我的評斷不公平?”

“是的。”

“呃...可是理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那只是因為你對我那道菜存有偏見罷了。”劉云熙輕哼一聲,又道:“我這里不做你的生意,現在請你離開。”

樊少白皺眉道:“這位乃三品大員,你一介女子,豈敢如此,莫不是活膩了。”

劉云熙道:“我就是這麼一個人,你想怎樣?”

柴聰笑吟吟道:“你難道不怕死?”

劉云熙道:“怕就不會死了嗎?。”

柴聰點頭道:“當然會。”

“那為何要怕?”

還真有點意思。李奇笑問道:“可是你為何不做我的生意?”

劉云熙望向霍南希道:“你沒跟他說嗎?”

霍南希趕緊道:“你吩咐的,我怎敢不說。”

李奇笑道:“你說我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之輩,這事關我名聲,不問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還有,我也想向你請教一下,何為廚師的真諦?”

劉云熙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李奇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方才為何知道你就是這店的店主嗎?”

劉云熙搖頭道:“不想。”

李奇微微一愣,突然站起身來,笑道:“很好的回答,既然我如此不受歡迎,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不送。”

李奇又道:“不過明日請你自行將這店關了,免得我再派人來,倘若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家叫怪味軒的酒樓存在,我就叫人來一把火燒了。”

高衙內一聽這話,使勁的點頭。卻不敢出聲。

劉云熙道:“憑什麼你來燒,這是我得店,要燒也應該由我來燒。”

霍南希興奮道:“我去準備柴火。”

這主仆三人都是神經病吧。李奇不禁啞然失笑,道:“很好。”

洪天九見他們斗上了,一臉郁悶道:“李大哥。你就別生氣,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用不著這麼狠吧。”

李奇哼道:“小九,我這可都是為你好,就這店的菜,你若吃上個個把月。那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眾人一聽,不禁大驚失色。

劉云熙怒喝道:“你胡說,我做的菜只會造福于百姓,從不害人,而且我都會先試吃無數遍,才會拿給別人吃。怎會有毒。”

李奇道:“我說是就是,明日我還要你把你這店的卑鄙行徑刊登在大宋時代周刊上,讓世上知道你的惡行。”

劉云熙雙拳緊握,道:“你你敢?”

李奇哈哈一笑道:“我是官,你是民,我會不敢?明日免費送你一份。”

劉云熙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昏官憑什麼說我的菜會害人?”

李奇不答反問道:“那你這個刁民又憑什麼說本官是沽名釣譽之輩?”

劉云熙道:“難道不是麼?”

“你聽我承認過?”

“那你且說,食物的真諦是什麼?”

小樣!就憑你這智商。也想和我斗。李奇哈哈道:“當然是填飽肚子啊,三歲小孩都知道。”

劉云熙道:“不錯,食物的意義在于填飽肚子,那麼美味只在其次,所以菜肴的味道不能作為廚王的首要標準。”

李奇哦了一聲,道:“那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當得了這廚王?”

劉云熙道:“當然是能夠做出讓更多人能填飽肚子的菜肴的人。”

李奇一愣,道:“有道理。不過,你不會說就好像你這樣的吧。”

劉云熙道:“我比你更能當得上這稱號。”

“大言不慚!”樊少白哼道。

劉云熙反問道:“你會做菜麼?”

“你。”

李奇手一抬,道:“我倒很像聽聽你的高見。”

“你聽得懂麼?”

“是人話我就聽得懂。”

“那好,我便教教你。”

“請賜教。”

劉云熙道:“你可有聽說過。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

李奇點頭道:“當然聽過。”

“醫者,為找尋更多的藥材,須得以身試毒,廚師也該如此。”劉云熙道。

李奇微微皺眉道:“此話何意?”

劉云熙淡淡道:“我說的不是人話麼?”

言下之意,就是暗諷李奇聽不懂。

李奇苦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廚師應該找尋更多的美味?”

“不是美味,是食物。”劉云熙糾正了他的話,又道:“世上病者無數,故此醫者得找尋更多的良藥來醫治病者,然而,世上饑餓之人也比比皆是,廚師也應該找出更多廉價的食物供他們填饑,而非做出更加美味的食物去賺錢。”

李奇手往桌上一指,道:“就好比這些?”

“不錯。”

劉云熙點頭道:“蝗蟲禍亂莊稼,若能將其為食,便會有更多的人去撲捉蝗蟲,其一,可以預防蝗災,其二,人人都吃得起。另外還有螞蟻、蠍子、蟋蟀、蝸牛。”

“嘔”

她話還沒有說完,高衙內就憋不住了,當場吐了起來。

劉云熙微微皺眉,又接著道:“這些若做的好,味道也不比豬、羊差,更為重要的,它們多、便宜,能夠充饑,救人性命。”

李奇笑道:“想來你肯定是希望做這廚師界的神農。”

劉云熙黯然道:“我不想做什麼神農,但是我明白人在饑餓的時候,他們什麼都會去吃,即便是人,我就曾親眼目睹將一人活煮了。”

吃人?高衙內聽到這話,吐得更兇了。柴聰、樊少白也出現不同程度的反應。

在古代吃人也是很常見的。可惜李奇是個后世來的家伙,胃里也一陣翻滾,強頂著一口氣,眉頭緊鎖道:“你也吃呢?”

劉云熙搖頭道:“我沒有,那人是我的親人。若非他,吃的恐怕就是我了。”

李奇雙目一抬,面露驚駭之色,片刻過后,才道:“所以你就想找出更多的食物來給人類充饑。”

劉云熙點頭堅決道:“是的。可惜很少人信我,他們視我為瘟神,還送了我一個稱號,怪十娘,你不也一樣嗎。”

“這個稱呼倒是的確很適合你。”

李奇點點頭,又道:“可是你怎地有把握。這些蟲子對人無害了,哪怕是你事先嘗過,但是,每個人的身體可不一樣,你吃的沒事,不代表別人沒事。”

胡北慶抓著頭道:“這你大可放心。十娘說死不了,那便一定死不了,即便死了,十娘也能讓他活過來。”

馬橋哼了一聲。

霍南希道:“你們不信也沒事,反正我們已經習慣了。”

劉云熙不悅道:“閉嘴。”

霍南希立刻閉嘴。

這女人還真有些手段,這兩個七尺男兒竟然恁地怕他。李奇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神農萬年難出一個,你沒有必要如此抬舉我吧。”

劉云熙道:“誰叫你是廚王,可惜你只會做一些華而不實的菜式去賺錢,你們醉仙居的菜也可謂大宋第一貴,你身為廚王,根本就沒有想過那些連飯都吃不上的窮人,我說你沽名釣譽,可有說錯?”

李奇一笑,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跑去深山野林中,不管抓著什麼就往嘴里塞。我可不是神農,百毒不侵,這等于就是在找死。”

劉云熙道:“你去的確是送死,但是你無須這麼做,你只須拜我為師便可。”

柴聰哈哈笑道:“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想做金刀廚王的師父,這個‘怪’字,你是當之無愧啊!”

劉云熙輕蔑道:“愚不可及。”

柴聰是一臉尷尬。

李奇翻著白眼道:“你不是在玩笑吧?”

劉云熙反問道:“你何時見過我開玩笑?”

李奇正色道:“我明白了,弄來弄去,你只是想借我的名望,幫你宣傳你的菜式。”

劉云熙點頭道:“不錯,當初我是有這個打算,你是廚王,這菜從你手中做出,相信百姓會更加容易接受,百姓多了一些唾手可得的食物,就不至于餓的去吃人了,可惜,你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能讓其他人接受。”

李奇笑道:“要是那樣的話,你可什麼也得不到,好處全讓我占了。”

劉云熙道:“我一介女子,要這些作甚。”

李奇點點頭道:“那倒是,不過我不會拜你為師,因為我對這些真沒興趣,不然,我做的一定比你要好。”

“借口。不過我早已料到了。”

“你說借口就借口吧。不過,在你說的這些材料當中,我會用蝸牛做一道全牛宴,有空做給你嘗嘗。”李奇呵呵一笑,又道:“還有,我非常認同你的想法,也很佩服,但是我們身處位置不同,你的這種行為,是治病,而我要做的是防止生病。”

劉云熙道:“此話何意?”

李奇道:“很簡單,你說的是,百姓沒飯吃了,拿螞蚱、蠍子、螞蟻來添饑,這就跟治病一樣,先是病來了,然后才對癥下藥。而我目前做的是預防百姓不會出現沒有飯吃的情況,這就叫做防止生病。”

劉云熙哼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我堂堂金刀廚王,豈會在乎你這一份一文不值的信任麼?”李奇呵呵一笑,道:“冒昧問一句,有道是蛇蟲鼠蟻,你這里唯獨差鼠了,為何沒有?”

劉云熙一愣,道:“因為我無法判斷鼠究竟對人有沒有害,我曾見過一些饑民吃老鼠,有兩三個過不了多久就因疾病去世,另外還有幾個卻安然無恙。”

“很好,很好。”李奇拍了兩下掌,笑道:“拜師就免了,若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宣傳你的食物,但不是全部。”

劉云熙一愣,道:“當真?”

“信不信由你。”李奇笑了笑,長出一口氣,道:“打擾了,我也不會再來,除非你親自請我來。”

劉云熙哼道:“就怕到時是你來求我。”

李奇呵呵道:“你以為有這可能嗎?我可不會窮的沒飯吃。”

劉云熙撇了下嘴,道:“希望沒可能,不過,若是被我說中了,我就一定會讓你嘗嘗沒飯吃的滋味。”

“我好怕怕。”

李奇呵呵一笑,不再多說,抬腿就走。

劉云熙道:“等下。你似乎還欠我一個清白。”

李奇回頭道:“嘴長在你身上,你要說我是沽名釣譽之輩,我無可奈何,幸好我也有嘴,我偏生要說你的菜有毒,你又怎地?不過看起來,你似乎更吃虧一些,誰叫我是廚王,你不是了。”

劉云熙氣的雙目冒火,牙縫里蹦出兩個字來,“卑鄙。”

“跟你學的,現學現用,倒也馬馬虎虎啦。我就先告辭了,哦,你暫時也不用準備柴火了,他日等我想燒你店的時候,我會先派人來通知你的,給你一個自行了斷的機會。”

李奇說完,忽見到高衙內斜靠在陸千懷中,基情四射呀,又見高衙內面色慘白,雙目閉合,似乎已經昏厥過去了,驚詫道:“陸千,衙內他怎麼呢?”

陸千訕訕道:“吐暈了。”

“吐暈呢?”

李奇驚呼一聲,又噗嗤一聲,趕緊用手捂住嘴,豎起大拇指道:“不虧是高衙內,吐都能吐暈,人才啊!不,應該是天才才對。咱們先走吧,估計不出這門,他是醒不了的。”

“哎哎哎。”

一行人便朝著樓下走去。

洪天九眼眸一轉,朝著劉云熙道:“十娘,我先走了,他日我再來找你去打獵。”他說完就朝著李奇追去。

“大哥,大哥,等等我呀。”

“你跟來作甚?你不是挺愛待在這里的麼?”

“哪有,哪有,我明日去幫你捉蝸牛。”

“捉蝸牛?作甚?”

“你做一道那啥全牛宴給我吃唄。”

“我做一道老鼠燉蟑螂給你吃,你吃不吃啊。”

“真的麼?可莫要騙小九?”

“我靠!你小子真心沒救了。”

待李奇他們走后,劉云熙兀自還在原地,渾身輕微顫抖,他身后的霍南希,胡北慶雙目也是透著一絲惶恐。

胡北慶鼓起勇氣道:“十娘,他就一個沽名釣譽之輩,你犯不著為他生氣。”

劉云熙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凡是那人碰過的一切東西,都給我拿出去燒了。”

霍南希大驚,顫聲道:“那那這地板呢?”

劉云熙沒有答話,徑直走了下去,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霍南希苦嘆一聲,道:“為什麼受罪的總是咱們兩個。”

“這我早已習慣,問題是咱們不會拆這地板呀。”胡北慶拍了下腦門,苦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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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瘋狂的糧價瘋狂的李奇

夜已深,白茫茫的銀河,靜靜的躺在天邊的夜空。燦爛的星群在銀河里閃動,像是無數飄在河上的航標燈。四周的蛙蟲奏著優美動聽的樂曲。

李奇半躺在院中的靠椅上,卻不忍凝望美麗絢爛的夜空,因為這片夜空是跟后世唯一像似的地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今晚特別想家。

“夫君,你在想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回頭一看,只見耶律骨欲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輕紗睡衣站在他的身后,豐腴的身材若隱若現,誘人至極,笑道:“是骨欲呀。我只是在想今日發生的一些事情。”

耶律骨欲走上前,坐在他對面的原本用來放腳的椅子上,好奇道:“可是那怪味軒?”

李奇啊了一聲,詫異道:“你知道?”

“嗯,我是聽馬橋說的。”

李奇哦了一聲,點點頭道:“是的。”

耶律骨欲道:“那店主也真是挺怪異的,竟然愛用蟲子做菜。”

“不怪的話,別人怎地會叫她怪十娘。”李奇呵呵一笑,又一本正經道:“其實用蟲子做菜,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像螞蚱、螞蟻、蠍子只要處理得當,吃了對人都有好處,特別是蝸牛,它對人體的好處不比鮑魚、人參差。我以前有一個廚師朋友,他也挺愛吃蟲子,而且做的非常不錯,我有一次去他家,他就用全蟲宴招待我,記得其中有一道干蟋蟀,肉質飽滿,吃著比小蝦米、干魚都要好吃,更不輸雞肉、鴨肉。開胃下酒,妙不可言。”

說到此處,他忽然嘆了口氣,道:“她說的也沒有錯,如今世上的人都愛吃羊肉、河鮮、海鮮。以至于這些食物都很貴,普通百姓哪里的吃得上,有些百姓甚至一輩子都沒吃過肉,若是他們會用這些小蟲子做菜,那麼其味道不亞于任何肉類,或許肉價還會隨之降下來。而且像螞蚱、蟋蟀這些都可以曬干儲存起來,假如饑荒突然降臨,也可以拿出來充饑,頂得了一時,至少不會跑去吃人唉!”

其實相比起那些蛇蟲蟻,最讓李奇記憶猶新的。還是劉云熙說他親人被人吃了。

耶律骨欲黛眉輕皺,輕聲道:“當人到了絕境,吃人也是在所難免了。”

李奇雙眉一抬,道:“你見過吃人?”

耶律骨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道:“何止見過。”

“你吃過?”李奇大驚道。

耶律骨欲搖搖頭道:“我沒有,但是唉,當初我父親從燕云逃跑的時候。也帶著了所有的糧食,我與我的親兵被金國大將完顏宗翰困于山谷之中,當時我們手中根本沒有糧食,士兵們餓極了,但是他們為了將最后的糧食留給我,于是就提議將俘虜煮了吃,我當時聽了也很震驚,但是我最終還是答應了。后來,我們被俘虜以后,完顏宗翰為了報復我。便將我的親兵在我面前一個一個扔進了燒開的鍋爐中,記得當時他還跟我說,契丹人當初殺了多少女真人,他便要百倍奉還,我們活煮一個女真人。他就要活煮一百個人契丹人,他也做到了。”

說完后,她眼中浮起一層霧氣,這若換做別的女人,或許早已經奔潰了,她能夠活到現在,堪稱一個奇跡。

李奇聽得只覺喉嚨有些添堵,心中五味雜陳,嘆道:“是啊!人與豺狼虎豹本無差異,甚至更加狠毒。或許有朝一日,我也會成為這個儈子手。”

耶律骨欲道:“儈子手是幸運的,至少比被人魚肉要好上一萬倍。”

李奇一怔,瞥了她一眼,問道:“若是將來,完顏宗翰落到你手里,你會怎麼做?”

耶律骨欲微微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然而她的沉默,也讓李奇沉默半響,仰頭望天,喃喃念道:“糧食才是人的根本,有糧食,誰會跑去吃人啊!歸根結底還是糧食,糧食啊!”

第二日,李奇首次以自己的名義召開了正盟會,商談的事情就是拉低糧價,他沒時間再跟那些糧商打持久戰了,向其它酒樓提出將他們搶來的糧食再降五文錢的意向,當時,包括樊少白之內,所有人都以為李奇是瘋了,要知道如今的糧價已經跌破了兩百文錢了,即便跌破一百九十文,再降的話,那可真是用生命在做買賣啊。

可是,李奇再次以他出眾的口才說服了其它的酒樓接受他的提議,與他一起扛這筆賬。

這些酒樓老板都很明白,糧價越低,他們的利潤空間就越大,一時的疼痛或許能夠換了來未來幾年的好日子,況且,倘若給那些糧商緩過來,誰敢保證,他日這些糧商們不會報復他們,這筆買賣絕對做得。

前面的一切都是預熱,真正的糧價戰爭從今天才開始拉開序幕。

很快,糧價已經跌破了自宋徽宗上任以來的冰點。

這對于老百姓而言,真是風雨過后的彩虹呀,大量的糧食涌入市場,一天一個價,低的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如今在京城隨處可見那些老百姓們捧著糧食開心的回家。

這也可以說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過,也該輪到百姓受益了。

其實那些糧商早就發現每天來他們店里搶購糧食的都是各大酒樓派來的人,只有極少的糧食流入到普通百姓手中,畢竟那些人可都是買糧專業戶。但是他們急于將手中多余的存糧脫手,所以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同時他們也非常氣憤,聯合起來,勢要斗爭到底,他們知道,只要能夠熬過這段日子,那麼未來還是屬于他們的。然而,直到今日他們才明白,李奇並不打算就此罷休,而且由于李奇來勢兇猛,他們只好暫且先關閉糧鋪。

在他們關們不到一刻鐘。李奇也將關閉了面相所有人開放購糧食渠道,恢復到了抽獎買糧,以此來拖延時間,擺明就是針對這些大糧商。另外,他再此放出消息。說醉仙居準備在今年秋收從全國各地購買糧食進京。

這下子,那些糧商是徹底慌了,他們開始明白自己已經處在了極其尷尬的位子,因為這糧價每降一文錢,那他們就得脫一層皮,這可是他們的主業呀。可是,李奇他們的買賣卻還在因為糧價的下跌,在大賺特賺,那些酒家們用底價的糧食釀造成酒,根本不受影響,反而因此得利。反正他們又不是靠糧食賺錢。

那些大糧商見斗不過李奇他們,于是故技重施,開始向朝廷施壓了。但是這一次的結果還會如同以往那般嗎?要是他們知道朝廷最近才定下的對外策略,或許就不會這麼去想了。

商務局。

正當李奇在安排任務的時候,下人忽然通報,梁師成和童貫來了。

這倒是出乎了李奇的意料之外,這兩個太監同時到來。讓他不得不謹慎處理,趕緊出去迎接。

“太尉、廣陽郡王大駕光臨,李奇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經濟使,別來無恙了。”童貫拱手呵呵道。

其實如今的李奇在他們眼中,也是瘋子一般的存在,這人賺錢不要命,賠錢是更加不要命啊!

三人寒暄片刻,李奇就請他們坐了下來。問道:“不知二位突然到來,是有何事吩咐?”

梁師成開門見山道:“吩咐就見外了,其實我們這趟是為了最近的糧價而來的。”

李奇心中一凜,道:“糧價?”

童貫輕輕一笑,道:“你們在民間打的熱鬧。忘乎所以,可是,你可知道此時的后宮可比民間熱鬧多了。”

李奇皺眉道:“廣陽郡王的意思是?”

童貫直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咱們京城很多的糧商都是皇上的外戚。”他是出了名的大方、豪爽,特別是對后宮的嬪妃們,那更是出手不凡,所以后宮就是他最堅實的后盾,那些嬪妃出事了,他怎會袖手旁觀。

梁師成又道:“如今糧價既然已經降了下來,你是否也應該收手了,凡事做過了終歸不太好。”

原來他們是來當說客的。李奇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宋徽宗的后宮起火了,他也知道那些嬪妃個個都是狠角色,絕不是好惹的,但是他不打算在這方面退一步。道:“原本二位親自來求情,李奇說什麼也不能讓二位白跑一趟,但是,二位也知道朝廷最近的策略,我們大宋的糧價可是關鍵,若是我就此罷手,不出半年,糧價又會漲起來,那我等于白干了,新的政策也無法取得成效。”

梁師成和童貫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梁師成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李奇笑道:“我打算幫那些糧商賺更多的錢。還請二位回去告訴皇上,李奇一定會做到令各個方面都滿意收場,包括二位。”

二人皆是一愣,雖然不知道李奇究竟想干嘛,可是聽到李奇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了,反正到時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也是李奇自己去承擔,于是又按例詢問了一番,便回去復命了。

可如此一來,就苦了宋徽宗要為李奇的行為買單,這幾天他幾乎都不去后宮,天天從密道跑到李師師那里去躲難,三句之中,必有一句是罵李奇的。

就連梁師成和童貫都沒有游說成功,那些糧商終于大徹大悟了,李奇是徹底瘋了,正常一點的人,豈會干這些賠本的買賣,要知道如今李奇賣多少糧食,就得陪多少,但問題是,李奇也就陪這一陣子,他的生意還是沒有受到影響,但是他們可就頭疼了。

如今外面已經開始有人稱呼李奇為“瘋子李”了。

又過了三日,那些糧商見李奇“病情”還未得到好轉,終于坐不住了,于是約好一起來到了商務局,希望李奇能放他們一馬,如今還算好的,若是李奇真的從外面收購糧食來京城,跟他們拼死一搏,他們也拼不過起呀,況且他們也不敢再與李奇這個瘋子斗了,氣勢上就輸了。

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來了,我都還有很多手段沒使出來的呀!李奇見這些糧商上門,心中暗笑一聲,但是表面上還是挺客氣的,請他們坐下,又是茶,又是糕點,招待的十分周到,天南地北到處說,可就是不提糧食。

那些糧商如今哪里有心情聽他吹牛,但有求于人,也不好去打斷他的話,只是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李奇卻越說越興起,一邊圍著大廳轉著一邊說道:“對了對了,各位,我最近聽到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你們知道是什麼嗎?呵呵,想必你們一定猜不到,那就是人吃人。”

眾人登時一陣反胃,均是暗道,瘋子李果真是名不虛傳,試問一個正常人誰會覺得人吃人有趣。

李奇接著道:“事情發生在江南,當時江南饑荒,方臘起義,民不聊生,百姓們都沒有飯吃,就吃一些樹皮、草根,很快樹皮、草根都吃完了,百姓餓的是頭腦發昏,恨不得吃自己的肉,但是,他們又沒有這個膽量,下不了這個嘴呀,心里著急啊,怎麼辦了,只有吃別人,于是很多人就開始計劃做人肉生意,據說當時壯漢身上的肉都賣得比豬肉還要貴了,很多百姓都買不起,又怎麼辦了,當然是找就近的對象下手,省力氣嗎,什麼父親、兒子,我聽說連未出身的嬰兒都吃。”

“嘔!”

話說到這里,終于有人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李奇沒有管他們,繼續說道:“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我大宋善良淳樸百姓走上這條道路了,天災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人禍,當時真的就沒有糧食了嗎?我看不然,有,當然有,只是很貴而已,物以稀為貴嗎,那時候可真是賺大錢的機會啊,想想看,原本百姓手中的錢可以買十天的大米,但是在那時候卻只能買一頓的米,這簡直就是暴利呀,我聽著都流口水。可是孔子有句話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是他下鍋,說不定明日就輪到你了。”

他說著手忽然往顧家米鋪的東主顧言身上一指。嚇得后者臉都綠了,險些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李奇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們也會害怕,我以為你們都是鐵石心腸了,否則怎會做得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究竟人命在你們心中排在什麼位置,我真的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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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加工食品

那些糧商們聽到這里才明白,原來李奇是在借此諷刺他們,他們雖非鐵石心腸,當也絕不會是好對付的角色。

一人就道:“經濟使,你將這一切怪罪在我們頭上,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這可是朝廷該管的事,與我們何干。你方才也說了,物以稀為貴,糧食少,自然賣的貴,這無可厚非,在商言商,你們醉仙居的又何嘗不是了,你們的天下無雙、漢包、罐頭哪一樣不貴?”

這人乃是南城司馬家米鋪的東主,喚作司馬昊。

李奇搖搖頭道:“你們這不是物以稀為貴,而是殺雞取卵,若是在商言商的話,你們就是我的敵人,甚至任何一個商人的敵人。做買賣,做買賣,沒有人買,我們怎麼去賣?對于你們而言更是如此,世上少一個人,你們等于就少了一個客戶,也少了一個員工,你們親手將自己的顧客扼殺,同樣,也將其他商人的顧客扼殺,包括我的醉仙居在內,要是多來這麼幾次,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你們必將步他們后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顧員外道:“經濟使,無論如何,我們這麼做是沒有觸發律法,你身為朝廷命官,如此針對我們,是不是以公謀私。”

“不不不。”

李奇搖搖頭道:“在今日之前,我從未以經濟使的身份插手此事,要是我想以公謀私,就憑你們,我三個月之內,就要整的你們傾家蕩產。”

司馬昊哼了一聲,道:“經濟使此話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是嗎?”李奇哈哈一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偷稅漏稅不計其數,甚至還隱瞞了不少土地,這我都不說了,上次方臘起義,朝廷缺糧食。你們與三司狼狽為奸,以摻和了一半雜草、石子的糧食高價賣給朝廷,坑朝廷的錢,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麼。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們做了這麼多錯事。難道真的每一件都做得不留痕跡嗎?我想很難。當然,你們都是有實力的商人。后臺都很硬,但是你難道忘記這次士大夫的教訓了嗎,我只要收集到你們的證據,公布于天下,到時即便朝廷想保你們,恐怕也無能為力。誰想試試登報的滋味,我很樂于滿足他。”

那些糧商們一聽,又想起這次士大夫的慘狀。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了。

哼!想必這就是做賊心虛最真實的寫照了。李奇自然是故意嚇嚇他們,要是他真的這麼做的話,那必將是魚死網破,他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笑道:“我唯一用經濟使身份參與的,就是方才那番話,我那麼說,只是在提醒你們,不要貪圖眼前這點小利,到時國破家亡,你手中就算有再多糧食也賣不出去。不瞞各位,其實我一直認為你們這麼做是很正常的,當初皇上打算直接向你們施壓,讓你們把糧價降下來,可是被我阻止了,因為你們沒有犯法,朝廷要干預,也站不住腳,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辦法。我這麼做的目的,並非要害你們,只是想提醒各位,你們以前的做法錯了,而且錯的太離譜了。”

顧員外道:“那不知道經濟使有何賜教?顧某願聞其詳。”

“很簡單,跟我們商務局合作。”李奇雙手一張道。

“怎麼合作?”

李奇道:“首先自然是配合我們商務局穩定糧價。”

“多少?”

“最低限度,每斗兩百文。”

“這如何能行,至少也得賣兩百五十文,當初方臘還未起義的時候,也得兩百六十文,更何況現在。”

李奇笑道:“各位勿要著急,我還沒有說完,首先是穩定糧價,其次,打算在三年之內,見糧價控制哲宗皇帝時期。”

眾人一聽,都不可思議的望著李奇,暗想,我們倒是寧願你沒有說完。

李奇笑呵呵道:“各位一定覺得我在癡人說夢,但是,各位有沒有想過,糧食生意其實不好做,買低了,自己賺不了,賣高了,朝廷不爽,百姓也不爽,還得被人罵,夾在中間難做人呀。”

顧言輕哼道:“經濟使知道便好。”

李奇正色道:“民以食為天,這糧食就是我大宋的根本,再進一步說,百姓、農民才是大宋的根本,你們囤積居奇,傷害的是誰,總不可能是咱們這些大富人吧,還不就是那些農民,農民都餓死了,誰來種糧食,你們去,還是我去?這不就是在殺雞取卵嗎?只不過現在雞還比較多,一時半會看不出效果,等到你們子孫那一代,總會嘗到惡果的。你們為何就不能將目光放遠一點,先幫助農民,錢自然就會來的。”

徐家米鋪的大郎,也就是徐飛的哥哥說道:“經濟使,你說的我們都知道,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我們還得交出一大部分利潤,這糧食價格若是太低了,那我們也做不下去了。”

其余人紛紛點頭,他們上頭還有人,每年都得交出規定的數額。

李奇點點頭道:“很理解的你們的苦衷,但是不好意思,朝廷最近的政策有變化,需要你們的幫助,即便是你們的后臺也必須得配合,當然,若是你們后臺夠硬的話,能夠大的過皇上,那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眾人一陣沉默,誰敢大的過皇上呀,不過從宋徽宗最近的態度來看,也知道宋徽宗是站在李奇這邊的。

這壓力已經給了,丑話也說了,該是拋出誘惑的時候了,這是李奇做生意一貫的手段,先把你們的氣勢給壓住,再來談生意,那樣的話,是事半功倍的。呵呵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以你們的實力和優勢,還可以發展更多的生財之道,比糧食好賺多了。”

眾人聽得眼中一亮,異口同聲道:“什麼生財之道?”

李奇笑道:“加工食品。”

“加工食品?”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李奇忽然拍拍手,道:“拿上來吧。”

只見十余個仆人端著托盤走了上來,托盤上面放著一杯杯熱騰騰的牛奶和一些各式各樣的糕點,有金黃色的,有黃中帶綠的,有灰色的。有奶白色的。

等到那些仆人見牛奶和糕點分發給在坐的糧商后,李奇才道:“這是我最新研制出來的牛奶和餅干,各位不妨嘗嘗看,市面上可沒有賣的哦。”

吃就吃,怕你不成。

眾人不以為意的隨手拿起一塊餅干放入嘴中,這一嘴咬下去。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顧言拿著一塊蔥餅驚嘆道:“好濃郁蔥香味啊!”

他身邊一人道:“我這塊餅也是極其酥脆,麥香可口。”

“我這塊里面還有杏仁。真是好吃。”

眾人嘗過后對這餅干是贊不絕口。

李奇又道:“各位,這餅干若是配合熱牛奶喝,可是更加美味哦。”

如今這些糧商們的大腦已經被美味給占據了,什麼都不想,照著李奇說的去做,又喝了一口熱牛奶。這讓他們對牛奶立刻改觀了,不但一點腥味都沒有,反而奶香十足。甜甜的,與餅干一起吃,那真是美味極了。

一口餅干,一口牛奶,不到一會兒功夫,他們就消滅了盤中的糕點,卻還有些意猶未盡。

李奇呵呵道:“各位覺得怎麼樣?”

“經濟使的手藝,那自然是沒話說。”

“相信這餅干、牛奶又會幫助經濟使賺很多的錢。”

“是啊,是啊,經濟使的生意必定更上一個臺階。”

李奇擺擺手道:“不,應該說幫我們賺更多的錢。這餅干可就是加工食品。”

眾人聽得一愣。司馬昊道:“經濟使不會是要與我們合作做這生意吧?”

李奇點點頭道:“難道你以為我是怕你們餓著,把我給吃了。”

眾人剛剛吃飽,又想起方才李奇說的那些話,差點沒有噴出來,這經濟使不僅是個瘋子,而且還偏愛重口味呀。

李奇笑道:“同樣是糧食,但是將它稍稍加工一下,那麼價格就得翻上一番,而且世上獨此一家,這才是真正的暴利,而且餅干只是糧食加工產品中的冰山一角,我們還可以合作開發更多的加工食品,這就好比果園里面那些果樹,你們現在做的生意,無疑是把果樹的根都挖了,拿去當柴賣,這能賺的了多少,這又能賺的多久?然而加工食品,就好比是先種果樹,而后取果實去賣,這才是正道。”

顧言道:“這生意經濟使你一個人也能做,為何要便宜我等,我想不會這麼簡單吧。”

李奇道:“顧員外此言差矣,這餅干不是菜式,須得現做現吃,是可以儲存很久的,類似于罐頭,也就是說,可以賣到周邊國家去,涉及范圍很廣,我一個人想吃下這麼一塊大蛋糕,得需要很長的日子,若是有各位相助,那麼很快這餅干便可賣往世界各地,算起來也是各有優劣,但是我比較傾向于眾樂樂。”

那些糧商們肯定不會相信李奇這話,若是你好這一口,那你就把罐頭、天下無雙也拿出來分享啊!顧言道:“僅此而已?”

果然個個都是老油條呀!李奇呵呵道:“當然不是,這加工食品是一條財路,但是它還可以開辟出另一條財路來。”

“哦?不知這條財路在何處?”

“搶占國外的糧食。”

眾人聽得大驚不已。李奇笑道:“道理很簡單,各位先是用這些加工食品進入外國糧食行業,然后趁機收購他們國家的糧食,運回我大宋來,再制造成餅干,以高價賣去國外,各位還可以囤積居奇,炒賣各國的糧食,以求從中撈取暴利,朝廷方面也會暗中支持各位的。而朝廷唯一的要求就是,穩定住國內的糧價,絕不允許再出現高價糧食,以及人吃人的現象。只要各位願意與朝廷合作,我敢保證,牛奶會有的,餅干也會有的,而且絕不比你們現在賺的少,甚至對于你們的后臺也有莫大的好處。”

那些糧商面面相覷,思考了半響,顧言道:“這事我們恐怕還得回去仔細商量下。”

李奇也知道他們很多人都做不了主,點頭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等你們,畢竟世上可不只是你們幾個糧商,還有很多人等我拋出橄欖枝。哦,我還得提醒你們一句,你們同樣也沒有時間再等了,外面的糧價已降到一百七十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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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賭命

加工食品。

這個在後世擁有廣大市場的商品,在如今卻還沒有成型,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所以,這疑是一個非常具有潛力的朝陽行業。

面對如此巨大的利潤,李奇當然也想過獨攬,不想他哪敢好意思稱自己的是商人。憑他的手段,其實也能夠做到壟斷,但是這有什麼用,即便賺再多的錢,沒有命花,還不就是一張白紙。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將這個千瘡百孔的大宋變得富強起來,選擇了眾樂樂,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扶持一部分有實力的商人成為第一批資本主義家,唯有如此,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想要富己,先得富人,這一直就是他推崇的經濟理念。

他手中的最後一張牌已經打出去了,如今該是那些糧商選擇的時候了。他心裡很清楚,在那些商人眼中,和他合作疑是與虎謀皮,畢竟瘋子李可不是白叫的。

但是要知道,與此同時,宋徽宗也在向這些糧商的後臺施壓,對於他而言,李奇的這種策略不管是對於朝廷,還是對於他個人而言都有莫大的好處,因為一旦這些糧商答應與商務局合作,那麼就等於他手中握有多的權力,所以他也是很樂於見到雙方的合作。

下有李奇窮追猛打,上有宋徽宗的阻擊,為重要的是,李奇拋出的加工食品這個概念的確很吸引人,這些糧商與他們的後臺商量了三天,終於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與商務局合作。

他們心想,只要地在他們手中,糧食在他們手中,那麼他們還是佔有主動權,可以根據今後局勢變化而變化。所以,他們將此當成了一個權宜之計。

但是入了這個坑,他們真的還能從容不迫的從裡面爬出來嗎?李奇對此表示強烈的懷疑。

這一日,商務局內迎來了京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們,他們與商務局簽訂了一份了合作協議書,當然,這份合作協議,只是一個對於未來的初步規劃,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加工食品廠的成立方案和拓展國外市場的計劃,至於利益如何分配。那還得經過加深入的探討,才能製定出來。

另外,在商務局的調解中,這些糧商與那些大酒樓的東主們也握手言好,畢竟酒樓對他們而言是終端銷售,雙方鬧別扭,對誰都不好,並且簽訂了一份未來一年的合作書,糧價定在了一百九十文錢。那也就等於糧食的零售價將會在兩百文徘徊。

商務局對糧食行業的掌控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左手握有貨幣,右手握有糧食,李奇的法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

這可是皆大歡喜啊!

為了讓他們的興奮的情緒延續下去。於是李奇首次在白天開放了酒吧,請他們去酒吧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結果,為此還他請來了洪八金、周青這些實力派的商人。

這疑是屬於商人的一個狂歡派對,眾人紛紛找對自己有利的對象交流“感情”。場面是極其的熱鬧。愉悅。

李奇當然是最受歡迎的對象,眾人紛紛相其討教,當然。最為關鍵的,他們還是想從李奇口中知道朝廷以後的政策將會是怎樣的。

李奇可是老油條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弄得眾人是心癢癢的。

正當眾人談的不亦說乎的時候,酒吧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牛皋。

李奇一見牛皋,稍稍一愣,隨即向洪八金等人說了聲“失陪”,而後與牛皋走到酒吧的一個角落裡,問道:“是不是江南來信了?”

由於當初李奇被致仕,所以他就讓牛皋負責安排與江南信件的往來。

“嗯。”

牛皋點點頭,趕緊拿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

李奇趕緊拿過來一看,越往下看,嘴角邊的笑容是越發濃烈,點點頭道:“很好,很好,秦檜,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話音剛落,他心中又莫名的生出一絲擔憂,秦檜越是展露出驚人的才能,他就越是擔憂,究竟這種擔憂是後世歷史書造成的,但是當下情況造成,他也說不清楚。

牛皋又道:“步帥,那黃三元和江都縣的況知縣已經押送到京了。”

李奇雙目一睜,問道:“在哪裡?”

牛皋低聲道:“回稟步帥,若要進城門的話,須得巡察使的官文才行,可是巡察使並未送官文來,所以俺只能暫時將他們收監在南城外的軍營裡。”

不愧是秦檜呀,就連這些細節都照顧的面面俱到,你丫若想貪贓枉法,那真是神也擋不住啊。李奇愣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笑道:“很好。”顯然,秦檜已經隱隱料到李奇是要以公謀私,故此故意不發官文,而且命人走水路,就是防止到時讓人抓到把柄,如今不管李奇如何處理這二人,都可以當做人間蒸發。

李奇說著忽然心中一凜,趕緊遊目四顧,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陣子,道:“馬橋呢?”

牛皋道:“哦,方才我在門外遇到馬橋。”

李奇忙問道:“那你可將這事告訴他呢?”

牛皋嗯了一聲,訕訕道:“自從咱們從鳳翔回來後,馬橋只要一有空就過來詢問俺這二人的消息,所以俺方才就告訴他了。”

“糟糕!”

李奇一拍腦門,道:“你在這裡等我下。”

他說完就找到吳福榮,道:“吳大叔,我有事得出去一下,這裡就交給你的。”

吳福榮將李奇面色焦急,趕緊點點頭道:“你去吧,這裡就交給老朽了。”

“嗯。”

李奇又向洪八金等人打了聲招呼,隨後與牛皋急匆匆的出了酒吧,這剛一出酒吧,他忽然停了下來,呵呵道:“不急,不急,那二愣子恐怕還得跑去通知兩個人。”

說著他又鬆了口氣,與牛皋趕去了南郊外的軍營。可是他遠遠低估一顆報仇心切的心。

南郊十里以外的一個教場門前。此時這裡正站著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馬橋、酒鬼、魯美美師徒三人。

“對不起,沒有步帥的命令,我不能讓三位進去。”

看門的衛兵擋在門前道。

馬橋從懷中掏出幾串銅錢,呵呵笑道:“這位小哥,通融一下吧,我們要進去處理點小事。”他這個單純的人哪懂得行賄,這都是模仿李奇的。

可惜,如今的龍衛軍誰還敢受賄。要知道他們的大佬可是非常恐怖的,這疑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那名士兵看都不看,道:“對不起。”

這也得虧是馬橋,換做別人的話,早就被趕走了。

不對呀,上次步帥也是這樣就進去了,而且給的錢還沒有我多,為何這次行不通了。馬橋皺眉道:“做人可別太貪心了,這錢已經不少了。”

“是嗎?你這錢可能養活他們一輩子?”

這時。後面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人參見步帥。”

那士兵立刻行禮。

只見李奇和牛皋騎馬行了過來。

“步帥(師父。”

魯美美趕緊行禮,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李奇。

想不到我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沒有搶在他們前面。李奇手一抬。讓馬橋他們先別說話,而後徑直走了進去,淡淡道:“集合。”

酒鬼師徒三人面面相覷,不懂李奇打算做什麼。

命令一下。鑼鼓聲立刻響起。

咚咚咚!

片刻間,一列列士兵在校場上。

“立正稍息報數。”

即便李奇是突然到來,但是士兵們從集合到列隊。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沒有一絲的慌張。

待列隊完畢後,李奇才走上前,背負雙手,朗聲道:“在戰場上,局勢千變萬化,有些時候我們會面對幾天,甚至半個月斷糧的情況,那時候不管是樹皮,還是蛇蟲鼠蟻,都是我們的糧食,正好,在離這三十多里外的地方開了一家名叫怪味軒的酒樓,那家酒樓所有的菜式都蛇蟲鼠蟻做的,給你們提供很好的鍛煉自己腸胃的機會,今日的任務就是先去醉仙居集團公司每人領去二十文補助,而後去那家酒樓吃晚飯,本帥請客,我希望你們在吃的同時,也能學到很多野外生存的手段,背上你們的傢伙出發吧。”

“遵命!”

如今這些士兵對於李奇的突然襲擊已經習慣了,不敢有任何意見,立刻回到自己的宿舍背上自己的鍋碗瓢盆出了校場。

待所有士兵們全部離開後,李奇才望向魯美美他們,沒好氣道:“你們是不是怕我不給美美親手報仇的機會,將他們交給開封府,所以選擇搶先一步來此。”

三人一陣語。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馬橋,你跟了我這麼久,腦子咋就不開竅了,這裡這麼多士兵,你想幹什麼?當著一兩百人的面草芥人命?哇!你還真是豁出去了。”

馬橋頭一昂道:“若是能為師妹報仇,就拼了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這個蠢貨!李奇拍拍手道:“嘖嘖,你好厲害呀!”

“這用不著你說,我自個知道。”

“呃...你還真是夠謙虛的。”

“這我也知道。”

李奇是徹底語了。

酒鬼忽然道:“不對,不對,難道步帥,你方才佈置那任務,難道就是為了給我們騰出一個報仇的場地。”

暴汗!你丫用得著說的這麼直接嗎。李奇苦笑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呀,我可沒有​​這麼說,其實咳咳有些話也用不著說出來的。”

話說到這份上,他們三人如何還不明白李奇的用意,均面露感激之色,魯美美當即跪下道:“多謝師父成全。”說著就連磕了三個頭。

馬橋見了,也趕緊跪下。

李奇還未反應過來,他們都已經磕完了,頗感奈,道:“起來吧,這是我答應你們的,況且你們也救過我的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履行諾言。 ”

他說著又朝著牛皋道:“你去把人帶出來吧。”牛皋不同於岳飛,沒有岳飛那麼死腦筋,所以這種事李奇一般帶牛皋在身邊,不敢去勞煩岳飛,否則恐怕還得多費一番口舌。

“遵命。”

牛皋雖然長得三大五粗,但是心思卻非常慎密,他明白此時他只需要服從命令,其餘的都當做不知。

眼看報仇指日可待,但是此時,魯美美心中卻是復雜。畢竟時過境遷,畢竟她心地善良,原本應該很高興的她忽然變得十分的惶恐不安。

馬橋瞧了眼魯美美,輕聲道:“師妹,這等事就讓為兄來做吧,莫臟了你的手。”

魯美美沒有說話。

聽過馬橋說過數肉麻的情話,還是這一句讓李奇最感動,若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愛一個女人,那麼任何時候他首先都會考慮對方的感受。在這一點上面,李奇也是自嘆不如,畢竟他愛的可不止是一個女人,他得考慮的加繁瑣。

不一會兒。牛皋就一手提著一個走了過來,將二人扔在了魯美美面前,隨後就站到了李奇身邊。

那黃三元中等身材,滿臉橫肉。坑坑窪窪的,皮膚泛黃,一看就知道身體被掏空了。而那況知縣則是矮矮胖胖的,原本細皮嫩肉的他,如今早已不復往昔。

這二人一見到酒鬼師徒三人,登時都驚呆了,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僥幸也隨之蕩然存。

李奇手一伸,笑道:“人已經帶來了,你們請便吧,若是覺得這方面智商不夠用的話,可以叫高衙內他們來幫忙,這方面他們比較擅長。”說著他就坐到一旁,讓牛皋弄來一壺茶水來解解渴。

馬橋拱手道:“多謝步帥好意,這事我們想親手了結。”

酒鬼冷笑一聲,道:“黃員外,況知縣,好久不見,別來恙了。”

這還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況知縣微微一怔,忽然跪在地下,哭喊道:“魯小娘子,你父親的死與我關呀,我是辜的啊,都都是黃三元幹的。”

不愧是當官的,在這種時候,還知道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魯美美,看來江南還真是臥虎藏龍!李奇對這況知縣倒是生出一絲佩服。

那黃三元可也是一個狠角色,當他見到魯美美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站起身來,道:“今日我黃三元落在你們手上,我話可說,你們要殺便殺。”

“好!”

這字剛一出口,馬橋直接一腳踢到黃三元,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寒芒一閃,一把短刀高舉,怒喝道:“拿命來。”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酒鬼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師父,師哥,請住手。”

魯美美忽然叫道。

這時候,恐怕也只有魯美美能夠叫住馬橋了。

此時,那把短刀離黃三元的胸口只有一公分,但是馬橋還是停住了手,轉過頭去望著魯美美。

魯美美走上前,皺眉俯視黃三元道:“黃員外,當初我爹爹是因為廚藝輸給了你,一氣之下才去世的,今日我便要再與你比試一番​​,我要與你賭命。 ”

黃三元沒有絲毫的猶豫,哈哈一笑道:“不虧是魯安的女兒,好,我與你賭。”

李奇笑著搖搖頭,暗道,你丫有本事就別賭呀!

馬橋皺眉道:“師妹,你這又是何苦呢?為兄一刀殺了他豈不哉?”

魯美美道:“師哥,請你成全我這一次。”

馬橋沉吟片刻,起身道:“不錯,魯叔叔雖是因你而死,但非你親手所殺,若是就這麼殺了你,恐怕你也不服。”他說著忽然朝向況知縣道:“況知縣,咱們看著也聊,這樣吧,賭大一點,再壓上咱們二人的命,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一刀結果你。”

你都這樣說了,我能不答應麼。那況知縣欲哭淚呀。

魯美美忙道:“師哥。”

馬橋不待她把話說完,就搶先道:“師妹,這場廚藝較量就由為兄來比吧,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噗!”

這話剛一說完,李奇就是一口茶水噴出。人不能自戀到這種地步呀,在廚藝當中,你丫除了會劈柴還會幹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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