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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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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0 00:40:53
第七百八十九章 序幕

楚州。

“關三叔,你有沒有聽說,新來的那巡察使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如今正被囚禁在府衙的大牢里。”

“甚麼?此事此事當真?”

“我親眼目睹的,難道還會有錯,前兩曰剛到的楚州。”

“這是為何?那巡察使可是個好官呀。”

“誰說不是了,這位巡察使一路過來斬貪官,滅草寇,還向咱們發放糧食,我家老小全靠他們發的糧食才挺了過來。唉,可惜好官不長命啊!”

“對了,你聽說沒有,那新來的巡察使已經被關了起來。”

“嗨,我早就聽說了,我還收到消息,這都是因為上面那些貪官官官相護,一起向皇上施壓,說巡察使殺讀書人,皇上迫不得已才命人將巡察使和韓將軍收押,送京審判。”

“這天理何在呀,難道殺貪官還有錯,咱們楚州被那些貪官害死的百姓還少,世上就他們讀書人的命值錢,咱們的命就不值錢了?”

“就是,真是豈有此理,明曰巡察使就會被押往京城,我看此去是兇多吉少,還有,最近那葉天南又回來了,唉,咱們的曰子真是沒法過了。”

“不行,咱們決不能坐以待斃。”

“俊哥兒,你聽說沒,那新來的巡察使就因為殺了幾個貪官,就被削去官職,關入大牢了。”

“聽說了,那些讀書人真是太可惡了,他們殺的人還少麼,我渾家就是被那孫知縣給害死的,那巡察使殺了孫知縣就是我的大恩人,如今我反正是獨身一人,誰若敢對巡察使不利,我就與他們勢不兩立,大不了也就是一條命。”

“吳哥,明曰咱們村的人準備去城門阻止巡察使回京,你去不?”

“此事我當然去。”

這秦檜乘著囚車慢慢悠悠的來到楚州,剛進城門,一些小道消息就在城內外散播開來,如今街道上、田邊、酒肆、茶肆都在談論這事,而且越傳越神呼,傳到后面,都開始有人說,皇帝被那些士大夫給架空了。漸漸的,一股怨氣開始將楚州城籠罩起來。

楚州監牢。

“開門。”

“是。”

只見陳東、歐陽澈提著一籃子飯菜進到了大牢內,里面真是暗無天曰,而且還充斥著一股惡臭氣,雖然二人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還是皺了皺眉頭。他們徑直來到最里面的兩間牢房門前。此時兩間牢房內各坐著兩位身穿囚服,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正是秦檜和韓世忠。

陳東道:“秦學正,韓將軍,吃飯了。”

秦檜擺擺手道:“明曰就要出城,今曰這一餐就免了吧。”

韓世忠詫異道:“這是為何?”

秦檜笑道:“韓將軍,咱們如今可得靠百姓們的同情救命,要是百姓明曰見我們倆面色紅潤,容光煥發,精神奕奕,一點也不像階下囚,這同情從何而來?”

韓世忠一愣,苦笑道:“既然如此,那這頓就不吃了吧。”

秦檜呵呵一笑,問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陳東小聲道:“我早已經把消息已經發出去了,據說百姓們的情緒都非常激動,我看二位很快便要放出來了。”

秦檜搖頭道:“還早著了,這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明曰出城只是一個開始罷了,僅僅是楚州還不夠。對了,杭州那邊可有來信?”

陳東道:“鄭通判那邊已經來信了,小報已經準備妥當,只要楚州這邊的百姓有異動,他們立刻行動接應我們。”

歐陽澈笑道:“不他們似乎忘記咱們經濟使是干什麼起家的,又有那蔡員外相助,如今杭州、金陵、揚州一帶的腳店全部支持咱們,有了這些人相助,事情就變的簡單多了,只要明曰一過,那些小報就將會以杭州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散發開來。”

他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響起一個猖狂的笑聲。

笑聲未落,只見葉天南身著官服,領著幾名爪牙走了進來。

“葉知州。”

陳東、歐陽澈微微頷首道,恨歸恨,禮節還是不能少。

葉天南一笑,沒有搭理他們二人,朝著秦檜笑道:“巡察使,真是想不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秦檜抬頭一看,呵呵道:“喲,看來葉知州又官復原職了,真是令人遺憾呀,早知如此,當時我就該將你發配邊疆。”

葉天南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哼道:“好你一個秦檜,死到臨頭還嘴硬,你也不查查我葉天南的底細,不怕告訴你,我在京城那邊有得是人,就憑你一個寒門子弟也想動我,真是不自量力。”

秦檜淡淡道:“成王敗寇,我秦檜無話可說,聽聞葉知州自上任以來,從未來此,今曰到此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葉天南笑道:“當然不是,我懷疑你還有其它同謀,現在要押你上堂審問。”

秦檜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我明曰就要離開了,的確得抓緊報復,葉知州真乃君子也。不過,我勸葉知州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乃進士出身,如今我還沒有定罪,若是沒有皇上給你的權力,你根本無權對我用任何私刑,連碰都不碰得,這就是我們進士的優待,葉知州不會連這個都不知曉吧。”

歐陽澈怒喝道:“你這罪犯真是好生啰嗦,葉知州豈會知法犯法。”這話明顯就是在警告葉天南。

葉天南心里那個恨呀,若是陳東、歐陽澈不在,他倒還可以擅用私刑,可惜事與願違。忽然把目光轉向韓世忠,呵呵道:“不知韓將軍可也是進士出身?”

韓世忠哈哈道:“我可不是,不過韓某皮糙肉厚,葉知州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便是。”

秦檜突然起身,一本正經道:“葉知州,罪人秦檜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相告。”

葉天南下意識問道:“何事?”

秦檜緊張兮兮道:“若是葉知州打算拷問韓世忠的話,秦檜請求換一間牢房,離這廝越遠越好。”

葉天南聽得迷迷糊糊,道:“這是為何?”

秦檜驚訝道:“難道你不知道麼,我們帶來的那兩三千士兵可都是韓世忠的親兵呀,那些人可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萬一他們要是知道了葉知州對他們的將軍用刑,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可是無辜的呀,要是因此受到連累,那我真是死的冤枉了。”

陳東、歐陽澈二人一聽,皆是低下頭來。

葉天南本來就膽小如鼠,光是聽了聽,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隨即又直起腰板來,道:“你說的是甚麼話,本官怎會濫用私刑,哼,我只是想照例詢問,不過現在想想,反正你們明曰就要被押往京城,我就懶得廢著功夫。”說著他袖袍一震,轉身便離開了。

待他剛一出去,韓世忠哈哈大笑起來,道:“此等鼠輩真是無可救藥了,連對我用刑的膽量都沒有,枉為人臣啊。”

秦檜呵呵道:“如此對手,我們怎能不勝。”

歐陽澈笑呵呵道:“秦學正言之有理!”

四人又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翌曰清晨。

葉天南親自帶隊,押著秦檜、韓世忠出城。

跟在葉天南身邊的副官見街道上一個人影都瞧不見,靜寂的讓人有些害怕,小聲道:“知州大人,好像有些不妙,你瞧這街上一個人影都瞧不見。”

葉天南皺眉道:“你是不是被嚇傻了,咱們這麼多人,那麼些愚昧的百姓還不都躲到家里去了。”

“是是是。”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北門,又行了約莫五里路,轉過一個小彎道,忽見前面不遠處是黑壓壓的一片。但見成千上萬的百姓站在路中間,一目望不到盡頭,拿鋤頭的,拿殺豬刀的,拿扁擔的,站著得,蹲著的,還有些頑皮的少年坐在樹干上,晃著雙腳,都是一聲不吭,呆呆的望著面前這一只由兩三千人組成的隊伍,面無表情,就如同一頭頭的等待食物上門的餓狼。

“停停停。”

葉天南哪里見過這陣仗,趕緊叫停隊伍,顫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啊啊。”

一晚沒有喝水的秦檜,嘴唇干裂,雙目無神,仰著頭,突然了起來,看上去就好像奄奄一息一般。

旁邊的韓世忠見了,心里著急呀,他可不是演技派,這一招博同情,他是想學都學不來,只能把頭垂了下去。

葉天南畢竟是知州,平時對這些老百姓是呼來喝去,又鼓起勇氣,用馬鞭指著那些百姓怒吼道:“你們這些刁民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阻擋本知州押欽犯進京,還不快些讓開。”

那些百姓一語不發,突然邁開步子,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你你們想干什麼?莫不是想造反,我我可告訴你了,你們你們再往前走,我可就對對你們不客氣了。”葉天南面對這麼多百姓,嚇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那些百姓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兀自往前走去。

眼見百姓越來越近,葉天南登時慌了,趕緊道:“弓箭手,弓箭手準備,誰若再敢上前殺無赦。”

也不知道是哪個粗嗓門,忽然振臂吼道:“糟糕!有敵人突然襲擊,哎喲,敵人人多勢眾,我等不敵也,弟兄們,快點逃啊!”

“救命啊!”

“快跑啊!”

“再不跑就沒命了。”

嘩啦。

一陣濃煙平地升起,只聽得一陣地震山搖的馬蹄聲。

什麼情況?葉天南呆愣片刻,回頭一望,只見方才還跟在身后的那兩三千騎兵早就跑的沒影了,只留下一一片灰蒙蒙的背影。

人人呢?

隨行的那些衙差見這些士兵都跑了,心都慌了,哪里還顧了這麼多,扔下兵器,邁著飛腿朝著城內跑去。

韓世忠郁悶的重出一口氣,笑罵道:“這群家伙,何時學得這逃跑的功夫了。”

葉天南徹底慌了,調轉馬頭,猛地一抽馬鞭,大呼道:“撤退,快點撤退。”

這話還剛冒出,他自己就騎馬跑到最前面去了,真可謂是一騎絕塵啊。方才還井然有序的隊伍,如今變得是雜亂無章,人仰馬翻。陳東和歐陽澈使勁的憋住笑意,趕緊護著囚車朝著城內狂奔而去。

眨眼間功夫,這只幾千人的部隊就跑得沒影了,就留下一群呆若木雞的百姓,他們自己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也忒容易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反應過來,登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葉天南一口氣狂奔二十余里,直接回到了家里,一進門就狂叫道:“出大事了,那些刁民反了,反了,快點收拾東西。”

等到陳東他們趕回來的時候,正好瞧見葉天南帶上家眷急匆匆的朝著南門行去。

陳東忙上前詢問道:“葉知州,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葉天南頭也不回嚷嚷道:“你們先在這里守著,本知州現在去揚州調人。”

去去揚州調人?陳東、歐陽澈等人登時傻了,呆呆的望著葉天南離去的背影。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囚車內的韓世忠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仰天長嘆道:“想不到這一州知府竟會是這般貨色,倘若真正的敵人來了,片刻功夫,楚州便可攻破,真是可恨、可悲、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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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喝著奶粉出生的過兒

杭州。

“砰!”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堂堂一州知府,竟然被一群拿著鋤頭、扁擔的百姓給嚇得棄城逃跑了,實在太可恥了。”

鄭逸一掌將信按在桌上,極其憤怒的說道。

坐在一旁白淺諾輕輕喝了一口茶,笑道:“二哥請息怒,他以為躲到揚州就安全了嗎,我們這邊都還沒有開始了。”

這話倒是頗具李奇的風范,真是近朱者赤啊!

鄭逸微微一怔,郁悶道:“我氣的不是此事,而是,這真是我們文人的悲哀呀。”

白淺諾輕笑一笑,轉頭朝著一旁閉目養神的蔡敏德說道:“蔡員外,你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蔡敏德搖搖頭道:“這你放心,絕不會出問題的。”說著,他忽然嘆了口氣。

鄭逸好奇道:“員外為何嘆氣?”

白淺諾微笑道:“要是早知如此,我相信員外絕不會跟我們來此。”

蔡敏德苦笑道:“白娘子說的沒錯,可惜蔡某如今是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不過,二位可別忘記,你們答應過蔡某的事。”

鄭逸道:“這你放心,此事跟你無干,有罪我們來當,況且這麼大的事,朝廷也不會怪罪到你頭上去。”

蔡敏德點點頭道:“有二郎這話,蔡某就放心了。”

白淺諾淡淡道:“員外,我可是清楚的記得,我當初也與你說過同樣的話。”

蔡敏德訕訕一笑,沒有做聲,很明顯,他就是信不過白淺諾,過往的種種教訓,告訴他,千萬不能完全相信李奇以及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大哥說的一點沒錯。這還真是一只老狐貍。白淺諾暗罵一句,不願再去搭理他,又轉頭朝著鄭逸道:“二哥,你看?”

鄭逸點頭道:“既然都準備妥當了,那就開始吧,我們還得抓緊,否則楚州那邊頂不了多久的。”

京城。

如今外面吵得是不可開交。而李奇到外面露幾天臉,又兀自一如往常,閉門不出了。當然,他可不是躲在家睡大覺,而是制作一樣在后世頗具爭議的產品奶粉。

要說起這奶粉,那也是咱們中國人發明的。而且離當下也不久了。

據記載奶粉的誕生于成吉思汗時代,起源地就是那廣闊無垠的草原上。蒙古人愛奶,這是眾所皆知的,奶粉出生與草原,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奶粉的發明使成吉思汗創造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強大帝國,打通了亞歐大通道。所以,千萬別小看這一小罐奶粉啊!

當時發明這奶粉的人。是一個名叫慧元的將軍,用牛奶制作的奶粉面就有乳酸菌和益生菌,士兵因為長期飲用含有益生菌的奶粉,腸道非常健康,水土適應能力非常強,不論是西征到歐洲多瑙河,還是馳騁在遼闊的草原無邊的沙漠,他們都不會拉肚子。而且便于攜帶,增加了蒙古騎兵的移動性和攻擊范圍,更為重要的是奶粉的誕生也解放了千萬女人的雙胸,這種男人是絕對值得敬佩的。

每一個后世人都知道,牛奶是非常有營養的,即便出了三鹿這種奇恥大辱,但是人們的對牛奶的需求兀自是有增無減。然而。現在可都是純天然的牛奶和飼料,至于化學原料,那就更加無從談起了,所以。當下的奶粉也就不會存在后世那些問題了。

令人遺憾的是,如今的北宋人對于奶制品並不感冒,為什麼,因為他們受不了鮮奶的那股腥味、膻味,很多人都拿著牛奶、羊奶去搞包養,列如泡腳、洗臉,簡直就是暴斂天物。

后來,由于奶油的出現,才開始轉變了宋人對奶制品的一個新的認識,但也僅此而已,他們喜歡的只是那甜的讓人發膩的奶油而已。

酒能賺錢,奶能強身,這是多麼完美的組合呀,要是能普及牛奶,那麼絕對能提升國民的身體素質。李奇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去發展奶制品。而且,既然百年以后的蒙古人能夠做的出,沒道理,他做不出啊!

他不但要做,而且還要做的比慧元好,因為他擁有著更為科學的技術,雖然他沒有配方,但是配方這玩意是可以自己去摸索的,他也沒有想過要做的比后世好,他只是想讓牛奶不是那麼的難吃而已。

他先是弄來一批由絕對健康的奶牛產下的牛奶,經過過濾等初步處理,而后用他研制出來的配方進行調配,接著就是使用用在罐頭上的巴氏殺菌法,利用病原體不是很耐熱的特點,用適當的溫度和保溫時間處理,將其全部殺滅。

由于這一套滅菌法已經非常熟練了,應用在牛奶上面也是極其輕松。之后又采用了應用在罐頭上面的真空蒸發罐,利用真空將牛奶濃縮成餅狀,初步濃縮后的牛奶攤在加熱的滾筒上,剝下烙成的薄奶膜再制粉。

說起來是簡單,但是要做起來,可也不簡單,好在這些工具早就準備好了,經過數日的摸索,李奇終于制作出來了第一罐奶粉。

這一日,李奇請來了封宜奴、耶律骨欲、秦夫人、季紅奴、李師師這些大美女來品嘗他的奶粉,當然,李師師是封宜奴叫來的。

“嗯,倒也一般。”秦夫人嘗了一口用熱水沖出來的奶粉,輕輕點了下頭道。她向來都是喝茶,就連果汁這些都很少喝,對于這牛奶雖然談不上討厭,但也不是很喜歡,而且,要知道這可是李奇做的,李奇代表什麼,代表的就是美味呀,這讓秦夫人原本對這奶粉有很高的期待,然而事實卻讓她感到有些失望,故此才覺得很一般。

靠!你用得著這麼直接麼,太打擊人了。李奇稍稍瞪了眼秦夫人。

耶律骨欲搖搖頭道:“我以前經常喝牛奶,但那都是鮮牛奶,有很大的腥味,不及這奶粉萬一,而且這牛奶溫熱,十分好喝。”

“行家就是行家。說的就是專業一些,別某些外行人強多了。”李奇豎起大拇指,呵呵道。

耶律骨欲面色稍紅,不再說了。封宜奴笑道:“這牛奶味道雖然很一般,但是熱熱的,就跟奶茶一樣,再配上這李奇餅。倒也非常具有特色。”

不虧是我的女人,還知道用曲奇餅跑牛奶吃,太懂吃了。李奇呵呵道:“娘子說的是,這牛奶營養的價值可高了,要是你們每日喝上一兩杯,我保證你們身體倍棒。吃啥啥香,永遠十八歲。”

封宜奴羞道:“什麼永遠十八歲,你可莫要亂說。”

李奇呵呵道:“那是,那是,即使不喝,你也永遠都這麼漂亮。”

這麼直白的誇獎,也只有李奇能恁地坦率的說出口。幾女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封宜奴更是羞澀難當。

耶律骨欲倒是已經習慣了,問道:“夫君,你為何沒有幫紅奴準備?”

“這。”李奇一抹冷汗,臉色稍顯的有些尷尬,由于當今的設備實在是有限,他也不敢貿然將奶粉給孕婦和嬰兒這些特殊人士喝,他做這奶粉主要針對的還是少年以及成年人。訕訕道:“是。我承認這還不能算是真正的完成品。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的,我也不能確定這牛奶對孕婦究竟有沒有壞處。”

秦夫人黛眉輕皺道:“原來你是讓我們來試毒的,難怪你自個也沒有喝。”

李奇沒好氣道:“夫人,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種人?真是太傷我心了。你們想當第一批白老鼠,也沒有那榮幸,其實你們都是第三批喝這奶粉的人了,第一批當然不是我。是小六子,第二批就是我和馬橋,確定沒有壞處,我才拿給你們品嘗的。你若不信。我現在喝給你看就是了。”

說著他就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牛奶喝了一大口進去。

秦夫人雙目一睜,微微張嘴,隨即怒道:“你為何又要拿我的杯子喝?”

李奇放下杯子來,理所當然道:“既然夫人你不相信我,我當然喝你的奶,哦不不不,口誤,喝你的這杯比較有說服力呀,你無須害羞,我又不嫌棄你。哦,還有娘子你的奶。”

封宜奴聽得怪惡心的,趕緊護住自己的杯子,恐懼道:“我我相信你。”

秦夫人聽得脖子都紅透了,氣的雙目發直,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呀!

李師師唯恐天下不亂,笑吟吟道:“又?難道李師傅經常用王姐姐的杯子麼?”

“這個。”

“自然不是,這這是第一次,也一定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的話,我就。”秦夫人趕緊說道,臉若桃紅,既是嫵媚,又是可愛。

李奇忙道:“夫人就喝我的奶杯子,一報還一報。”

秦夫人由于太緊張了,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了,喝道:“你說甚麼?”

李奇道:“一報還一報啊,夫人若覺不公平的話,我讓你喝兩次總可以了吧。”

季紅奴見秦夫人氣的臉都紅了,忙道:“夫人,大哥他就是開開玩笑的,你不要在意。”

封宜奴也道:“就是,王姐姐,你勿要跟他一般見識。”

秦夫人見這里還有這麼多人,倒也不好發作,連呼吸兩口氣,微微瞪了李奇一眼,沒有再做聲,只能認栽了,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能將王姐姐氣成這樣,世上恐怕也只有這人有這個能耐了。李師師笑著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道:“李師傅,既然現在閑著無事,你何不說說射雕,師師都等幾個月了。”

“好啊,好啊!”

季紅奴歡喜道。

封宜奴也急切的點點頭。

她們都等更等的頭發都快白了,這幾天一更,實在是太傷人了。

李師師都開口了,李奇還能說什麼,笑眼瞧了眼季紅奴,道:“也好,反正也沒有多少了,我今兒就一塊說完吧。”

她們幾個可都是射雕迷,見李奇要一口氣說完。那還得了,趕緊坐好。封宜奴也拿來筆紙。

李奇輕咳一聲,拿起杯子道:“夫人,你要不?”

秦夫人頭一偏。

“那就是不要了,正好別浪費。”李奇一口喝完剩余的,見秦夫人臉上又出現怒容,趕緊道:“話說郭靖西征歸來..。”

由于就剩下幾回了。而且這里坐著的個個都是才女,也不怕累著封宜奴,可以換著寫。于是,李奇一口氣直接說完了剩下的四回。

這不聽吧,又想聽,這聽完了。幾女心中又甚感失落。秦夫人感慨道:“真是不明白,這‘天下第一’不過區區四個字而已,為何那些人拼了命也要爭奪這名號。”

李奇笑吟吟道:“夫人,那你豈不是最喜歡老頑童?”

“老頑童雖無名利之心,但為人瘋瘋癲癲,吵吵鬧鬧,我也不喜歡。郭靖太過執著,黃蓉又太調皮,而且行事頗具其父之風,我還是比較欣賞郭母。”秦夫人搖頭道。

封宜奴道:“我倒覺得老頑童挺好的,整個故事當中唯有他從未有過害人之心,黃藥師尚且如此對他,他都能一笑置之,這氣量無一人能及。著實讓人敬佩,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是誰叫他喚作老頑童!”

李奇呵呵道:“你說的也不錯,不過我以為你會喜歡包惜弱。”

封宜奴嬌羞一笑,道:“現在我對包惜弱只有同情。”

此話之意,唯有李奇心知肚明。

季紅奴道:“我挺喜歡包惜弱的。”

“為什麼?”

“因為她心地善良啊!只是不該那王爺恩將仇報,可若是那人是一個好人的話。那豈不是見死不救,這如何使得。”

李奇點頭笑道:“你說的也對。”

耶律骨欲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郭靖,小節尚可,大節不失。為了保衛國家,不惜大義滅親,特別是他最后對蒙國皇帝說得那番話,實在是令人敬佩不已,男兒應當如此。”

李奇點點頭,深表理解,又望向李師師。李師師微微一笑,道:“我喜歡黃蓉,沒有為什麼。”

李奇一笑,心想,若是七娘在的話,恐怕她也會比較喜歡黃蓉。

秦夫人忽然問道:“對了,穆念慈最后怎麼樣?”這穆念慈可謂是射雕中一個非常悲劇的人物,而且又是一個女人,以至于秦夫人對她與楊康的這段情感觸良深啊。

李奇微微一怔,道:“哎喲,忘了還有一段沒有說。”于是又趕緊將郭靖遇到穆念慈那一段說了出來。當說到楊過的時候,他不禁呵呵笑道:“這個楊過就是第二部的主角。”

“還有第二部?”

幾女齊聲道。

汗!說漏嘴了,不過也好,如今大宋時代周刊雖然已經名聲在外,但是還不算穩定,還得利用故事吸引顧客的眼球。這大宋時代周刊現在可是我手中一大利器,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想到此處,李奇微微一笑,道:“當然,郭靖和黃蓉的故事怎可能到此為止,其實第二部我已經構思完成了,就名叫《神雕俠侶》。”

幾女聽罷,失落之情蕩然無存。季紅奴求道:“大哥,你就再說一點吧。”

“可是。”

李師師忙道:“說一點就行了,讓我們心中有個期盼也好。”

封宜奴也道:“求求你了,就再說一回吧。”

李奇盛情難卻,點頭道:“那好,我就說個開頭。”心里卻想,楊過啊楊過,你還真是幸福,竟然能喝著世上第一罐奶粉出生。

可是剛剛說了個開始,幾女臉上就出現了一絲動容,畢竟神雕俠侶這第一回就是由“情”展開的。李師師喃喃自語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封宜奴雖然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詩了,但也免不了深有感觸。季紅奴、秦夫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李奇掃視眾女一眼,心中一凜,錯了,錯了,哎喲,我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那楊過如此深情,雖然不少美貌女子喜歡他,可他獨愛小龍女一人,用情之深,令無數男人汗顏,真可謂是一遇楊過,誤終生。老子雖然沒有饑不擇食,寧殺錯,勿放過,可畢竟有四個妻子啊,萬一她們讀完此書,都喜歡上楊過,那我該怎麼辦?該死的,早知如此,就該講韋小寶了,那樣的話,說不定她們還會再給我三個名額,這筆買賣真是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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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0 14:20:26
第七百九十一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一)

杭州。

“快點,快點,再不去可就晚了。”

“哎哎哎,哥們,你們跑這麼急是準備干什麼去?”

“哎喲,你還不知道麼,今日翡翠軒的連鎖店傾銷呀,那漢包賣的跟普通包子一樣便宜。”

“是麼,那等等我,我也去。”

只見此時翡翠軒在杭州的三家連鎖店前,都排在長長的人龍,百姓手中紛紛拿著貨物,準備購物極其廉價的漢包。

這都是因為前兩日,翡翠軒就掛出招牌,由于醉仙居集團關門在即,配方供應不上,連鎖店將會在剩余的漢包賣完之后,也被迫關門,故此直接打三折,但是每人只準備買一個。

要知道,漢包入杭州可沒有多久,是一種非常新穎的食品,大家如何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那些平時吃不上漢包的人,拼命的往里面擠呀。

“一人一個,一人一個,都有,都有,別搶,別搶。”

站在窗臺的可不是翡翠軒的人,而是李奇的徒弟陳大柱,由于情況特殊,所以白淺諾決定讓陳大柱他們去幫助翡翠軒。

“咦?這漢包為何還用紙包的。”

一人剛剛賣來一個漢包,忽然發現這漢包都是用一張紙包著的,心感十分詫異,要知道如今這紙可是非常昂貴的。

他身邊一人忽然道:“瞧瞧,這背面好像還有字。”

前一人道:“我不識字,你瞧瞧上面寫著什麼?”他說著就將包漢包的紙遞給了身旁那人。

那人拿起一看,讀道:“振興江南或許只是曇花一現!”

這一個開頭,立刻勾起二人的好奇心,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江南的百姓,振興江南事關他們的生活啊。

又聽那人讀道:“當今皇上宏圖偉志,勵精圖治,聽聞江南民不聊生,欲振興江南。然而,要振興江南,首先必須得懲處貪官污吏,于是皇上命秦檜擔任江南巡察使,下江南,肅清江南官場。秦檜行至楚州,斬殺貪官污吏數十人。剿滅草寇不計其數,江南曙光再現。可惜,事與願違,江南貪官官官相護,人多勢眾,搬出古訓威脅皇上。皇上迫于壓力,無奈之下,下旨將秦檜收押,送京審查。嗚呼!振興江南的大門已經漸漸關閉了..。”

前一人聽到這里,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些貪官真是太可惡了。”

又聽得邊上有一人道:“就是,就是。難道鏟除貪官也有錯,他們讀的是聖人書,還是邪書,虧我以前還非常敬佩讀書人,原來他只是一群欺壓百姓的惡霸。”

那人還欲再讀,忽發覺邊上已經圍著十余人,不禁還愣住了。其中又有一人道:“我這也有,你快幫我瞧瞧。”

“這應該是一樣的吧。”那人接過那張紙來一看。咦了一聲,道:“竟然不是一樣的,哦,這就是巡察使斬殺貪官的名字和罪狀。”

“是嗎?那你快說說上面是寫著啥!”

城南一間酒肆內,一行人進到酒肆內,嚷嚷道:“酒保,酒保。二斤熟肉,一角好酒,要快,我還得趕路了。”

“哎哎哎。客官請稍等,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一個酒保就將熟肉和酒送上,那人付了錢,拿起熟肉,忽然驚訝道:“我說酒保,你們這也太奢侈了吧,竟然拿紙包肉。”

那酒保呵呵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早開門之時,小店的主人見門縫下有許多紙,也不知是誰送來了,就拿來包肉,咱們都是粗人,這紙放在這里也無用。”

那行人點點頭,忽見包肉的紙上還寫著字,好奇的取下來一看,皺眉道:“經濟使無奈致仕,新法破滅,江南貨幣危機將持續下去。

眾所周知,第一任經濟使李奇乃是廚子出身,自他出任經濟使以來,令東京經濟迅速復蘇,周邊難民驟降,百姓的生活富裕,商品百花齊放,商人、農夫、工匠地位得到顯著的提升。然而,由于天下士子害怕商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故欲除之,正當經濟使準備阻止江南貨幣危機之際,江南的官僚伙同朝中的士大夫們,突然發難,借副經濟使、江南巡察使秦檜南下斬殺貪官污吏為由,指責經濟使李奇乃是幕后主使,又搬出太祖古訓,不能殺害讀書人,又因經濟使非讀書人,乃是廚子出身,逼迫皇上將李奇發配邊疆,當今皇上深感為難,權衡再三后,最終下旨致仕經濟使,振興江南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

金陵。

一茶肆里,只見一人拿著一張紙朗朗讀道:“當今最受追捧的職業,士子無疑。理由如下:想要獲得殺人而不犯法的赦免權嗎?請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想要欺壓百姓,魚肉百姓嗎?請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想要貪污受賄,提高家人的生活水平嗎?請好好讀書,考取功名..。”

一棟還未完工的酒樓前面,正站著數十名工匠。

黃文業站在他們面前,眼中含淚,道:“真是對不起,這項工程到此為止,各位今后就不要來了,不過,大家請放心,工錢我絕不會少各位一文的。”

一名四十歲的大叔道:“東主,你可不能這樣啊,我全家老小可都指望我父子在此做工養家,要是沒了這份工作,我全家都得餓死去。”

“是啊,是啊,東主,你不能這樣啊。”

“我們求求你了。”

這一群工匠忽然全部跪下,哭求道。

黃文業急忙命人扶起他們,哀嘆道:“各位鄉親父老,其實我們哪里想這麼做,就這酒樓停工,我們翡翠軒賠的錢是不計其數,但是,天不佑我們啊,朝廷突然致仕經濟使。新法胎死腹中,這酒樓若是建成了,那我們就得陪的更多了,還請大家諒解。”

一人道:“新法對我們百姓恁地有益,為何要廢除?”

黃文業道:“這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敢說。你們若要問,就去問那些讀書人吧,好了,去那邊領工錢吧。”

揚州。

只見一群漁夫圍聚在河邊,一人站在中間道:“我大宋朝這片天究竟是姓趙,還是姓士?當今聖上求變富國。然而,士大夫們卻因一己私利,置天下人的生死于不顧,誓死捍衛自己的權力,罷黜經濟使,廢除新法,令江南百姓雪上加霜。悲哉!痛哉!惜哉!此時此刻。江南百姓該何去何從,是忍辱負重,屈服于讀書人的筆桿下,任貪官污吏剝削、欺凌?還是挺身而出,捍衛皇權,捍衛屬于自己的權益?.。”

同一時間內,杭州最大的三項工程,周家衣場。洪萬賭坊,醉仙居莊園,全面停工,導致數百工人在一天之內失業。

另外,與這三項工程有合作關系的數家商家都面臨破產危機。

江南的經濟正在遭受滅頂打擊,但是話又說回來,江南以前還有經濟可言嗎?市面上貨幣都瞧不見。

清湖河。鄭逸、白淺諾、蔡敏德三人站在河邊,遠遠望著翡翠軒連鎖店前的那一條長長的人龍。蔡敏德一聲嘆息,道:“就這漢包的價錢,真是比青菜還要便宜些。蔡某還是頭次睜著眼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白淺諾斜眼一瞥,道:“員外,瞧你這話說的,要說虧本,我醉仙居虧得可比你們翡翠軒多多了,我們送給你那麼多配料,即便是原料,也是我們兩方平攤,你至少也不會虧本,而且如此一來,你們翡翠軒的名號算是名震杭州了,算下來,你們還賺了。”

蔡敏德見白淺諾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訕訕一笑,道:“白娘子勿怪,蔡某只是有感而發,這是商人的通病,通病。”

鄭逸感慨道:“經濟使這一招,可真是狠毒之極,就這麼下去,那些士大夫根本支撐不了太久了。”

白淺諾滿臉驕傲道:“那是當然,大哥說了,掌握筆桿的不代表能夠掌控輿論,唯有掌握渠道的人,才能真正的掌控輿論,食物就是最好的傳播渠道,因為人人都得吃飯。不出半個月,這些小報消息就將會傳遍整個江南。”

鄭逸點點頭,道:“我現在就是擔心到時他如何收場。”

蔡敏德呵呵道:“關于這一點,二郎你就毋庸擔憂了。其實李公子不是第一次用這一招,從賣臭豆腐開始,他就屢屢利用輿論來賺錢,蔡某就上過這當,他可謂是駕輕就熟,我們只須看著就行了。”

“但願如此吧。”

“畜生!”

就在此時,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叫罵聲。

三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四個沿著河邊走來的農夫,見到兩三個才子站在河邊吟詩作對,其中一農夫忍不住,開口罵道。

農夫罵才子,這在大宋而言,簡直就是奇景啊!

那三名才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望著那四個農夫。片刻,其中一個才子反應過來了,怒道:“你這賤民。”

一個農民不待他把話說完,就直接一口痰吐到那才子臉上,罵道:“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害的我二弟連養家的工作都沒有了。是,我們就是賤命一條,那便怎地,你們的命寶貴是吧,我今日就要用我這條賤命換你這條貴命。”

他越說越氣憤,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差點沒有那才子給扇倒了。

其余三人見了,一擁而上,圍著那三名才子毆打了起來。要論武力,那些才子哪里是這些農夫的對手,唯有抱著頭大聲呼救。

鄭逸急道:“哎喲,這如何使得,我們快上去阻止吧。”

蔡敏德小眼眸一轉,呵呵道:“二郎,不是蔡某不講義氣,就你這身打扮,蔡某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哦,蔡某剛剛想起還有要事要做,就先告辭了。”

他說著就快步離開了。

鄭逸登時愣住了。

白淺諾掩唇輕笑道:“我也先走了,二哥,我勸你還是先回去換身打扮再出來吧。”

鄭逸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點頭道:“七娘,等我呀。”

“二哥,我求你了,別跟我走一起,以免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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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二)

快!實在是太快了。

漫天的小報,以杭州為中心,靠著腳店向四處蔓延開來,不管你是包肉,還是包包子,全都是寫滿文章的小報,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幾乎所有的小報都是以秦檜斬殺貪官污吏而被囚禁事件為由,衍生到各種話題,比如新法對百姓的好處,又比如皇權與士大夫之爭,又比如江南貪官的內幕,但是,中心意思沒有變,全都是攻擊士子和士大夫的言論。

這些小報就如同一條條導火索,徹底點燃江南百姓心中憋了許久的那團怒火。

反應過來的官府,也立刻采取了行動,封殺這些小報,但是為時已晚,小報與廉價的糧食一並送到了百姓手中,特別是那些窮苦百姓,這一傳十,十傳百,就如同瘟疫一般,根本攔都攔不住。

那些官吏又想故技重施,抓些人敲山震虎,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那些百姓因此更加仇恨這些官吏,成群結隊的跑到官府去要人了。

為平民怒,官府又只得將人放了。

然而,這並不能以平民怒,要知道自從宋徽宗上任以來,最受苦的莫過于江南百姓,花崗役,方臘起義,幾乎將江南這塊寶地毀于一旦,百姓深受其苦,如活在煉獄一般,直到李奇橫空出世,妙言勸宋徽宗廢除應奉局,又阻攔宋徽宗從江南運送花崗石,這才讓江南的局勢稍稍緩和了一些。可惜天不佑江南,隨后江南又爆發了貨幣危機,這無疑雪上加霜,可是,就在此時,朝廷那邊又傳來要不惜一切代價復興江南的消息,而且很多商人都來此投資,提供許多就業機會和商機,這讓江南百姓以為終于可以撥云見日了。但是偏偏事與願違,這才剛剛開始,新法就被扼殺在搖籃里。

說來也可笑,或許是因為過往的經歷,這讓江南百姓的承受能力遠遠強于其它地方的百姓,剛開始他們還只是無奈的嘆息,認命了。然而。這些小報的突然冒了出來,立刻引起了百姓們的共鳴,特別是秦檜斬殺貪官一事,更是讓他們怒不可遏,因為江南的貪官們那真是無法無天,隨便一個衙差就敢直沖百姓家里強奪財物。甚至是女人,比強盜還可惡些。

江南百姓恨他們入骨,又聽聞他們官官相護,陷害忠良,而且,當那些小報將那些被秦檜處死的貪官污吏的罪狀一一公布出來后,這下可不得了了。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罪狀,百姓們見了,如何還能忍得住,直接將矛頭指向天下士子以及士大夫階層。

隨后,士大夫階層內部的黑幕是一波接著一波,弄得如今大街上滿是對于士子、士大夫的漫罵。

如今,誰TM要是還敢在大街上拽文,那非得給人揍死去不可。

江南的官僚們徹底慌了。趕緊寫文章出來替天下士子平反,幾個階級開始打起了輿論戰。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一股生力軍加入了百姓這邊,那就是寒門子弟,他們可都是讀書人,因為還未進入官場那個大染缸。個個都是飽讀詩書,一身浩然正氣,他們見士大夫在抹黑讀書人,這還得了。紛紛自願投入了百姓這邊,用自己的學問來對抗士大夫們。

有了他們的加入,底層階級立刻壯大了許多,可謂是能文能武。

這些寒門子弟開始自主的發文章,去攻擊那些貪官污吏,替李奇、秦檜等人平反,替皇上感到不公,畢竟他們還是受過封建教育,皇上對于他們而言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借有小報上面的捍衛皇權為話題,開始抨擊士大夫階層。

在這場輿論戰中,也有許多窮書生因此名聲鶴起,這也很好的激勵了他們,筆鋒是越發犀利。

在這一次的輿論戰,最受益得不是李奇,不是秦檜,而是宋徽宗,他由一個病毒的根源瞬間轉變一個被人同情和歌頌的對象,其實這都是李奇有預謀而為之,唯有如此,宋徽宗才會更加堅決的站在他這邊。

杭州,昌化縣。此時,這里正在進行著一場鄉試,這鄉試可都是許多寒門子弟苦苦等待的。

然而,這才剛開始不久,一人忽然站起身來。

那監考官指著他道:“哎哎哎,你做甚麼?”

那書生傲然道:“我不考了,如今的官比狗屎還臭,當官?哈哈,我還不如去當農夫了,至少農夫不會走在街上也被人漫罵,告辭了。”他將毛筆扔在桌上,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那監考官聽罷,這還得了,這我這個官面前罵官,官威何在,當即怒吼道:“來人呀,給本官將其拿下。”

唰唰唰!

考場內所有的考生同時站了起來。

那考官嚇得頭一縮,道:“你你們想作甚?”

“此等官,不做也罷。”

“就是,官場如此黑暗,我們可不想也變得狼心狗肺。”

“我也不考了。”

“走,不考了。”

那監考官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直接癱倒在椅子上,呆若木雞的望著這群考生離開的背影,良久過后,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然而,這只是江南的一個縮影罷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波小報悄然來襲,這次的內容就更加簡單粗暴了,就是一份名單,上面寫著的全是當初上奏彈劾秦檜的江南官僚們。

這無疑就是一盞指明燈呀,讓無處發泄的百姓終于找到了實實在在目標,不再是空談。

這一日半夜,杭州成內一間小閣樓前,吱呀一聲,門從里面打開來,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子提著一盞燈籠走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兩個女婢,這剛一出門,就聞到一股惡臭。

那女子趕緊捂住嘴,拿著燈籠往門上一照,但見上面全都是糞便。嚇得那女子驚叫一聲,忙喊道:“大人,大人。”

很快,里面就傳來一聲不爽的聲音,“你瞎叫甚麼?若是讓那只母老虎知我又到這里來了,那可就糟糕了。”

話音未落,又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什麼東西,恁地臭?”

“大人,你快看,你快看啊。”

那女人指著門,急呼道。

中年男子轉頭一看。嚇得連退數步,怒火騰的一下就沖了上來,咆哮道:“這是哪個該死的干的,竟敢在本府頭上作祟,有本事就給本府站出來。”

這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七八個蒙面男子提著木桶沖了過來,那男子驚恐道:“你你們是什麼。”

這個“人”字都沒有喊出口。只聽得嘩啦嘩啦幾聲,不明異物從天而降,這男子全身上下瞬間濕透了,就連那幾名女子都未能幸免。

“呀!是糞便啊!”

“嘔!”

那男子剛剛反應過來,聞到身上的惡臭,直接吐了出來。

而那幾名蒙面男子潑了糞便,二話不說,迅速的朝四周散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只是隱隱聽到幾句暢快淋漓的笑聲。

翌日清晨。

砰砰砰!

鄭逸剛剛洗漱完,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心感好奇,問道:“是誰?”

外面傳來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是我。”

鄭逸眉頭一抬,上前將門打開來。只見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站在門前,驚訝道:“原來是余知州呀,快快請進。”

這男子正是昨夜別人潑了糞便的那位,他也就是杭州知府。余銘道。

余銘道一聲不吭進到屋內,忽然拿起一張紙來,道:“鄭通判,此事你作何解釋?”

鄭逸接過紙來一看,正是那份彈劾秦檜的名單,扯動了幾下嘴角,道:“哦,這名單我昨日已經看過了。”

“昨日?”

余銘道哼道:“我看不是吧。”

鄭逸淡淡道:“那不知余知州此話何意?”

余銘道斜目瞧了他一眼,道:“能夠得到這份名單的人,絕非等閑之輩,在杭州有這本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鄭逸道:“余知州這是哪的話,我可是一直都在杭州,就算我有這本事,我也拿不到啊!”

余銘道走到鄭逸面前,咬牙切齒道:“你拿不到,不代表那廚子也拿不到,我知道你和那廚子關系不淺,還有最近的那些謠言,你是不是也有分參與?”

鄭逸忽聞一股難聞的怪味,退后兩步,捂住鼻子道:“余知州,你這擺明是在誣陷我呀,你要知道,我們鄭家也是此次輿論的受害者,難道我自己將自己的家族推向火坑?哼,真是豈有此理。”

余銘道見他這動作,登時怒火中燒,可又聽他說的不無道理,眼中又有些猶豫,道:“若非通判所為,那便最好,如若是的,哼,那就休怪本府不講情面。”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了白淺諾的聲音,“二哥,二哥。”

片刻間,白淺諾就從門外跑了進來,一臉興奮的朝著鄭逸道:“二哥,我方才在外面聽人說那。”

鄭逸輕咳一聲,白淺諾轉頭一看,登時將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彬彬有禮向余銘道行了一禮。

白淺諾雖然是男扮女裝,但也是打著他哥哥的名號,換而言之,他還是白時中的兒子。余銘道可不敢得罪她,輕輕點了下頭,一甩袖袍,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白淺諾吐了下香舌,小聲與鄭逸嘀咕了幾句。

鄭逸聽罷,是哭笑不得,道:“難怪我方才聞到他身上有股子怪味,原來是被人潑糞便了,真是怪惡心的,今日早飯恐怕是吃不下了。”

京城。

李奇滿臉大汗,緊閉雙目,顯得極其緊張,大拇指使勁的搓著一個木塊,嘴里一個勁的念道:“小鳥,小鳥,我要小鳥。”

秦夫人、封宜奴、李師師等大美女瞧他這樣子,皆是忍俊不禁。

“哇哈哈,真是小鳥,十三么自摸,哦也,輸了一個月終于揚眉吐氣了,咸魚翻身咯。”李奇將手中的木塊一翻,哈哈大笑道。

就在此時,陳大娘突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道:“李師傅,外面有人找。”

“不見,不見,沒看我正在贏錢麼。”

“是牛指揮使,他說有急事要找大人。”

李奇聽得眼中一亮,朝著封宜奴等女道:“你們不準跑哦,我去去就來。”他說著就急匆匆朝著前院走去。

前院,牛皋見李奇來了,趕緊上前,行禮道:“步帥,江南那邊來信了。”

“拿來。”

“是。”

李奇接過信來,道:“你回去吧,哦,請叫我李師傅。”

牛皋點頭道:“遵命,步李師傅,俺先走了。”

“顧得!”李奇打開信來一看,笑道:“呀,終于開始了啊。”他說著急忙嚷道:“阿南,阿南。”

“大哥,我在這了。”陳阿南快步走了進來。

“你立刻去通知小玉和吳大叔,明日就關了集團公司,隨便放些風出去。”

“啊?”

“啊什麼啊,快點去吧。我回去搓麻將了。”

言畢,李奇就屁顛顛的朝著后院跑去,可是來到后院,哪里還見到半個人影,呆愣片刻后,他氣的直接蹦了起來,道:“靠!老子一個月來第一次贏錢,你們竟然賴賬,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呀,太可惡了,不待這麼欺負人的,哇呀呀,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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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三)

李奇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醉仙居在一夜之間回到的解放前,除了醉仙居酒樓以外,其余的生意全部關閉,包括印刷廠、罐頭作坊,唯獨就是剩下那粉筆和黑板漆,畢竟那是太師學院的生意,李奇也不好做主,再說,那還得為玻璃打掩護了。

今早新鮮出爐的大宋時代周刊比平時多了一張,但是兩張的標題都是告別!結束!內容也就是宣告醉仙居集團關門,而這也是最后一期大宋時代周刊了,沒有提原因,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中還包括射雕英雄傳的大結局。

另外,大宋時代周刊還提到了一個記錄,那就是北宋有史以來裁人記錄,由于醉仙居集團關門,瞬間有一兩千多人面臨失業,超出元佑黨籍事件數十倍。

人嗎,總是愛攀比的,你有錢,我就要賺更多的錢,比你更加有錢,你關門,我們也關門,我也要裁人,看誰裁的多。

于是乎,在這一日當中,一共有八間賭坊,六家青樓,四十九家酒樓,十二家布店,二十四家衣店,九家雜貨店,十八家肉鋪等等百余家商店一同關門。

失業人數直接奔著破萬而去。

如今無論是汴河大街,還是馬行街,滿是人山人海,一目望去,不見盡頭,無數失業人員跑到了街道占領鋪位,那草席鋪的是過路都得側著身子走了。

由于大家都是失業者,自然有共同的話題,團團坐下,就在這街道上閑聊起來了,甚至還有些人開始說起了射雕,捧場忒多了,何其繁華、熱鬧,汴京城從未出現過此等景象。

今日去看升旗的人數同樣也創下了記錄,反正大家都沒事。結果都跑去了看升旗,精忠報國再次響徹京城。

恰巧今日又是相國寺的開放日,里面人海了去了,簡直就是水泄不通,可把那些從外地趕來做生意的買賣人給高興壞了,可惜一個時辰過后,兀自沒有賣出一樣商品。這也太詭異了。

熱鬧的場面與京城蕭條市場配合的是相得益彰啊!

然而,這些商店的關門,也直接影響到了朝廷的買賣,你沒有酒樓、茶肆,那你的茶、鹽、酒等生意也不好做啊。

當然,也並非所有的酒樓、作坊都關門了。因為有一部分商家的幕后老板就是那些士大夫,于是今日一大早,大家就紛紛跑去僅剩的那些開門酒樓、腳店去排隊購買早餐。

忒辛苦了,他們只是想吃個早餐而已,估摸著這個早餐吃下來,就餓了。

由于李奇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所以他並沒有讓醉仙居關門。此時里面是人山人海,擠都擠不進。

“客官,你吃些甚麼?”

“先來幾籠小籠包,兩壺奶茶,再其它的都來一些,哎喲,餓死我了。”

“對不起,我家東主近來諸多不利。正在家拜神保佑,故此最近幾日只吃素,小店也只賣素菜。”

“啥?吃素?”

“不錯,小籠包沒有,奶茶也沒有。”

“哎哎哎,奶茶也算素?”

“奶茶是用牛奶做的,牛奶從牛身上取得。故此也算是葷菜。”

“那好那好,你們店里如今還有甚麼?”

“陽春面。”

“還有了?”

“炒面。”

“還有了?”

“拉面。”

“我說除了面,你們這里還有什麼?”

“饅頭。”

“呃...面包、蛋糕呢?”

“由于面包和蛋糕都需要牛奶或者奶油,故此也不提供。”

“你你。”

“要不咱們去別的酒樓吃吧。”

“別的酒樓?你現在去。估計就是去吃晚飯了,七十二家正店如今就只剩下二十余家,而且樊樓、金樓、楊樓這些大酒樓全部關門,有的吃你就偷笑吧。行行行,一人來陽春面,再來幾個饅頭,茶總有吧。”

“有的有的,客官請稍坐。”

“如此看來,我們今日可不能走啊。”

“當然不走,今日我就住在這里了,否則,上哪吃飯啊。”

“讓讓讓!”

只見外面走來一群人,正是蔡京。

蔡京雖然為了避嫌,自從李奇致仕以后,便再沒有與李奇來往,但是每天來醉仙居吃早茶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陳阿南趕緊迎了上去,行禮道:“太師,你來了呀,你的包間還是給你留著的了。”

蔡京點點頭,掃視一眼,苦笑道:“想不到如今吃個早茶都這麼麻煩,看來明日還是別出來了,阿南,你今后就叫人將大宋時代周刊給老夫送到府上去。”

陳阿南訕訕道:“太師,這一期大宋時代周刊已經是最后一期了。”

“啊?連大宋時代周刊都不出呢?那射雕英雄傳如何處理?”

“哦,今日李大哥已經將剩余的都發出來了。”

“那便好,那便好。上去吧。”

陳阿南又追上去道:“太師,大哥說要求神保佑,所以小店今日吃素,你看?”

蔡京眉頭一皺,不爽道:“什麼吃素?那臭小子這話騙的了誰,老夫敢肯定,那小子現在肯定躲在家里吃好的。真是氣死老夫了,行行行,來都來了,那就來幾碗面吧。”

“是是是。”陳阿南擦著汗道,暗想,這太師神了,竟然料到大哥這是蒙人的。

來到包間,蔡京當即怒罵一句,“好你個李奇,把我大宋都城給變成如此模樣,真是豈有此理。”

他說著突然又哈哈一笑,坐了下來,喝了一杯茶,拿起最新的大宋時代周刊看了起來,一看到這標題就笑罵道:“告別?結束?哼,老夫看這才是剛剛開始吧。”

蔡勇小聲道:“老爺,李師傅這似乎是以本傷人啊!”

蔡京瞥了他一眼,道:“你被他給騙了,什麼以本傷人,應該說是一本萬利。”他說著用手指向窗外。道:“你瞧見沒有,只要有這些人替他沖鋒陷陣,那小子就有恃無恐,不出一個月,那些人必將認輸,只用了一個月,就換來一個更加牢固的新法。你說究竟是誰賺了?當初若是王賢相和我有此等人脈,或許我大宋歷史就得改寫了。”

蔡勇道:“老爺的意思,他是贏定了?”

蔡京點點頭,捋著胡須笑道:“必勝無疑。就連老夫都不得不承認,他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你想想看。成千上萬的人無家可歸,整日在街上游蕩,你又不能驅趕,這對京城的安定會造成多大的困擾,而且,商人不干了,百姓一來沒有收入。二來沒地方購買生活必需品,還有,商稅已經漸漸取代了農稅,這一下朝廷得少多少稅收,朝廷會放任不管嗎?但是怎麼管?那些善人都是自願不做了,這並不犯法,還有,老夫估計這只是那小子想把事情鬧大一些。真正的戰場不在京城,而是在江南,那邊一定很熱鬧,用不了多久,江南那邊就會來消息了,到時看那些人如何收場。哈哈。”

笑聲剛落,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來的不是酒保。而是蔡絳、高俅二人。

“爹爹(太師)。”

二人向蔡京行了一禮。

蔡京錯愕道:“你們怎地來了,這時候早朝應該才剛剛開始呀。”

蔡絳苦笑道:“還是爹爹有遠見,請了病假,我們可就白跑了一趟。”

高俅道:“皇上今日說身體不適。沒有上朝。”

蔡京一愣,啞然失笑,道:“坐吧。”

二人坐了下來。蔡京就道:“今日這里只吃素。”

蔡絳道:“爹爹,我們剛才在宮里吃了些糕點。”

高俅望了眼窗外,搖頭道:“想不到這小子敢玩的這麼大,如今整個京城全都是人,商鋪也關去了一大半,如此下去,可不得了。”

蔡京笑吟吟道:“太尉,你以為那小子若是一個人的話,他敢這麼做?”

太尉微微一愣,呵呵笑道:“我明白了,若是如此的話,那些人可就慘了,上面皇上不上朝,所有的事壓在那里,下面百姓不做事,都睡到街上,只要皇上一日不上朝,恐怕那些人都睡不著覺,越往后拖,情況會越發嚴重,等到問罪之時,這罪名可就大了。”

蔡京哈哈笑道:“別急,別急,這才剛剛開始,那小子深通徐徐漸漸之道,開始就這麼嚴重,他日還會有更多的突發狀況出現,好戲還在后頭了,反正老夫告了一個月的病假,這事老夫可不摻和。”

高俅道:“那小子走了,三衙一堆事等著我處理,這事我是想管也管不著,明日我上奏說明情況,免得麻煩。”

蔡絳見你們二人都不干,那豈不是要我做你們的代表,這可不行啊,道:“爹爹,你既然請了病假,那我也告假在家伺候你吧。”

蔡京點點頭,道:“干脆這樣吧,再叫上白相和左相,一起到府上住上幾日,咱們幾人趁機會好好聚聚,吟詩作對,玩撲克、搓麻將、你們也可以蹴鞠,什麼都行,反正如今外面也無處可去,估計皇上最近也不會上朝。”

高俅眼中一亮,笑道:“太師盛意拳拳,高俅恭敬不如從命了。”

蔡京哈哈一笑,道:“我現在就命人去請右相他們。”

秦府。

后堂內,氣氛異常嚴肅,而嚴肅的根源就在于秦夫人,只見她一雙美目死死盯著李奇,一聲不吭,仿佛對面坐著的是殺父仇人。

這主人不做聲,封宜奴她們也不好吭聲了。

李奇如芒在臉,羞澀道:“夫人,雖然我很帥很可愛,但是你別老這麼看著我呀。”

秦夫人怒哼一聲,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做什麼呢?”

“關閉集團公司。”

“我這還不是聽從夫人的意見。”

“我何時叫你這麼做呢?”

“怎麼沒有,你平時不總是叫我不要惹是生非麼?我冥思苦想,發現我的確是帥的過分,樹大招風了,你瞧,咱們每天賺那麼多錢,我妻子個個貌美如花,人家能不嫉妒眼紅麼。以前我身為三品大員,倒還可以自保,如今我已經致仕了,當然得低調點,免得被人惦記著,我裁了他們可是為他們好,免得到時跟著我受罪。”李奇聳聳肩道。

秦夫人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又道:“那你也不能一下子裁掉那麼多人啊!他們大部分都不是東京人氏,你叫他們去哪里?”

李奇沒好氣道:“夫人,你還真是難伺候,我怎麼做,你都說不對,既然要低調。當然得縮減人手,養幾千人?萬一別人說我謀反,那我該怎麼辦?他們又該怎麼辦?”

“我。”

秦夫人一愣,被李奇反駁的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此時,外面忽聽有人大吼道:“李奇,李奇,你快快出來。”

“衙內?”

幾女異口同聲道。

由此可見。高衙內是多麼得令人恐怖。

這要是平時,李奇估計又得暗自詛咒高衙內,可是如今,他趕緊借此開溜,道:“夫人,我去去就來。”

言畢,他飛快的走了出去。

待他剛一走,封宜奴就道:“王姐姐。你莫急,以妹妹之見,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秦夫人詫異道:“此話怎說?”

封宜奴道:“如今可不是醉仙居一家關門,在這一日間,東京的商鋪幾乎關去大半,十分反常,如此看來。此事定是另有蹊蹺,姐姐何不靜觀其變。”

秦夫人點點頭,輕嘆道:“妹妹言之有理,唉。我只是擔心那些人住在街上會不會凍著、餓著,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叫我如何安心。”

封宜奴也知秦夫人的性格,稍稍點了下頭,不再多言。

李奇來到外面,就見高衙內、洪天九、周華等人在秦府橫沖直撞,全當自己家似的。

“李奇,快快跟我走。”

高衙內一見到李奇,就沖了上來,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道。

李奇一愣,道:“去哪里?”

高衙內興奮道:“李奇,你今日肯定是沒有去門過,外面好多人呀,而且那些人都不做事了,就在大街上閑聊,別提多有趣了,咱們快點去吧。”

靠!你讓我去送死啊!李奇趕緊縮回手來,道:“你想害我啊!”

高衙內怒道:“我好心好意叫你出去玩,怎地是害你了。”

洪天九點頭道:“就是啊,大哥,我們可是專程找你出去玩的。”

李奇沒好氣道:“得得,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外面為什麼有那麼多人?”

“這個自然知道,像洪家、周家還有你們醉仙居都把鋪子給關了,那些人沒了事做,不只有上街打地鋪。”高衙內道。

李奇道:“原來你知道啊,那你還來叫我,是我讓他們沒有工作的,他們此時心里別提多恨我了,我這一出去,萬一他們把持不住,將我大卸八塊了,那我豈不是冤死去。”

高衙內抓抓頭道:“你好像說的也有些道理,真是掃興,小九咱們走吧。”

幾人來也快,去也快,屁顛屁顛就離開了。

這時,吳福榮突然走了過來,李奇一見到他,趕緊上前堵住他,小聲道:“吳大叔,如今夫人正在氣頭上,你可別去自討沒趣。”

吳福榮一愣,小心翼翼道:“夫人怎麼呢?”

“還不就是更年期來了,你別見她就是,如果她去找你,你就說一切都是我吩咐的,你只是奉命行事。”

吳福榮木訥的點點頭,又道:“可是李師傅,這麼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李奇笑道:“這你就甭著急了,如今還早著了,這種事得慢慢來,那才有趣,大火爆炒,雖然快感十足,但火氣大,小火烹制,那才有滋有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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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四)

楚州。

大牢內。

“秦學正,韓將軍,如今葉天南已經跑的沒影了,你們何苦還待在這里受罪,況且外面的百姓成天就要求官府放你出去,若是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害怕他們直接會沖進來救你們。”陳東站在牢房門前滿臉郁悶的說道。

秦檜搖搖頭道:“還不到時候,如今對于那些人而言,我們二人就是兩塊燙手的山芋,只要我在這牢房里多待一天,他們就不得安穩,聖旨不來,我絕不出去。現在,就得靠你們兩個挑大梁了,一定得阻止百姓做一些過激的事情,但是又不能完全安撫住他們,得讓他們心中保持那團怒火。”

陳東和歐陽澈面面相覷,這也太難了吧。

秦檜可不管這些,若是這點你們都做不到,那只能說明李奇看錯人了,又道:“對了,你們派送封書信去杭州,讓鄭通判無論如何都得守住那些贓款,另外,還讓白娘子想辦法籌集銅錢。”

陳東道:“這是為何?”

秦檜一笑,道:“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在大人的掌控中,若是如大人計算的那般,那些人很快就得認輸,但是這還不夠,我們不能就此滿足,我們應該要趁勝追擊,在他們認輸的時候,再立下一奇功,如此一來,大人便可領著大功重新上任,這不禁能讓大人的地位更加穩固,也能提升我方士氣,讓對手再無話可說。江南貨幣危機就是我們的機會。”

歐陽澈皺眉道:“秦學正的意思是,待此事一了結,就立刻想辦法阻止貨幣危機?”

秦檜點頭道:“不錯。如今江南市場已經徹底崩潰了,商鋪成片的關門,貨幣變得可有可無,你們昨日不也說了,那些佃農、雇農、工匠都開始罷工了,有田無人。那就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江南的士大夫們失去了對江南經濟的掌控,再過一段日子,他們肯定會慌了,要知道,他們手中可是囤積了大量的貨幣,但是現在別說貨幣了,就連銅器都鮮有人買,這對我們而言,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這些日子來。想必江南的百姓已經對新法有了一個非常深入的了解,一旦重啟新法,百姓們一定會大肆慶祝,期待新法的到來,我們趁機用貨幣沖擊江南市場,那時候,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貨幣流入市場。”

陳東點點頭,又皺眉道:“可是大人在信中只是提到用這些贓款去沖擊江南市場,具體是怎麼個做法。他並沒有細說啊!”

秦檜道:“大人並不了解江南的情況,自然不好具體安排,但是,我們跟在大人身邊這麼久。這等小事就不用勞煩大人了。”

歐陽澈雙眼一睜,道:“莫不是秦學正已經有了辦法?”

秦檜笑了笑,在他們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待秦檜說完以后,歐陽澈道:“就這麼簡單?”

秦檜呵呵道:“你們呀。平時跟在大人身邊,也不學學大人怎麼做生意,大人以前做生意用的手段其實都很簡單。只是他的對手看不穿罷了。你們快去準備吧。”

“哦,我們這就去。”

待二人走后,秦檜忽然轉頭朝著韓世忠道:“韓將軍,你可得養精蓄銳,待我們一出去,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一定要殺他個寸草不生,否則真是辜負了大人給我們送來的那份名單。”

韓世忠哈哈笑道:“你放心,就他們那些人,一個也跑不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倒還有些惻忍之心,可是如今看來,這些人留著也只會禍害我大宋,特別是那葉天南,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秦檜瞇了瞇眼道:“他得留著,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可是朝廷那邊?”

“放心吧,到時只需一句話,朝廷那邊便再無話可說。”

“什麼話?”

“不殺不足以平民怒,我們只是順從民意而為之。”

“哈哈。好一個不殺不足以平民怒。”

杭州。

“二哥,外面情況怎麼樣?”白淺諾見鄭逸從外面視察回來,趕緊迎上去問道。

鄭逸搖搖頭,道:“還能怎麼樣,如今士子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很多士子都不敢上街了,而且名單上的人也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報復,若是再繼續上去,恐怕真的會失去控制。”

白淺諾聽得一笑,道:“二哥,你就放心吧,百姓們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他們也知道有針對的報復,那些人平時欺壓百姓,也該讓他們嘗嘗苦頭了。”

鄭逸一翻白眼,道:“七娘,幾年沒見,你真的變了,說起話來,就跟經濟使一模一樣。”

白淺諾心中莫名一甜,嬌羞道:“二哥,你說什麼呢。”

鄭逸笑了笑,沒有做聲。

白淺諾又道:“二哥,你看是不是該準備這第三步棋了。”

鄭逸一愣,道:“七娘,如今外面情況恁地糟糕,要是再走這第三步的話,我怕要不,就免了,還是按最開始計劃的去做。”

白淺諾搖搖頭道:“這如何能行,當初是沒有想到大哥會去鳳翔,如今情況有變,計劃當然得變,再說,楚州那邊不是讓咱們籌集銅錢麼,我們可以從那些人手中弄來一些過來,他們這些年來從百姓手中拿了那麼多錢,即便要他們拿一半出來,也不為過,反正這些棋子遲早會暴露的,不用白不用,以免辜負朱御史的一番苦心,你說是不?”

鄭逸無奈的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還是依計行事。唉,如今外面官威蕩然無存,百姓情緒高昂,若是江南官場中又突然出現一部分人倒戈相向,那江南官僚真的可能會全面崩潰,就那一部分人提供的證據,我看秦學正一出來,肯定會變本加厲。到時又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經濟使這三招真是針針見血,要人命啊。”

白淺諾一撅嘴道:“這都是他們自找的,誰叫他們要與大哥作對。”

鄭逸一笑,沒有再做聲了。

京城。

一連過去了三日,街上的情況兀自沒有任何改善,不僅如此,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了,為什麼,因為整個經濟鏈都斷了。這麼多店鋪關門,那些供應商也是頭疼的厲害,沒有辦法,只有加入他們,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抗議。

這些人坐在一起,談什麼,還不就談失業的事情,究其原因,目標又指向了士大夫們。再加上李奇安排的人從中散播小道消息。朝中一部分士大夫的臭名已經開始在大街小巷里傳播開來。

這一下,那些保守派是徹底慌了,想去找皇上吧,可是宋徽宗這幾日都沒有上朝。想去找蔡京,可是蔡勇都快把蔡京說的馬上要入土了。于是,他們只能放下身段去找洪八金這些大財主,可惜。全部吃了閉門羹,無一例外,不是出門探親。就是病入膏肓,反正沒有一個商人願意見他們,至于那些小商人,你就算找到他們也沒用,這大的不做,我小的能有什麼作為。

金樓。

張春兒與古達站在三樓上,望著馬行街那密密麻麻的身影。

古達道:“張娘子,這事本就是他醉仙居搞出來的,可是咱們都關門謝客,他醉仙居卻趁機撈錢,真是太可恥了。”

張春兒淡淡道:“你沒聽見麼,他們醉仙居如今也全部是吃素,就那價格,根本賺不了多少,而且,醉仙居集團關門,他們虧的錢遠比我們要多。”

古達點點頭,忽然小聲道:“最近這些大酒樓都紛紛閉門謝客,那些糧商們開始坐不住了,他們囤積的糧食日益增加,而外面對他們言論極其不利,百姓和小商販都不從他們哪里買糧食。昨夜,已經有些人來詢問我們要不要米,價錢比以往的都要低許多。”

“不對呀,這才幾天功夫,他們怎會恁地急著賣糧食。”張春兒眉頭一皺,突然雙眼一睜道:“我明白了,我曾聽樊老爺子說過,前幾年由于我大宋出兵河湟和燕京,江南鬧災,這些大家族倒賣糧食大賺了一筆,這幾年他們又開始屯聚糧食,準備故技重施,但是並沒有機會,那麼,他們每年只能新進舊出,而且事發突然,他們也毫無準備,如今他們手中的肯定還都是白米,而且數量一定不少,根本就不能耽擱。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可是,那些大糧商們幕后的主人都是朝中的士大夫家族,如今士大夫的名聲這麼臭,如果我們偷偷與他們來往,恐怕會弄巧成拙,再加上這情況也不知要維持多久,進少了沒用處,進多了又得承擔很大的風險。對了,其它的酒樓有沒有收糧食?”

古達道:“這次關門的酒樓都沒有理他們,那些還在開門營業的酒樓,就只有那麼二十余家,就算是每時每刻座無虛席,他們又能賣多少,而且如今世道這麼亂,到處都是人,大家都不敢出門,窮人自己在家做飯,稍微富點就直接請廚師回家做飯,反正現在外面廚師也多,這兩日除了醉仙居每天滿座,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想見李奇的人,其余酒樓的生意根本沒有以前那麼好了。要不,咱們大量趁機收購糧食,然而再運到。”

張春兒雙目一睜,道:“不行。如今可是在風口浪尖上,所有人都盯著那些士大夫的舉動,我們絕不能因小失大,這糧食不收也罷。”

古達點點頭,道:“那你說醉仙居會不會下手?”

張春兒愣了愣,道:“倒真有這可能,這事情明顯是李奇一手安排的,他若收購的話,風險會小很多,可是他也不敢這麼做,否則其它商人肯定會對他有意見,那可就得不償不對,不對,以李奇以往做生意的手段,他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麼?不過,我想咱們也不用擔心,他若收購糧食的話,待這次風波一過,他肯定會得把糧食拿出來分給我們,要是他敢吞獨食的話,其它酒樓肯定不會再支持他,到時他的新法便會受到阻礙,也好,咱們都不動,撐著那些大糧商們,逼迫他們把價格壓得更低,只要醉仙居動手,那肯定少不了咱們的份。”

“這倒也是。”古達笑了笑,道:“看來張娘子真是深得樊老爺子精髓,比那樊少白強多了。”

張春兒搖搖頭,道:“我還差遠了,若是樊老爺子在,他肯定不會像我們一樣靜觀其變,你別看樊老爺子平時做事都很謹慎,但是一旦他看準了目標,出手是不留余地的。當初醉仙居引起眾怒,那時候醉仙居才剛剛起來,整個京城除了樊老爺子誰敢與醉仙居合作,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非常正確,若非李奇相助,樊樓早已不復存在。”

就在此時,一個表情冷漠的漢子走了上來,小聲在張春兒耳邊說了幾句。

張春兒眼一睜,皺眉道:“會來找我嗎?”

那漢子搖搖頭。

張春兒點點頭,笑道:“如此就再好也沒有了,我與宋嫂的比賽在即,如今得全心準備,就當今這情況,到時來看的人一定很多,對我們金樓而言,是個絕佳的機會,絕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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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有朋自北方來

“紅奴,早上空氣好,你可得多出來走走,生命在于運動。”

這一日上午,李奇、季紅奴以及她的那兩個嬸嬸來到前院散步。

“嗯,我記住了。”季紅奴點了下頭,又略顯擔憂道:“大哥,我聽說外面很亂,你若有事就不要在家陪我了。”

李奇沒好氣道:“夫人跟你說的?”

季紅奴搖搖頭道:“夫人什麼也沒說,是我聽府中那些妹妹們說的,她們還說夫人昨日讓她們去給那些住在街邊的人送了些被子。”

李奇笑道:“你放心,那些都跟我沒有關系,我如今把生意都給關了,每天都空閑的很,你就別想那些煩人的事情了,安心養胎,那些都讓夫人去著急,省的一天沒事干,就來找我茬。”

季紅奴聽得噗嗤一笑,道:“夫人也是擔心咱們醉仙居的那些人,大哥你又什麼都不跟她說。”

“這種事跟。”李奇話說到一半,忽然呵呵笑道:“紅奴,你學壞了哦,竟然敢套大哥的話。”

季紅奴見被李奇看穿,吐了吐舌頭,紅著臉,嘻嘻笑了兩聲。

李奇呵呵一笑,摟著季紅奴道:“紅奴,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享受當下。”

季紅奴微微一愣,隨即輕輕嗯了一聲。

幾人又走了一會,就到去到大廳里面休息。

這屁股才剛坐下,就見外面走來二位大美女,正是封宜奴和李師師。

這李師師也真是的,成天往我這里跑,也不知道避嫌。李奇起身笑道:“師師姑娘,娘子,你們來了呀。我方才還和紅奴說怎麼這時候了你們還沒有來,打麻將都湊不齊人。”

李師師笑吟吟道:“李師傅,你不會是在提醒我來的次數太多了吧?”

暴汗!這你都看的出來?李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哪里,哪里,師師姑娘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了,況且,這又不是我家。”

李師師聽他最后半句大有避嫌之意,心知肚明。但也裝作不知,笑道:“不過,就算李師傅在意,那師師也得后者臉皮來,誰叫李師傅的故事這麼吸引人。”

封宜奴聽到此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忙道:“李奇,這是我最近寫的神雕俠侶第一回,你瞧瞧怎麼樣?”她說著就遞去幾張稿子。

雖然李奇左一個娘子,右一個娘子,但是封宜奴自己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過門,這夫君實在是難以出口。

“哇!娘子,你用得著這麼趕麼?反正如今大宋時代周刊已經結束了。慢點寫也無所謂,你可別累壞身子了,那我可會心疼的。”李奇狠狠“責怪”了她一番,才接過稿子來,又道:“不過趁現在存點稿子也好,省得以后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就不會被書迷們罵,有備無患嗎。”

他拿著看稿子大概了看了看。忽然咦了一聲,道:“怎地有兩份?”

封宜奴眼眸一劃,笑吟吟道:“哦,由于神雕俠侶和射雕英雄傳有些不同,故此我用了兩種風格寫,你看看哪種更加合適。”

“啊?”

李奇微微一愣,暗笑。有什麼不同?不都是金爺爺寫的麼?點點頭道:“娘子有心了。”他兩份都看了一會,發現一份筆鋒兀自犀利,就跟射雕英雄傳的風格一樣,還有一種筆鋒較為細膩。柔腸百轉,這神雕俠侶重情,故事的發起點也在于一個“情”字,所以他還是覺得第二種更為合適一些,揚起左手道:“我覺著這種風格更為合適。呵呵,想不到娘子還有這等本事,竟然能夠寫出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

封宜奴瞥了眼,噗嗤一笑,道:“我可沒有這本事。”

李奇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封宜奴忽然朝著李師師道:“姐姐,我就說了,你的要更好一些。”

李奇驚訝的睜大雙眼,道:“這這是師師姑娘寫的?”

李師師頷首道:“師師獻丑了。”

好呀!敢情你們兩個串通好來騙我。李奇微微瞥了眼封宜奴,又道:“哪里,哪里,師師姑娘的文筆真是令李奇欽佩不已。”

李師師道:“李師傅過獎了,只因師師十分喜歡這個故事,所以就試著寫了寫。”

封宜奴道:“李奇,要不這神雕俠侶就由姐姐她來寫,這故事也不適合我寫。”

李師師也道:“若是李師傅的願意的話,師師倒也想嘗試一下。”

“啊?”

李奇驚呼一聲,暗自叫苦,靠!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你是皇帝的女人,我哪敢讓你來當槍手啊!

李師師見李奇表情有異,道:“莫不是有什麼不妥?”

李奇微微一怔,干笑道:“我就是覺得這等粗活讓師師姑娘來做,會不會有些殺雞焉用牛刀。”

李師師一愣之下,立刻明白了過來,道:“李師傅多慮了,我成日待在家里也閑得無聊,找些事來做也好,這不是李師傅你常常提到的麼。”

李奇見他都這麼說,也不玩虛的了,道:“那大官人那邊。”

“我會與他說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李奇點頭道。心里卻想,MD,別人打一槍,換個地方,老子卻是寫本書,換一個槍手,不過,這事還得找機會向皇上稟告。

封宜奴笑嘻嘻道:“反正如今也沒有事,你就說會故事吧。”

此話一出,屋內所有的女人都望向李奇,目光炙熱,仿佛都已經等不及了。

李奇盛情難卻,只能答應了下來,心想,也好,如今還算是比較空閑,就多說一些,等過段時間,估計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可這一說,就再也停不下來,先是黃蓉、郭靖這些令人熟悉的人物陸續登場。當然,最亮眼的莫過于楊過的出場,特別是楊過調戲李莫愁那一段,更是讓幾女從楊過身上瞧見了李奇的身影,越聽越感興趣,實在是這亦正亦邪的楊過太討人喜歡了。

然而,這種情況是李奇最不想見到的。因為如今楊過還沒有遇見小龍女,萬一她們把自己代入到楊過身上,世上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可悲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上說了一會,吃過午飯后,幾人搓了幾圈。當做促進消化,而后,李奇又開始說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被眾美的美色給沖昏頭腦,一邊說,一邊估算時間,剛好說到小龍女出場前。晚飯時分到了,李奇立刻停了下來,這要是小龍女出來了,那恐怕得說到晚上去了。

吃過晚飯后,李師師、封宜奴也就回去了。李奇終于松了口氣,在床上躺了一會,直到吳福榮和小玉的到來,他才起來。去到了后堂。

“李大哥你真是神機妙算,那些糧商們已經開始坐不住了。”三人剛一坐下,小玉就立刻說道。

李奇喝了一口茶,呵呵道:“這叫什麼神機妙算,是個商人都能猜到,只是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比他們早知道個把月而已。前幾年。不是打仗就是鬧災,他們這些士大夫大量囤積糧食,炒高糧價,又倒賣給朝廷或者百姓。從中謀取暴利,賺了不少黑心錢。他們嘗到了甜頭,又瞧這到處都在打仗,局勢極其不穩,于是他們又開始新一輪的囤積糧食,只等有一日爆發戰爭或者哪里鬧災,這樣就能夠再大賺一筆了,這就叫做有備無患,反正糧食存的久,不愁賣不出去。”

吳福榮點頭道:“這的確不是頭一回了,北伐前夕,朝廷四處征收糧食,百姓們都窮的沒有飯吃了,他們不但沒有幫助百姓,反而抬高糧價,一來可以跟朝廷換取等價的官位或者鹽、茶、酒等商品,二來還可以利用糧食收刮百姓和我們這些商人,這些士大夫們個個飽讀聖賢書,但是賺的可都一些黑心錢,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都不出面,平常百姓哪里會知道。”

李奇笑著搖搖頭,又道:“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自從北方戰事結束后,我大宋再無大戰事,而且最近朝廷又在變法,一切都很有條不紊,恰好近兩年收成又好,這舊的還屯著的,新的又來了,他們只能新進舊出,將以前囤積的糧食拿出來賣,用新的來填補,這也是最保險的方法,一來糧價不會有撥動,二來他們還是保持囤積足夠的糧食,一有機會,他們照樣能夠發黑心財。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這一日之內那些酒樓會突然關門,而且,京城的整個經濟鏈都給斷了,失業人員驟增,百姓們看不懂局勢,開始變得節省起來,都是省著吃。更為重要的是,沒有酒樓等銷售渠道,沒有商人幫他們跑腿,朝廷又不要打戰,不缺糧食,經濟恁地蕭條,他們是想賣都不知道往哪里賣,萬一到時賣不出去,那些保存快到期的糧食可就得全部發霉,那樣的話,他們可血本無歸。”

小玉點點頭,笑問道:“大哥,那你打算還等多久才出手。”

李奇哈哈道:“才剛開始,你急什麼,天知道這些酒樓什麼時候開門,而且,如今他們的名聲這麼臭,又是商人的敵人,誰敢收他們的糧食?倒是咱們的錢準備好了沒有。”

吳福榮忙道:“前段日子,咱們收攏生意,收回來不少錢,綽綽有余了。”

李奇點頭道:“那便好,若非皇上不允許,我這一次非得玩死他們,不過,縱使不死,那也得將他們玩殘。囤吧,使勁的囤吧。我到時要讓你們全部吐了出來。”

就在此時,陳大娘忽然敲門,道:“李師傅,外面有人找。”

“這麼晚了,會是誰?”

“那人沒有說,他只說他是從北方而來。”

“北方?”

李奇登時睜大雙眼,怒道:“這麼快?你丫是做飛機來的吧。”

他先是吳福榮和小玉回避一下,而后又叫陳大娘將這不速之客請到后堂來。

“哈哈,有朋至遠方來,不亦說乎!老朋友,好久不見。”

待陳大娘將那不速之客請到后堂來,李奇人都沒有看清楚,就走上去極其熱情的給了那人一個大大的熊抱。

那人似乎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驚呼道:“哎喲,經濟使。”

“別別別,紇石烈先生,我已經不是經濟使了,還是叫我李師傅吧。”李奇忙搖搖頭道。

來人正是紇石烈勃赫,只不過他此時一身商人打扮,頭上還戴著一頂斗笠。

李奇打量了一番他,笑問道:“紇石烈先生,你怎地是打扮呀。”

紇石烈勃赫苦笑道:“我怕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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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布局

暴汗。.就你這體型,要打也不會打你啊!李奇呵呵道:“紇石烈先生說笑了,眾所周知,我們大宋百姓是很友好,很熱情好客的。”

紇石烈勃赫擺擺手道:“免了,免了,你們東京如今是甚麼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多人就睡在街上,我這個外來人能不怕麼。”

“那倒也是。”

李奇伸手道:“請坐,請坐。”

“多謝。”

待下人替紇石烈勃赫斟了一杯酒后,李奇也沒有急著說正事,笑道:“紇石烈先生最近的漢語是大有進步呀,都不用帶翻譯了。”

紇石烈勃赫哈哈道:“這得多虧你們派去的那些人才,是他們教我說漢語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那不知道最近紇石烈先生的生意怎麼樣?”

“那還用說,有你的天下無雙和漢包,還有你派去的人才相助,其余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實不相瞞,我的酒樓已經成為了我大金最大,最有名的酒樓,就連我們聖上都時常來我們酒樓,我還尋思著今年再開個三家。”紇石烈勃赫興奮的說道。

看得出,他是嘗到了做買賣的甜頭,守著一畝三分地,那絕非明智之舉,唯有錢滾錢,才能得以持續。

紇石烈勃赫說起這做買賣,那是精神十足啊,又道:“其實不光是我,第一批來的那些人,都賺了不少,你說的真是沒錯,這買賣真是好,就憑我們這些人,都養活一千來人,以前哪里想得到,我們皇上還在朝上誇獎我們了一番。”

他畢竟還是剛做生意,不懂什麼低調才是王道。李奇哈哈道:“那真是可喜可賀呀。對了,紇石烈先生,你這身打扮,又這麼晚突然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紇石烈勃赫微微一怔,哎喲一聲,道:“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說著他又嘆了口氣,道:“你還好意思問,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李奇明知故問道:“什麼大事?”

紇石烈勃赫直翻白眼道:“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你被致仕啊!”

李奇啊了一聲,搖搖頭道:“這算不上大事吧?而且,我才致仕多久,你來的忒也快了吧?莫不是你正好在來我大宋的路上?”

紇石烈勃赫沒好氣道:“這還算不上大事?當初你可是在我們金太祖面前許下承諾,要幫助我大金搞經濟建設,如今還是剛剛開始,而且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你突然就放手不干了,這到底算怎麼回事?至于我為何來這麼快,也得多虧你,自從我大金與你們大宋通商以后,有不少我們部落的人來你們大宋學做買賣,你致仕的消息就是那些人傳到我們大金去的。我們皇上聽了,立刻派我前來詢問緣由,我也正好有些買賣上的事要問你,于是就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原來不是我的人把消息傳到金國去的,難怪他來的這麼早,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李奇點點頭,試探道:“那你也應該去面聖呀?”

紇石烈勃赫道:“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找你們皇上,可是還未過黃河,就聽見你們京城在一曰間就關閉百余家商鋪。”

李奇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是來向我打探消息的?”

紇石烈勃赫也沒有否認,道:“不錯,這事情好像並不是這麼簡單,即便要找你們皇帝,那我得先問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南朝的規矩向來就多。”

李奇不露聲色,道:“如此說來,你來此並無人知曉?”

紇石烈勃赫點頭道:“事出突然,我也沒有先派人通報,今晚,我也是偷偷進得汴京,我的人如今都還停在黃河以南。”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再好也沒有了,免得我還得改變計劃。李奇一笑,道:“我先請問紇石烈先生一個問題,還請紇石烈先生誠實回答,你們金國上下究竟希不希望我出任經濟使?”

紇石烈稍稍一愣,隨即笑道:“那是肯定的,不然我來此作甚?”

李奇似笑非笑道:“我看不一定吧?”

紇石烈勃赫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笑道:“李師傅此話何意?”

然而,他這稍稍的錯愕,李奇全看在眼里,暗道,看來金國的主戰派勢力兀自不弱,老子只希望給他們的這些好處能夠拖上一些時曰。李奇臉色又是一變,呵呵一笑道:“我就隨便說說而已。不過,我還真有件事想請紇石烈先生幫忙。”

紇石烈勃赫詫異道:“何事?”

李奇笑吟吟道:“如今京城太危險了,你還是晚些曰子再來吧。”

紇石烈勃赫斜眼一瞥,驚訝的望著李奇。

又過去兩曰,無聲的還在繼續著,但是今曰卻迎來了一件東京百姓萬眾期待的大事,那就是東京第一廚娘之爭。

李奇作為評委自然不能缺席,吃過午飯后,他就便準備出門了,由于他致仕了,也不好再做馬車招搖過市,于是又讓馬橋牽來那頭淡定驢。

“哎喲,哥們,你丫又長胖了。”

李奇望著面前的超級小肥驢,捂住半邊臉,不敢直視。

正當李奇準備上驢之際,一輛馬車突然疾馳而來,聽得車夫“吁”的一聲長叫,正好停在了李奇身邊。

又聽得里面有人說道:“李師傅,還請車上一敘。”

“我真是富貴命呀,想坐會驢都不成。”

李奇嘆了口氣,上了馬車,只見楊帆和孫榮二人正坐在里面。

“李師傅。”

“二位公子有禮。”李奇拱了下手,笑道:“二位,真是好巧呀。”

孫榮嘿嘿道:“我們是知李師傅今曰要去相國寺,特意在此等你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不知道二位有何事指教?”

楊帆哎喲一聲,道:“李師傅,你就別寒磣我們,要說指教,那也是你指教我們呀。”

“哪里,哪里,二位一表人才,在下一介廚子可不敢當。”李奇擺擺手謙虛道。

一介廚子?楊帆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輕咳一聲,道:“實不相瞞,我們今曰只是作為代表來答謝李師傅的。”

李奇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還是邊走邊說吧,去相國寺。”

楊帆吩咐了車夫一句,才道:“多虧前些曰子,李師傅點醒我等,讓我們早點將家中囤積的舊米賣了,不然,我們此時真的會急哭了。”

李奇眼中精芒一閃,笑問道:“那不知賣的怎麼樣?”

孫榮忙道:“有李師傅幫忙,那還用說,該賣的已經全部賣了,即便那些酒樓再關上個半年,我們也無所謂。”

楊帆接著道:“我們全都是照李師傅說的去做的,先是聯系了東京附近的十余個小米商,我們每斤降七文錢,讓一文錢給那些小商人,在東京周邊賣,將米分散來,每天賣那麼多,所以,當時沒人發覺,而這米價年年都在漲,好不容降了下來,那些百姓還不都來賣了,不到十曰功夫,就已經全部賣完了。”

李奇淡淡一笑,道:“想必那些百姓都是使了勁來賣的吧?”

“正是,估計這兩三個月他們都不用出來買米了。”

很好,很好,我tm連條小路都不給你們走,倒要看你們那些黑心糧商怎麼辦。李奇笑而不語。

楊帆眼眸一轉,又道:“李師傅,如今很多糧商都在往外面賣米,只可惜,也不知道是誰將他們的幕后東主都給捅了出去,還放出消息,他們這些人以前故意囤積糧食,吸老百姓的血,又說什麼,他們拿出來的米都是幾年前的米,吃了會發瘟疫,導致都沒有人願意買他們的米,以至于如今價格非常低了。”

李奇手一抬,打斷他的話道:“楊公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趁低收他們的米,然后再高價賣出,只是你找不到渠道處理這麼一大批米,于是就想找我幫你們出主意。”

楊帆一愣,訕訕一笑,算是默認了。

md,老子布下這麼大的一個局,你們想來趁火打劫,開什麼國際玩笑。李奇嘆了口氣,道:“我看得出,二位是真想做買賣,也很用心在學。但是我想問一句,你們是想做一錘子買賣,還是持久下去,做一個長盛不衰的大企業家。”

孫、楊二人一愣,異口同聲道:“自然是后者。”

“那你們知道,做買賣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什麼?”

“信譽和名牌。”

李奇道:“這麼說吧,我們醉仙居自從重新開張以來,所進的米,全部得是在一年之內的,最好是半年,過期不要,為什麼,新米要比舊米的口感好太多了,要是我以次充好,那我醉仙居這塊招牌早就砸了。你們家里這些年也一直在囤積糧食,每年豐收,就將舊米賣到市場上去,這米放久了,那不禁口感會下降,營養也會隨之流失。我以前就說過,做糧食買賣,虧不了你們,但是,你若想長久做下去,並且讓更多的人來買你的米,那麼你必須得打響你的品牌,口碑就顯得極其重要了。當別人都在以次充好的時候,你們就拿出最好的米出來賣,價錢相差不少,而你們的米口感明顯好一些,百姓當然買你的米,這時候你還可以給你們的米取一個響亮的名字,到時買你們米的百姓,見這米這麼好,肯定告訴其他人,一傳十,十傳百,你們的米的名聲不就傳開了嗎,你想想看,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們米的時候,這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唯有如此,你們才會從眾多米商中脫穎而出,也許囤積糧食會給你們帶來一筆豐厚的利潤,但伴隨而來就是你們一生都揮之不去的臭名,然而,你年年用好米,那麼直到你們的子孫后代,都能享受這筆財富,明智的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楊帆、孫榮聽得神色向往,一副陶醉的模樣。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忽聽得李奇叫道:“停車。”

楊帆微微一怔,道:“李師傅,還沒到了。”

李奇整理了下衣服,掀開布簾,淡淡道:“你們如今的名聲不太好,與你們待在一起有危險,咱們還是各走各走的吧。”他說著就下車了,留下呆若木雞的楊帆和孫榮。

這剛一下馬車,忽隱隱聽得左邊的小道里面有人喊道:“金刀廚王,金刀廚王。”

“誰叫我?”

跟上來的馬橋,皺了下眉頭道:“這生意好生耳熟。”

二人帶著好奇的走過去一瞧,只見這條小道上滿是地鋪,而在中間,一群人圍在那里,有男有女,都是那些失業員工,走近一瞧,只見高衙內、周華、洪天九三人盯著一只蛐蛐使勁的吼著“金刀廚王!”

一旁的馬橋見了,趕緊地下頭來,使勁的憋住笑意。

這火如何還按耐得住,李奇扒開人群,沖進去,“啪啪啪”三聲,一人頭上賞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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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打個廣告先

“哎喲,爹爹莫打,且給孩兒三分面子。”

高衙內被李奇這一巴掌拍的差點一頭栽到在地,捂著頭就嚷嚷道。

爹爹?李奇一愣之下,差點沒有笑噴出來,但隨即就明白過來,在這東京的一畝三分地上,敢這麼拍高衙內頭的人,還真不多,暗笑,估計俅哥也常使用這一招,給這廝造成了心理陰影。沉聲喝道:“康兒。”

“孩兒在。”

高衙內剛一應聲,聽著聲音不對,倏然抬頭一看,驚恐的指著李奇,道:“是是你?”

李奇招招手笑道:“是我。”

高衙內看清來人,登時火冒三丈,沖上前,咆哮道:“李奇,你是不是瘋了,為何突然打我?”

周華和洪天九忽然同時露出驚恐之色,面面相覷。洪天九趕緊上前拉了拉高衙內。

高衙內一揮手,怒道:“小九,你可是知道今日我這發髻是誰梳的,李奇這廝弄亂我發髻在先,戲弄我在后,我豈能饒他,你一邊呆著去。”

“我沒打算勸架呀。”洪天九嘀咕一聲,眼眸一轉,拱火道:“李大哥,這可真是你的不對了,哥哥他這發髻乃是南城外豆腐坊的韋二娘今早才梳的,不到兩個時辰,你就給弄亂了,這次我可不幫你了。”

對哦,我等還從未見過李大哥動手干架。周華忙點點頭道:“是極,是極,大哥你這麼做太不厚道了。”

再厚道也沒你這胖子厚,這倆小子是打算看好戲呀。

“靠!”

李奇忽然驚叫一聲。

高衙內嚇得一怔,下意識道:“你這是啥意思?”

李奇又猛吸一口冷氣,一把摟住高衙內,奸笑道:“衙內,厲害呀,那韋二娘我可是見過的。真叫一個水靈,雖然二三四十好幾了,但是風韻猶存,魅力不減當年,就如一塊光滑剔透的豆腐,讓人垂涎欲滴,欲罷不能。這都能讓你得手,你真不虧為我汴京第一情聖呀。”其實他哪里知道什麼韋二三娘的。

果然,高衙內聽得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摸了摸鬢上那朵紅花,嘿嘿道:“李奇,雖然外面很多人傳言你說話是我大宋最不不可信的。不過,本衙內一直都挺相信你的,覺得你這人挺實誠的。”

MD,是哪個王八羔子在外面造謠,要讓老子知道,非得廢了他不可。李奇暗罵一句,嘴上卻笑道:“那是。那是,改日教我幾招?”

“好說,好說。”高衙內樂呵呵道。

一旁的洪天九、周華登時無語了。洪天九可是一個好事的家伙,小聲提醒道:“哥哥,你忘了你發髻被弄亂了嗎?”

李奇雙目一瞪,你丫真是不舍不棄呀!

高衙內登時反應了過來,不爽道:“李奇,你還沒有說呢?你方才為何打我?”但是語氣已經緩和很多了。

李奇眼眸一轉。怒哼一聲,煞有其事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方才那可是在救你呀。你可知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犯了大錯,論罪當處以極刑,若是讓太尉知曉,哼。你今年都甭想出來了。”說著他又指著洪天九和周華這倆混蛋,罵道:“還有你們兩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想試試斬頭的滋味吧?”

高衙內剛得一少婦。一聽今年都甭出來了,嚇得后背冷汗涔涔,吞著口水說道:“李奇,本衙內何許人也,你休想嚇我。”

我就是嚇你的,我還要嚇死你,你奈我何?李奇搖搖頭,道:“死到臨頭的人都愛嘴硬,我且你們問,你們三個方才在叫那蛐蛐啥?”

高衙內脫口道:“金刀廚王。”

正想阻止的洪天九,懊惱的低下頭,道:“哥哥,其實咱們可以打死不承認的。”

高衙內不屑道:“怕什麼?這名字多有氣勢,放在李奇身上忒浪費了。”

這個白癡,那你也不用放在蛐蛐上面呀。李奇忍著怒火,豎起大拇指,道:“好呀,衙內,你真是厲害,這金刀廚王可是皇上欽封的,你們三個竟敢將皇上欽封的稱號,用在一只蛐蛐身上,此乃大大大大不敬之罪啊!恐怕太尉也不敢如此,很好,很好,衙內,我李奇算是服你了。馬橋,我們先去太尉府走一趟。”

高衙內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忙拉住李奇,道:“你你去我家作甚?”

“找太尉聊天呀!”

“聊啥?”

“啥都聊。”

高衙內心中一凜,若是讓我爹爹知曉了,那還得了,且忍一忍,衙內報仇,十天不晚。呵呵道:“李奇,你可不能這麼做呀,太不講義氣了。”

周華趕緊擋在前面,諂笑道:“大哥,我們知道錯了,你就饒我們一回吧。”

“是啊!況且這不管我們的事,是哥哥取得,我們只是跟著喊。”

洪天九也趕緊走了過來,拉著李奇另一只手,很沒義氣的說道。二人擠著眼淚,苦苦哀求,情緒高昂,根本無法抑制。

“操!胖子,胖子,你丫想作甚,這大腿是你能抱的麼?”

李奇見周華被激動的準備抱他大腿,趕緊喝止道。這那是些富人子弟,簡直就是三個潑皮無賴呀。

面對下三濫的招數,李奇還真沒有破解的辦法,趕緊抽出身來,道:“得得得,我不去太尉府了,你們離我遠一點就行了。”

三個人面色一喜,趕緊點頭道謝,就如同三個知錯能改的小學生一樣。

馬橋完全懵了,明明就是李奇先動手的,怎地弄到現在,反倒高衙內他們要向李奇道謝。

李奇見好就收,道:“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這話剛落音,忽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金刀。”

不待高衙內說完,洪天九和周華趕緊捂住他的嘴。

李奇低頭一看,只見一只蛐蛐五臟爆出,橫屍街頭,慘無人道。

高衙內憤怒的推開笑洪天九。怒不可遏道:“這這又是哪個鳥人干的,我要殺了他。”

洪天九和周華同時指向高衙內。

高衙內一愣,茫然道:“你們這是作甚?”

洪天九道:“哥哥,這事是你自己干的,我剛才已經提醒你了。”

“是嗎?”

“嗯。”

眾人齊齊點頭。

高衙內老臉一紅,咬著牙怒瞧了李奇一眼,好似在說。都是你惹出來的呃。

李奇哈哈一笑,道:“這不管我的事吧。好了,好了,蛐蛐有甚好玩的,我帶你們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洪天九興趣來了,道:“啥地方?”

“相國寺。”

周華忽然道:“我想起來了。今日好像是那啥第一廚娘之爭,我爹爹也會去。”

高衙內眨了眨眼睛,忽然眼中精芒一閃,道:“那咱們可得去,我還得給那宋少白助威了。”

這淫貨。李奇搖搖頭,道:“那就一起走吧。”說著他忽然掃視周圍的人。

那些人趕緊低頭離開了。

李奇帶著這三個活寶外加一個二愣子朝著相國寺行去。

“哇!好多人呀!”

幾人來到相國寺門前,表情出奇的一致。微微張嘴,這都還沒有進門,就只能看見一道道背影了,可想而知,里面是多麼的擁擠。

沒有辦法,誰叫如今京城的商界處于癱瘓狀態,這些人都沒事干,還不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鉆。

“李師傅,你怎地才來呀,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正準備去找你了。”

這時候,樊少白忽然從里面擠了出來,一見到李奇,就是一陣埋怨。

李奇沒好氣的把手往高衙內身上一指。道:“你問他們吧!”

樊少白見他跟高衙內在一起,也不用在問了,道:“走吧,走吧。快點進去,人都來了,就等你一個人了。”

“是嗎?其實你們不用等我的,我這人很隨便的。”李奇訕訕道。

“你是評判,你若不來,這還怎麼比?”

“這倒也是哦。”

高衙內忽然道:“少白,宋嫂來了沒?”

樊少白沒好氣道:“與你何干。”

高衙內嘿嘿道:“我就問問而已,你這麼緊張作甚,莫不是。”

樊少白瞧他那曖昧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今日都不想搭理這貨了。

“看看,李師傅都來了,他也是來比試的麼?”

“怎麼可能,人家可是贏得四國宴的廚王,怎會跑到這里來跟兩個婦人比試,我聽說他是來做評判的。”

“那真是可惜了,我都好久沒有吃過李師傅做的菜了,看看也好啊,唉。”

里面的人見李奇來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幾人在樊少白的帶引下來,來到了最里面那塊大空地上,也就是當初李奇與左伯清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此時這里已經設好了護欄,騰出了一塊圓地方來,還有二十余名保安人員,左右兩邊搭著一小木棚,木棚里面是什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木棚的上面還插著兩面旗子,上面寫著樊樓和金樓,赤裸裸打廣告的。而那棵大樹下面放著四十來張椅子,排成整整齊齊的四排,上面坐滿了人。外面更是人頭聳動,密密麻麻的,看著都恐怖,李奇幾個也是廢了老大的勁,外加高衙內的一陣叫罵,才順利的擠了進去。

哇!搞這麼大?就這排場,你們到底是在比試廚藝,還是作秀呀。李奇撇了下嘴,表示極其不屑。很明顯,張春兒、樊少白是在借此給金樓和樊落做宣傳。

“李師傅來了。”

“李師傅。”

李奇定眼一瞧,只見椅子上坐的全部是商人,無一例外,而且都是老熟人了,洪八金、周青、齊風等等酒樓的東主,可以說東京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家都來了,在商界堪稱明星整容啊。呵呵道:“喲,你們都出來放風了,哦不。來此觀看比試。”

何九叔呵呵道:“反正我們現在都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過來湊湊熱鬧。”

齊風點頭道:“這東京第一廚娘究竟花落誰家,爭論了這麼久,今日終于要揭曉了,齊某可不想錯過。”

洪八金哈哈笑道:“不知李師傅看好誰?”

李奇沒好氣道:“八金叔,你忒不厚道。一上來就給我下套,我才不上你當了。”

高衙內卻道:“肯定是宋嫂。”說著他又朝著站在后面的宋嫂招了招手,好像跟別人很熟似的。

這宋嫂是一個很本分人的,稍稍點了下頭。

眾人又是一陣搖頭。

這時,張春兒忽然走了過來,笑道:“今日就辛苦李師傅呢。”

李奇哈哈道:“客氣。客氣,我就帶了一張嘴來,一點也不辛苦。”說著,他忽然笑道:“不過這排場倒是真不小啊!我覺得弄這露天的,還不如在室內比試,畢竟這麼多人在這里,人多嘴雜。恐怕會影響二位。”

洪八金小聲道:“我們就是故意選這地的。”

李奇哦了一聲,道:“莫不是這有什麼講究?”

洪八金頭朝張春兒一揚,道:“這主意是張娘子出的,還是由她告訴你比較好。”

李奇給張春兒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張春兒笑道:“我以為這麼多人看著,才不會有閑人來打擾。”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里這麼多百姓,那些士大夫怎會放下身段跑來求這些商人。這種丟人的事,士大夫是決計不會干的。不過李奇卻以為如今是這針還沒有扎到肉,要是這場比試再晚上半個月,就算你安排到茅房里面,那些士大夫也得來。笑吟吟道:“我明白了,張娘子真是才智過人呀。”

張春兒頷首謙虛道:“哪里,哪里。李師傅過獎了。”

古達忽然走了過來,道:“東主,時辰差不多了。”

張春兒點點頭,朝著李奇道:“那就請李師傅檢查下廚具。還有,這比試的規矩相信由李師傅來說明也再公平不過了。”

其實早數日前,李奇就已經將規矩告訴了比試雙方,只不過是叫人傳的話。

“應該的,應該的。”

這些嘉賓紛紛入座。李奇先是在兩個小木棚里轉悠一圈,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問題,而后又來到中間,先是壓了壓手,讓大家伙靜一靜,等到大家都安靜下來,他才朝四周拱手,說了幾句場面話,忽然說道:“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我們醉仙居最近都在吃素,為什麼,因為在下最近諸多不利,在家求神保佑,故此吃素以表誠心。”

此話一出,頓時就引來無數道鄙視的目光。這你都能扯到醉仙居上面去,真是太無恥了。

你們懂個屁,老子來當評判,又不收錢,打個廣告也不行,誰若是不滿,我TM立刻就走。李奇那臉皮厚的都能反射了,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今日可是咱們東京第一廚娘之爭,而比試的雙方都是我大宋一等一的廚師,樊樓的宋嫂和金樓的張娘子,就光這二位的名號,哪怕佛祖來了,那我也得破戒來此,這是一個廚師最基本的原則,哪里有美食,就得往哪里走,但是,我得先說明,我只破戒這一日,醉仙居兀自只賣素食,大家倒也不妨去嘗嘗,就當是清理下腸胃,花最少的錢,吃對身體最有益的食物,何樂而不為了。”

又是一輪鄙視的目光,但同時也伴隨著一陣大笑聲。

李奇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好了,下面我就說說這比試的規矩,由于張娘子和宋嫂都是酒樓的廚師,大家都知道,酒樓里面最常用的材料無非就是雞、鴨、豬、羊、魚這五樣,所以,這次比賽雙方只準用這五樣主料,違者算輸,限定一個時辰內。我說完了,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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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第一廚娘之爭(上)

“等等,等下再開始,還有人沒有來了。

李奇話音剛落,人群外面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眾人一愣,舉目望去。

“麻煩讓讓,謝謝。”

“哎喲。什麼東西。”

“哎喲,哎喲。”

人群中一陣騷動過后,只見一個女子從人群中擠將進來。

“你是何。”

兩名保安人員立刻上去,準備攔住她,可是這話都還沒有說完,那女子就如靈蛇一般,鉆了進去,但看上去又好像誤打誤撞進來的,又見她向李奇招著手,喘著氣道:“等等下再開始。”

但見這女子約莫二十五六,中等身高,一米六七的樣子,小麥膚色,瓜子臉,烏黑的長發隨意的在頭上盤起,墜落下一個馬尾似的辮子,一對杏子眼是黑白分明,異常明亮,就跟嬰兒的一般,沒有一絲雜質,讓人過目難忘,她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特別白亮,白的都讓李奇打算與合伙做牙膏生意了。獵扮,略顯緊身,前凸后翹,身材勻稱,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袱,里面也不知道裝了些甚麼,看似很沉,但是這女子卻步伐輕盈,想必應該不是很重,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女人,那就是健康。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這一特點。

這一變故讓眾人感到十分詫異,都望著這女子。

“且住。”

馬橋微微皺眉,上前一步,一手置于背后,擋在那女子身前。

可是那女子並沒有理他,繞過馬橋,兀自向上前朝著場中的李奇走去,慌忙的揮舞的雙手,道:“這位大哥。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馬橋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倏然伸出手想阻止那女子,可是當手剛一觸碰到那女子的背后的包袱時,忽覺一陣刺痛,心中一凜,生怕這女子傷害李奇,左腳如閃電般掃去。

那女子莽莽撞撞的,對馬橋這一腳沒有任何察覺。

馬橋見她毫無防備。趕緊收回九分力來,可是為時已晚,他的腳尖還是剛剛勾在了那女子的左腳腳踝。

“哎喲!”

那女子驚呼一聲,整個身體朝前撲去。

靠不會吧!李奇登時大驚失色。

砰一聲巨響!

灰塵蕩起,只見那女子直接將李奇撲到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馬橋都捂住臉,不忍直視。

“咳咳咳!”

李奇在這一剎那間,只覺呼吸瞬間停止了,一陣巨咳,頭暈目眩。“難道這就是即將破戒的懲罰嗎?”

“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子一個勁道。

李奇感覺身上壓著一座大山似的,肺部都快要炸開了,道:“你你先起來再說?”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

那女子趕緊站了起來,有李奇做肉墊,她倒是一點事都沒有。紅著臉,望著李奇,一臉歉意道:“你你沒事吧?”

李奇翻著白眼。有氣無力道:“大姐,我都快被你壓死了,你說有不有事?”

“李奇(李師傅)。”

樊少白、洪八金等人剛反應過來,就趕緊沖了上來。

李奇委屈的都快哭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一女子耍流氓了,還這般狼狽,抬起一只手道:“先先扶起我再說,我的腰好像斷了。”

幾人七手八腳的將李奇扶了起來,樊少白又趕緊命人端來一杯茶,給李奇壓壓驚。

這一杯茶落肚,李奇才緩了過來,眼中含淚,喘著氣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我就知道一出門準出事。”

馬橋走了過來,訕訕道:“步帥,真是抱歉,這都是因為我判斷失誤,我以為。”

李奇咆哮道:“你丫什麼時候判斷正確過。”

馬橋見李奇這麼不給面子,當即沒好氣道:“這也不能全部怪我,人家一女孩子撲了過來,你不會閃躲呀。”

我閃你妹!我tm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咋回事?李奇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馬橋碎屍萬段,世上怎會有恁地可惡的保鏢麼。

其余人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皆是忍俊不禁。

李奇見了,道:“你們誰若笑出來,我立馬就走。”

眾人又趕緊強忍著笑意。

這時,張春兒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向那女子道:“你是誰?為何來此?”

那女子神色激動的說道:“哦,我叫劉云熙,是從南方來的,剛到此地,就聽聞這里比試廚藝,而且是廚娘之爭,于是我就立刻趕了過來,好在還沒有開始。

張春兒皺眉道:“你是廚娘?”

“是是是。你也是廚娘嗎?”

古達過來說道:“這位乃是金樓的東主,張娘子,你憑什麼來此?”

劉云熙茫然的望著古達,不答反問道:“這里不是廚娘之間的比試麼,我也是廚娘,為何不能來?”

古達一愣,道:“你是那家酒樓的廚娘?”

劉云熙訕訕道:“酒樓我這輩子都沒有進去過,我就是在一小腳店做過幾年菜。”

古達哈哈一笑,道:“那你也配來此?”

“為何不配?難道只準酒樓的廚娘參加?”

“這?”

高衙內見劉云熙長得倒也標致,而且別有一股風味,愛美心切,嚷道:“就是,就是,今日竟然是第一廚娘之爭,這位劉娘子也是廚娘,為何不準她參加。”

那些觀眾覺這女人頗為有趣,倒也想見識下,也跟著起哄了。

張春兒稍稍皺了下眉頭,望向李奇道:“李師傅,你以為呢?”

“別問我,這事我可不管,哎喲,疼死我了。”

李奇一手撐著腰,在眾人的攙扶下去到位子上坐了下來,那是一臉的憤怒。

張春兒何曾見過李奇受此侮辱。心中稍感一絲快意,但她今日只是沖著宋嫂來的,心里壓根看不起這女人,道:“按理來說,你身為廚娘就可以來此,但是你前面並未報名,我們也沒有多余的爐灶給你。”

張春兒話還沒有說完,劉云熙就大咧咧道:“沒事,沒事,這些我自個都帶了。你們只需借我一些柴火就行了。”

她說著趕緊放下自己的包袱,打開來,只見里面放著一幾根長方形木頭,一個類似藥罐的罐子,一根鐵棍,幾根繩子,一些鐵扣,一捆銀針,三只大閘蟹。一些香菇等等,另外里面還有一個包袱,瞧那形狀應該是一個大后肘子。

很難想象,一個女子竟然能背著這麼多東西。

靠!你丫是準備搬家吧。帶這麼多東西在身上,難怪方才那麼重。李奇見了,別提多郁悶了。

原來如此,難道真是一個意外。馬橋瞧那一捆銀針。又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的中指,輕輕搖搖頭。

“你們別管我,很快就好了。”

劉云熙全然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麻利的忙活起來,拿起那幾根木頭有繩子一捆,不到一會兒,一個烤肉架就出來了。

“行了。”

她弄好后,站起身來,笑呵呵道:“誰能借我一點木柴?”

高衙內嘿嘿道:“這女的有點意思。”

她連爐灶都自備了,張春兒還能說什麼,況且那邊還有高衙內帶頭起哄,她朝著古達點了下頭,而后將規矩說了一遍。

劉云熙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今日帶來的正好是豬后肘。”

有沒有這麼巧啊!張春兒訕訕點點頭道:“那你準備下吧,馬上就要開始了。”言罷,她就轉身朝著宋嫂走去,問道:“你不介意吧?”

宋嫂笑著點了下頭。

古達命人送了一些木柴給劉云熙,又給她騰出一快地方來,而后走到李奇身前道:“李師傅,可以開始了嗎?”

李奇擺擺手,不耐煩道:“開始吧,開始吧,早點弄完,早點回去,外面太危險了。”

古達嘴角抽動了一下,點了下頭,而后命人點香計時,這場比試終于開始了,不過有了這個突然到來的女人假如,倒是增田幾分趣味。

洪八金見李奇一臉郁悶,打趣道:“李奇,你覺得這女人的廚藝怎樣?”

“搭灶肯定比我強,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李奇撇了下嘴道。

何九叔湊了過來小聲道:“李師傅,這事要鬧到什麼時候?”

“什麼事?”

“就是關門的事啊!”

李奇忙道:“何九叔,瞧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我讓你關門的,你現在就可以開門啊!”

何九叔暗罵,不是你叫的,但這事是你惹出來的啊!

洪八金呵呵道:“不急,不急,何九,咱們勞累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下了,錢是賺不完的嗎。”

楊樓張員外也笑道:“洪員外說的沒有錯,以前別說那些當官的了,就連普通的書生都看不起咱們,可是這幾日,那些大官幾乎每天都來找老朽,老朽還不愛搭理他們,別提多痛快了。”

王員外也哈哈道:“不錯,咱們又不是沒有錢,一兩個月不做生意,傷不到根本,哪怕我用一百貫換那些大官一根白發,那也值得。”

何九叔不悅道:“難道我何某人會舍不得這點小錢?何某只是怕再這麼下去,會惹怒朝廷。”

李奇打了個哈欠,淡淡道:“做買賣被人瞧不起,不做買賣又犯法,還讓不讓人活呀。”

洪八金哈哈一笑道:“就是,就是,還不讓人活呀。”

何九叔試探道:“李師傅的意思是,再鬧上一段日子。”

李奇嘖了一聲,道:“何九叔,麻煩你說話之前,先想一想,別老是把你們掛在我身上,弄得我跟草寇頭頭似的,我如今的處境挺危險的,我得自保,不瞞各位,我最近打算去外面躲上半個月,免得朝廷又說我是幕后主使人,那我可冤枉了。”

眾人一聽,心里明白了,至少還得鬧上半個月。其實他們來此,美味倒是其次,關鍵來打探消息的。

洪八金道:“正好,我打算去大名府探親。”

周青心想你們都走了,我留在這里多危險呀,道:“這倒也是,坐在家里也沒事做,周某去應天府走走。”

錢員外忽然說道:“李師傅,你聽說沒有,外面的糧價每天都在降。”

此話一出,那些酒樓的員外全部盯著李奇。

李奇哦了一聲,道:“我聽吳大叔說了。”

錢員外等了片刻,見沒有下文了,又試探道:“李師傅沒有想法?”

李奇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道:“錢員外,我如今自身難保,還有心情去買糧食。不過,我聽說糧價已經很低了,你們倒是可以買。”

錢員外暗想,我倒是想買,可我敢麼,這事多久結束,還沒有個下文,我買了我給誰吃去,還有,你都叫我買,那肯定不能買。

齊風皺眉道:“那些糧食可都是一些黑心糧,以前他們靠著囤積糧食沒有少賺咱們的錢,如今見囤積的糧食太多了,就知道跑來求咱們了,天下哪有此等道理,反正我齊某人是不會買。”

“會長言之有理,咱們應該團結一致,寧買高價米,也絕不買那些人的米。”張員外道。

此話一出,那些酒樓的掌櫃紛紛出言支持。

很好,你們只需堅持就行了,接下來就看我怎麼去辦那群狗日的。李奇聽得心中暗笑。

忽然,人群中響起一陣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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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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