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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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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26:30
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父是用來坑的

「三哥,做妹夫的這話可絕對不是奉承,三哥你的脾氣妹夫也知道,最討厭阿諛奉承,阿諛諂媚!妹夫更知道三哥你的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從來不喜歡聽那些阿諛諂媚之語!妹夫之所以一再表達對三哥你的敬意,也完全因為是小弟對三哥你的崇拜!妹夫我的出身也不算是寒門,根基也不算是短淺,一直都自認為普天之下,除了妹夫自己之外,就沒什麼能夠入眼者!可是自打見到了三哥你,妹夫才知道什麼叫井底之蛙,什麼叫坐井觀天……。」

「顏良將軍,聽聞當年在汜水關下,那華雄小兒連斬十八路諸侯麾下數將,威風不可一世!本初公惟長嘆者,就是顏良將軍你和文丑將軍不在帳中,這才讓關羽小兒僥倖成功,關羽小兒的欺世盜名,莫過於此!楊宏也真是替將軍惋惜,當時將軍如果也在汜水關下,豈有那販棗賣豆的關羽小兒沽名釣譽的半點機會?」

「顏將軍千萬不要過謙,楊宏其實也是把那關羽小兒誇獎太過,若論文韜謀略,那關羽小兒那能及得上將軍的十中之一?若論英雄蓋世,那關羽匹夫就好像是草叢裡的螢火之光,將軍你卻是明月當空!再論武藝手段,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那關羽張飛兩個匹夫與顏良將軍你來相比,那就更是望塵莫及、瞠乎其後了!」

「仲明先生,你此語是否太過了?顏良將軍英雄無敵,難道文丑將軍就要愧然長嘆了?依我之見,顏良文丑二位將軍不相伯仲,不分高下!什麼關羽張飛、呂布典韋、張頜高覽,與顏良文丑二位將軍相提並論。簡直就是對二位將軍最大的污辱!」

「主公所言極是。是楊宏失言,該打該打!文將軍請千萬恕罪,在下不是覺得你比不上顏將軍。恰恰相反,在下還非常清楚,文將軍你不僅與顏將軍情同手足。都是三公子與袁公的左右臂膀,文韜武略也與顏將軍不相伯仲!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文將軍你與顏將軍都有萬夫不當之勇?誰不知道你們二位將軍於萬軍之中,取敵人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上次在冀州,當時在冀州數得著的名將耿武、關純企圖刺殺袁公,被二位將軍一刀一槍,當場斬於馬下,刺於馬下!其赫赫武勇,楊宏就算只是耳聞。也不禁為之神往…………。」

以上之類的話,自打徐州軍隊北上移駐袁紹軍大營之內後,咱們的陶副主任和咱們的楊宏楊長史。差不多每天都要在袁三公子和顏良文丑二位將軍面前說上十遍。還每一次的內容都不一樣,每一次都huā樣翻新。絕不重複!直把自視極高的袁三公子和大老粗顏良文丑捧得是飄飄欲仙,眉huā眼笑,,對陶副主任和楊宏大人也是益發喜愛,無不把陶應和楊宏視為生平摯友,知己兄弟,骨肉手足。

楊宏這樣拍馬屁當然是出於個人習慣,陶副主任這麼不要臉不要皮的拍馬屁,卻當然是為了公事,這不,袁三公子高興時只是點了點頭,袁紹軍在呂布軍最後一次突圍戰鬥中抓獲的呂布軍俘虜三百多人,就沒按之前袁曹約定給曹軍送去,而是送到了徐州軍隊的營寨之中,交給陶副主任發落處置。而讓陶應、魯肅和許褚等人驚喜的是,這三百多人中,竟然就有一個曾經到過徐州的陷陣營將士。

這個陷陣營將士叫做劉雲,在呂布軍最後一次突圍的夜戰中,劉雲的大腿被長矛刺穿,沒能隨著呂布撤回城中,被袁紹軍士兵在屍體堆中發現並且俘虜,被關進戰俘營後也沒有得到任何治療,全靠他自己多年積累的戰場經驗包裹傷口,這才沒有因為流血過多致死,堅持到了被徐州軍隊解救出來。但即便如此,陶應和許褚等人見到劉雲時,他也只剩下了一口氣,大腿傷口都已經在生蛆腐爛,徐州軍隊的軍醫也是huā費了無數力氣,好不容易才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陶使君……。」剛一恢復了些意識,七尺男兒劉雲就拉著陶應的手哭成了一個淚人,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抽抽噎噎的說道:「使君,小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小人做夢也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你……。」

「劉將軍,沒事了,沒事了。」陶應溫柔安慰道:「我已經和袁紹公的隊伍說好了,你和被俘的溫侯麾下將士,從今以後都跟我,以後你就不用再擔心了。還有,郎中說了,你的傷口也有希望痊癒,不會殘疾。」

「嗯,嗯,謝謝使君,謝謝使君。」劉雲哭著抹眼淚,又趕緊問道:「使君,翠huā她還好吧?」

「翠huā是誰?上酸菜那位?」陶應有些莫名其妙,旁邊的楊宏則插口說道:「劉雲將軍,你請放心,你的妻子翠huā現在很好,她在彭城郡的觀道亭安了家,還用你留下的金子買了十畝地,雇了幾個徒附種田,買地的事,還是我幫你們陷陣營將士的家眷出的面,你回去後就馬上能看到她了。」

「謝謝使君,謝謝楊大人。」劉雲喜極再泣,又掙扎著說道:「使君,只要小人還能好過來,只要使君你願意收留小人,以後小人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不管是練兵練武,還是上陣殺敵,只要使君你一聲令下,小人為你赴湯蹈火!小人如果有二心,天地不容!」

「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你先安心養傷,我會讓郎中全力救治於你,一定能讓你痊癒。」陶應溫和的笑笑,又問道:「劉雲將軍,你和溫侯最後一次突圍時,昌邑城裡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有多少軍糧?」

「還能怎麼樣?軍隊裡一天喝兩碗稀麥粥,百姓都已經在吃草根樹皮了。」劉雲神色黯淡的嘆了一口氣,又恨恨說道:「倒是溫侯那個小舅子魏續,還在剋扣我們的口糧拿糧食釀酒,溫侯把我們陷陣營交給魏續這個,簡直就是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別急。從頭至尾慢慢的說。越仔細越好。」陶應又吩咐道。

劉雲艱難點頭,這才在陶應的要求下仔細介紹起高順等人回到呂布軍後發生的事,原來高順和曹性率領兩百陷陣營將士回到兗州後。懷疑高順和曹性已經被陶應收買的呂布立即將高順曹性下獄,兩百陷陣營將士也被發配到了呂布小舅子魏續的麾下,全部進了輔兵隊伍干苦力。高順和曹性的兵權也被呂布剝奪得一干二凈,盡數交給了魏續掌管,而且劉雲還聽說,如果不是陳宮全力阻攔和徐州軍隊交涉,呂布還曾經下令將高順和曹性斬殺。

再後來的句陽大戰中,呂布率敗軍棄營而走,身陷囹圄的高順和曹性幾乎被曹軍生擒活捉,幸得高順深受麾下將士愛戴,七百多陷陣營將士沒有跟隨魏續逃命。自發的組織了起來,在亂軍拚死救出了高順和曹性,又在逃亡路上收攏了近千敗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曹軍追殺。然後曹性一度提出率眾棄呂布投徐州。大部分陷陣營將士和部分呂布軍將士也贊同這個主張,高順卻力排眾議堅決反對。又帶著陷陣營和其他敗兵逃回了定陶城,重新回到了呂布麾下。

讓劉雲等陷陣營將士失望而又憤怒的是,看到高順和曹性帶兵回歸,呂布雖然免除了高順和曹性的牢獄之災,卻仍然不肯交還高順曹性的兵權,高順和曹性帶回定陶的隊伍也被分別交給了魏續和郝萌,高順曹性只有在戰時才能臨時統兵,且還要聽魏續郝萌的指揮,陷陣營將士雖然個個氣憤填膺,卻也無可奈何。再到後來,呂布軍殘部被困昌邑城,幾番大戰下來,七百多陷陣營將士也已經只剩四百餘人,曾經到過徐州的兩百陷陣營將士,就劉雲所知,也已經只剩下了不到百人。

至於昌邑城裡的存糧情況,僅為陷陣營什長的劉雲當然沒辦法知道存糧實數,唯一只知道的是呂布軍已經盡收昌邑城中的民間存糧,但呂布軍將士每天的伙食供應,已經從最初的每人一斤二兩,削減到了每人半斤。同時劉雲還十分憤怒的指出,呂布的小舅子魏續不僅肆意剋扣士兵口糧,還利用收繳民糧的機會大肆搜刮貪污,用這些救命糧釀酒自飲和進獻呂布,呂布軍士卒多有怨言,呂布卻根本不理不問,還常常帶著醉意巡城。

「士兵每人每天半斤口糧,魏續也還敢偷偷釀酒,看來昌邑城裡應該還有一點存糧,不然魏續也不敢不知死活到這個地步。」陶應心中盤算。

「主公,如果曹操聽到這個消息,恐怕臉色就要更難看了。」魯肅也分析出了昌邑城中的情況,向陶應說道:「從魏續釀酒和每人半斤口糧來看,昌邑城裡應該還有一點存糧,估計是因為盡收民間存糧和士卒大量傷亡這兩個原因,呂布暫時還不至於餓死,應該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陶應沒有和魯肅答話,稍一盤算後,陶應向劉雲吩咐道:「劉雲將軍,你先安心養病,等你身體好點,請你幫我個忙,幫我到你們被俘的將士隊伍中,挑幾個靠得住又機靈的朋友出來,介紹給我,我有大用。」

「小人現在就去。」劉雲掙扎著馬上就要去給陶應當差,但腿剛一動就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陶應忙按住他,連說不忙,直到劉雲老實躺回病榻,陶應又吩咐了麾下將士善待劉雲和其他呂布軍俘虜,這才領著魯肅、楊宏和許褚等人離開傷員小帳,返回自己的大帳議事。

回到自家大帳時,南線傳來消息,徐盛已經率領著三千後軍抵達了金鄉,估計入黑前就能抵達昌邑大營,陶應先安排了楊宏去和袁紹軍交涉,請袁紹容許徐盛的後軍也進袁紹軍大營駐紮,又安排了許褚去組織士兵騰出營地方便徐盛駐紮,直到大帳裡只剩下陶應和魯肅兩人,陶應這才向魯肅憂心忡忡的說道:「子敬,情況不妙啊,我和你的判斷一樣,從劉雲介紹的情況來看,昌邑城裡應該還有一點糧食。呂布也還能再支持一段時間。」

「主公。這是好事啊?」魯肅有些莫名其妙,道:「我軍與曹操已經簽訂了和約,化敵為友。又有袁紹父子做保,一時片刻量那曹操也沒膽量與我軍翻臉,我軍後顧無憂。不怕與呂布久耗。倒是曹操那邊,即便不算路途消耗,五萬大軍一天的軍糧開支就得三千多斛,讓曹操在昌邑城下多拖一天,對我軍不是更有利一分?」

「子敬,你就是太忠厚了,昌邑戰事拖久了,對我軍來說也不是好事。」陶應嘆道:「先不說你我不能抽身返回徐州,袁紹軍這邊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袁紹這邊也是五萬大軍,其中騎兵還遠超過我軍與曹賊的總和,每天的軍糧開支至少在四千斛以上!如果時間拖久了。曹老賊東拼西湊弄來的二十萬斛糧草用盡。你說我那位新老丈人是會繼續借糧給曹賊?還是讓我這個新鮮出爐的乘龍快婿當冤大頭?」

「主公言之有理!」魯肅心中一凜,道:「還是主公看得長遠。昌邑戰事一旦久拖下去,曹操軍糧一旦告罄,就算曹操不向我軍伸手,袁紹軍也會向我軍伸手!到時候給了是當冤大頭,不給就是傷和氣,進退兩難。」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陶應點頭,又哼道:「如果不想當冤大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幫曹賊盡快攻下昌邑城,然後大家一拍兩散,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主公,出動霹靂車吧。」魯肅建議道:「我軍在方與大營有十五架拆散運輸的霹靂車,只要拿到這昌邑城下,三天之內必能破城。」

「子敬,你怎麼越來越老實忠厚了?」陶應苦笑說道:「看到霹靂車的威力,袁尚和顏良文丑能不伸手,給了他們,公孫瓚還能替我們牽制住袁紹幾天?況且用徐州的霹靂車攻破昌邑城,呂布麾下的精兵強將還不得恨死我們徐州軍隊?」

「這倒也是。」魯肅點頭,又為難道:「這麼可就難辦了,不能用霹靂車,我們的軍隊又不方便參與攻打昌邑的攻城戰事,那如何能讓曹袁聯軍盡快攻破昌邑城呢?」

「看來,只能是從呂布軍的內部下手了。」陶應沉吟,又仔細回憶了許久腦海裡那點可憐的知識,然後陶應才低聲說道:「這麼試一試吧,子敬你替我去見見曹賊,把我們瞭解到的昌邑城中情況和我們的分析都告訴給曹賊,然後告訴曹賊,呂布麾下有魏續、侯成和宋憲三人可以爭取,讓曹賊自己想辦法對這三個人下手,利用他們攻破昌邑城。」
「但記住。」陶應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一切都只能口述,絕對不能有隻言片語落於文字,要防著曹賊從背後捅我們一刀,和我們爭奪呂布軍的降兵之心。」

「這個在下省得。」魯肅點頭,又好奇問道:「不過主公,那個劉雲只是提到魏續剋扣士兵的口糧釀酒,並沒有提供魏續有可能背叛的線索,也沒有一個字提到侯成宋憲,主公如何斷定此三人有可能背叛呂溫侯?」

「我是瞎猜的,反正是借曹賊之手行詐,即便失敗也毫無損失。」陶應隨口鬼扯,又道:「曹賊如果也問這個問題,你就告訴他,無可奉告!」

「那在下去試一試。」

魯肅答應,起身正要出帳,陶應卻又叫住了魯肅,然後陶應三角眼裡的眼珠亂轉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這才咬牙說道:「既然要幫曹賊破城,那我們索性就好人做到底,也幫人幫到底!我已思得一計,定可助曹賊迅速破城,子敬你附耳過來……。」

是夜,魯肅以個人身份到曹營拜訪,正在帳中與眾人議事的曹老大聞訊大奇,趕緊領著荀彧、程昱出帳親自迎接,把魯肅這個同樣垂涎已久的人才請進大帳,禮待甚厚,直到受寵若驚的魯肅再三道謝,曹老大才笑著說道:「子敬先生大駕光臨,想必是定有賜教,還請先生直言無諱,操定當洗耳恭聽。」

「孟德公果然直人直語,那肅也就斗膽直言了。」魯肅拱手答謝,這才說道:「實不相瞞,我是來向孟德公稟奏一個消息的,但也不是什麼好消息,孟德公若是想靠圍城耗死呂布。怕是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說著。魯肅把徐州軍隊從戰俘口中搜集到的昌邑情況向曹老大詳細介紹了一遍,也主動說出了自己對昌邑糧草情況的分析——也就是呂布軍的士兵口糧情況判斷,呂布應該還能支撐一段不短的時間。然後魯肅又主動說道:「貴我兩軍現在既為盟友。聯手攻打昌邑,如此敵情不能不向明公通報,故而肅瞞了主公。私自來向明公知會此事,還望明公深查之。」

「瞞了主公?」曹老大可不傻,笑道:「子敬先生怕是替陶使君背黑鍋吧?陶使君現在與袁三公子親密無間,昌邑又緊鄰徐州,戰事一旦遷延日久,我軍一旦斷糧,無力再向袁軍提供糧草,袁三公子豈能不向貴軍伸手?袁三公子麾下的五萬大軍,每天消耗的錢糧不可是小數目。陶使君能不擔心和心疼?」

老實人魯肅有一點臉紅,硬著頭皮答道:「明公誤會了,我主確實不知此事。是在下害怕徐州百姓無辜受到錢糧牽連。這才來向明公知會此事。」

曹老大和荀彧、程昱都笑了,都看出了魯肅的言不由衷。然後曹老大笑道:「好吧,既然子敬先生捨身護主,甘願替陶使君背這口黑鍋,那操也不讓先生為難,就算是子敬先生的意思吧。」

笑完了,曹老大又道:「子敬先生既然提到此事,那吾也不在明人面前說暗話,不瞞先生,其實在下也從呂布軍俘虜口中得知了這些情況,同樣也認定呂布還能茍延殘喘一段時日,也正為此事煩勞——吾這可是真心話,戰事遷延日久,固然對陶使君不利,對吾卻更不利!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徐州五郡不僅錢糧豐足,且先於我兗州屯田六年,糧草極有保證,對耗錢糧,吾是絕對耗不過陶使君!故而請子敬先生與陶使君放心,操這一次絕對不敢故意拖延戰事,把徐州拉下水,因為操就算把貴軍拉下了水,首先被淹死的也只有操自己!」

魯肅點頭,知道曹老大這話不假,如果曹老大想故意把徐州軍隊拉下水,首先被錢糧拖垮只會是曹老大的隊伍,所以曹老大這次就算是有噁心陶應的機會,也肯定不敢抓。

難得說完了一番心裡話,曹老大又問道:「子敬先生,既然貴軍也不願與呂布匹夫再耗下去,那麼不知子敬先生可有良策教我,助吾迅速破城?」

「請明公記住三個名字,魏續、宋憲和侯成。」魯肅按陶應的吩咐答道:「就我軍掌握的情報,此三人有希望為明公所用,助明公取得昌邑城。」

「先生如何得知此三人能夠利用?」曹老大驚喜問道。

「無可奉告,請明公理解。」魯肅恭敬答道。

「八成是在呂布軍隊伍裡有內線。」曹老大信以為真,便又追問道:「操與此三人素無往來,不知子敬先生可有辦法教我,助我與此三人取得聯繫?」

「肅亦與此三人素無交情,不通消息,故而實在愛莫能助,只能請明公自決之。」魯肅很不講義氣的推卸了責任,然後魯肅又壓低聲音說道:「但肅卻有一計,可使呂布軍心徹底渙散,互相間離,助明公從中取事,攻破昌邑。」

「先生有何妙計,還請快快道來,操定當厚報先生。」曹老大大喜說道。

「盡盟友之力而已,不敢圖報。」魯肅謝絕,又低聲說道:「肅聞陳宮與明公乃是舊交,明公可做一封親筆書信與陳宮,中寫朦朧曖昧字樣,於要害處自行塗抹改易,然後乘陳宮上城巡視之時,遣一降軍士卒送入交與陳宮。陳宮得書若不毀,呂布聞訊必索書觀看,見書中緊要處盡被塗抹,必然懷疑乃陳宮所為,若陳宮毀書更妙,呂布得知陳宮銷毀明公,必然更疑陳宮!疑則必猜忌,猜忌則必亂,明公再取昌邑,豈不是易如反掌?」

曹老大不動聲色,旁邊的荀彧和程昱也不動聲色,盤算許久後,曹老大微笑說道:「子敬先生此計大妙,只是操文筆不精,如此緊要書信,還需請子敬先生為操代筆,指點何處朦朧,何處塗改,操必重謝。」

「請……。」魯肅差點就想讓曹老大取來文房四寶,話到嘴邊卻及時醒悟過來,心道好險,如果我中計留下墨吃紙,我軍招降呂布軍殘兵敗將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醒悟過來後,魯肅趕緊搖頭,道:「肅不過一鄉野書生,如何做得此等重要書信?明公幕中高才甚多,可請文若先生或者仲謀先生代筆。」

「可惜,看來又是陶應小賊的叮囑。」曹老大暗叫了一聲可惜,又向魯肅道了謝,還命人取來金銀財物答謝魯肅,魯肅堅辭不受,拱手告別而去,曹老大親自將魯肅送出自軍營門,方才與魯肅拱手而別。

「子敬先生你的妙計?」看著魯肅遠去的背影,曹老大忽然在心中感嘆起來「世上除了那個外表俊秀又心如蛇蠍的奸毒小賊,還有何人能夠琢磨出如此歹毒的計策?本初兄啊本初兄,你找了這麼一個好女婿,可真是你的福氣,運氣!你的掘墓人,九成九也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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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陳宮蒙冤

與白門樓時不同,呂布軍這一次同樣是走入了窮途末路的絕境,做為呂布軍唯一智囊的陳宮倒沒有過多的責怪呂布,在陳宮看來,呂布軍走到這一步,除了因為對手太強之外,再有就是呂布軍沒有堅定維持聯陶抗曹的盟約,自己斷了唯一後路,而導致陶呂聯盟最終破裂的,呂布有責任,陶應有責任,陳宮本人更有責任——如果不是陳宮也在貪圖徐州五郡,幾次都贊同呂布趁火打劫的主張,也不會徹底激怒陶應,讓本來很有前途的陶呂聯盟徹底破裂。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一次心中有愧的陳宮沒再責怪呂布的不納忠言,也沒責怪呂布不聽自己的策略,選擇了與呂布同生共死,在呂布意志消沉終日借酒澆愁的情況下,陳宮毅然挑起了督師守城的重任,吃住都在城墻上,不僅多次組織軍隊打退曹軍的明攻暗偷,也再也沒有返回城內家中,探望老母妻子一眼,為呂布盡最後一份忠心,也為呂布爭取最後那一線渺茫得幾乎不存在的活命希望。

這一日,陳宮率領親兵隊巡視完了昌邑城東西兩門的偏師戰場,又回到了南門的主戰場城墻上,同樣對呂布忠心耿耿的高順也正好在南門城墻上,還像普通士兵一樣抬著沉重的石錘,喊著勞動號子,夯補一段被曹軍破壞的城墻。陳宮左右觀望不見高順的上司魏續,便走到了高順面前問道:「高將軍。魏續呢?他是南門主將,為何不見他的蹤影?」

「哎呀麼呵哎。哎呀麼呵哎!」高順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喊著號子與士兵一起把土石仔細夯實。然後才放下石錘,擦著臉上的汗水說道:「回稟公臺先生,魏將軍見曹軍沒有動靜,便回城休息去了,臨走時魏將軍交代,如果曹賊來攻。就馬上敲鑼報警,他馬上回來。」

「混帳!果然又私自回城去了!」陳宮有些發火,「南門是曹賊攻城的主戰場,他身為南門主將。幾乎統率我軍一半兵馬,竟然還敢再三瀆職懈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高順沉默,沒有附和陳宮對魏續的指責,也沒有半點憤憤不平之色,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就好像老僧入定一般。而陳宮派人去傳令魏續,命令魏續火速上城督促士兵修補城防之外,又把高順拉到了旁邊僻靜處,低聲向高順說道:「高順將軍。你可知道,徐州軍隊又往昌邑西門增兵了?」

高順老實搖頭,並不說話,陳宮則低聲說道:「我剛才巡視西門之時,見袁紹軍的南營之內,多出了許多徐州軍隊的旗幟,如果不出所料,昨天傍晚進駐袁紹軍大營的那支隊伍,應該就是徐州來的援軍了。除此之外。我還聽軍中士卒傳言,說是陶應已經與袁紹締結了同盟,又和曹賊簽了停戰協議,罷兵言和,陶應出兵昌邑,就是幫著曹賊和袁紹來攻打昌邑城的。」

高順繼續沉默,許久後才輕輕嘆了口氣,無力的低聲說道:「是我們對不起他,他這麼做,我們無法指責。」

「未必……。」陳宮本想指出在陶呂決裂一事中陶應未必就沒有罪責,但話到嘴邊又嚥回了肚子裡,只是也嘆了口氣,然後才低聲說道:「高順將軍,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徐州軍隊入駐袁紹軍大營之後,陶應究竟有沒有派人與你秘密聯絡?茲事體大,望將軍千萬如實回答,不要有絲毫顧忌和隱瞞。」

高順搖頭,神情中也露出了一些無奈,低聲答道:「不瞞公臺先生,當日末將與曹性離開徐州時,陶使君曾經說過,我們如果願意和他保持聯繫,可以隨時派人下書寄信或者直接去找他,但是為了不讓溫侯誤會,他將不會主動聯絡我們,以免……,造成更多的誤會。陶使君是誠信君子,履行了諾言。」

「陶應真說過這話?」陳宮的言語中帶上了一點歡喜。

高順不再說話,只是鄭重點頭,陳宮素知高順忠誠有信,不打誑語,頓時更是歡喜,忙又低聲說道:「高將軍,既然陶應有此承諾,那麼能否拜託你遣人出城去與陶應聯繫,向他遞上一封書信?」

高順一楞,忙向陳宮問道:「公臺先生,你想做什麼?讓主公知道這事,我還想不想活了?」

「放心,不是叫你去背叛主公。」陳宮低聲答道:「恰恰相反,我是想讓你為主公取得與陶應的聯繫,然後請主公懇求陶應看在舊日情分上,對我軍網開一面,放我軍一條生路,只要此事得手,我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遠勝過在昌邑城中坐以待斃。」

高順又沉默了,又過了許久,高順才輕聲說道:「只要主公允許我這麼做,我可以派人去和陶使君聯繫。」

「主公那邊,包在我身上。」陳宮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說道:「一會魏續來了,我就馬上去見主公,向主公說明此事,請主公親自對你下令。」

陳宮話音剛落,沒等高順答應,箭垛旁的呂布軍士兵忽然喧嘩了起來,原來遠處的曹軍陣中走出了一個白旗的使者,同時讓呂布軍將士意外的是,這個打著白旗的使者竟然穿著破爛的呂布軍士兵服色,顯然是一個被曹軍俘虜但還沒有被收編的呂布軍戰俘。而那戰俘走到城下叫城之後,急於掌握敵情動態的陳宮也沒有猶豫,馬上叫人放下吊籃,把那戰俘絞上了城墻,並且在南門城樓中親自接見了這個戰俘。

很是出乎陳宮的意料,這個戰俘被押進城樓後,不僅沒有求見呂布,還從懷中拿出了一道書信,解釋說是曹操命令自己送來的。還更加出人意料的介紹說這道書信的收信人竟然是陳宮本人。陳宮不疑是計,一邊向那戰俘問著曹軍情況。一邊接過書信打開,拿出其中信縑觀看。而仔細一看信中內容,又看到好幾個關鍵處被人用墨塗抹,幾個關鍵字也被塗改替換,陳宮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差點以為老朋友曹老大犯錯誤將草稿寄來,但稍一盤算後。陳宮的小臉卻一下子就白了…………

「壞了!中計了!這次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陳宮一拍額頭,下意識的就想把這道書信撕毀,但是雙手剛扯開書信,陳宮卻又猛然醒悟過來。暗道:「不行!這封信不能毀!如果毀了,主公肯定更會懷疑我做賊心虛!」

想到這裡,陳宮趕緊雙手舉起手中書信,向左右的士兵大聲說道:「眾位將士,你們請看仔細了,這道書信我陳宮只是打開看了,並沒有提筆塗抹修改一字,一會主公問起,各位將士請千萬做一個見證。此事關乎陳宮身家性命,請各位將士千萬不要忘了!」

左右士兵一起答應間。城樓外卻走進了呂布的小舅子魏續,帶著滿身的酒氣大聲笑道:「公臺先生,何事如此重大,關乎先生身家性命?還有,曹賊又沒有攻城,先生急匆匆的派人把我叫回來,是為何事?」

「將軍來得正好,南門戰場請將軍暫時掌管,宮必須馬上去見主公。」陳宮這會也沒心思去追究魏續的擅離職守之罪了。只是拿著那封書信站起身來,向左右士兵吩咐道:「你們都隨我去見主公,這個信使也帶上。」

說著,陳宮捧了書信大步走向城樓大門,那邊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魏續卻張手攔住了陳宮等人,很是警惕的問道:「公臺先生,你手裡的書信是那裡來的?還有,這個信使是那裡來的?」

「一會再告訴你,我必須馬上去拜見主公。」陳宮怕越抹越黑,不敢對魏續介紹實情,只是無比苦惱的說道:「我中計了!我一不小心就中了曹賊的離間毒計!曹阿瞞,你這個天下第一的奸賊,如此毒計,也虧你想得出來!」

「曹賊毒計?」魏續心下更是疑惑,忽然一把搶過陳宮手中捧著的書信,陳宮大驚下本想奪回,但手伸出時又猛然想去如果爭搶書信,那麼就更加證實自己的做賊心虛,所以陳宮也只能滿頭大汗的說道:「魏將軍,你看可以,但你一定要聽我的解釋,這封書信我可沒有塗改一字半句。」

陳宮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仔細看了這封坑死人不賠命的缺德書信後,魏續馬上就疑心大生,喝問道:「陳宮,這信上的關鍵之處,你為何用筆塗抹修改?這道書信的本來內容,到底是什麼?」

「不是我塗抹的,是曹賊!是曹賊自己塗抹修改的!」陳宮滿頭大汗的解釋,「此信乃是曹賊毒計,曹賊素知主公多疑輕斷,又與我稍有前緣,便用此毒計離間我與主公,想讓我軍內部生亂,方便他乘機破城!」

「你還是去向主公解釋吧,來人!」魏續那裡肯信,只是大喝士卒上樓,大隊士兵湧上城樓後,魏續又指著陳宮等人喝道:「把他們全部拿下!仔細看好!待我親自去見主公,請主公來此料理他們!」

「魏將軍,這是毒計!這是曹賊毒計啊!」陳宮大驚之下趕緊呼喊,但魏續後面的呂布軍士兵那裡肯聽,一轟而上後首先包圍了陳宮,然後又強行了其他幾個呂布軍士兵的武裝,魏續也拿著那封書信急匆匆下樓去見呂布,留下陳宮在城樓中掙扎著大吼大叫,「魏將軍,這是計,這是曹賊的毒計啊!曹阿瞞,你這個天殺的奸賊,這麼陰損卑鄙的毒計,也虧你想得出來!奸賊!你這個天下第一的奸賊!」

昌邑南門城樓上如此大的騷亂,當然不可能瞞過城墻下方的曹軍斥候眼睛,斥候把消息飛報到了曹軍大帳中後,曹老大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大笑道:「好,肯定是得手了!陶應小兒這一計可真是夠歹毒的,陳宮匹夫除非是當著呂布的面打開那封書信,不然的話,就算有再多的人給陳宮做證。呂布那個匹夫也非得懷疑他們都是陳宮同謀不可!」

「主公,敵人內部既已生亂。末將等請令立即攻城!」好幾員曹軍將領出列,一起抱拳請令攻城。

「別急。」曹老大揮手制止眾將。笑道:「這個時候發起攻城,只會幫了陳宮,會讓呂布匹夫專心守城,沒有精力去找陳宮的茬。耐心看好戲,等確認了呂布收拾了陳宮,然後再攻城不遲。」

曹軍眾將無奈退下。那邊程昱卻拱手說道:「主公,如果順利的話,此番陳宮就算不死,也必然會被剝奪兵權。呂布匹夫為了預防萬一,也定然不許陳宮再留在城墻之上日夜守城。陶應小賊又曾說過,那魏續乃是貪杯好酒之人,既如此,我軍今夜三更過後,何不發起一次偷城?沒有陳宮搗亂,我軍偷城不僅很有希望得手,且就算不能成功,貪杯誤事的魏續也必然會被呂布重責,讓呂布軍內部隔閡更深。更利於我軍下一步的攻城行動。」

曹老大笑了,先點了點頭同意程昱的建議,又吩咐了於禁準備夜間偷城,然後稍一盤算後,曹老大忽然一巴掌拍在面前案几上,忿忿說道:「昨夜是魯肅為陶應小賊背黑鍋,今日看來又是吾為陶應小賊背黑鍋了!那陳宮匹夫,此刻定然在大罵吾奸詐歹毒,用如此卑鄙狠毒的詭計害他!天下人都說吾是奸雄。吾替陶應小賊幹掉呂布,還得替這個小賊挨舊友臭罵,他才是奸雄!奸賊!」

「曹賊!操賊!你這個奸賊!無恥奸賊!如此齷齪歹毒的詭計,你竟然也用得出來!你這奸賊!奸賊——!」

被可憐的曹老大言中,不知道罪魁禍首是為何人的陳宮果然在不斷大罵其實這次很清白的曹老大,不過當陳宮罵得口乾舌燥又聲嘶力竭的時候,同樣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呂布領著魏續宋憲等將大步走進了城樓,幾天時間不在人前露面,呂溫侯現在的模樣很是讓呂布軍將士上下大吃了一驚,滿身酒氣衣衫不整,還憔悴消瘦了相當不少,不僅再也沒有了當年在虎牢關下單挑十八路諸侯的英雄模樣,還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頹廢之氣,本就士氣不高的呂布軍將士見了老大這副模樣,難免更是士氣低落,軍心動搖。

「主公,冤枉啊!」見呂布進來,陳宮趕緊大聲喊冤道:「請主公明查,在下雖然一時不查中了曹賊奸計,但在場的將士都可以做證,在下並沒有在那封書信上修改塗抹一個字啊!請主公明查,千萬不要中了曹賊的離間毒計啊。」

「主公,我等都可以做證,陳宮先生打開書信後,並沒有塗抹修改一個字。」當時在場的十幾個士兵都給陳宮做證,還有士兵說道:「主公,陳宮先生不僅沒有改一個字,還連毛筆都沒有摸過,主公如果不信,可以去看案上毛筆,筆尖還是乾的啊。」

呂溫侯陰沉著臉不說話,先看了看大聲喊冤的陳宮,又看看十幾個戰戰兢兢的呂布軍士兵,最後才大步走到書案之旁,低頭檢查發現案上的幾支毛筆筆尖果然都十分乾燥,呂溫侯臉上神色剛有緩解,不曾想小舅子魏續卻湊了上來,指著城樓背後的窗戶低聲說道:「主公,用過的那支毛筆,有可能被扔出去了。」

「給我帶人下去找!馬上去找!一定要找到!」

呂溫侯鐵青著臉呼喝,魏續歡天喜地的領命而去,陳宮卻魂飛魄散的大喊起來,「主公,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懷疑我會背叛你?曹賊是與我相識不假,可我早就與他恩斷義絕、割席斷義了的!主公,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呂溫侯轉過朦朧醉眼,鷹隼一樣的凝視陳宮許久,許久後才沙啞著嗓子問道:「既然你已然與曹賊割席斷義,那為何曹賊寄書,你不將書信原封不動的呈獻到吾面前?反而躲到這城樓之中,背開眾人單獨看信?」

「是,在下是犯了錯。」陳宮大力點頭承認自己失誤,又趕緊分辨道:「在下開始不知道曹賊是派我軍俘虜給我送信,又想從我軍俘虜口中瞭解曹賊軍情,同時在下又擔心我軍俘虜當眾說出曹賊軍情,恐怕會動搖軍心,一時失誤才把我軍俘虜帶到城樓單獨審問,結果就中了曹賊奸計!但在下可以對天發誓,我對主公你是忠心不二,絕無叛意啊!」

「哼!」呂溫侯那裡肯信,冷哼一聲過後,呂溫侯又陰陰的說道:「當年在中牟縣時,公臺曾對曹賊有救命之恩,現如今曹賊四面圍城,昌邑城池危在旦夕,公臺就真沒有與曹賊重修舊好的打算?」

「啊——!」可憐的陳宮百口莫辨,只能是仰天長嘯,含著眼淚大吼,「蒼天在上,我陳宮若真是那貪生怕死之人,有何必捨曹賊棄張揚,跟隨溫侯出生入死?我陳宮若是那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普天之下,那一個諸侯的府帳之中,能夠沒有我陳宮的位置?又何必對一個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呂溫侯不離不棄,決意與他同生共死?!」

聽到陳宮這番發自肺腑的嘶喊,又想起陳宮這些年來對自己的不離不棄,同甘共苦,耳朵根極軟的呂溫侯難免又有些動搖,又仔細拿起那封卑鄙到了極點的書信觀看。可就是在這時候,魏續卻拿著一支毛筆衝了進來,大喊大叫道:「主公,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城樓下方找到的!主公快請看,筆尖是濕的,還可以寫字!」

看到魏續手裡那支不知從那裡弄來的毛筆,呂溫侯當然是差點沒有氣瘋,那邊陳宮卻是魂飛魄散,難以置信的大吼大叫道:「沒有!我沒有把毛筆扔出窗外!假的,這支毛筆也是假的!我沒有塗改書信,也沒有扔毛筆!」

「來人!」呂溫侯鐵青著臉大吼,按住陳宮等人的廳中士兵也是大吼答應,然後呂溫侯又大吼道:「叫陳宮推出去……。」

呂溫侯畢竟不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曹老大,更不是寧教天下人負、休教我負天下人的陶副主任,呂溫侯多少還有一點良知與情義,所以話到嘴邊後,想起陳宮往日的功勞與忠義,呂溫侯最終還是改了主意,不再喊出將陳宮斬首的話,而是改為喝道:「將陳宮推出去,收監關押!當時在場的人,也全部收監,待吾仔細查探之後,再做處置!」

「主公,冤枉啊!」十幾個跟著陳宮一起倒霉的士兵都慘叫起來,在場的呂布軍將領也紛紛下跪求情,說是眼下大敵當前,抗敵為上,萬不可拘押大將,動搖軍心,呂溫侯卻怒喝道:「閉嘴!沒把他斬首示眾,我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再囉嗦一句,都與陳宮同罪!」

呂布軍眾將無奈,只得乖乖閉嘴,陳宮卻始終一言不發,既不求饒,也不再求情,只是在士兵的押解之下大步走出城樓,而出門之後,陳宮忽然停住腳步,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藍天白雲,然後才嘆息道:「吾等皆死無葬身之地矣。」

聽到陳宮的嘆息,不遠處的高順面無表情,只是把頭扭開,不忍再看陳宮被士兵拘押下獄的慘狀,而扭頭時,高順卻又無意中看到了聞訊趕來打探情況的曹性,二人四目相交,都看到了對方目光中的沮喪,還有徹底的絕望。

與高順、曹性的沮喪絕望不同,同一時間的城樓上,呂溫侯的小舅子魏續將軍目光中卻儘是得意,看著陳宮瘦弱的背影,心中儘是幸災樂禍,「匹夫!看你以後還怎麼在我姐夫面前告黑狀,說我剋扣士兵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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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仁義道德的力量

順水推舟幹掉了喜歡打小報告的陳宮,呂溫侯的小舅子魏續將軍這下子就更沒有制約了,整整一個下午,魏續將軍就楞是沒在自己所負責的南門主戰場城墻上露過一面,再到傍晚時分時,魏續好不容易上了城墻晃蕩了一圈,然後草草安排了值夜任務,就又要回城裡家中去休息。

往常夜裡有陳宮盡心盡職的盯著,由魏續直屬統管的高順倒是沒說過什麼,但這一次高順不幹了,攔住魏續忠心直諫,力勸魏續留在城上休息,以便隨時指揮軍隊防範敵人偷城,但魏續卻這麼答道:「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留在城墻上過夜,今天你再辛苦一晚上,今天晚上我還有點事。」

「敢問將軍還有何事?」高順微皺著眉頭又說道:「將軍大概也知道,之前曹賊隊伍曾經六次發起偷城,都全賴公臺先生及時組織將士殺退,曹賊才未曾得手,現在公臺先生已經下獄,南門城上守軍群龍無首,還請將軍以國事為先。」

「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約了好友宋憲、侯成二位將軍慶祝。」魏續倒也坦白,臉色陰鬱的嘆氣說道:「昌邑城的情況你也知道,這大概也是我最後的一個生日了,乘著現在我的腦袋還長在脖子上,你就讓我再快活一次吧。我答應你,明天早上我就像陳宮一樣,搬到這南門城樓裡住宿,何時城破,我何時給主公陪葬就是了。」

見魏續說得慘然,高順心中十分不忍。便也不再勸諫魏續,任由他返回城中醉生夢死,自己挑起了夜間守城的重任。但不管是魏續還是高順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晚上的三更過後,又有一隊曹軍步兵在曹軍大將於禁的率領下,藉著夜色掩護摸到了昌邑城下,以鍬钁攀城而上。幹掉了因為疲憊飢餓而昏昏沉睡的呂布軍哨兵,接著二十餘架飛梯搭上城墻,曹軍士兵蜂擁而上。數十名曹軍士兵登上城頭。

也是呂溫侯還命不該絕,危急時刻,高順帶著一支巡邏隊恰好經過此地。看到曹軍蜂擁上城,高順臉色先是一片蒼白,然後馬上大吼著拔刀就衝了上去,後面的巡邏兵也趕緊敲鑼打鼓的報警。

這是一場險到了不能再險的生死血戰,被飢餓和疲憊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呂布軍士兵大都在藏兵城樓中休息,餘下的分佈在各個墻段站崗放哨,倉促之間根本無力迅速集結,更無法立即發起強力反擊,短時間內完全只能靠高順等三十餘人苦苦支撐,阻止曹軍士兵大量登上城頭。黑夜中。三十餘名呂布軍將士在高順率領下,義無返顧的衝向數量已經超過自軍的曹軍士兵,用刀砍,用槍捅,用石頭砸。用拳頭用牙齒與敵人浴血奮戰,高順一人就連殺十二名曹兵,餘下的呂布軍將士也在餓著肚子的情況下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戰鬥力,斬殺消滅數量遠超過自軍的敵人,只殺得人人血染,個個帶傷。待到呂布軍大隊趕到增援時,三十餘名呂布軍也已經只剩下不到十人,且犧牲的將士大都是在臨死之前抱住了敵人滾下城墻,與敵人同歸於盡。

因為發現守軍嚴重準備不足,替於禁掠陣的李典也迅速揮師攻城,用飛梯登上了遠處的另一段城墻,南門城墻上處處告警,到處殺聲震天。好在呂布軍打到現在雖然兵力已經只剩下不到六千人,卻幾乎已經個個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老兵,不待南門守將魏續和預備隊將領宋憲、侯成下令,呂布軍的基層將領已經帶著預備隊衝上了城墻救援,正摟著貂蟬呼呼大睡的呂溫侯也趕緊推開貂蟬,匆匆帶著近衛親兵趕上城墻廝殺,於禁李典衝殺至五更梆響,見城上呂布軍士兵越來越多,自軍能夠衝上城墻的士兵越來越少,便也不願再白白浪費兵力,無可奈何的鳴金收兵,灰溜溜的返回大營向曹老大交令。

聽完於禁李典的夜襲戰情報告,曹老大倒也沒有責怪於禁李典的作戰不力,只是淡淡的說道:「可惜了,不過沒關係,從今夜偷襲的情況來看,陳宮匹夫就算是沒有喪命,也肯定已經失權了,不然的話,你們那有機會幾乎偷城得手。」

「主公所言極是,今天晚上確實可惜,如果不是恰好碰上了敵人的巡邏隊,還是一支戰鬥力十分強悍的巡邏隊,末將等今天晚上肯定就能得手了。」於禁點頭,又迫不及待的說道:「主公,末將請令明夜再去偷城,末將就不信了,呂布匹夫還能每次都運氣好。」

「不,不再偷襲了。」曹老大果斷揮手拒絕,搖頭說道:「呂布匹夫也不是傻子,險些被我軍偷襲破城,能不全力防著我軍故技重施?從明天開始,夜間加強昌邑城墻的監視與哨探,吾有預感,陳宮失勢後,呂布匹夫的隊伍要出內亂了。」

與鎮定自若的曹老大截然相反,同一時間的昌邑城墻上,呂布軍的大當家呂溫侯卻是在暴跳如雷的發火了,不僅因為差點被曹軍偷城得手發火,也為呂布軍這一戰的損失發火,更為至今都沒有看到南門守將魏續而大發雷霆。而當呂布正打算派人把魏續從家中綁來時,衣甲不整的魏續終於急匆匆來到了呂溫侯面前請罪,身後還跟著同樣衣甲不整滿身酒氣的侯成與宋憲——也是看到了侯成與宋憲,呂溫侯才終於想起了一件大事,作為統率預備隊的將領,侯成與宋憲之前也沒有在戰場上出現!

因為都知道自己誤了大事,魏續、宋憲和侯成三人都不敢有半點怠慢,上了城墻就老老實實的雙膝跪在呂布面前,戰慄得連大氣都不出一口。呂溫侯也不客氣,先掄起大腿一人賞了一腳。把三將踹了三個四腳朝天,然後一把抓起方天畫戟,鐵青著臉問道:「曹賊偷城,爾等不在城上守衛,也不率軍上城增援,是為何事?」

宋憲和侯成都不敢吭聲,只是悄悄去看魏續。一起心說是你硬拉著我們去喝酒還把我們灌醉的,我們不告你刁壯,你自己解釋吧。誰知魏續偷眼看到姐夫臉色鐵青雙眼通紅。手裡還把方天畫戟攥得指關節發白,知道姐夫已經動了殺機,便硬著頭皮說道:「回稟主公。末將本是在城上堅守崗位,誰知宋憲侯成二位將軍硬把末將拉回家中,逼著末將設宴款待他們,結果……,就全喝醉了。」

呂溫侯鷹眼中閃過兇光,無比惡毒的抬頭去看跪在魏續背後的宋憲侯成,可憐的宋憲和侯成則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一起慘叫喊冤,「主公,冤枉啊。不是我們硬拉魏續,是魏續硬拉著我們去他家裡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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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招降呂布

曹老大可不是什麼甘心吃啞巴虧的主,付出無數犧牲好不容易把呂布軍逼到窮途末路,又付出無數代價好不容易把呂布軍逼到了大規模嘩變叛變的地步,結果人才這塊的勝利果實卻掉進了別人手裡,還是掉進了曹老大最痛恨、一直躲在背後看熱鬧打悶棍的陶副主任手裡,曹老大心中的這份狂怒自然也就別提了。憤怒之下,曹老大乾脆親自來到陶袁聯軍的大營,打算利用之前與袁紹軍的口頭約定,弄一批呂布軍俘虜回來,也狠狠噁心麾下人才匱乏的陶副主任一把。

領著荀彧和典韋等文武氣勢洶洶的來到位於昌邑西門外的袁紹軍大營,很不湊巧的是,目前袁紹軍當家做主的袁尚不在大營之中——聽說是出營遛馬去了,曹老大無奈,只得找到袁紹軍之前當家做主的顏良文丑,要求顏良文丑履行約定,把昨天夜裡俘虜的呂布軍將士移交給自己處置。

「明公所言極是,貴我兩軍確實有約定,我軍在兗州戰場上捕獲的俘虜都得移交給明公處置。」顏良文丑很是無奈的答道:「但現在這事我們做不了主了,三公子這次南下調和貴軍與徐州軍隊的戰事,還帶來主公的親筆手令,讓三公子指揮我軍全軍,統帥我等攻打呂布,目前我軍是由三公子做主,明公若想索要戰俘,必須與我家公子商量。」

「袁紹匹夫,為了幫你的草包三兒搶功勞奠定奪嫡威望。倒是很會用心啊。」曹老大心中窩火。心知袁紹此刻讓袁尚接管兗州遠征軍,名譽上或許是讓袁尚歷練,實際上卻肯定是讓袁尚搶功——呂布殘軍已經被包圍得像鐵桶一樣,正面有鐵桿盟友曹軍頂著,自家隊伍裡又有顏良文丑兩員有著萬夫不當之勇的大將幫襯,袁紹就是派一頭豬來當主帥也肯定贏定了!

同樣無奈之下,曹老大只得嘗試向袁三公子下手,又向顏良文丑問道:「那麼請問二位將軍,袁三公子去了何地遛馬?吾這就親自去見他。」

「不知。」顏良文丑一起搖頭,文丑又道:「三公子出營遛馬之時。沒有向我等交代去向,只是去去便回。」

「果然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大敵當前,出營時竟然敢不向左右副手知會去向。這樣的草包也真的只有袁本初生得出來!要換我兒子敢這麼做,看我抽不死這樣的草包兒子!」曹老大心中益發窩火。恰在此時,文丑又向營門一指,道:「明公,不用去找了,我家公子回來了。」

曹老大大喜下趕緊回頭,果然看到外表俊秀非凡的袁三公子身著金甲,頭戴鑲珠金冠,手裡親自牽著一匹高大火紅戰馬,正與一名儒生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袁紹軍的中軍大營。再仔細一看那同樣俊秀非凡的青年儒生時,曹老大的黑臉一下子就白了——赫然就是曹老大口中最卑鄙最虛偽也最狡詐的陶應陶小使君!

「主公,請留心袁尚手中牽的戰馬。」

荀彧湊了上來,在曹老大耳邊低聲提醒,然而不等曹老大轉目去看那匹戰馬,意氣風發的袁三公子已經歡喜萬分的大叫招呼起來,「曹叔父也來了?叔父來得正好,快請過來開開眼界,顏將軍文將軍,你們也過來開開眼界。這匹馬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兔寶馬了!」

顏良文丑都是愛武之人,對於戰馬十分重視,聽聞袁三公子手中的火紅戰馬就是大名鼎鼎的赤兔馬,頓時都是大感好奇,趕緊迎上去鑒賞戰馬。近距離打量著赤兔馬嘖嘖稱奇,曹老大料定這匹赤兔馬必是昨夜呂布叛軍獻給陶應的禮物。心中也更是窩火,不肯動彈。而對面的陶應看到曹老大臉色不善,暗笑一聲後,又故意大聲向袁尚說道:「三哥,做妹夫的還有一件小事相求,希望你千萬答應。」

「妹夫有話請說。」袁三公子愛不釋手的撫摸著赤兔馬火一樣的毛髮答道。

陶應笑笑,又拍拍第二次屬於自己的赤兔馬,微笑著說出了讓袁三公子驚喜萬分的話,「這匹赤兔馬,小弟想做為禮物送給三哥,請三哥千萬收下,千萬不要推辭。」

「陶使君,你想把這匹赤兔馬送給我們三公子?」顏良文丑都驚叫了起來,袁三公子更是驚喜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聲問道:「妹夫,你不是在說笑吧?你要把這匹赤兔馬送給我,真的還是假的?」

「小弟不敢說笑。」陶應笑著搖頭,又微笑說道:「正所謂紅粉贈佳人,寶馬贈英雄,三哥你英雄無雙,文武雙全,如此龍駒也只配三哥你所騎乘,所以小弟今日至此,不為他事,專程只為向兄長獻上寶馬,還望兄長千萬不要客氣,一定要收下小弟的一片心意。」

「完了!別指望袁尚這個草包替吾說話了!」曹老大心中叫苦,同時曹老大也暗暗欽佩陶應的拿得起放得下,如此寶馬也能說送人就送人,這份魄力氣度,絕非常人可比!

果不其然,見陶應真的要把天下第一寶馬赤兔馬送給自己,自視極高的袁三公子興奮得就只差抱著陶應親上幾口了,趕緊又假惺惺的說道:「妹夫,那你騎什麼?我見你的坐騎又矮又小,比驢子大不了多少,頂多算是二流戰馬,不僅不夠威風,還有份——要不妹夫你還是把這匹赤兔馬留下騎乘吧?」

「三哥不用客氣,小弟我的騎術遠不如三哥,喜歡騎那種矮小的匈奴馬,安全。」陶應笑著說道:「不瞞三哥,小弟也不是買不起上好的西域馬,只是西域戰馬實在太高大了,小弟怕騎上去摔斷腿,只喜歡騎矮小的匈奴馬。徐州將士孱弱。比不上顏將軍文將軍這樣的燕趙雄士。所以也和小弟一樣,都喜歡騎匈奴馬。」

說到這,陶應嘆了一口氣,又道:「就是現在戰亂四起,馬路不通,小弟想多買幾匹匈奴馬也買不到了。」

「劣等馬?你的偽君子軍,好像最喜歡騎這種古怪的劣等馬吧?」曹老大心中怒吼,但還是那句話,境內沒有產馬地的曹老大同樣害怕袁紹軍知道君子軍的秘密,所以就算知道陶應是在花言巧語。也不敢開口揭穿。

「既然妹夫喜歡匈奴馬,那好辦,顏將軍文將軍,煩勞你們立即從我軍騎兵中挑出三百匹匈奴馬。給我妹夫的隊伍送去,算我給妹夫的回禮,父親那裡,我自有交代。」袁三公子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當場就拍板決定送給陶應三百匹匈奴馬。顏良文丑羨慕著答應時,袁三公子又向陶應拍著胸口保證道:「妹夫你放心,馬路的事包在為兄身上,回到冀州後,為兄一定請父親對你開放戰馬貿易,讓妹夫你想買多少戰馬。就買多少戰馬!」

聽到袁三公子這話,詭計得逞的陶應當然是大喜過望,趕緊向袁三公子作揖鞠躬,不斷的道謝,這邊曹老大則是既羨慕又鄙夷,心中暗道:「陶應小賊把赤兔馬借給你騎幾天,你就要讓你爹放開對徐州的戰馬貿易了?看來,陶應小賊的赤兔馬,還真是只借給你騎幾天了。還拿三百匹肯定有古怪的匈奴馬換一匹赤兔馬,袁紹匹夫有再多的家產。也遲早有一天得被你敗光!」

好不容易與陶應互相道謝完了,袁三公子興高采烈的率領眾人回帳就坐,還下令擺設宴席慶祝妹夫的昨夜大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袁三公子才總算是想起了向曹老大打聽來意。曹老大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決定碰碰運氣向袁三公子說清楚來意,要求袁三公子遵循約定。把徐州軍隊抓獲的呂布軍俘虜交給自己處置。

「還有這樣的約定?是口頭約定,還是白絹黑字?」袁三公子自然不會讓好妹夫把吃到嘴裡的肥肉吐出來,故意轉向顏良文丑問道:「顏將軍,文將軍,我軍與叔父有這樣的約定?我怎麼不知道?」

「是有這麼一個口頭約定。」顏良點頭答道:「末將是第一個率軍南下兗州增援曹公的將領,出征時,主公曾經口頭答應過曹公使者,在戰場上抓到的呂布軍戰俘都移交給曹公,由曹公甄別和處置,報呂布匹夫的偷襲之仇。」

「老不死的,真夠蠢得可以,幫別人賣命還不要好處。」袁三公子心裡嘀咕,嘴上為難——袁三公子可是冀州出了名的孝子,公開拒絕履行老爸對盟友的承諾這種事,袁三公子再得寵也要猶豫一下。

「兄長,請恕小弟提醒一下。」陶應開口了,笑吟吟的說道:「岳丈大人只是答應,把冀州軍隊抓到的俘虜移交給曹公處置——但岳丈大人並沒有答應,要把冀州盟軍抓到的俘虜也移交給曹公處置。」

「小賊,果然會鉆空子!」曹老大橫了陶應一眼,心裡剛燃起的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果不其然,得到妹夫這句提醒,袁三公子馬上就有話說了,哼哼唧唧的說道:「叔父大人,不是小侄不幫你,但陶使君的話也有道理,家父只是答應把我軍抓到的俘虜移交給叔父處置,但沒有答應把我軍盟友抓到的戰俘也移交給叔父大人處置,所以很抱歉,小侄這一次實在是愛莫能助……。」

袁三公子哼哼唧唧的還沒有說完,同樣拿得起放得下的曹老大就已經站了起來,一甩袍袖一邊大步出帳,一邊不鹹不淡的說道:「既然賢侄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告辭。」袁三公子假惺惺的挽留曹老大用飯,肚子裡正無比窩火的曹老大那裡肯留下來繼續窩囊氣,一句謝了就出了大帳,留下袁三公子與陶應這對狼狽為奸的郎舅在軍帳中奸笑嘲笑。

打馬離開了袁軍大營,走出兩里多遠後,曹老大忽然勒住了戰馬,昂首仰天大吼了一聲,借此發洩胸中的熊熊怒火。旁邊的荀彧也知道曹老大心中窩火,怕曹老大繼續糾結。便上前勸道:「明公勿憂。所謂的陶袁聯盟,也不過是陶應小賊與袁紹為了各自利益而互相利用罷了,和去年的陶呂聯盟一樣,都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且陶應小賊的反覆無常比之呂布都有過之而不及,相信要不了多少時間,只要陶袁兩家一旦發生利益衝突,陶應小賊就會毫不猶豫的在背後捅上袁紹一刀,暴露他虛偽奸狠的卑鄙面目。」

「陶袁聯盟貌合神離,吾從來就沒有擔心過!」曹老大搖頭,又用馬鞭一指北面的昌邑城。恨恨說道:「吾是在嘆昌邑城中的精兵強將,呂布匹夫雖然無謀,不能善用兵將,可是他麾下的精兵強將。卻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精兵,西涼鐵騎、飛熊軍和並州鐵騎這些天下雄師最後的精華,那怕是一個最普通的老兵,不管放進那個諸侯的隊伍裡,都最少是什長、都伯之才!不僅遠勝過陶應小賊麾下的徐州精兵,也勝過吾的兗州精兵!」

說到這,曹老大發洩的又一甩馬鞭,更加憤怒的說道:「吾就是因為垂涎這些精兵強將,所以才讓滿寵出使袁紹時,故意誘使袁紹匹夫答應了把這些老兵精兵交給吾處置!可是吾沒有想到。袁紹匹夫無謀,不知道這些精兵強將的重要,半路卻殺出了一個與吾有著同樣目的的陶應小賊,一個手段比吾更狠毒更狡詐的陶應小賊,一個比劉玄德臉皮更厚更會假仁假義的陶應小賊!攻破這昌邑城後,吾能招攬到多少這些精兵強將,就是吾自己也不知道了!」

荀彧沉默,許久後才點頭說道:「主公的擔心有理,陶應小賊奸詐無匹,早早就下手收買呂布麾下的精兵強將。又將計就計把陶呂聯盟破裂的罪名全部推到呂布匹夫身上,讓呂布麾下將士對他沒有絲毫仇恨,還儘是感激,昨夜呂布叛軍拒絕就近向我軍投降,寧可與我軍刀兵相向也要投降陶應小賊。就是明證。三家聯手攻城,昌邑城破之後。陶應小賊也肯定能比我軍招攬到更多的呂布軍精兵強將。」

說到這,荀彧忽然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惜,陶應小賊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絕妙,但他卻偏偏漏算了一著,這一著,也有可能讓他前功盡棄,甚至弄巧成拙。」

「陶應小賊漏算了那一著?」曹老大趕緊問道。

「呂布本人!」荀彧斬釘截鐵的說道:「呂布雖然無謀,但他本身武勇過人,魅力也著實不凡,對軍隊的凝聚力極強!這麼多年呂布軍將士隨著他南征北戰,顛沛流離,卻始終凝聚成團,沒有徹底潰散,在已經徹底窮途末路的情況下,智謀如陳宮,武勇善戰如張遼高順等將,都始終對他不離不棄,這足以證明呂布在軍隊裡仍然擁有著極高影響力,仍然能完全控制住最後的軍隊。」

「在這種情況下。」荀彧陰笑說道:「如果主公能把呂布本人招降過來,那麼請問主公,陶應小賊就是再能假仁假義,再得呂布軍將士感激,又能把呂布麾下最後的精兵強將與能臣幹吏騙走多少?」

「咦?吾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曹老大驚喜道:「如果能把呂布本人招降過來,等於就是招降到了昌邑城裡所有的呂布殘軍,陶應小賊就是再會假仁假義,也只能是乾瞪眼看著沒辦法了。」

歡喜說到這,曹老大又猛然想起一事,臉上的神采也頓時消失,遲疑說道:「可是,有董卓丁原的前車之鑒,吾將呂布招攬到了麾下,萬一……。」

「此事極易。」荀彧笑道:「主公將呂布招攬到手後,可立即剝奪他的兵權,給他一個虛職養起來,他如果老實聽話,主公就當多養一個閑官,呂布匹夫如果還有異心,無兵無卒還沒有赤兔馬,又能翻起多少的風浪?主公實在不放心,只要盡收呂布軍心之後,也可以先下手為強,隨便找一個罪名,一勞永逸。」

曹老大的三角眼中閃過兇光,再不遲疑,馬上掉轉馬頭就直奔昌邑南門,口中大喝,「派人傳令,命夏侯惇率軍三千出營,即刻到昌邑城下與吾會合,護送吾去親自招降呂布匹夫!」

不一刻,曹老大先行抵達昌邑南門外的圍城工事旁。先派人白旗到城下大叫呂布上城答話。又過片刻,夏侯惇率軍趕到,以長盾護住曹老大的身形防範弓箭,保護著曹老大步行來到了橫屍纍纍的昌邑南門城下,在已經被完全填平的護城河上站定。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呂布也已經匆匆上到了南門城墻,從箭垛口探出身來,曹老大與呂溫侯這對不斷互暴菊花糾纏多年的好基友兼死對頭,也終於又一次在昌邑南門見了面。

一段時間不見呂布,讓曹老大意外且又驚喜的是。當年視十八路諸侯如無物的飛將呂溫侯,此刻已然是滿頭花白,形容枯槁,瘦臉上鬍子拉碴。顯得既憔悴,又頹唐。而更加讓曹老大暗暗歡喜的是,可憐的呂溫侯臉上肌肉抽搐了許久,竟然可憐巴巴的叫了一句,「孟德公,久違了。」

「很好,這個匹夫心志已經動搖了。」曹老大暗喜點頭,大聲說道:「奉先將軍,確實久違了,不曾想數日不見。奉先竟然憔悴之至,實在叫吾心疼。」

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的呂溫侯艱難一笑,也不答這個茬,只是大聲問道:「敢問明公,呼喚呂布答話,有何指教?」

「奉先,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很清楚。」曹老大一邊佯做輕鬆的玩弄著手中馬鞭,一邊以居高臨下的口氣大聲說道:「吾與袁本初的十萬大軍合圍昌邑城池,你唯一的外援陶應小賊不僅拋棄了你。還乾脆加入了吾與袁本初的聯軍,與吾聯手圍困這昌邑孤城!奉先將軍你糧盡援絕,已經是插翅難飛了!」

可憐的呂溫侯又是艱難一笑,並不做聲,只是暗暗期待曹老大接下來的言語。而曹老大也沒有讓呂溫侯失望。很快又大聲說道:「奉先,你與王允司徒討伐董卓。於國有功,雖犯我疆土,占吾城池,但吾實在不忍殺你!吾以為,奉先與其負隅頑抗,自取滅亡,倒不如早開城門,率眾來降,與吾共扶漢室,同振王綱,將來也不失封侯之位,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果然是來招降我。」

可憐的呂溫侯心中先是一喜,然後又萬分猶豫,而這一次呂溫侯身邊已經沒有恨曹老大恨得蛋疼的陳宮站出來放箭了,不僅沒有人放箭,呂溫侯的小舅子魏續還迫不及待的站出來,在呂溫侯耳邊低聲說道:「主公,曹公招降之意甚誠,不如就此投降,可保性命無憂。」

呂溫侯瞪了小舅子一眼,低聲叱退魏續,又猶豫了片刻後,呂溫侯咬咬牙,大聲說道:「明公且退,尚容商議,兩日之內,定有答覆!」

「很好,就給你兩天時間!」曹老大暗暗歡喜著大聲答應,又大聲威脅道:「奉先將軍,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後天早上,吾親率大軍到此聽你答覆,若是奉先繼續執迷不悟,可就別怪吾不留情面了。」

被盟友兼女婿反覆出賣的可憐呂溫侯默默點頭,並不說話,曹老大也是不再說話,只是扭頭就走,留下可憐的呂溫侯在城墻上久久長立。而曹老大回到陣中後,荀彧立即迎了上來,先向不遠處一匹迅速奔逃的快馬一指,又低聲說道:「徐州的探馬,陶應小賊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這裡的消息了。看來我們之前有失考慮了,應該暗中招降呂布才對。」

「無所謂。」曹老大一揮手,獰笑說道:「吾就不信了,陶應小賊還敢效仿我軍,也出面招降呂布這條豺狼?呂布曾經是他岳父是他長輩,又被他在關鍵時刻出賣拋棄,他如果真敢把呂布匹夫招降過去,那吾寧可不要呂布麾下的精兵強將,也要等著看徐州內部的好戲!」

「陶應小賊確實不敢招降呂布,可是這個小賊奸詐異常,不能排除他唆使袁尚草包出面招降呂布。」荀彧擔心的說道。

曹老大一楞,然後馬上又獰笑道:「不會,陶應小賊如果唆使袁尚出面招降呂布,不僅注定得不到他垂涎三尺的呂布軍精兵,說不定他已經招攬到手的精兵,也得乖乖的雙手交還給呂布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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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陶應也招降

「曹賊親自出面招降呂布?這消息真的假的?曹賊吃豹子膽了?丁原董卓是什麼下場,他難道忘了?他就算沒親眼見過,難道也沒有親耳聽過?」

這話當然是陶副主任聽到曹老大招降呂溫侯消息時的第一反應,陶副主任之前也不是不知道招降呂溫侯本人,可以一勞永逸的招攬到最多的呂布軍精兵強將,更不是沒有盤算過如何才能夠順利招降到呂溫侯本人,但是一想到董仲穎和丁建陽兩位老大的教訓,陶副主任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陶副主任可沒有把握把一條野狼調教成一條聽話的看門狗。所以這會聽說曹老大親自出面招降呂溫侯,陶副主任難免是驚奇萬分,差點就懷疑曹老大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剛開始時,肅也不信。」魯肅恭敬答道:「可是我軍斥候親眼看到,曹操確實在昌邑城下與呂溫侯答話,開口招降呂溫侯。此外我軍斥候還聽到,曹操答應給呂溫侯兩天時間考慮。」

「曹賊吃錯藥了?」陶應更是驚奇,但稍一盤算後,陶應打了一個響指,恍然說道:「明白了,曹賊肯定是看到呂布軍將士心向我軍,寧可和他的軍隊廝殺也要衝到我軍營前投降,知道昌邑城破,昌邑城裡的呂布軍精兵強將肯定要大部分向我軍投降,所以才動了招降呂布的心思,想利用呂布最後的影響力和我們爭奪人心,搶走我的人才。」

「道理雖然不錯。可是曹操有把握駕馭呂溫侯?」魯肅疑惑說道:「呂溫侯那樣的性格,怎麼可能久居人下,甘心為他人賣命?老奸巨滑的曹孟德能不明白這一點?」

陶應不答,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大帳裡轉了幾個圈子,忽然停住腳步說道:「或許曹賊是打這樣的主意,先把呂布和他最後的精兵強將招降到手,然後馬上剝奪呂布的所有兵權。給呂布封一個虛職養起來,只給呂布俸祿官職,不給兵權。這麼一來,呂布就算想反咬一口,也掀不起太多的風浪。實在不行的話。曹賊也可以先下手為強,隨便找個借口先幹掉呂布,永除後患!」

「那我們也可以這麼做啊?」魯肅也站了起來,建議道:「既然曹操可以這麼做,那我們也可以這麼做,主公你曾經是呂溫侯的女婿,曾經對呂布軍有大恩,又素來以仁慈慷慨聞名,招降呂布遠比曹操容易,只要我們也出手招降。有很大把握把呂布從曹操那裡拉過來。」

「不可!」陶應斬釘截鐵的搖頭,又解釋道:「其實把呂布招降過來給一個閑職養著,這個計劃我也不只一次的考慮過。但我和曹賊不同,曹賊是招降呂布困難善後易,我卻是招降呂布容易善後難。呂布幾次差點要過曹賊的命。曹賊給他一個閑職養著,那是以德報怨,會讓曹賊獲信於天下;呂布曾經對徐州間接有恩,又曾經是我的岳父,我如果只給他一個閑職養著,那是忘恩負義。會讓天下英豪人人卻步。」

「還有更危險的一點。」陶應又分析道:「曹賊軍隊本身的實力了得,招降到了呂布軍最後的精兵強將,只是補強,不必一定重用這些精兵強將。我就不同了,徐州軍隊將才匱乏,實力相對薄弱,我如果招降到了呂布軍最後的精兵強將,如果不給予重用,不僅浪費人才,還會導致這些投降的精兵強將產生不滿;可我如果重用了這些精兵強將,給了他們兵權,又把呂溫侯留在身邊養著,那我可就是連睡覺都不敢放心閉眼了,只要隨便有一個呂溫侯舊部作亂,搞不好就會要了我的命了。」

「是這個道理。」魯肅恍然大悟,道:「主公如果把呂溫侯招降過來,是很容易尾大不掉,難以控制。最好的辦法,還是繼續執行我們的原訂計劃,只要呂溫侯麾下的精兵強將,不要呂溫侯本人,還最好是讓曹操殺掉呂溫侯,這樣我們就可以更放心的大膽任用軍隊人才了。」

「曹賊肯定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當眾招降呂溫侯,讓我進退兩難,既不能阻止,也不敢和他一樣出手招降呂布。」陶應點頭,又向魯肅笑道:「軍師,看你的了,有沒有什麼妙計教我,幫我破解曹賊的詭計?」

「主公請不要說笑了。」魯肅苦笑答道:「在下這個軍師之職,其實早就是有名無實了,光以陰謀策略而言,主公你的一根手指頭就比在下強上百倍。這種搞陰謀詭計的事,還是請主公自己拿主意吧,在下最多只能給主公打打下手。」

「子敬莫要謙虛,一人智短,二人計長,我們一起動腦筋,看看如何才能破解曹賊詭計,既讓曹賊無法招降到呂布殘軍,又幫我們除掉呂溫侯。」陶應笑著說道。

魯肅點頭,皺起眉頭努力開動絕對不擅長搞陰謀詭計的忠厚腦袋,替陶應琢磨如何打悶棍放黑槍。陶應也習慣性的背手轉起了圈子,儘是壞水裡的腦袋裡缺德主意也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首先就想到的是,「要不,唆使袁尚那個草包出面招降呂布本人如何?不行,呂布很得軍心,他如果跟了袁紹,他隊伍裡最精華的部分也肯定要跟袁紹走,我不僅撈不到太多好處,將來呂布故技重施,又在袁紹那個蠢貨的脊背上捅一刀,我說不定也會受連累…………。」

迅速排除這個有希望得手的主意,陶應又迅速盤算出了兩個計劃,一是效仿劉皇叔提醒曹老大不要忘了董卓丁原的教訓,二是唆使袁尚出面阻止曹老大招降呂布,但兩個計劃都有各種各樣的不良後果,所以陶應也迅速放棄。正束手無策間,陶副主任卻又忽然想起了一事。下意識的停住腳步,閉上眼睛緊張盤算,許久後,陶副主任終於開口,一邊思索著計劃細節,一邊沙啞著嗓子吩咐道:「子敬,準備筆墨……。」

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缺德主意的魯肅答應。馬上拿來筆墨紙硯侍侯,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寫什麼?」

「替我寫一封書信。用我的口氣,招降呂布本人。」陶應閉著眼睛順口回答,儘是壞水的腦袋裡仍然在緊張盤算計劃的每一個詳細步驟。

「招降呂布本人?」魯肅大吃一驚。趕緊問道:「主公,剛才你還分析說,我軍招降呂布本人會有無窮後患,這會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別急,聽我說完。」陶應終於睜開奸險的三角小眼,微笑說道:「招降書信上,給我加上一個招降條件……傍晚時分,一匹探馬飛奔進了曹軍大營,給正在親自率隊巡夜的曹老大帶來了一個意外消息,「啟稟主公。之前一名徐州騎兵借巡邏之機,忽然穿過我軍防線,飛奔至昌邑南門城下,將一支羽箭射上城樓,又搶在我軍阻攔之前。逃回了徐州巡邏隊。於禁將軍懷疑箭上有信,率軍前去交涉,徐州軍隊解釋為狙殺城上敵人,負責西門哨探的袁紹軍巡哨將領馮禮也偏袒徐州軍隊,與於禁將軍爭執不下。目前兩軍對峙,於禁將軍請令是否動用武力。將那徐州騎兵強擄回來審問?」

「叫於禁回來,不得與陶袁聯軍衝突,關鍵時刻,不能節外生枝。」曹老大順口吩咐,又哼道:「再說了,把那個徐州騎兵抓回來又有什麼用?陶應小賊何等精細,就算箭上綁有書信,那個徐州騎兵也不可能知道內容。」

傳令兵領命而去,直到這個傳令兵走遠,曹老大才又哼了一聲,道:「陶應小賊,欺人太甚,仗著有袁尚草包撐腰,就敢當著吾的面與呂布匹夫交通聯絡!這筆帳吾先記著,遲早有一天與你清算!」

「主公,你有沒有覺得這事可疑?」旁邊的程昱陰聲說道:「如果陶應小賊想和呂布匹夫聯絡,那他大可以把箭書射上昌邑西門城樓,昌邑西門是由陶袁聯軍負責守衛,他把箭書射上昌邑西門城樓神不知鬼不覺,又不用擔心被我軍阻攔——既然如此,陶應小賊為何還要冒險行事,派人到我軍控制的昌邑南門射書?」

被麾下最陰毒的程昱提醒,曹老大也猛的想起這個大問題——如果陶應只是想和呂布聯繫,那麼直接把箭書射上昌邑西門就是了,為什麼還要冒險到曹軍控制的昌邑南門射書,多費一番手腳?想到這裡,曹老大趕緊向程昱問道:「仲謀先生,那依你之見,陶應小賊此舉,有何歹毒目的?」

「在下仔細思量,覺得陶應小賊此舉,可能有兩個目的。」程昱分析道:「第一,陶應小賊是故意打草驚蛇,故意讓我軍知道他正在與呂布秘密聯絡。第二,陶應小賊的箭書不是射給呂布,而是射得另一人,此人目前正在昌邑南城之上,陶應小賊為了避免箭書落入他人之手,不得不冒險行事!」

「昌邑南門,目前是由那一員敵將鎮守?」曹老大下意識的厲聲喝問道。

「回主公,負責昌邑南門城防的敵將是魏續!」左右答道。

「魏續?!」曹老大的小心肝一顫,下意識的想起了魯肅那天晚上的話,呂布軍中有三人可以利用,除了已經率軍投降徐州軍隊的宋憲和侯成之外,第三個人不是別人——恰好就是這個魏續!

雖然暫時猜不出陶應為何聯繫魏續,但是為了謹慎著想,稍一盤算後,曹老大還是鐵青著臉下令道:「給於禁增加兩千步兵,讓他日夜監視昌邑南城的動靜,尤其小心留意呂布軍南門守將魏續的一舉一動!再傳令夏侯惇、李典和樂進,讓他們各率本部人馬輪流休息,每軍輪流戒備四個時辰,昌邑南門一旦生變,無須請令,立即出擊攻城!」

幾個親兵飛奔下去傳令,曹老大則先看看北面聳立在夜色中的昌邑城門,又看看西面的徐州大營方向,心中儘是狐疑。「陶應小賊,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一看呂溫侯的情況吧,被可惡女婿反覆出賣愚弄的可憐呂溫侯自與曹老大見面答話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連妻妾女兒都不肯見,一個人喝著悶酒盤算給曹老大的答覆。有心想要投降。又怕曹老大出爾反爾,把自己騙得放下武器,然後一刀把自己剁了;堅決拒絕曹老大的要求吧。麾下隊伍又已經到了這個鳥樣,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糧草再怎麼節約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覆滅只是遲早的事。

猶豫再三,舉棋不定之下,雄心壯志早已被現實消磨得一干二凈的呂溫侯難免是酒入愁腸,一人獨飲幾至酩酊。還好,眼看可憐的呂溫侯就要被自己生生灌翻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敲門的心腹衛士小心翼翼說道:「稟主公,獄中官吏來報,陳宮先生跪求傳話。請主公看在多年相隨的情分上,與他再見一面。陳宮先生還說,只求再見主公一面,雖死無憾。」

「叫他……。」呂溫侯下意識的想要大喝,但話到嘴邊後。還沒有像陶副主任和曹老大一樣天良喪盡的呂溫侯還是改了主意,又把碗中酒水灌進嘴中,這才嘆氣說道:「把陳宮帶來吧。」

衛士答應,又過了不少時間,滿身枷鐐的陳宮終於被押進了呂溫侯房中,看到呂溫侯面前的滿地酒罈。蓬頭垢面的陳宮習慣的皺了皺眉頭,張嘴想要勸說,但話到嘴邊又強行閉上。呂溫侯朦朧醉眼看到陳宮這副模樣,便冷笑問道:「怎麼著?今日不勸吾戒酒了?」

「主公心中煩悶,借酒澆愁,宮不敢再勸,只求主公善保虎軀,莫要被酒色誤了身體。」人在屋簷下,陳宮總算是說出了一句讓呂溫侯順耳的話。

「坐吧。」呂溫侯嘆了口氣,叫衛士給陳宮安排了一個位置,然後問道:「說吧,想見我有什麼事?」

「主公,宮在獄中聽聞,今日曹操奸賊親自到城下招降主公,主公答應兩日之後給曹賊答覆,敢問主公,不知可有此事?」陳宮開門見山的問道。

「在牢獄裡消息還這麼靈通,有,怎麼了?」呂溫侯哼道。

「主公,萬萬不可降曹啊!」陳宮趕緊向呂溫侯雙膝跪下,含著眼淚磕頭說道:「曹賊詭詐奸險,心如蛇蠍,主公若是降他,將來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啊!」

「死無葬身之地?!」呂溫侯的臉色又開始有些鐵青了,怒喝道:「曹公招降之意甚誠,不僅承諾將不殺害於吾,還將與吾聯手剿滅天下群賊,汝為何危言聳聽,無故中傷曹公善意?」

「主公,難道你忘了句陽之戰嗎?」陳宮痛哭流涕,哽咽說道:「句陽大戰,曹賊答應主公求和之時,口中許諾如何動聽,又如何誠懇?可是讓主公鬆懈之後,曹賊又是如何對待主公?連夜劫營!主公,前車之鑒在前,難道主公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陳宮這話終於提醒了可憐的呂溫侯,被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聯手反覆折磨的可憐呂溫侯也總算想起來,自己的軍隊由盛轉衰,一步步走向覆滅,起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自己輕信了曹老大的承諾,被曹老大偷襲得手,一戰大傷元氣!想到這裡,呂溫侯總算是有些冷靜,但還是不服氣的說道:「就算曹賊素來言而無信,又有什麼?我率軍歸降於他,他若敢食言害我,今後還有誰敢歸降於他?」

「不錯,主公如果率軍歸降曹賊,曹賊確實不敢直接殺害主公。」陳宮大力點頭,又道:「可是以曹賊的奸詐,主公歸降之後,他一定會收繳主公的兵權,封主公一個閑職養起來,讓主公你永無出頭之日!到了那時候,主公你既無兵也無權,完全就是曹操奸賊的砧上魚肉,不要說東山再起了,就是稍有動作,曹賊也會毫不猶豫的立即下手,把主公你滿門誅殺!呂伯奢的教訓,主公難道你忘了?!」

呂溫侯騷動的心思終於冷靜了下來,心說是啊,我投降了曹賊,如果曹賊完全收繳了我的兵權怎麼辦?到時候,我想像之前對董卓對丁原那樣動手,沒兵沒權怎麼動手?難道真要給曹賊當一輩子的奴才。一輩子給他磕頭行禮?

見呂溫侯神色鬆動,陳宮趕緊又說道:「主公,如果你真有意率眾投降,不如去向陶應投降,這樣才可以確保主公性命無憂,同時主公也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向陶應小賊投降?」呂溫侯又稜起了眼睛,怒道:「向那個落井下石的陶應小賊投降?向一個晚輩投降?!」

「主公。陶應小賊的奸詐歹毒或許不在曹賊之下,可他絕對不敢殺主公你。」陳宮嚴肅說道:「陶應小賊素來以仁義自居,愛惜名聲。主公你又曾經是他長輩,他若殺你乃大不義,所以主公你去向他投降。他不僅不敢害你,還一定會善待禮敬於你,遠勝過到曹賊麾下忍氣吞聲百倍!」

想到陶應之前對自己的畢恭畢敬,又想到陶應曾經還是自己的女婿,呂溫侯微微點了點頭,追問道:「那如果陶應小賊像曹賊一樣,給我封一個閑職養起來,又如之奈何?」

「這點更無妨。」陳宮飛快答道:「陶應小賊麾下將才不只一般的匱乏,主公若是率眾前去降他,就算主公沒有兵權。對主公忠心耿耿的高順、張遼等人也必然獲得重用,他們兵權在手,主公你還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且主公麾下忠勇將士多如牛毛,他們到了徐州軍中,也必然能有不少人能夠出任基層將領職位。只要主公暫且忍耐,待到時機成熟登高一呼,自然是一呼百應啊!!」

已經幹掉過兩個乾爹的呂溫侯終於心動,仔細盤算後,呂溫侯猶豫著說道:「此事太大,需容我仔細計議。」

「主公向女婿低頭。主公確實有失顏面,需要時間才能下定決心,這點陳宮明白。」陳宮點頭,又道:「在下只請主公記住一點,韓信若沒有當年的胯下之辱,就沒有後來垓下的十面埋伏,受封齊王!」

呂溫侯又心中一動,但還是沒辦法立即拉下臉向一個晚生後輩投降,所以猶豫再三之後,呂溫侯還是咬牙說道:「你先回去,容我思量一夜,明日再做決定。」

陳宮無奈,只得磕頭告辭,又被衛士押出了房間,押回大牢繼續關押,呂溫侯則難得起身送行,一直把重鐐在身卻仍然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陳宮送出房門,自己也站在房門前久久長離,心中彷徨不定。

也就在這時候,呂溫侯忽然覺得眼角一花,發現花叢旁邊似乎有人影閃動,厲聲喝問何人時,呂溫侯的小舅子魏續將軍畏畏縮縮的走了出來,到呂溫侯面前行禮問侯。見魏續不在城上守城,呂溫侯頓時大怒,喝問道:「汝不在城上守衛,來此作甚?是不是還想再挨五十軍棍?」

「姐夫明鑒。」魏續趕緊雙膝跪下,戰戰兢兢的說道:「是姐姐傳喚小弟來此的,姐姐她身體偶有不適,傳喚小弟過來探望,小弟擔心姐姐身體,就暫時離開城樓片刻過來探望。姐丈若是不信,可去詢問姐姐。」

「她那裡不舒服?」呂溫侯對家人確實沒話說,不僅不在追究魏續的擅離職守之罪,還關心的問起了小老婆魏氏的身體情況。

「有些咳嗽,不打緊。」這時,走廊拐角處又傳來了女子聲音,緊接著,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美婦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的對呂溫侯小心說道:「夫君莫怪,其實妾身也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傳喚魏續進來,是妾身擔心魏續身上棒傷,又不便去城上探望,故而傳喚魏續回來當面打聽他的傷勢,此乃妾身之過,請夫君責罰。」

「既然是你們姐弟互相關心,那就算了。」呂溫侯一揮手,向魏續喝道:「滾回南門城上去,小心守城,再敢讓曹賊偷上城墻,看我怎麼收拾你!」

「諾,諾。」魏續連聲答應,趕緊連滾帶爬的衝出後院。可是當魏續即將衝出後院時,呂溫侯又心中一動,忙喝道:「且慢,回來。」

魏續又戰戰兢兢的回到呂溫侯面前,請示呂溫侯有何指示時,呂溫侯卻又猶豫了,也不知道過了許久,呂溫侯才終於下定決心,領著魏家姐弟回到房中,取來筆墨寫了一道向陶應乞降的書信,交給魏續低聲吩咐道:「給我安排一個可靠心腹,連夜出城把信送去徐州大營,當面交給陶應!一有回音,無論何時,馬上來報我!」

「姐丈,你真打算向陶應投降?」可能是過於緊張,魏續的聲音有點顫抖。

呂溫侯點頭,並不說話,神色卻十分堅定。見此情景,魏續不敢再問,趕緊點頭唱諾,拿著書信小心翼翼的出門,後面的魏氏也趕緊說道:「夫君,讓妾身送送他吧。」呂溫侯點頭同意,又順手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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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百密一疏

    一張嘴難說兩家話,為了讓朋友們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回轉,回到曹老大結束巡營的這一刻吧。好不容易結束了每天例行的親自率軍巡營,這幾天來精力與腦力有些透支的曹老大感覺有些疲憊,回到大帳後,曹老大也沒有照例拿起軍政公文署理,選擇了拿起一卷詩集,準備讀一些詩詞歌賦,放鬆一下疲憊的大腦————成天和公僕學校畢業的高才生陶副主任勾心鬥角加明爭暗鬥,可不是一件什麼輕鬆的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又一件意外的事發生了,與曹老大勢不兩立的陶副主任竟然派來了專用外交騙子楊宏,邀請曹老大到袁紹軍大營中赴宴。消息之意外,以至於就連曹老大都驚訝萬分,忍不住狐疑問道:「陶應小……,小陶使君請吾赴宴?何事如此相邀?」

    「回稟明公,為今日傍晚貴我兩軍巡哨士卒衝突一事。」楊宏習慣性的滿臉諂媚的說道:「今日傍晚時分,我軍巡哨士卒逞強鬥狠,貿然穿過貴軍防線狙殺城上賊軍,冒犯明公軍威,致使貴我兩家生出口角。我家主公陶使軍為人謙虛,極重禮儀,聞訊十分震怒,已然下令重懲罰肇事士卒,又派下臣前來拜會明公,邀請明公前去赴宴,當面向明公賠禮道歉,解釋誤會。」

    「小陶使君為人謙虛?極重禮儀?仲明先生可真是會說話。難怪小陶使君能與仲明先生一見如故。」曹老大冷笑著譏諷了一句。咱們的楊宏大人臉皮奇厚,對曹老大的些許冷嘲熱諷自然是不以為意。

只是笑嘻嘻的說道:「謝明公謬讚,宏實不敢當。此外請明公放心。我主陶使君為了證明致歉誠意,也為了不使明公誤會,我主陶使君徵得袁三公子同意,是把宴席設在了袁三公子的中軍大帳之中,明公不用擔心是鴻門宴。」曹老大自然不稀罕陶副主任的一頓粗茶淡飯,本想拒絕。卻又無比好奇陶應的邀請真意,把目光轉向左右時,又見幾個心腹謀士都一起輕輕搖頭,反對自己答應接受邀請。

    而擅長察言觀色的楊宏大人也發現了曹軍謀士的態度。便又趕緊笑著說道:「哦,對了,我主陶使君還說過,當日在徐州城下,明公曾經說過,希望能夠再讀一些我主陶使君的詩詞歌賦,恰巧我主新近閑暇之時,又做了幾首詩詞,想請明公順便指正謬誤。」

    真是瞌睡時有人送枕頭,手裡正好拿著詩集的曹老大想起陶應當日在徐州城外的七步成詩。難免是心中大動,稍一盤算後,曹老大點頭說道:「也好,既然小陶使君誠心相邀,那吾若是不去,難免就太小肚雞腸了。仲明先生且請先回報信,待吾更衣之後,便去袁軍營中赴宴。」

    楊宏大喜,趕緊再三行禮告辭離去。而楊宏大人前腳剛出大帳,旁邊的荀彧和程昱等人就一起站了出來,爭先恐後的說道:「主公,宴無好宴,陶應小賊奸猾無匹,就算他沒有在袁紹軍營中加害主公的膽量,也須防他調虎離山,將主公誘到袁紹軍中,讓我軍群龍無首,那小賊便可乘機行事。」

    「吾豈能不知這是陶應小賊的調虎離山之計?」曹老大自信的笑道:「陶應小賊傍晚才射書上城,與賊將魏續交通聯絡,今番又來請吾赴宴,自然是想調虎離山,將吾騙出我軍指揮中樞,讓吾軍群龍無首,如此彫蟲小計,豈能瞞我?」

    「主公既知此情,為何還要故意中計?」荀彧驚訝問道。

    「因為吾猜不透陶應小賊的真正用意。」曹老大坦白答道:「陶應小賊到底是故意讓我軍知道他與呂布聯絡,還是著想聯絡賊將魏續不得不冒險?這個問題吾至今都猜不透,所以吾要親自去會會他,找機會摸摸他的底細。」

   「可是主公去了袁紹軍大營,如果徐州軍隊異動,或者昌邑城中生變如何辦?」

    程昱擔心的問道。「嚴密監視昌邑城池和徐州軍隊的一切動靜,以不變應萬變!」

曹老大一揮手,哼道:「沒有偽君子軍的徐州軍隊毫無可懼之處,倘若徐州軍隊膽敢異動,給吾迎頭痛擊!昌邑城中如果生變,立即攻城!吾走之後,軍隊由曹仁暫時指揮,文若先生,仲德先生,你們要多幫曹仁出謀劃策,一有情況,馬上報我!」

    見曹老大決心已下,荀彧、程昱和曹仁等人無奈,只得一起唱諾答應。曹老大也見眾人憂心忡忡,便又笑道:「放心,吾答應陶應小賊的邀請,也有吾的目的——從種種跡象判斷,今夜定會發生大事,吾故意讓陶應小賊調虎離山,其實也是想乘機調虎離山,同樣把陶應小賊纏在袁紹軍營中。

    徐州軍隊與我軍不同,徐州軍隊除了一個狡計百出的陶應小賊之外,餘下眾人皆不足為懼,即便是徐州軍隊的軍師魯肅,也是穩重有餘,應變不足,只要陶應小賊不在徐州軍隊營中,不管他的計劃有多完美,只要一個小小的環節出現差池,如果不能做到隨機應變,因勢利導,就有可能前功盡棄,功敗垂成。」說到這,曹老大又得意一笑,道:「吾的軍隊就不同了,就算吾不在大營之中,文若先生與仲德先生也足以做到隨機應變,靈活應對一切變故,因勢利導為我軍爭取最大利益!

    所以吾與陶應小賊互相牽制,吃虧上當只會是陶應小賊,而不是吾!」荀彧和程昱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再三拜服曹老大的高瞻遠矚,曹老大則更衣後領著貼身保鏢典韋趕赴袁紹軍大營赴宴不提……陶副主任又一次用抄襲後世的詩詞歌賦誆騙曹老大的情況如何。估計朋友們應該都沒有多大興趣瞭解,所以我們還是再次回過頭來。看看可憐的呂溫侯的情況吧。

終於下定決心向曾經女婿陶應乞降後,可憐的呂溫侯雖然讓小舅子派出信使去與陶應聯絡。猶豫不決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可是一想到即將向一個晚生後輩搖尾乞憐,心高氣傲的呂溫侯難免還是尷尬萬分,所以回到房間中,呂溫侯還是不斷的借酒澆愁,一邊大口大口喝著悶酒。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

   「沒什麼,向董卓丁原低頭是低頭,向陶應小兒低頭也是低頭。大不了將來東山再起的時候,叫陶應小兒把頭磕回來就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要象韓信一樣,受得了胯下之辱才能成大事。」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呂溫侯小妾之一的魏氏裊裊婷婷的走了近來,到呂溫侯面前行禮,正心煩意亂的呂溫侯隨口說道:「你來做什麼?不是說身體不適麼,回去休息,不用管我。」

    「夫君請放心。妾身身子無礙。」魏氏輕聲答應,又主動跪坐到了呂溫侯身旁,一邊親自給呂溫侯斟酒,一邊柔聲說道:「夫君,妾身知道你心中煩悶,所以特意過來陪你解悶。夫君可以當妾身不存在,妾身留在這裡也不說話,只給夫君斟酒。」呂溫侯對家人那是沒話說的,見魏氏如此體貼溫柔。便也不再說話,只是低頭喝著悶酒,魏氏則依偎在呂溫侯身邊,不斷給呂溫侯的酒碗倒滿酒水,讓呂溫侯盡情喝一個痛快。就這麼又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呂溫侯已經酩酊大醉時,門外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呂溫侯的貼身衛士在門外低聲說道:「主公,魏續將軍遣人來報,徐州軍營來了密使,正在南門城樓之上等候主公,說是有幾個條件要和主公當面談談,魏續將軍請主公速去城樓。」

「這麼快?準備隊伍……。」已經喝得七葷八素的呂溫侯大喜,正要下令召集貼身衛隊,旁邊的魏氏則趕緊拉住呂溫侯,在呂溫侯耳邊低聲說道:「夫君,這事旁人知道越少越好,如果陶應小兒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夫君你無法接受,向陶應小兒請降不成,那麼豈不是貽笑大方?若是風聲走漏到了曹賊那裡,曹賊一怒之下也不肯接受我軍投降,夫君豈不是連最後的一條後路就沒有了?」

    「愛妾言之有理。」愛面子的呂溫侯暈頭轉向的點頭,便問道:「那依愛妾之見,吾當如何行事?」

    「秘密前往。」魏氏顫抖著低聲說道:「別帶衛士,也別驚動城中諸將,讓妾身陪著夫君去城樓會見徐州密使,秘密談判,就算不成,此事也只有夫君、妾身和妾身兄弟三人知曉,夫君你也不用擔心被他人嘲笑。」酩酊大醉的呂溫侯點頭,便在魏氏的攙扶下掙扎著站了起來,提起方天畫戟踉踉蹌蹌的走出房門,先吩咐了貼身衛士留守府邸保護家小,然後也不驚動城中將士,直接就在魏氏與魏續派來的心腹親兵攙扶下走出了府門,跌跌撞撞的趕往昌邑南門而去……

    幾乎同一時間的昌邑南門城外,一個黑影藉著夜色掩護,悄悄溜下昌邑南門城墻,連滾帶爬的摸向三百步外的曹軍圍城工事,嚴密監視昌邑城墻動靜的曹軍斥候立即發現,上前阻攔捕拿時,溜下城墻的呂布軍士兵也不反抗,直接就向曹軍斥候雙膝跪下,壓低聲音說道:「各位曹軍將士,不用擔心,我沒帶武器,請帶我馬上去見你們的將軍,有機密大事稟報,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見這呂布軍士兵說得懇切,又搜身發現他確實沒有攜帶武器,曹軍斥候不敢怠慢,趕緊把這呂布軍士兵押到今夜值守的曹軍大將於禁面前。而這呂布軍士兵見到於禁之後,馬上就跪下磕頭說道:「將軍,小人乃是魏續將軍心腹人,魏續將軍不敢與曹公大軍負隅頑抗,情願獻出昌邑南門向貴軍投降,幫助曹公破城,請曹公與將軍都速速做好攻城準備,一會城上火起,就請將軍與曹公立即揮師攻城,魏續將軍會打開城門。迎接將軍入城!」聽到這樣的話,於禁也不敢怠慢。趕緊命令眾軍立即備戰之餘,又趕緊派人把這個呂布軍士兵押往大營。交給曹老大親自處置。

而曹老大此刻正在袁紹軍營中聚精會神的欣賞陶副主任抄襲後世的詩詞,所以魏續的這個心腹親兵就只能是押到曹仁、荀彧和程昱面前,向曹仁等人口述魏續的請降口信,而聽完魏續請降的言語後,曹仁、荀彧和程昱卻一起傻了眼睛。

    「魏續請降?還願意做內應打開城門?」

    荀彧難以置信的大叫道:「怎麼可能?陶應小賊和魏續箭書聯繫,魏續怎麼會向我軍投降?他魏續吃錯什麼藥了。為什麼要向我軍投降?」

    「魏續將軍被呂布匹夫無故重責,足足打了五十軍棍,心中不滿,故而請降。」魏續的這個心腹親兵其實也不知道魏續為什麼選擇向曹軍投降的原因——可憐的魏續將軍也真不敢對任何外人吐露真正原因。所以這魏續親兵只是隨口鬼扯。然後又趕緊磕頭說道:「曹將軍,兩位大人,我家魏將軍是真心請降,請你們馬上做好攻城準備,不然的話,事情一旦敗露,呂布匹夫的心腹做出反應,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怎麼辦?」荀彧和程昱再怎麼的足智多謀,這會也只能是面面相覷了——雖說荀彧和程昱都已經做好了一切應變準備,可這個變化也太突然和古怪了吧?陶應出面聯繫魏續。結果魏續卻跑來向曹軍投降,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傳令全軍,立即做好出戰準備!還有,馬上派快馬去袁紹軍大營,請主公立即回來主持大計!」

    臨時代替曹老大指揮全軍的曹仁唯一能做出的決定,也就是這個了……同一時間的昌邑南門城上,醉得幾乎站都站不穩的呂溫侯在魏氏和魏續親兵的攙扶下,總算是登上南門城墻,在此等候多時的魏續將軍趕緊上前行禮。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姐丈,徐州密使就在城樓裡,小弟怕走漏風聲,故而沒有驚動任何人。」

    「做得對。」呂溫侯滿意點頭,含糊不清的吩咐道:

    「攙我上樓,還有,讓人煮一壺濃茶給我解酒。」魏續將軍答應,趕緊吩咐身邊士兵去煮濃茶,又和魏氏一起攙著呂溫侯上樓,姐弟兩人都雙腿微微發抖,但可憐的呂溫侯實在太醉,絲毫沒有察覺這對姐弟的異常,只是踉踉蹌蹌的上到士兵都被魏續遣走的城樓,推開了房門走進了城樓,而呂溫侯前腳剛一進門,房門也立即無聲無息的被人從內關上…………

    「咦?徐州密使人呢?」醉眼朦朧中,呂溫侯忽然發現城樓大廳中竟然空無一人,不見什麼徐州密使,可憐的呂溫侯正要回頭詢問魏續,耳後忽然一聲風響,一口麻袋當頭罩落,呂溫侯頓時雙目不能視物,又喝得太醉無法做出快速反應,攙著呂溫侯的魏續和魏氏則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呂溫侯向前猛力一推,把呂溫侯推了一個狗吃屎,緊接著,房樑上呼的一聲落下一張魚網,頓時把呂溫侯全身罩住…………
.
     「你們,幹什麼?」呂溫侯大驚下掙扎驚叫間,好幾個魏續親兵在魏續的親自率領下和身撲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按住呂溫侯手腳,還有人揀起方天畫戟用戟桿猛敲呂溫侯後腦,呂溫侯再怎麼的英勇無敵,這會是既被漁網困住手腳,又被大量酒精麻醉了身體,說什麼都擺不脫魏續等人的捆綁毆打,後腦勺連挨數棍之後,可憐的呂溫侯終於還是腦袋一歪,當場昏迷了過去。

呂溫侯的赫赫威名確實驚人,魏續領著幾個親兵把昏迷不醒的呂溫侯捆得像粽子一樣後,剛鬆了口氣間,也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全身上下汗出如漿,魏氏則縮在房角流淚發抖,口中喃喃,「夫君,別怪我,別怪我,妾身,妾身不想死……。」

    坐在地上喘夠了氣,魏續跳了起來,沙啞著嗓子吩咐道:「快,按計行事,打開城門,點火報信!」幾個心腹親兵答應,趕緊飛奔出了城樓,或是在城墻上點燃大火,或是下城打開城門。迎接城外的曹軍入城。魏續將軍則親自抓著方天畫戟守在呂溫侯身邊,用戟尖對準呂溫侯心窩。隨時準備拿呂溫侯做人質,要挾那些隨時可能衝進來的呂布軍忠臣…………黑夜中見南門城墻上忽然起火。

    鎮守昌邑東門的張遼和鎮守西門的高順當然都是大吃一驚,趕緊派出隊伍過來查看情況,而南門城外的曹軍大將於禁則傻了眼睛,跳起來驚叫道:「真起火了?主公沒有命令,怎麼辦?」驚叫過後,又看到城門露出城中火光。於禁猶豫再三之下,終於還是咬牙下令道:「不管了,先拿下昌邑城再說!擂鼓,攻城!」

    驚天動地的戰鼓擂響。於禁麾下早已是嚴陣以待的曹軍將士毫不遲疑,立即吶喊著蜂擁而上,或是直接殺向已經洞開的昌邑城門,或是扛著雲梯衝向城墻,措手不及的呂布軍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曹軍將士直接衝進城中,根本來不及補漏堵缺。而當第一隊曹軍將士順利衝進昌邑城中後,震天的歡呼之聲,也迅速在昌邑城墻內外迴盪起來……同一時間的曹軍大營,聽到昌邑南門響起喊殺聲與歡呼聲。

    又看到昌邑南門城頭燃起的沖天大火,留守大營的曹仁、荀彧和程昱徹底慌了手腳,既無法判斷此事是否有詐,也不知該不該全力攻城。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大群的曹軍隊伍未經請令,就已經打著火把蜂擁出營,大步衝向已經響起了歡呼聲的昌邑南門,曹仁也頓時大怒,怒喝道:「誰的隊伍?為什麼不經請令就擅自出營攻城?」

    「肯定是夏侯惇將軍的隊伍!」程昱驚叫道:「今天傍晚。主公曾經下過一道命令,讓夏侯惇、李典和樂進三位將軍各率本部人馬輪流戒備,昌邑南門一旦生變,可以不經請令,立即出擊!」

    「主公還下過這樣的命令?」曹仁叫起苦來,這時,曹軍各營各寨都已經快馬加鞭的派來了信使,請令是否出營攻城?曹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被逼無奈之下,為了謹慎起見,曹仁只能是咬著牙齒大吼道:「全軍出營,攻城……還是同一時間的袁紹軍中軍大帳中,一身儒衫的陶副主任玉樹臨風,手裡拿著一個酒杯,一邊在曹老大、袁尚和顏良文丑等人面前搖頭晃腦的念誦:「公子敬愛客,終宴不知疲。清夜遊西園,飛蓋相追隨。明月澄清影,列宿正參差。秋蘭被長坂,朱華昌綠池。潛魚躍清波,好鳥鳴高枝。神飆接丹轂,輕葷隨……。」

    順便說一句,這首詩詞還是某個黑矮子的兒子寫的,某黑矮子的這個兒子,現在大概快五歲了。「殺啊!」當陶副主任的朗誦被遠方傳來的喊殺聲打斷時,已經對陶副主任的詩文才華欽佩得五體投地的某黑矮子猛的跳了起來,先衝到大帳門前向喊殺聲傳來的方向觀望,當看到昌邑南門城上的沖天大火後,某黑矮子也不著急,先回頭說了一聲南門生變、自己必須馬上趕回大營指揮作戰,然後也不等袁尚和陶副主任答應,馬上就領著典韋衝出了大帳,騎上快馬一路直奔自家大營而去。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微笑衝著黑矮子的背影念了一句,陶應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又微笑著念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自作詩詞,「任你機關再算盡,強中還有強中手。」

    念完過後,陶應馬上轉向居中高坐的袁三公子,微笑著請令道:「兄長,昌邑城中生變,小弟請令充當先鋒,去西門城下攔截呂布敗軍,請兄長準允。」「妹夫是去收容俘虜吧?」繡花枕頭袁三公子總算是說了一句聰明話,然後又笑著說道:「去吧,我讓顏良文丑二位將軍給你掠陣,我軍抓到的俘虜,也會馬上移交給你,不會便宜曹操老匹夫。」

    「謝兄長!」陶應拱手道謝,然後大步出帳。而與此同時的徐州大營中,徐州軍隊早已是嚴陣以待,時刻準備出擊,無數巨大的徐州軍旗,也在火光中迎風飄蕩……讓曹老大萬分意外的是。當他率領親兵隊伍快馬衝到昌邑南門時,曹軍隊伍不僅已經殺進了昌邑城中。還已經基本控制了昌邑的南門城墻,徹底奠定了攻破昌邑的堅實基礎。

    見此情景。與呂溫侯糾纏多年的曹老大歡喜之餘,難免又有些糊塗,「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吾的軍隊,怎麼這麼容易就攻破了昌邑城池?」帶著這個巨大的疑惑,曹老大被曹軍將士迎到了曹軍旗陣之下,與留守大營的曹仁、荀彧和程昱見了面。然而不等曹老大開口打聽事情經過,一隊曹軍已經抬著一個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敵將來到了曹老大面前,同時被押到曹老大面前的,還有滿面春風的魏續將軍和哭哭啼啼的呂布小妾魏氏。

    「體形怎麼這麼熟悉?」看到那個被俘虜的呂布軍將領的熟悉身形。曹老大頓時有些天旋地轉,又不死心的用馬鞭指著那個俘虜問道:「他是誰?」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押解俘虜的曹軍將領滿面紅光的答道:「是呂布匹夫!是敵軍主將呂布匹夫!」

    「真是呂布匹夫?!」曹老大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曹老大頓時狂吼了起來,「誰叫你們生擒呂布的?是誰生擒呂布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壞了吾的大事了!」

    「壞了主公大事?」在場曹軍將領都有些傻眼,個別聰明的曹軍將士還趕緊往魏續一指,飛快解釋道:「主公,不是我們生擒呂布的。是這個魏續,他帶著人把呂布打昏,然後把呂布和昌邑城門一起獻給了我軍!」

曹老大兇狠的三角眼迅速轉到了魏續身上,一字一句問道:「汝是呂布妻舅,為何要擒下你的姐丈,獻到吾的面前?」

可憐的魏續將軍這會臉上也沒有什麼春風了,還有些雙腿發抖,顫抖著說道:「明公軍威,天下無敵。罪將懼怕明公神威,故而……,故而……。」

    「閉嘴!」曹老大狂吼道:「別說這些好聽的,給吾說實話,你到底為了什麼要背叛呂布?你知不知道,呂布已經動了心要投降,不是降吾就是要降陶應小賊,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把呂布匹夫抓來交給我?!」

    「明公!罪將是對你忠心耿耿啊!」可憐的魏續將軍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雙膝跪下,磕頭如搗蒜的解釋道:「罪將探得消息,呂布匹夫準備率領全軍向陶應小賊投降,罪將心向明公,不願投降陶應小賊,只想歸降明公,便將呂布匹夫擒了,特來獻給明公。」

    說著,魏續還趕緊拿出了呂布給陶應的親筆乞降信,戰戰兢兢的說道:「明公如果不信,可以看這道請降書信,這是呂布匹夫親筆寫給陶應小賊的請降書信,末將私自扣下沒有送出,請明公過目。」

    無比窩火的一把搶過那封書信,藉著火把飛快看了一遍後,曹老大心中更是狐疑,乾脆下馬蹲到魏續將軍面前,沙啞著嗓子問道:「吾問你,陶應小賊比吾有錢,也比吾有糧,名聲也比吾好,汝為何不願降他?偏要前來降我?還抓了你的親姐丈來降我?」

    「明公賞罰分明,用兵如神……。」魏續將軍繼續鬼扯。「閉嘴!不要說這些鬼話!」

    曹老大狂吼,然後曹老大猛然醒悟過來,一把揪住了魏續的衣領,狂吼道:「今天傍晚,陶應小賊射上城墻的箭書在那裡?」

    「被罪將燒了。」魏續將軍顫抖著答道。「你為什麼要燒了?」曹老大再次狂吼,然後曹老大猛然醒悟過來,又圓睜著三角眼狂吼道:「難道說,那道書信也是陶應小賊的勸降信?但是陶應小賊招降有個條件,要呂布匹夫先殺了你,然後才能接受呂布匹夫投降對不對?」

   可憐的魏續將軍張大了嘴巴,許久後才點了點頭,顫抖著說道:「是,是這麼寫的,而且陶應小賊不僅要呂布匹夫殺了罪將,還要呂布匹夫殺了罪將的姐姐,給呂布匹夫的麾下將士出氣。」

    「好,好,果然如此。」曹老大點頭,微笑著緩緩說道:「好你個陶應,怕魏續一個人收拾不了呂布匹夫,還特意給呂布匹夫安排了一個幫手,一個可以隨時接近呂布匹夫還不會被暴露的好幫手。

周到,考慮得真周到啊。」緩緩說到這裡,曹老大忽然跳了起來,先是奮力一腳把可憐的魏續將軍踢了一個觔斗,然後指著西面的徐州大營方向,又一次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陶應!小賊!奸賊!你這天下第一的奸賊……奸賊!你這天下第一的奸賊————!」歇斯底里的瘋狂咆哮了許久,曹老大身體忽然又是一震,然後頓時轉怒為喜,忍不住仰天狂笑起來,旁邊的荀彧和程昱等人怕曹老大氣壞了身體,趕緊一起勸道:「主公,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請主公善養玉體,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

    「哈哈哈哈哈哈!」曹老大狂笑說道:「你們以為吾是被氣壞了?錯了!吾是真的在笑,真的在笑!吾笑那陶應小賊百密一疏,陶應小賊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魏續會選擇生擒呂布匹夫,沒有選擇把呂布匹夫的首級砍下獻來給吾,只要呂布匹夫還活著,這場仗誰輸誰贏,還誰也說不準!」

    狂笑著,曹老大又轉向魏續問道:「呂布匹夫武勇無雙,你有你姐姐的幫忙,砍下他的腦袋,應該遠比把他生擒活捉容易,為什麼你要捨易取難,冒險把他生擒?」

    「呂布匹夫心腹太多,罪將如果殺了他,那罪將姐弟也活不了了。」魏續這次回答很快,「所以末將只好冒險把他生擒,拿他做人質,讓呂布匹夫的心腹不敢靠近。」

    「聰明,做得對,你這次是為吾立下大功了,吾要重重獎勵於你。」曹老大滿意點頭,然後又喝令道:「來人,將魏續姐弟拿下,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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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29:08
第一百二十二章最後一擊

隨著曹軍的長驅直入,逕直殺進了昌邑城池的外部街道,早就曾經是士氣低落的呂布軍將士也徹底的慌了,尤其是主戰場南門戰場,一邊被曹軍隊伍猛攻強打,一邊又找不到南門守軍主將魏續,基層將領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該怎樣打,是集中力氣封堵城門缺口,還是各自據守崗位,保護好本人的防區,等待城池外部組織的預備隊發起反擊?一時之間,呂布軍的南門防線也墮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基層將領各憑閱歷指揮作戰,毫無一致指揮,完全墮入了各自為戰的困境。

這樣的混亂當然是大大便宜了曹軍隊伍,曾經殺進城的曹軍嚴密保護城門入口之餘,又見縫插針的不斷深化昌邑城池外部,四處殺人放火點燃街道民房,給守軍製造更大的混亂與心思壓力。城外的曹軍或是有條不紊的不斷湧入昌邑城內,或是仰仗飛梯協助,不斷攻上昌邑城墻,四處開花,牽制和攻擊各自為戰的呂布軍各支隊伍,也不斷搶佔城墻陣地,讓後軍可以源源不絕的衝上昌邑城墻,逐漸改變城墻戰場上的兵力優劣之勢。

呂布軍東西兩門的守軍反應也不慢,南門陷落與呂布失蹤的音訊反饋到東西兩門後,守衛西門的高順和守衛東門的張遼二將毫不遲疑,馬上各自帶領著最後的精銳隊伍趕來南門增援。但即使如此也曾經晚了,早就曾經在暗中做好了應變預備的曹軍夏侯惇隊伍。曾經搶先一步抵達了戰場,配合之前的於禁軍,奪占並且控制住了昌邑南門城墻和外部街道的各個關鍵,高順和張遼不要說是奪回南門城防,就是想衝破曹軍阻攔集合都是萬分困難。

與此同時,接到曹仁代為下達的總攻命令後,駐守在東門城外的曹軍也發起了攻城戰事。東門戰場上殺聲如雷,火光沖天,北門外雖有泗水保護曹軍無法防禦。但呂布軍也衝不出去。見此情形,沙場閱歷豐富的高順和張遼二將心裡明白,昌邑城這次是無論如何都守不住了。心甘情願下,二將也只能是仗著地形熟習,各自抄近道奮力殺向呂布家眷下榻的宅院,搶在曹軍之前抵達目的地,高順搶先救出了呂布妻小,接著張遼也率軍趕到。

見面後,匆匆交流了音訊,得知彼此都沒有尋見呂布,高順只能是向張遼問道:「文遠將軍,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大勢已去,只能包圍了。」張遼飛快說道:「東門與南門都是被曹賊把守,我軍向這兩門包圍,必遭曹賊全力阻擊,北門被泗水阻攔無法包圍。只要西門有希望包圍,袁紹軍和徐州軍不同於曹賊,不會拚死堵截我們。」

「也好,先保住主公妻小包圍,待日後探到主公下落,再設法集合。」高順點頭。又道:「我保護主公家小先往西門,護住西門出口,文遠將軍你速回東門,組織那裡的隊伍到西門來聯手包圍,能保住多少將士,就盡力保住多少將士。」

張遼答應,當下二將立刻分頭行事,張遼率軍前往東門,組織那裡的殘餘守軍向西門包圍,高順則帶領陷陣營與呂布衛士,保護著呂布正妻嚴氏、小妾貂蟬與女兒呂蝶,搶先趕往獨一沒有遭到攻擊的昌邑西門。但是當高順的隊伍好不容易殺回西門時,讓高順怒形於色的事發生了——在沒有敵人防禦的狀況下,西門城上的呂布軍隊伍居然曾經自動放棄了城防,打開了西門逃出了城去!

狂怒之下,高順舉刀一揮,吼道:「去兩百陷陣營,奪占城門,堵住逃兵,再有私自出城逃命者,立斬!」

高順身後的陷陣營轟然答應,兩百人迅速衝鋒而上,刀砍斧剁在自家敗兵人群中殺開了一條血路,衝進了城門甬道,到城門處攔住敗兵去路,大聲呼喝組織敗兵冷靜,但是這些陷陣營將士又很快的呼嘯了起來,「將軍!將軍!過去,你快過去,快來看城外的狀況!」

「城外發生什麼狀況了?」帶著滿頭的霧水,高順領著剩下的陷陣營和呂布衛士,護了呂布妻小穿過混亂的敗兵人群,匆匆趕到了甬道止境,再細心向外一看時,高順登時就呆住了——西門城外,傾營出動的徐州軍隊枕戈待旦,火把密密層層,將一面面徐州軍旗映得透明,陶應一身儒衫長袍,無比裝逼的策馬站到了最前方,身後除了徐州諸將外,還站著曹性、宋憲和侯成等之前歸降的呂布軍將領,有數的呂布軍將士則力爭下游的衝到陶應面前,衝到徐州軍隊面前,放下武器向徐州軍隊跪地投誠。

「公子!陶公子!」

也就在這時分,高順的身後突然衝出了呂蝶,帶著哭音推開不敢損傷於她的呂布軍將士,拍馬直接衝向了火把照射下的陶應,嗚咽呼喊著撲向曾經的未婚夫,陶應也策馬衝了過去,張開雙臂,在兩軍戰場上將呂蝶小籮莉抱在懷中。而不幸的呂蝶小籮莉回到這熟習的暖和懷抱後,也登時就喜笑顏開,把多日來的冤枉、傷心與思念盡皆化為淚水,縱情的拋灑到了心上人的懷中。

拍了拍心愛小籮莉的烏黑秀髮,陶副主任抬起腦袋,向遠處的高順大聲說道:「高順將軍,事已至此,你選擇吧,我不會讓軍隊阻攔你包圍,但你穿過我軍防線之後,我也沒有才能再保護你,你本人決議吧。」

高順臉上的肌肉抽搐,他身後的陷陣營將士與呂布軍將士也全都屏息靜氣,期盼的看向高順,等待高順的最終決議,一時之間,昌邑西門的戰場,居然安靜得連呂蝶小籮莉在陶應懷裡的傷心抽泣,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眾目睽睽下。高順不知不覺的策馬上前,走到了陶應的對面近處,目光閃爍的注視著懷抱呂蝶的陶應許久後,高順突然拋去了手中的帶血鋼刀,翻身下馬,向陶應雙膝跪下,抱拳張嘴想要說話。眼淚卻已忍不住奪眶而出。陶應匆忙下馬攙扶高順時,昌邑西門甬道中的陷陣營將士與呂布軍將士也一同的鴉雀無聲,有數人力爭下游的衝出城門甬道。衝到陶應面前雙膝跪下,紛紛帶著哭音高喊,「陶使君——!」

對呂布最忠心也最頑固的高順終於向陶應投誠後。早就曾經心向徐州的陷陣營將士自然是毫不猶疑的全部投誠,還有那些被陶副主任假仁假義宣傳洗腦的呂布軍將士,只需可以衝出昌邑西門城外的,也簡直都選擇了向心目中的好主公陶應跪地投誠,呂妻嚴氏和貂蟬更不用說,兩名弱女子在這混亂戰場上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又見陶應與呂蝶的真情容貌,自然也就自動離開了陶應面前行禮,祈求得到徐州軍隊的保護,只惋惜黑夜之中狀況混亂。我們的陶副主任與心儀已久的貂蟬夫人只是匆忙見了一面,連貂蟬夫人到底長多美麗都沒有細心看清,更沒有摩擦出冤家們所期盼的帶電火花,所以短工夫內,我們還不能確定徐州高層外部未來會不會發生醜聞。

人算不如天算。世上也沒有那麼完美無缺的事,從高順口中大概瞭解了昌邑城中的狀況後,陶應也就在昌邑西門城外耐煩的等待了起來,想等著作秀招徠另一員已久的呂布軍大將張遼,可是從三更不斷等到天色朦朧,除了等到幾百名陸續逃出西門的呂布軍老兵之後。卻楞是沒有看到張遼的半點影子。最後,張遼的下落也從降兵口中得到了確認,有幾個降兵親眼看到,張遼的隊伍被大量曹軍包圍,被迫放下了武器向曹軍投誠!

「真是有緣無份。」陶應悄然嘆了口吻,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問道:「陳宮呢?公臺先生呢?他到那裡去了?」

「啊!」旁邊的高順驚叫了起來,懊悔不及的叫道:「糟了,我怎樣把公臺先生給忘了?他被主……,他被溫侯關進了大牢,假設沒人去救他,他一定逃不出曹賊的毒手!」

「惋惜,惋惜。」陶應連連嘆息,又在心中本人安慰道:「算了,陳宮不要就不要吧,這傢伙對呂布忠心耿耿,腦袋也非常聰明,假設投入我的帳下,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識破我在昌邑大戰中背後做的手腳,反倒是一個龐大隱患。借曹賊的手除掉他,遠勝過我親身動手殺他。」

雖然沒能順利收到張遼和陳宮,但不管怎樣說,這次昌邑大戰在人才爭奪這個戰場上,徐州軍隊一直還是最大的贏家,靠著之前無私協助呂布軍將士的恩情與苦心樹立的假仁假義的名聲,陶副主任前前後後,總共招降到了三千八百餘人的呂布軍精兵強將,呂布軍最精銳的步兵、同時也是徐州最急需的陷陣營步兵,只需還有一口吻在的,都全部投入了陶副主任帳下——雖然如今的陷陣營曾經只剩下了三百餘人,戰役減員超過了一半,但是有了這三百多最精銳老兵也足夠了,置信在他們盡心失職的協助下,徐州的少爺兵在戰役力怎樣都得有大的提高。

天色微明時,曹軍控制了昌邑西門,堵死了曾經很少有兵士逃出的城門,還打開了城門打掃戰場,不給任何漏網之魚出城的時機——徐州軍隊沒放一箭沒死一人就抓到了最多的俘虜,曹軍眾將早就曾經是怒火沖天,這會自然不會再讓陶副主任有半點揀漏揀小魚的時機。而陶副主任也沒有和曹軍爭論,選擇了出兵回營,領著近兩千連武裝都沒有解除的俘虜回營休息,前面異樣沒有放一箭死一人的袁紹軍也大搖大擺的出兵回營,還末尾著手預備撤出兗州,前往冀州去請功領賞。

安頓好了呂布軍俘虜,又親身安排了軍醫給俘虜治傷,拿出最好的飯菜犒勞俘虜隊伍,陶應下令在中軍大帳中大擺宴席,招待高順、曹性、宋憲和侯成等歸降的呂布軍大將,呂布妻女則被安排在了後帳用宴,只等騰出了專門帳篷。然後再安排這些女眷住宿。

宴席間,陶副主任頻頻舉盞,與高順等人互敘別來之情,說到動情處,陶副主任還流下了傷心的眼淚,感動得高順曹性和宋憲侯成等人也是唏噓落淚,對陶副主任感激到了骨子裡。可是就在這時分。帳外卻衝進了一個傳令兵,抱拳大聲奏道:「啟稟主公,曹操突然集結五千軍隊。正向我軍營地趕來,似有動武之意!」

「曹賊瘋了?他就不怕袁尚和我聯手操他?」陶應一楞。

「主公,請讓末將率軍出戰。去迎戰曹賊!」高順第一個跳了起來,大聲請令出戰,曹性、侯成和宋憲也力爭下游的請令出戰,率軍去與曹軍交兵。陶應忙揮手說道:「不急,我與袁尚公子情同手足,料那曹賊也不敢胡來。」

謝絕了新降將領的請戰要求,陶應又趕緊派人去給袁尚報信,請他出面干涉此事,然後也趕緊下令全營警戒,做好迎戰預備。最後陶應又親率眾將趕赴營門,預備親身去與曹老大交涉。也就在這時分,呂蝶小籮莉從後帳跑了出來,拉著陶應的袖子哀求道:「公子,帶我一同去好嗎?說不定有我爹的音訊。我想親眼去看看。」陶應虧待這個小籮莉許多,自然也是一口答應。

不一刻,陶應帶領眾將趕到營門侯住,徐州軍隊也做好了迎戰預備,曹軍則與袁紹軍簡直同時趕到徐州大營門前,曹軍在徐州營門右側立陣。袁紹軍站到了徐州大營的左側。三家對圓,各自相距不到百步,收到音訊的袁三公子率先拍馬出陣,意氣風發的衝著曹軍帥旗下的曹老大喊道:「叔父大人,你這是何意?陶使君是我妹夫,難道你想對我妹夫下手?」

「賢侄不要誤解,假設要對陶應賢侄下手,做叔父的就不會只帶這麼一點人來了。」曹老大出陣大笑說道。

「那叔父率軍至此,是為何事?」袁三公子大喝問道。

「想請陶應賢侄與幾個人見面,既然袁尚賢侄也來了,那就正好也一同見見,聽一聽。」曹老大開心大笑,又向後一揮手,前面典韋會意,曾經親身領著一隊兵士押出了兩男一女三個俘虜,推到了三軍隊伍的正中。

「爹——!二娘!小舅!」待看清三個俘虜的容貌時,呂蝶小籮莉自然是含著眼淚大喊起來,原來這三個俘虜不是別人,正是呂溫侯本人與魏續、魏氏姐弟!看到昨夜失蹤的呂溫侯出面,陶應身旁和徐州營中的呂布軍俘虜自然是一片騷動,驚呼不斷,陶應則心頭一跳,曾經隱隱猜到了曹老大的惡毒意圖。

「呂布?」袁三公子也認出了曾經在昌邑城墻上見過一面的呂溫侯,但袁三公子也的確草包得可以,居然笑道:「叔父大人,你把呂布押到這裡,莫非是想把他當眾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當然不是。」曹老大也笑了,大聲說道:「呂溫侯武勇無雙,人才難得,又情願歸降於吾,吾怎樣捨得殺他?」

聽到曹老大這話,呂布軍俘虜隊伍裡自然又是一片騷動,陶應則緊張盤算,飛快思索對策,押著呂溫侯的典韋也在呂溫侯耳邊低聲笑道:「溫侯,看你的了,按我家主公的安排說話,包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假設溫侯不聽話,哼!」

說著,典韋把呂溫侯往前一推,呂溫侯猶疑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扯著嗓子破口大罵起來,「陶應,小賊!奸賊!你這天下第一的奸賊!為了吞併我的隊伍,成心設計害我,借魏續的手想要我的命,上天開眼,魏續奸賊沒有殺我,讓我無時機到這裡戳穿你的虛偽面目,你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吧?!奸賊,奸賊!你這天下第一的虛偽奸賊!無恥小賊!」

「將士們,溫侯麾下的將士們,你們要把眼睛睜大了!」魏續也哭喊了起來,「陶應小賊為了逼我殺主公,成心把一道勸降書信射上昌邑南門,開出條件要主公先殺了我,再殺我的姐姐,然後才能承受主公投誠。我一時懵懂,就中了陶應小賊的奸計,設計把主公拿下,獻給了曹公,我該死,我罪該萬死!可我也是被逼的啊!」

聽到這些言語,曾經投誠陶應的呂布軍將士自然是愈加騷動。袁三公子則是滿頭霧水,大聲問道:「妹夫,這是怎樣回事?叔父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怎樣一點都聽不明白?」

「賢侄,問你的好妹夫吧。」曹老大奸笑答道:「問他為了吞併曾經岳父呂溫侯的隊伍,都在背後做了些什麼齷齪手腳!」

一切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陶應臉上,陶應則不動聲色。還舉起了雙手,大力拍了幾掌,向曹老大笑道:「孟德公。好手腕,好計謀,看來為了讓天下人都看清楚小侄陶應的真面目。你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曹老大奸笑,貓玩老鼠一樣的看著陶應,並不說話。陶應也不持續理會曹老大,只是牽著呂蝶小籮莉的手大步走出營門,走到三軍將士面前,向怒容滿面的呂溫侯說道:「岳父,溫侯,請允許我再稱呼你為岳父,由於我曾經決議了,雖然我不能再娶你的千金為妻。但我還是要把她收為側室,所以你還是我的岳父。」

「閉嘴!我沒你這樣的女婿!」呂溫侯烏青著臉狂吼,「繭兒,你假設敢嫁給這個無恥小人,為父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為父落到明天這個田地,這個小賊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小臉正在悄然暈紅的呂蝶當然又哭了出來,陶應則一邊愛撫著她的秀髮,一邊大聲說道:「岳父,你承認我這個女婿也罷,不承認也罷。都請聽小婿把話說完——岳父大人,雖然小婿不知道孟德公對你說了什麼,可是從魏續將軍的話裡,小婿聽得出來,孟德公這次的確是佈置了一個天衣無縫的方案,想讓小婿剛收降的將士再度嘩變,給小婿製造一些費事。」

「不過!」說到這,陶副主任的聲響突然提到了最高,大聲說道:「不過岳父,孟德公的方案再怎樣巧妙,再怎樣完美,有一個破綻他缺是說什麼都沒辦法補償!不錯,我射過一道箭書上城,可是岳父大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成績,既然我要射書招降於你,那我為什麼不把箭書射到昌邑西門的城墻上,偏偏要多此一舉,冒著被曹公隊伍阻攔的風險,把箭書射上由曹公隊伍控制的南門城墻上?」

「這小賊怎樣主公提起這個成績?」曹老大一楞——在曹老大的方案中,不管陶應如何的抵賴扯謊,招降箭書不射上西門,反而射上南門,都是鐵普通的理想,也是陶應無法補償的謊言破綻,如今陶應卻自動的首先捅破這個破綻,曹老大不測之餘,難免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那是由於……。」

呂溫侯本想大吼,陶應卻搶先吼道:「那是由於我想挽救於你,挽救昌邑城裡的將士,還有城裡的百姓!只需你答應投誠,不只保住你的全軍將士性命,也可以讓全城百姓免受烽火之苦!所以我才沒把箭書射上昌邑西門,派人冒險把這道書信射上了昌邑南門!」

「這……,什麼邏輯?」呂溫侯徹底被陶副主任繞懵懂了,數以萬計的呂、曹、陶、袁四軍將士也是面面相覷,真實不明白陶副主任的一片善心。

「好!好!」曹老大怒極反笑,也是拍著巴掌笑道:「陶使君果真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不過陶使君,吾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想救呂溫侯和溫侯全軍的性命,那你為什麼偏偏要把書信射上南門,而不射上你協同助戰的西門?」

「由於一個人。」陶應答覆得很鄭重,然後陶應回頭,向高順招手說道:「高順將軍,請你上前來。」

高順暈頭轉向的上前,走到了陶應身邊,陶應拉起高順的手,又轉向呂溫侯說道:「岳父大人,昨天傍晚我射箭書之時,昌邑的西門城防,是由高順將軍擔任吧?」

說到這,陶應猛的提高了聲響,咆哮道:「小婿請問岳父大人,以你的多疑和猜忌,假設小婿的箭書是射給高順將軍,請高順將軍把書信轉交給你,你會不會置信?你會不會疑心高順將軍曾經被我收買,會不會我疑心我的招降是計,是我與高順將軍聯手用計害你?!為了不讓你生疑,所以我才冒險,把箭書射上昌邑南門。由於我知道,鎮守南門的是你的妻弟魏續,你獨一置信的將領!」

呂溫侯呆住了,第一次發現事情還可以這麼解釋——陶應冒險把書信射上南門,是由於本人不置信守西門的高順,只置信守南門的魏續!

「岳父大人,小婿再請問你!」陶應隨手拔出腰間寶劍。塞進了高隨手裡,又向呂溫侯大吼問道:「岳父大人,小婿那封所謂要你先殺魏續與魏夫人的親筆書信。如今在那裡,假設你拿得出來,就請高順將軍立刻取下我的人頭!小婿假設皺一下眉頭。那小婿就是天下第一的偽小人!天下第一的卑鄙小人!」

曹老大的神色發白了,說什麼都沒想到陶應居然會猜到書信鐵證曾經被魏續銷毀。陶副主任的眼角察言觀色,心中暗笑,「老子就知道,魏續王八蛋相對不敢保存那封書信。不過就算沒被毀掉也沒關係——反正老子從來不親筆寫信,不是老子的親筆,老子照樣可以抵賴不忍帳!」

呂溫侯終於動搖了,轉向旁邊的魏續吼道:「匹夫,那封書信上,到底寫了什麼?信在那裡。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信上真是寫了要殺我,要殺我姐!」不幸的魏續將軍帶著哭腔喊了起來,「不過我怕書信不慎遺落,洩漏風聲,所以看完就燒了。」

「喂!」旁邊的袁三公子叫了起來。說道:「叔父大人,呂布,口說無憑,實據為證,你們說有這封書信,如今又拿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奸猾小賊,真不應該和他鬥口。」曹老大神色烏青著心中嘀咕。

「我置信有這封信!」呂溫侯到底還是置信妻弟多一點,大聲嚷嚷道:「我置信箭書上是這麼寫,不然魏續這個匹夫不敢害我!」

結果很當然的,看到呂溫侯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偏袒魏續,簡直沒有不恨魏續的呂布軍將士自然是噓聲四起,對呂溫侯的最後一點好感與忠實也雲消霧散。而陶應也不生氣,只是摟緊曾經哭成了淚人普通的呂蝶,又向呂溫侯叫道:「岳父大人,你不用糜費力氣了,小婿不算太笨,知道魏續為什麼不肯降我,只願降我——由於在你的偏袒包庇下,魏續大肆貪污剋扣兵士口糧,栽贓陷害,推委罪過,與你麾下大部分的將士不和,這些將士都曾經降了我,他假設也降了我,不要說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一個大成績。」

「我沒有!」魏續將軍掙扎著大喊,但呂布軍將士則個個冷哼,沒有一個情願置信不幸的魏續將軍。

「還有岳父,你為了什麼幫著曹公詆毀小婿,小婿也知道緣由。」陶應又誠懇的說道:「是人都會貪生怕死,小婿當年在徐州城下為了活命,也曾向曹公屈膝求饒,磕頭哀求曹公不要殺害小婿,所以小婿不會怪你。」

呂溫侯低下了腦袋,臉上也有些發燒。陶應則又大聲說道:「不過,岳父大人也大可不必擔心,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過去是我的岳丈,如今是你的岳父,既然你如今不幸被曹公俘虜,小婿自然也要設法救你回來!」

說罷,陶應又轉向了稍遠處的曹老大,大聲說道:「叔父大人,當年在汝南,小侄用陳國郡和你做了一筆買賣,換回了許褚許仲康將軍的性命!明天,我們再做一筆買賣如何?我再拿一塊土地,換回我的岳父大人呂溫侯!」

「小子,你又來這套?!」曹老大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

「妹夫,你瘋了?」袁三公子驚叫起來,「拿一塊土地,換回呂布匹夫?你知不知道董卓丁原的經驗?」

聽到董卓和丁原的名字,我們的呂溫侯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由身體一震,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出來。我們的陶副主任則義正言辭的大聲答道:「多謝兄長提示,小弟沒瘋,小弟也沒有遺忘董卓和丁原的經驗,理想上,之前我與呂溫侯結盟時期,我這位岳父大人也幾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想搶我的徐州五郡!可是……。」

「可是!」說到這,陶副主任終於第一次在曹老大面前,喊出了一句無比刺激曹老大神經和明智的話,揮舞著手臂瘋狂吼道:「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不管呂溫侯害過我幾次,未來還想不想殺我,想不想搶我的徐州五郡,我身為人婿,就絕不能見死不救!曹公,啟齒吧,你想要那塊徐州的土地?!」

「啪啪啪啪啪啪!」對呂溫侯最忠心的高順突然拋下了手中寶劍,雙手鼓起掌來,一邊鼓掌一邊含著眼淚向呂溫侯喊道:「溫侯,你看到了嗎?你如今明白了嗎?為什麼我們的將士,會說什麼都不肯投誠曹賊,也為了什麼都情願投誠陶使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陶應前方的徐州將士與原呂布軍將士也拚命的鼓起了手掌,還有人流下了感動的眼淚。甚至就連中立的袁紹軍隊伍中,也響起了有數的熱烈掌聲,而袁三公子也很會搶風頭,扯著嗓子大喊道:「妹夫,把我妹妹嫁給你,我放心!我妹妹終身有靠了!」

結果還是一樣,袁三公子這句搶風頭的話,也博得有數的掌聲與喝彩。曹軍隊伍則在這如雷的掌聲與喝彩聲中士氣低落,曹老大本人神色烏青發白,呂溫侯則更進一步的無地自容,慚愧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如雷掌聲中,陶應又轉向了曹老大,喝道:「曹公,不要演戲了,也不要再應用我岳父的最後價值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岳父,就算把他招降回去,也遲早會把他處死!用不著那麼糜費,啟齒吧,要那一塊土地,不管那一塊土地,我們都可以談!我陶應能否一諾千金,你比誰都清楚!」

「啊……不等曹老大啟齒怒罵,位居三軍正中的呂溫侯突然想發了瘋一樣的狂吼起來,神力四處,四個按住他的曹軍兵士都被甩開,緊接著,呂溫侯發步衝向曹老大,血紅著眼睛狂吼,「賢婿,照顧好我的女兒!曹賊,吾要與你玉石俱焚!」

呼嘯著,雙手被捆在前面的呂溫侯和身跳起,用身體和腦袋撞向騎在戰馬上的曹老大,曹老大心驚膽戰中滾下戰馬躲避時,有數弓箭與刺槍曾經扎到了呂溫侯的身上,不幸的呂溫侯身在半空無法躲避,身上四肢接連中箭中槍,最後還被好幾支長槍刺穿胸膛,架在空中…………

「吾乃呂布,呂奉先!吾!頂天立地!不需求任何同情!也不要……,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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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29:27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決財政問題

「爹——!」

伴隨著呂蝶小籮莉的一聲慘呼,也隨著這個小籮莉暈厥在陶應懷中,歷時將近兩年、一波三折的兗州爭奪戰,也終於落下了帷幕,一度幾乎攻佔兗州全境的呂布軍全軍覆沒,主帥呂布也被曹軍亂槍穿心而死。幾乎丟失全部城池領土的曹軍絕地反擊,靠著盟友袁紹軍的直接幫助與徐州軍隊的暗中協助,成功翻盤,奪回了兗州八郡的所有城池和土地。

這是一場漫長而又殘酷的大戰,名譽上的勝利者曹軍雖然奪回了土地和城池,但也付出巨大的代價,兗州八郡最繁華也最富庶的土地幾乎被戰火夷平,人口大量損失,經濟瀕臨崩潰,綜合實力嚴重遭到削弱。始終與曹軍站在同一陣線的袁紹軍也付出了不小代價,被迫支援給曹軍大量錢糧,損失了相當不少的軍隊,進而影響到了袁紹軍與公孫瓚軍的幽州爭奪戰,使得日薄西山的公孫瓚軍贏得了一段喘息時間,最終卻幾乎一無所獲。

讓曹老大恨得蛋疼的是,靠著騎墻觀風抱大腿,巧妙的選擇出手時機,與曹老大有著殺父之仇的徐州軍隊,竟然意外的成為了兗州大戰的最大勝利者,在僅僅只付出部分錢糧代價的情況下,徐州軍隊先是利用呂布軍嚴重削弱了曹軍的整體實力。又成功抱上了袁紹的粗大腿,在關鍵時刻出賣呂布軍加入勝利者陣營。搶走了軍隊人才方面的最大勝利果實,壯大了本身實力。同時一度元氣大傷的徐州五郡。也贏得了將近兩年的休養生息時間,不僅自家土地沒有再遭戰火蹂躪,還乘機恢復了民生經濟,更進一步拉大了與兗州的經濟差距,鞏固了戰爭所必需的錢糧基礎。

恨得再蛋疼也沒有辦法,抱上了袁紹粗大腿的陶應正與袁紹愛子袁尚打得火熱。好得蜜裡調油,整體元氣剛被重創的曹老大就是吃了豹子膽,現在也不敢冒著開罪袁紹的危險與徐州軍隊立即開戰,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徐州軍隊搶走最多的呂布軍精兵強將。末了還得對袁紹軍與徐州軍隊千恩萬謝,小心翼翼的把這兩個瘟神請出兗州,與徐州軍隊簽訂聯手盟約,發誓永不相犯。

當然了,曹老大在人才方面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呂布軍的頭號智囊陳宮和呂布軍的騎兵良將張遼就被曹軍俘獲,不過陳宮對曹老大的痛恨也不是一點半點,不管是曹老大動之以情還是脅之武力,說什麼都不肯歸降曹老大,一個勁的只是求死。曹老大被逼無奈,又沒有膽量把這個危險角色交給袁尚或者陶應,只能是把陳宮斬首處死,再把陳宮的老娘和媳婦接回東郡贍養了事。

至於張遼,雖然陶應暗中找到了曹老大,表示願意在遵守承諾交出襄陽炮草圖的基礎上,再拿出一些錢糧贖回張遼,但是曹老大說什麼都不肯答應了,同時張遼本人也表示願意歸降曹老大。小沛城一旦落入了曹軍之手,徐州的彭城和東海兩大重鎮也就立即暴露在了曹軍的刀鋒之下。所以對曹老大來說,徐州軍隊在小沛的駐軍自然是越少越好,將來曹軍突然翻臉動手,只要一個突襲拿下小沛城,徐州的腹地也就得處處告急了。

與此同時,徐州軍隊如果大量削減小沛駐軍。為了加強北方防線,就勢必得在東海和彭城兩郡的其他城池增加駐軍,既分散了徐州兵力,也增加了錢糧負擔。無法把主要力量投入南線戰場。

曹老大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可惜曹老大卻嚴重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臉皮厚度,當陶應遣使湖陸曹軍,告知小沛駐軍已經削減完畢,曹軍使者滿寵也滿心歡喜的走了六十里路到小沛城清點徐州駐軍時,首先映入滿伯寧眼簾的,雖然確實只有一千徐州正規軍,卻還有著數量超過三千的小沛縣衙役!

氣急敗壞之下,滿寵趕緊又找到徐州軍小沛守將孫觀交涉,孫觀則指著滿城的『衙役』振振有辭的說道:「滿先生。你請看清楚了,他們不是軍隊,是衙役!是維持小沛治安的衙役!貴我兩軍的盟約上,有那條規定不許小沛縣衙擁有衙役?」

看看那些拿著正規軍武器的小沛『衙役』,滿寵傻眼之餘,自然是又大吼了起來,「小沛城裡總共只有八千多的百姓,縣衙倒有三千多衙役,不到三個百姓就有一個衙役維持治安。天下還有這樣的怪事?」

「衙役可能是多了一點,不過沒關係,衙役多了治安才好。」孫觀嬉皮笑臉的答道:「再說了,養這些衙役的錢糧又不要貴軍承擔,滿先生不用替我們擔心錢糧開支過大。」

「我算服了,陶使君的臉皮可真是不只一般的厚啊。」滿寵無奈的嘆息道。而消息傳回昌邑後,正在昌邑城裡笑瞇瞇等消息的曹老大傻眼之餘,難免也是嘆道:「吾也算是服了,這陶應小賊的臉皮,簡直比小沛的城墻還厚啊!」

曹老大發出如此無奈感嘆的時候,陶應也已經領著隊伍回到了徐州城中,開始大肆封賞呂布軍降兵降將,把呂布軍的精兵老兵打散,重新編制到徐州軍隊的各支隊伍中,讓這些老兵精兵承擔起練兵任務,幫助徐州軍隊裡的少爺兵提高戰鬥力。唯一沒有被重新整編的僅有陷陣營這支隊伍,而且陶應還採納了高順的建議,讓高順從呂布軍的降兵中挑選出了一些精兵,給陷陣營補足了八百之數,使之成為徐州軍隊的步戰王牌。

好不容易把軍隊整編的事做完,時間已經進入了臘月中旬,眼看就要過年,陶應打算再一次犒勞三軍,找來陳登與魯肅商量賞賜額度時,陳登卻苦笑著說道:「主公,你花錢還真是沒數啊?你知道我們州庫裡還剩下多少金銀銅錢嗎?不要說犒賞七萬多軍隊將士了,就是來年頭三個月的俸祿軍餉都危險。」

「我們沒錢了?」陶應楞了一楞,驚訝說道:「不能,我記得上次清點州庫,我們還有三千多斤黃金、兩千多斤白銀和六千多萬錢,怎麼就沒有了?」

「主公,你說的是五月的州庫了。」陳登一邊拿出開支清單,一邊苦笑著說道:「這半年來,我軍先是打了竹邑大戰,又大量賞賜有功將士,籠絡呂溫侯麾下的精兵強將,再加上兗州大戰、支援呂溫侯、向袁紹求和、擴編軍隊、打造戰船和主公準備迎娶袁本初千金這些大筆開支,老主公給你留下的金銀銅錢,早就被折騰得差不多了。」

看完自己揮霍的金銀銅錢清單,徐州頭號敗家子陶應抿著嘴不說話了,陳登則又說道:「當然了,如果主公只是想要金銀珠寶,這點倒是不難,只要我們放開糧食和布匹貿易,徐州周邊的諸侯倒有的是想向我們買糧的,價格還可以賣出高價。」

「不能放開。」陶應果斷搖頭,沉聲說道:「在這個亂世中,糧食和布匹才是硬通貨,也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金銀銅錢只是死物,不能吃不能穿,手裡拿得再多花不出去也沒用,不能幹拿戰略物資換金銀銅錢的蠢事。再說我們的糧食布匹也只是稍有盈餘。如果放開了賣,再有戰事。我們就要捉襟見肘了。」

「那麼今年過年,我們就只能拿糧食和布帛犒勞三軍了。」陳登無奈的說道。

陶應又抿起了嘴。陶應倒不是捨不得拿糧食和布匹犒勞三軍,關鍵是這些糧食布匹一旦賞賜出去,很可能就會被不缺吃穿的士兵變賣成現錢或者金銀,這些糧食布匹再流落到市場上,接著就又有可能被走私出境,換來曹老大從墳墓裡挖來的那些金銀珠寶。而這些金銀珠寶流入徐州後就只能徐州五郡的內部流通,根本向周邊買不到什麼像樣的玩意,這樣的金銀珠寶拿來又有什麼意義?

「走私?」想起這個詞,陶應自然也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忙叫了一聲,「曹宏。」

屏風後不聲不響的走出了陶謙留給陶應的陶家老走狗、徐州現在最大的特務頭子曹宏,走到陶應面前抱拳行禮,魯肅和陳登則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他們早就知道陶應身邊有著兩套衛士班子,明面上有帳前校尉許褚率領的親兵衛隊,暗底裡則有曹宏率領的內衛,全部由丹陽老兵組成,除非陶應開口召喚,否則絕不主動露面。

「糜竺的生意方面。有什麼新動靜?」陶應問道。

「自劉備在兗州戰場上失蹤後,糜竺就停止了向北走私,南北九條走私密道已經全部關閉。」曹宏有條不紊的答道:「九江袁術與曲阿劉繇方面,糜竺給出的借口是我軍盤查甚緊,不敢再輸出糧食布匹。北面公孫瓚和田楷,是他們的價格太低,糜竺想要抬價。兗州方面情況不明,估計是因為劉備失蹤,沒有人居中與曹賊聯絡。糜竺被迫暫時停止。」

「全部關閉?」陶應哼了一聲,道:「怕是聞出危險的味道了?我軍與曹賊暫時和解,又和袁紹結盟聯手,他再敢賣糧給公孫瓚,隨時可能被袁紹軍發現,把狀告到我這裡。袁術和劉繇,我軍北線危機已經緩解,主力逐漸南傾,生面孔到了南線,他再不收斂就是找死。」

曹宏點頭,並不說話,陶應又問道:「有沒有發現,劉備已經和糜竺恢復了聯繫?」

「沒有。」曹宏恭敬答道:「末將安插在糜府裡的四個眼線都沒有發現這個情況,之前與糜竺聯繫的兩個劉備密使,也都沒有在徐州城裡露過面。」

「很好,繼續盯著。」陶應滿意點頭,又吩咐道:「這一次如果發現劉備密使,不能讓他們與糜竺見面,立即暗中逮捕。」

曹宏唱諾,又不聲不響的走回屏風背後侯命,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魯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莫非你想殺羊割肉了?」

「知我者,子敬也。」陶應笑道:「糜竺原來就身家億萬,這兩年兗州糧荒,公孫瓚和袁紹打得死去活來,糜竺靠著糧食走私,估計又掙到了一大筆錢,是時候收回來當軍費了,也是時候徹底消彌這個隱患了。」

魯肅點頭,旁邊的陳登則警告道:「主公,雖然現在我軍北線危機已經基本緩解,向糜竺下手的時機已經成熟,但是糜家在徐州畢竟是根深蒂固,又和徐州各大士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罪名不夠充足就對糜竺下手,不僅有損主公英名,也有可能帶來無法估計的後果。」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讓曹宏將軍切斷與劉備的聯繫。」陶應眨巴著奸詐的三角眼笑道:「子敬,元龍,依你們之見,糜別駕現在是否很著急了?急著恢復與玄德公的聯繫了?」

陳登肚子裡的壞水可比魯肅多得太多了,剛聽陶應說完,立即就眉毛一揚,試探著問道:「主公莫非是想派人冒充玄德公密使,代替玄德公與糜別駕取得聯繫,拿到足以把糜別駕抄家滅門的罪行鐵證?」

「知我者,元龍也。」陶應笑著又給陳登戴了一頂高帽子,然後微笑說道:「商量一下,怎麼行事,究竟什麼樣的證據,才可以讓我們理直氣壯的向糜別駕借點錢來解決財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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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陶應吃癟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政事,實際上胸無點墨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會像曹老大一樣,去做一些詩詞歌賦玩一些琴棋書畫陶冶情操,理所當然的回到了自家後院,去找侍妾丫鬟們做一些群眾喜聞樂見的體育活動,活動一下被公文軍務泡僵了的筋骨,也順便履行一下身為人子的孝順義務,為老陶家多造幾個子孫,畢竟不孝有三,無後最大嘛。

    考慮到呂布軍投降將士的感情,呂蝶目前還沒有住進陶應家中,與呂布遺孀嚴氏和貂蟬住在徐州城的另一處宅院中,何時正式圓房還是個未知數,所以陶應也隻能先到曹靈房中去報個告,然後再去找小妾阿離或者其她質量不是很高的丫鬟發洩獸慾。然而讓陶應喜出望外的是,到得了曹靈房中後,自打回到徐州就再沒有見過麵的糜貞妹子,此刻竟然湊巧就在曹靈房中。

    一個多月時間不見,糜貞妹子似乎又消瘦了一些,清麗的瓜子臉瘦得下巴都尖了起來,雖然更添嫵媚,卻也讓陶應暗暗心疼不已。而可憐的糜貞妹子見到陶應出現,俏麗的小臉蛋也一下子滾燙緋紅,羞澀得連到陶應麵前行禮的勇氣都沒有,端著銀耳蓮子羹躲在曹靈背後,眼觀鼻鼻觀心,連小巧珠潤的耳垂都又紅又燙。倒是曹靈沒有在乎丈夫與閨蜜的私情,還不斷說一些語帶雙關的話提起那天的捉姦在床的事。又羞得臉皮薄的糜貞妹子幾乎奪門而逃。

    還好,曹靈現在肚子的胎兒都快有七個月了。注定無法與糜貞爭寵,所以當糜貞一再提出告辭後。曹靈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讓陶應替自己送糜貞出門,然後讓丫鬟關了臥室大門自己一個人獨睡,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而陶副主任歡天喜地的接過替小老婆送閨蜜回家的差使後,與小老婆的閨蜜離開房間沒走幾步,二話不說就把小老婆的閨密攔腰抱起,大步走回自己的書房。可憐的糜貞妹子不敢喊叫。掙紮了幾下擺脫不了陶應的魔爪,索性也就閉上了眼睛,雙頰滾燙的任由陶應施為去了。

    把糜貞妹子按在了書房的牙床上,狠狠的教訓三次這個小丫頭的不來侍奉之罪。陶應倒是心滿意足的壓在小丫頭身上大口大口喘氣了,可憐的糜貞妹子卻累得推開陶應的力氣都沒有,隻是雙手雙腳緊緊勒住陶應,把臉蛋貼在陶應**的胸膛上默默流淚。哭得陶應都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關心的問道:「怎麼?還會疼?」

    糜貞搖頭,眼淚仍然不爭氣的往下滾落,好半天才艱難的舉起小手,摸到了陶應胸前那個用紅線掛著的香囊,輕聲問道:「都快兩年了,一點香味沒有了。你怎麼還掛著?」

    「你送的,我怎麼捨得拿下來?」陶應笑著翻了過身,又把糜貞抱到自己身上爬好,一邊撫摸著她幼嫩的光滑肌膚,一邊微笑說道:「要不,你給我換點香料?」

    糜貞不答,隻是把香囊貼到自己臉上輕輕摩擦,許久後,糜貞才又低聲說道:「相公。我對不起你。」

    「瞎說。」陶應一揮手,然後又笑道:「要說對不起,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對,我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兗州戰事,一直沒時間去你家登門求親,給你一個正式的名分。」

    「不,你別去。」糜貞趕緊搖頭,陶應奇怪的詢問原因時,糜貞妹子又猶豫了許久,這才低聲說道:「我的兄長,肯定不會答應,我……,我也沒有做好準備。」

    「是你多少知道一些糜竺的事吧?」陶應悄悄歎了口氣,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拉著糜貞的小手柔聲說道:「貞兒,有一件事要拜託你,這幾天你天天都來我這過夜好不好?反正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差不多是天天來給靈兒做伴,你就說我公務繁忙常不在家,我想你兄長應該不會反對吧?」

    糜貞妹子的小臉又紅了,嘟噥道:「不,天天在這過夜,你還不天天……欺負我啊。」

    「不要誤會。」陶應一邊玩弄著糜貞胸前的柔軟櫻桃,一邊鬼扯道:「我這幾天是真的公務太忙,沒多少時間陪靈兒,靈兒的脾氣你也知道,除了你以外,那個丫鬟不是三天兩頭被她罵得哭哭啼啼?隻有你幫著我照顧靈兒,我才能放心。你也放心,如果你不願意,我也絕不強迫你。」

    柔軟的櫻桃在陶應大手熟練的挑逗下逐漸鼓脹,漸漸變成兩顆紅葡萄一般,又熱又膩,可憐的糜貞妹子也無法壓抑的輕聲呻吟起來,隻能一邊按住陶應的魔爪,一邊埋怨的嬌嗔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但今天晚上不許了,上次被你欺負一夜,我疼了六七天。」

    「那可不行,我是答應明天開始不強迫你,今天晚上可沒答應不強迫你。」陶應笑著把糜貞摟緊,又湊到糜貞圓潤的耳旁低聲說道:「如果你受不了,也沒關係,可以像靈兒一樣,用你的……。」

    還沒等陶應說完,可憐的糜貞妹子小臉又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不過狠狠瞪了陶應一眼後,糜貞還是乖乖的跪爬到了陶應的雙腿之間,白嫩小手挽起額上垂下秀髮,張開櫻桃小嘴,臉頰滾燙的緩緩的含了下去…………

    ………………

    和陶應預料的一樣,第二天下午,當糜貞提出去幫著照顧曹靈時,徐州頭號大財主兼大肥羊糜竺不僅沒有反對,還歡天喜地的把唯一的妹子送出了家門,讓妹子去徐州最著名的色狼家中過夜。不過糜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自兗州大戰劉備軍全軍覆沒之後,桃子三兄弟就再也沒有了音信,究竟是死是活都至今沒有消息。同時徐州北部的危機已經基本緩解,外顧無憂之下。留給桃子三兄弟的渾水摸魚空間自然也越來越小,在這種情況下。糜竺再怎麼的死抱桃子兄弟的大腿,也難免生出留下一條後路的念頭。而把妹妹嫁給陶應,無疑就是一條最好的保命後路,同時也能在特殊時刻起到關鍵作用!

    當然了,後路雖然要留一條,但是要想讓糜竺真的死心塌地的陶應賣命。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了。且不說內政平平、軍事白癡的糜竺重新回到徐州官場,注定隻能給陶副主任當一個以德報怨和假仁假義的政治花瓶,糜竺這些年來在徐州幹的那些齷齪事,也是一個巨大的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糜竺炸一個粉身碎骨,到時候別說糜貞還隻是陶應的妾室,就算是陶應的正妻,也保不了糜竺的性命!

    此外,糜竺也非常清楚,自己即便是死心塌地給陶應賣命了,大仁大義的玄德公也注定不會放過自己,肯定還會拿出無數的把柄要挾自己,逼著自己繼續給他當內應,甚至給其他與徐州敵對的諸侯賣命——沒有人比糜竺更清楚。仁義無雙的玄德公到底有多恨陶應!所以騎馬難下的糜竺別無選擇,也隻能是一條路走到黑了。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隱居近一年的府邸,料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務,眼見天色已黑,糜竺正打算讓下人上飯,最信任的心腹家將糜飛卻走了進來,在糜竺耳邊低聲說道:「家主,後門來了一人,自稱是姓劉名禪。有機密大事稟報家主。此外,他還出示了玄德公軍中的令牌!」

    「玄德公軍中的令牌?」糜竺眼皮一顫,差點就想跳了起來,但是又強自忍住,耐心盤算了許久後,糜竺咬牙說道:「讓他進來,準備三色酒!」

    糜飛答應,不一刻,三杯顏色不同的酒水被抬到了房中,糜飛也領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而那中年男子向糜竺行禮之後也不說話,隻是按照白、紅、黑的順序抬起了麵前酒水,先後一飲而盡。見接頭暗號無誤,糜竺先是鬆了口氣,這才請劉禪坐下,激動的問道:「玄德公現在在那?情況怎麼樣了?」

    「主公仍然在兗州曹公帳下,隻是陶應奸賊已經與袁紹締盟,曹公為了避免與袁紹衝突,沒讓主公拋頭露麵。」劉禪低聲答道。

    「好,好。」糜竺激動得語氣都在顫抖,又趕緊壓低聲音問道:「玄德公遣你至此,有何交代?」

    「主公沒有口頭交代,隻是讓小人把書信交給糜公。」劉禪輕聲解釋,又說了一聲冒犯糜公,當著糜竺的麵寬衣解帶,解下了腰帶雙手捧到糜竺麵前,糜竺接過用小刀拆開腰帶,從中間取出了一道素絹,絹上密密麻麻,全是劉備的筆跡。

    信的內容不算複雜,仁義無雙的玄德公除了介紹自己現在的情況外,再有就是介紹說自己準備去投袁紹的長子袁譚,準備利用袁譚與袁尚之間的矛盾破壞陶袁聯盟,挑起陶袁戰爭,讓曹老大可以放心大膽對徐州下手,找陶應報仇!此外玄德公又告訴糜竺,自己已經在曹老大麵前舉薦了糜竺,曹老大也決定封糜竺為徐州別駕兼東海太守,同時玄德公還在書信中向糜竺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請糜竺提供一份徐州最新的兵馬駐防圖,讓信使帶回兗州,以便曹老大對徐州用兵。

    看完了這道久違了的玄德公書信,糜竺掩卷久久不語,劉禪心逐漸七上八下時,糜竺忽然開口說道:「劉禪將軍,徐州的兵馬駐防情況雖然糜竺一直在暗中收集,但是描繪成圖並且標注清楚,需要一點時間,且請將軍在糜竺家中休息一夜,糜竺連夜繪製標注,還有寫好給玄德公的回書後,明日再一起交與你。」

    劉禪一口答應,糜竺先是讓人把劉禪請到客房之中休息,以上好酒飯款待,又把心腹家將糜飛叫到麵前,在他耳邊細細的交代了起來…………

    ………………

    既然是釣魚執法,魚餌撒出去的同時,糜府外圍自然埋伏好了無數的徐州兵士,嚴密盯住了糜府各門與各段院牆的一切動靜,同時這些動靜也當然隨時反饋到了刺史府中的陶應麵前。然而讓主持這次行動的曹宏意外的是。魚餌順利進了糜府之後,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糜府之中雖然是出來了一個糜竺的心腹,但是徐州內衛跟蹤監視這個糜竺心腹時。卻無比震驚的發現,這個糜竺的心腹——竟然進了徐州軍隊資格第一的元老曹豹府邸!

    大吃一驚之餘,曹宏自然是馬上派人向陶應報告消息,而陶應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傻了眼睛,手裝模作樣拿著的竹簡都掉在了地下,驚叫道:「曹豹?怎麼可能?難道曹豹也和大耳賊有牽連?」

    更讓陶應震驚的還在後麵。緊接著,徐州內衛又送來了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掌管徐州城防的曹豹竟然連夜緊急召集了三百守城士兵,正在向著徐州刺史府這個方向衝來。聽到這消息,陶應益發傻眼之餘。也徹底糊塗了,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糜竺是勾結曹豹繪製徐州軍隊駐防圖,那麼曹豹直接畫給他就是了,幹嘛還去召集軍隊?三百士兵就像造反和攻打刺史府,開什麼玩笑?」

    糊塗歸糊塗,曹豹私自調集軍隊向刺史府衝來,這事也不是鬧著玩的,所以陶應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趕緊命令許褚做好守衛徐州刺史府的準備,可是給許褚的命令剛剛交代。徐州內衛卻又送來了一個新消息——曹豹的軍隊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後,毫不猶豫的轉向了與刺史府完全相反的方向,目前曹豹軍隊的真正目的地還不能確認!

    「曹豹到底搞什麼鬼?」嶽父剋星陶應這次是真的憤怒了,拍著桌子吼道:「子敬,你親自領一隊人去見曹豹,當麵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魯肅匆匆領命而去,陶應又在刺史府提心吊膽的等了許久,刺史府門外忽然傳來了喧嘩聲,陶應匆匆走到大堂門前查看情況時。卻見曹豹領著四名徐州士兵趾高氣昂的押著一個俘虜進來,身後還跟著麵色平靜的糜竺糜別駕和哭笑不得的魯肅魯子敬。再仔細一看那被曹豹抓獲的俘虜時,陶應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不是別人,正是陶應花了不少力氣從呂布軍降兵中挑選出來的魚餌劉禪——還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開花。

    「賢婿,給你抓了一個大耳賊的細作!」曹豹得意洋洋的叫道:「大耳賊派這個賊子來策反糜子仲,糜子仲假裝答應暫時穩住了他,又暗中告知了我,我馬上就帶人把他給抓來了!」

    說著,曹豹還重重一腳踹在那『大耳賊細作』的屁股上,又從懷掏出一份白色素絹一亮,更加得意的說道:「人贓並獲,這是大耳賊派他帶來的書信,我已經下令封鎖了彭城四門,賢婿可以馬上把這個賊子嚴刑拷打,審問他有無同黨!」

    看著嶽父得意洋洋的笑臉,專克嶽父的陶副主任還真想一拳把這個老丈人的鼻子砸扁!不過沒辦法,為了不使自己釣魚執法的醜行敗露,陶應也隻能是裝模作樣的下令把『大耳賊細作』押下去,用盡一切酷刑折磨拷打審問!然後陶應自然又少不得向曹豹千恩萬謝,又向糜竺拱手問道:「子仲先生如此深明大義,應萬分感激,但應有一事不明,子仲先生既然決心揭發劉備細作,為何不直接來刺史府揭發?偏要去告知陶應的嶽丈?」

    「如果我不這麼做,如何能揭穿你這個小賊的虛偽麵目?可惜那個假貨嘴硬,不然的話,哼!」糜竺心中嘀咕,臉上卻不動聲色,還向陶應雙膝跪下,拱手恭敬道:「府君見諒,糜竺之弟糜芳之前犯有重罪,糜竺受罪弟連累,實在無顏再見府君,又怕夜色太深府君已經休息,信使見不到府君誤了大事,故而讓信使捨近求遠去見昔日同僚曹將軍,所幸府君洪福庇佑,未曾誤了大事。」

    「子仲先生,那就是在責罰應的怠慢之罪了。」陶應趕緊親自攙起糜竺,假惺惺的說道:「當年家父在日,就已經說過,令弟之罪是令弟之罪,與子仲先生毫無關聯。子仲先生若是想要見應,隨時都可以來登門賜教,應一定倒履相迎。」

    好話說了一大籮筐,末了,正急著宰肥羊填補州庫虧空的陶應還得自掏腰包,擺下宴席款待迷途知返的糜別駕與立下首功的嶽父曹豹,還得順便招待聞訊趕來打聽消息的徐州大士族陳珪和徐方等人,賠盡笑臉又無比窩火。而把這些人都款待上了後,陶應又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大廳,在後堂走廊上叫來一個內衛,沒好氣的吩咐道:「叫曹宏收隊,全部回來!真不知道他這個內衛將軍怎麼當的,肯定是探察不細,露出了破綻!」

    內衛領命匆匆而去,陶應則留在走廊上繼續窩火,同時分析此事可能導致的後果,覺得這一次很可能已經打草驚蛇,目前罪證還不夠確鑿的糜竺也很可能會乘機開溜,再次逃離彭城不給自己抓把柄的機會。而如果在沒有確鑿罪證的情況下對糜竺動手殺肥羊,不僅有可能招來徐州士族豪門的不滿,還有可能導致徐州動亂,嚴重破壞徐州的民間貿易……

    心中正煩惱時,身旁的衛士忽然低聲提醒了一句,陶應再趕緊抬頭,見自己請來給曹靈作伴的糜貞妹子穿著月白衣衫,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走廊盡頭處,正在刺骨寒風中冷冷的看著自己。陶應猶豫了一下,大步走到了糜貞麵前,強做微笑說道:「貞兒,怎麼把你也驚動了?沒事,是你兄長抓了一個大耳賊的細作獻給我,他立了功,我正在賜宴款待於他。」

    糜貞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陶應,美目中漸漸有光芒閃爍,忽然,糜貞向陶應雙膝跪下,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對我哥哥下手了,我明白,明白你為什麼叫我來陪靈兒了,你不忍心讓我看到那一幕。我求你,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看在我盡心服侍你幾次的份上,放我哥哥一條生路,我隻有,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我眼睜睜的看著他也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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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30:07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取滅亡

     陶應又回到刺史府大堂時,時間已經是接近二更,但刺史府大堂上的宴會仍然沒有結束,陳珪、糜竺、徐方、鄭玄、陳群和簫建等徐州士族豪門,或是本人親至,或是派駐徐州的家族代表到場,一個個青衣白袍,雍容風雅,朗朗話語,或慷慨或輕柔,論典引經,滔滔不絕,聞香飲酒,暗貶時政,簡直把陶應的刺史府大堂當做了名士清流的聚會場所

    說實話,陶應是發自內心的厭惡這些所謂的風流名士,胸無點墨的陶副主任和這些清流名士也絕對尿不到一個壺,但是沒辦法,在這個士族門閥壟斷大部分資源土地的時代,陶應要想坐穩徐州刺史的位置,就非得爭取這些門閥豪族的支持不可,所以就算心再怎麼的鄙夷,陶應也隻能是一邊在心盤算著何時推行科舉打破門閥壟斷,一邊強作笑顏,搖頭晃腦的吟詩念詞,滿麵笑容的回到宴會大堂,言不由衷的與這些士子虛偽客套。

    不過還好,之前的幾次士子聚會,陶副主任已經拿抄襲的後世詩詞把這些少見多怪的風流士子嚇得一楞一楞,這次倒沒有人再敢在陶應麵前賣弄酸詩腐詞,所以見陶應進來,眾人也隻能是趕緊起身行禮,打聽陶應何故去了如此之久,陶應則隨口鬼扯道:「剛才順便去見了那個劉備細作一次,親自審問打聽劉備奸賊的下落,不曾想此賊十分強橫,浪費了不少時間。卻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拖宣傳得力的福,徐州的豪門巨戶對於玄德公幾番引狼入室的罪行早已是深惡痛絕,這會聽到陶應如此痛恨劉備,倒也沒有覺得陶應過於恩將仇報,還沒少跟著陶應唾罵玄德公的賊心不死。陶應又轉目去看糜竺時,卻見糜竺神色如常,還正在與昔日同僚徐州軍隊元老曹豹低聲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曹豹也正在連連點頭,臉上還有一些笑意。陶應心中難免又是一陣窩火,暗罵道:「狗日的,便宜你了!」

    這時。曹豹站了起來,走到陶應麵前笑道:「賢婿,有一句話由老夫說雖然不太合適,但這是大好事,於賢婿於徐州都有著無窮益處,所以老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逾越之處,還請賢婿多多海涵。」

    「嶽父大人有話請直言,小婿洗耳恭聽。」當著眾多徐州士族門閥的代表,陶應也不敢在曹豹麵前擺主公架子。老實自稱晚輩。

    「剛才子仲求老夫做媒,想把他的妹妹送與賢婿為妾,不知賢婿肯納否?」曹豹知道自己的女兒與糜貞情同姐妹,糜貞也三天兩頭到陶府幫助照料懷孕女兒,所以曹豹說話也不忌諱。還又笑道:「除此之外,糜子仲還言道,賢婿若肯納妹,他願將一半家產做為嫁妝,連同妹妹一同送與賢婿。」

    曹豹此言一出,大堂中自然是一陣騷動。在場的徐州士族門閥個個張口結舌,都對糜竺的出手之大方驚訝不已,糜竺可是徐州排名第一的大富豪,那怕是一半的家產,對已經超過了在場絕大部分徐州巨戶的總資產,拱手送出如此巨資,還搭上一個千嬌百媚的漂亮妹妹,這樣的豪爽,古往今來都是聞所未聞。

    「一半的家產當嫁妝?」陶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心中暗道:「糜竺搞什麼鬼?我派人冒充大耳賊使者騙取他的罪行鐵證,連糜貞那個傻丫頭都明白我是想對糜家下手了,糜竺僥倖逃過一劫,還不趕緊的逃命離開彭城,竟然還想把妹妹嫁給我做妾,到底是想幹什麼?」

    這時,糜竺也已經來到了陶應麵前雙膝跪下,拱手恭敬說道:「府君,草民之弟狂悖犯上,謀害老府君,自取滅門之罪,老府君與府君寬宏大量,沒有追究草民一家的牽連之罪,草民感激不盡。今草民鬥膽攀龍附鳳,誠意獻上家妹與一半家產,不求飛黃騰達,隻求報答府君父子的活命之恩,萬望府君開恩接納,草民今後也將誓死效忠府君,不敢再有二心,請府君明查。」

    說完了這番語帶雙關的話,糜竺又向陶應連連磕頭,甚至還流出了真誠的淚水,而陶應也聽出了糜竺的弦外之音,又在心中暗道:「難道說,糜竺也猜出了我是想宰羊割肉,又知道我肯定不會放過他,所以幹脆主動開口,拿妹妹和一半家產換他一條狗命,還有他剩下的一半家產?」

    見此情景,旁邊的徐州士族豪門代表也認為糜竺是在始終懼怕糜芳的牽連之罪,所以才主動獻財獻妹自保,暗暗嗟歎之餘,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便也紛紛開口湊趣,勸說陶應接納糜竺請求。而陶應再三猶豫之後,終於還是親自攙起了糜竺,微笑說道:「子仲先生言過了,且不說令弟之罪不得牽連家人,乃是先父遺命,今日之事,也足以證明子仲先生對徐州忠貞不二,應雖不才,對子仲先生也是從無猜疑。」

    「至於令妹之事嘛……。」陶應頓了一頓,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糜貞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俏麗麵孔,忍不住假惺惺的說道:「子仲先生之妹賢淑良德,又生得美若天仙,天姿國色,讓她做妾,是否太過委屈?」

    「小妹能為府君做妾,已然是冒昧高攀,豈有委屈可言?」糜竺就好像忘了當年陶謙曾經替陶應向自己求親的事,也就像妹子嫁不出去一樣,一個勁的隻是堅持。

    要說陶應不想把糜貞正式收進後宮那是假的,見糜竺其意甚誠,旁邊又有徐州的士族門閥撮合,陶應推辭不過,也隻好點了點頭,正式同意將糜貞納為妾室。此語一出,糜竺自然是感激不盡,旁邊的徐州門閥巨戶則紛紛向陶應道喜,同時也紛紛猜測糜竺重回徐州官場的時間——不過這些士族門閥也沒有擔心糜竺又會騎到自己頭上。有糜芳之事在前,糜竺就算重回徐州官場,頂多也就是一個政治花瓶,注定不可能重新得到陶應的重用了。

    敲定了將糜貞納為妾室的事,糜竺並沒有當場與陶應約定正式迎納糜貞的日期,少頃席散,見夜色太深。蹭了一頓好吃好喝的徐州門閥巨戶紛紛告辭離去,糜竺也和剛立了大功的老同僚曹豹攜手離去,陶應親自將糜竺和曹豹送出大門。直到二人登車上馬走遠,方才回到後堂與知道內情的魯肅、陳登協商。而進到後堂後,魯肅立即開門見山的向陶應問道:「主公。你真的打算寬恕糜竺了?」

    陶應抿嘴,不知該如何回答魯肅的這個問題。旁邊的陳登察言觀色,知道陶應已經動搖,便替陶應開脫道:「軍師不要為難主公了,這一次我們的計劃失敗,沒能拿到糜竺的通敵鐵證,主公實在無法向糜竺下手,一時之間,也隻有這個退而求其次的法子最好。」

    「元龍先生,肅當然知道主公是退而求其次。」魯肅猶豫著說道:「隻是這麼一來。糜竺肯定又要重回徐州官場,上天有好生之德,倘若他真的誠心效忠徐州,主公開恩放他一馬,肅也絕不會阻攔。但就怕他賊心不死。……上次老主公寬恕了糜竺的牽連之罪,恩德天高地厚,糜竺都死不悔改,這一次……。」

    陳登不說話了,隻是把目光轉向陶應,陶應則繼續沉默。許久後才歎息了一聲,「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也是我給糜竺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他真心悔改,我也就認下他這個大舅子,如果他還不肯懸崖勒馬,下一次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就怕糜竺有意真心悔改,劉備也不會放過這枚關鍵棋子。」魯肅心中歎息,但是見陶應決心以下,魯肅也不便逼迫陶應改變心意,隻能是強作笑容說道:「既如此,肅就先恭喜主公再納佳偶了。再有,肅認為,主公與糜貞姑娘的婚事宜早不宜遲,先拿到糜子仲的一半家產,緩解我軍現在的銀錢危機。」

    陶應悶悶不樂的點頭,又在心自我安慰道:「糜竺的一半家產就一半家產吧,最起碼比一文錢都沒有的好,糜貞那個小丫頭聽到這個消息,起碼臉上也有些笑容。」

    ……………………

    陶副主任的烏鴉嘴這一次沒有完全說對,聽到糜竺決定把她送給陶應做妾的消息,可憐的糜貞妹子在這一年多來,不僅第一次在陶應麵前綻放出比鮮花還要嬌豔的笑容,還主動的依偎進了陶應懷,摟著陶應激動得嬌軀發抖,連聲詢問陶應是否在欺騙自己?陶應則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聲說道:「我怎麼捨得再騙你?我答應你,隻要你的兄長真心悔過,我不僅不會再追究他以前的過失,還會繼續重用他,你的兄長治理內政雖然不行,但是做生意的經驗豐富,我會想辦法安排一個商業的重要職位給他……。」

    陶應還沒有說完,可憐的糜貞妹子早已是喜極而泣,抱著陶應哭得是死去活來,口中喃喃,反複念叨就隻有一個詞,「謝謝,謝謝,謝謝……。」

    「謝什麼謝?你的相公不過是做一個順水人情而已。」陶應笑著捏了一把糜貞妹子的淚臉,又故意淫笑說道:「不過做相公可有言在先,你這個小丫頭嫁給來後,每天晚上可都得好好服侍我,叫你怎麼服侍就得怎麼服侍,不許象靈兒那個小丫頭一樣,叫她給我吹一吹,每次都像要她命一樣。」

    可憐的糜貞妹子小臉又紅了,先白了一眼滿臉色狼樣的陶應,然後抹去臉上淚水,紅著臉跪到了陶應雙腿之間,還羞不可耐的顫抖著伸出小手,主動去解陶應的腰帶…………

    ……………………

    因為過於興奮之後帶來的疲憊,糜貞妹子第二天直到正午才滿麵羞色的離開陶府,回到位於城北的自家府邸。然而進門之後,糜貞發現自己的兄長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迎上來問東問西,宅院中還到處都是忙碌著張紅掛綵和準備宴席的僕人丫鬟,好奇打聽原因時。丫鬟卻壞笑著回答道:「回稟小姐,家主準備在今天晚上宴請陶使君與曹豹將軍,與陶使君商量迎娶小姐你的婚期。」

    丫鬟的壞笑讓身上至今留著激情痕跡的糜貞益發無地自容,難得板起臉把壞笑不止的丫鬟斥走後,糜貞趕緊快步逃回自己在後院的閨房時,可是在經過普通僕人無法接近的自家後堂時,後堂走廊上雖然有幾名糜府家兵把守。但是大門卻緊閉,隱約還能聽到後堂中似乎有碰撞聲音。出於好奇,糜貞走了過去想要查看情況。把守後堂的糜府家兵卻迅速攔住了糜貞,恭敬說道:「小姐,家主有交代。現在無論誰也不許進去。」

    「為什麼不許進去?」糜貞妹子更是好奇,但是糜貞又馬上認出,攔住自己的這個家兵,是自己兄長的心腹家將糜飛的麾下士兵,清一色由五世經商的糜家奴僕家生子組成,是自己兄長最信任的家兵隊伍,也是拿錢糧美女餵飽了的死士,之前自己兄長與玄德公秘密聯絡全部是由他們經手,自己兄長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全部是由他們執行!再聯想到丫鬟之前的言語。一種不祥的預感,也在糜貞妹子的心頭油然而生。

    這時,後堂大門打開了一條小縫,聽到動靜糜竺從大門探出腦袋來,看到是自家妹子。糜竺大大鬆了口氣,先回頭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後開門走了出來——在後堂大門打開的那一那,眼尖的糜貞清楚看到,糜飛領著一群家兵,正把一個頂部封口的罈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房梁之上!

    走到糜貞麵前後,糜竺也不說話,隻是拉起糜貞的小手就走,一直把糜貞拉到了糜貞的閨房之中,這才低聲向糜貞說道:「小妹,昨天晚上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陶應小賊派人冒充玄德公信使,想騙取兄長的通敵鐵證,由此可以肯定,陶應小賊是想對我們糜家下手了。」

    「兄長,你怎麼知道那個信使是陶應派來的?」糜貞臉色益發蒼白。

    「別怕,為兄早已準備萬全,我們兄妹不會有危險。」糜竺還道妹妹是因為害怕才臉上變色,便低聲安慰了一句,又低聲獰笑道:「陶應小賊收買了我們府的四個內線,他以為我真不知道?其實這幾個內線,都是為兄安排了故意讓他收買的,和我們糜家比有錢,他還差得遠!三色酒的秘密,也是我故意讓陶應小賊知道,故意給他下的套!他那道假書信上模仿的筆跡雖然像,卻偏偏少了隻有我和玄德公兩個人才知道的秘記,所以看到了那道書信,為兄就知道書信是假的了!」

    「原來是這樣。」糜貞在心喃喃念叨,「他準備對你下手,故意騙我去照顧靈兒,你又主動揪出了玄德公的信使,我就知道信使是假的了,你不會交出真的玄德公的信使,他也不會再讓我傷心。」

    「小妹,別怕。」見糜貞失魂落魄,糜竺忙又拍著糜貞的小手安慰,然後低聲說道:「小妹,我們沒有選擇了,隻能連夜離開徐州。今天夜,我們兄妹從密道出城逃命,你先準備好一套便於行動的衣服,天一黑就換上,我會親自帶人來接你走。」

    「那兄長你為什麼還要宴請陶應?你在後堂房樑上,藏的又是什麼?」糜貞顫抖著問道。

    「洧水(石油)!為兄前些年重金買來的洧水!隻要碰到一點火苗,馬上就會燃起大火!」糜竺獰笑著答道:「隻要陶應小賊進到那座後堂,為兄再在門外拉動機關,房樑上的洧水就會全部摔到地上,後堂也馬上一片火海,不管他陶應小賊身邊有多少衛士猛將,也難逃活命!」

    聽到這話,糜貞的小臉反而恢複了一些血色,一字一句的問道:「兄長,陶應既然已經答應迎娶小妹了,證明他已經決心寬恕我們糜家之前的罪過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他?」

    「小妹,你就別說傻話了,陶應小賊奸猾狠毒,如何肯放過我們糜家?」糜竺皺起了眉頭,又咬牙切齒的說道:「況且,就算他陶應小賊假仁假義放過我們糜家,我也不會放過他!且不說殺弟之仇,不把他殺了,玄德公就永遠沒有入主徐州的機會,我們糜家也永遠別想在徐州真正的揚眉吐氣!隻能永遠背著軾主罵名,低聲下氣的過一輩子!」

    糜貞抿著櫻唇不說話了,類似的問題,糜貞已經問過糜竺無數次,也早就知道無法讓兄長回心轉意,所以糜貞隻能選擇沉默,眼角又忍不住有光芒閃爍。

    「小妹,你放心,為兄這一次的計劃萬無一失,陶應小賊這一次絕對跑不了!」糜竺沒有在意妹子的反應,隻是興奮而又緊張的說道:「那個小賊早就對妹妹你的美色垂涎三尺,為兄又拿出一半家產做誘餌,不信那個小賊不會動心。今天晚上,為兄把那小賊騙到我們家中,再把他請進後堂,然後發動機關,你二哥的血海深仇就可以報了,玄德公也可以贏得入主徐州的天賜良機了。你我兄妹從地道出城,回到東海老家,然後要不了多久,你的兄長我就是徐州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看著幾乎處於瘋狂狀態的兄長,糜貞徹底的絕望了,接下來糜竺究竟又說了些什麼,可憐的糜貞妹子也都是充耳不聞,甚至就連糜竺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閨房,糜貞妹子都始終沒有察覺,隻是癡癡的坐在閨床上發呆,神遊天外。

    茫然間,糜貞忽然看到了青銅鏡旁的梳妝盒,想起就在這梳妝盒中,藏著一個自己昨天才親手縫製的香囊,又想起了另一個已經香味全無、連邊角都已經被磨破了的香囊,淚流滿麵之下,糜貞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天色漸漸的黑了,大門外傳來了禮樂聲音,糜貞堅強的站起身體,自己推開房門大步走出閨房,守在閨房外的丫鬟上來阻攔,糜貞大聲把她們斥退下,然後又大步走向前院,後花園門口的家丁上來阻攔,素來溫柔斯文的糜貞妹子忽然抬起小手,一人扇了他們一個耳光,把他們扇得退下,然後糜貞有一步一步的走向禮樂傳來的方向…………

    「小妹,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當糜貞穿過了鋪滿紅毯又點滿畫燭的後堂,又走到了披紅掛綵的前院月門前時,收到消息的糜竺終於趕來阻止,但與此同時,徐州刺史府的幾十執戈甲士也已經進到了糜府前院,迅速分列兩旁為陶應開路,看到大門前出現的熟悉身影,柔弱的糜貞妹子也不知道從那爆發出一股力氣,憤然甩開了拉住自己的糜竺,跌跌撞撞的衝向大門…………

    「小妹!小妹!」

    知道大事不妙的糜竺趕緊又從背後抱住了糜貞,糜貞掙紮不出,隻能是衝著驚訝不已的徐州刺史府衛士喊,撕心裂肺的哭喊,「抓我哥哥,抓我哥哥!他要害你們的主公!他要害我的相公!我家後堂,有機關,我相公一進去,就要被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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