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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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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30:37
第一百二十六章分一杯羹

有了糜貞妹子的親自揭發指證,又拿到了糜竺再一次企圖刺殺徐州刺史的鐵證,甚至還在糜竺的臥室中找到了暗通城外的地道,早就對糜竺恨之入骨又對糜竺家產垂涎三尺的陶副主任這一次再不客氣,當場就下令將除糜貞外的糜竺全族下獄,糜竺的心腹家將糜飛雖然企圖反抗,但當場就被許褚空手撕成了兩片,所有膽敢拒捕的糜府家兵家丁也被陶應的衛隊和緊急趕來增援的徐州軍隊全殲,沒有走脫一人。

罪證確鑿,糜竺家族在徐州五郡再怎麼的根深蒂固,與徐州的豪門巨戶再有著怎麼樣的千絲萬縷的聯繫,徐州的士族門閥們這一次也沒有人敢站出來為糜竺說情,更不敢有半個字替糜竺喊冤,反倒還紛紛上書上表,一邊撇清自己家族與糜竺的關係,一邊主張嚴辦糜竺,甚至還有人主張將糜竺車裂處死,夷滅三族!——當然了,這些人都是沒和糜竺家族沾親帶故的徐州豪門巨戶。

然而讓徐州的士族門閥們讚不絕口的是,咱們的陶副主任即便是在幾次都險些被糜竺謀害的情況下,仍然是拿出了仁主慈心的風範,第二天就張榜通告徐州五郡,宣佈這一次只追究糜竺本人與其重要幫兇的罪責,餘下的糜氏家族成員與親眷、奴僕只要經過審問調查證明並未參與糜竺謀反者,一律不與追究!而即便是參與了糜竺謀反的糜氏宗族和家丁奴僕,只要證明事前不知詳情或者罪行不深。也一律不定死罪,只定流放或者苦役之類的輕罪,主動揭發舉報者,還可視情況而定得到赦免。

除此之外,為了盡量減少動亂與牽連無辜,陶應還起用了徐州門閥的頭號利益代言人陳珪主持審理此案,而陶應的這個決定也讓所有與糜竺沾親帶故的徐州豪族門閥都鬆了口氣。也極大的穩定了遍佈糜家產業的徐州五郡人心。命令剛一頒布,到陳珪面前揭發、告密和撇清的徐州士族門閥馬上不計其數,數以萬計的糜家童僕食客也大都乖乖的接受了官府調查審問。雖然也有不少人選擇逃亡他鄉,但基本上沒有釀出陶應最擔心的民變或者嘩變。人老成精的陳珪也完全領悟了陶應維穩求穩的用心,對於那些不幸與糜竺沾親的徐州家族基本上都是從輕處理。甚至就連糜竺的妻族都沒有被追究牽連之罪,要求糜竺的妻族與糜竺夫妻斷絕關係了事,寬仁大度到了極點。

偽善的背後當然是極度的貪婪,事發的當天夜裡,陶應就派出了大量親信心腹率軍趕赴下邳、廣陵、東海與瑯琊四郡,封存和查抄這些郡縣的糜竺家產,而查抄的結果也讓手頭正緊的陶應笑得合不攏嘴,僅僅是在糜竺的老巢東海郡,帶隊查抄的陶基就抄出了現錢七千多萬,黃金四千多斤。珠寶玉器不計其數,此外還有多達百處的商號店舖,數以萬畝計的田地!

有了這筆錢,出手歷來豪爽的陶副主任自然是放心大膽的犒賞三軍,讓七萬多徐州將士痛痛快快的過了一個好年。而陶副主任的好鄰居、正在被糧荒困擾的曹老大卻罵開了娘!因為戰亂破壞生產和剛開始屯糧,兗州的糧價仍然是高達數千錢一斛,到處挖墳掘墓當摸金校尉的曹老大,本打算利用走私貿易從徐州弄一批糧食度過春荒,結果陶應一邊捂著糧口袋不肯放開糧食貿易,一邊幹掉徐州最大的走私頭子。一邊還大撒賞錢抬高徐州物價,曹老大再想靠糧食走私渡荒,不僅大大提高了成本,也大大提高了難度,曹老大又那還有不大罵陶副主任祖宗十八代的道理?

順便說一句良心話,其實曹老大這一次還真是有點錯怪了陶副主任,陶副主任摀住糧口袋只是為了自保,倒不是故意針對曹老大,陶副主任也還有更狠的一招沒用——陶副主任一度考慮過效仿劉皇叔或者碧眼兒,提前發行一枚錢當數百甚至數千的虛值大錢,強制徐州百姓使用,藉以打擊徐州邊境上猖獗的糧食走私,同時大幅度提高徐州本就傲視諸侯的財政收入,但是考慮到這個竭澤而漁的辦法對民間經濟破壞太大,也有損於自己愛民如子的美名,所以陶副主任考慮再三之後,始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不然的話,曹老大肯定還要比現在罵得更厲害。

也順便說一下糜貞妹子的情況,事發之時,可憐的糜貞妹子雖然成功救出了該死的陶副主任——蒼天無眼,可是當聽到糜竺大罵自己忘卻在爹娘兄長靈前的誓言時,糜貞妹子卻又昏倒在了陶應懷裡。被救醒後,可憐的糜貞還一度上吊自殺,幸得婢女及時發現救下,再後來經過陶應、曹靈和同病相憐的呂蝶小籮莉耐心勸說開導,糜貞的情緒終於恢復了一些冷靜,陶應乘機懇求徐州老狐貍陳珪收糜貞為養女,再經陳珪出面把糜貞妹子許給自己為妾,巴不得與陶應拉上親戚關係的陳珪老狐貍自然是一口答應,先是將糜貞收為義女,又給糜貞妹子改姓為陳,先把糜貞妹子從陶府接回家住了幾天,又把糜貞妹子用花轎抬到陶府,幾經折騰下來才把糜貞妹子嫁給了陶應做側室。

也是出於對糜貞妹子愧疚,天良勉強稍存的陶應違反了一次禮法,把糜貞妹子從中門迎進了陶府——這可是曹靈都沒有享受到的待遇,直把可憐的糜貞妹子感動得眼淚汪汪,忍不住又在朝賀賓客面前痛哭了一次。同時陶應又把老糜家的一成家產拿了出來,送給了糜貞妹子當私房錢,老狐貍陳珪也給了義女相當豐厚的嫁妝,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可憐的糜貞妹子臉上終於又出現了久違的笑容,也過上了勉強還算幸福的生活。這是後話。這裡略過不提。

忙忙碌碌中,冬去春來,二月中旬的一天,在全盤接收了糜竺家產之後,撈得盆滿缽溢的陶副主任大發慈悲,賞了糜竺一個自盡加全屍加允許入土安葬,然而讓陶副主任窩火的是。糜竺臨飲鴆酒時,仍然又大罵老陶家的祖宗十八代,還喊出了玄德公一定要給自己報仇。以及做鬼都不放過陶應和糜貞夫妻的話。監刑官將糜竺遺言回報到陶應面前後,陶應一怒之下幾乎打算食言反悔,不許糜竺入土為安。要把糜竺焚屍揚灰。

「主公,萬萬不可。」很重仁義聲名的魯肅及時勸解,勸說道:「主公,既然你之前已經做出了那麼多寬大決定,不追究糜竺的無辜族人,也不牽連糜家的親眷,還決定糜竺之妹,博得了仁義之名,那麼現在主公如果再把糜竺焚屍揚灰,就勢必會讓這些仁厚之舉付諸東流。對主公的聲名不利。依肅之見,主公還是賜糜竺一個全屍入土吧。」

並不迷信的陶應當然是說句氣話,又聽魯肅這麼勸說,也就揮了揮手,讓監刑官下去把糜竺裝棺安葬。然後陶應又嘆道:「我就搞不懂了,大耳賊究竟是給了糜竺什麼樣的好處,怎麼都到了這一步了,糜竺竟然還死不悔改,還在期盼著大耳賊打回徐州?」

「主公,誰家無忠臣?」剛進門不久的陳登開口。誠懇的說道:「站在主公臣子的立場上,登和主公一樣,也對糜竺恨之入骨。但如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登卻對糜竺頗有敬意,像這樣貼錢貼力還矢志不渝的臣子,世間罕有!主公的麾下,如果也有幾個這樣的臣子,何愁大事不成,大業不興?」

「元龍言之有理啊,我的麾下,如果也有幾個這樣的臣子,多有幾個象元龍、子敬你們這樣才智雙全的賢良,又何愁大事不成?」陶應又嘆了一口氣,還習慣性的給陳登和魯肅戴了一頂高帽子。

「主公過獎了,登實不敢當。」陳登謙虛了一句,又拿出一張寫滿文字的蔡侯紙,說道:「主公,登還有一事稟奏,剛收到的細作消息,西都(長安)出大事了。之前一直都親如手足的李傕郭汜二賊,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忽然各率軍隊在西都城中火拼,死者萬計,百姓飽受戰火荼毒,李傕賊子還將天子劫入軍營,截止我軍細作被迫離開西都時,天子已被李傕劫入了湄塢,李傕郭汜二賊的交戰也沒有停止。」

「李傕郭汜大火拼?!」陶應打了一個激靈,這才想起按照歷史發展,現在應該是西涼軍內部大分裂,曹老大乘機揀便宜,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劇情了。

「可惜。」魯肅忽然叫了一聲可惜,惋惜道:「可惜徐州離長安實在太遠了,中間又隔著一個曹操,否則的話,這倒是一個混水摸魚的天賜良機。」

「登也是萬分惋惜。」陳登附和道:「若我軍與長安接壤,中間又沒有曹操阻隔,那我軍馬上就可以打著興兵勤王的旗號出兵,既利用李傕郭汜二賊的內訌從中取事,又可以嘗試將天子迎到徐州,那以主公之能,就更可以從中獲益無窮了。」

「這兩個傢伙也動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了。」陶應讚賞的看了陳登和魯肅一眼,又更加惋惜的說道:「確實可惜,這樣的天賜良機,看來只能是白白便宜曹操或者袁紹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誰的手快,搶先把天子抓到手裡。」

「從實力上來說,袁紹只要願意,天子就一定飛不出他的掌心。」魯肅悠然說道:「但是站在徐州的立場,肅卻更願意讓曹操揀到這個便宜,這樣才符合徐州的利益。」

「為何?」陶應眉毛一揚。

「袁紹太強。」魯肅恭敬答道:「袁紹坐擁冀並二州,又佔據了大半個幽州,兵強馬壯,錢糧豐足,整體實力勝過曹操十倍,若再讓他揀到長安這個天大便宜,甚至將天子拿到手中,掌握大義名分,那我軍就更是袁紹對手。但如果讓曹操揀到這個便宜,情況就截然不同了,袁紹絕不會容許曹操長期操縱天子,曹操實力不足,為與袁紹對抗,就必須得依賴甚至討好我軍。我軍也可以贏得更大的戰略迴旋空間。」

「子敬先生言之有理。」陳登點頭說道:「按照婚約,今年六月,主公就將正式成為袁紹女婿,如果讓袁紹揀到了這個便宜,那麼袁紹既是主公的岳父,又手握天子號令天下,主公就勢必更加受制於袁紹。再想南面稱孤,必然難如登天。」

聽了魯肅和陳登的這番分析,陶應心裡難免琢磨開了。暗道:「這話不錯,袁三公和曹老大這對好基友之所以翻臉開戰,導火線其實就是漢獻帝。現在如果歷史改變,讓袁紹拿到了漢獻帝,那麼換大袁三公挾天子以令諸侯,老子這個做女婿的肯定要受雙重鳥氣,辦事更加困難。但如果讓歷史按正常軌道發展,讓曹老大把漢獻帝抓回來當女婿,那麼曹老大抗不過大袁三公就必須討好我,將來官渡之戰大袁三公和曹老大翻臉,老子也有的是渾水摸魚的好機會了。」

琢磨到了這裡,陶應果斷的一拍案幾。斬釘截鐵說道:「子敬元龍言之有理,這個便宜我們揀不了,那就最好讓曹賊揀這個便宜!馬上派人聯繫我們長駐冀州的使者和細作,讓他們設法摸清楚袁紹對這件事的態度,再遣使聯絡曹賊。也打聽曹賊對這件事的態度,摸清楚他們的情況。如果可能,可以和曹賊聯手迎駕,就算撈不著天子,也可以撈一個漢室忠臣的美名,順便再升升我的官職!」

魯肅和陳登一起答應。然後陳登又建議道:「主公,曹賊奸詐異常,我軍使者恐怕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不僅很難刺探到曹賊的真實態度,還有可能落入他的陷阱。依登之見,我軍之中,唯有主公能與曹賊正面抗衡,所以最好還是主公親自出馬,先寫一封書信給曹賊,約曹賊在邊境見面,當面商談此事,也可以乘機當面討價還價,在曹賊迎駕一事中分一杯羹,為徐州牟取最大利益。」

「元龍太過獎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實,那裡是曹操奸賊的對手?」陶應毫不臉紅的謙虛了一句,然後陶應又毫不猶豫的說道:「但曹賊的奸詐也不可不防,此事須防著他乘機離間我軍與袁紹的盟約——所以書信得這麼寫,主要內容是向曹賊打聽長安之事,打聽天子的下落,說一些忠君愛國關心天子安危之類的漂亮話,然後再借口和曹賊商量戰馬貿易的過關稅賦,約曹賊到邊境談判。」

「妙!」陳登鼓掌,笑道:「主公果然高明,如此下書,以曹賊之精明,必然立即明白主公真意是想商談長安之事,同時曹賊就算把主公書信抖出去,袁紹也不會疑心我軍與曹賊聯手,共謀天子!」

因為道路遠近的關係,曹老大當然遠比陶應更早知道李傕郭汜大火拼的事,也馬上明白這是一個混水摸魚的天賜良機,同時曹老大麾下的智囊們也毫不猶豫的提出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餿主意。但是和陶應一樣,曹老大也很擔心陶袁曹三家聯盟中的帶頭大哥袁紹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更擔心貿然出手和袁紹的隊伍撞車,導致曹袁翻臉——那麼就肯定會白白便宜曹老大最痛恨的陶副主任了。

所以還是和陶應一樣,在暗中做好渾水摸魚準備的同時,曹老大又迫不及待的派出了大量人手趕赴冀州,不惜代價的刺探袁紹對於長安動亂的態度。而在此期間,陶應的暗示書信雖然提前送到了曹老大的面前,曹老大也一眼看出了陶應的花花腸子,但曹老大還是不敢輕易下注,一邊借口政務繁忙暫時無法與陶應當面商談,一邊耐心等待冀州消息。

曹老大沒有白等,當兗州的冬小麥順利收割入倉時,冀州方面終於傳來了準確消息——大袁三公對天子根本不感興趣!大袁三公的謀士沮授雖然也建議大袁三公出手劫駕,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遭到了謀士郭圖和大將淳於瓊的全力反對,認為漢室衰微已久,現在天下群雄爭霸,沒有一個諸侯把天子放在眼裡,與其把天子劫回冀州事事請示增加麻煩,倒還不如天子早點斷氣的好,這樣大袁三公才可以更加順理成章的逐鹿中原,登基成帝。而一度企圖立劉虞為帝的大袁三公也看不上董卓立的漢獻帝,採納了郭圖和淳於瓊的主張,拒絕了沮授的逆耳忠言。

確認了這一消息,曹老大頓時笑開了花,一邊不惜代價的打聽長安情況,一邊調兵遣將把兵力提前調往陳留,做好隨時出手渾水摸魚的準備,至於和陶應當面協商迎駕——大袁三公都已經表態不要天子了,曹老大還用得著和軍力仍然不如自軍的陶應協商?乘早那涼快死那裡去吧!

曹老大顯然又低估了陶副主任的臉皮與賴皮,曹軍探馬剛送來了漢獻帝在楊奉、董承的幫助下逃到弘農的消息,同樣確認了大袁三公對漢獻帝不感興趣的陶應就又把一封書信送到了曹老大面前,在第二封書信上,陶應除了再一次打聽天子情況和對天子大表忠心外,再有就是提出了一個新建議——由陶應出面勸說大袁三公出手,陶袁曹三家聯手把漢獻帝迎回中原,定都鄴城,扶漢室於將傾,救萬民於水火!

「這個無賴小賊!」看完信後,曹老大無可奈何的罵了一句,知道陶應實際上是在威脅自己,如果自己不讓徐州軍隊在這件事中分點好處,那麼陶應就會出面慫恿袁紹迎駕,讓曹老大半點好處都撈不到。

無奈之下,曹老大也只好向旁邊的郭嘉吩咐道:「奉孝,替吾給陶應小賊回書,直接了當的告訴他,可以派五十人之內的隊伍北上,與吾同去迎駕!至於當面商談,吾沒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和他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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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對手選擇

    南方的收穫季節要比北方來得早,兗州的冬小麥才剛開始收割,徐州的彭城、廣陵和下邳三郡的小麥就已經基本收割入倉,讓陶應和徐州官紳軍民都十分開心的是,今年徐州的小麥年景雖然稱不上大熟,但收成仍然相當不錯,三郡平均畝產達到了每畝四石八鬥,僅僅稍次於初平二年那年徐州大熟的平均畝產。同時北麵的琅琊和東海兩郡也是喜報頻傳,沒有一個縣厚著臉皮報歉收要補助,估計就算畝產量比不上南方三郡,也肯定差不到那。

    更讓徐州士族門閥們欣喜若狂的還是徐州的豆麥輪種實驗田,先種過大豆又種小麥後,每畝田都能比往年能多收四鬥還多,而那些用過蚯蚓糞土施肥的豆麥輪種田,竟然難以置信的每畝增產將近九鬥,沒有經過豆麥輪種的普通田地在用過蚯蚓糞土施肥後,也增產了四鬥以上!喜笑顏開的陶應把這些增產訣竅毫無保留的公諸於眾後,徐州的豪族巨戶和普通百姓也毫不猶豫的紛紛效仿,爭分奪秒的在麥田種下大豆,又各想辦法的挖蚯蚓養蚯蚓,竭盡全力的為自己來年的好收成打下一個好基礎。

    收割完了今年的冬小麥,再加上去年想方設法節約下來的軍糧,徐州五郡的糧食庫存量一下子創造了一個小新高,手有了糧食,兩年來一直處於守勢的陶副主任心底潛伏的勃勃野心。自然也像那小麥地的大豆苗,難以遏製的瘋狂滋長起來。這不。剛結束了小麥大豆的搶收搶種工作,陶應不顧曹靈隨時可能分娩生子。馬上就召來了兩大幫兇陳登和魯肅,與他們商量下一步的徐州戰略——徐州擴張戰略!

    陪著陶應忙了半個多月的搶種搶收,又基本上都呆在露天野外,與陶應同屬小白臉的陳登和魯肅明顯都被曬黑了不少,但情緒都很興奮,剛一起向陶應行了禮。魯肅就笑著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聽說就在這一兩天內,曹夫人就能給主公誕下麟子。肅預先恭喜主公了。」

    「多謝,多謝。」陶應拱手道謝,又微笑說道:「不過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說不定是一個女兒。」

    「一定是兒子,一定是。」飽受重男輕女封建思想荼毒的魯肅給陶應打氣,又說道:「聽說曹夫人找了不少高人卜算,都說是公子,甚至就連大名鼎鼎的許劭許子將的真傳弟子替夫人看過相後,都說曹夫人是宜子之相,一定是兒子。」

    「哈哈哈哈。子敬,你怎麼連那個江湖騙子的話都信?那個江湖騙子自稱是許子將的真傳弟子,又拿不出證據,也隻有靈兒那個想生兒子想瘋了的傻丫頭願意相信。」陶應大笑,但陶應並不想和魯肅在這個問題上過於糾纏,說笑了兩句便招呼魯肅和陳登坐下,這才轉彎抹角的說道:「子敬,元龍,今天請你們來這。是有件大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不知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徐州軍隊是不是閑得有點太久了?是不是該動一動了?」

    陳登和魯肅都不是笨人,聽了陶應這番話,自然馬上就明白了陶應的弦外之音,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陳登微笑說道:「主公所言極是,自竹邑大戰結束後,我們徐州軍隊雖然一直都在加強訓練,但精兵強將也不是僅僅隻靠訓練就能練出來的,沒有經過實戰考驗的軍隊,永遠不能成為百戰之師。況且徐州五郡也不是守成之地,主公若是想將老主公留下的基業光大興盛,僅靠守成絕對不行,惟有不斷進取,以攻代守,方可永保徐州平安,讓徐州五郡興盛強大。」

    「主公此言大確。」魯肅也點頭說道:「主公即將迎娶袁紹之女為妻,曹操懼怕袁紹被迫與我軍停戰締和,又因為李郭內訌很可能主力西進,我軍北線危機已經基本化解,確實是時候改變一下徐州戰略,改守為攻了。」

    說到這,三人中最穩重的魯肅頓了一頓,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不過,以肅之見,我軍當向何處用兵,該選擇那一個對手,又要如何製訂破敵策略,都必須慎重三思,萬不可……。請主公恕在下直言之罪,萬不可像老主公一樣,擴張策略一塌糊塗,幾次打出徐州都是亂打一氣,毫無章法,白白損失許多兵馬錢糧一無所獲不說,還給徐州招來了無數滔天大禍。」

    魯肅的提醒當然不是毫無來由的胡說八道,之前徐州還是陶謙當家的時候,也曾發起過幾次擴張戰爭,比方說初平三年攻打過袁紹,初平四年用武力加政治手段經略過吳郡、會稽和沛國,同年還出兵搶過泰山太守應劭的幾座城池,甚至就是在曹老大猛攻徐州的期間,陶謙都出兵打過吳郡太守許貢。可惜過程結果卻都向魯肅形容的一樣,簡直就是毫無章法的亂打一氣,不僅沒有搶到敵人的土地城池,還給徐州樹立了無數敵人,招來了大袁三公和曹老大這樣神一樣的對手,又給徐州帶來了小袁三公和公孫瓚這兩個豬一樣的隊友,得不償失,空費無數兵馬錢糧,此外還賠進了趙昱、張紘、張昭和王朗等好幾個內政長才,白白便宜他人。

    便宜老爸的擴張戰略確實笨得可以,陶應自然不會責怪魯肅對自己便宜老爸不敬,不僅沒有責怪,陶應還點頭附和,感歎道:「子敬所言雖對家父不敬,身為人子也不該指責父過,但事實就是事實,父親他老人家的擴張戰略確實是一塌糊塗,毫無半點章法。」

    說到這,陶應又恨恨的舉例道:「比方說初平四年那次,父親通過結好李傕、郭汜的政治手段,用朝廷旨意一口氣把沛國、吳郡、廣陵和會稽四個郡的太守換成了四個自己人。本應該把力量集中在江南鞏固新占郡縣的統治——可是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時候父親為什麼還要挑起泰山郡的戰火。與同時得到袁紹和曹操支持的泰山太守應劭開戰?兩線作戰結果好嘛,突然襲擊打下的幾個縣全部丟光了不說。吳郡和會稽兩個大郡也白白便宜了袁術和劉繇,徐州軍隊在江南再無半寸立足之地!我就搞不懂了,父親他人家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初平三年的事,登是當事人。」陳登苦笑說道:「當時在下也勸過老主公,要把力量放在鞏固新佔地方麵,建立徐州軍隊在江南的橋頭堡。可惜在下人微言輕。老主公不肯聽從,選擇了聽取糜竺、曹豹和趙昱的建議,出兵攻打鳥不生蛋的泰山郡,配合公孫瓚南北夾擊袁紹。在下私以為。老主公當時是被政治上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過高的估計了徐州軍力,也嚴重低估了袁紹和曹操的軍力。」

    陶副主任又歎了口氣,還是痛恨便宜老爸的無能——如果陶謙能把吳郡和會稽也當做遺產留給陶副主任,那該有多好啊?歎息之後,陶應又搖了搖頭,道:「算了,過去的事後悔也沒用,我們汲取些教訓也足夠了。子敬,元龍。依你們之見,現在我該挑誰下手最有把握?同時也能最大限度避免重蹈能打下來卻拿不穩的覆轍?」

    終於輪到了魯肅的強項,魯肅正要開口說話,旁邊在陶謙時期始終沒能得到機會大展拳腳的陳登卻搶先開口,向陶應拱手說道:「主公,其實早在老主公時期,登就已經開始考慮這個問題,我們徐州究竟該向什麼方向進兵,才能拓展土地與站穩腳步?結合現在的形勢。登有幾點拙見,或許可供主公參考。」

    「元龍請直言。」陶應高興的答道。

    「諾。」陳登拱手答應,又清清嗓子,朗聲說道:「主公,徐州五郡乃四戰之地,邊境幾乎普遍都是無險可守,周邊又強敵環伺,守衛十分困難。但這樣的地形也有一個巨大的優點,那就是我軍打出去後,我們的敵人也同樣無險可守,同時我們周邊敵人環伺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可以隨意選擇進攻方向,隨意選擇作戰敵人,可以柿子揀軟的捏,避強而擊弱。登苦思多日,認為我軍目前有下中上三個選擇。」

    陶應點頭,又請陳登詳細分析,陳登答道:「登所認為的三個選擇,下選是吞併豫州,中選是渡江去攻劉繇,上選則是北上去攻青州。首先豫州這邊,豫州固然空虛,無甚強敵存在,周邊的曹操、袁術和劉表等輩,也對豫州不夠重視,控製力度遠遠不足,我軍攻取豫州易如反掌。但是豫州情況複雜,袁術與曹操在豫州都有各自利益,貿然攻打豫州很可能會導致與他們全麵開戰,同時豫州受黃巾荼毒最深,人口銳減,土地基本拋荒,即便拿下來也對主公大業幫助不大,所以豫州雖然最容易打,也最有把握,卻最沒有奪取的價值。」

    陶應再次點頭,徐州軍隊雖然基本控製有豫州沛國北部半郡,但這半個沛國郡也是倒貼錢糧的存在,如果不是半個郡還有小沛、竹邑和蕭關等幾個咽喉險要的存在,精打細算的陶應或許早就把沛國這個賠錢貨捏在手了。所以點頭之後,陶應又說了一句,「不錯,豫州就是我軍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與其空耗錢糧把豫州打下來繼續貼補錢糧,不如再放一段時間,等以後我們的實力強大到有富餘的時候,再把豫州拿下不遲。」

    「中選是劉繇和許貢、嚴白虎等江南諸侯。」陳登又道:「或許主公覺得奇怪,這些江南諸侯遠比青州的公孫瓚、田楷為弱,為什麼他們反倒不是我軍首選?登是這麼認為的,江南諸侯確實較弱,但他們卻有長江天險可守,我們徐州的水軍又相對薄弱,貿然發起渡江攻勢,把握實在不大。」

    「除此之外,我軍還與袁術不共戴天,袁術性格驕狂好滋事,又一直視江東土地為他的囊中之物,絕不會坐視我軍吞併江東於不顧,不僅肯定會出手參戰。說不定還會與劉繇、嚴白虎、許貢等輩結為聯盟,共抗我軍!更危險的情況是。就算我軍渡江成功,袁術的優勢水軍隻需從九江順水而下。立即就能把我軍的江南遠征軍切為兩段,讓我軍的首尾無法相顧!」

    其實早把江南菜鳥們當做待宰羔羊的陶應心中有些震驚,這才想起自己的江南戰略還有這麼一個巨大的隱患,就算自己孤注一擲的水戰僥倖成功,江南遠征軍幸運登上長江南岸的土地,上遊的小袁三公也隨時可以順江而下。消滅徐州的弱勢水軍,把徐州軍隊攔腰切斷!

    「主公,問題又回來了,既然公孫瓚的實力遠強過江南諸侯。為什麼他的青州卻是我軍擴張的上選?」陳登察言觀色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陶應,便繼續說道:「公孫瓚的實力確實較強,但他的主力現在卻正被實力更強大的袁紹壓著打,我軍攻打青州,根本不用擔心公孫瓚的主力南下救援,僅僅隻麵對田楷一軍之力。與此同時,主公你身為袁紹女婿,出兵攻打袁紹的死敵公孫瓚,也必然得到袁紹的全力支持,甚至直接從側麵出兵援助。這也將大大分擔我軍的正麵壓力。」

    「而打下青州之後呢?」陳登又為陶應分析道:「首先我軍打下青州能站得住腳,袁紹為了讓我軍繼續分擔軍事壓力,肯定能夠容許我軍在青州立足,同時青州民風彪悍,盛產強兵,糧產也能勉強自給,既可以為我軍提供源源不絕的兵源補給,又不增加我軍的錢糧負擔。除此之外……。」

    說到這,陳登壓低了聲音。「我軍主力出兵青州,必經琅琊,主公大可以藉著這個機會,鞏固一下對琅琊郡的控製,把尹禮昌豨這些不太靠得住的隊伍推到青州郡內,避免他們像當年的臧霸將軍一樣,在琅琊坐大到了老主公無法控製的地步。」

    想起琅琊相蕭建三天兩頭的告密文書,陶應難免開始心動,可就在這時候,三國時代數得著的戰略大師魯肅開口了,向陳登問道:「元龍,有一個問題,我軍師出何名?當年曹軍兵臨城下,田楷孔融可是全力來救的,且救出徐州後,田楷孔融也沒有索要任何報酬,很痛快的就撤出了徐州土地,主公擴張第一戰就拿他們下手,用何借口出兵?」

    「田楷和孔融確實對徐州有恩。」陳登坦然答道:「但田楷是公孫瓚部將,公孫瓚收容縱容劉備犯我徐州在先,又聽劉備挑唆,對我徐州趁火打劫無禮勒索,遭主公拒絕後還悍然撕毀盟約,切斷徐州戰馬來源,借此限製我徐州軍力發展,背信棄義在先,我軍用此借口向公孫瓚開戰,理由充足,師出有名。」

    「確實,這是一個很好的開戰借口。」魯肅點頭,又道:「但是元龍不要忘了,公孫瓚決意與我軍毀盟斷交時,田楷曾經再三勸阻,又幾次寄書主公居中調和,雖然調和沒有成功,但我們徐州始終虧欠田楷良多,對他開戰雖然有理,卻不義,更有損於主公的仁義之名。」

    陶應看了魯肅這個軍師一眼,心中萬分猶豫,雖然覺得青州田楷確實是最軟的柿子,但是又覺得魯肅確實言之有理,田楷並沒有虧欠徐州什麼,徐州卻虧欠田楷良多,自己的擴張第一戰就拿田楷下手,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忘恩負義。

    「主公,不必煩惱。」魯肅看出陶應的猶豫,先安慰了陶應一句,又轉向陳登誠懇的說道:「元龍,我也不是針對你,你的下中上三個選擇條理分明,分析得也很有道理,毫無差池——但是,你卻漏掉了一個上上之選!」

    「上上之選?」陳登一楞,然後眉毛一揚,試探著問道:「子敬所言的上上之選,莫非是袁術?」

    「正是袁術!」魯肅點頭,又沉聲說道:「主公對袁術開戰的借口就不用說了,幾次犯我徐州疆界,背信棄義吞匿傳國玉璽,自稱徐州伯蔑視我軍蔑視徐州兩代主公,隨便拿一條借口出來,都可以讓我軍將士對袁術義憤填膺!而且袁紹與袁術兄弟互相漫罵仇視,主公身為袁紹女婿,隨便找一個替嶽丈出氣的借口,就可以獲得袁紹對我軍攻打袁術的支持,進而可以利用袁紹牽製曹操。讓我軍北線後顧無憂!」

    「我也不隻一次的考慮過建議主公對袁術下手,可是袁術太強了。」陳登擔心的說道:「我軍與袁術竹邑淮陰兩次大戰。雖然都獲得勝利,但都是慘勝。我軍自己也付出了不小代價。同時袁術的淮南兵多糧足,且還有曆陽的張勳精兵毫髮無損,足以和我軍周旋一段時間,我軍攻打袁術不僅要付出巨大代價,還很可能曠日持久,急切難下。」

    「我軍周邊諸侯之中。除了袁紹與曹操之外,最強的確實是袁術。」魯肅大力點頭,然後又微笑道:「不過,袁術卻是強而無助。他的周邊諸侯之中,實力最強的劉繇與劉表都與袁術不共戴天,見我軍攻打袁術,劉繇劉表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可能出兵幫助袁術。且袁術性格驕狂自大,目中無人,想要他低頭向劉表劉繇之輩認錯求援,那是比殺了他還難受的事,所以我軍討伐袁術,不必擔心周邊諸侯增援於他。可以大大減少我軍壓力。」

    「除此之外,袁術還有一個致命弱點,人心不附!」魯肅慢條斯理的說道:「肅是淮南九江人,比誰都清楚淮南百姓究竟有多痛恨袁術匹夫!袁術匹夫窮兵黷武,驕奢淫逸,對淮南百姓橫徵暴斂又毫無恩德,淮南百姓也早恨袁術匹夫入骨,主公興義兵討袁術,袁術匹夫治下的百姓不僅不會幫著袁術反抗。還一定會擔壺提漿,恭迎主公義師入境!這一點,我軍的其他對手,誰都趕不上!」

    「哈哈。」陶應大聲笑了,笑道:「子敬,認識你也快兩年了,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你我在麵前罵人,能讓子敬你這樣的仁厚長者都能罵出匹夫二字,看來小袁三公在淮南還真是不隻一般的深得人心啊。」

    魯肅尷尬笑了笑,道:「主公見諒,做為曾經的袁術治下百姓,肅確實對袁術的倒行逆施與法紀散亂恨之入骨,忍不住就罵了一句。不過主公攻打袁術確實是有百利無一害,淮南的錢糧有多豐足,主公你是親眼見過也親身體驗過的,所以攻下淮南之後,主公首先就可以獲得一個絕不亞於徐州五郡的錢糧重地,然後主公又可以控製江南的長江上遊,拉長江南諸侯的長江防線,大大增加我軍攻取江南的勝算。同時我軍討伐袁術,糧道也可以直穿沛國直抵九江,後勤壓力較小。」

    「子敬之言,確實有理,我也再三考慮過先拿袁術匹夫祭旗。」陶應沉吟著說道:「可我也也和元龍一樣,擔心袁術太強,急切難以殲滅。況且袁術和袁紹畢竟是兄弟,袁術事到臨頭時,未必就不會向本家兄長袁紹低頭,袁紹也未必會容許我真的幹掉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主公,你還真想把袁術徹底殲滅啊?」魯肅很是奇怪的問道:「利用我軍馬步兵優勢,奪佔九江和廬江二郡,把袁術趕過長江不是更好?以袁術的脾氣和德行,到了長江南岸後,怎麼可能與劉繇嚴白虎之輩友好相處,讓他們互相狗咬狗不是更好?」

    「對啊,我急著幹掉袁術做什麼?先把他趕過長江不就行了?」一語點醒夢中人,腦袋鑽了牛角尖的陶副主任一拍大腿,胸中的所有擔憂也一掃而空。

    「難怪主公一直都說,軍師的戰略目光遠在我等之上,登今日才算是明白主公的識人眼光。」陳登歎了口氣,又建議道:「主公,如果你決意採納子敬先生的建議,那麼登也有一個建議,主公在出兵之前,還是先和袁紹打一個招呼為上,最好是借口為袁紹出氣而出兵,這麼一來,主公既可以對袁紹有一個交代,又可以爭取讓袁紹替我們牽製曹操,預防萬一。」

    「這事好辦。」回到戰術層麵,滿肚子壞水的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大咧咧的說道:「子敬,元龍,馬上替我寫兩封信,一封信給袁紹,告訴袁紹說鑒於袁術屢屢無禮,我決定出兵攻打袁術為他這個嶽父出氣,順便把袁術藏匿的傳國玉璽搶回來獻給他。第二封信給袁術,告訴他我已經當上袁紹女婿的事,叫袁術把我的傳國玉璽交出來,獻給袁紹處置,如果不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主公,給袁術的書信就不必了吧?」魯肅反對道:「先不說以袁術匹夫的驕狂性格,送信給的人肯定得丟命,還會讓袁術有所準備。」

    「必須得寫。」陶應眨巴著奸邪的綠豆眼笑道:「隻有這麼做了,袁術匹夫才會認為我揍他是出自袁紹指使,既痛恨袁紹不會立即向袁紹低頭,也不會隨便動勾結曹賊夾擊我的念頭。」

    魯肅恍然大悟,拍了幾個馬屁後,趕緊與陳登各自提筆,替從不親筆寫信的陶副主任寫信。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個已經在大廳外等了不少時間的陶府丫鬟才得到陶應衛隊允許,怯生生的進到大廳,向陶應行禮說道:「恭喜使君,賀喜使君,二夫人她已經生了。」

    「靈兒已經生了?」陶應大喜過望,趕緊跳起來喝道:「為什麼不馬上來報?我看到你剛才就在門外等著了,怎麼現在才進來?」旁邊的魯肅和陳登也趕緊放下毛筆,一起向陶應道喜。

    「是二夫人的交代,二夫人進產房時有過交代,如果使君正在議事,那麼就不許奴婢打擾,不能因為二夫人她的事,耽誤了使君的政事。」丫鬟膽怯的答道。

    「這個丫頭,終於懂事一點了。」陶應有點感動,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恭喜使君,是個女孩。」

    丫鬟的回答讓其實很希望早些後繼有人的陶副主任有點失望,但是失望過後,初為人父的陶副主任仍然是喜不自勝,一邊快步跑往後院去探望曹靈,一邊忍不住在心嘀咕道:「剛決定先打袁術就生了個女兒,看來這是老天爺在提醒我,要我盡快把大喬小喬孫尚香接回來生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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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絕對現實

    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的養胎十月,結果卻生了一個女兒,母以子貴的希望落空,飽受重男輕女思想荼毒的曹靈小丫頭難免哭得死去活來,陶應雖然再三安慰,說什麼自己更喜歡女兒還表示一定再給曹靈機會生下兒子,可是曹靈卻始終悶悶不樂,因為頗有政治頭腦的曹靈小丫頭非常清楚,自己錯過了這個搶先生下長子的唯一機會,再過兩三個月袁芳嫁進陶府,再讓身為正妻的袁芳生下長子,自己這個自作自受的側室也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失望也沒用,曹靈再怎麼的盼子心切,也不可能把女兒變成兒子,飽受男女平等思想洗腦的陶應再怎麼無其所謂,也抽不出太多的時間來陪伴和安慰曹靈小丫頭了,因為在短時間內,還有三件複雜而又重要的大事等著陶應去辦,一是準備婚禮正式迎娶袁紹的女兒袁芳——雖然陶應到現在都不知道袁芳到底長什麼模樣生什麼脾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袁紹的第幾個女兒;二是聯手一直以來的死對頭曹老大迎駕,在營救獻帝這個行動中撈一些政治分;第三就是著手準備發起南征戰事,收拾小袁三公和搶他最精華的地盤。

    三件事中,迎娶袁紹之女雖然是陶應自己的個人私事,但是徐州文武官員們卻大都十分擁護陶應的這個配偶決定,認為隻要徐州抱上了大袁三公的粗大腿,富庶但又弱小的徐州五郡就有了大靠山,周邊諸侯輕易也不敢隨便打徐州五郡的主意。所以即便是陶應的個人私事,仍然有許多的徐州官員爭著搶著替陶應操辦婚事,替陶應分擔最討厭的繁文縟節,陶應也因此減輕了不少負擔。

    聯手曹老大迎駕這件事也好說,不用陶應開口解釋為什麼要和死對頭曹老大聯手,麾下就跳出了無數的名士清流,爭先恐後的請求挑起迎駕重擔。冒著丟命的危險到曹老大的隊伍中去,與曹老大的軍隊一起西征,救天子於為難。扶漢室與將倒——順便揚個人美名於天下。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陶應放著徐方、鄭玄和陳群等名滿天下的名士大儒不用,卻偏偏選擇了徐州刺史府中聲名最狼藉的楊宏楊長史擔任迎駕使者。去執行這個注定要名揚天下的美差。

    更讓徐州名士們跌破眼鏡的還在後麵,迎駕救駕在他們眼雖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差,可是在現實主義者楊宏楊長史的眼,卻是苦得不能再苦的苦差,覺得帶隊去迎駕不僅有掉腦袋的危險,還沒有半點油水可撈,遠比不上替陶應操辦婚事那麼油水豐厚,更趕不上陪同陶應南征那麼威風和方便撈錢,所以楊長史堅決推辭這個差使,借口自己熟悉淮南民地理。要先替陶應操辦婚事,然後陪著陶應南征袁術——順便替陶應管理南征袁術的錢糧。

    陶應當然不敢把錢糧交給楊長史管——那麼徐州南征大軍的後勤供應肯定就要懸乎了,同時考慮到楊長史在淮南的狼藉名聲,把楊長史又帶到淮南去顯然不利於徐州軍隊爭取民心,再加上迎駕期間有幾個任務也隻有楊宏最適合去辦。所以陶應說什麼都要楊長史率隊迎駕。好說歹說,最後陶應幹脆許諾隻要楊長史辦好迎駕一事,迎駕結束後就可以馬上趕赴淮南接手清點戰利品和查抄袁術黨羽的差使,最絕對的現實主義者楊長史這才勉強挑起了這個重擔,同時也接過了陶應暗中交代的秘密任務。

    最難辦的是第三件事南征小袁三公,這倒不是徐州的錢糧輜重不允許陶應發起南征。也不是徐州軍隊懼怕小袁三公士氣不振——恰恰相反,上次的竹邑大戰已經給足了徐州軍隊對陣小袁三公的信心,徐州軍隊的重將許褚、臧霸、陳到、高順、曹性、侯成和徐盛等人也沒有一個對小袁三公有半點畏懼,曹性和宋憲新加入徐州軍隊的將領還爭先恐後的到陶應麵前請戰,要求擔任先鋒去為大軍打第一戰,上上下下的士氣都十分高昂。

    反對南征的主要是陶謙留給陶應的徐州老人,陶謙幾次打出徐州都遭到慘敗,心理陰影一直在籠罩在這些徐州老人的心頭,袁術四世三公的威名與淮南的兵多糧足也是這些徐州老人擔心的重點,所以陶謙留下的曹豹、許耽、陳群和徐方等徐州文武都堅決反對陶應貿然南征,甚至就連徐州老狐狸陳珪也憂心忡忡,擔心陶應貿然南征以弱攻強勝算不大,不肯支持陶應徵討小袁三公。

    還好,陶應身邊除了一大幫急於求戰的軍隊將領外,還有魯肅和陳登兩個足智多謀的少年新銳,在討論會議上,麵對徐州老人們的一片反對浪潮,魯肅和陳登站了出來力挽狂瀾,堅決支持陶應的南征行動。魯肅還當眾指出了徐州軍隊與袁術軍的優劣之勢,點明徐州軍隊有四勝,袁術軍有四敗,認定徐州軍隊此戰必勝,袁術軍此戰必敗!

    「袁術法無綱紀,任用惟親,內失軍心,橫徵暴斂,窮兵黷武,外失民心,此乃袁術第一敗!我徐州法令分明,用人惟賢,輕徭薄賦,愛惜民生,此乃我徐州第一勝!」

    「袁術雖出身四世三公,卻驕狂自大,狂愚而逞,濫用武力,欺淩弱小,對內無一恩德施於百姓,對外開罪天下群雄,至親如袁本初亦與之互為仇怨,失道寡助,此為袁術第二敗!我等主公陶使君年齡雖少,但謙和寬厚與急公好義之名早已名滿天下,曹軍陣前以命救徐州萬民,昌邑城外捨地換徐州舊友,百姓擁戴,諸侯愛慕,得道多助,此為我徐州第二勝!」

    「袁術士卒雖眾,但精兵稀缺,濫竽充數者十佔九成。兵雖多卻難堪大用,此袁術第三敗!我軍士卒雖寡,但精兵強將不計其數,以一當十者比比皆是,兵雖少卻皆爭致死,此我徐州第三勝!」

    「袁術勇而無斷,多疑無謀。色厲內荏,遇變而亂,遇險而懼。兵糧再多也不知用,此袁術第四敗!而我主勇謀兼備,用兵有方。用計如神,即便號稱天下奸雄的曹孟德尚且畏懼三分,何況袁術愚夫?且我主外柔內剛,遇變不亂,遇險不懼,身處驚濤駭浪猶如弄潮,泰山崩於前仍應變有方,此乃我徐州第四勝!我主我軍有此四勝,袁術袁軍有此四敗,何愁淮南不破。袁術不滅?!」

    雖然魯肅的馬屁把臉皮奇厚的陶副主任都拍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反對南征的徐州老人們還是出現了動搖,覺得魯肅的分析頗為有理,之前老陶謙打不過小袁三公,並不代表現在陶應就暴不了小袁三公的菊花。南征袁術未必不可一試。然後,終於在陶應麾下得到重用的陳登也站了出來,指出徐州乃四戰之地如果一味守成,遲早會被層出不窮的敵人活活拖垮耗死,惟有主動出擊,以攻代守。這樣才能既收到守成之效,又可為徐州軍隊爭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間。二人聯手之下,這才終於說服了徐州老人們支持南征,徐州軍隊也終於開始了全麵的擴張侵略準備。

    五月中旬,陶應送走了楊宏率領的五十人迎駕使團後,派去與小袁三公聯係的徐州使者也回到了徐州——準確說是使者的人頭回到了徐州,這個與糜竺暗中有勾搭嫌疑又沒有主動到陳珪坦白罪行的倒黴徐州官員抵達了淮南後,剛向腦袋長在頭頂上的小袁三公呈上了索要傳國玉璽的書信,想當皇帝都快想瘋了的小袁三公馬上就暴跳如雷,一邊大罵著親哥哥大袁三公和侄女婿陶副主任,一邊毫不猶豫的砍下了侄女婿使者的腦袋,又主動送給了侄女婿一個理由充分的開戰借口。

    緊接著,陶應派去與劉繇和大袁三公聯係的徐州使者,也先後回到了陶應的麵前,聽說徐州軍隊準備出手幹死小袁三公,三天兩頭被小袁三公欺負調教、東漢朝廷唯一承認的揚州刺史劉繇,不僅馬上高舉雙手雙腳加第五肢讚成,表示理解和支持陶應的軍事行動,還一邊答應出兵配合夾擊小袁三公,一邊派來了長子劉基為使,既為了恭祝陶副主任新婚快樂,也為了加強與徐州軍隊的聯係,確認徐州軍隊是否真的打算對小袁三公採取軍事行動和軍事行動的力度——當然了,陶副主任其實更希望劉繇派來的使者是一個叫太史慈的無名小卒。

    至於大袁三公這邊,聽說女婿準備出兵收拾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把價值不可估量的傳國玉璽搶回來獻給自己,大袁三公在給女婿的回信上除了一大堆華麗文藻外,其實就隻有一句實在的話——幹他丫的!下手越重越好!老子支持你,曹賊敢抄老子女婿的背後,老子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與此同時,為了給女婿解除後顧之憂,大袁三公還主動給曹老大寫了一封信,告知了曹老大徐州的軍事行動,表示陶應這次征討袁術是得到了自己的允許——所以你曹阿瞞給我老實點,你威脅著我袁紹女婿的脊背,我袁紹也威脅著你的後背心!

    倒有不是大袁三公弄巧成拙,也不是陶應貽誤戰機動作緩慢,關鍵還是曹老大對陶應的戒心太重與恨意太深,所以在通過細作探報和大袁三公書信確認了陶應即將出兵淮南的消息後,即將發起西征迎駕的曹老大雖然暫時沒有餘力趁火打劫,也沒有膽量冒著開罪大袁三公的危險重新挑起兗徐戰火,但這並不代表曹老大就會眼睜睜的看著陶應攻城略地,擴大地盤,壯大實力,再所以曹老大經過深思熟慮後,又很快召來了始終躲藏在自己軍中的劉備劉皇叔,向劉皇叔出示了大袁三公的書信。

    劉皇叔在這個時代的演技或許也就僅遜於陶副主任,看完了大袁三公的書信後,劉皇叔心雖然有了一些判斷,可還是故意的失驚說道:「陶應小賊要征討袁公路?這個小賊傻了,袁公路兵多將廣,糧草充足。實力遠勝過徐州五郡,陶應小賊也敢去送死?」

    劉皇叔的演技再一次瞞過了可憐的曹老大,暗暗點頭覺得劉皇叔不足為懼後,曹老大慢條斯理的說道:「兵在精而不在廣,將在謀也不在勇,陶應小賊詭計多端用兵有方,又收降了呂布麾下的大量精兵強將。整體實力大增,袁公路這一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吾估計,袁公路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在陶應小賊麵前遭到重創!」

    「和我估計的差不多,袁術匹夫就算能逃活命,最精華的地盤起碼也要被陶應小賊搶去不少。」劉皇叔心中嘀咕。臉上則恭敬說道:「明公賜教極是,袁公路為人謙厚,遠不及陶應小賊奸詐狠毒,這一次如果用兵不慎,怕是要吃不小的虧。」

    「雖然此戰誰熟誰贏,目前還不能定論,但是……。」曹老大拖長了聲音,突然惡狠狠的說道:「但是,絕對不能讓陶應小賊勝利,更絕對不能讓陶應小賊搶走袁術最精華的淮南之地!最至少。必須要讓陶應小賊付出慘重代價!不然的話,這個小賊將來就更難對付了!」

    「可是,明公,袁本初被陶應小賊蠱惑,不許你出兵徐州……。這又如何是好?」劉皇叔故作為難的問道。

    「吾當然不能出兵,吾即將西征迎駕,後方空虛,也沒有力量出兵徐州。」曹老大毫不隱晦的回答,然後曹老大又微笑說道:「不過,吾雖然不能出兵。玄德公你卻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攻陶,助袁術一臂之力,使陶應小賊的吞併野心化為泡影!」

    「明公說笑了。」劉皇叔心中激動,臉上假惺惺的苦笑說道:「桃園兄弟孑然三人,無兵無將,更無戰馬兵器糧草,又如何能助袁公路一臂之力,又如何能阻止陶應小賊的吞併野心?」

    「吾與你一千五百兵,馬百匹,車百乘,軍糧萬斛。」曹老大淡淡的說道:「玄德可帶著這些兵馬到汝南去,汝南郡土地廣大,黃巾並起,又時刻威脅著陶應小賊的南徵糧道,以玄德之能,到了汝南之後,定然能夠大展拳腳,讓陶應小賊的背後日夜不得安寧!」

    「終於熬到這一天了。」劉皇叔悄悄握了一下拳頭,也不推辭,馬上離席向曹老大下拜行禮,沉聲說道:「明公恩德,備沒齒難忘!請明公放心,備到汝南之後,一定竭盡全力,阻止陶應小賊殘害無辜,荼毒生靈,必不辜負明公之望!」

    「吾相信玄德公一定能做到。」曹老大點頭,又吩咐道:「玄德公請起,下去準備吧,吾這就下令分點兵馬,劃撥糧草兵馬,諸事齊備之後,玄德公可立即出兵汝南。」

    做夢都想擺脫曹老大控製的劉皇叔大喜過望,趕緊又向曹老大再三道謝,歡天喜地的告辭離去。而劉皇叔前腳剛走,旁邊始終沉默不由的荀彧馬上就向曹老大說道:「明公,你這可是放虎歸山了,劉備梟雄,今日一去,今後再想收服,怕更是難上加難矣。」

    「放虎歸山?」曹老大笑了,忽然喝道:「吾此舉豈止是放虎歸山?簡直就是放龍入海!劉備乃人中之龍,讓他離去,是讓他蛟龍脫金鎖,吞雲又吐霧!」

    「既如此,那明公為何……?」荀彧試探著問道。

    「劉備是龍,不得水便是龍困淺灘,魚蝦可戲,擒之尚有可能。」曹老大語氣平靜回答了一句,又忽然提高聲音,咬牙切齒的吼道:「劉備梟雄隻是龍,陶應小賊卻是蛇,還是最毒的五步蛇!山川大澤,草木樹林,全都困不住這條陰狠毒蛇!稍有不慎被他一口咬中,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這條毒蛇現在還小,還有希望把他七寸打斷,可如果讓這條毒蛇長大長粗,長犄角生金鱗,騰雲駕霧,化為飛天毒龍,那就是神仙也收服不了他了!」

    懊悔的激動吼完,曹老大喘了口氣,又搖搖黑腦袋,歎息道:「兩害取其輕,為了牽製住更危險的陶應小賊,吾也隻有把稍不危險的劉備放出去了,希望他能夠不辜負吾的期望,替吾拖住那個陶應小賊。」

    ……………………

    曹老大發出這個感歎的這天,也恰好是咱們的陶副主任大排宴席,正式迎娶袁紹愛女袁芳的日子——穿越兩年多了終於正式迎娶了第一個妻子,在種馬橫行的穿越者中,咱們的陶副主任也真算是難得的道德君子專一丈夫啊。而且咱們廢私忘公的陶副主任也已經做出了決定,準備婚後第三天就率軍南征,去找自己正牌老婆親叔叔的麻煩——公私分明加大公無私至此,咱們陶副主任也算得上東漢末年的官員楷模了。

    夜深客散,至今不知道老婆到底長什麼模樣的陶應帶著滿身酒氣,提心吊膽的進到了點滿了紅燭的洞房之中,燈火之下,身材嬌小的袁芳頭頂紅蓋,怯生生羞答答的坐在新床之上,暫時還不敢克現在這個老丈人的陶副主任心中難免嘀咕,「到底長得漂不漂亮?能打多少分?如果隻是六十分都好,如果長得像靈兒家那個零分廚娘……。」

    想到那個女版鐘樓怪人,陶應不禁打了寒戰,身上酒意一下子散了大半,可是事已至此,紅蓋頭下的袁芳姑娘那怕隻有二十分,陶應也隻能是硬著頭皮把這二十分吃下去,所以沒了辦法,陶應也隻能是一邊悄悄的祈禱著老天保佑,一邊顫抖著慢慢揭起袁芳頭上的紅蓋,心還不斷嘀咕,「如果三十分以下,我就醉在床上睡覺!如果三十分以上五十分以下,我就把燈全吹了!如果五十到六十分,我就隻留一支蠟燭……。」

    紅蓋逐漸掀開,親切的笑意也逐漸出現在了比楊宏長史更現實的陶副主任嘴角,紅蓋下的少女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女,可是白嫩麵孔上的五官十分精緻,羞答答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十分耐看。


    狂喜之下,一個三國時代絕對不存在的詞也從陶副主任嘴脫口而出,「八十分以上!」

    「八十分以上?」羞澀中的袁芳驚訝抬頭,滿是疑惑的問道:「夫君,什麼是八十分以上?!」

    聲音清脆,溫柔而又動聽,可是溫柔動聽的聲音又馬上變成了羞澀的驚叫,「夫君,你怎麼馬上就脫衣服了?門沒關,門還沒有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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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31:51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戰皆敗  
   
     讓陶副主任暗暗歡喜的不隻是袁芳的容貌姿色,還有袁芳那天生的大家閨秀氣質,更有袁芳那溫柔如水的性格。雖然袁芳的生母劉氏是三國時代數得著的悍婦毒婦,可是袁芳的性格卻完全與劉氏截然相反,溫柔和善得連糜貞都自歎不如,對陶應體貼,對陶應的兩個美妾曹靈和糜貞友好,待陶應另一個內定的妾室呂蝶有如親妹,對陶應目前唯一的女兒更是有如親出,與陶應成親不到三天時間,就博得了陶府上下的交口稱讚,陶應本人更是喜上眉梢——終於可以放心把大喬小喬孫尚香接回家來了。

    可惜,不管袁芳再怎麼的溫柔可人,咱們的陶副主任也沒有多少時間與她共渡**了,成親三天後,由三萬兩千的徐州正規軍與近八萬民夫組成的南征大軍,在陶應本人的親自率領下,取道豫州沛國郡,沿著去年的袁術北伐來路浩浩蕩蕩南下,避虛就實直搗小袁三公的淮南老巢壽春城。與此同時,徐州淮陰守將謝炎也濫竽充數的出任了淮河水師大將,親自率領著三千徐州水師逆淮河而上,趕赴淮南戰場配合主力作戰——用的還全都是小袁三公當年留給淮陰的戰船。

    北線基本無憂,徐州這一次征討小袁三公基本上是精銳盡出,許褚、陳到、臧霸、高順、曹性、陶基、宋憲、侯成、徐盛和秦誼等一大堆便宜實用的主力將領全部隨軍出征。徐州王牌軍君子軍、風羽軍和陷陣營也悉數出陣,南征先鋒的位置競爭也激烈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為了搶先南征 第 135 章 結準備出發時,淮南細作就已經把消息快馬飛遞送到小袁三公麵前。而聽到這個消息後,咱們正天天做著皇帝夢的小袁三公頓時暴跳如雷了,馬上就下令召集了麾下文武群臣,向眾人出示探報,然後拍著桌子狂吼,「陶應小賊,膽大包天,前番竹邑楊宏之事,孤還沒有找他算帳,他竟然還敢主動興兵犯境,上門送死!傳旨下去,速速召集二十萬大軍,由孤親自率領,去與陶應小賊決一死戰!報仇雪恥!」

    「主公,萬萬不可!」主薄閻象趕緊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陶應小賊傾巢而來,其勢甚銳,貿然與之決戰隻恐凶多吉少,我軍惟有依托淮河天險嚴密佈防,先擋住敵軍南下腳步,避開陶賊鋒芒。待其兵疲糧盡,再尋破敵之策不遲。」

    「主公,閻主薄言之有理。」接替楊宏大人出任長史的舒仲也站了出來,緊張說道:「依仲之見,除了避敵鋒芒與立足於守之外,主公還應當南和劉繇,西聯劉表。說明唇亡齒寒之理,勸其與我軍罷兵,騰出張勳、劉勳二位將軍的麾下精兵。調來北線參與迎戰,以彌補我軍戰力不足之憂。」

    「南和劉繇?西聯劉表?」小袁三公徹底的暴跳如雷了,怒喝道:「為了對付一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竟然要孤去向劉繇、劉表老兒低頭求和?與孤閉嘴!吾家四世三公,大舜之後,豈能向劉繇劉表宵小之輩低頭?!」

    美周郎已經被小袁三公親手宰了,不太會說話的閻象和舒仲也拿小袁三公的狂妄性格無可奈何了,還好,在場還有一個小袁三公的堂弟袁胤頗有理智,站出來說道:「主公,閻主薄與舒長史的提議雖然不妥,但他們對主公也是一片忠心,上次竹邑大戰。我軍北線的主力精銳損失殆盡,新徵兵雖眾,但難堪大任,敵強我弱,暫且忍讓避其鋒芒並不為過。望主公慎重三思,萬不可貿然出戰,更不可以萬金之軀親率大軍迎戰,輕易犯險。」

    雖然袁胤的話同樣不中聽,但是看在親堂弟的份上,小袁三公還是沒有繼續大發雷霆。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又道:「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迎敵?」

    「主公,倉促之間,大軍難以迅速集結,橋蕤將軍老於軍伍,能征善戰,沙場經驗豐富,小弟舉薦他為先鋒大將,率軍先去迎戰,為我軍迎得備戰時間。」袁胤往壽春目前最能打硬仗的橋蕤一指,又恭敬說道:「但是具體該如何迎戰,愚弟不通軍事,還請主公多與橋蕤將軍商議。」

    見袁胤舉薦自己,對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橋蕤明知此戰難打,仍然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拱手行禮說道:「主公,末將橋蕤不才,願意率軍前去禦敵!」

    「成,孤封你為前部先鋒,統率五萬大軍前去迎敵。」小袁三公很滿意橋蕤的堅決態度,一口答應,然後小袁三公又問道:「不過在此之前,孤必須先問你一句,你出兵之後,打算如何迎敵?」

    「末將打算依托淮河……。」橋蕤本想說立足以守,可是看到小袁三公瞪起了綠豆眼,橋蕤隻得趕緊改口說道:「末將認為,陶應小賊此番出兵,必然先奔鍾離,接應他的淮陰船隊西上會師,然後再以船隊載兵渡河,突破我軍淮河防線。故而末將打算兵分兩路,偏師增援當塗,堅壁清野盡收河上船隻,使陶應小賊無可渡之船,主力則直奔鍾離增援,盡收民船多造火船,取上流之利阻止陶應小賊的水師西上,再在南岸設防,多修鹿角拒馬,多埋暗樁刺角,阻攔陶應小賊渡河南下!先立足於守,然後再圖謀進兵破敵。」

    「太保守了,太示弱了!」小袁三公堅定搖頭,哼道:「且不說如此迎戰太過示弱,我軍隻守南岸,淮河北岸的下蔡、平阿和義成等地也必然落入陶應小賊之手!你到鍾離後,主力必須給我駐紮淮河北岸,先擋住陶應小賊的渡河腳步,讓陶應小賊無法分兵去攻淮北城池,也隨時做好準備增援淮北各地城池,待到孤集結大軍之後前去與你會合之後,再思破敵之策!」

    「駐紮淮河北岸?」橋蕤的心臟馬上提到嗓子眼了,沒有人比橋蕤更清楚北線袁術軍現在的情況,窮兵黷武強行徵召的軍隊倒是不說,可基本上都是烏合之眾,真正能派上大用場的也就自己麾下的五六千精兵,把這五六千精兵全都駐紮到淮河北岸,萬一戰況不利,那就是想撤回南岸都難啊。

    「孤意已決,休得再言!」小袁三公一揮手,果斷阻止了橋蕤的分辨,可憐的橋蕤將軍無奈,也隻得硬著頭皮唱諾答應,心中則憂愁不已。

    還好,散會之後,袁胤、閻象和舒仲等人都悄悄找到了可憐的橋蕤將軍,低聲安慰道:「將軍勿慌,主公之令雖不能不聽,但也不必一味全聽,將軍到了鍾離之後,可以因地製宜相機而行,不要過於觸怒主公便是。主公這邊,我等自然會替將軍分說。」

    「那就好,我可以先派一支偏師渡河紮營,給主公一個交代就是了。」橋蕤悄悄鬆了口氣,然後橋蕤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三位大人,南線和西線的精兵方麵,三位大人可得多勸勸主公。一定要請主公盡快從南線西線抽調精兵,迅速趕赴北線增援!不然的話,陶應小賊一旦突破了我軍的淮河防線。我軍錢糧 第 135 章 結了三萬大軍向秦誼軍發起猛攻,全部由徐州輔兵組成的秦誼軍抵達不住,被迫棄營而走,兵力損失過半,營寨糧草軍械也盡被袁術軍繳獲,橋蕤一口氣追殺出四十餘,這才收兵回營,派出信使向袁術道喜。

    前鋒慘敗棄營的第二天正午,可憐的秦誼將軍帶傷逃回徐州主力軍中,向陶應哭訴請罪,但是咱們的陶副主任聽說自軍先鋒出師不利三戰皆敗的消息後,不僅沒有半點氣惱沮喪,反而還哈哈大笑,連聲讚道:「好,好,輸得好,有了這幾個勝仗墊底,不僅是橋蕤麾下的將領士卒,怕是橋蕤匹夫自己都捨不得馬上撤回淮河南岸了。」

    笑罷,陶副主任奸邪的三角眼中閃過凶光,幾乎是嘶吼一樣的下令,「傳令全軍,急刻加速前進,明天日落之前,務必要抵達鍾離戰場!陶基,你率君子軍上前開路,明日正午之前,也務必給我抵達鍾離戰場,咬住橋蕤小兒的尾巴,讓他無法撤回南岸!」

    「二哥,你太小看我們君子軍了吧?」陶基洋洋得意的說道:「隻有不到一百五十路了,用不著明天正午,明天天亮前,如果君子軍抵達不了鍾離戰場,請斬小弟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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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32:27
第一百三十章 牛刀殺雞

    橋蕤將軍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更不是沒有考慮過,把已經逐漸偏離的淮南戰車重新帶回正確的軌道,至少在幹翻徐州前鋒隊伍的當天晚上,橋蕤就動過連夜把主力撤回淮河南岸的念頭。但很可惜,橋蕤也被三戰三捷的接連勝利迷惑了眼睛,覺得自己之前有點太過畏敵如虎,過於高估了徐州軍隊的戰鬥力,也低估了麾下新兵們的士氣與鬥誌,加上攻營大戰和追擊四十餘後軍隊頗為疲勞,所以猶豫再三之下,橋蕤終於還是放棄了連夜渡河撤退的念頭,也錯過了這個最好的戰術調整機會。

    第二天橋蕤仍然有機會,在確認了秦誼軍一路敗退沒再複返後,暫時後顧無憂的橋蕤難免又動了乘機渡河南下的念頭,但是在召集麾下眾將宣布這個決定時,一向在軍隊中極有威信的橋蕤這一次卻遭到麾下眾將的一致反對,每一員袁術軍將領都認為徐州軍隊的戰鬥力不過如此,自軍撤回南岸雖方便固守,可是卻沒有擴大戰果的機會,所以不僅沒有一人支持橋蕤的決定,甚至還有人建議橋蕤幹脆提兵北上,主動去與徐州軍隊主力決戰。

    做為前軍主將,隻要橋蕤能夠下定決心,部下諸將再怎麼反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橋蕤卻偏偏在這一刻猶豫了,一邊是堅決反對乘勝退兵的麾下眾將,一邊又是小袁三公必須把主力駐紮北岸迎戰的死命令,在三國時代隻能算二流大將的橋蕤難免有些遲疑難決。無法下定這個決心,拿出主將的魄力頒布不退者斬的死命令。

    除此之外,影響橋蕤做出決定的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去年竹邑大戰時的徐州軍隊打得並不出色,橋蕤本人之所以在戰場上輸給徐州軍隊,也是因為袁術軍出了叛徒讓橋蕤軍立寨不穩,還有徐州軍隊出動了當時的步戰王牌琅琊軍。再加上小袁三公增援不力,橋蕤才被迫放棄了僅有雛形的黃山大營向南撤退,同時那一場大戰中。橋蕤的隊伍也給徐州當時最好的步兵隊伍琅琊軍造成了重創,讓琅琊軍付出了慘重代價才勉強攻堅得手,可以說是雖敗猶榮。輸得並不服氣。

    上次輸得不服氣,這一次又與秦誼交手,橋蕤得出了徐州軍隊仍然不過如此的結論後,也忍不住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現在沒有主公的瞎指揮拖後腿,我單獨率領三萬大軍與徐州軍隊作戰,未必一定就會輸吧?就算打不過徐州軍隊的主力,我也完全可以依托營盤工事堅決死守,等待張勳將軍他們率領的我軍真正主力增援主力戰場。再說了,敵人前鋒連戰連敗。對銳氣士氣肯定有影響,我軍背水作戰,可以幫助士兵提高士氣鬥誌,此消彼長,優勢仍然還在我軍一邊!”

    生出了這個念頭後。又考慮到小袁三公得知自己僅派分師渡河紮營消息後的書信斥,橋蕤咬了咬牙,決定賭上一把,收回了全軍撤回淮河南岸的命令,改為加固營寨,修築營防工事。同時下令讓南岸後軍搶修渡河浮橋,運送大批糧草軍需過河,做好持久作戰的準備。而袁術軍眾將見橋蕤迷途知返,自然也是歡聲雷動,一邊幻想著大破敵軍後的豐厚賞賜與風光,一邊迫不及待的下去執行命令去了。

    錯過了這個最後撤退機會,可憐的橋蕤將軍也就再沒有機會了,就在袁術軍將士不緊不慢的開始修建加固營寨工事的時候,之前一直象烏龜一樣爬行的徐州主力忽然加快了行軍速度,人加步馬加鞭,爭分奪秒的趕赴鍾離戰場,近來已經很少出手的徐州第一王牌君子軍還衝到了最前麵,拿出了最擅長的長途奔襲絕技,全速殺向鍾離戰場牽製袁術軍。

    君子軍的速度之快,以至於連橋蕤派出的斥候哨馬都望塵不及,這些斥候發現徐州軍隊忽然加快行軍速度後,也曾飛馬趕回竹離向橋蕤報警,可是沒等他們跑出多遠,全速行軍的君子軍就已經從後方殺來,亂箭齊發之下,一個接一個的袁術軍斥候中箭落馬,然後奔襲而上的君子軍將士甚至都懶得揮刀掄斧,直接就用馬蹄把這些袁術軍斥候踐踏成了肉泥,沒有一個漏網之魚能夠擺脫君子軍的追殺,更沒有一個袁術軍斥候能夠把消息送抵鍾離,給橋蕤贏得應變時間。

    陶基在陶應麵前的承諾半點都沒有吹牛,在已經逐漸給每個君子軍將士裝備三匹戰馬的情況下,不到一百五十的路程對於君子軍來說,確實是短得不能再短的奔襲距離,那怕是在夜間讓士兵休息了一個半時辰的情況下,君子軍還是隻用了一個下午加一個夜晚就趕到了鍾離戰場,忽然出現在了連營寨都沒有完全立穩的袁術軍隊伍麵前。而當看到神兵天降的君子軍騎兵隊伍,至今仍然沉浸在三戰皆勝喜悅中的袁術軍上下也全都傻了眼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最為震驚的還是橋蕤本人,以至於當著驚惶失措的袁術軍將士的麵都驚叫了起來,“按路程計算,徐州軍隊至少還在百之外,那怕是急行軍,起碼也要今天晚上才能抵達鍾離,怎麼可能現在就來了?我們的斥候探馬那去了,為什麼沒有一個斥候探馬報警?”

    驚呼後,橋蕤又轉向自己的前哨官騎都尉楊正喝道:“楊正,你的哨馬是如何哨探的?為何敵人都已經到了我軍營外,你都沒有向我稟報敵情?”

    “末將……,末將也不知道。”楊正滿頭大汗的答道:“末將也正奇怪這事,為什麼派去哨探的斥候探馬,竟然沒有一個人回報消息,也不見一個斥候探馬回來?”

    “廢物!”橋蕤勃然大怒,一腳把楊正踹開。這時。橋蕤的副手宋湊了上來,勸說道:“將軍休惱,我軍斥候探察敵情為何失職,可以慢慢查究,今賊軍騎兵遠來,士兵戰馬必然是疲憊不堪,已到強弩之末。末將請令率軍出營迎戰,定破賊軍!”

    上次的竹邑大戰,君子軍基本上就沒有公開上陣。橋蕤沒有親身領教過君子軍又沒有聽到君子軍的標誌口號,又不能放著敵人的騎兵在營外耀武揚威,所以很快就答應了宋的請戰要求。讓宋率領五千步兵出營迎戰,橋蕤自己則率眾來到營門登高觀戰,又命全營戒備不提。

    片刻後,可憐的宋將軍率軍出營,與君子軍在營門外對圓陣腳,陶副主任的缺德堂弟陶基見了不懼反喜,還笑道:“好,故意沒喊口號,終於有人上門送死了,關宇張非呂步。你們誰上?”

    通過猜拳決定,君子軍單挑三戰神之一的呂步將軍成了撈功的幸運兒,興高采烈的提著木頭做的方天畫戟衝出了旗陣,留關宇張非兩位君子軍‘猛將’在隊伍中哀歎自己運氣不佳。而呂步將軍越陣殺出後,自然是習慣性的扯開嗓門大吼。“呂步呂奉鮮在此,爾等鼠輩,盡管上來送死!”

    “呂布?呂奉先?”和所有的倒黴蛋一樣,可憐的宋將軍也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拍馬挺刀出陣,驚叫道:“你是呂溫侯?呂溫侯不是死在了昌邑城下。怎麼還活著?”

    “非也!吾姓呂名步,步伐之步!字奉鮮,魚羊之鮮!無名鼠輩,受死!”

    呂步將軍的回答自然是讓宋將軍氣結,又看到呂步將軍揮戟殺來,宋將軍是毫不猶豫的躍刀挺刀,怒喝著殺向呂步將軍,緊接著呂步將軍當然是喊出了君子軍鬥將的標誌性口號,然後把戟一扔掉頭就跑,“無名鼠輩,這次先饒汝一命!”

    “宋將軍————!”

    再然後當然是袁術軍將士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眾目睽睽中,埋伏在兩隊重騎之後的君子軍輕騎整齊殺出,將三百支羽箭一起射向可憐的宋將軍,把可憐的宋將軍連人帶馬射成刺蝟,當場人馬一起斃命。而目瞪口呆之後,袁術軍將士又憤怒的衝向無恥君子們拚命時,君子軍最拿手的曼古歹戰術自然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如雷的喊殺聲中,可憐的袁術軍步兵帶著滿腔的怒火殺向君子軍,無恥的偽君子們則一起掉轉馬頭,一邊小跑著保持距離,以四條腿欺負敵人的兩條腿,一邊不斷的回頭放箭,射殺根本近不了身的袁術軍士兵。而在得到了呂布軍神箭手們悉心指導之後,君子軍將士們的弓箭準頭也明顯有了提高,基本上平均五支箭就能射中一個敵人,十支箭就能射死一個敵人,弓箭不斷破空,可憐的袁術軍將士也在不斷倒下。

    在高處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曾經在周瑜和程普等人口中聽說過這種無恥戰術的橋蕤頓時臉都白了,也一下子明白自軍到底是碰上那群瘟神了,心驚膽戰之下,橋蕤趕緊阻止了眾將的追擊請令,又趕緊派出快馬傳令宋軍,讓宋的隊伍趕緊撤回來,不要白白送死!

    其實用不著橋蕤傳令,宋麾下的袁術軍將士在發現不可能追上君子軍後,已經紛紛自發的停住了追擊腳步,然而讓這些袁術軍將士更加憤怒的是,他們這才剛不追殺了,剛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君子軍又象癩皮狗一樣的掉轉了頭來,二話不說仍然是鋪天蓋地的弓箭招待,袁術軍將士繼續慘叫著不斷倒下,袁術軍又衝上去拚命時,君子軍又已經跑了。而橋蕤的命令傳達,這股袁術軍全線退卻時,君子軍卻又馬上掉頭衝了回來,不斷的在戰馬上拉弓搭箭,拚命射殺可憐的袁術軍將士,羽箭到處,可憐的袁術軍將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個接一個的鮮血飛濺,慘叫聲驚叫聲絡繹不絕,為了躲避弓箭和爭先逃命,袁術軍士兵自相踐踏擠撞,死者無數,更有許多的袁術軍士兵四散潰逃,成為君子軍肆意追擊屠殺的箭下亡魂。

    宋殘軍好不容易撤回了勉強有著寨柵保護的大營時,出發時的五千步兵竟然已經隻剩下了三千餘人,驚駭於君子軍的箭雨猛烈之餘。可憐的橋蕤將軍也總算是相信了周瑜對君子軍的評價——平原無敵!也無比後悔白白浪費一天多寶貴時間,沒有及時把主力撤過淮河。但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在強敵當前的情況下渡河那是找死,所以橋蕤也別無選擇,隻能是趕緊下令多布強弓硬弩守衛營寨柵欄,同時抓緊搶修營寨工事,打算先擋住君子軍的腳步再考慮下一步。

    袁術軍營寨有強弓硬弩守衛。不喜歡拚人命消耗的君子軍當然不肯發起強攻,但是不喜歡強攻並不代表君子軍拿躲在柵欄背後的袁術軍沒有辦法,已經被缺德堂哥徹底帶壞了的陶基親自出馬。領著一群大嗓門的君子軍將士在袁術軍營寨門前破口大罵,還點著橋蕤的名罵,從橋蕤的祖宗十八代一直罵到了橋蕤還沒有出世的孫子。罵語之刻薄,詞匯之豐富,饒是橋蕤也算頗有涵養了,也不禁氣得渾身發抖,須發怒張。

    “橋蕤小兒,你娘的還有臉自稱大將上將,學王八躲在烏龜殼也是大將上將?你他娘的如果還要點臉,就滾出來和你祖宗決一死戰!你要是不敢出來也可以,聽是你婆娘和你閨女還有點長相,把她們送出來。讓我們好好享用一番,享用完了我們馬上就走,保管給你婆娘給你閨女肚子留下點種子,幫你橋家傳宗接代,留下幾個優秀子孫!免得橋蕤你娘在陰曹地府都感歎。說她當年生了一頭豬現在你又給她生了幾條狗!”

    東漢末年的罵人詞匯之貧乏,從諸葛老妖罵死王朗老頭這點就可以看出來,所以聽到陶基從缺德堂哥處學來這些惡毒下流詞語後,不僅橋蕤本人氣得全身發抖,橋蕤麾下眾將也個個暴跳如雷,或是衝到寨欄之後與君子軍對罵。或是衝到橋蕤麵前請戰,請求率軍出擊,去與這幫嘴巴奇臭的偽君子拚命。結果和君子軍對罵的袁術軍將領無不被罵得狗血淋頭,橋蕤拒絕出兵送死的命令也讓袁術軍的軍心混亂,三戰三捷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士氣也低落到了極點。

    “讓他們罵去,不要和這幫偽君子真小人糾纏。”橋蕤一邊怒力壓抑著胸中怒氣,一邊鐵青著臉下令,“傳令下去,擅自出戰者,立斬!加緊搶修工事,搭建浮橋,做好預防萬一的準備!”

    罵了一個多時辰,口幹舌燥的陶基見袁術軍不肯再出營送死,也隻好灰溜溜的領著君子軍暫時退後十休息——同時陶基少不得叮囑陶應親自頒布的命令,讓士兵一定要把飲水燒開再喝,以免感染這個時代在淮河流域十分猖獗的血吸蟲病。而袁術軍雖然也派出了大量斥候探馬出營,監視君子軍的動靜和探察徐州軍隊主力的位置,但是這些斥候探馬基本上是出營一個死一個,手拿著原始望遠鏡的君子軍輕騎隊隻要一看到袁術軍斥候,馬上就是蜂擁而上亂箭射殺,讓袁術軍斥候隻有極少數的幸運兒僥幸逃回大營,對徐州軍隊主力的情況一無所知。

    橋蕤或許不應該浪費人命刺探徐州軍隊主力的動向了,因為大概到了申時的時候,第一支徐州主力隊伍就已經在徐州大將陳到的率領下來到了鍾離戰場,與在此牽製橋蕤軍的君子軍會師,確認了橋蕤軍沒有搶渡淮河,少年老成的陳到拒絕了陶基的搶功提議,選擇讓軍隊停下休息,抓緊時間恢複士卒體力。而橋蕤軍的斥候根本無法接近君子軍的五之內,對此徹底是一無所知。

    緊接著,大半個時辰後,陶應親自率領著許褚、高順和曹性等主力戰兵隊伍也抵達了鍾離戰場,見陳到沒有為了搶功立即發起進攻,陶應很是表揚了陳到一通,又命令全軍就地休息,耐心等待臧霸和徐盛率領的後軍隊伍。一直到了天色全黑,攜帶糧草輜重的徐州後軍和民夫隊伍也抵達了戰場,陶應這才下令全軍南下,到橋蕤軍北岸大營的五處立營紮寨。

    二更時分,徐州軍隊十餘萬人逼近橋蕤軍大營五處,開始連夜安營紮寨,一時之間,淮河北岸旌旗蔽野,遮映山川,營火遍地,夜空通明。見到徐州軍隊的如此聲勢,已經被君子軍收拾得沒了脾氣的袁術軍上下當然是心驚膽戰。橋蕤本人更是睡不安眠,連夜巡營不止,催促士卒搶修工事,鞏固守勢,同時少不得派出快船快馬趕赴壽春告急,請求袁術速調精兵前來接應。

    也有將領在橋蕤麵前進言,建議乘著徐州軍隊遠來。立足不穩又人困馬乏,連夜出兵攻打徐州軍隊,或許可以獲勝。橋蕤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敵眾我寡,自己出兵偷營,一旦失手必然損失慘重。白白折損寶貴精兵,倒不如堅決立足以守,隻要營防工事強大,自軍才有久持希望。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上午,營寨基本立定的徐州軍隊一口氣出動了兩萬主力,由陶應親自率領來攻橋蕤營寨,橋蕤見這支徐州軍隊的步兵眾多,最害怕的君子軍無法施展流氓戰術,便也親自率軍出營。前來試探徐州軍隊虛實。不一刻,兩軍各自射住陣腳,陶應親自躍馬出陣,在陣前大罵道:“橋蕤匹夫聽著,袁術匹夫賴我玉璽。侵我土地,荼毒生靈,狼戾不仁,汝這匹夫不僅不稍加勸諫,還敢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今吾親率十萬大軍至此。汝這匹夫還不快快跪下投降,更待何時?”

    “無恥小賊,汝這天下第一卑鄙歹毒之徒,也敢小醜跳梁,狂犬吠日?!”橋蕤回罵,又轉身喝道:“誰敢與我取下陶賊人頭?”

    “末將願往!”昨天才挨過橋蕤一腳的騎都尉楊正拍馬出陣,挺槍直奔陶應,陶應向旁邊的許褚隻一努嘴,許褚馬上就興奮大吼著拍馬出陣,揮刀殺向楊正,兩騎相撞,可憐的楊正將軍甚至連許褚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隻覺得眼前刀光一閃,就感覺自己象騰雲駕霧一樣的飛上了天,映入眼簾的除了藍天白雲之外,再有就是一具無頭屍體從戰馬上緩緩摔下。

    “那具屍體,怎麼這生眼熟?”這個念頭,也是可憐的楊正將軍人頭落地時的最後念頭。

    “匹夫,受死!”許褚砍了楊正仍不滿足,又馬不停蹄的殺向橋蕤,橋蕤大驚失色,趕緊催促身後副將上前迎戰,兩員副將應聲而出,各執戟矛左右殺向許褚,許褚刀短先架住右邊執戟敵將的戟上小枝,然後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長戟戟杆,奮起神力向左一掄,將那執戟敵將生生掄下戰馬,戟尾去勢不消,又砸在左邊執槍敵將的槍上,將長槍一下撞飛,執槍敵將大驚失色,趕緊勒馬回頭時,許褚又已甩出了手中長戟,戟尾正中執槍敵將的麵門,直插入腦,鮮血腦漿同時飛濺,那執槍敵將也當場斃命。

    見許褚眨眼之間連殺二將威猛至此,知道有幾斤幾兩的橋蕤心中膽怯,趕緊回馬就走,橋蕤軍將士也個個心驚膽裂,紛紛掉頭逃命,後麵陶應得意洋洋的令旗一揮,左右兩翼的宋憲侯成立即衝殺而上,身先士卒的紅著眼睛殺向敵人,徐州軍將士見自家大將如此威風,也個個都是熱血沸騰,吼叫著個個奮勇當先,攆著橋蕤軍的屁股猛砍猛殺,直把可憐的橋蕤軍將士砍得是鬼哭狼嚎,抱頭鼠竄,同時每一個橋蕤軍將士也心中納悶,“不對啊,前幾天的徐州軍,沒這麼猛啊?”

    “殺啊——!”終於有菜鳥可以欺負一把了,這半年多來天天被呂布軍老兵們虐待的徐州將士也終於逮到了一個發泄的機會,個個都象是打了雞血一樣,衝得一個比一個快,砍得也一個比一個猛,呂布軍老兵們也個個爭先,興奮吼叫著瘋狂砍殺,任何膽敢阻攔在他們麵前的袁術軍士兵都毫無例外的被砍成好幾大塊,戰場上徐州將士殺聲震天,可憐的袁術軍將士則哭喊遍地,橫屍也遍地。

    大戰中,徐州軍隊中甚至還破天荒的出現了這樣的景象,一個徐州士兵左手提著剛砍下的人頭,左胳膊夾著已經放下武器投降的敵人俘虜,拖著敵人俘虜還在向前猛衝,右手也還在提著血淋淋的鋼刀瘋狂砍殺敵人!而看到這樣的景象,陶應也滿意的笑了,暗道:“終於象點樣了,老丈人,多虧了你啊。”
    招架不住徐州軍隊如此瘋狂的正麵強攻,橋蕤狼狽不堪的逃回自家大營時,本打算閉營死守,可是自家敗兵仍然在源源不絕的湧入營內,營寨大門卻說什麼都關之不上,橋蕤也不忍心下令刺殺和射殺自家敗兵,才稍一遲疑間,率領中軍追來的陶應就已經抓住了這個難得良機,招手把躍躍欲試的高順叫到麵前,指著仍然擠滿敗兵的袁術軍大營的寨門,微笑說道:“高順將軍,橋蕤匹夫擅守,如果讓他閉營死守,我軍就算有風羽軍可以壓製守軍弓弩,也有霹靂車可以摧毀敵人營防,怕是也要花一些時間。所以,看你的了。”

    “諾!”雖然陶應並沒有要求高順作戰,但高順還是心領神會的抱拳大聲答應,然後高順翻身下馬,提刀走到八百陷陣營將士麵前,用鋼刀指著袁術軍營寨大門,大吼道:“陷陣營聽令,直搗敵營,為我大軍打開前進道路!”

    “諾!”八百陷陣營將士整齊答應,一起拔出腰間鋼刀,跟隨在高順身後,默不作聲的殺向袁術軍營寨大門,也義無反顧的殺向十數倍於己的敵人!

    與此同時,陶應也頒布了一條新命令,“擂鼓,總攻!給我一戰破敵,徹底砸爛橋蕤的烏龜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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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摧枯拉朽

    「徐州賊軍怎麼變這麼厲害了?這才一年時間啊,徐州賊軍怎麼就像換了一支軍隊一樣,士兵精銳這一塊,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大截?」

    可憐的橋蕤將軍徹底的納悶了,一年前的竹邑大戰中,橋蕤將軍可是親身和徐州軍隊當時的步戰王牌琅琊軍交過手的,知道琅琊軍大概能和袁術軍的一流精兵不相上下,但又稍弱於孫堅最後那批一千多人的百戰老兵,也弱於橋蕤見識過的袁紹軍戰兵和曹操軍戰兵,在天下精兵中勉強可以列入準一流行列,所以這一次陶袁戰事重開之後,步戰方麵橋蕤最提防的就是臧霸麾下的八千琅琊軍。

    至於其他的徐州步兵,在橋蕤將軍眼中也就是一堆犬類排泄物了,能打硬仗的丹陽兵不擅配合,紀律渙散,單兵作戰一條龍,集體作戰一群蟲,普通的徐州少爺兵單兵作戰一隻羊,集體作戰一群羊,比之小袁三公胡拚亂湊建立起來的那群烏合之眾都是好點不多,根本不是橋蕤麾下精兵的對手。竹邑大戰那次,徐州軍隊主力分兵去了相縣,橋蕤的隊伍就一度衝破了徐州軍隊的睢水防線,如果不是臧霸的琅琊兵堅決頂著和徐州軍隊事前修建的堅固工事,竹邑大戰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這點陶副主任自己也承認,如果不是楊宏大人大展神威,把袁術軍內部攪得天下大亂,士氣低落,軍心不穩,又把橋蕤這支精兵騙出了有著堅固工事保護的高皇山大營。竹邑大戰徐州軍隊未必就穩操勝算,同時黃山新營一戰下來,當時徐州的王牌步兵琅琊軍也付出了慘重代價,不計算炮灰軍隊傷亡的話,琅琊兵與橋蕤麾下的精兵傷亡幾乎是一比一。所以這一次陶袁戰事重開,陶副主任理所當然的把橋蕤軍當做北線袁術軍的頭號對手,橋蕤將軍也沒有過於的懼怕除琅琊兵之外的徐州步兵。

    經驗教條主義害死人啊。一年時間過去後,同樣在一年時間內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情況下,徐州軍隊的戰鬥力就好像是吃了偉哥一樣。一下子就把淮南軍隊甩到了泰國去,營前戰場上,數量大致相等的徐州軍隊完全就是在壓著袁術軍打。士兵將領就像是瘋了一般,刀槍戈戟不要命一樣的隻是往袁術軍士兵招呼,每一刀每一槍都是有去無回的同歸於盡架勢,袁術軍士兵隻要稍微膽怯,馬上就能被砍死捅死!刀砍鈍了砍卷刃了用刀柄砸,槍折斷了用槍桿打,武器沒了用用拳頭用石頭,抱著敵人在地上翻滾扭打,咬住敵人的咽喉就不鬆口,扣住敵人的眼睛那怕手指斷了也不鬆手。兇猛殘忍得與野獸一般無二!

    鬥誌昂揚的同時,徐州軍隊在集體配合主公方麵也明顯有了質的提高,一人遇險同伍的其他四人立即全力救援,或是替同伴格擋,或是圍魏救趙砍殺敵人。混戰中又以隊什為單位,互相依靠互相保護,尤其擅長夾擊圍殲,一隊五什的其中三什在局部以多打少,負責圍殲包圍圈中的敵人,另外兩什則負責外圍警戒。單兵方麵也尤其注意彼此掩護。而這個隊一旦遭遇大股敵人,周圍的友軍都伯百人將也會迅速趕來增援,始終保持著局部兵力優勢。

    這麼一來可就苦了袁術軍了,為了爭取撤回大營的時間,殿後的袁術軍隊伍幾次發起反擊,都迅速被源源不絕湧來的徐州隊屯隊伍淹沒,不僅不能稍微擊退徐州軍隊,還一次又一次的被徐州軍隊包圍砍殺殲滅,弄得這些袁術軍將領都莫名其妙,「徐州賊軍,上那找來的這麼多經驗豐富的都伯百人將?混亂的戰場上,徐州賊將不可能這麼快把命令傳達到位啊?」

    讓可憐的袁術軍將士心驚膽戰的還在後麵,混戰中,一支清一色使用近戰鋼刀的徐州步兵、為數大約隻有八百人的步兵,忽然從正麵切入,就像一把利刀插進了一塊豆腐,直接就插進了袁術軍士兵最密集的正麵,任何阻攔在他們麵前的袁術軍士兵將領都隻有一個結局,被他們鋒利的鋼刀砍成幾截!甚至砍成碎片!

    一個深得橋蕤欣賞的袁術軍曲將為了立功和夢寐以求的牙將職位,也為了給主力爭取撤回大營堅守的時間,率領著本部五百精兵迎了上來,打算帶著這批連橋蕤都讚不絕口的五百精兵擋住這隊徐州步兵的腳步,可是這位袁術軍隊伍的希望之星馬上就後悔了,因為他立即就發現,他所遭遇的這八百步兵根本就不是步兵,而是整整八百條雄獅猛虎!

    兩軍剛一相撞,衝著最前麵的袁術軍精兵馬上就變成了血肉殘塊,無數的袁術軍精兵甚至連敵人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立即就被猛虎雄獅的爪牙撕成碎片,也就是被鋼刀砍成肉塊,無數的袁術軍精兵也隻是剛舉起刀槍,對麵的鋼刀就已經快得難以想像的砍到了他們的身上,不是把他們砍成兩截,就是把他們開膛破肚,讓他們帶著難以置信的絕望眼神倒下,而那些雄師猛虎毫不留情,上前一步後又是快得無與倫比的一刀砍出,把新的袁術軍精兵砍開砍斷,袁術軍精兵們的刀槍用引以為傲的速度砍出刺出後,這些雄獅猛虎又忽然變成了猿猴狡兔,用快得讓袁術軍精兵們看不清楚的動作躲開避開,接著或砍或刺,把這些目瞪口呆的袁術軍精兵砍斷捅穿,轉瞬之間就倒下了近百袁術軍精兵,那些貌不驚人的八百徐州步兵卻幾乎無一傷亡。

    希望之星張口結舌的時候,八百徐州步兵的帶隊將領已經殺到了麵前,幾個親兵衝上來試圖阻攔,被他一刀一個接連砍翻兩個,第三刀則順勢一插,直接指向希望之星的胸膛。希望之星清醒過來慌忙閃避,又使出生平武藝,手中鋼刀橫劈去砍那將的腰桿,那將則一個鐵板橋突然向後仰天斜倚,玄之又玄的讓鋼刀掠腹而過,雙腳仍然牢牢釘在地上,直到希望之星的收勢不及身體前傾。那將才忽然上身彈起,左手一掌砍在希望之星的後脖處,希望之星的脖子上也頓時響起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頸椎骨為之粉碎,那將則毫不留情的一腳把希望之星踢開,挺刀又殺向其他的敵人。那全身癱瘓的希望之星落地時正好臉向天空,在被自軍敗兵踩斷氣時,也終於看清楚了這八百徐州步兵打著的軍旗上寫著那三個大字——陷陣營!

    其實陷陣營將士的武藝並不花哨和巧妙,除了幾個簡單的規避動作外,手中鋼刀來來去去也就是劈砍刺削四個簡單招數,招數上勝過袁術軍精兵的也隻有三點,快準猛,每一刀揮出都是最簡單最直接的砍向劈向敵人的致命要害,快得讓敵人難以置信,也猛得讓敵人生不出反擊念頭。隻想著躲避招架,袁術軍的所謂精兵們常常是隻覺得眼前刀光一閃,要不就是身上的某個零件已經永遠的離體而去,或者就是胸膛小腹已經被捅穿剖開,熱騰騰的內臟肝腸滑出體外。

    看到這些陷陣營將士砍瓜切菜一樣的收割著同伴的寶貴生命。又看到這些滿身血染的陷陣營將士勢如破竹的向著自己殺來,不幸攔在陷陣營將士前進道路上的袁術軍將隊伍都慌了,將領士兵個個手足冰涼,個個全身發抖,無數的士兵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瘋狂的喊叫。「瘋子!瘋子!他們都是瘋子!鬼神!跑啊!快跑啊!」

    「太弱了,實在太弱了。」與之相反的是,以高順為首的陷陣營將士卻都在心這麼評價袁術軍的所謂精兵,「連曹賊隊伍的青州兵都比不上,就更別說我們以前碰上的飛熊軍、先登營和西涼鐵騎了,那怕是黑山賊張燕隊伍的精兵,也比這些淮南兵強多了。打敗這樣的敵人,有什麼光彩可言?」

    抱著這樣的念頭,陷陣營勢如破竹的繼續前插,輕而易舉的把一隊隊攔在自軍麵前的敵人衝跨殺散,硬生生的在袁術軍大營門前的密集隊伍中打開了一個缺口,陳到率領的徐州後軍則乘機殺上,一邊擴大缺口,一邊瘋狂砍殺亂成一團的袁術軍士兵,潮水一樣的湧向敞開的袁術軍營寨大門。看到這樣的情況,可憐的橋蕤將軍瞠目結舌之餘,也立即明白了陶應的惡毒用心——利用這隊精銳得變.態的步兵開路,直接殺進自軍大營,一鼓作氣踹翻自家大營,讓自己這些天來辛苦修建的營防工事化為泡影!

    「怎麼辦?要人還是要營寨?」明白了這點,可憐的橋蕤將軍也隻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捨棄營外軍隊全力守衛營地,二是冒險接納敗兵回營。但猶豫了片刻後,橋蕤還是下定了決心,吼叫下令道:「放箭!馬上放箭!關閉寨門!馬上關閉寨門!」

    橋蕤的選擇雖然無奈,但是十分明智,如果繼續冒險接納敗兵回營,那麼一旦讓徐州軍隊攻入大營,那麼袁術軍就是想撤過淮河都難了,且不說河上的浮橋還沒有修好隻能靠船隻渡河,就是浮橋已經修好,狹窄的浮橋倉促之間也休想通過所有的袁術軍隊伍,袁術軍遭到的損失也隻會更大更慘重。而選擇放棄來不及撤回大營的軍隊,隻要守住了工事完善的營寨,袁術軍才可以從容轉移寶貴的軍需糧草過河,也可以利用浮橋和船隻把更多的袁術軍將士轉移到淮河南岸,為將來的淮河防線留下更多的守衛軍隊。

    還可惜,橋蕤的選擇雖然明智,但是袁術軍大營亂箭齊發後,擁擠在大營門外的幾千袁術軍敗兵可就倒足了大黴了,背後有如狼似虎的徐州軍隊猛砍猛殺,前方又是自家同伴的密集弓箭,前後受氣,被徐州將士砍死捅死的不計其數,被自家弓箭射死的更是數不勝數。走投無路之下,這些可憐的袁術軍士兵除了哭喊震天之外,再有就是拚命的衝向狹窄的營門,自相踐踏,自相擁擠,被同伴活活踩死無數,掉進埋滿尖樁的自家壕溝被紮死者也有無數。

    更要命的還在後麵,因為大營門前早已擠滿了自家敗兵和守營隊伍。營門根本關之不上,橋蕤急令出動塞門刀車上前逼退自家敗兵時,進退不得的袁術軍士兵為了活命,幹脆對自家士兵拔刀相向,也拚命去撞去推去砍營寨柵欄,出工出力還不要報酬的為徐州軍隊打開前進道路。

    「轟隆」一聲巨響,讓橋蕤絕望的事發生了。原本十分堅固的營寨門樓經不住自家敗兵的衝撞與劈砍,竟然在搖搖欲墜中轟然倒塌,不僅營寨大門再也關閉不上。寨門箭樓上的弓箭手也一起摔落塵土,砸死砸傷許多自家士兵,摔得七葷八素的弓箭手也無一例外的被自家敗兵活活踩死。生生踩成肉醬。見此情景,徐州軍隊當然是歡聲雷動,橋蕤卻徹底絕望了,「完了,不可能守住了!」

    士氣大振之下,徐州軍隊當然是衝殺得益發兇猛,勢如破竹的陷陣營率先衝入袁術軍大營,陳到率領的後軍源源不絕的殺入大營,左右兩翼的宋憲和侯成也像趕羊一樣,趕著袁術軍的敗兵衝擊自家營寨柵欄。用袁術軍士兵的屍體填平壕溝,也用袁術軍士兵的屍體淹沒壕溝背後的尖銳鹿角拒馬,再用這些袁術軍士兵衝擊營寨柵欄,抵擋柵欄背後射來的弓箭,大營門前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大營之內也是殺聲震天,火頭四起。

    大勢已去,可憐的橋蕤將軍也別無選擇,隻能是趕緊的派出人手準備渡船,盡可能的轉移更多的將士過河。然而橋蕤將軍很快又收到了讓他暴跳如雷的報告,後營的守軍將領陳凱見敗局以定,為了活命竟然帶頭搶上了一條船渡河逃命,導致後營的隊伍和船工水手也徹底的軍心崩潰,爭先恐後的上船過河,現在北岸碼頭上的渡船幾乎都已經被哄搶一空,還都在絕對不滿員的情況下渡過了淮河,逃回了南岸。

    憤怒之下,橋蕤隻能是馬上派心腹過河傳令,命令南岸鍾離城的守將王淪將陳凱立即斬首,再馬上組織水手駕船過河,接應北岸主力過河轉移,同時橋蕤又親自上陣,領著麾下最後的三千多精兵——率先轉移!橋蕤很清楚這些精兵的價值,為了給將來留下一點種子,橋蕤隻能是背一次罵名帶頭逃命,爭取多保留一些精銳力量。至於剩下的烏合之眾,橋蕤也隻能是他們的腦袋爭取時間了。

    鍾離守將王淪還算是盡力盡職,橋蕤組織著最後精銳飛奔到渡口碼頭時,王淪派來的船隊也已經快要靠上碼頭,但是前營的袁術軍隊伍招架不住徐州軍隊的衝殺,也已經爭先恐後的湧來渡口岸邊逃命。見船駛近,不等橋蕤下令,精兵、輔兵和民兵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搶船,為了上船不惜自相砍殺,互相踐踏擠撞間,無數的士兵落水,也有無數的大小船隻被過多的士兵壓沉,無數的袁術軍士兵在河中翻滾掙紮,隨波逐流,消失在波濤深處,河中浮屍無數,哭聲響徹淮河兩岸。

    甚至就連橋蕤的坐船,都差點被自家敗兵壓沉,橋蕤親自揮刀把亂湧上船的士兵趕下船去,這些士兵卻又攀著船舷不肯鬆手,渡船仍然繼續下沉,橋蕤被迫無奈,隻得下令船上士兵斬砍攀舷士兵手指,眾士卒手起刀落間,鮮血噴濺,斷指亂飛,無數斷指抽搐著滾落甲板,在甲板上落下厚厚一層,手指的主人則帶著滿手的鮮血摔入河中,絕望痛哭著被河水吞沒。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在此時,徐州軍隊也已經殺到了碼頭附近,擁擠在碼頭上的袁術軍士兵無心抵擋,隻是拚命的搶船渡河,泅水渡河,寬闊的淮河水麵上亂成一團,載滿士兵的船隻艱難渡河,遊泳過河的士兵與死屍一起飄蕩,密密麻麻幾乎把河麵掩蓋。而當橋蕤的渡船艱難靠上南岸時,下遊處卻又駛來了龐大的徐州船隊,乘風破浪,搖擼划槳輕舟急行,浩浩蕩蕩的向著鍾離戰場駛來——陶應早就拿定了主意要一戰破敵,在此之前自然有命令讓謝炎奔赴鍾離戰場配合作戰。

    「快放火船!快放火船!」見徐州船隊駛來,橋蕤自然是大吼大叫著命令早已備好的火船出動,可是旁邊的王淪卻抹著汗水說道:「將軍,這個情況,我們的火船放不出去啊,先不說火船出不了碼頭,就是放出去了,也很難靠上敵船啊。還有,我們的水手也不夠了。」

    橋蕤一呆,再回頭去看河麵情況時,見南岸碼頭處確實已經堵滿了大小渡船,係在岸邊的火船出入不得,同時河心處也到處都是自家敗兵乘坐的渡船和泅渡士兵,火船放出去了也無法靈活駕駛,順利靠上敵船放火燒船。絕望之下,可憐的橋蕤將軍一屁股坐在了泥濘的河岸上,張口隻說了一句話,然後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完了,淮河防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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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麻煩來了

    回過頭來看看小袁三公的情況吧,正上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儘管在淮陰和竹邑連遭重創,小袁三公麾下還是有幾支能打的主力精兵存在的,除了北線橋蕤這支精兵隊伍之外,在南線的曆陽一帶和長江防線上,還有著張勳和惠衢這支始終壓著劉繇打的主力隊伍,在西線的廬江郡內,小袁三公的心腹劉勳不僅麾下兵力頗強,年內又得高人相助,收編了鄭寶、許幹和張多幾支地方豪強私兵,實力大為增長。同時在長江以南,小袁三公也還有著吳景和孫賁這支舊部可用——這還是一支與徐州軍隊有著血海深仇的爭死之軍,用來打徐州軍隊連戰前鼓舞動員都免了。

    雖然以小袁三公目前四麵環敵的處境,想把這些隊伍都集中起來和徐州軍隊決戰不太可能,但如果恰當的運用一下合縱連橫之策,從這些地方抽調幾萬能打之軍增援北線,問題還是不大,所以早在橋蕤奉命領軍趕赴鍾離戰場設防的第二天,小袁三公的堂弟袁胤和閻象、舒邵、金尚等明白人就開始在小袁三公麵前進言,採取疲勞戰術輪流勸說,鼓動小袁三公通好周邊,抽調各地精兵組建大軍,以便與來勢洶洶的徐州軍隊決戰。

    袁胤和閻象等人的勸說還是起到了效果,架不住眾親信的疲勞轟炸,小袁三公終於還是改變了僅僅集結北線軍隊決戰的計劃,遣使通好劉表的同時,命令劉勳迅速集結兩萬軍隊北上。取道合肥直奔西曲陽聽用;死對頭劉繇那邊通好雖絕不可能,但調整一下攻守之勢,讓之前壓著劉繇打的張勳隊伍轉為全力防禦,抽調上萬大軍北上增援也問題不大。

    與此同時,小袁三公又聽了袁胤的力勸,致書退守宛陵的老部下吳景和孫賁,書信上先是好言安慰。表示絕不追究吳景、孫賁在孫策叛變中的牽連之罪,又勸吳景和孫賁渡江北上,與淮南軍隊聯手對抗徐州賊軍。事成之後重加封賞云云。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小袁三公緊鑼密鼓的調兵遣將積極備戰的時候,天上竟然給人緣不佳的小袁三公掉下了一支援軍來——兩個月前就已經秘密進駐汝南的劉備劉皇叔。派孫乾為使來與小袁三公聯絡,自告奮勇要給小袁三公當援軍當炮灰,領兵到淮南助戰,聯手袁術軍與殘暴侵略淮南土地的陶副主任決一死戰!而咱們的劉皇叔也著實了得,入駐汝南才一個多月時間,就已經把軍隊擴大到了三千多人,又和曆史上的好基友黃巾賊劉辟搭上了線,讓劉辟心甘情願的接受劉皇叔指揮號令,劉皇叔的隊伍也迅速壯大到了一萬五千餘人,此外劉皇叔的另一個好基友龔都也不斷與劉皇叔眉來眼去。隨時可能勾搭成奸,所以劉皇叔的隊伍還有再一次迅速壯大實力的可能。

    有時候好心未必就有好報,目中無人的小袁三公從來就看不起劉皇叔的脾氣那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孫乾抵達壽春求見後,小袁三公壓根就沒自降身份接見壽春。僅僅是讓長史舒邵出麵與孫乾交涉,而當舒邵弄清楚孫乾來意趕緊歡喜萬分的向小袁三公回報後,小袁三公不僅沒有大喜過望馬上召見孫乾,還當場就冷哼出聲,「織席販履之輩,也敢小覷於我?叫那孫乾滾蛋。陶賊來犯,孤自有大軍盡殲來敵,用不著販履屠狗的小輩救援!」

    「慢!」袁胤趕緊跳出來阻止,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請慢,依小弟愚見,且不說劉備兄弟主動伸出援手乃是好意,劉備、關羽與張飛三人也是天下知名的猛將,主公若能使劉關張兄弟為己所用,勝得十萬大軍!」

    「主公,邵也認為不該拒絕劉備兄弟好意。」舒邵也勸道:「劉備自收編黃巾賊劉辟之後,隊伍已經擴編至一萬五千餘人,不說這支軍隊常年打劫汝南地方頗有戰力,就算這支隊伍隻是烏合之眾,那也是一萬五千多條精壯的漢子,主公隻需付出些許錢糧,便可把這一萬五千餘人推到戰場最前方與徐州賊軍火並,就算打不敗徐州賊軍,也可以消耗徐州賊軍兵力,對主公有百利而無一害!」

    「是啊。」袁胤又補充道:「主公,愚弟知道你素來輕視劉備匹夫,但是人才難得,主公當年能與當麵叱責主公的孫堅化敵為友,驅使孫堅討伐劉表、張與陳瑀,今日為何就容不下一個與主公你毫無仇怨的劉玄德?驅使劉玄德討伐陶應、劉繇等輩?」

    袁胤這話打動了小袁三公,想起當年孫堅給自己當打手時的輕鬆暇意,又想起桃子三兄弟當年溫酒斬華雄與三桃戰呂布的赫赫威風,善變的小袁三公還是改了主意,歎了口氣後,小袁三公終於還是點頭說道:「賢弟所言有理,仲應,你去把孫乾領來見我吧。」

    舒邵和袁胤一起大喜,趕緊唱諾答應,然後舒邵飛奔回了館驛,把小袁三公召見的消息轉告給了孫乾,孫乾聽了也是萬分歡喜,趕緊換了正服,帶上劉皇叔的親筆書信,隨著舒邵趕赴小袁三公豪華得堪比宮闕的左將軍府拜見。然而進得大門後,舒邵和孫乾的身後卻又傳來了焦急呼喚聲音,「仲應,仲應先生且慢!」

    舒邵和孫乾疑惑回頭,卻見叫住自己的乃是淮南主薄閻象,舒邵慌忙給閻象和孫乾互相介紹時,閻象隻是隨意還了一個禮,然後馬上就說道:「公佑先生,實在抱歉,請先到客房之中暫時休息。仲應先生,你先隨我去拜見主公,有大事奏報。」

    見閻象神色匆忙,孫乾還道是真有淮南大事,趕緊拱手答應,隨下人去了客房暫時等待,閻象則拉起頭霧水的舒邵就走。急匆匆進到大堂,見到正在堂中等待孫乾的小袁三公,閻像剛行了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主公,聽說劉備寄書主公,說是願意領兵增援我軍,與我軍聯手抵禦徐州賊軍,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有這事。」小袁三公爽快點頭。又順口說道:「本來孤不打算接受織席販履之輩的援助,可是袁胤舒邵力勸,孤就改了主意。打算利用一下劉備匹夫。」

    「仲應,袁大人,你們好糊塗啊!」閻象重重跺腳。衝著好友舒邵大發雷霆,吼叫道:「主公好不容易做出……,主公的決定何等英明?你們為什麼還要誤導主公做出錯誤決定,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差點就引狼入室了!」

    「我怎麼引狼入室了?引那條狼入室了?」舒邵更是糊塗。

    「劉備!當然是劉備這條天下第一的噬主餓狼!」閻象再次大吼,然後又趕緊轉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你最先的決定十分英明,劉備這樣的奸賊,不管他嘴上說得再好聽,都絕對不能相信。更絕不能讓劉備率軍入駐淮南土地,否則大禍將至矣!」

    「為何?」小袁三公疑惑問道。

    「主公難道忘了,陶應小賊是為了何事與劉備奸賊反目成仇?」閻象提醒道:「當年陶劉兩家聯手抗曹,劉備不思齊心協力,反而外聯兗州呂布內通徐州叛逆。一心隻想吞併徐州五郡,隻是不如陶應小賊奸詐,這才沒有得手!後來劉備呂布聯手,呂布在戰場上意外被擒,劉備奸賊身為盟友不思救援,又馬上挑起呂布隊伍內亂。企圖渾水摸魚吞併呂布軍力,陶應小賊識破劉備奸計,故意釋放呂布回營,這才又一次破壞劉備奸計!似劉備這般奸詐梟雄,到了淮南,豈能不故技重施,生出乘亂吞併我軍之意?」

    「就憑劉備織席販履之徒,也想吞併孤的淮南軍隊?」小袁三公不屑的笑了起來。

    「閻主薄,你這話太過了吧?」舒邵也皺眉說道:「陶劉翻臉,是陶應小賊忘恩負義,不願長期供給玄德公軍需糧草,故意尋釁滋事挑起戰火。劉呂反目,也是因為呂布匹夫反複無常,貪圖徐州錢糧,見利忘義拋棄劉玄德,與玄德公有何相幹?玄德公仁義之名傳遍天下,閻主薄為何如此惡意揣度於他?」

    「仲應,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閻象再一次跺腳,憤怒說道:「你是被劉備奸賊的自吹自擂和曹賊的故意中傷騙了,可劉備騙得過你,騙不過我!我是主薄替主公掌管機密文書,對陶劉呂三家的恩怨糾纏比你清楚,劉備匹夫大奸似忠,大惡似善,一入淮南,淮南必然永無寧日!」

    見閻象如此毫無理由的詆毀淮南救星劉皇叔,還為了自己的忠言勸諫大發雷霆,舒邵與閻象的交情雖然深厚,此刻也難免有些動怒,正要開口辯駁時,高坐正中的小袁三公卻開口了,懶洋洋的說道:「既然閻主薄都這麼說了,那就算了,不管劉備匹夫有沒有本領和野心吞併孤的淮南,與一個織席販履的鼠輩攜手,始終傷孤四世三公的名聲,算了,還是叫孫乾小兒滾吧。」

    「主公——!」

    舒邵又急了,旁邊的閻象卻搶著行禮說道:「主公英明,不許劉備奸賊踏入淮南一步,實為主公之福,淮南之福!但依象之見,主公既已讓仲應先生請孫乾前來,那麼也不防見上一麵,然後主公可以告訴孫乾,我軍兵多將廣,無須增援,所以劉備奸賊提兵來救淮南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如果劉備出兵山桑,尋機殺入沛國,切斷陶應小賊糧道,那麼事成之後,我軍定有重謝!」

    「妙計,讓大耳兒騷擾一下陶應小賊的糧道,對我軍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小袁三公鼓掌,很是滿意閻象的這番忠言,然後轉向舒邵吩咐道:「仲應,去傳孫乾來見吧。」

    舒邵板著臉唱諾,閻象則誠懇的說道:「仲應兄,愚弟勸主公要求劉備騷擾陶應小賊的糧道,也是想讓你看清楚劉備奸賊的虛偽麵目。以劉關張之武勇,隻要他們願意,騷擾甚至切斷陶應小賊的沛國糧道,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但是對劉備奸賊卻毫無絲毫利益可言!所以我料定。劉備奸賊必然千方百計的推辭此事,又會找出各種理由,堅持要出兵淮南協手我軍迎戰陶應小賊,乘機入駐淮南城池混水摸魚!」

    舒邵不答,隻是大步出堂,到客房去請仁義劉皇叔的使者孫乾,然而讓閻象意外和讓舒邵冷笑的是。孫乾聽到小袁三公要求劉備軍出兵沛國襲取徐州軍隊糧道的答複後,不僅沒有半點推托,還馬上一口答應如實回報劉皇叔。請劉皇叔盡快依令行事,同時請小袁三公支援一點糧草。而小袁三公見孫乾答應得如此爽快,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點頭答應支援劉皇叔糧食三千斛——不過要確定了劉備出兵才給,孫乾同樣一口答應,謝過而去,舒邵也與好友閻象絕交不提……孫乾回到汝南的時候,咱們的劉皇叔也終於勾搭上了自己在曆史上的另一個好基友龔都,把軍隊擴編到兩萬餘人——當然了,這兩萬餘人中,九成多是咱們陶副主任當年在汝南刷經驗值時的那一類黃巾軍。同時為了方便『救援』危在旦夕的小袁三公,咱們的劉皇叔還迫不及待的率軍來到了距離壽春僅有三百的汝陰縣,在被戰火蹂躪得已經不到百戶人家的汝陰城內外紮下了大營。所以孫乾沒用幾天時間就把消息帶到了汝陰,帶到了劉皇叔的麵前。

    「襲取陶應小賊的糧道?」聽完孫乾轉告的小袁三公答複,劉皇叔笑了,慢條斯理的說道:「人言袁公路自大,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他就不想一想,陶應小賊隻要突破了他的淮河防線,淮南最富饒也錢糧最豐足的九江郡就馬上暴露在陶應小賊刀下,我軍就算切斷了陶應小賊的糧道,陶應小賊也大可以就地掠奪補給,又有何用?」

    「主公。請恕乾直言。」孫乾擔心的說道:「乾在九江親眼所見,淮南去今兩年大旱,袁公路隻顧橫徵暴斂不修水利,糧食欠收嚴重,淮南軍課稅課糧又最重,民間饑荒嚴重,百姓多有菜色,陶應小賊想要在民間就地掠糧,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但如果陶應小賊攻破了當塗、陰陵和西曲陽這些淮南軍屯糧之所呢?」劉皇叔繼續慢條斯理,「公佑不要忘了,陶應小賊有霹靂車,攻打堅城對他人而言或許艱難,但是對陶應小賊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孫乾點頭,知道劉皇叔言之有理,旁邊的關羽則說道:「兄長,既然袁術匹夫將恩為仇,不肯接受兄長好意,那麼兄長又何必自取其辱,一定要幫他袁術匹夫抵禦陶賊?不如收兵回去,讓他袁術匹夫單獨去戰陶賊!」

    「不可!」劉皇叔搖頭,大義凜然的說道:「我非妄做好人,隻是那陶應小賊虛偽狠毒,為禍天下,若是放任袁公路不救,淮南必為陶應小賊所得,將來再想剷除陶應奸賊勢必更難!所以不管袁術是否接受我的好意,我都要竭盡全力,救淮南無辜百姓於水火,為曹公牽製住這野心勃勃的陶應奸賊!」

    「主公所言,正合天理!」麾下眾將紛紛附和,對劉皇叔救國救民的仁德欽佩不已。關羽則又問道:「兄長,既然如此,那我軍下一步該如何走?」

    「等,耐心的等!」劉皇叔斬釘截鐵的答道:「陶應小賊奸詐無匹,麾下又爪牙眾多,淮河防線決計攔不住陶應小賊的南下腳步!隻要淮河一被陶應小賊突破,袁公路必然會明白我軍好心,接受我軍好意!」
斬釘截鐵的說完,仁德無雙的劉皇叔則又在心中微笑說道:「陶應小賊,努力啊,趕快突破袁術匹夫的淮河防線吧!隻要袁術匹夫一請我出兵淮南,我的機會就來了!袁術匹夫,你想得美,替你騷擾切斷陶應小賊的糧道,我有什麼好處?這個鳥不生蛋、白骨千的破汝南,能做我劉玄德的立足之地……順便來看一看袁術軍廬江援軍這邊的情況,在收到了小袁三公調兵增援淮河戰場的消息,小袁三公的絕對心腹廬江太守劉勳幾乎不做任何遲疑,馬上就安排從弟劉偕與侄子劉威準備出征,又召來了自己在廬江本地尋訪並舉薦的郡丞,與這個協助自己收編地方豪強私兵立下大功的郡丞商量出動那些隊伍。

    「郡守,派那些兵將增援九江,郡守皆可自決。」年僅二十餘歲的年輕郡丞說話很直接了當,對劉勳說道:「隻有鄭寶,郡守一定要讓他出征,廬江諸豪強之中,數此鄭寶最為武勇過人,且頗有才具謀略,是地方豪族之守,我軍主力增援九江,若還將他留在廬江,後果難料,惟有帶到軍中,一來方便監視,二來在必要時,可以借徐州賊軍之手除掉這個隱患。」

    「那我幹脆把許幹和張多也派去,一勞永逸!」劉勳的聲音比那年輕郡丞還要陰狠。

    「不可。」那年輕郡丞搖頭,道:「郡守收編的廬江諸豪戶中,就數鄭寶、許幹與張多三家實力最為強大,郡守若是將他們一起派去,餘下的豪戶定然疑惑郡守是要借刀殺人,惟有先除其中最強又最樹敵最多的鄭寶,方可一舉兩得,既削弱了廬江豪戶,又不使人心惶惶。」

    劉勳對這年輕郡丞倒是言聽計從,很快就點頭同意,又道:「就這麼辦,我一會就對劉偕與劉威暗中交代,讓他們依計行事。」

    「郡守,或許不用交代。」那年輕郡丞微笑說道「如果郡守不棄,在下願隨劉偕將軍出征,輔佐劉偕將軍率軍去迎戰徐州軍隊,為劉偕出謀劃策,見機行事。」

    「子揚先生願隨軍出征,那當然是做好不過了。」劉勳大喜說道:「有劉曄劉子揚為吾弟出謀劃策,勳無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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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勢如破竹

    趁熱打鐵,乘著橋蕤軍北岸主力慘敗軍心崩潰的好機會,也乘著橋蕤軍火船隊無法攔截的天賜良機,從下游趕來的徐州船隊剛越過鍾離碼頭,搶占了淮河上游,徐州軍隊馬上就在陶應的親自指揮下開始了渡河行動,本可一次裝載上萬士兵的淮陰船隊輕裝上陣,僅裝載了五千餘名徐州精兵便駛離碼頭,搖擼划漿殺向南岸,菜鳥水將謝炎則親自領著五十餘條輕舟戰船保護渡船,抵擋橋蕤拼了老命出動的火船。

    申時正,搶渡開始,一百餘條大小船隻陸續出動,沖向對岸的一處開闊淺灘,打先鋒的當然是已經把橋蕤軍殺破了膽的陷陣營,沖在最前面的卻是相對淮南軍而言勇猛無敵的許褚。而在這片適合登陸的淺灘之上,早已佈滿了橋蕤軍搶修的臨時工事與鹿角拒馬,急紅了眼的橋蕤也不顧士氣低落,拼著老命出動了淮河南岸的一萬生力軍,依托臨時工事層層設防,賭上鍾離戰場上的最後老本阻止徐州軍隊渡河,又出動了所有能出動的火船,在風向與水流都不利的情況下拼死一搏,妄圖遲滯徐州軍隊的渡河速度。

    當許褚乘坐的小船頂著鋪天蓋地的箭雨第一個靠上南岸時,渡河戰鬥同時在北岸與河面上打響,許褚手舉長盾跳下沙灘,單人單刀率先殺向工事後的守軍,後面的陷陣營將士也在高順的率領下像下餃子一樣的紛紛跳落沙灘淺水,吶喊著殺向守軍。天空中弓箭來往如蝗,不時有格檔不及的陷陣營將士中箭,但不管是已經中箭的還是沒有中箭的陷陣營將士,都是舞動著盾牌鋼刀衝鋒不止。

    河面上,一條接一條的火船在橋蕤軍敢死隊的操縱下沖向徐州船隊,迎接他們的,則是徐州菜鳥水兵們的密集弓弩。還不惜代價的用上了大量昂貴火箭,火船上的橋蕤軍士兵雖然也奮力以弓箭還擊,但幾乎沒有防護的火船還是一條接一條的被火箭點燃。未及靠近徐州船隊一里之內便已燃起了沖天大火,濃煙滾滾,烈火沖天。不少火船上的橋蕤軍死士被烈火燒傷燒死,被濃煙熏暈嗆昏,火船失去控制,被水流沖向下游,河面上火焰沖天,喊殺聲也震天動地。

    下游的位置與盛夏多變的風向對橋蕤軍的火船不利,注定不可能對徐州軍隊的渡船造成致命傷害,但是徐州軍隊要想真正衝破橋蕤軍的淮河防線,最關鍵的一點還是要在南岸站穩腳步,所以渡河大戰的主戰場始終還是在徐州軍隊的登陸淺灘之上。而垂死掙扎的橋蕤軍對淺灘的守衛之嚴密,勇猛如許褚、高順和陷陣營將士都攻打得十分吃力,以至於即便有長盾護身的許褚第一個衝到橋蕤軍陣前時,身上都已經連中兩箭。

    橋蕤軍的鹿角拒馬修得十分密集,鹿角拒馬還立有柵欄保護。槍兵戈兵躲在柵欄背後只是亂刺,許褚刀短砍不著他們,幾次沖鋒都被瘋狂刺來的十幾柄槍戈避退,最後許褚也來了火氣,乾脆縮身藏在長盾之後,狂吼一身以盾牌去撞面前鹿角。木質鹿角與蒙有鐵片的長盾相撞應聲而斷,幾柄刺來的長槍也被盾牌檔住,許褚繼續向前推擠,大吼一聲全身筋突,鹿角連根飛起,重重撞在柵欄之上,尖銳的木角也刺傷了好幾個柵欄背後的橋蕤軍士兵。

    “仲康,回來!”

    高順終於領著陷陣營大隊沖了上來,一邊大吼讓許褚退後,一邊讓士兵點燃隨身帶來的飛火槍,幾十支飛火槍噴出一丈多長的火焰,揮舞著去燒柵欄背後的橋蕤軍士兵,第一次見識這種噴火武器的橋蕤軍士兵驚叫著紛紛後退,餘下的陷陣營將士則紛紛上前,用麻繩套住柵欄或者鹿角拒馬,七手八腳的奮力拉動間,一排接一排的鹿角拒馬被連根拔起,許褚則獨自抓住了一根拴住了柵欄的麻繩,大喝一聲額頭青筋暴起,雙手使出當年倒提雙牛的神力,將一段足足有三丈多長的柵欄連根拔起,飛向天空。

    “殺啊——!”終於打開了一條前進道路,陷陣營將士當然是歡聲雷動,瘋了一樣的殺向柵欄背後的橋蕤軍士兵,全靠工事保護才有膽量與陷陣營將士對敵的橋蕤軍士兵則個個魂飛魄散,爭先恐後的抱頭逃命,橋蕤與王淪派來的督戰隊連攔都攔不住。陷陣營將士則長驅猛進,衝到柵欄後方砍瓜切菜一般砍殺橋蕤軍士兵,後方登陸的徐州將士也乘勢湧上,搗毀工事砍殺橋蕤軍士兵,迅速搶占了一大塊灘頭陣地。

    與此同時,第一批卸下了兵員的徐州水師船隻已經順水而下,騰出了登陸地,第二批船隻迅速靠岸,船上的徐州士兵紛紛跳上淺灘,爭分奪秒的集結成隊,南岸上的徐州將士數量也迅速達到了三千餘人。見此情景,在對岸緊張註視著南岸戰事的徐州主力隊伍中當然是歡聲四起,早就已經在北岸被徐州軍隊殺破了膽的橋蕤軍隊伍則是個個面如土色,就連鍾離城的守將王淪都是心驚肉跳,忍不住跑到橋蕤面前顫抖問道:“將軍,徐州賊軍已經登陸成功了,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橋蕤沒好氣的大吼一聲,又指著淺灘陣地吼道:“還有兩道柵欄,我們還有機會!你給我親自帶兵上去督戰,有後退者,立斬!”吼完了,橋蕤又趕緊讓親兵傳令,讓弓箭手加快放箭速度,那怕是把手指頭拉斷,也要盡可能的多放羽箭。

    王淪心驚膽戰的領著督戰隊趕到前線時,守衛第一道柵欄工事的敗兵已經被陷陣營攆到第二道防線面前,負責第二道防線的袁術軍將領怕重蹈覆轍又被敗兵沖垮,不僅沒有打開活動柵欄讓敗兵退到第二道防線後。還乾脆把柵欄門釘死,下令第二道防線的守軍捅殺放箭,逼迫敗兵回頭死戰。

    這麼一來,可就徹底的苦了不幸被頂在最前面的袁術軍敗兵了,前方是自家隊伍的密集羽箭與槍矛戈戟,後方是殺紅了眼連俘虜都不收的陷陣營,夾在中間進退不得。不管如何哭喊哀求都是徒勞無功,直被自家同伴與陷陣營殺得是血流成河,屍體也在第二道防線的鹿角拒馬面前鋪起了厚厚一層。觸目驚心。

    其實對渡河軍隊來說,只要渡船能夠保證把軍隊源源不絕的送上對岸,那麼最難打的其實只有敵人的第一道防線。許褚和陷陣營聯手衝破了袁術軍的第一道防線後,後面的徐州軍隊獲得了登陸空間,生力軍也就可以源源不絕的上岸,既可以搶救傷員和輪換衝鋒,又可以用弓箭壓制敵人的弓手,減輕第一線軍隊的壓力。所以即便袁術軍加大了弓箭力度,但隨著徐州弓箭手的掩上,也是拉弓放箭還專門對著袁術軍的弓箭隊放箭,袁術軍的弓箭密度還是又稀疏了下去。

    得到了弓箭掩護後,許褚和高順的突破速度也加快了許多。集中兵力清除了一段防線上的袁術軍敗兵,陷陣營迅速故技重施,先以飛火槍壓制柵欄背後的守軍,同伴迅速拿繩上前套住鹿角拒馬,再奮力拉動把這些煩人的鹿角拔除。接著又去拉拔柵欄。看到這情況,奉命死守的王淪急了,趕緊親自率領著督戰隊上來,揮刀亂砍被飛火槍燒得慘叫奔逃的自家士兵,逼著士兵上前阻攔,情急之間還親自上前。揮刀去砍已經套上柵欄的繩索。

    “咻——!”這時,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來,不偏不倚正中王淪左目,可憐的王淪將軍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抓著箭桿想拔箭頭又不敢拔,只是絕望慘叫。而與此同時的陷陣營隊伍中,第二批率軍登陸的曹性則放下了手中弓箭,嘀咕,“怪了?怎麼又是左眼?今天放了三箭,怎麼都是射中左眼?”

    可憐的王淪將軍中箭重傷倒地,督戰隊趕緊上前搶救,周圍的袁術軍士兵則頓時如蒙大赦,三下兩下跑得乾乾淨淨,許褚和幾十個陷陣營將士則乘機奮起神力,又將一段柵欄拔得連根飛起,陷陣營將士歡呼吶喊而上,蜂擁殺入第二道防線內部,衝鋒間不僅砍散了來不及撤退的袁術軍督戰隊,還把可憐的王淪將軍活活踩成肉醬。

    第二道防線又被突破,就連橋蕤都知道大勢已去了,再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去看河心戰場時,卻見徐州菜鳥水師仗著上游之利,都已經逼到了南岸碼頭旁邊,以火箭和火把四處縱火,點燃了碼頭旁邊許多根本找不到那麼多敢死隊駕駛的火船,碼頭旁邊火焰沖天,濃煙滾滾,守衛碼頭的自家士兵紛紛奔逃避火,不要說再駕駛火船去阻攔徐州軍隊渡河了,就是想登上火船都難。

    “沒希望了,只能是優先保住軍隊了。”又在心中暗嘆了一聲,橋蕤回過頭對幾個心腹將領下令,讓他們率領餘下的預備隊首先撤回鍾離城,立即著手佈置守城大戰,又趕緊派出信使,讓信使趕回當塗報信,讓那一帶的守軍立即放棄河岸陣地,撤回當塗城中閉門死守——鍾離河段已經被徐州軍隊突破,駐守在當塗的偏師再留在野外不僅毫無意義,也是白白送死。

    渡河大戰從申時正一直打到了天色微黑,直到徐州軍隊突破了第三道防線,垂頭喪氣的橋蕤才趕緊率領殘兵敗將撤回鍾離城中憑城死守,突破了淮河防線的徐州軍隊還沒來得及把霹靂車等攻城武器運送過河,也就沒有發起追擊,只是迅速運送更多的生力軍過河,鞏固南岸陣地,同時又抓緊時間搶修浮橋,以便糧草輜重能夠順利渡河。

    僅用了一天時間就幹掉了袁術軍的北岸主力和突破了淮河防線,戰事順利至此,徐州軍隊的上上下下當然都是喜笑顏開,陶應也順應群眾要求,下令犒賞三軍,給士兵和民夫加餐,又重賞了今天勞苦功高的許褚和陷陣營隊伍,讓徐州隊伍中再一次爆發出震天歡呼聲音。

    徐州軍隊上下歡呼的同時,徐州軍隊的主帥陶副主任臉上卻沒有多少的笑容。恰好還相反,在河岸旁眺望著對岸燈火通明的鍾離城牆時,陶應俊俏的小臉上竟然還有一絲擔憂。旁邊的魯肅藉著火把光芒看到陶應神情,不由好奇問道:“主公為何如此擔憂?難道是在擔憂接下來的攻城戰?”

    “攻城戰我不擔心,我軍有霹靂車,只要時間充足,攻破鍾離小城易如反掌。”陶應搖頭。又淡淡說道:“我擔心的是,我們的對手橋蕤這個人。”

    “不錯,橋蕤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魯肅點頭。說道:“今日大戰,橋蕤雖然是我軍的手下敗將,但是北岸慘敗之後。橋蕤又能迅速組織起敗兵抵擋我軍渡河,給我軍製造許多麻煩和不小傷亡,這屢敗屢戰的韌勁,確實難得。”

    “除了他的堅韌,我更擔心的是他敗而不亂的冷靜。”陶應說道:“子敬,你留心到沒有?今天我軍衝破敵人北岸大營時,橋蕤的第一個動作是什麼?是立即組織軍隊撤河,還讓裝備最好的隊伍首先渡河。我軍衝破他的兩道河岸防線後,他的第一個動作又是馬上讓預備隊撤退回城,然後又立即著手加固城防。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什麼?”魯肅反問。

    “這說明了橋蕤始終都很冷靜,始終都在圍繞著一個戰術中心作戰。”陶應答道:“他這個戰術中心,就是盡可能的遲滯我們的進兵速度,把我們拖進長期苦戰拼消耗的泥潭,也為袁術調動西線和南線隊伍增援北線時間。所以他可以敗。也可以一敗再敗,但他絕對不會一次就把所有本錢拿出來拼光,只會一邊吃著敗仗,一邊盡可能的留下餘力,為下一​​場戰鬥留下本錢,陰魂不散的纏著我們。逼著我軍一次又一次的打敗他,也誘使我軍在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中浪費寶貴時間。”

    “主公的擔心有道理。”魯肅附和道:“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迅速拿下幾座淮南城池立足和就糧,等到袁術匹夫集結了西線與南線的主力北上,那我們就要被拖進消耗戰泥潭了。我軍的戰力雖然要強於淮南軍隊,但是袁術匹夫窮兵黷武,境內軍隊太多,螞蟻多了咬死大象,要是袁術匹夫的西線和南線的軍隊會合,再加上北線的袁術軍,我們再想把他們一戰而下就難了。”

    “不錯,最好的辦法,還是要搶在袁術集結各地大軍之前,把袁術匹夫的各路救兵各個擊破。”陶應咬牙切齒的說道:“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先拿下一兩座淮南城池立足和就糧,然後再設法打袁術匹夫的時間差,把他的救兵一支一口的吃掉!”

    “主公高明,我軍騎兵數量勝過袁術匹夫,君子軍的奔襲速度更是天下第一,各個擊破的戰術正適合我軍特長!”魯肅鼓掌拍馬屁,然後魯肅又建議道:“主公,肅建議我軍全線渡過淮河後,立即合圍鍾離城,集中霹靂車猛轟鍾離城牆,拿下鍾離立足,順便殲滅橋蕤殘部!”

    “不,不能這麼打!”陶應果斷搖頭,獰笑說道:“橋蕤實在太頑強了,又太理智了,我們猛攻鍾離,他一定會不惜代價的死守甚至巷戰,我們就算有霹靂車在手,沒有七八天時間也很難拿下鍾離城!而且鍾離城太小,城里肯定沒有太多糧食,位置又比較偏遠,不適合做我們的立足地和就糧地!所以鍾離不拿打,也沒有強打!”

    “那麼打那裡?”魯肅問了一句,然後迅速醒悟過來,脫口說道:“難道說,主公想打當塗?”

    “沒錯,當塗!”陶應大力點頭,微笑說道:“我軍細作探察得很清楚,橋蕤是把主力集中到了鍾離戰場,當塗戰場上雖然佈置了一萬偏師,但是精銳不多,戰鬥力遠不如鍾離守軍,而且紉勁也肯定不如橋蕤。而我軍一旦拿下當塗,不僅可以把拐彎的糧道縮短五六十里,還可以同時威脅到西曲陽和陰陵兩大重鎮,屆時不管橋蕤去守那座城,我們都可以乘機去攻打另一座城,讓他想纏住我們也沒辦法纏。”

    同一時間的鍾離城牆上,讓陶應都欽佩不已的橋蕤將軍不顧剛結束大戰的疲憊,一邊在鍾離城牆上親自監督著士兵和百姓加固城防,一邊掐著指頭計算時間,覺得自己只要堅持七天左右,小袁三公就能分出兵力加固當塗、陰陵和西曲陽等九江重鎮的防禦;自己只要在鍾離城中堅持上半個月,時刻備戰的歷陽張勛軍就能從容北上增援,而如果張勛那邊動作如果能加快的話,那麼最短十天左右,張勛的救兵也就能抵達鍾離戰場了。

    “還有希望。”結束了仔細計算後,百折不撓的橋蕤將軍又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道:“不管陶應小賊是圍三缺一,還是把鍾離包圍得水洩不通,我都要堅持下去,只要我堅持住了,淮南軍隊就有轉機了!”

    可憐的橋蕤將軍的希望很快就變成絕望了,第二天正午,當徐州軍隊全線渡過淮河之後,不僅沒有攻打或者包圍鍾離城,還乾脆的拔營向西,全軍殺向鍾離正西的當塗方向,徐州船隊也一起出發,逆流而上駛向淮河上游,對正在拼命加固城防的橋蕤殘軍根本不理不問!

    發現了這一情況,大驚失色的橋蕤將軍被逼無奈,只得硬著頭皮率領五千軍隊出城,趕赴四十里外的當塗救援,結果很當然的,橋蕤將軍出城還沒走出十里,讓所有不幸與陶副主任為敵的倒霉蛋聞之色變的君子軍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隊伍南面,一番纏鬥下來,壓根追不上君子軍的橋蕤將軍只得無視君子軍的騷擾,領著被君子軍糾纏得士氣低落的隊伍全力向西,然而早已收到消息的陶應則從容派出了臧霸領軍攔截,君子軍也像癩皮狗一樣的又從側翼殺來,然後臧霸正面主攻,君子軍在側翼和背後騷擾,士氣低落的橋蕤大敗,只得放棄救援當塗,領兵逃往南面的陰陵駐守,耐力強悍的君子軍一路追殺到陰陵城下,不僅讓可憐的橋蕤將軍傷亡過半,還讓橋蕤將軍連一個命令當塗死守的信使都派不出去。

    沒有了百折不撓的橋蕤坐鎮指揮,糾纏搗亂,徐州軍隊攻打當塗的戰事進行得十分順利,二十架霹靂車對著當塗城牆僅僅只轟擊了大半個白天,軍心崩潰的當塗守軍就已經開城投降,同時從水路北上的宋憲隊伍三千餘人也招降了當塗河段北岸的義成小城,替徐州軍隊打通沛國到淮南這條最短糧道。

    緊接著,陶應留下臧霸坐鎮當塗之後,又馬不停蹄的率軍南下,直撲同樣只有四十里外的西曲陽,同時讓投降的袁術軍上前開路,假裝敗往西曲陽逃命,西曲陽守將梁剛不知是計接納了這些敗兵,結果當徐州軍隊兵臨城下時,這些敗兵卻又連夜在城中四處縱火,準備充足的徐州軍隊乘機揮師攻城,又一鼓作氣的拿下西曲陽。而收到消息趕來救援的橋蕤剛一離開陰陵城,又馬上碰上比他更能陰魂不散的君子軍,可憐的橋蕤將軍好不容易擺脫糾纏飛奔到西曲陽城下時,西曲陽城上飄蕩的,早已是邪惡的陶字大旗,還有被迫棄城逃命的梁剛敗兵…………

    徐州軍隊僅僅五天多時間就突破了淮河防線,又接連拿下了西曲陽、當塗和義城三城,消息傳回壽春,還在等待西、南兩線援軍會師的小袁三公終於慌了,除了拼命加固壽春城防與外圍的肥水防線外,再有就是不顧主薄閻象的堅決反對,病急亂投醫聽取了堂弟袁胤和長史舒邵的建議,派出使者趕赴汝南,向陶副主任的死對頭劉皇叔南下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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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罪當斬首

    想要按照既定戰術,把袁術軍的各路救兵各個擊破,武力與機動力其實倒在其次,最首要的還是情報工作,也就是摸清楚袁術援軍的位置、路程與進兵道路,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得看徐州軍隊斥候與細作的表現了。

    還好,此前徐州軍隊敲定了先拿小袁三公開刀動手的方略時,陶應就已經命令曹宏全力加強了在淮南的情報工作,在淮南各重地安插了大量的特務細作,這會倒也用不著臨時抱佛腳,臨時派遣細作潛伏監視浪費寶貴時間,隻需撒出大量斥候輕騎刺探偵察敵人動靜即可。

    也許有朋友要問了,陶應不是已經聯絡了劉繇夾擊小袁三公嗎?既然有劉繇幫忙牽製,陶應為什麼還要如此擔心提防小袁三公來自南線曆陽的援軍?其實答案也很簡單,生性多疑的陶副主任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劉繇能幫上忙,且不說劉繇的實力不足,就劉繇對吳景的恩將仇報事跡也讓陶應十分之不放心,所以陶應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單獨挑戰小袁三公的最壞打算,與劉繇締盟與其說是想找幫手,倒不如說是暫時穩住劉繇,免得劉繇考慮到唇亡齒寒出手幫小袁三公對付自己。

    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心理準備,又派出了斥候探馬偵察敵人動靜,又安排軍隊抓緊時間休息休整之餘,在淮南立足未穩的陶副主任忙碌軍務的同時,又不顧征戰疲憊。立即著手製訂軍民紀律,爭取淮南民心。而要想迅速爭取到淮南百姓對外來戶徐州軍隊的紀律。護民愛民之類的偽善法令自然是亙古以來的不二法則,所以陶應與魯肅協商之後。很快就頒布了三道嚴令,妄殺妄傷百姓者斬!妄取民間一物者斬!姦淫民女者斬!

    法令再好再嚴格都需要一個鐵麵無私的軍法官,這樣才能確保法令得到嚴格執行,所以陶應考慮再三之後宣來了高順,讓出了名清白嚴肅的高順兼任起軍法官的重任,還直接了當的告訴高順。「將軍隻管放手去幹,我知道你不會徇私舞弊,更不會挾私報複,所以你執法時。無論殺誰,無論殺級別多高的將領和官員,都不用向我請示,準許你先斬後奏!由此造成的任何後果,也不用你負責!」

    「諾!」高順的話一向很少,立即就抱拳唱諾,沒有一個字的多餘廢話。直到陶應點頭後,高順才又拱手說道:「主公,末將還有一事必須奏請,前夜我軍攻城時。我軍內應為了接應我軍,在西曲陽城中各條街道肆意縱火,因此造成了許多房屋被焚,眾多百姓無家可歸。末將建議,主公應給這些百姓一點賑濟,以示我軍仁義,主公恩德!」

    「言之有理,應當如此。」陶應滿意點頭,又轉向旁邊的魯肅吩咐道:「子敬。這事你親自擔起來,馬上帶人到城中調查火災損失情況,帶一些錢糧賑濟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可以多賑濟一些。哦,對了,多帶一些衛士,昨夜混戰,肯定有很多袁術軍士兵散落城中,隱藏在民間,要注意安全。」

    「多謝主公關心,肅會小心。」魯肅道謝,又道:「主公,說到曲陽城中散落的淮南士卒,肅也正要奏請主公頒布一條法令,張榜告知曲陽全城百姓,但凡隱藏在民間的袁術舊軍,願從軍可到我軍之中入冊,編入我軍聽用。不願再為軍者,也可憑腰牌到我軍之中領取路費,回家務農。」

    陶應一聽更是滿意,當即點頭同意,便也把這事交給了魯肅,高順和魯肅領命而去後,這五天多時間來僅睡了五六個時辰的陶應實在支撐不住,便把手的公事暫時交給了隨軍出征的陳登之弟陳應,回到後堂中休息,但因為精神太過亢奮的緣故,陶應在床上也就是瞇了會眼,說什麼都睡不踏實——沒辦法,第一次打侵略戰爭的陶應確實有點緊張。

    第五次強迫自己合眼入睡失敗後,陶應也來了狠勁,心說反正睡不著,那幹脆就別睡了,倒不如上街去看看情況,順便表演一下老子的親民愛民光輝形象也不錯!拿定了這個主意,連衣服都沒脫的陶應直接就下了床,出門叫上許褚率領的親兵衛隊,策馬出了剛搶來的曲陽縣衙,一路巡視城中狀況。

    因為剛結束了城池爭奪戰又封鎖了城門的緣故,本是淮南大城的曲陽城中市麵十分蕭條,街道上來往的除了徐州軍隊的將士之外,幾乎看不到一個城中百姓,街道兩旁的店舖也全部都是關門歇業,門縫後和窗縫後則不時閃過一雙雙驚慌的眼睛,很明顯是對徐州軍隊這個外來戶充滿畏懼。見此情景,原本打算好生表演一番的陶副主任難免大失所望——總不能讓許褚領著衛士把這些驚恐的百姓揪出來,當著他們的麵表演親民愛民吧?

    又轉了幾條街道,陶應總算是找到了一條有點人氣的街道,不過這人氣不是來自百姓,而是來自高順親自率領的軍法隊,正在不斷齊呼著徐州軍隊的三當斬新軍令。與陶應的隊伍碰麵後,高順率領眾軍行禮,陶應微笑擺手,示意眾軍起身,然後向高順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抓到違反軍令的?」

    「回稟主公,還沒有。」高順恭敬答道:「托主公洪福,我軍將領在維護軍令方麵都很盡職盡責,基本上沒有隨意傷害掠奪百姓的事,就是聽說昨天我軍剛入城時,有幾個士兵搶了百姓的包裹,末將已經下令嚴查此事,一旦查出,定然重懲不怠。」

    陶應帶到曲陽的隊伍基本上都是徐州兵,軍隊紀律一向都比較好,遠好過駐紮當塗的臧霸麾下的琅琊兵,所以高順說軍隊紀律很好。陶應倒也沒有過於意外,隻是滿意的點頭。又微笑說道:「這樣就好,你也可以讓軍法隊告渝眾軍。就說那幾個搶百姓包裹的士兵是在新軍令傳達之前犯的罪,隻要把搶到財物交出來,就可以罪不致死,但是從軍令頒布之時起,再有犯者,定斬不饒。」

    高順點頭答應。陶應又問起魯肅的情況時,得知魯肅正領著一隊士兵正在被戰火破壞得最嚴重的北城一帶勘察,發放錢糧賑濟受災百姓,陶應料定當地必定百姓雲集。趕緊向高順問清道路,領了許褚和衛隊轉向北麵,興衝衝的趕往北城而去。

    曲陽的北城被戰火摧殘得確實很慘,好幾條街道都被燒成了殘垣斷壁,不少廢墟中至今還在冒著黑煙,估計受損的百姓最少不下三百戶。當陶應趕到現場時,數以千計的百姓正聚集在一塊被烈火燒得漆黑的開闊地帶上,魯肅則領著一隊士兵,正在給受災百姓按戶發給錢糧賑濟,現場感謝聲不斷。隱約還能聽到痛哭流涕的聲音。

    看到這樣的場麵,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很少機會施展表演絕技的陶副主任當然是歡喜萬分,趕緊策馬上前,可就是在這個時候,路旁一棟被烈火燒塌的房屋廢墟中,忽然奔出了一隻身上帶煙的老鼠,這隻倒黴老鼠大概是到廢墟中尋找吃食,不小心被餘燼燒到皮毛,負疼之下衝出了倒塌房屋。奔向街道對麵,還要死不死的正好衝到了陶應的戰馬之前,陶應胯下的戰馬受驚發足狂奔,陶應拉韁約束不住,隻能是驚叫著眼睜睜的看著戰馬衝向密集的災民,「快閃開!閃開!」

    「主公休慌,許褚來也!」還好,陶應身後還有一個絕對靠譜的保鏢許褚,大喝著拍馬追上陶應,探手揪住陶應戰馬的馬嚼環,奮起千鈞神力,一把將陶應的戰馬拉得人立而起,戰馬仰天長嘶,方才止住腳步,騎術平平的陶副主任也總算是逃過了一場可能的劫難——蒼天無眼啊!

    「撞到人了!撞到人了!」事情還沒完,這時,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與正在派隊領取賑濟的災民忽然驚叫起來,還有人喊出了讓陶副主任差點尿褲襠的話,「徐老太,徐老太被撞倒了!」

    「徐老太?不會吧?我撞了徐老太?我的官場前途完了!我剛給了首付的三套房子也完了!!」

    心驚膽戰間,差點誤會了自己還在二十一世紀的陶副主任趕緊低頭,見自己的麵前果然躺著一位衣衫襤褸的白髮老嫗,枴杖摔在了一邊,麵朝下匍匐著地上蠕動。陶應更是大驚失色,趕緊下馬親自去攙那白髮老嫗,那邊魯肅看到情況不對,也趕緊領著奔了過來,和陶應聯手將那白髮老嫗攙起,小心翼翼的將她翻過了身,大喝命令士兵請請郎中,可是那至少已經八十歲的白髮老嫗此刻已經是口鼻出血,沒等到郎中趕到,頭一歪就斷氣仙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陶副主任在世上張口結舌,「老人家,你別開玩笑啊,我剛下令傷害百姓者死,你怎麼就被我撞斷了氣?」

    和魯肅大眼對小睛的彼此楞神了半晌,陶應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向周圍的曲陽百姓問道:「請問各位鄉梓,這位老人家的家住那?家還有什麼親人?此刻她的親人又在那?」

    周圍百姓你推我搡,不敢答話,直到陶應又問了一遍,才有幾個百姓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說道:「稟大人,這位徐老太是草民我們的鄰居,她兒子和男人都死得早,隻有一個孫子三年前被拉去當兵,死在了汝南,聽說了這事,和她住一起的兒媳婦也上吊死了,家一個親人都沒有。」

    「沒有苦主就好。」陶應悄悄鬆了口氣,趕緊向旁邊的許褚吩咐道:「快,準備一副上好棺木,把這位老人家收斂厚葬,設三牲祭奠。」

    許褚答應,正指揮身後衛士依令行事時,圍觀的百姓人群中卻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冷笑著說道:「果然是軍令森嚴,妄殺妄傷百姓者斬,妄殺妄傷百姓者斬啊。」

    「那個匹夫在亂放屁?揪出來!」許褚大怒將手一揮,身後陶應的衛士立即衝了上去,圍觀的百姓紛紛退散間。露出了一個三十來歲的高大壯漢,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臉上有一條刀疤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側,似乎是他同伴。一起挺胸收腹麵對陶應的衛士隊伍,臉上都毫無懼色。

    「幹什麼?想殺人滅口?」高大壯漢表情很是輕鬆,繼續麵帶譏諷的笑道:「我是在替你們宣揚軍紀啊,剛才你們的軍法隊不是在到處宣揚軍紀,說是妄殺妄傷百姓者斬嗎?我替你們宣揚軍紀,難道有什麼不對?」

    「匹夫!好大膽!」

    許褚大怒。上前就要去對那高大壯漢拳腳理論,旁邊的陶應則一把拉住許褚,搖頭說道:「仲康,不可。這位壯士沒有說錯,妄自殺傷百姓者斬,這是我親口吩咐的軍令,我違反了自己親自製訂的軍令,如果不依令治罪,如何服眾?」

    「可是主公……。」許褚大急,陶應卻再一次搖頭,不許許褚說話,又向旁邊的魯肅命令道:「子敬,派人去給高順傳令。讓他馬上率領軍法隊到這來。」

    「主公,不可!」魯肅大驚反對,陶應卻一再堅持,還直接跳過魯肅,命令自己的衛士前去尋找高順傳令,衛士也不敢領令,直到陶應威脅說違反軍令者斬,衛士才戰戰兢兢的領令前去尋找高順。而那高大壯漢與那刀疤青年也早被衛士押到了陶應麵前,周圍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不一刻。高順領著軍法隊匆匆趕到,見到現場情景,又聽到陶應自首的罪行,高順再怎麼鐵麵無私也頓時傻眼了,旁邊那高大壯漢卻又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笑道:「這位將軍,剛才小人可是親耳聽到的,你帶著軍法隊四處宣揚軍紀,第一條就是妄自殺傷百姓者斬!小人可以做證,你的主公剛才騎馬撞死了一個百姓,現在請執法吧!」

    高順憤怒回頭去看那高大壯漢,無意中瞟見那高大壯漢的刀疤青年時,高順身體一震,大步走到那刀疤青年麵前,雙目凝視那刀疤青年,那刀疤青年十分沉默,回視高順毫無懼色,高順則又忽然飛出一掌,拍在那刀疤青年的左側小腹上,高順這一掌力度雖然不大,那刀疤青年卻疼得臉青嘴白,憤怒回瞪高順時,高順卻也笑了起來,道:「果然是你,前天晚上在北門城牆上,我那一刀的滋味怎麼樣?」

    「一般。」刀疤青年終於開口,聲音沙啞的說道:「可惜當時我的槍頭斷了,不然的話,你今天別想站在這。」

    「是啊!」高順倒下坦白,撫著自己的左胸,冷笑說道:「當時我都以為自己要丟命了,想不到你的槍頭已經折斷,讓我揀回了一條命。我更想不到的是,殺了我軍不下十名的將士,你竟然還敢留在曲陽城。」

    「惡狗把門,出不去!」刀疤青年哼了一句,閉上嘴巴不再說話。高順也懶得和他說話,隻是示意衛士嚴密看守那刀疤青年,然後轉向陶應說道:「主公,這個刀疤臉是袁術匹夫的一個什長,前天晚上我軍攻城時,他在城牆上死戰不退,殺了許多我軍將士,直到末將親自出馬,與他打了二十幾個回合把他砍傷,這才把他逼退。」

    陶應眨巴著奸詐的三角眼不動聲色,半晌才說道:「我有命令,潛伏在曲陽城中的敵軍將士隻要放下武器者,來去自由,先把我違反軍令的事料理了,他願意加入我軍就留下,不願意留下,發給三十錢的路費和三天幹糧,讓他回家。好了,說吧,我撞死無辜百姓,該如何處置?」

    「主公,你的誤傷。」高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是誤傷不假,可我的軍令中,並沒有誤傷百姓者可以免罪一條!」陶應忽然提高了聲音,喝道:「高順,你是軍法官,現在我以徐州刺史兼全軍主帥的身份問你,傷害百姓致死者,按律該如何治罪?!」

    現場一片安靜,眾目睽睽中,不幸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高順萬分為難,猶豫半晌才硬著頭皮說道:「按律,當斬。」

    「很好!」陶應點頭,大聲命令道:「軍法官高順,立即將我拿下,當場斬首!」

    「主公——!」在場所有的徐州將士都驚叫了起來,高順更是雙膝跪下,放聲大叫道:「主公,末將萬死不敢奉令啊!」

    「住口!」陶應怒喝道:「我讓你兼職軍法官,是因為你為人清白,正直無私,難道你要徇私枉法,壞我軍令?!」

    高順低下了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陶應則一把拔出了腰間配劍,大喝道:「好吧,既然你不敢對我執行軍法,我也不讓你為難,我自己動手,自己維護軍法森嚴!」

    大吼著,陶副主任還真的回劍去抹自己脖子,旁邊的許褚和魯肅等人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一起按住陶副主任,周圍的百姓也紛紛慘叫,還有百姓大喊道:「主公,我們都看到了,是你的馬受驚撞死了徐老太,與你無關,主公你千萬別這樣啊。」

    「主公!主公!」魯肅也是情急智生,趕緊也向陶應雙膝跪下,大聲說道:「主公,古者《春秋》之義,法不加於尊!主公總統大軍,豈可自戕?況且漢律明典,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主公身為公侯,按律應當罪減一等!主公——!」

    「主公——!」在場的徐州將士也一起跪下,慘聲長呼,圍觀的淮南百姓也跪滿了一地,紛紛磕頭。

    珍惜小命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想死,本想超越曹老大一步自請軍棍,可又怕疼,所以思來想去許久後,陶副主任隻能是歎息道:「既然《春秋》有法不加於尊之義,漢律也有明典刑不上大夫,那麼我姑且免死……。」

    說完,陶應左手伸上頭頂,解去束髮方巾,然後揪起髮束,回劍將髮束割斷,又把割下的髮束遞到高順麵前,大喝道:「然軍令如山,我死罪可免,亦當割發代首!軍法官高順將軍,請驗刑!」

    「主公……。」高順嘴唇微微顫抖,半晌才雙手接過陶應的秀髮情絲,站起來大聲喝道:「徐州刺史陶應誤傷百姓致死,罪當割發代首,發已割,驗刑無誤!」

    「將我鬚髮傳示三軍將士,重申軍令!」陶應也大喝道:「濫殺百姓者,斬!劫掠民財者,斬!姦淫民女者,斬!」

    「諾!」高順單膝跪下答應,又把陶應的頭髮小心交給軍法隊士兵,命令軍法隊執發傳示三軍,重申軍民紀律,周圍徐州將士也齊聲唱諾,將陶應軍令牢記在心。而那高大壯漢與刀疤青年見了,也難免都是暗暗欽佩——畢竟,在這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禮教年代,當眾割下頭髮對一個普通百姓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況三軍統帥的陶副主任?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許褚才又指著那兩個罪魁禍首高大壯漢與刀疤青年問道:「主公,這兩個匹夫都是賊軍士卒,是否將他們拿下斬首?」

    「我已經說過,曲陽城中城中的敵人士卒隻要放下武器者,可以自擇出路,他們沒帶武器,也沒有反抗企圖,不能傷害。」陶應顯然沒有記恨的這兩個罪魁禍首,還向兩個罪魁禍首拱手問道:「兩位將軍儀表不俗,敢問高姓大名?何地人氏?」

    高大壯漢猶豫了一下,拱手說道:「小人姓蔣名欽,字公奕,九江壽春人,被袁術強徵入伍後,在梁剛麾下出任都伯一職。適才小人狂妄僭越,對陶使君多有冒犯,請使君治罪。」

    刀疤青年話還是異常簡練,一拱手沙啞著嗓子說道:「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蔣都伯麾下什長,得罪。」

    「哦,蔣欽,周泰,久仰大名了。」陶應很有禮貌的還禮,又好像一點都不激動的說道:「公奕將軍,幼平將軍,應與二位將軍一見如故,也對二位將軍的武藝十分驚歎,想請二位將軍到帥堂一敘,把酒言歡,略表仰慕之意,不知二位將軍可願賞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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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子之威

    受路程遠近與戰備狀況的影響,收到了小袁三公的調動命令後,第一個向淮南北線派出援軍的當然是駐紮曆陽的淮南大將張勳部,常年與袁術軍的死對頭劉繇隔江對峙,時刻都處於戰備警戒狀態,張勳派出援軍不僅不需要做任何準備,還連從各地集結隊伍的時間都免了——戰線極長的廬江劉勳就沒這個優勢了。

    比較麻煩的是援軍主帥的人選問題,做為袁術軍目前的首席大將,張勳倒是很希望親自領兵北上,去和屢次打敗袁術軍的徐州軍隊決一死戰,順便為不幸戰死在了竹邑戰場上的好友紀靈報仇,但是讓張勳無奈的是,他的細作探到準確消息,袁術軍的死對頭劉繇已經親自率軍從曲阿出發,正在日夜兼程的向著牛渚戰場殺來,同時與張勳隔江對峙的劉繇軍張英部也在整理船隻,收拾兵器,很有可能趁火打劫渡江北上。張勳對此雖然不懼,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考慮再三之下,尤其是考慮到北線軍隊是由袁術親自擔任主帥,自己即便北上也無法獲得北線軍隊總指揮的位置,同時南線這邊將群龍無首,所以橋蕤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決定讓自己的副手、小袁三公冊封的揚州刺史惠衢為帥,率領一萬兩千主力北上,趕赴淮河戰場增援。

    敲定了援兵主帥人選後,張勳又不放心的對惠衢叮囑道:「惠使君,你這次率軍出征。還請千萬記住兩件事。第一是行軍速度一定要快,要抓緊時間趕赴淮河戰場,協助橋蕤將軍守衛淮河防線,千萬不要寄希望於主公在壽春的所謂數萬大軍,那些都是主公去年才徵召的新兵,除了鎮壓抗稅亂民外,就沒打過一場硬仗。經驗不足派不上大用場,戰力也遠趕不上我們曆陽的軍隊,隻有你的隊伍及時趕到淮河。我軍才有希望禦敵於家門之外,把徐州賊軍擋在淮河北岸。」

    惠衢大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這個道理。然後惠衢又趕緊問道:「將軍,那你給我帶多少騎兵?騎兵如果不夠,行軍速度可上不去。」

    「曆陽現有一千四百餘名騎兵,我讓偏將軍李原率領一千騎兵隨你北上!」張勳很是大方,一下子就把三分之二以上的寶貴騎兵交給了惠衢——和劉繇交戰基本上都是水戰,騎兵也派不上多少用處。然後張勳又補充道:「李原是我麾下的第一猛將,臨陣鬥將方麵,肯定也能幫上你的忙。但你記住了,千萬別讓李原和一支叫做君子軍的隊伍鬥將,那是找死!」

    「和君子軍鬥將是找死?為什麼?」惠衢滿頭的霧水。

    「我也不知道。」張勳無奈的攤手。「我的好友紀靈在書信中提起過這事,具體為什麼,紀靈沒有細說,我也一直沒有機會細問,總之。叫李原小心為上,碰上打著君子大旗和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副旗的敵人,就絕對不能鬥將,也一定要小心迎戰。」

    惠衢還算聽話,用心記住了張勳的這個叮囑,又問起張勳叮囑的第二事時。張勳則壓低了聲音說道:「第二,千萬別聽主公的瞎指揮,我們的主公雖然出身名門,也喜歡善待軍隊將士,但是在臨陣指揮這方麵,實在差得太遠。你到了北線後,要和橋蕤將軍多商量,多聽橋蕤將軍的意見,也幫著橋蕤將軍多勸主公,我們淮南的北線,也就橋蕤將軍靠得住了。」

    跟隨小袁三公多年的惠衢苦笑了,知道張勳此言不虛,淮南軍隊每次征伐,小袁三公如果隻是派麾下大將率軍作戰,那麼就算打不贏也不會損失太大,取勝的機會也多得多,但如果小袁三公親自率軍作戰,親自臨場指揮,那麼就是基本上沒有多少勝利希望了…………

    苦笑過後,又迅速確定了出征名單,第二天清晨惠衢便領著一萬兩千曆陽出發北上了,以偏將李原為先鋒,取道合肥,日夜兼程的趕赴淮河戰場增援。而惠衢的大軍剛一出動,潛伏在曆陽周邊的徐州細作也立即放出信鴿,讓信鴿把消息搶先帶到合肥,然後由潛伏在合肥的徐州細作把消息送往淮河,爭分奪秒的把消息送到陶應麵前。

    惠衢率軍趕到合肥時,廬江那邊的救兵才剛剛集結完畢,同時徐州軍隊已經突破了淮河防線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合肥,聽到了這個消息,惠衢大驚失色之餘,連合肥城都不敢進駐,直接率軍北上曲陽。然而接下來的一天多點的時間,北線那邊卻接連傳來當塗、義成和曲陽失守的消息,距離曲陽已經不到百的惠衢頓時又陷入了為難境地,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到底是反攻曲陽?還是救援陰陵?或者直抵壽春與小袁三公會合?

    軍情如火,惠衢不敢停下腳步等待命令,隻能是一邊派出信使與壽春、陰陵聯係,一邊在行軍途中與眾將商議下一步行動,但是惠衢麾下的諸將意見也盡不一致,猛將李通主張反攻曲陽,乘著徐州軍隊立足不穩的機會奪回城池;惠衢的族弟惠乘則主張趕赴壽春與小袁三公會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還有幾個文武官員又主張去救陰陵,先在陰陵立穩腳步和保住陰陵重鎮,然後再考慮下一步的動作。彼此爭執不下,各說各有理,也誰也說服不了誰。

    張勳絕對要後悔這次沒有親自率軍增援北線,到了這攸關成敗生死的關鍵時刻,從來就沒有正式上任過一天時間的揚州刺史惠衢,軍事經驗不足的致命缺點在這一刻也暴露無遺,不僅沒有想到立即退回合肥的真正唯一正確選擇,還在三個錯誤選擇之中猶豫不決,浪費本就所剩無幾的寶貴時間。而這支南線袁術軍的主力戰兵又在惠衢的猶豫走了八九路後,死神的喪鐘也終於敲響…………

    「報——————!」長呼聲中。一名袁術軍斥候從北麵策馬飛奔回到惠衢麵前,未及下馬就大喊道:「稟惠使君,前方三外,發現一支徐州賊軍的騎兵隊伍,正在向著我軍迎來!」

    「徐州賊軍的騎兵?」惠衢驚訝萬分,驚叫道:「這離曲陽城至少還有八十,他們兩天前才拿下曲陽城。左右兩翼又還有著我們的陰陵駐軍和壽春大軍,徐州賊軍就敢推進到這個位置了,這怎麼可能?」

    驚訝過後。惠衢又趕緊問起來敵數量,又得知徐州騎兵僅有一千人左右和周邊絕對沒有敵人援軍後,惠衢稍微鬆了口氣。覺得以自己手中的一萬兩千南線主力,就敗一千徐州騎兵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最起碼絕對不會輸!而旁邊的淮南猛將李通則迫不及待的請戰道:「惠使君,請讓末將率領本部騎兵出戰,去取敵將首級回來請功。」

    惠衢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又轉向了斥候探馬,問道:「前麵的徐州賊軍,打的是什麼旗幟?有沒有看到君子大旗?或者仁義禮智信之類的副旗?」

    「沒有。」斥候搖頭,答道:「前麵來的徐州賊軍,僅打了一麵陶字大旗和普通軍旗,沒有使君說的什麼君子大旗。」

    「沒有就好。」惠衢又鬆了口氣。忙向李原吩咐道:「李原將軍,小心為上,我們還是全軍迎戰比較穩妥,不過一會你可以先上去鬥將,爭取給我軍斬殺一兩名敵將。鼓舞全軍士氣。」

    李原歡天喜地的答應,拍著胸口保證一定斬將立功,惠衢又趕緊命令軍隊停下腳步,佈置了一個攻守兼備的鶴翼陣,在中軍佈置重兵防護,兩翼佈置機動兵力方便包抄合圍。李原麾下的一千騎兵則被惠衢放在中軍前方,方便隨時出擊,追殺敵人騎兵——不然的話,就算在鬥將中打敗了徐州軍隊,步兵也追不上徐州騎兵,白白錯過擴大勝果的天賜良機——至少咱們的惠刺史是這麼想的。

    鶴翼陣剛剛布好,徐州軍隊已經小跑到了惠衢軍前,這是一支十分古怪的騎兵隊伍,一千左右的騎兵排著五個整齊但又疏散的橫隊,裝備還特別的差,包括統兵大將在內的精銳主力,都是穿著僅鑲嵌少許鐵片的廉價皮甲,普通輔兵身上的皮甲更是連鐵片都鑲嵌不起,手的槍矛更清一色是木桿鐵頭,裝備孱弱得連惠衢軍的精銳步兵都比不上,隔著許遠就能聞到一股寒酸窮苦的味道。

    當然了,這支寒酸窮苦的徐州騎兵也有一點讓惠衢軍萬分羨慕,那就是這隊徐州騎兵每個人都有一匹備用戰馬,雖說這麼做肯定為了逃命方便,可是在不產戰馬和沒有固定馬匹來源的淮南,這樣的奢侈裝備還是讓惠衢和李原等人羨慕得直流口水——也悄悄發誓一定要打敗這隊敵人,爭取多搶一些戰馬回來。

    兩軍隔著兩百步對圓,不等迫不及待的李原將軍躍馬出陣,對麵的徐州騎兵隊伍中早有一將更加迫不及待的出來送死——手揮舞著一柄嶄新的青龍偃月刀衝到陣前,隔著老遠就興奮大吼道:「關羽關雲長在此,爾等無名鼠輩,有誰敢來送死?」

    「關羽?關雲長?!」

    可憐的惠刺史小臉都白了,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溫酒斬華雄的關羽關二爺竟然會出現在徐州軍中?那邊躍躍欲試的李原將軍也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出陣,大叫問道:「汝就是溫酒斬華雄的關羽關雲長?」

    「非也!」對麵的徐州將領神氣活現的叫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姓關名宇——宇宙之宇,字雲常——常山郡之常!無名鼠輩,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匹夫!竟敢冒充關羽將軍大名,受死!」甚是尊敬的李原將軍勃然大怒,挺槍就衝向關宇。後麵的惠衢也在今天第三次鬆了口氣,暗暗嘀咕道:「嚇死我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名字?」

    「無名鼠輩,受死!」對麵的關宇將軍確實狂妄得可以,一口一個鼠輩的繼續激怒李原,同時也拍馬迎向李原。李原馬快,轉眼衝出了上百步,雙手緊握鋼槍,血紅著眼隻是直撲關宇。

    「無名鼠輩!這次先饒汝一命!」

    讓惠衢軍上上下下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剛才還無比狂妄的關宇將軍小跑了三四十步,忽然大喝著饒李原一命的口號,把手的青龍偃月刀向李原將軍一甩。然後勒馬回頭就往回跑,可憐的李原將軍大驚之下有些措手不及,眼看青龍偃月刀飛到麵前趕緊挺槍去撥。槍刀相撞,可憐的李原將軍又更加震驚的發現,對麵關宇將軍扔來的青龍偃月刀。竟然是木頭做的…………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子曰:詩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朋友們熟悉的口號聲響起,排著第三隊的徐州騎兵忽然一起衝鋒,一起在衝鋒中拉弓搭箭,將兩百支羽箭整齊射向可憐的李原將軍,可憐的李原將軍魂飛魄散間反應稍慢。連人帶馬被上百支羽箭射中,人慘叫,馬慘嘶,一起摔在地上,一起當場斃命!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徐州騎兵隊伍中終於亮出了三麵大旗,中間的大旗上麵書著『君子』二字,左右兩麵,則書寫著蕩氣迴腸而又銷魂蝕骨的——『仁義禮智信』與『溫良恭儉讓』十個大字!

    「李將……。」與此同時,惠衢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瘋狂嘶喊。「君子軍?!怎麼是君子軍?!傳說中從來沒打過敗仗的君子軍?!」

    「哈哈哈哈!本將軍故意不打旗幟,果然有白癡上當!」君子軍隊伍中的陶基瘋狂大笑,得意洋洋的把手中令旗連揮,第四隊和第五隊的君子軍輕騎輪流衝鋒而上,囂張跋扈的衝向十二倍於己的敵人,把手中羽箭盡情拋射向打前的惠衢軍騎兵,中箭受傷斃命的慘叫聲音,也迅速在惠衢軍的騎兵隊伍中迴盪起來。

    「怎麼辦?」被君子軍威名嚇破了膽的惠衢才那麼稍一遲疑間,李原麾下的基層騎兵將領已經自行頒布了衝鋒命令——不衝鋒也不行了,總不能站著光挨箭射吧?而惠衢軍的騎兵剛一衝鋒,對麵的君子軍已經掉轉馬頭就跑,還故意的沒有回頭放箭,惠衢軍騎兵為了拉近距離,自然是更加的拚命衝鋒——結果如何,相信這也用不著介紹了吧?

    騎兵的機動速度自然遠在步兵之上,惠衢才稍一遲疑間,君子軍和自家軍已經一逃一追的跑出兩三遠,為了寶貴的騎兵不至孤軍奮戰,可憐的惠衢刺史也隻好選擇了所有將領最正常但是對與君子軍交戰最錯誤的選擇——全軍總攻,追上去配合騎兵作戰!

    熟悉的追擊戰開始,追出了五六遠後,淮南騎兵仗著戰馬的保護力,一度拉近了與君子軍匈奴馬的距離,追得最快的幾個騎兵甚至距離君子軍的整齊後隊不到二十步,可是就在這時候,君子軍後隊的士兵卻做出了淮南騎兵絕對做不到的動作——在高速衝鋒的戰馬中回頭放箭!還一邊狂笑大罵著淮南騎兵的白癡,一邊回頭放箭,做夢都沒有想到君子軍竟然能集體做到這個高難動作的淮南騎兵措手不及,接二連三的中箭落馬,慘叫著摔落塵土,不是當場斃命,就是被自家戰馬活活踩死!

    光挨打還不了手的追出十幾後,傷亡慘重的淮南騎兵總算是醒過了味來,大小將領趕緊下令約束隊伍時,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君子軍自然又像癩皮狗一樣的纏了上來,二話不說繼續箭雨招待。而在得到銀河射手曹性的悉心指點後,君子軍現在的弓箭命中率已經提高了一倍還不止,轉眼之間就有上百淮南騎兵被射死射傷,淮南騎兵的數量也迅速下降到了不到六百人。

    「撤!快撤!撤——!」見此情景,心驚膽戰的淮南騎兵連繼續衝鋒的勇氣都沒有了,爭先恐後的大喊著撤退口號,掉轉馬頭就往來路逃命,君子軍將士則毫不留情的繼續追殺,在追殺途中一邊小心保持距離,一邊不斷的拉弓放箭,射殺已經亂成的淮南騎兵,拚命收割淮南騎兵的寶貴生命,又一次提前上千年時間,在淮南的土地上奏響弓箭與馬蹄的交響曲。

    可憐的淮南騎兵好不容易與自家步兵相遇時,一千騎兵已經剩下不到四百人,見自家騎兵輸得如此狼狽,追擊途中的淮南步兵自然是一片大亂,匆忙中甚至來不及組陣迎戰,再加上淮南騎兵為了逃命自顧上前,逕直衝進自家步兵隊伍密集處,把本就混亂的步兵隊伍衝得更是大亂。

    戰機難得,見袁術軍步騎大隊,肩負著重創這支袁術軍救兵重任的陶基毫不猶豫,立即揮舞令旗指揮下令,先是放出濃煙信號,命令迂迴包抄的另外五百君子軍從側翼殺出,一邊命令三隊君子軍輕騎迂迴包抄向另一側,最後兩隊君子軍重騎則迅速收攏,排出兩條密集橫隊,一起俯身端槍,虎口向上抓住槍桿,腋窩夾住槍尾,做好衝鋒準備。

    陶基再將令旗一揮時,君子軍重騎新練就還從來沒有當眾施展的牆式衝鋒戰術,第一次公開展現在世人麵前——為了殺袁術軍一個措手不及,君子軍幾次與袁術軍橋蕤對陣時,可都沒有捨得使出這個新殺手!

    牆式衝鋒開始,四百君子軍重騎組成兩道騎兵牆,保持著密集而又整齊的隊形,如同兩道騎兵城牆,堅定而又飛快的壓迫向已經亂成一團的袁術軍步兵,刺槍所到之處,一個接一個袁術軍士兵在長槍捅穿捅透,又被長槍帶著向前衝刺,直到槍頭刺穿第二個、甚至第三個袁術軍步兵,君子軍重騎兵才撒手放槍,抄起刀斧猛砍其他敵人,同時第一隊左右散開,換第二隊騎兵牆繼續向前,捅刺前方的敵人。

    沒有重甲保護的君子軍騎兵使用牆式衝鋒,如果用來對付陣容整齊的敵人那是找死,可是用來對於處於混亂狀態的敵人那就是再妙不過了,兩道騎兵牆衝鋒下來,任何企圖列陣攔截的袁術軍隊伍都已經被衝散衝潰,也讓大部分的袁術軍步兵心理崩潰,爭先恐後的向前逃命,讓君子軍重騎們從背後肆意砍殺屠殺他們。而左右兩翼殺來的君子軍騎兵也讓這些可憐的袁術軍士兵更加崩潰,再也鼓不起任何勇氣與君子軍廝殺交戰,上上下下都隻剩下了一個念頭,「跑!趕緊跑!」

    見過數量處於絕對劣勢的軍隊追殺數量遠勝於己的場麵嗎?那是一個讓人熱血沸騰也筆墨無法描述的壯觀畫麵,總之今天的君子軍就又一次做到了這一點,重騎兵攆著袁術軍的屁股隻是瘋狂揮動刀斧砍殺,輕騎兵則尾隨在重騎兵之後,不斷的以弓箭拋射前方敵人,刀斧到處,血肉橫飛,箭雨落地,人仰馬翻,可憐的袁術軍將士則不斷的哀嚎倒下,或是四散奔逃,或是自相踐踏,屍橫遍野,血流滿渠。

    逃命途中,可憐的惠衢惠刺史先是被自己的親兵意外撞翻落馬,接著甚至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就被自家的敗兵接二連三的踩中,上前救援的親兵也被敗兵徹底衝散,隻能嚎哭喊叫著在雨點般落下的鞋底中翻滾掙紮,而在被自家的敗兵活活踩死前,可憐的惠衢刺史腦海也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君子軍,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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