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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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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09:28
第七十六章呂布來了

  「沛國許仲康在此,誰敢上來送死?!識相的話,快快跪地投降!」

泡水河畔,已經殺得滿身是血的許褚橫刀立馬,怒目圓睜的守住了劉備敗軍的回城必經之路泡水橋,已經僥倖逃過橋去的劉備軍士卒不敢回來接應,還沒來得及過橋的劉備軍士卒個個心驚膽戰,你推我搡的互相謙讓,並無一人膽敢上前。倒是一支隸屬於臧霸隊伍的徐州軍步兵乘機衝上,衝到了許褚旁邊協助守橋,徹底切斷劉備敗兵的歸路。

眼看徐州軍隊即將合圍,一員劉備軍曲將急了,為了奪回歸路,拍馬挺槍殺向許褚,口中大喝,「匹夫,受死!」

許褚巍然不動,冷笑著不躲不閃,那曲將見許褚托大心中暗喜,又是一聲大喝,長槍猛然刺向許褚前胸,直到槍至胸前,許褚才忽然探出左手,一把抓住那曲將槍頭向前反推,那曲將只覺得一股巨力撞到,雙手握不住槍桿虎口都被磨出鮮血,槍桿末端則撞中那曲將前胸,鮮血飛濺間,槍桿竟然生生戳穿了那劉備軍曲將的胸膛,從背心突出,那曲將也圓睜著驚訝雙眼,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摔落戰馬,當場身死。

見此情景,徐州軍隊這邊當然是歡聲雷動,劉備軍將領士兵則個個大駭,爭先恐後的逃離許褚身旁。不遠處小沛城墻上的張飛卻看得雙眼噴火,提矛又要衝下城墻去和許褚死戰,戰場保命大師劉皇叔趕緊一把拉住張飛。大聲說道:「三弟不可鹵莽,敵眾我寡,不可衝動行事,那只會是白白送死。」

「那河對岸的將士怎麼辦?」張飛指著泡水對岸被徐州軍隊包圍的劉備軍敗兵大吼道:「對岸至少還有六七百我軍將士,小弟若不去接應他們,他們怎麼辦?」

「敵眾我寡,三弟你又身上有傷。暫時不是那個許仲康的對手,還需忍耐為上。」劉皇叔流著眼淚說道:「至於那來不及撤過河的將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張飛呆立半天,終於還是把蛇矛往城墻上重重一砸。大吼發洩,虎目之中,也已經儘是淚水。

今天這一戰,雖然不是劉皇叔這輩子輸得最慘的一仗,但絕對是輸得最窩囊的一仗,四千大軍出城與君子軍野戰對決,在佔盡兵力優勢與猛將優勢的情況下,被不滿千人的君子軍射得傷亡慘重,關羽重傷,張飛也掛綵。被迫撤退間又被臧霸一刀捅在了腰眼上,四千主力活著逃回小沛的僅有千人左右,餘下的不是被殲滅,就是被徐州軍隊徹底包圍,連四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劉皇叔還真是第一次被敵人以弱勝強,更第一次在兵力基本相等的情況下被打得如此之慘,好不容易七拼八湊出來的翻身本錢,也一下子賠進去了近一半。而更讓劉皇叔心驚膽戰的,還是徐州軍隊的綜合實力增長之迅速,戰術高明到無解的君子軍姑且不說。劉皇叔引以為傲的猛將方面,突然冒出來的許褚和陳到二將也徹底殺了劉皇叔一個措手不及,混戰中死在這兩員猛將刀下槍下的劉備軍精兵悍將數不勝數,如果不是劉皇叔拚命拉著,恐怕身上帶傷的張飛也要死在這兩人手裡!

「吾實在太小看陶應小兒了,早知如此,還真應該聽糜子方的建議,派刺客幹掉這個奸詐小兒!」萬分後悔的悄悄嘆息一聲,劉皇叔心裡又迅速盤算起來,「接下來怎麼辦?死守小沛等待援軍?派人向呂布求援?還是派人去向陶應小兒求和?再或者,乾脆放棄小沛去東海,或者去北海投奔孔融?」

經過一番苦戰與勸說,被困在泡水南岸的劉備軍殘兵大部分還是放下了武器投降,少部分負隅頑抗者也被佔據了絕對優勢的臧霸軍和君子軍聯手盡數斬殺,至此,君子軍長途奔襲小沛城的戰鬥總算結束,徐州軍隊在付出不大代價的情況下,一口氣吃掉了劉備的將近一半兵力,不僅出了留縣大戰被劉備軍和呂布軍聯手殺敗的惡氣,也徹底建立了小沛戰場的局部優勢,方便了徐州軍隊接下來的攻城戰事。

戰果輝煌至此,第一次聯手作戰的君子軍與臧霸軍,上上下下當然都是喜氣洋洋,要求就勢拿下小沛的呼聲也此起彼伏,陶應順應軍心,決定暫不撤回留縣休整,下令在小沛城南十里處紮營立寨,就地監視小沛敵人的一舉一動,同時少不得下令殺豬宰羊,犒賞三軍,徐州軍隊之中,自然也響起了又一輪的震天歡呼之聲。

天色將黑時,營寨立好,把守夜任務交給從留縣趕來的生力軍後,陶應又在帥帳之中擺設宴席犒賞眾將,共慶今日大捷。席間,臧霸等瑯琊將領少不得沒口子誇讚君子軍的長途奔襲之能,八百里的路程,不到六天就殺到小沛城下,結結實實殺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陶應則連連謙虛,又屢贊臧霸獨力抗衡劉呂聯軍之功,與臧霸等人言談極歡。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帳外衛士忽然飛奔進來稟報,說是劉備派遣簡雍為使,前來求見陶應。

「大耳賊又派使者來做什麼?」陶基莫名其妙的說道:「難道又想來求和?」

「除了厚著臉皮求和,還能做什麼?」陶應冷笑,心裡也立即想起因為張飛奪了呂布戰馬開戰、劉備剛和呂布干了仗又馬上求和的事,冷哼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簡雍入帳後,肯定會一再解釋前日攻打留縣是受結盟制約,殺我徐州大將士卒也是在戰場上刀槍無眼,現在我軍既然已經出了一口惡氣了,也該看在往日的情份恩義上,放他大耳賊一條生路了。」

「他想得美!」陶基大怒說道:「他大耳賊在徐州干的缺德事還少了?除了殺了我軍大將和士卒,糜竺兄弟那些惡行。又有那一件不是他大耳賊在背後指使?」

「可我們沒有證據。」陶應無奈的一攤手,又轉向旁邊的臧霸笑道:「宣高兄,留縣大戰折損的全是你的麾下將士,一會簡雍進來,拒絕大耳奸賊求和的差事,我可就拜託給你了。」

臧霸會意大笑,一口答應。陶應也笑,這才命令召見簡雍,而簡雍進帳之後。果然把前日留縣大戰的過錯全部推到曹呂盟約那張廢紙上,一再聲明劉備是受盟約所限才被迫出兵,本意也是想乘機勸說呂布退兵。只是戰場上刀槍無眼,這才傷了徐州將士的性命。現在陶應領兵北上,一口氣殺了好幾倍的劉備軍將士,有再多的怒氣也該消了。所以劉備請陶應看在往日的情分恩義——也就是看在上次劉備率軍救援徐州的面子上,讓這件事就此了過,從此之後兩家重新交好,永不互犯。

劉皇叔這番話坑一下別人可能還行,但是想坑陶副主任那就是做夢了——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和劉皇叔翻臉之後重新親善有什麼可悲下場!但還是那句話,陶副主任是那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又確實受過劉備的恩惠,所以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只能是嘴上放軟佯做動心,而臧霸也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揪著張飛殺了孫康這點不放。堅決反對與劉備和解,還直接說出了如果陶應答應劉備求和,自己就將再次率軍獨立的話!

有了臧霸的這番狠話拉仇恨,陶副主任乘機脫身,要求簡雍先說服臧霸,只有臧霸答應求和自己才有可能考慮接受劉備的求和。簡雍無奈,只得向臧霸也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苦苦哀求,拜把子兄弟孫康被殺的臧霸則理直氣壯的破口大罵,不僅一口回絕,還要求劉備先把張飛的人頭送來祭奠孫康的在天之靈,然後自己才能考慮接受劉備求和。簡雍更是無可奈何,也只好乖乖返回小沛,去向劉備稟報陶應和臧霸的回答。

劉備當然不可能把張飛的人頭送給臧霸求和,心中暗罵臧霸賊寇得理不饒人之餘,劉備也只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死守小沛等待轉機,二就是放棄小沛連夜逃走,到其他諸侯的地盤上去繼續招搖撞騙。而權衡再三之後,因為既捨不得放棄糧草充足又地勢險要的小沛咽喉,又考慮到關羽張飛都有傷在身,突圍過程中無人保護自己,所以劉備最終還是咬牙選擇了前者,決定再賭上一把,死守小沛堅城等待轉機。

當然了,沙場征戰多年的劉備也不只是一味的被動死守,為了爭取轉機盡快到來,劉備又派出了自己在徐州網羅到的謀士孫乾,讓孫乾連夜出城北上,攜帶求援書信趕往北面的山陽郡昌邑城,去向駐紮在那裡的呂布求援,要求呂布履行同盟協議,派兵南下救援小沛。同時為了說動呂布出兵,劉皇叔還破天荒的在書信中開誠佈公了一次,向呂布詳細說明了自軍今日的慘敗,還有講述了君子軍的作戰特點,讓呂布明白小沛面臨的危險,還有就是讓同樣擅長騎兵戰的呂布產生好奇,生出南下與君子軍決一雌雄的念頭。

小沛距離昌邑只有二百五十里左右,為了爭取時間,孫乾又是快馬加鞭的日夜兼程,僅用了三天多點時間便抵達了昌邑——關鍵還是沒有馬鐙,不然速度肯定更快。還好,呂布和陳宮這對狼狽為奸的搭檔為了吞併徐州,也急於瞭解小沛戰情與徐州情況,當天便召見了孫乾,為劉皇叔爭取到了大量的寶貴時間。

見面之後,得到過劉備指點的孫乾沒有做絲毫隱瞞,對呂布和陳宮的問題完全是有問必答,言無不盡,不僅詳細了小沛戰情,還著重介紹了君子軍的流氓戰術極其危險性,同時還主動向呂布報明,小沛城中還有糧草六七萬斛,呂布只要出兵救援,只需帶沿途消耗的行糧即可,抵達小沛城後,劉備軍可以立即獻給呂布軍糧五萬斛,以謝呂溫侯的救命之恩——因為有糜竺這個徐州首富當靠山,劉備確實不用太過為糧食擔心。

聽完了孫乾的介紹。呂溫侯果然動心,一拍案幾說道:「玄德乃我兄弟,他既受困,我正當親率大軍南下救援,順便讓我的並州鐵騎,去碰一碰陶應小兒的君子軍,看看陶應小兒的君子軍騎兵。到底有沒有那麼厲害。」

「主公且慢。」陳宮趕緊開口阻止,又轉向孫乾說道:「公佑先生遠來疲倦,還請先下去休息。待吾與主公仔細商議之後,再給玄德公答覆。」

「溫侯,公臺先生。小沛形勢危如累卵,還請你們速速發兵,遲則晚矣啊。」孫乾哭喪著臉哀求道。

「公佑先生放心,在下不是勸說主公不出兵救援玄德公,只是我軍現在正與曹賊正面抗衡,兩線作戰,怎麼都得仔細商議商議不是?」陳宮微笑著反問道。

孫乾聽了終於放心,這才拱手告辭,隨呂布軍到館驛休息去了。而孫乾前腳剛走,呂布馬上就迫不及待的向陳宮問道:「公臺。劉備與陶應已中我軍妙計,翻臉開戰,正是我軍出兵徐州混水摸魚的天賜良機,你為何又阻止我立即發兵?」

「主公,情況有變。我軍吞併徐州五郡的計劃,只怕得從長計議了。」陳宮皺著眉頭說道:「主公,我之前算錯了一點,太過低估了陶應小兒之能,從劉備與孫乾的描述來看,陶應絕不像我們預想中那麼好對付。我軍貿然出兵南下,只怕兇多吉少。」

「哈!」呂布大笑出聲,傲然說道:「戰場之上,吾怕過誰?那陶應小兒的君子軍區區不到千人,吾一人足以破矣,還用怕他?」

「溫侯的武藝當然天下無雙,可是這君子軍的作戰之法太過古怪了,溫侯貿然決戰,只怕同樣難以取勝。」陳宮警告道:「主公,你是騎兵隊伍的天下第一將,但你又幾時見過,近千騎兵能夠一起做到邊逃邊回身放箭?這個戰法看似簡單,實則可以千變萬化,難以抵敵。」

呂布一想也是,自己的並州騎兵雖然精銳,但是能夠做到一邊逃跑一邊回身放箭的,也只有極少數精銳中的精銳,而君子軍接近千人都能做到這點,其驍勇確實值得警惕。而陳宮察言觀色,乘機建議道:「主公,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我軍對陶應小兒的君子軍只是知道一鱗半爪,最好還是不要貿然出戰為上。否則的話,一旦與陶應小兒久戰不下,曹軍又來攻打兗州,我軍豈不是要兩面受敵?進退維谷?」

說到這,陳宮的聲音忽然陰冷下來,陰陰說道:「鑒於此情,依在下之見,主公不如賣了劉備奸賊,將孫乾押往小沛交給陶應,說明我軍南下全是因為劉備挑唆,乘機向陶應求和借糧,陶應為了從容對付劉備,也為了借我軍之力抵擋曹賊,必然允諾。而我軍既可以獲得軍糧緩解燃眉之急,又可以獲得陶應這個強援,必要時刻,完全可以請陶應出兵兗州,助我軍破曹!」

如果換成了曹老大或者陶副主任,陳宮這個缺德得冒煙的餿主意很可能就被採納了,但很可惜,呂溫侯不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曹老大,更不是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的陶不群副主任。所以聽完陳宮這個其實十分正確的餿主意後,呂布不喜反怒,拍案道:「公臺,劉備與我同盟,現在向我求救,你不贊同出兵就算了,怎麼還勸我出賣劉備?若我用你之計,從今往後,還有何人敢與我同盟聯手?」

「主公,這就是亂世,只有爾虞我詐,沒有婦人之仁。」陳宮大急,道:「主公難道忘了,韓馥當初是如何待袁紹,袁紹又是如何回報韓馥?袁紹受了韓馥無數大恩,尚且奪了韓馥冀州,袁紹做得此事,主公又如何做不得?還有那曹操奸賊,呂伯奢之事……。」

「住口!」呂布又是一拍案幾,喝道:「公臺休得再言,吾乃呂布,堂堂正正的蓋世男兒,不屑做那種雞鳴狗盜之事!我意已決,出兵助劉,宮臺休得再勸!」

「唉,我軍又多一強敵矣。」陳宮暗嘆,但又暗笑道:「我也是入了魔道,我棄曹操而隨此子,難道不是因為此子不像曹賊一般奸詐狠毒麼?溫侯若用我計,豈不是與曹賊一般無二了?」

想到這裡,陳宮便也不再相勸,只是拱手說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那在下也不再勸,只求主公一事,主公南征之時,請讓陳宮隨行,遇事也好有個商議。」

「好是好,但昌邑怎麼辦?」呂布為難的問道。

「你現在知道兩面作戰的難處了?」陳宮心中嘀咕,又拱手道:「主公勿憂,高順將軍素來遇事穩重,且他的陷陣營只是步兵,與陶應小兒的君子軍決戰難以派上用場,主公可留高順守昌邑,張超輔之,曹賊即便來犯,也足以堅持到主公率軍回援。」

呂布一聽十分滿意,馬上就點頭答應,決定率軍八千南下,救援劉備並尋機攻佔徐州,又讓陳宮速速安排,陳宮答應,匆匆下去準備出征事宜。但陳宮前腳剛走,後堂中卻馬上衝出了一名十三四歲的粉衣少女,張開雙臂帶著甜美的香風撲到呂布懷裡,一把抱住了呂布,把小臉埋進呂布寬闊的胸膛中摩擦,呂布威嚴雄武的面孔上也露出了一些慈愛之色,撫摸著懷中少女頭上的髻兒,笑道:「繭兒,你怎麼來了?」

「剛才我在後院聽到爹爹怒喝,擔心爹爹氣壞了身體,所以過來看看。」粉衣少女甜甜的回答,又說道:「爹爹,你平時不要經常生氣好不好?繭兒聽郎中說,生氣傷肝,對爹爹的身體不好。」

「好,好,爹爹答應繭兒,以後一定少生氣。」呂布笑著答應。

「爹爹真好。」少女甚是興奮,又抱著呂布撒嬌道:「爹爹,繭兒剛才聽到爹爹你又要出征了,繭兒又沒有人陪了,爹爹,這一次你帶繭兒一起出征好不好?繭兒悶在家裡好無聊,想出城看看雪。」

「這個……,爹爹是去打仗,不是去遊山玩水,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

「我不怕,爹爹是全天下最勇猛的將軍,一定能保護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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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拆遷小沛(上)

     一口氣折損了近半兵力後,劉皇叔還賴在小沛不肯走,其中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小沛的地形比較容易堅守,有著中原地區十分少見的三面環水優勢,城池的東、南、北三個方向都被泗水和泡水包圍,河流上雖然都有橋樑可以通行,並不利於攻擊方兵力的展開,更讓攻城軍隊的攻城武器無法靠近城墻,逼迫攻擊方只能在唯一地勢開闊的西面展開進攻,也有利於守軍集中力量。

也正因為這些特點,使得小沛成為了徐州諸城中的少有特例,徐州大大小小的城池幾乎都是易攻難守,惟有小沛和下邳是易守難攻,而且小沛還有一個優勢遠勝過下邳城,那就是小沛城的地勢比較高,不受周圍的泗水和泡水威脅,地勢較低的下邳則相反,攻城方只要挖開泗水和淮水河堤,下邳守軍就只能同時與攻城敵人和洪水搏鬥了。所以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小沛絕對是徐州境內最難攻打的城池——還沒有之一。

「陶應小兒,來吧!吾倒要看看,汝的偽君子軍,究竟能不能攻上吾這小沛城頭!」有恃無恐的劉皇叔恨恨的如是想。

城池堅固,地勢險要,外有強援可以依靠,內部的軍民也比較同心,劉皇叔基本算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但很可惜的是,劉皇叔這一戰的對手偏偏是陶不群陶副主任。說到拆房子拆建築,不要說三國時代了,就是再過一千年、再過一千五百年,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比陶副主任更精通的——因為咱們的陶副主任,恰好是拆遷辦出來的…………

與劉備軍大戰後的第二天,近千君子軍與臧霸的四千軍隊盡數移駐泡水北岸,在小沛西門外五里處紮下了大營,陶應也親自領著臧霸、許褚和陳到等將來到了小沛城外,觀察地形與小沛城池,尋找破城缺口。而仔細觀察了一通小沛的城墻之後,陶副主任的嘴巴也笑得合不攏了。原來小沛這一帶缺乏大塊青石,劉備在小沛雖然經營了半年有餘,不惜代價的修補城墻。但始終是受材料所限,城墻還是強度不高磚土結構,也就是火燒磚包夾夯土建成——這樣的城墻在襄陽炮面前,基本上也就和已經噴上了『拆』字的釘子戶圍墻在推土機面前差不多了。

「等魯肅的後軍抵達。八架投石機一起投石,七天之內,我就能把這道土圍子砸成平地!」陶應意氣風發的狂妄叫囂道。

「公子,留縣也有兩架投石機。」旁邊臧霸插嘴說道:「公子西征汝穎期間,徐州工匠又造出了兩架投石機及大量石彈。確認了公子決心攻下小沛後,陳元龍便讓曹將軍把這兩架投石機和特製石彈送到了留縣,以便公子攻城之用。」

「很好,宣高兄可速速下令,將那兩架投石機和石彈全部送來。」陶應大喜,飛快命令道:「再有,派三百軍士去泗水東岸駐紮,搗毀小沛與東面聯絡的所有橋樑。發現大耳賊搶搭浮橋。也立即搗毀,不要給大耳賊東竄機會。」

臧霸答應,立即安排人手下去佈置,陶應卻又命令道:「宣高兄,再給派五百士卒到周邊鄉亭去,把能召集到的百姓都帶到這裡。讓他們帶上掘土鍬钁,圍著小沛西門。在三百步外給我築一道土墻,挖一道壕溝。多立拒馬鹿角,徹底堵死大耳賊的出城道路!」

陶應此言出,臧霸和陳到等人都是大吃一驚,趕緊說道:「公子,你這是打算幹什麼?自古以來攻城都是圍三缺一,讓守軍看到一線生機,不做困獸之鬥,你既要搗毀泗水橋樑,又要挖壕築墻圍堵小沛西門,大耳賊無路可逃,豈不是要堅決據城死守?」

「無須多問,山人自有妙計。」拆遷經驗豐富的陶副主任斷然搖頭,又微笑說道:「各位將軍,你們只管放心去執行命令就是了,十日之內,我必然攻破這小沛城!」臧霸和陳到等將將信將疑,又見陶應自信滿滿,便也不做反對,老實執行命令去了。

分頭行動之下,不多時,一支數量大約三百的徐州步兵,在君子軍的掩護下迂迴到了小沛東面,迅速搗毀了小沛東門外的泗水橋樑,並且在泗水東岸建下一座小寨,駐紮屯軍,小沛守軍雖然察覺,但是害怕掩護這隊步兵的君子軍,沒有一將敢出城送死,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橋樑被徹底摧毀,無法再往東面逃竄。

「陶應小兒搞什麼鬼?」劉備也是大惑不解,不明白陶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常理來說,如果徐州軍隊用圍三缺一的正統攻城戰術的話,故意讓出的缺口應該就是在這東面啊,因為橋樑狹窄,守軍難以快速通過橋樑,很利於徐州軍隊的追擊和阻擊,現在徐州軍隊卻毫不猶豫的搗毀了泗水橋樑,這是打算幹什麼?

更讓劉備摸不著頭腦的還在後面,到了下午時分,大量的周邊百姓被驅趕到了小沛西門城外,拿著挖掘泥土的鍬钁,開始在三百步外挖掘壕溝,修築拒馬土墻,為了加快工程進度,陶應還動用了上千步兵參加挖土掘墻,同時這道臨時工事還相當之長,北到泗水西岸,南到泡水北岸,呈一個半弧形把小沛西門包圍,再加上被徐州軍隊牢牢控制並且隨時可以搗毀的泡水橋樑,小沛實際上已經被徐州軍隊的臨時工事與河流徹底包圍,小沛守軍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可以突圍的道路。

如果朋友們還不明白的話,可以參考一下某地的最牛釘子戶照片,他那棟樓房就好像現在的小沛,除了樓房完好無損外,周圍的道路全被挖斷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久經沙場的劉備難免是又驚奇又歡喜又暗暗擔憂,驚奇的當然是陶應古怪的攻城戰術,歡喜的則是陶應既然如此做,那麼工事修成之前,徐州軍隊應該不會發起進攻,有利於劉備爭取到寶貴時間;擔憂的卻是一旦向呂布求援無果,請孔融和田楷出面調停說和又遇波折,那麼小沛一旦被徐州軍隊攻破,劉皇叔的軍隊可就是連跑都沒有地方可以跑了。

「大哥,陶應小兒在幹什麼?」帶傷率軍守城的張飛也是滿頭霧水。忍不住向劉備問道:「陶應小兒難道想讓我們糧盡自破?他莫非不知道,小沛城裡的糧草至少可以讓我們支持半年?」

「如果陶應想讓我們糧盡自破,那我們就輕鬆了。」劉備嘆了口氣。道:「陶賊詭計多端,奸詐異常,他既然敢如此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為兄不如陶賊奸狡,一時半會還看不穿他的後著。」

「既然如此,那讓小弟率軍出城去衝殺一陣,不讓他們挖溝築墻!」張飛建議道。

劉備有些心動,但是看看臨時工事背後虎視耽耽的君子軍鐵騎。又看看身上還掛著彩的張飛,再想想至今還躺在病床上的關羽,劉備終於還是放棄了冒險的打算,搖頭說道:「三弟身上有傷,不可輕易冒險,既然陶賊想要困死小沛,那就讓他困吧,我軍既有呂布強援。又有孔北海與田使君出面調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軍就越有利。」

「兄長,呂布小人,三姓家奴,豈肯為我軍出力?」張飛不樂意的問道。

「賢弟此言差矣,留縣之戰。我未負溫侯,溫侯也定不會負我。」劉備搖頭。有些話不太方便對張飛說明白,但劉備心裡也有那麼一點擔憂。「如果三弟一語成讖,呂布小人真的棄小沛於不顧,那我可就得吐血了。」

次日,兩架新趕製的襄陽炮和大量石彈送抵小沛城下,但陶應並沒有讓這兩架襄陽炮立即投入攻城,而是暫時擱置,同時指揮軍士和百姓繼續修築工事圍城,為了鼓舞百姓努力幹活,陶應還拿出了寶貴的糧草獎勵這些百姓,許諾七天之內如果能將工事修成,那麼每個百姓都能得到一石糧食做為工錢,原本只是服無償勞役的百姓也頓時歡聲如雷,幹起活來的也更加的賣命,工程進度大為加快。

對於陶應的這個安排,徐州軍隊內部不是沒有人反對,至少臧霸就憂心忡忡的向陶應提醒道:「公子,你這麼做雖然可以確保我軍全殲大耳賊主力,但是太耗時間了,先不說與大耳賊交好的孔融與田楷可能插手,呂布也絕不會錯過這個渾水摸魚的機會,我軍只宜速戰速決,不可遷延日久,否則形勢一旦生變,我軍的圍城工時不僅將前功盡棄,還將反受其禍。」

「宣高兄,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懂。」陶應無奈的答道:「可是宣高兄,你考慮過另一個問題沒有?我軍現在的投石機不足,兩架投石機就算日夜不停的投石,也不去考慮投石機的故障與損壞問題,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砸開小沛?」

「我們還有其他攻城武器。」臧霸反駁道:「我們還有攻城雲梯車,撞城車,蟻附飛梯,用這些配合投石機攻城!」

「那我們的傷亡呢?」陶應苦笑著說道:「我軍現在的兵力只有五千多人,其中還有將近千人是無法投入攻城戰的君子軍騎兵,而小沛守軍至少有三千人,強行攻城下來,我軍損失該有多大?如果呂布又提兵來援,我們傷亡慘重的疲憊之師,又如何抵擋他的虎狼之師?」

「我們還有後援,有孫觀和徐盛率領的西征步兵,也有徐州曹豹將軍的主力,我們可以從徐州調兵。」臧霸又說道。

「用不著調兵,以最小代價拿下小沛,我至少有八成把握。」陶應微笑答道:「所以宣高兄儘管可以放心,等到工事建成,再等到子敬和仲臺他們率領的後軍抵達,我們就可以放手攻城了。」

臧霸當然不信,但是又扭不過陶應這個事實上的徐州刺史繼承人,也只好滿肚子疑問的下去繼續催促百姓加緊修築工事去了。而在此期間,劉備軍曾經兩次出城,一次是衝擊圍城工事的工地,企圖破壞徐州軍隊修建工事,一次是試圖在泗水河上修建浮橋,但兩次都被徐州軍隊擊退,傷亡不少又勞而無功,劉備被逼無奈,只好老老實實的退守小沛,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時也抓緊修葺城防工事,爭取在徐州軍隊的強攻面前盡可能的長時間支撐。

徐州軍隊日夜趕工的修築圍城工事,小沛劉備軍加班加點的修建守城工事。如此對峙了七天時間,第七天傍晚,圍城工事總算是基本竣工。陶應兌現諾言拿出糧食獎勵百姓的同時,沛國方向也傳來了喜訊,魯肅率領的步兵大隊已經在頭天夜裡抵達了杼秋,估計在第八天上午就能抵達小沛戰場。陶應聞訊當然是大喜。趕緊又組織百姓連夜在泡水河上修建浮橋,以便魯肅率領的步兵大隊快速過河,好在冬季水枯,一夜之間便搭起了六道浮橋。

第八天上午,魯肅、孫觀和徐盛率領的步兵大隊終於抵達了泡水河畔。陶應大喜之下親到浮橋旁邊迎接魯肅,然而魯肅看到陶應耗費無數人力物力修建的圍城工事,又聽到陶應這幾天來根本就沒發起一次攻城戰事後,立即就是大驚失色,跺腳大叫道:「公子,你修這道圍城工事做什麼?難道公子忘了,公子離開陳國時,在下曾經再三為公子分析過。以劉備的習慣。戰事一旦不利就很可能放棄小沛突圍,絕不會留在小沛等死!公子你把小沛徹底圍死,又把橋都毀了,劉備無處可逃,豈不是要拚死守城待援?」

臧霸和陳到等將苦笑,也都很贊同魯肅對陶應的指責。陶應則微笑答道:「子敬,你以為我沒有給大耳賊放棄小沛的機會?八天前我在小沛南部一口氣幹掉了大耳賊的近半軍隊。又故意沒有連夜封堵小沛除南面外的所有道路,可大耳賊就是不逃?擺明了是想死守待援。現在我給他留再多的突圍道路,又有什麼用?」

「那公子你為什麼不抓緊時間攻城?」魯肅有些憤怒的問道:「難道公子不知道,山陽距離小沛只有兩百五十餘里,呂布一旦出兵,四到五日就能抵達小沛城下?」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派了細作一直死死盯著昌邑,呂布一有動靜,我這裡三天之內就有消息。」陶應微笑答道。

「那公子你還浪費寶貴時間?」魯肅憤怒的問道。

陶應仰天大笑,也不解釋,只是揮手道:「子敬勿急,宣高兄和各位將軍勿急,我既然敢如此托大,自然有我的道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回帥帳去,一邊烤火喝酒,一邊商量如何攻城。」魯肅和臧霸等人無奈,只得按照陶應的要求前回徐州軍隊大營休息,同時讓剛剛抵達的主力步兵也紮營休息,還有把八架襄陽炮送往軍中,準備用於攻城。

戰場上的運氣一向都不在陶副主任這邊,臧霸和魯肅等人的擔心也終於成為了現實,當陶應率領眾將回到中軍大帳後,眾人的屁股還沒有坐穩,帳外就有親兵稟報,說是有細作自山陽而來,帶來了十萬火急的軍情消息,陶應當即下令傳見。片刻後,一個穿著普通百姓服飾滿身塵土的中年人飛奔進了帥帳,一邊出示徐州刺史府令牌,一邊沙啞著嗓子叫道:「稟公子,前天上午,呂布親自率領八千步騎大軍自昌邑出兵,南下往小沛而來!小人按公子要求,不惜代價的奔馳送信,路上跑死了一匹馬。」

「呂布親自來了?」除了陶應之外,帥帳裡的所有徐州文武全都跳了起來,個個面無人色的大聲驚叫。

「果然來了。」陶應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問道:「交代你們的事,探明沒有?劉備派去和呂布聯絡的使者是誰?簡雍還是孫乾?」

「回稟公子,探明白了,是孫乾。」徐州細作抹著臉上的汗水和塵土答道。

「很好!果然是他們二者之一!這下子我更有把握了!」陶應一拍案幾大喜過望,又向那細作揮手喝道:「辛苦了,你這次為本公子立下了大功,下去休息和領賞吧。」

那細作也是大喜,趕緊行禮道謝,飛快告辭離去,而他前腳剛走,帥帳裡馬上就炸開了鍋,魯肅和臧霸等人爭先恐後的叫嚷道:「公子,這可怎麼辦啊?呂布已經出兵了,快的話明天下午或者後天早上就能抵達小沛,到時候呂劉兩家聯手,我們怎麼打?」

「哈哈哈哈哈哈!」面對麾下眾將對自己貽誤戰機的隱晦指責,陶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各位,你們急什麼急?呂布就算步騎分行,他沒有馬鐙的騎兵跑得再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抵達小沛,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攻城,有什麼可著急的?」

「公子,我們還有的是時間?」臧霸忍無可忍的質問道:「現在已經是接近午時,就算立即展開攻城,我們也只剩下十三、四個時辰的時間了,這麼點時間,能有把握拿下三面環水的小沛城池?」

「當然夠,而且還用不了這麼多時間。」陶應笑著回答,又轉向魯肅笑道:「子敬,時間確實有點寶貴,今天我就不給你擺宴席接風洗塵了,明天早上進了小沛城,我在小沛城裡給你補上。」

「公子,接風洗塵什麼的不重要。」魯肅苦笑答道:「公子既然如此成竹在胸,那定然是已有破城妙計,還請公子趕快安排攻城隊伍,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好吧,其實也快,就兩條命令。」陶應又笑了笑,然後大喝道:「年斌、高寵聽令!」

君子軍的兩個輕騎隊長年斌和高寵一起出列抱拳,大聲答應,陶應指著二人喝道:「即刻率領你們的本隊輕騎,給我北上至沛縣邊境,監視呂布軍動靜並封鎖水陸道路,不許有一人一騎一條小船南下,倘若走漏一人,拿頭來見!」

「諾!」年斌和高寵抱拳整齊答應,陶應又不放心的叮囑道:「現在的泗水雖然水淺行不了大船,但小船和獨舟還是有可能通行,所以你們除了防範陸地上信使之外,更要給我小心河上的小舟,如果讓劉備和呂布的信使矇混過關,那我軍便大事去矣!茲事體大,切記!切記!」

二將再次答應,保證完成封鎖道路交通的任務,陶應這才放心點頭,高、年二將離去之後,陶應這才轉向帳中餘下眾將,先是笑了笑,然後才命令道:「孫觀、徐盛,你們的隊伍今天才抵達小沛,十分疲憊,給我留守大營,繼續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抓緊時間休息,恢復體力。宣高兄,你率領本部人馬隨我出營,去攻打小沛。」

「公子,時間緊急,不能休息了。」臧霸和徐盛等將一起大急,孫觀更是暴跳如雷,跳出來大叫大嚷道:「公子,末將不需要休息,環眼賊張飛殺我的親大哥,我要隨你去攻城,為我大哥報仇!」

「仲臺莫急。」陶應笑道:「仲臺將軍,你給我把心放回肚子裡,為令兄報仇的機會,我一定會給你,不過不是現在,你稍安勿躁,老實給我安心休息。不然的話,報仇的機會出現時,你如果沒有體力,如何殺敵報仇?」

孫觀當然不肯聽陶應的鬼話,堅持要去率軍攻城,直到陶應沉下了臉說這是軍令,違反軍令者一律軍法處置,孫觀這才無可奈何的退下,陶應又叮囑徐盛看住孫觀,這才與臧霸率領之前的四千多軍隊,帶著十架襄陽炮與大量石彈,浩浩蕩蕩的趕奔小沛西門而去。徐州眾將個個提心吊膽,滿臉憂色,惟有陶應面帶如常,成竹在胸,嘴角之上,還儘是惡毒興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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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拆遷小沛(下)

    雖然是被死死困在了拆遷房裡,可是那麼大股的拆遷隊增援…………

哦錯了,應該是雖然是被死死困在了小沛城裡,但是魯肅率領大隊步兵增援小沛戰場這麼大的動靜,劉備三兄弟還是在城墻上看得清清楚楚的,而發現這一點後,桃園三基友難免都是憂心忡忡,身上箭傷仍然非常嚴重的關羽還直接了當的向劉備說道:「兄長,如此下去恐非良策,乘著我軍還有一戰之力,兄長還是盡快拿一個主意,是否棄城突圍?若是遷延日久,我軍在守城戰中消耗過多,再想突圍只恐難矣。」

劉備猶豫萬分,知道關羽此言不虛,現在小沛城裡還有三千多軍隊,如果不惜代價的棄城突圍,那麼應該還有一些希望突圍成功,可如果再拖延下去,有限兵力再在守城戰中遭到消耗,那麼自軍就是想突圍也辦不到了。

猶豫歸猶豫,盤算再三後,劉備始終還是捨不得就此放棄糧草充足又地勢險要的小沛堅城,搖頭說道:「此時棄城還言之過早,可再堅持三五日再做盤算,算路程,呂溫侯如果出兵救援,三日之內應該就有消息。三日後若援軍不至,我軍再做盤算不遲。」

關羽點頭,不再說話,旁邊的張飛卻不滿的說道:「兄長為何如此信任那個三姓家奴?呂布小人,豈是可以信託之人?指望他出兵救援我等。豈不是緣木求魚,白日做夢?」

劉備又一次沉默,半晌才說道:「我未負溫侯,溫侯也必不負我。」

張飛大聲冷笑,對劉皇叔的天真幼稚嗤之以鼻。但也就在這時候,五里外的徐州軍隊大營忽然有了動靜,八天來一直按兵不動的徐州軍隊忽然出動了四千餘人。大步殺到了小沛城下,在圍城工事之外扎定陣腳,劉備兄弟匆忙指揮軍隊準備迎戰間。卻又驚訝的發現這支徐州軍隊居然是以長盾為先,盾後排列弓弩擺出守勢,同時還將十輛古怪的木車推到了陣前。一字排開對準小沛城墻。

見此情景,劉備三兄弟難免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劉備心中也疑惑盤算,「陶應小兒怎麼以長盾居先,採取守勢,他到底是想攻城,還是想防範我軍出城突襲?還有,他的霹靂車怎麼放那麼遠,距離小沛城墻足足有三百步?糜竺兄弟幫我仿造的霹靂車,最多只能打一百步啊?」

同樣驚疑不定的還有陶應麾下的徐州文武。見陶應讓長盾弓弩居前採取守勢,臧霸、陳到和陶基等將難免都是大為不解,紛紛湧到陶應面前質問,「公子,我們明明就沒多少時間了。你怎麼還採取守勢?難道你認為,劉備奸賊還有膽子出城送死?」

「我如果不採取守勢,萬一敵人出城突襲,搗毀了我們的投石機怎麼辦?」陶應微笑答道。

「可我們沒時間了!」臧霸焦急說道:「我們只有一天時間了,就算十架投石機接連不斷的投石,也搗不毀小沛城墻了。」

「誰說我們沒有時間了?」陶應忽然笑了起來。道:「宣高兄請放心,各位將軍也請放心,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

「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徐州眾將全都傻了眼睛,不知道陶應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還好,陶應這一次終於不賣關子了,先向旁邊的親兵隊長李銘努了努嘴,李銘會意,立即讓人帶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儒衫方巾做文士打扮,手裡捧著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子,相貌平平,無甚特別。然後陶應指著這個中年男子向眾將笑道:「各位,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為了避免陷入我軍兩線作戰的窘境,我早已遣人秘密拜會了呂溫侯,除了請和罷戰之外,再有就是約呂溫侯與我軍聯手剿滅劉備奸賊。這位宋愷宋北安先生,便是呂溫侯派來給我軍答覆的使者。」

「這位先生是呂溫侯派來的使者?」臧霸等人都是又驚又喜,趕緊一邊行禮,一邊迫不及待的向宋愷問道:「北安先生,我家公子請和罷戰,呂溫侯是什麼答覆?」

「各位將軍放心,我家主公已經答應了陶公子的請求了。」宋愷的回答讓臧霸等人喜出望外,宋愷捧著木匣微笑說道:「其實我家主公自留縣戰後,就已經發現了事情不對勁,懷疑我軍中了劉備奸賊的借刀殺人之計,便立即命令張文遠將軍退出了徐州,陶公子的密使抵達山陽面見我家主公之後,兩相對峙之下,我家主公呂溫侯也終於明白了劉備奸賊是故意把我軍拉入徐州戰場,為那劉備奸賊渾水摸魚創造機會。所以我家主公不僅答應了與貴軍罷戰言和,還決定親自提兵南下,與貴軍聯手攻打小沛。」

說罷,宋愷又將手中木盒打開,露出了一顆中年男子的人頭,微笑說道:「為了證明我軍與貴軍聯手攻劉的誠意,我家主公已經將劉備奸賊的使者孫乾人頭斬下,做為禮物送給陶應公子。陶公子,各位將軍,請過目。」

「好!溫侯英明!」臧霸、陶基和陳到等將一起歡呼起來,無不喜笑顏開,也無不埋怨陶應吊人胃口吊到了過份的地步——這樣的喜訊,竟然一直隱瞞到了現在。

「各位將軍,現在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著急了吧?」陶應笑吟吟問了一句,見徐州眾將慚愧點頭,陶應這才轉向那宋愷說道:「北安先生,煩勞你到小沛城下走上一趟,向劉備奸賊告知此事,然後我就下令攻城了。」

宋愷答應,趕緊捧好孫乾的人頭。又打上一面白旗,匆匆趕往小沛城下而去,徐州眾將個個喜形於色,爭先恐後的簇擁那宋愷出陣,到近處去親眼目睹劉備聽到這個噩耗是什麼痛苦反應。只有魯肅是滿頭霧水,眾將剛一走遠就試探著向陶應問道:「公子,你不是一直說與呂布聯手是與虎謀皮嗎?怎麼這一次又改了主意了?」

「沒辦法啊。」陶應無奈的攤手說道:「我軍實力不足。無法阻止呂布增援劉備,所以我也沒辦法,只能是蝕財免災。拿一大筆錢糧收買呂布了。」

「那公子只需暫時穩住呂布即可,為何又要請溫侯出兵增援我軍,難道公子就不怕引狼入室?」魯肅疑惑的問道。陶應不答。只是看著魯肅微笑,魯肅不斷轉動三角眼,許久後才一拍腦袋,恍然道:「我可真是糊塗,公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犯錯?」

同一時間的小沛城下,看到徐州軍隊中出來一個白旗的文士,心裡正七上八下的劉備頓時大喜,還道陶應是想招降或者談判,趕緊下令不得放箭。任由徐州使者直抵小沛城下,又迫不及待的站出城頭,準備親自與這使者談判。而宋愷走到小沛城下之後,也向城上行禮一鞠,彬彬有禮的大聲說道:「煩勞城上軍士通報玄德公。就說兗州呂溫侯麾下從事宋愷,奉命前來拜訪玄德公。」

「呂布的使者?呂布的使者怎麼從陶應小兒的隊伍裡走出來?」劉備大驚失色,心頭也頓時生出不詳預感,趕緊向宋愷抱拳還禮,大聲說道:「宋先生,在下就是劉備。敢問溫侯派遣先生至此,有何指教?」

「玄德公,在下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宋愷不緊不慢的說道:「鑒於玄德公與我軍結盟乃是意圖不軌,我家主公呂溫侯已然決定,與貴軍斷絕一切盟約關係!小使今日至此,便示代表我家主公前來宣佈,從現在開始,貴我兩軍不再會有任何瓜葛,永不往來!」

「什麼?呂布小兒與我斷絕盟約?!」劉皇叔如遭雷擊,頓時一陣的天旋地轉,差點暈厥當場,旁邊的關羽和張飛更是勃然大怒,立即對呂布破口大罵,張飛還大罵道:「三姓家奴,果然反覆無義!」

宋愷又打開手中木盒,露出了盒中的孫乾人頭,大聲說道:「玄德公,這是陶應公子命在下順便向你出示的東西,我家主公為了報答陶應公子的贈糧之德,已將玄德公的求援使者孫乾斬首,人頭做為禮物送給陶應公子。」

「公佑——!」雖然隔得頗遠,劉皇叔還是一眼認出了盒中人頭正是孫乾,頓時放聲大哭起來。旁邊的關羽和張飛則吼聲如雷,一起下令放箭,要射死呂布這個無恥小人的使者給孫乾報仇,只可惜那宋愷早有準備,見勢不妙立即拔腿而逃,連滾帶爬的跑得遠了,一邊跑還一邊大罵,「劉備奸賊,我家主公果然沒看錯你,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你連使者都殺,我家主公知道了,定然不與你善罷甘休!」

還好,這個宋愷早就知道劉備軍可能會翻臉殺使,逃得很快總算沒被劉備軍亂箭射死,關羽和張飛則在城墻上暴跳如雷,破口大罵呂布的祖宗十八代,還要一起提兵出城,去和徐州軍隊決一死戰,幸得劉備死死拉住——現在的關羽和張飛身上都有箭傷,去和嚴陣以待又有工事掩護的徐州軍隊決戰,不是找死是什麼?

「兄長,我早就說不過呂布小兒反覆無信,和他結盟沒什麼好下場,現在小弟的話有沒有說錯?」張飛怒氣沖沖的向劉備質問道。

劉備無顏反駁張飛的指責,只是落淚哽咽道:「悔不聽賢弟金玉之言,備縱然身死,也無顏去見公佑矣。」

「三弟,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也不能完全怪大哥,主要還是呂布小兒反覆無常,見利忘義。」關羽替劉備開脫了一句,又轉向劉備說道:「兄長,呂布既已背盟,我軍再堅守小沛下去,只會是坐以待斃,不如早做良圖。」

劉皇叔繼續掩面痛哭,心裡飛快盤算,「繼續堅守?還是棄城而走?孔融和田楷那邊的調和使者,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到?」

劉皇叔在小沛城墻上飛快盤算的時候,徐州軍隊這邊。陶應終於下達了投石攻城的命令,十架襄陽炮一起裝上重達一百五十公斤的巨大石彈,再一起砍斷拉緊投臂的繩索,投臂下端的重物筐猛力下墜,石彈被槓桿原理拋出,呼嘯著飛向了三百步外的小沛城墻,其中兩發石彈準確命中小沛西門城樓。驚天動地的巨大破裂聲中,磚木結構的小沛城樓轟然倒塌,活埋了無數藏在樓中的劉備軍弓弩手。聲嘶力竭的慘叫驚叫聲音,也馬上在小沛城墻上迴盪了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打這麼遠?!」

劉備三兄弟目瞪口呆的時候,又一枚石彈從天而落。砸到三兄弟左近的士兵隊伍中,五六個劉備軍士兵被當場砸成肉醬,但石彈餘勢未消,砸到城墻上入地五尺,復又彈起,又砸中了兩個來不及逃跑的劉備軍士兵,把一個士兵的胯骨砸得粉碎,又砸斷了另一個士兵的雙腿,兩個劉備軍士兵哭喊慘叫,餘下的劉備軍士兵個個魂飛魄散。慘叫著四散奔逃,慌不擇路間還有士兵摔下城墻,劉備三兄弟的嘴巴也徹底張到了耳根,難以置信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其他的幾枚石彈也飛了過來。其中三枚砸到了城墻側面,把磚土結構的城墻砸出了三個幾尺深的大坑,另一枚砸進護城河,濺起好幾丈高的水花,另外兩枚砸到護城河邊上,砸垮了一段河堤。還有一枚越過城墻,直接飛進了小沛城中砸中了一間民房,把那間民房砸得瓦穿梁斷,當場倒塌,絕望的慘叫驚叫聲,也同時在小沛城中和城墻上迴盪了起來。

第一輪石彈投罷,陶應拍馬登上防馬墻,遠遠的衝著劉備大笑說道:「大耳賊,很奇怪我的霹靂車為什麼比你的霹靂車打得遠吧?實話告訴你,糜芳偷給你的霹靂車假草圖,是我故意讓糜芳偷的!為的就是今天給你一個驚喜!這一次,咱們可是要老帳新帳一起算了!將士們,給我繼續投石,砸爛小沛這塊土圍子!」

「諾!」操縱襄陽炮的徐州將士轟然答應,爭先恐後的裝彈投石,又一輪石彈先後呼嘯而出,再一次砸向可憐的小沛城墻,新一輪的哭喊慘叫聲音,也再一次在小沛城頭迴盪起來,而劉皇叔則是重重一拳砸在箭垛上,臉色慘白的暗罵,「中計了!陶應奸賊早就在處心積慮的準備對付我了!不行,必須得趕緊設法突圍,不然的話,小沛一旦被攻破,陶應小兒是說什麼都不會放過我了!」

陶應大笑著重新回到指揮旗陣時,之前那個呂布軍使者宋愷也被攙到了陶應面前——這倒霉蛋雖然逃得快,但屁股上還是中了一箭。陶應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見無大礙,便笑道:「還好,沒射中要害,可以治好,下去治傷休息和領賞吧,以後也別四處給人算命打卦了,以後跟我吧,我賞你一個文吏官職,幫我署理文書。」

「算命打卦?」旁邊的徐州眾將個個滿頭霧水,剛想問陶應這個宋愷怎麼從呂布軍使者變成了一個江湖神棍,那宋愷卻大喜過望的向陶應連連行禮道謝,又把孫乾的人頭捧到陶應面前,恭敬問道:「公子,這顆人頭怎麼辦?」

「沒用了。」陶應沒有去接人頭,只是笑著說道:「不過也別浪費,現在糧食寶貴,塗過顏料的麥麵團也還可以吃,連同簡雍那顆人頭一起砸碎了,交給伙房去熬麵糊。」

「麥面做的人頭?」臧霸大驚失色,趕緊搶過那顆人頭細看,結果人頭剛一入手,臧霸馬上就發現這顆人頭份量不對,再一細看時,發現這顆人頭確實是麵團捏成,只是捏麵團的人手藝不錯,捏得很像又仔細上過顏料,所以遠看上去還真像一顆被砍下來的人頭——順便說一句,用面做人頭哄鬼的把戲現在還沒有發明,按正常發展,應該是等到諸葛亮征南蠻渡瀘水時才被發明。

「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臧霸和陳到等人更是驚奇,趕緊又一起向陶應問道。

「很簡單,攻心戰術。」陶應笑著答道:「呂布是出了名的反覆小人,劉備奸賊絕不會真正信任他,所以我派人裝扮成呂布使者去和劉備交涉。代表呂布宣佈與劉備斷盟,讓劉備奸賊不敢指望援軍,再突然使出先進投石機攻城,徹底摧毀劉備奸賊的守城決心,逼劉備奸賊棄城突圍。」

臧霸和陳到等人徹底傻了眼,許久後,臧霸才結結巴巴的向陶應問道:「公子。那劉備奸賊會相信嗎?」

「一定會相信。」陶應笑著說道:「劉備奸賊生性多疑,見到孫乾的假人頭,又聽到假使者的話。必然信以為真,認定呂布背叛了他,不會再指望呂布的援軍。」

「可如果劉備奸賊不信呢?」臧霸堅持問道。

「宣高兄放心。我敢打賭,劉備肯定相信!」陶應收起笑容,嚴肅說道:「宣高兄,如果有人說你謀反,背叛徐州,那我馬上會讓仲康和叔至把這個人殺了,因為我相信你絕不是背叛的人!同樣的道理,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說叔至和仲康背叛了我,那我也會讓宣高兄馬上把這個人砍了,因為我知道。仲康和叔至絕對不會背叛我!但劉備不同,不要說呂布這個出了名的反覆小人了,就是他的結義關羽和張飛,他也不是完全相信,因為他和我不同。我待人以誠,他待人以詐,以己度人,我能相信你們,他卻不會相信任何人!」

「公子……。」臧霸、陳到和許褚都有點感動了,陶應則挨個拍拍他們的肩膀。微笑說道:「宣高兄,叔至,仲康,你們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所以我相信你們。還有宣高兄,你知道我前幾天為什麼不肯攻城嗎?」

「為什麼?」臧霸問道。

「兩個原因,一是我在等呂布的反應。」陶應拉起臧霸的手,誠懇的答道:「至於第二,是我不願意讓宣高兄你的將士無謂犧牲,攻城戰歷來就是傷亡最大的戰鬥,既然我只要等到子敬率領的後軍抵達,就可以用投石機輕鬆破城,我又何必讓你的將士白白犧牲?你的將士也是徐州的將士,犧牲他們,我比你更心疼!」

「公子……。」臧霸用力握緊陶應的手,嘴角抽搐了許久,才更加嚴肅的說道:「公子,從今往後,誰要是敢在末將說一句對公子不利的話,末將也會馬上砍了他,親手砍了他!」

「宣高兄,我相信你會這麼做!」陶應握握臧霸的手,回答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與此同時的小沛城中,頂不住襄陽炮猛攻的劉備三兄弟已經撤回了小沛城中,拒絕了關羽和張飛出城突襲襄陽炮陣地的建議後,劉備也終於下定了決心,鐵青著臉說道:「二弟,三弟,陶應小兒的霹靂車威力太大,小沛守不住了,即刻著手準備突圍,今天夜裡二更時分,全軍從北門突圍!」

「兄長,北門外是泗水,橋樑也斷了。」關羽提醒道。

「冬季水少,淌水都可以過河,再用雜物填河,我軍便可以迅速過河。」劉備陰冷說道:「我們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乘著陶應小兒的援軍遠來疲憊,無力作戰,今天晚上必須不惜代價的突圍,不然的話,陶應小兒的援軍一旦休息過來,陶應奸賊可就要堵死小沛四門了!」張飛和關羽對視一眼,一起點頭答應。

為了讓劉備覺得自己對攻破小沛成竹在胸,天色剛一入黑時,陶應便下令收兵回營,換上徐盛率領的生力軍來守衛圍城工事,並且在小沛西門外打上了無數火把和生起了大量篝火,讓劉備覺得自己把圍城主力佈置了小沛西門外。而到了二更時分,劉備三兄弟也按計劃悄悄打開了小沛北門,殘餘的三千軍隊盡數出城,把車輛、營帳和守城武器等無用雜物盡數投入泗水水緩處,迅速填平了一段河流,待巡邏游哨的徐州斥候發現,時間已經晚了,劉備軍已經盡數淌水過河,連夜逃往了北海去投奔孔融。

聽到巡哨斥候的銅鑼報警聲,陶應馬上奸笑著命令徐盛揮師攻城,輕鬆攻進了已經沒有劉備軍駐守的小沛堅城,同時堵死了劉備的回城道路。而且劉備軍過河之後還沒走出十里,東面就有一支徐州生力軍殺出,為首的還是與劉備軍有著深仇大恨的瑯琊大將孫觀,同時徐盛也率軍從背後殺來,劉備軍腹背受敵頓時大亂,關羽和張飛又身上有傷無力抵敵,只能是率領核心精兵死力保護劉備逃竄,徐盛和孫觀就勢掩殺,幾乎將劉備殘軍徹底殲滅。

黑夜混戰中,鑒於孫觀率軍堵死了東北方向,戰場保命大師劉備只能率軍往向泗水上游的西北方向逃竄,好不容易才藉著夜色掩護擺脫徐州軍隊追擊時,劉備身邊的士卒也已經只剩下了五六百人,而且大半帶傷,糧草軍械遺失殆盡,狼狽到了極點。

屋漏偏逢連夜雨,天明時分,當劉備軍逃到湖陸一帶,正準備折道東北去投孔融時,泗水對岸卻又出現了一隊騎兵,從水淺出淌水過河,攔住了劉備軍去路,劉皇叔正魂飛魄散間,一員大將卻手提方天畫戟拍馬出陣,頭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胯下火紅赤兔馬,滿臉驚訝的大叫道:「來者莫非劉玄德乎?」

「呂溫侯?」劉皇叔終於認出了來人,正驚訝時,旁邊的張飛卻拍馬出陣,挺矛直刺呂布,大吼道:「呂布奸賊,吃我一矛!」

「砰!」呂布揮戟架住張飛的蛇矛,驚叫道:「翼德,你這是做什麼?孫乾說陶應小兒攻打小沛,我好心提兵來救你們兄弟,你為何要與我交戰?」

「救我們兄弟?」

張飛也是一楞,而張飛身後的劉備卻忽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起來,捶胸頓足的瘋狂嘶吼大罵,「陶應小兒!奸賊!無恥奸賊!你這個天下第一的無恥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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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對陣呂布

   「陶應小兒,竟敢冒我之名招搖撞騙,壞吾聲名,吾與你勢不兩立!」

呂布的脾氣本來就是出了名的不好,再聽到陶應派人冒充的使者行詐使騙,頓時就像一顆火星飛到了火藥桶上,一下子就炸了,提著方天畫戟跳起來就是大吼大叫「全軍聽令,即刻南下小沛,去找陶應小兒算帳!」

「諾!」身後呂布軍將士轟然答應,整齊上馬準備出發,惟有張遼比較冷靜,趕緊拉住呂布,勸道主公請慢,小沛既已陷落,我軍南下已無立足之地,更無糧草可就,小沛倘若急切不下,我軍則危矣。主公還請暫息怒氣,先待公臺率領的步兵大隊抵達,然後再另做商議。」

「不用商議,陶應小兒壞我名聲,吾與他不共戴天!」呂布一把推開張遼,跳上赤兔馬大喝道全軍即刻出發,乘陶應小兒在小沛立足未穩,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文遠,派人給陳宮傳令,讓他也加快速度,今天傍晚之前,步兵大隊一定要給我抵達小沛!玄德,你的隊伍也跟上,給我領路!」

說罷,呂布再也不理張遼勸說,率領三千並州鐵騎便揚蹄南下,張遼無奈,只好一邊領兵跟上,一邊派出快馬向北去給陳宮報信,那邊劉備三則是喜形於色——劉備三可不會去替呂布考慮有沒有立足之地,趕緊領上幾百敗兵跟上呂布隊伍,重新殺向小沛。

急匆匆走了二十多里路。後方陳宮單騎打馬追來,遠遠就大喊大叫道主公!主公!溫侯!停步!停步!」呂布聽到叫喊只得駐步,又回頭看到陳宮扔下步兵不管單騎追來,頓時又是氣不打一出來,陳宮剛奔到面前,呂布就沒好氣的喝道公臺,你為何單獨追來了?步兵大隊辦?不要忘了。我的女兒還在步兵隊伍裡!」

「主公放心,在下已將步兵暫時交給了郝萌與曹性二將率領,不會出問題。」陳宮喘著粗氣匆匆解釋了一句。又趕緊拉住呂布的馬韁,焦急說道主公,我軍只有十日之糧。劉玄德既已失了小沛,我軍在徐州已無糧草可就,陶應小兒的奸詐又不在曹賊之下,小沛實難一戰而下,倘若糧草耗盡,那我軍便必敗無疑,不如速速退兵,改日再圖報仇。」

「怕?叫高順從昌邑送糧南下不就是了?」呂布沒好氣的喝道陶應小兒壞吾名聲,不報此仇,難消我心頭之恨!」

「主公。請三思啊!」陳宮大聲叫苦,趕緊又勸道主公,陶應小兒冒你之名招搖撞騙,確實可恨,但我軍前番開罪袁紹。又與曹賊結下死仇,如果再和陶應小兒這個外表忠厚內心奸詐的奸賊結仇,那我軍可就是四面環敵、舉目無援了!不如乘著陶應新定小沛,陶謙病危,徐州也不敢隨意樹敵,與陶謙父子遣使通好。化敵為友,解除後方壓力!」

聽到陳宮這番話,旁邊的劉關張三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但還好,呂溫侯也是一位很講義氣的人,一把甩開陳宮,怒吼道不行!陶應小兒冒我之名招搖撞騙,壞我義名,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意已決,公臺休得再勸,速速統帥步兵,再命高順即發糧,助我攻打徐州!」

說罷,呂布也不顧陳宮再三相勸,一拍赤兔馬便衝了出去,赤兔馬快,陳宮追之不上,又呂布性格急噪固執,難以勸說,便也只能勒住戰馬暗暗嘆息「糟了,這次可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只希望陶應小兒也能夠明白,現在與我軍全面開戰對他有害無益,只會白白便宜了曹操奸賊,冷靜克制,給我爭取勸說主公的。」

呂布的赤兔馬再快,也不可能一個人就殺到小沛城下和上萬徐州軍隊單挑,甩開陳宮後也必須得著後方的並州鐵騎同行,也正因為如此,埋伏在小沛縣境附近的君子軍輕騎才得以率先返回小沛,把呂布軍已經與劉備敗軍會合聯手南下送到小沛城中,送到剛剛進城的陶應面前。

「呂布來得好快。」驚嘆了一聲呂布騎兵的機動速度,陶應迅速下令道快,讓我軍將士加快速度拔營進城,一個時辰內,所有軍隊必須全部進城,除了糧草、武器和營帳外,其他的能不要就全扔了!」

臧霸和孫觀等將答應,趕緊派人下去傳令,陶應又飛快向臧霸問道宣高兄,留縣還有多少糧食、軍械和隊伍?」

「沒多少了。」臧霸答道之前為了幫助攻城,末將把能帶來的軍械糧草都帶來了,現在只有五百步兵,兩千來斛糧食和少量軍械。」

「很好,留縣城池無險可守,我軍既已經有小沛這座堅城,留縣就沒有分兵駐紮的必要了。」陶應點頭,又轉向旁邊的徐盛命令道文向,即刻給我率領你的本部隊伍一千五百步兵南下留縣,協助那裡的軍隊轉移糧草軍需返回徐州,你回到徐州後也不要了,就留在徐州給我協助曹豹將軍守城。」

「諾。」徐盛抱拳答應,又試探著問道,能不能換一個人去執行這道軍令,末將想留下來助迎戰呂布。」

「不行!」陶應斷然一揮手,沒好氣的喝道迎戰呂布?我瘋了才和呂布全面開戰,這個時候我和呂布打起來,曹操老賊能把他的嘴巴笑歪了。快去,寶貴,不許耽誤!」本想再撈點戰功的徐盛無奈,只得再次抱拳唱諾,匆匆領命而去。

做好了這些安排,陶應又率領徐州眾將匆匆登上小沛城墻,親自監督和催促大軍入城,不過還好。嬌生慣養的徐州將士嫌冬天的野外風大雪大,昨天晚上拿下小沛後就已經開始了向小沛城中轉移,所以小沛城外也已經沒有剩下多少需要轉移的軍隊和糧草輜重,這會陶應又下令全軍火速入城,營寨轉移的速度也大為加快,這會估計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全部轉移進城,陶應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雖然君子軍不怕和呂溫侯打野戰。但徐州的其他隊伍恐怕還沒有一個不怕的。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同樣放下心來的魯肅這才向陶應試探著問道,看模樣。你是想用堅城防禦,拖到呂布糧盡退兵了?」

「那是當然。」陶應答道先不說大部分的徐州軍隊野戰不是呂布的對手,就是能夠和呂布周旋。打來打去佔便宜的也只會是曹操老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守,避免無謂的兵力消耗,拖到呂布糧盡,敵人自會退去。」

「高見,在下欽佩。」魯肅點頭,贊同陶應的這個保守戰術,然後魯肅又很疑惑的說道不過在下也有一點不明,年斌與高寵二位將軍已經稟奏清楚,說是劉備的殘軍已經與呂布會合。呂布為還要堅持南下來打小沛?兗州糧荒,呂布的軍糧本就捉襟見肘,現在劉備的屯糧地小沛城又已經落入我軍之手,呂布打小沛有百害而無一利,他還堅持要來攻打小沛?就算呂布無謀。陳宮也不應該犯這樣的大啊?難道陳宮這一次沒有隨軍出征?」

「陳宮有沒有隨軍出征,我不。」陶應搖頭,又苦笑說道不過呂布為堅持打小沛,我倒非常清楚。」

「為?」魯肅好奇問道。

「因為我。」陶應一指的鼻子,苦笑說道呂布的脾氣我非常清楚,反覆無常又暴躁專行。陳宮雖然是他的智囊,也是一個很優秀的謀士,但陳宮的話呂布也未必全聽,所以聽到我昨天派人冒充他的使者行騙後,以他的脾氣,就算是陳宮說破了嗓子,他也要堅持來打小沛和找我算帳。」

「若真是如此,那呂布不難破矣。」魯肅自信的說道因怒興兵,自古就是兵家大忌,呂布負氣南下,後方又隱患不斷,假以時日,兗州一旦出事,呂布必然大敗。」

「可我不希望呂布大敗啊。」陶應搖頭,唉聲嘆氣的說道我軍最危險的敵人始終還是曹操,我軍這個時候和呂布全面開戰,曹老賊能把嘴巴笑歪了,就算我們打敗了呂布,唯一佔便宜的也只能是曹操那個老奸賊。」

「既如此,何不派遣使者去向呂布求和?」魯肅建議道我軍與呂布素無仇怨,呂布攻打留縣也是劉備故意引狼入室,現在你派人冒充呂布使者哄騙劉備,也已經一報還一報扯平了,我軍只要對呂布說明厲害關係,呂布不會不慎重考慮。如果覺得可行,在下願為使者。」

「不行,子敬你絕對不能去。」陶應擺手,更加苦笑的說道子敬,你是不瞭解呂布的脾氣,現在他已經氣昏了頭的小孩子,根本不會考慮利益得失,旁邊又有劉備奸賊煽陰風點鬼火,子敬你的口才再好,也說不服那位腦袋有點二的呂溫侯,還只會白白送命。」

魯肅有些將信將疑,不過魯肅也陶應素能識人,既然對呂布下這樣的評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魯肅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決定保命要緊,沒再堅持去當使者和呂布聯絡。這時,陶應忽然又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如果說普天之下還有一個人有希望說服呂布退兵,這個人還不是別人,就是我一個。」

「,你可別胡來。」魯肅大吃一驚,趕緊說道,你該不會又想像去年的徐州城下一樣,一個人深入呂布大營去和他談判吧?無不少字」

「當然不是,我去年到曹營冒險,是因為曹營裡沒人認識我。」陶應矢口否認,又微笑說道我即便要和呂布談判,也肯定要帶著君子軍去,就算談判失敗,也可以和呂布的並州鐵騎較量一把。」

「既有此意,那還請盡快拿定主意。」魯肅警告道小沛三面環水,不利於君子軍作戰。若要出城必須趕快,否則的話,呂布軍一旦抵達小沛,封鎖了小沛西面的唯一出路,那君子軍就是想出城也難了。」

陶應點頭,仔細盤算了許久後,陶應終於還是決定率領君子軍出城為上。因為君子軍的戰場是在開闊地帶,留在小沛城裡也派不上用場,同時小沛三面環水的地形也決定了與外界聯繫不便。如果軍力佔優的呂布軍圍城的同時也分兵去攻打其他徐州城池,那麼被封堵在小沛城裡的陶應可是哭都不哭不出來了。與其被動,倒不如讓君子軍提前出城游擊。既可以揚長避短,又可以從背後和側翼牽制呂布,減輕小沛的正面壓力,同時還可以隨時應變,防範呂布分兵去打其他城池。

至於君子軍的糧草和羽箭的補給方面,這點陶應倒更不用擔心,就算呂布堵死了君子軍返回小沛的道路,小沛距離彭城也僅有一百四十餘里,這點距離對於裝備了馬鐙和高橋馬鞍的君子軍來說,也就是不到一天的奔襲路程。必要時刻,可以隨時返回徐州補充糧草和箭矢,也可以在徐州城中得到充分的休息和休整。

權衡清楚了利弊,陶應又馬上做出安排,決定讓臧霸、孫觀和魯肅留守小沛城。臧霸為首孫觀和魯肅輔佐,死守小沛消耗呂布糧草和吸引呂布主力,陶應則親自率領陳到、許褚二將和九百多君子軍出城,多帶箭弩乾糧,去與呂布游擊作戰。臧霸和魯肅等人素知君子軍擅長奔襲逃命,便也沒有反對。只是叮囑陶應,然後便將陶應等人送出了小沛城。

君子軍盡數出城時,已是接近申時,斥候也飛報說呂布軍距此已經不到十五里,陶應稍一盤算,索性率領君子軍以戰鬥隊形北上,主動去迎呂布,同時陶應又對君子軍做出了一點調整,讓等同於是親兵的君子軍重騎李銘隊全部裝備強弩,並且向李銘隊將士再三叮囑「千萬記住,一會與呂布對陣時,你們的弩弓一定要滿弦上箭,時刻瞄準呂布,他一旦衝鋒,馬上就給我對著他亂弩齊發。記住,你們專門對付呂布,不要等命令,他一衝鋒就給我放箭!」

「,這是為?」李銘等將士疑惑問道。

「因為他那匹赤兔馬。」陶應理直氣壯的答道赤兔馬速度實在太快,一旦衝鋒,你們聽我命令再放箭很可能就晚了,搞不好呂布就已經衝到我面前砍下我的腦袋了,所以不能猶豫,他一衝鋒就給我放箭,不要怕浪費箭矢。」

李銘等將士恍然大悟,趕緊一起點頭稱諾,旁邊的許褚則不滿的說道,有末將在你旁邊,呂布就算衝到你面前,也休想傷到你一根毫毛。」陶應大笑稱是,不過為了的寶貴小命著想,陶應還是沒有收回剛才的命令——陶副主任的小命可是很值錢的。

領著君子軍北上走了七八里路,前面雪花中旗幟飛揚,大約三千左右的騎兵席捲而至,君子軍將士有條不紊的列隊放箭,射住陣腳,對面的呂布軍騎兵也迅速排好衝鋒陣勢,呂布在張遼和劉關張三的簇擁下出陣,用方天畫戟指著君子軍大旗下的陶應破口大罵「陶應小兒,給我滾出來答話!」

呂溫侯主動要求陣前答話,正打算與呂布談判的陶副主任當然求之不得,不過這也是陶應第一次與呂布見面,呂布大約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紀,面容頗有些英俊,體形雄壯非凡,氣度威武之至,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所以陶應也不敢怠慢,領上了兩個打手許褚和陳到才敢出陣,在陣前向呂布拱手行禮,彬彬有禮的大叫說道來者莫非呂溫侯乎?在下陶應,久仰溫侯為國除賊的義名,仰慕之至,今日得見溫侯尊容,在下今生無憾矣。」

還別說,陶應這番動聽的話還真讓呂布聽得頗為舒服,再加上陶應勉強算得上俊美的面孔,和藹可親的氣度,斯文有禮的舉止,呂布心頭的火氣多少小了一點,也放棄了馬上衝把陶應一戟刺死的打算,只是用畫戟指著陶應大罵道陶應小兒,汝為何冒我名頭。招搖撞騙,壞我聲名?」

「溫侯,你誤會了,誤會了。」陶應趕緊搖頭,很是親切的說道溫侯,在下不是冒充你的名頭招搖撞騙,而是借你的虎威震懾群宵啊。溫侯你也看到了。在下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又是一個出了名忠厚老實的書獃子,如果不借溫侯你的威名狐假虎威。又拿恐嚇敵人?」

「陶應小兒,如果你也算忠厚老實,那這世上就沒有奸詐狠毒之人了!」已經上過無數當的劉備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又轉向呂布說道溫侯,就是這個奸賊,冒你之名招搖撞騙,污蔑溫侯你為毀盟無信之人!溫侯,你今天若不殺他,你的威名可就要掃地了!」

「慢著!」陶應趕緊大叫起來,又向呂布拱手說道溫侯,不,在下對你的威名確實有冒犯之處,但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做為賠罪,在下準備了一點薄禮進獻溫侯,還請溫侯笑納。」

說罷,陶應趕緊向後方一揮手,兩名君子軍將士下馬出陣。捧著兩個大包裹放到陣中,再打開包裹,露出了滿滿兩大包金銀珠寶,然後飛快退回本陣,陶應又指著那兩包珠寶金銀叫道溫侯,這是在下補償給你的一點薄禮。還請溫侯莫嫌微薄,千萬收下,也請溫侯大人大量,寬恕在下的冒名之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陶應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還主動送上了這麼重的厚禮,呂布被激出來的一肚子怒火也消了一半,旁邊的劉備見勢不妙,趕緊又提鞭罵道陶應小兒,汝這卑鄙小人,難道你認為呂溫侯是貪財之人?我問你,當初我在徐州勸你與呂溫侯締盟抗曹,你為何一口拒絕,還辱罵呂溫侯是反覆無常,豺狼之性?甚至還說與呂溫侯締盟乃是與虎謀皮,呂溫侯是那樣的人嗎?」無錯不跳字。

呂布臉上怒氣又現,用畫戟指著陶應喝道陶應小兒,可有此事?」

「有!」陶應答應得非常爽快,然後又飛快喊道不過溫侯,在下當時是還不你的英雄為人,被人誤導,有人帶頭罵了溫侯你,在下就順著他的話往下罵,後來家父與兄長都狠狠責備了在下,在下這才犯了大,不僅誤會了溫侯你,還做出了背後詆毀的小人行徑,有失君子之風!為此,在下還狠狠抽了不少耳光。」

「哈哈哈哈哈哈!」劉備仰天大笑起來,指著陶應怒喝道奸詐小兒,信口雌黃,我問你,當時何人誤導於你,又有誰帶頭辱罵溫侯?」

「不是別人,正是你的三弟張飛張翼德!」陶應飛快往張飛一指,大喝道張三將軍,我問你,三姓家奴這句話,是不是你第一個罵出來的?!」

呂布的臉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了,也一下子想起當年就是張飛在虎牢關下,當著天下群雄的面,第一個對罵出了三姓家奴這句話。那邊張飛卻是怒滿胸膛,拍馬挺矛就往陶應衝來,口中吼聲如雷「陶應小兒,納命來!」

張飛的話還沒喊完,埋伏在重騎兵背後的君子軍輕騎已經拍馬齊出,張弓搭箭就要亂箭齊發,已經吃過大虧的張飛大驚失色,趕緊勒住戰馬,用力過猛間甚至把戰馬拉倒,連人帶馬狼狽摔倒,而君子軍輕騎見張飛沒有衝進射程範圍便也沒有放箭,只是整齊收弓勒馬。陶應乘機大喊道溫侯,你看到了吧?無不少字環眼賊氣急敗壞了!溫侯,在下對你只有景仰,沒有惡意,溫侯你可一定要明查啊。」

「陶應奸賊,你給我閉嘴!」劉備怒不可遏,轉向旁邊的呂布,大聲說道溫侯,你乃當世英雄,一言九鼎,難道你要聽信陶應奸賊這番小兒鬥口之言,忘記你我之間的伐陶盟約?請溫侯不要忘了,是誰鼎力助你討伐徐州?又是誰吝嗇錢糧,把溫侯你當乞丐打發?」

呂布鷹眼亂轉,猶疑不定,劉備察言觀色,呂布對陶應的怒氣已經不足以左右他的頭腦,便又低聲誘之以利道溫侯,陶謙病重,徐州實際已是陶應做主,現在陶應兵力不多,溫侯破之易如反掌,若是能將其斬殺或者生擒,徐州五郡富庶之地,溫侯唾手可得矣。」

已經從怒火中恢復了理智的呂布被貪念打動,目光終於堅定,一夾赤兔寶馬,挺戟而出,口中大喝「陶應奸賊,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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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11:08
第八十章 絕對意外

   「陶應奸賊,納命來!」

被劉備慫恿起來的貪念打動,又看到陶應身後確實沒有多少士兵,簡直是一個擒賊先擒王的天賜良機,呂布頓時心中大動,未做多想就是把赤兔馬一夾,挺戟衝向陶應,赤兔馬揚蹄騰空,飛走如風,眨眼間就已衝出了數十步,陶應大驚下掉轉馬頭逃命時,呂布已然衝到了百步之內。

「咻!咻!咻!咻!咻!」陶副主任之前的謹慎安排,在這一刻起到了關鍵作用,見呂布發起衝鋒,君子軍重騎李銘隊將士幾乎沒做任何考慮,下意識的就扣動弩弓扳機,一百多支弩箭呼嘯而出,密密麻麻的射向呂布,呂布身著獸面吞頭連環鎧寶甲,本不是十分的懼怕弓箭,但是沒有盔甲防護的赤兔馬卻怕箭,所以呂布不得不趕緊揮舞方天畫戟替赤兔馬格檔來箭,極通靈性的赤兔馬也主動躲閃避箭,衝鋒勢頭頓時緩了下來。

乘著這點寶貴時間,陶應已經掉轉了馬頭,一邊逃回陣中一邊大吼,「射呂布!全部給我射呂布!射完就逃,全速撤退!全速撤退!」

訓練有素的君子軍整齊唱諾,兩隊重騎掉頭逃命,後面的三隊輕騎則輪流上前,一口氣放出三波箭雨,全部射向呂布和赤兔馬,射完之後立即掉頭,全速向南逃命——碰上呂布和赤兔馬這對極品組合,君子軍將士再想像以前那樣從容一邊逃一邊放箭,不僅很難奏效。還很可能因為錯失寶貴撤退時間被呂布追上,一旦讓這個天下第一的變.態武將衝進了君子軍隊伍裡,不擅近戰的君子軍將士可就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陶應這個針對性的戰術十分奏效,一波弩箭與三波羽箭有效克制了赤兔馬的爆發力,迫使呂布放滿了速度避箭,也逼得並州鐵騎只能是全力保護被弓箭籠罩的呂布,為君子軍將士爭取到了寶貴的戰馬掉頭時間和發力衝鋒的時間。待到呂布好不容易躲開弓箭時,君子軍已經衝出了五六十步遠,同時赤兔馬左前大腿上也中了一箭。雖然箭頭入肉不深應該沒有大礙,但呂布還是勃然大怒,一揮畫戟大吼道:「追!給我追!別讓陶應小兒逃了。殺!」

「殺!」三千並州鐵騎同時爆發出怒吼。一起拍馬衝鋒,全力追殺向前方的君子軍隊伍,而君子軍拉開了一定距離後也是故技重施,一邊拍馬狂奔逃命,一邊逮到機會就回頭放上一箭,盡可能的遲滯並州鐵騎的追擊腳步,雪花中交戰雙方千馬爭蹄,羽箭呼嘯,殺聲如雷,各種聲音匯聚一股。聲傳十里。

劉備沒有參與追殺君子軍,關羽和張飛本來想跟上並州鐵騎,劉備卻一把拉住他們,搖頭說道:「二位賢弟,溫侯心高氣傲。不喜歡別人插手,況且二位賢弟身上有傷,追上去也幫不了多少的忙,我們還是留下來等候溫侯的步兵大隊和溫侯凱旋佳音吧。」

關羽和張飛無奈,只得勒住戰馬,劉備則靜靜凝視著並州鐵騎隊伍遠去的背影。心中微笑,「追吧,打吧,你們打得越激烈越好,等你們打得兩敗俱傷了,我東山再起的機會,也就到來了。」

追擊戰中,讓呂布意外和讓陶應驚喜的是,呂布麾下的並州鐵騎竟然沒有展現出多少爆發力的優勢,在君子軍不敢過於施展曼古歹戰術壓制呂布軍騎兵速度的情況下,並州鐵騎的衝鋒速度也沒有超過君子軍的驢子馬多少,使得並州鐵騎雖然全力追趕,也始終無法拉近與君子軍的距離,也讓君子軍將士避開了最害怕的肉搏近戰,逐漸發揮出蒙古馬的耐力優勢。

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君子軍將士全都是輕裝上陣,乾糧、毛氈和備用武器都是放在備用戰馬背上,戰馬平均載重比較小;二是並州鐵騎雖然不像曹老大的虎豹騎一樣載重恐怖,但士兵身上鐵甲還是比君子軍將士身上的輕便皮甲要重得多,平均載重要超過君子軍;而第三最關鍵則是並州鐵騎從山陽南下遠來,在沒有馬鐙的情況下長途行軍了大半個白天,士兵和戰馬都十分疲憊。這些原因加在一起,自然也就限制了並州騎兵的短途爆發力,也讓君子軍逐漸發揮出了耐力優勢。

琢磨出了這些原因後,陶應再一次調整戰術,命令君子軍將士繼續全力奔馳,減少回頭放箭的頻率,優先保證速度,有限的弓箭專門用來對付爆發力和耐力都同樣恐怖的呂布一人,換句話說,也就是先避開並州騎兵的短途爆發力優勢,然後發揮出君子軍的耐力優勢,最後再考慮怎麼破敵。

同一時間的呂布軍隊伍中,張遼也發現了這個危險,趕緊全力追上呂布,在馬上向呂布大聲說道:「主公,末將認為,最好還是放棄追擊為上,我軍遠來疲憊,人困馬乏,戰馬跑不快,敵人以逸待勞,馬力充足,再追下去此消彼長,我軍的情況只會越來越…………。」

「閉嘴!」呂布惡狠狠的打斷張遼的勸說,大喝道:「怕死就給我滾回去,就陶應小兒這點人馬,吾還不放在眼裡!」

喝退了張遼,呂布夾馬舞戟又衝,赤兔馬揚踢如風,轉瞬之間便已越過所有並州鐵騎,衝到了最前方,迅速拉近了與君子軍輕騎的距離。但也就在這時候,始終留意著呂布動靜的君子軍輕騎紛紛回頭放箭,拼著犧牲一點馬速來狙擊呂布這個最危險的對手,箭矢如雨,劈頭蓋臉的射向呂布,呂布格擋躲避間,君子軍輕騎又已逃得遠了。呂布見狀更是大怒,再拍戰馬衝鋒間,君子軍又是羽箭陸續射來,把呂布生生逼退,也讓赤兔馬的驚人爆發力無法發揮。

如此幾番下來。呂布的胸膛也快被怒氣給沖炸了,揮舞著方天畫戟只是大吼,「追!追!給我追!那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給我把陶應小兒追上!」並州鐵騎轟然答應,紛紛夾馬加鞭,全力追擊君子軍,還有不少騎術高超的呂布軍將士在衝鋒中冒險放箭。射殺逃命中的君子軍,只可惜戰馬顛簸中弓箭準頭不高,君子軍的隊列又十分鬆散。命中率很低不說,還有幾個騎兵因為無法保持平衡摔下戰馬受傷。

這時,君子軍已經在陶應的指揮下逐漸改變了方向。呈半弧形慢慢繞向地勢更為廣闊的西面,因為圈子實在太大,並州鐵騎既沒有察覺更無法分兵阻擊,只是被君子軍牽著慢慢向西,期間也有十幾個君子軍士兵先後中箭落馬,呂布軍騎兵也一度追到了距離君子軍後隊的三十步之內,不過因為君子軍逃命經驗太過豐富,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拍馬狂奔,其他兩隊的君子軍輕騎也一起拋射掩護,幫助後隊再度拉開與敵人的距離迅速逃遠。

第一次碰上這麼不要臉只會逃命的敵人。呂布氣得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跳,但追不上君子軍就開不了殺戒洩恨,只能是把怒氣發洩在士兵身上,狂吼如雷的催促全軍拚命追擊,絲毫不管不顧自己的隊伍因為體力消耗的緣故已經出現掉隊。還有隱隱已經出現前後脫節的苗頭,張遼幾次衝上來勸說停止追擊,都被呂布喝退,最後呂布乾脆還一馬鞭抽在張遼臉上,命令張遼到後隊去收容掉隊士兵,不許再來鴰噪。

呂布追得辛苦。君子軍逃得同樣辛苦,自君子軍出道以來,這一仗也是君子軍被打得最被動的一戰,馬術高手眾多的並州鐵騎在衝鋒中也能放箭射擊,中間還有一個呂布這麼一個殺神的存在,君子軍往常最拿手的曼古歹戰術威力大受限制,本就三天兩頭被陶應臭罵的騎射命中率也比平時低了不只一倍,無法有效壓制呂布軍的追擊速度,也無法像往常那樣的一邊從容逃命一邊從容回頭放箭,一點一點的消滅呂布軍騎兵,螞蟻啃骨頭一樣的逐漸消滅敵人,全軍上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逃命,全力拉開與呂布的距離,把有限的剩餘精力用來防範呂布這個瘟神,逃了四十多里路,往常在平原無解的君子箭也破天荒的殺敵沒有滿百。

還好,讓君子軍上上下下都充滿自信的是,君子軍將士胯下的驢子馬可能有一百個缺點,最大的優點卻偏偏是耐力驚人,在這種比拚戰馬耐力的長途奔襲佔盡優勢,同時君子軍還有保持平衡的馬鐙、防止身體滑動的高橋馬鞍和減少馬蹄摩擦的馬蹄鐵這三個戰馬法寶,又幫助君子軍贏得了無數先機,所以這場追擊戰不管持續多少時間,君子軍將士和陶應都有絕對信心贏得最終的勝利。陶應本人更已經在開始盤算,擺脫呂布的騎兵追擊後,君子軍是找地方休息一夜?還是冒險掉頭殺回去,折磨一下戰馬耐力不足的並州鐵騎?

天色漸漸黑了,君子軍不知不覺間都已經越過在戰火中廢棄的豐縣小城,逃到了當年陳勝吳廣鬧事的大澤湖北面,但呂布還是在後面緊追不捨——因為他那絕對不亞於張飛的大嗓門一直在君子軍後方迴盪。察覺到了這一點,陶應不由皺了一下眉頭,暗暗盤算,「天馬上就黑透了,呂布如果繼續緊追不放,夜色中我們的弓箭無法找到目標,沒辦法壓制赤兔馬的爆發力怎麼辦?」

「公子!」許褚忽然大吼起來,一把勒住戰馬,儘是血絲的眼睛和被凍得通紅的雙頰一樣紅,吼叫道:「公子,末將不逃了,呂布匹夫欺人太甚,我們都已經忍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還緊追不捨,末將要回去和他決一死戰!就算公子不許,末將也要去和他拼了!」

吼叫著,許褚根本不等陶應回答,掉轉馬頭提刀就往來路沖,口中狂吼,「呂布匹夫,納命來!」

「叔至,呂布非仲康一人可敵,你也去!」黑夜中不知後面還有多少追兵,陶應怕許褚出事,趕緊轉向陳到大吼,陳到也是早就被陶應的窩囊戰術憋出了一肚子火,二話不說掉轉馬頭就往回衝。陶應又趕緊命令全軍駐步,迅速整理隊伍的同時,緊急打起火把,掉頭回去接應觀戰。

君子軍打起火把簇擁著陶應回頭時,許褚、陳到二將已經聯手和呂布戰到一處,刀來槍往夾擊呂布,呂布則從容舞動方天畫戟力戰二將。絲毫不落下風——但也不佔了便宜,畢竟就算呂布武力滿百,許褚的武力至少在九十以上。陳到也有八十幾的武力,二人聯手就算打不贏呂布,也不可能被呂布從容妙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應才意外的發現,自軍把呂布軍騎兵牽著跑了八、九十里路後,呂布軍的掉隊和脫節情況竟然比自己預想中要嚴重得多,此刻呂布身後已經只剩下了三四百騎兵,還全都是戰馬口吐白沫,士兵氣喘吁吁,給呂布的助威吶喊聲都十分微弱——全靠雙腿夾著戰馬保持平衡奔馳上百里,除了呂布項羽之類的變.態,正常人類就沒有幾個能夠支撐的啊。如此一來,君子軍與並州騎兵之間的優劣之勢。也陡然之間掉了過來。

「咦?我好像有機會正面打敗呂布啊?」發現了這一點,一向不喜歡公平較量的陶應根本沒有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大喝道:「陶基,年斌,高寵。你們三個給我上,幫仲康和叔至夾擊呂布!李銘、陳寧,帶重騎兵給我從兩翼上,收拾呂布的騎兵!輕騎兵留下,準備弓箭掩護!」

「諾!」轟然答應聲中,三個武力七十以上的君子軍將領拍馬出陣。一起殺向可憐的呂溫侯,五將聯手輪干呂布,李銘和陳寧二將則率領君子軍隊伍中唯一能打些硬仗的重騎隊左右兩翼齊出,一左一右殺向已經是筋疲力盡的呂布從騎,難得公平公正的和敵人斗一次將,正面交一次鋒。

陶副主任倒是難得處事公道一次了,可憐的呂溫侯卻開始叫苦了,本來光許褚一人,就足以和呂溫侯正面較量二三十個回合不落下風,加上一個陳到後,呂溫侯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鬥將取勝的希望,現在又加上三個武力七十幾的雜魚側面牽制,體力始終也有限的呂溫侯就更別想翻身了,就像當年的虎牢關一樣,被五個偽君子圍著群毆,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呂溫侯其實還算好的,他身後的騎兵更慘,今天一個白天的急行軍再加上被君子軍牽著跑了近百里,呂布軍將士就是鐵打的這會也有些支撐不住了,這會體力還有剩餘的君子軍重騎又殺到面前,人馬疲憊的呂布軍騎兵就徹底無招了,勉強招架了片刻就四散而逃,呂布勢單力薄不敢再戰,只能是大罵著陶應小兒卑鄙無恥,向陶基虛晃一戟嚇陶基躲開,乘機拍馬就逃,許褚和陳到等人殺得性起,拍馬緊追不捨,陶應怕好不容易騙到手的幫兇走狗有失,趕緊率軍打著火把跟上。

按理來說,君子軍大量裝備的驢子馬想要追上赤兔寶馬,基本上就是白日做夢,武力天下無雙的呂布想要擺脫君子軍的追殺,那也是張三爺吃豆芽——小菜一碟。但陶應沒有想到,呂溫侯更沒有想到,君子軍近千將士更沒有一個人敢夢想到的是,就在這個要命時刻,在戰場上一向運氣爛到極點的陶副主任,在這一刻忽然破天荒的吉星高照,幸運女神附體…………

「呂布匹夫,那裡跑?」

追在最前面的是君子軍隊伍中最能打的許褚許仲康,揮舞著厚背大砍刀吼叫不絕,緊攆著呂布的屁股不放,呂布雖然不怕他,但也不想再和他糾纏——許褚身後可還有四個身手不算太弱的君子軍流氓,所以呂布只是向著風雪中的南面開闊地帶狂奔,想藉著赤兔馬的神駿甩開追兵,再去和自軍會合,然而跑了還不到一里路,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赤兔馬忽然蹄下水花飛濺,四蹄都陷入了鬆軟淤泥之中,原來可憐的呂溫侯在風雪夜中視線不清,慌不擇路間,竟然已經逃到了大澤湖畔。

冬季水少,大澤湖水面下降,露出了大片被湖水和雪水浸軟的厚厚淤泥,鬆軟有如沼澤,赤兔馬再是神駿,進了這樣的地形也是速度大減,馬蹄立即深入泥下近尺,呂布見情況不妙趕緊提馬,讓赤兔馬前蹄揚起轉向東北,想躲開沼澤陷馬,然而讓呂溫侯吐血的是,東北面的淤泥不但更厚,竟然還有一個深坑,赤兔馬才跑了兩步就又四蹄陷入淤泥——這一次還乾脆兩條馬腿全部陷入淤泥,淤泥之深,不僅深埋赤兔馬四腿,還直接淹到了呂溫侯的膝蓋。

「天亡我也!」呂溫侯絕望慘叫起來。

「呂布掉進淤泥坑了!」藉著火把光芒看到呂布陷入淤泥,君子軍上上下下難免都是欣喜若狂,後面的陶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說就老子的爛運氣,還能碰上這樣的好事?直到衝到近前,親眼看到呂布在淤泥中狼狽掙扎,陶應才瘋狂大笑起來,口不擇言的狂笑道:「老天開眼,老子以前走的霉運,這一次終於一下子全部補償回來了!上,給我上,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

不用陶副主任下令,許褚和陳到等將早就興高采烈的翻身下馬,步行衝向呂布抓人,後面也有好幾十個精通水性的君子軍士兵下馬,拿著繩子歡天喜地的衝向呂布搶功,呂布急得滿頭大汗,大吼大叫讓人來救自己,但呂溫侯那些部下這會也不知道死那裡去了,完全沒有一個人逼近,呂溫侯也只能是絕望慘叫著看著趁火打劫的君子軍流氓步步逼近,張牙舞爪的撲向自己。

「匹夫!滾開!」絕望中,呂溫侯揮舞方天畫戟亂打,企圖拼一個算一個,但這麼一來,赤兔馬不僅越陷越深,淤泥陷到馬頸,方天畫戟還被許褚一把抓住,拉住戟桿與呂布較力,可憐的呂溫侯力氣再大,碰上了雙手拉牛倒行百步的許褚也是無招,方天畫戟說什麼都拉不回來,陳到和陶基等人還乘機衝上,七手八腳的把可憐的呂溫侯死死按住,後面的君子軍流氓張開繩子當頭兜落,很快就把呂溫侯雙手捆住,像捆粽子一樣的緊緊捆住。

「意外!絕對的意外啊!」見呂布被自軍擒下,陶應也無法遏制的仰天瘋狂大笑了起來,還迫不及待的大喊命令道:「先把呂布捆好,捆上十根麻繩!然後把赤兔馬給我拉出來,赤兔馬啊,你也有被我陶公子騎的一天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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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破繭為蝶

    我姓呂,名蝶,爹爹和娘親都喜歡叫我繭兒。

我問為什麼?爹爹和娘親告訴我,美麗的蝴蝶都是從繭中出來的,爹爹和娘親都喜歡叫我繭兒,是因為他們希望我將來象蝴蝶一樣美麗,因為我還小,所以叫我繭兒。

其實我不小了,再有九個月,我就到十四歲了。

淳於緹縈,也是在十四歲的時候救了父親,我馬上就十四歲了,你們不能再把我當小孩子看了。

我喜歡和爹爹在一起,不喜歡打仗,因為我不喜歡看到鮮血和屍體,但我爹爹卻是全天下最厲害的武將,跟在爹爹的身邊,我見到的最多的東西,偏偏就是鮮血和屍體。我害怕,我怕有一天,爹爹的身上也會流出鮮血,像被爹爹的方天畫戟刺穿的敵人身體一樣,也流出腥鹹的鮮血,逐漸失去知覺,最終死去。

每次我想到這個畫面,我的心中就有痛楚往外鉆,將心刺穿,一直擴散到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好怕。

因為害怕,我不只一次對爹爹和娘親說過,「爹爹,娘親,我們回九原吧,放羊也好,擠奶也好,我養活你們,我們不要再打仗了,繭兒想回家。」

娘說:「傻孩子,爹爹和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還用得著回家?」

爹爹笑著說:「傻女兒,九原有什麼好,風大雪大沙大,除了草原就是沙子,那比得上中原繁華?等爹爹打下了中原江山。爹爹就給繭兒修一座又大又漂亮的宮殿,讓繭兒住進去,給繭兒當家。」

我說不服爹爹和娘親帶我回家,就只好跟在爹爹的身邊,從九原殺到河西,從河西殺到中原,看到無數的鮮血。看到無數的死亡,我也一次次的從惡夢中驚醒,看著頭頂上的牛皮帳篷流淚到天亮。

如果不是實在躲不開。其實我很不願意陪著爹爹出征,因為我始終害怕看到鮮血和屍體,直到我滿十三歲那天。二娘貂禪對我說了緹縈救父的故事,我才下定決心,每一次都要陪著爹爹出征,因為我也希望象緹縈那樣,在爹爹遭遇危險的時候,把爹爹的命救回來。

爹爹又要去打仗了,這一次爹爹的敵人叫陶應,爹爹罵他是小兒,他的年齡應該不大。我的伯父陳宮反對爹爹打這一仗,因為陳伯父認為這叫陶應的年輕人不簡單。爹爹的敵人已經太多了,不能再增加這個危險的敵人了。爹爹大發雷霆,拒絕了陳伯父的主張,堅持要和這個叫陶應的年輕人開戰,陳伯父只好同意了。

我偷聽到了爹爹和陳伯父的談話。但我沒有勸爹爹不要和這個叫陶應的年輕人打仗,因為爹爹可以答應我的任何要求,惟獨在打仗這方面不聽我的話,我就借口說在昌邑城裡太悶,硬纏著要和爹爹一起出征,爹爹疼我。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在昌邑城不悶,我也不想再看到鮮血和屍體,我只是知道陳伯父從來不騙爹爹,他說這個叫陶應的年輕人十分危險,這個叫陶應的敵人就一定很可怕,我擔心爹爹的安全,所以我堅持要和爹爹一起出征,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能像淳於緹縈一樣,把爹爹救回來。

在一個北風淒冽的上午,我陪著爹爹從昌邑出發南征,爹爹騎著赤兔馬走在前面,我坐在馬車裡跟在後面,爹爹的背影又寬又厚,以前我爬在爹爹脊背上的時候,總覺得很安全,但這一次,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希望我這種感覺是錯的。

那個叫陶應的年輕人是個可惡的騙子,他派人冒充我爹爹的使者,敗壞我爹爹的名聲,騙開了小沛的城門,也騙走了本應該屬於我爹爹的小沛存糧,這個騙子太可惡了,他難道不知道,兗州因為沒有糧食,已經餓死了多少人?我爹爹的軍隊裡,又有多少人是在吃樹皮草根?這個可惡騙子,我討厭他。

爹爹被可惡騙子氣壞了,拒絕了陳伯父的勸說,堅持帶軍隊去追殺可惡騙子的隊伍了,可惡騙子的軍隊有一個很高尚的名字叫君子軍,聽說他還喜歡打著仁義禮智信和溫良恭儉讓的旗幟上戰場,但是劉備叔父卻告訴我,可惡騙子的軍隊名字少了一個字,其實應該叫偽君子軍,可惡騙子喜歡打那兩面旗幟,也應該念做陰損狠毒壞和坑蒙拐騙偷。

我同樣不喜歡劉備叔父,娘親對我說過,他和他的兩個兄弟,曾經在虎牢關和爹爹打過一仗,讓天下無敵的爹爹第一次吃了敗仗,我不明白爹爹為什麼又和他成了朋友,也不明白爹爹為什麼要和他聯手攻打可惡騙子,但我還是不喜歡他,如果不是他煽動慫恿,爹爹不會和可惡騙子開戰,也不會扔下我單獨去追殺可惡騙子。

我的不詳預感成了真,天亮的時候,張遼將軍帶著一支疲憊不堪的敗兵逃了回來,剛一見到陳伯父和我就馬上嚎啕大哭,說是爹爹追殺可惡騙子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大澤湖畔的淤泥中,連人帶馬都被可惡騙子生擒活捉了。張遼將軍帶兵去救爹爹,卻打不過可惡騙子的胖幫兇許褚,被可惡騙子殺得大敗,張遼將軍就只好逃回來向陳伯父求援。

聽到這消息,我當場就哭了出來,陳伯父完全呆住了,劉備叔父也憤怒的大叫大嚷,說是要帶兵去救我爹爹,但我總覺得,劉備叔父的憤怒好像是裝出來,因為他扭頭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睛裡好像儘是歡喜,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陳伯父拒絕了劉備叔父的出兵要求,也不許其他的將領出兵去救爹爹,還下令退兵十里下寨,另外決定派許汜叔父去找可惡騙子,要可惡騙子放了我爹爹。劉叔父十分憤怒。帶著爹爹的幾個忠心部下大吵大嚷,指責陳伯父不去救爹爹是心懷叵測,想要害死我爹爹賣主求榮,逼著陳伯父派軍隊給他,讓他去救我爹爹。

我也不明白陳伯父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就像劉叔父悄悄對我說的一樣,陳伯父可能已經打算背叛爹爹。準備把我送給可惡騙子請功?劉叔父還要我跟他走,免得陳伯父對我不利,我沒有答應。因為我雖然不明白陳伯父到底要做什麼,但我覺得陳伯父不會騙我,這個劉叔父也不像世人傳說那樣好——如果不是他硬拉著爹爹和可惡騙子開戰。爹爹怎麼可能會遇到危險?

從來都很冷靜溫和的陳伯父被劉叔父激怒了,反過來指責劉叔父才是居心叵測,想要乘機吞併我爹爹的軍隊,還想逼著可惡騙子把我爹爹害死,又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馬上和可惡騙子停戰,拿一些東西把爹爹從可惡騙子那裡換回來,所以陳伯父要求爹爹的部下們冷靜,不要給了劉叔父渾水摸魚的機會,如果爹爹的隊伍現在混亂的話,那我爹爹才真的是死定了。

爭吵中。陳伯父還罵劉叔父才是偽君子,卑鄙小人,比可惡騙子壞一百倍,劉叔父反罵陳伯父是叛徒,和可惡騙子勾結的內奸。爹爹的部下們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陳伯父,一派支持劉叔父,吵得天翻地覆,就只差拔刀砍人。

我不知道他們誰對誰錯,我只知道。我要救回我的爹爹,我要向緹縈一樣,把爹爹從可惡騙子那裡救回來。所以我乘著他們大吵大鬧的時候,悄悄的出了軍帳,騎了一匹馬出了軍營,現在軍營裡也是一片大亂,沒有人留心我,我出了大營後,馬上就往張遼將軍說的河流上游跑了過去,一路尋找可惡騙子和我的爹爹。我是在草原上出生的繭兒,生下來就會騎馬。

又下雪了,天地間到處都是一片銀白,我的身上落滿了雪花,眼角的淚水結成了冰,臉被凍僵了,我的手也被凍僵了,像木頭一樣的硬,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順著河流的上游去找。在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凍僵了的屍體,我害怕屍體,可我又仔細查看了每一具屍體,因為我更害怕爹爹就在他們中間,我哭,我喊,我叫爹爹,可是沒有人答應我。

雪越來越大,我的身體已經凍得沒有一點感覺,雙手只是僵硬的緊緊攥著馬韁,眼前閃動的,也全是爹爹和娘親的音容笑貌,還有九原的草原和沙漠,我多想再對爹爹說一句,「爹爹,你不要打仗了,帶我回家吧,放羊也好,擠奶也好,我養活你和娘親,繭兒想回家。」

我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我迷了路,身上落滿的雪花,已經把我變成了一個雪人,像一團白色的繭,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在長安城的時候,娘親曾經帶我進過一座寺廟,廟裡的老和尚說過這麼一句偈語,「譬如飛蛾見火光,以愛火故而競入。不知焰炷燒然力,委命火中甘。」

以前我不懂這句偈語,現在我突然懂了,或許我不是繭蝶,可能我是繭蝶的妹妹繭蛾,我長大破繭而出後,不是化為美麗的蝴蝶,是化為一隻飛蛾,明知火苗是我死亡的陷阱,可我還是飛進了火苗之中,把我自己化為了灰燼。

我終於不行了,我從馬上摔了下來,白色的繭殼破裂,露出了我身上粉紅衣服,我倒在雪地上,就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可我知道,我不是蝴蝶,只是一隻蹈火的飛蛾。

在我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隱約的馬蹄聲與喧嘩聲,我用我最後的力氣喊了一聲,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重新騎在了戰馬上,身上裹著厚厚的皮毛,一個很好看的年輕男子把我摟在懷裡,用他的體溫給我取暖,摟著我同馬並行。見我醒來,很好看的年輕男子有些害羞的說道:「姑娘,你不要誤會,在下不是有意在你便宜,是我急著行軍,沒辦法給你生火取暖,只好這樣了。」

我被凍得發青的臉有些燙了,從小到大。除了爹爹之外,我還從沒有和一個男子這麼親密接觸過,我微弱的謝了一聲,又昂頭去看雪空,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在我的頭上,竟然飄動著一面白底黑字的軍旗。軍旗抖去雪花時,又隱約露出了君子兩個大字。

「你們……,是君子軍?」我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還用我冰涼的手抓住了好看年輕人的衣服,緊張的問,「你是君子軍的人?」

「咦?」好看年輕人比我更驚訝。低頭向我問道:「姑娘,你也知道君子軍?」

「大哥哥,你是君子軍嗎?」我又追問道。

好看年輕人點頭,我驚喜得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只是抓住那好看年輕人的衣服,用我最大的聲音哀求,「大哥哥,你帶我去見陶應公子,我求你了,帶我去見陶應公子。去見那個可惡的騙子。」

「可惡的騙子?」好看年輕人有些傻眼,旁邊又馬上湊過來一個更年輕的面孔,壞笑著說道:「二哥,難怪你堅持要親自給小姑娘暖身啊,原來又是一個被你騙了的小姑娘啊。不錯,雖然小了點,不過長大了,肯定不比那位林姑娘差。」

「大哥哥,我求你了,快帶我去你們的陶應公子。」我哭了出來。拉著好看年輕人的衣服拚命拉扯,痛苦哀求。

「咦?」另一個年輕人也驚訝了,向我問道:「姑娘,我二哥明明就已經抱著你了,怎麼還求我二哥帶你去他?」

「你……,你就是陶應公子?」我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這個好心救了我的好看年輕人,竟然就是那個可惡的騙子陶應?

好看年輕人苦笑著點頭,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和他騎的馬,竟然就是我爹爹最喜愛的赤兔寶馬!驚喜之下,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拉著可惡騙子的衣服,流著眼淚懇求,「公子,你不要殺我爹爹,不要殺我爹爹,只要你放了我爹爹,我願意象緹縈姐姐一樣,給你做一輩子的奴婢。」

可惡騙子徹底糊塗了,趕緊問我的爹爹是誰,我說出爹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後,可惡騙子先是呆了半晌,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連說天下怎麼能有這麼巧的事?我又流出了眼淚,拉著他只是哀求,求他饒了我的爹爹,求他讓我見上爹爹一面,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惡騙子的心腸沒有壞到家,問清楚了我為什麼一個人來救爹爹,然後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我的請求,把我帶到了君子軍隊伍的最中間,我也終於又見到了我的爹爹,我天下無敵的爹爹,全身上下也不知道被捆了多少繩索,身上臉上還儘是黑色泥漿,被象麻袋一樣的橫放在一匹戰馬上,狼狽得讓我心疼,也可憐得讓我心裡流血。

「爹爹。」我哽咽著喊了一聲。

爹爹艱難的抬起頭,看到我被可惡騙子抱在懷裡,頓時散亂的頭髮都直了起來,怒吼大罵,「陶應小兒,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放開她,你給我放開她!」

「溫侯,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可惡騙子說了一句我不懂的歇後語,微笑說道:「如果不是我剛好碰到你的女兒,令千金搞不好就要凍死在雪地上了。」

說著,可惡騙子把我放下了馬,又讓他的幫兇把我爹爹也從戰馬上放下來,讓我對爹爹解釋事情原由。當我哭哭啼啼的把大營裡發生的事和我來找他的事對爹爹說完後,爹爹掙扎著對我大罵起來,「繭兒,你怎麼能如此的傻?你這個傻孩子,就你一個人就能救爹爹了,你一個人來救爹爹,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麼?」

「爹爹,繭兒願意代你而死。」我哭著轉身,向可惡騙子雙膝跪下,哀求道:「公子,繭兒求你了,放了我爹爹吧,繭兒願意想緹縈姐姐一樣,做一輩子的奴婢,換我爹爹的性命。」

「傻孩子,你不要說傻話了。」爹爹掙扎著大喊起來,吼叫道:「陶應小兒,你如果還是一個男人,就放了我的女兒,要打要殺全衝我來,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叫呂布呂奉先!放了我女兒,放了她!」

「爹爹,我不想讓你死。」我大哭,膝行兩步抱住可惡騙子的大腿。哽咽哀求,「公子,求你了,放了我爹爹,繭兒願意替爹爹去死。」

不管我怎麼哀求,也不管我爹爹怎麼怒吼,可惡騙子都始終不說話。好看的眼睛裡兩顆眼珠子只是亂轉,許久後,可惡騙子把我攙了起來。微笑著對我說道:「你叫呂蝶,小名叫繭兒對吧?」

我點頭,可惡騙子又笑了笑。這才說道:「繭兒,要我放了你爹爹,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如果答應了,我就放了你爹爹。」

我趕緊又點頭,回答說,「公子請說,不管什麼條件,繭兒都答應你。」

「很好。」可惡騙子露出了古怪笑容。笑容讓我聯想起了草原上的餓狼看到小羊羔時的情景,然後可惡騙子用他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笑著說,「繭兒,如果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我就放了你爹爹。」

旁邊可惡騙子的幫兇都笑了,我的臉也又燙了,悄悄的看了可惡騙子一眼,見他好看的臉上表情好像很認真,不像是在和我說笑。我正猶豫的時候,我身後的爹爹卻怒吼起來,「陶應小兒,你少在這裡白日做夢,我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你這樣的卑鄙小人!」

「溫侯,你這是何苦呢?」可惡騙子笑吟吟的對爹爹說道:「你把女兒嫁給我,陶呂兩家聯姻,唇齒相依,榮辱與共,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又何必拒絕?我可是很認真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父親年老多病,我也該娶一房妻子回去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了,你的女兒嫁給了我,也只會是正妻,不會做側室,不算委屈她吧?」

「住口!」爹爹勃然大怒,怒喝道:「我呂布是何許人?靠獻女活命,傳揚出去,吾還有什麼面目活在這天地之間?繭兒,你如果還當我是你的爹爹,就不許答應這個卑鄙小人的條件,不然的話,我就算死了也不認你這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只能把哀求目光轉向可惡騙子,眼淚不斷在眼眶中打轉,想要哀求可惡騙子改一個條件,卻又張不了口。

「呂溫侯到底是呂溫侯,果然頂天立地。」可惡騙子誇讚了爹爹一句,然後又向我笑道:「繭兒,既然你爹爹堅持不許你答應,那我也不勉強你,我改一個條件,你如果像剛才一樣,再叫我一聲大哥哥,我就馬上放了你和你爹爹。」

「真的?」我驚喜問道。

可惡騙子微笑著不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我歡喜萬分,張嘴想要呼喚時,我的臉卻燒得滾燙了,費了許多的力氣,我才用蚊子哼一樣的聲音叫了一聲,「大哥哥。」

「哎。」可惡騙子大聲答應,然後可惡騙子轉身又騎上了赤兔馬,向他的幫兇命令道:「放了呂溫侯和呂姑娘,給他們留下一匹馬,把方天畫戟也還給呂溫侯。」

「二哥!縛虎容易放虎難,我們以後不可能有那樣的運氣了!」可惡騙子的弟弟慘叫起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是可惡騙子的堂弟。

我緊張的去看可惡騙子,可惡騙子也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君子一諾千金,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呂姑娘,自然要遵守諾言,我意已決,休得再勸。」

可惡騙子那個更可惡的弟弟沒辦法,只能垂頭喪氣的答應了,還親手拿來了爹爹最喜愛的方天畫戟交給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只是呆呆的看著可惡騙子,直到可惡騙子帶著他的幫兇出發了,我才回過神來,趕緊又叫了一句,「大哥哥,等等。」

「怎麼?」可惡騙子回過頭來。

「大……。」我的臉又燙了,躊躇了許久才小聲說道:「大哥哥,赤兔馬,我爹爹最喜愛的赤兔馬……。」

可惡騙子猶豫了一下,但很快還是換了一匹馬,親手把赤兔馬的馬韁交給我,又把他身上的裘皮披到我身上,笑著說,「好人做到底,也還你吧,繭兒妹妹,我們後會有期了。」

裹著帶有可惡騙子體溫的裘皮,我連脖子都是一片滾燙,想要感謝卻又開不了口,直到可惡騙子領著他的幫兇走遠了,我才衝著他的背影輕輕說了一句,「嗯,後會有期。」

可惡騙子徹底消失在了風雪深處後,我才用畫戟割開了爹爹身上的繩索,爹爹一言不發的把我抱上赤兔馬,又提起了方天畫戟騎到了我的背後,這才大喝了一句,「繭兒,走,我們回家,找大耳賊算帳去!」

我點點頭,心裡卻一直在想著那個好看的可惡騙子,臉也一直在滾燙。

後來,我和爹爹回到大營時,都已經帶著軍隊和陳伯父火並的劉叔父馬上跑了,帶著他的二弟和三弟往東北方向跑了,爹爹站在劉叔父一邊的那些部下也個個慌了手腳,爭先恐後的跑到爹爹面前請罪,爹爹砍了兩個帶頭內訌的將軍,然後馬上下令收兵,返回山陽,決定不再和可惡騙子打仗了。

再後來,陳伯父聽說了我救出爹爹的前後經過,很是把爹爹埋怨了一通,埋怨爹爹不該錯過這個和可惡騙子通好締盟的機會,爹爹卻還是那句話,說是如果拿我換他的命,他也沒臉再見天下人了,但我聽得出來,爹爹已經不再恨那個可惡騙子了。

最後,我回到山陽見到娘親後,娘親問我,如果可惡騙子再派人來遣媒下聘,問我可願嫁給那個可惡騙子?我臉上滾燙的搖頭,連說不願,娘又問我為什麼不願意,我臉上更燙,乾脆就閉上了嘴巴,娘親也就不再問了,但笑得和可惡騙子一樣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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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不讓徐州了

    陶副主任當然知道什麼叫養癰遺患,什麼叫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更知道象呂布這樣的絕世猛將,如果想要再把他生擒活捉,那概率基本上盜用公款買彩票中頭獎一樣的低,危險係數還更大。

但陶應沒有任何選擇,這個時候殺了呂布對徐州有害而無一利,如果呂布死在徐州軍隊手裡,首先得益的就是更危險的劉皇叔——這一點,已經從呂布之女呂蝶口中得到了證實,徐州軍隊才剛把呂布拿下還沒說是放是殺呢,劉皇叔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混水摸魚了,如果陶應真把呂溫侯一刀剁了,等於就是幫了劉皇叔的大忙了,忠於呂布的那些驕兵悍將,也很可能會團結在大仁大義的劉皇叔身邊,對徐州軍隊展開血腥的報復了。

殺掉呂布除了將要面臨呂布軍的血腥報復外,殺了呂布後,陶副主任更更危險的敵人曹老大也將直接從中獲益,沒有了呂布軍的有力牽制,已經無比後悔當初釋放陶副主任的曹老大,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的天賜良機,有著共同敵人的劉皇叔也絕對會慎重考慮與曹操大軍結盟聯手的可能,屆時曹劉兩家一起來攻,實力不足的陶副主任可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所以沒辦法了,權衡再三之後,陶副主任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釋放呂布,同時為了避免腦袋有點二的呂溫侯將來惱羞成怒,回去後又來找自己的麻煩。試圖與呂布聯姻失敗後,陶副主任只能是趕緊找一個臺階無條件釋放呂布,還無條件的歸還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方天畫戟與赤兔馬——並非籮莉控的陶副主任可不是因為呂蝶的哀求才歸還赤兔馬,關鍵是呂溫侯的火暴脾氣放在那裡,如果不把赤兔馬歸還,呂溫侯鐵定會提兵來搶導致陶呂戰事重開,所以沒辦法。陶應也只能是色迷心竅一次,老實歸還戰馬了。

當然了,期間陶副主任也不是沒有慎重考慮過招降或者逼降呂布。爭取藉機吞併呂布的隊伍,但是又想到劉皇叔那句千古名言『公不見董卓、丁原之事乎』,陶副主任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陶副主任可沒有讓呂溫侯忠心不二的自信,也不想讓呂溫侯連弒二父之後,又背上了弒殺女婿的罵名。

還好,呂溫侯的心腸雖黑,臉皮卻沒有陶副主任和劉皇叔厚,被『寬宏大度』的陶副主任無條件釋放之後,呂溫侯果然沒臉再和陶副主任開戰——至少沒臉再立即開戰,只是打跑了混水摸魚的劉皇叔,然後馬上就帶著軍隊回兗州去了,富裕但相對弱小的徐州五郡終於又避開了一次危機。實力不足的陶副主任也終於贏得了一段休養生息的寶貴時間。

這些消息傳開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對徐州五郡懷有野心的梟雄和奸雄才驚訝的發現,短短半年多時間裡,曾經公認的書獃子陶應陶二公子。帶著他親手組建的君子軍,竟然已經把徐州五郡的諸侯群雄挨個點名的揍了一遍,在兵力少得可憐的情況下,居然還一仗都沒有輸過,強悍如呂布、曹操、孫策和劉備三兄弟,都照樣被君子軍揍得滿地找牙。損兵折將都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二公子的大名,才真正做到了名震天下,打著仁義禮智信和溫良恭儉讓大旗的君子軍,也真正成為了天下群雄承認並且敬畏的一支雄師。對徐州懷有野心的諸侯群雄,不得不慎重考慮招惹了陶二公子的後果,原本就與徐州軍隊締結盟約的公孫瓚和袁術之輩,則紛紛考慮加強與徐州軍隊的聯絡和感情,爭取在關鍵時刻獲得這個重要強援;與徐州軍隊敵對的袁紹、曹操和劉備勢力則又妒又恨,無不把陶二公子視為眼中釘和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天下群雄怎麼看自己,陶應當然不會太過在乎,確認了呂布退軍,留下越來越聽話的大將孫觀率軍三千守衛小沛後,陶應也就率領著主力凱旋班師了,而陶應抵達徐州那一天,徐州軍民百姓傾城出動,熱烈歡迎陶應勝利凱旋,官道兩旁人頭洶洶,萬民齊聲歡呼陶應公子,簞食壺漿恭迎陶應大軍,把陶副主任感動得是眼淚汪汪,少不得向百姓連連拱手道謝,說一些假惺惺的感激言語,但不管怎麼說,陶副主任還是真正獲得了徐州的民心支持,飽受戰亂之苦的徐州百姓也慶幸自己們能有這麼一個公子領兵禦敵,對陶副主任頗為愛戴。

陶應如此焦急返回徐州當然是陶謙病情,早在陶應圍攻小沛期間,陳登與曹豹就接連寄書說是陶謙病危,要求陶應盡快做好打算,但當時戰事緊急,陶應既無法抽身,更不敢宣佈陶謙病情動搖軍心,只是一味隱瞞,現在劉備終於滾了,呂布也滾了,陶應自然要急匆匆的回來準備繼位——哦,錯了,大仁大義又忠孝兩全的陶副主任是得趕緊回到徐州,準備擁戴自己的兄長陶商繼承徐州刺史寶座了。

陶謙的病情比陶應估計還要嚴重,在刺史府大堂與陶應見面之後,陶謙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手指頭艱難的指向大堂房梁,陶副主任好像不解其意,滿頭霧水,旁邊的陳登則替陶謙解釋道:「公子,主公在還能說話的時候,曾經有過交代,二公子你一回來,馬上就取出主公的傳位文書當眾宣讀,正式傳位,現在公子你已凱旋而歸,在下想也該是確認主公繼位人的時候了。」

「父親仍然健在,此舉怕是不妥吧?」陶應假惺惺的質疑,又轉向侍侯在陶謙旁邊的陶商,更加假惺惺的問道:「兄長,不知你意下如何?」

「賢弟。此乃父親之令,我們兄弟不可違拗。」真正老實忠厚的陶商難得態度堅定一次,語氣堅決的說道:「乘著父親還能親眼目睹,我等當即刻取出父親的傳位文書當眾宣讀,給父親一個交代。」

大哥陶商都這麼說了,陶應這個當兄弟的還能有什麼話說?所以陶家兄弟馬上召集徐州文武百官,又讓曹宏親手取下已經落滿灰塵的樑上鐵匣。當眾出示證明封條原封不動,然後陶家兄弟才請出陶謙的三大托孤重臣曹豹、陳登和臧霸,讓他們當眾開啟鐵匣。取出了陶謙親筆的傳位縑書,交給陳登當眾宣讀。

「父親,不可啊!孩兒只是次子。還有長兄在堂,孩兒實不敢當啊!」

傳位文書上毫無意外的寫著陶應的名字,咱們的陶副主任也毫無意外的堅定拒絕,跪在陶謙面前又是磕頭又是流淚,痛哭流涕的懇求陶謙收回成命——雖然陶謙這會連話都沒辦法說了,但陶副主任還是堅決拒絕,懇求陶謙千萬不要廢長立幼,懇求陶謙改立陶商,還表示自己全力輔佐兄長繼承徐州基業,絕無二心!——雖然這種鬼話連陶應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不說幾句這種哄鬼的話,陶副主任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向天下人交代。

面對親弟弟的『誠意』推讓,很有自知之明的陶商當然也是堅持拒絕好弟弟的好意——開玩笑,徐州重臣幾乎都站到陶應一邊去了,徐州軍隊也大半是陶應的嫡繫了。陶商今天敢和弟弟搶位置,明天可能就看不到太陽了。所以陶商也是堅決拒絕,還捧來了陶謙的徐州刺史牌印,雙膝跪在弟弟面前,痛哭流涕的懇求弟弟收下,表示自己絕不與弟弟爭奪父親基業。情願奉兄弟為主。

自古以來,兄弟之間為了爭權奪利骨肉相殘者屢見不鮮,但是象陶商和陶應兄弟這樣互相謙讓的還真沒幾個,所以看到陶商和陶應兄弟這副模樣,徐州文武難免都是感慨萬千,也紛紛勸說陶應勿要違背父命,就此領受徐州。曾經不小心站錯過一次隊的徐州名士徐方還跪在陶應面前嚎啕大哭,說,「二公子若不領受徐州,吾等皆不能安生矣!望二公子垂憐徐州萬千生靈,勿再推辭。」

「賢弟,你就不要再推辭了。」陶商也是痛哭流涕,捧著牌印向陶應連連磕頭,還說出了一段駭人聽聞的話,「賢弟,如果你再說什麼不可廢長立幼的話,那愚兄即刻自刎在賢弟面前,讓賢弟無法推辭!」說著,陶商還真拔劍就要自刎,幸得徐州文武百官死死按住,這才沒讓陶副主任成為逼死兄長的罪人。

沒辦法了,雖然坐上徐州刺史這個土皇帝的寶座,其實要比洗馬桶的奴僕還要辛苦萬分,但是為了救回大哥的命,也為了徐州萬千生靈和天下蒼生,咱們的陶副主任也只好哭哭啼啼的接過了徐州刺史牌印,正式成為名副其實的徐州五郡之主。而當陶應捧起牌印那一刻,徐州刺史府大堂上也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音,除了陶應本人之外,每一個人都是喜形於色,高興得就好像是他們繼承了徐州刺史一職一樣。

正式領受了徐州刺史一職,陶應少不得又向陶謙磕頭感謝,陶謙口不能言,眼中則儘是欣慰與喜悅,而當陶應行禮完畢,再起身時,陶謙已然雙目微閉,嘴角帶著笑容,含笑而逝,正式兌現了他對陶應的諾言,堅持到了陶應凱旋而歸時,方才嚥下最後一口氣。陶商、陶應和陶基三兄弟大哭,直至昏絕。

短短一天之內,徐州城裡竟然同時發生了陶應繼位與陶謙病逝這兩件大事,徐州五郡自然是為之震動,陶應又哭得死去活來不能理事,徐州政務軍務自然少不得出現些許混亂,好在陳珪父子和魯肅等人都是軍政長才,在陶副主任假模假樣的幾次痛哭昏迷的同時,陳珪父子和魯肅等人毅然挑起重擔,幫助陶應處理政事,穩定地方,同時徐州五郡也三軍掛孝,大設祭奠,祭奠陶謙的在天之靈。

除此之外,鑒於大家都還是名譽上的大漢臣子,陳珪父子和魯肅少不得又偽造了一道陶謙遺表,派人送至長安,表奏陶應為徐州刺史、徐州牧、安東將軍、承襲陶謙的溧陽侯爵位——也就是走走過場,現在控制獻帝的李傕和郭汜答不答應都無所謂。就算他們不同意,也拿咱們的陶副主任毫無辦法。

直到把陶謙安葬到了黃河之原,咱們的陶副主任才真正接過權柄,開始大張旗鼓的調整人事,原典農校尉陳登靠著擁立之功,毫無意外的接過糜竺留下的徐州別駕一職,成為陶應在政務上的首席助手;魯肅封贊軍校尉。拜軍師;曹豹和臧霸分別被封為下邳太守和瑯琊太守——都是虛銜,仍統本部兵馬駐紮彭城,厚加賞賜;許褚封帳前校尉。原帳前校尉曹宏升任內衛中郎將,專門負責情報消息——還有替陶應暗中監視文武百官,也就是最大的特務頭子;陳到與徐盛同封點軍司馬。皆由陶應直屬;其餘文武皆有升賞,大都以原任留職,這裡也就不一一寫明了。

至於陶應的老實大哥陶商,出於對陶商弟奪兄位的愧疚,陶副主任難得仁慈了一次沒有幹掉大哥永除後患,將陶商封為彭城相,又上表獻帝為陶商請封爵位,藉以報答主動讓位的兄長——其實陶應本來打算表奏陶商為豫州牧,但考慮到豫州情況複雜,袁紹和袁術都任命有豫州刺史。犯不著為了一個虛銜和他們起衝突,所以最終還是作罷。

剛繼承了便宜老爸的家業,陶副主任為了求穩連五郡都不敢做大的調整,也盡量低調行事,避免與其他諸侯產生矛盾。此舉當然是為了爭取時間鞏固內部。但很遺憾的是,陶副主任的敵人們和朋友們,卻注定不會給陶副主任這個時間,都想趁火打劫,乘著陶應新承大位內部動盪的機會,或是在陶應這個朋友身上切下一塊肥肉。或是給陶應下個絆子,讓陶應無法順利度過權力交接這一關,更有甚者,還想藉著這個機會,找陶應算一筆舊帳…………

首先來看徐州軍隊唯一的朋友公孫瓚這邊,收到了陶謙病故和陶應繼位的消息,還算有點情誼的公孫瓚很是傷感陶謙這個鐵桿盟友之死,打算派出使者到徐州祭奠陶謙墳塋,順便與陶應通好,維持盟友關係,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投奔了北海太守孔融借地容身的劉皇叔跳出來了,寫信給同窗好友公孫瓚,建議公孫瓚趁火打劫一把,乘著陶應新繼位不敢得罪盟友的機會,派遣使者向陶應借糧借兵,幫助公孫瓚對抗袁紹。

劉備想噁心陶應一把的險惡用心,公孫瓚當然非常清楚,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加上目前在戰場上已經被袁紹打得節節敗退,王牌白馬義從又被麴義殺得全軍覆沒,公孫瓚也確實需要補充實力,而且陶應對劉備的狠毒手段也讓公孫瓚有些不滿,所以公孫瓚終於還是改變了主意,決定藉著通好之機向陶應借兵一萬,糧十萬斛,以緩解目前的惡劣形勢。

陶應不是朋友的朋友呂溫侯這邊,在收到陶謙病故和陶應繼位的消息後,陳宮當然是大喜過望,馬上建議呂布派遣使者趕赴徐州弔孝,順便嘗試與陶應結盟抗曹,而正被糧荒困擾的呂布也沒有拒絕,立即派出許汜南下弔孝,藉以緩和與陶應的關係並試探締盟抗曹。陳宮又背著呂布暗中向許汜交代,讓許汜私下勸說陶應遣媒求親,最好爭取陶呂兩家結為姻親唇齒,共抗曹操。

陶副主任敵人的朋友袁紹這邊,收到陶應繼承徐州的消息後,心高氣傲的袁三公當然是大罵陶應小兒何德何能,也敢坐領大郡與諸侯並列?但還可惜的是,袁三公這會正被公孫瓚死死牽制,又和徐州隔得太遠,想教訓晚生後輩也打不著,所以袁三公只好接受謀士審佩的建議,決定派顏良率軍一萬南下,幫助曹操收拾呂布,除掉呂布這條有可能威脅冀州的豺狼虎豹,然後再借曹操之手,收拾陶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

陶副主任的人緣確實不怎麼樣,朋友只有一個還不是十分可靠,不共戴天的死敵卻有好幾個,至少劉備和曹操就恨不得把陶副主任給剁了!其中劉皇叔還好點,實力太弱只能在背後放幾支冷箭,借別人的手噁心陶副主任,而曹老大就不同了,收到陶謙已死和陶應繼位的消息後。曹老大當場就掀了面前案幾,鐵青著臉大吼,「陶謙老匹夫殺害我父,竟然還得善終?陶應小兒人品卑劣,也敢越過兄長,坐領徐州?!不殺此賊,不將陶謙老匹夫開棺戮屍。難消吾心頭之恨!」

憤怒歸憤怒,正走背字的曹老大現在也就只能罵罵而已了,想要南下來砍陶副主任。首先就得過呂溫侯這一關,就算呂溫侯不做攔截,曹老大的主力南下後。呂溫侯也肯定不會放過直搗曹老大老巢的機會,所以曹老大再怎麼憤怒,也只能間接發洩的大吼道:「袁紹答應借給吾的糧食與兵馬,何時能夠抵達鄄城?吾要先破呂布,後斬陶應!」

「道路遙遠,怕是本月之內,難以抵達。」荀彧無可奈何的回答,又向曹老大拱手說道:「明公,我軍雖有援軍,但呂布與陶應相鄰。陶應將呂布擒而復縱,顯然是想借呂布牽制我軍,呂布也放棄復仇從徐州退兵,兩家嘗試通好之意顯而易見,明公須防陶呂聯手。共抗我軍。」

「呂布匹夫與陶應小兒結盟抗我?」曹老大大聲冷笑起來,道:「陶應小兒如果有膽子和呂布結盟,那吾更是求之不得!以呂布的為人,不管和誰結盟,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考慮如何吞併盟友!」

「明公,還是小心為上。」荀彧又勸道:「陶應奸詐異常。深明唇亡齒寒之理,呂布是他北部屏障,他即便不與呂布結盟,只怕也會在暗中支持呂布,借呂布之手削弱我軍。若如此,陶應之富加上呂布之勇與陳宮之謀,必成我軍大敵。」

曹老大緩緩點頭,也很是頭疼陶應的厚顏無恥與陰險狡詐,更明白如果不做提防,以陶應的狠毒陰險,也鐵定會在自己與呂布的戰事中悄悄插手,幫著呂布牽制自軍,而呂布一天不除,自己也就一天拿陶應沒辦法。所以曹老大點頭之後,又馬上向荀彧問道:「文若先生既如此說,那可有辦法教我?」

「明公,不知你可聽說過一個消息,袁術招了一個女婿入贅?」荀彧微笑問道。

「文若先生何故提起此等小事?」曹老大很是疑惑,又點頭說道:「聽細作探報說過,袁術招了一個門第不差的女婿,好像是朝廷前太尉周景的從孫,叫什麼周……周瑜。」

「正是叫做周瑜。」荀彧點頭,又微笑說道:「但明公肯定不知道,這個叫周瑜的年輕人與孫堅之子孫策乃是生死之交,前番孫策試圖擺脫袁術控制,由孫堅舊部呂范出面,慫恿袁術派遣孫策出兵廣陵,結果卻不幸在第一戰就碰上了同是後起之秀的陶應奸賊,被陶應奸計害死。」

「這事我知道,孫策小兒也算是少年名將,可惜運氣太差,偏偏碰上了歹毒狡詐遠超常人的陶應小兒。」曹老大哼了一句,又很奇怪的問道:「文若先生,你提此事為何?」

「明公勿急,且聽在下說完。」荀彧笑笑,又說道:「孫策死後,周瑜被袁術派去平叛的大將陳芬逮捕下獄,然後周瑜一反常態,在袁術面前出賣了孫策,主動揭發孫策謀叛的真憑實據,取得了袁術信任,又靠著自身才具獲得袁術欣賞,上月最終被袁術招贅為婿。」

「如此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人品之卑劣,簡直與陶應小兒不相上下!」曹老大怒道。

「明公認為周瑜賣友求榮?再聽在下說一句話,恐怕明公就不會如此看了。」荀彧笑道:「明公可知,周瑜被袁術招為女婿之後,第一件事幹的是什麼?」

「是什麼?」曹老大好奇問道。

「把程普和黃蓋營救出獄。」荀彧輕描淡寫的說道:「程普和黃蓋二將,都是孫堅舊日部下,對孫氏父子忠心耿耿,因參與孫策謀叛,被袁術打入了壽春大牢,而且據在下所知,程普與黃蓋也對周瑜賣友求榮的卑劣行徑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周瑜之肉,寢周瑜之皮。但是,周瑜成為袁術女婿之後,第一件事卻是勸說袁術釋放程普和黃蓋,讓二將戴罪立功……。」

「周瑜小兒沒有背叛孫策!」曹老大在這方面可強過小袁三公太多了,荀彧還沒有說完,曹老大馬上就醒悟了過來,驚呼道:「周瑜這是在效仿伍子胥,想借袁術的手替好友孫策報仇!」

「在下也是這麼認為。」荀彧微笑,又陰陰的說道:「明公,袁術兵多糧足,又自封徐州伯,早就對徐州五郡報有貪心,前番出兵廣陵,與其說是呂范慫恿,不如說是袁術早有此念,只是碰上孫策謀反,陶應又以傳國玉璽求和,袁術這才勉強收兵停戰。現在陶謙已死,陶應新立,徐州五郡動盪,正是袁術吞併徐州的天賜良機,再加上袁術又有這麼一個好女婿……。」

「如何讓袁術出兵攻打徐州?」曹老大迫不及待的問道。——曹老大的戰略目光可比陶副主任強多了,如果陶副主任和小袁三公掐起來,自然也就沒有太多力量幫助呂布對抗曹老大了,同時也可以讓小袁三公和陶副主任互相消耗,一起削弱這兩股勢力的實力。

「很簡單,給袁術一個開戰的借口,也給周瑜一個機會。」荀彧笑笑,道:「主公可使人急赴壽春密報袁術,就說陶應小兒惱怒袁術遲遲不將玉璽奉還天子,已經派人至長安上表,要出兵攻打袁術。袁術聞報必然大怒,即便沒有好女婿慫恿,也會生出再攻徐州郡縣的念頭,如果再加上周瑜的慫恿鼓動,袁陶兩家必反目成仇。屆時,陶應小兒首先要考慮的,恐怕也是如何防範反覆小人呂布乘虛南下,去奪他的徐州五郡了。」

曹老大笑了,道:「善,文若先生可速速按計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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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12:16
第八十三章陰風漸起

一張嘴難說兩家話,先不去說大大小小的英雄、奸雄和梟雄們如何算計咱們的陶副主任,我們還是回過頭來,看看在徐州城裡發生的事吧。

陶謙死後,雖然咱們的陶副主任很想再表演一下自己的孝子形象,打算按足諸侯喪禮的規格給陶謙舉行葬禮,不過在聽魯肅苦笑著說出諸侯葬禮乃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的規矩後,陶應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聽取魯肅和陳登的建議從簡行事,把陶謙的靈柩存放二十一天就入土而安——開玩笑,五個月後才能埋便宜老爸,陶副主任還做不做正事了?不過還好,現在是兵荒馬亂的亂世,不管是士家百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膽日子,對這些虛禮遠不像在太平年代那麼重視,也就沒有人太過苛責陶應的不孝之舉,讓咱們陶副主任矇混過關了一次。

在給陶謙的治喪期間,周邊有兩個諸侯派來使者弔喪,一個是與徐州有著同盟之誼的公孫瓚部將青州刺史田楷,不過他的使者也就是來走走過場,田楷無權代表公孫瓚對陶應做出什麼承諾,只是說盡快稟明公孫瓚,讓公孫瓚派人到徐州與陶應交涉,延續陶謙與公孫瓚勢力簽定的盟約。而在此期間,田楷擔保將繼續執行盟約義務,與徐州互通商貿,互通消息,直至公孫瓚做出新的決定,必需保持與公孫瓚戰馬貿易的陶應很是感激,厚謝了田楷及其使者。

第二個派遣使者到徐州弔孝當然是呂布呂溫侯,使者許汜除了向陶應表示了慰問之外,再有就是試探陶應是否有意與呂布結盟抗曹。陶應含糊其辭,不置可否,許汜以唇亡齒寒之理再三勸說陶應,並將陳宮交代暗暗告知陶應,要陶應派遣媒人到兗州向呂布求親。陳宮擔保極力勸說呂布同意。陶應雖然動心,但考慮到便宜老爸剛死就娶老婆有些不像話,便謝了許汜與陳宮,承諾待到自己居喪期滿之後,慎重考慮與呂布聯姻結盟。並許諾在呂布與曹操戰事重開之後,必然支援呂布一批軍糧,許汜大喜,再三道謝後告辭離去。

因為距離和時間關係,停喪期間,來給陶謙弔孝的也就這兩個諸侯的使者了,不過讓陶應頗為意外的是。在即將安葬陶謙的時候,已經辭官為民回了東海的糜竺,竟然也來了彭城給陶謙弔喪。駱駝餓死比馬大,考慮到糜家在徐州的龐大財力和人力,陶應、陳登和魯肅等人還是對糜竺以禮相待。糜竺致祭之後,陶應又少不得設宴相謝,只是舊日恩怨未了,席的氣氛非常壓抑,賓主雙方都話語不多,即便開口。也全是些沒有營養的廢話。

眼看宴席將罷,糜竺才主動對陶應說了一句勉強夠提精神的話,開口懇求道:「使君。前番曹賊之亂,東海受害最大,郡內處處土掩白骨,荒草雜生,且盜匪橫行,常有兗州亂兵越境劫掠。在下的莊園、土地與商隊,也深受其害。不得安寧。糜竺厚顏,想求使君開恩,準許在下攜帶眷屬家資返回彭城居住,還望使君準允。」

「子仲想回彭城居住,好啊。」雖然對糜竺的真正用意充滿懷疑,但陶應還是有些歡喜,忙說道:「子仲放心,舊事已了,你也仍然是徐州之民,徐州五郡之內,你仍然可以隨意遷居。再說了,家父在日,也沒說過不許子仲你遷回彭城的話。」

「既如此,那在下就多謝使君了。」糜竺離席下拜,又主動說道:「不瞞使君,在下這一次已經把家眷帶回了彭城,就住在之前購下的宅院中,既然使君已然恩準糜竺回遷,那糜竺這一次就不再走了,使君若有差遣,可以隨時傳喚,糜竺定當赴湯蹈火,為胞弟贖罪。」

「這麼說,糜貞妹子也回來了?」陶應心中一喜,但回想起那天夜裡糜貞的淒憐神情,陶應不由心中又是一陣失落,悄悄暗嘆了一聲,這才與糜竺虛偽客套,說些了糜竺言過之類的廢話,然後糜竺提出告辭,陶應親自起身相送。

再一次讓陶應意外的是,糜竺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先去了一趟停放著陶謙棺木的靈柩,這時,讓陶應大吃一驚的是,一身素服的糜貞妹子頭戴白花,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靈堂之中弔孝,陶應吃驚看向糜貞時,糜貞的一雙美目也看到了陶應,四目相交,糜貞目光中先是閃過一絲複雜,然後又變得無比冰冷,還迅速扭開目光,又向陶謙的靈位跪下行了禮,起身後便一言不發的隨著糜竺出門去了,低頭從陶應面前而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陶應一眼。

久久凝視著糜貞明顯消瘦了許多的背影,陶應心中感慨萬千,一旁的陶基卻湊了上來,在陶應耳邊低聲說道:「二哥,別看了,這個女人不適合你,就算你把她娶回來,也只會是一個累贅和麻煩,說不定還有危險。依小弟之見,適合給二哥你做妻室的,只有那位林姑娘或者呂溫侯的千金,也誰都不比這個女人差。」

「小屁孩子,不懂就別胡說,你伯父屍骨未寒,我怎麼會想那些事?」陶應向陶基呵斥一句,又哼哼道:「再說了,你以為那兩個小丫頭就是省油的燈了?一個是呂大麻煩的女兒,一個更麻煩,從我回徐州就沒見過她,你伯父死了也不來上一柱香磕幾個頭,簡直沒家教。」

「林姑娘來過。」陶基語出驚人,道:「前天二哥你出城去巡閱陳到、徐盛招募新兵,那位林姑娘就穿著孝衣來了,給伯父磕頭上香,還哭了一陣,我本來想留下她,但她不肯,就又走了。」

「我出城她就來了?她是故意要躲開我吧?」陶應有些惱怒,暗罵自己的女人運簡直比戰場運還爛,碰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麻煩,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光棍身?

便宜老爸畢竟還是屍骨未寒。陶應也不方便過於去考慮個人問題,所以將陶謙安葬之後,陶應除了調整徐州人事之外,主要精力也放在了春耕和擴軍這兩件大事上,其中擴軍更是重中之重。雖然現在臧霸率軍回歸,陶應也在豫州收編了大量降軍,徐州軍隊的總兵力已經超過五萬之眾,但是無論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這點兵力還是遠遠無法滿足陶應的需要。所以陶應很快就敲定了主意,決定將軍隊擴編至七萬以上——還好,陶應在豫州搶了一大筆錢糧回來,又奪回了小沛糧倉,所以擴軍需要的錢糧方便倒用不著過於操心。

因為接納了大量周邊流民的緣故,徐州軍隊在擴軍方面進行得十分順利,基本上在安葬陶謙的同時。負責新兵招募工作的陳到和徐盛就已經完成了招兵任務,一口氣為陶應招募到了兩萬新兵,還全是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壯丁,具有成為主力戰兵的潛力。陶應聞報大喜,也立即領著魯肅和陳登開始了新軍的組建工作。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糜竺又一次登門了,主動要獻給陶應軍糧兩萬斛,鐵三萬斤,布千匹,馬五百匹。幫助陶應組建新軍,陶應再度大喜,順勢提出請糜竺重新入仕。但糜竺堅決不受,很快又告辭而去。

不管怎麼說,長期以來一直給陶應搗亂的糜竺這一次如此大方,倒也證明了他確實有悔罪之心,所以不僅陶應對他頗為感激,對糜家恨之入骨的陶商和陶基也對糜竺印象大為好轉。不再反對陶應請糜竺重新出山,曹豹和陳登等人保持沉默。惟有魯肅小肚雞腸,一再警告陶應不可被表象迷惑,千萬要小心財力強大又曾經與劉備交往過密的糜竺,陶應則不以為然,還讓曹宏撤回了暗中監視糜府動靜的密探細作。

忙忙碌碌中,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初平二年的春暖花開之時,隨著天氣日漸轉暖,徐州五郡也逐漸走上了發展正規,陶應正想鬆口氣休息一下,曹宏負責的細作卻從九江帶來了噩耗,收了陶應傳國玉璽求和的袁術小袁三公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又開始在九江當塗一帶集結兵力,揚言要渡河北上,取道沛國來攻徐州,至於開戰理由,則是報復陶應企圖吞併九江的惡行,先發制人給陶應一個教訓。

聽到這個消息,目前還不是太適應這個時代遊戲規則的陶副主任徹底糊塗了,心說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要吞併九江了?現在徐州的情況放在這裡,我敢隨便打擴張麼?倒是陳登一語中的,直截了當的告訴陶應「借口,這只是一個借。!老主公新喪,主公你新繼徐州,內部不穩,袁術想要趁火打劫,便找了這麼一個借口撕毀和約,乘機對我軍開戰。」

說完了,陳登還又補充了一句「或許這個借口還是別的諸侯給袁術找的,以袁術的貪婪與欺軟怕硬,有意挑起我軍與袁術開戰,只需派人在壽春散播一點謠言,說我軍有意襲取九江,本就貪婪徐州五郡的袁術就算明白是謠言,也必然順水推舟,以此為名撕毀和約,出兵開戰。」

陶應離席起身,在剛屬於自己不久的刺史府裡繞了幾個圈子,皺著眉頭說道:「袁術想趁火打劫並不奇怪,我只奇怪一點,袁術如果和我軍開戰,首選目標應該是廣陵才對啊?我軍主力全在北部,廣陵兵少並且道路遙遠,我軍主力增援不便,袁術攻打廣陵遠比直接攻打彭城容易,為什麼又偏偏要捨易取難?」

「袁術或許是在顧忌劉繇。」魯肅提醒道:「廣陵緊鄰丹徒和曲阿,這一帶是劉繇的大本營,袁術又與劉繇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害怕被劉繇與我軍聯手夾擊,所以才選擇直搗彭城。而且從壽春出兵到彭城,也要比從壽春出兵到廣陵要近得多。」

「是嗎?」陶應有些將信將疑,陶應的戰略目光確實不如魯肅,但是在戰術這個層面,陶應卻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戰術天才,所以在陶應看來,魯肅的戰術分析並不是完全的合情合理,因為陶應覺得,袁術出兵打彭城路途確實要近一些。但路上卻都是陸路,糧草補給遠不如長江航道方便,陸路運輸的糧草消耗也遠勝過水路運輸數倍,仲氏皇帝小袁三公的腦袋雖然也有點二,但是會犯這種錯的可能性還是不大。

況且。袁術走陸路攻打彭城,還要犯那個更大的戰術錯誤,那就是他的糧道肯定會被君子軍日夜不停的騷擾破壞,已經領教過君子軍流氓戰術的袁術軍會一再犯錯嗎?

「主公勿憂,袁術兵馬雖多。但法紀散亂,將怕死士貪生,不足為慮。」陳登誤會了陶應的表情,安慰了一句,便又建議道:「依登之見,公子只需派出一隊精兵南下竹邑,守住睢水河上的竹邑渡口。便可預防萬一。」

陶應猶豫不決,旁邊已經正式出任君子軍主將的陶基則迫不及待的說道:「二哥,讓我去吧,我帶君子軍和一隊步兵去竹邑,保管讓他袁術老兒不敢越過睢水一步。」

陶應繼續猶豫。半晌才搖頭,堅定說道:「不急,先發固然制人,但後發未必就會失去主動,左右竹邑距離彭城不遠,君子軍奔襲到竹邑渡口最多只用一天時間。我們還是再等一等,等確定了袁術的主攻方向,我們再做調整不遲。」

陶基一想也是。竹邑距離彭城只有一百五十多里,路上還儘是平原,以君子軍的機動速度還用不了一天時間就可以抵達,確實用不著過於焦急,所以陶基也不再堅持,只是懇求陶應將來一定派他去迎戰袁術。而陳登又說道:「既然主公擔心袁術聲北擊東。那麼章誑老將軍那邊,還需請主公多加叮囑。一定要防範袁術突然從長江水路出兵偷襲廣陵。」

陶應點頭,讓魯肅代筆,替自己寄書廣陵相章誑,命他加強防禦,防範袁術偷襲,同時又命令曹宏加強對九江袁術軍的監視,密切注意袁術主力的一舉一動。

徐州細作在密切監視袁術軍的一舉一動,袁術軍細作自然也在監視著徐州軍隊的一舉一動,當徐州軍隊始終按兵不動的消息傳回九江後,正在當塗城中協助紀靈調兵遣將的周瑜當場就罵了出來「陶應小兒,果然奸詐!竟然始終按兵不動,看來是已經懷疑我軍的主攻目標了。」

「那我們怎麼辦?」紀靈問道:「是否立即出兵,給陶應小兒一個驚喜?」

「將軍,不能急。」周瑜趕緊搖頭,警告道:「陶應小兒的主力全在徐州北部,他如果不動,不分出主力南下,更北面的曹操和呂布就絕不會隨便動手,只會繼續觀望,繼續坐山觀虎鬥,而我軍即便突襲得手,也會遭到陶應小兒的全力反撲,白白便宜曹操和呂布兩個奸賊!所以我們絕不能先動,必須讓陶應小兒先動,陶應小兒的北部防禦一旦做出調整,牽一髮而動全身,曹呂兩家必然趁虛而入,替我軍分擔陶應小兒的反撲壓力。」

「那如何讓陶應小兒先動起來?」紀靈又問道。

「看來只能在廣陵那邊做文章了。」周瑜沉吟著說道:「以陶應之奸詐,一旦懷疑我軍是在虛張聲勢,就一定會密切監視我軍的水師動靜,防範我軍偷襲廣陵,好在岳父他老人家兵多,陶應小兒再奸詐也無法從兵員數量上判斷我軍的主力所在,所以我必須回壽春一趟,去見一見岳父,請岳父在歷陽一帶也佈置一些假象,讓陶應奸賊認定我軍的主攻方向是廣陵城。」

「這麼做倒是能讓陶應小兒動起來,可是陶應小兒增兵了廣陵怎麼辦?」紀靈警告道。

「那不是更好嗎?」周瑜微笑著反問道:「把更多的徐州軍隊甕中捉鱉,岳父攻取徐州,將軍建功立業,不是要更方便一些?」

紀靈仔細一想也是,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催促周瑜快去快回,盡快為自己出兵創造先機。周瑜微笑著答應,心裡卻在盤算另一個問題「呂布匹夫那邊,怎麼還沒有動靜?我勸袁術老兒與他暗中締盟,聯手夾擊陶應小兒,平分徐州土地,這個反覆小人不可能不動心啊?難道呂布感激陶應小兒的擒而不殺之恩,打算與陶應小兒永結盟好了?這可能嗎?我不信!」

註:糾正一下,第八十章純潔狼犯了一個地理錯誤,陳勝吳廣組織不明真相群眾鬧事的地方,不是小沛西部的大澤湖,而是現在宿州市東南面的大澤鄉,兩地相距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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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12:36
第八十四章送貨上門

     小袁三公派去的使者其實很順利的見到了呂溫侯,咱們的呂溫侯與小袁三公的八字也注定相投——準確來說是這兩位的腦袋都有點二和進水徵兆,所以在聽完小袁三公聯手平分徐州五郡的周密計劃後,咱們的呂溫侯還真是萬分心動,如果不是陳宮比較理智死死拉住,呂溫侯差點就一口答應了小袁紹三公的『友好』請求。

很可惜,一個意外徹底打亂了呂溫侯和小袁三公的如意算盤——呂溫侯開始吃敗仗了,還一吃就是幾個大敗仗!

因為嚴重缺糧,還有因為道路和交通的關係,無法獲得徐州暗中資助的救命糧食,駐紮東平的呂布軍薛蘭和李封全靠劫掠渡荒,周圍近處的百姓都被搶光餓死後,薛蘭、李封只好越搶越遠,東平也露出了巨大破綻,曹軍探知這一情況,立即突出奇兵,一舉攻佔了位於鄄城以東的東平郡城,距離太遠呂布軍主力無法做出及時反應,薛蘭和李封回城救援,又被典韋和李典斬於馬下,東平郡隨即陷落。

開了這個頭,呂布軍頓時就有些兵敗如山倒的趨勢,陳宮在這個時候也犯了一個大錯,誤中了荀攸的聲東擊西之計,誤判曹軍下一個進攻目標為濟郡定陶,勸呂布出兵定陶增援,不料曹老大只是讓一隊老弱殘兵在定陶虛晃一槍,吸引了呂布軍精銳的注意,自領精銳戰兵殺向了濮陽,呂布軍發現中計時。時間已經晚了,濮陽城中的巨戶田氏因為不滿呂布軍掠奪過重,打開了濮陽城門接應曹軍入城,兗州治所濮陽城遂也被曹軍搶走。

半月之內連失兩座重鎮,呂布大怒下立即興師反攻,但曹軍隊伍死守城池不肯出戰,呂布軍又沒有襄陽炮奈何堅城不得。在濮陽城下難進寸步,與此同時,袁紹派來給少年損友曹老大幫忙的大將顏良。也終於率軍抵達了白馬,與濮陽曹軍內外夾擊,聯手猛攻。呂布軍慘遭大敗,一路逃回定陶。不想曹老大又極為歹毒的兵分兩路,一路充當帶路黨配合顏良攻定陶,一路由曹老大親自率領攻打昌邑。

曹老大親攻昌邑這一手十分歹毒,呂布軍的家眷老小不僅都在昌邑,昌邑一旦陷落,呂布軍與徐州軍隊的聯絡也將被切斷,呂布被迫無奈,只好留下張邈和張超守定陶,自領主力來救昌邑。不過還好。留守昌邑的陳宮、高順始終還是堅持到了呂布軍的主力回援,沒讓曹老大把差不多已經內定給陶副主任的呂蝶小籮莉搶跑。但幾次大戰下來,呂布軍還是損失相當慘重,兗州戰場的敵我形勢也隨之逆轉,呂布軍處於了下風。曹袁聯軍則佔盡優勢,大有將呂布軍徹底趕出兗州的勢頭。

可想而知,在這樣惡劣的形勢下,不管小袁三公的提議多麼的誘人,也不管咱們的呂溫侯與小袁三公是多麼的八字相投,這會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與陶副主任翻臉的後果了——畢竟小袁三公離兗州實在太遠。遠水絕對解不了近渴。

猶豫再三之下,呂溫侯做出了一個明智決定,那就是求教於智囊陳宮,而陳宮也沒有讓呂溫侯失望,很快就拱手答道:「溫侯勿憂,某有三計,可供溫侯擇納。」

呂布大喜,忙問是那三計,陳宮答道:「第一計,主公答應袁術請求,求和於曹操,暫與曹操停戰,與袁術聯手攻打徐州五郡,取徐州富庶之地容身,此為下策。第二計,將袁術使者押往徐州交與陶應,與陶應通好締盟,合力抗擊曹袁,此為中策。第三計,暗中答應袁術請求,允諾夾擊陶應,並要求袁術先出兵,明面與陶應交好,陶應與主公聯姻之心甚誠,主公可先允婚,乘機借糧緩解燃眉之急,並慢陶應之心,待到袁陶戰起,陶應主力南下,主公再相機行事,此為上策。此三計盡皆可行,主公可自擇之。」

陳宮其實也是怕了呂布有勇無謀的性格,三條計策其實也就是呂布軍目前僅有的三個應變選擇,又怕呂溫侯腦袋進水想出第四個餿主意,所以陳宮乾脆一股腦全說出來,讓呂布從中選擇,沒腦子去琢磨第四個餿主意。而呂布也果然落入陳宮的算計,盤算道:「曹賊與吾不共戴天,向他求和怕是甚難,且陶應剛……,下策不可行。中策的話,把袁術的使者交給了陶應,既撈不到太多好處,又會徹底得罪袁術,不甚合算。上策倒是甚妙,不過如果把繭兒嫁給了陶應,吾又怎麼能奪取徐州?」

「主公勿憂。」陳宮陰陰的說道:「主公的千金尚未及笄(不滿十五),不到婚嫁之齡,主公可先許婚,再借口女兒年齡未到,暫不嫁女。如此一來,主公既與陶應有了聯姻之誼,借糧救急名正言順,又可以鬆懈陶應之心,待到陶袁戰事展開,徐州有了可乘之機……,也不耽擱主公千金的青春。」

「甚好,可速行之。」呂布一聽大喜,立即一口答應,又趕緊問道:「前番許汜回來,說是陶應剛剛喪父,無意婚娶,不肯立即遣媒求親,這又如何是好?」

「無妨。」陳宮想都不想就答道:「主公可再派使者南下,就說感激陶應前番的活命之恩,有意將女兒嫁與陶應,兩家聯姻,永為唇齒,再告之陶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之理,那陶應縱然奸詐,也只會覺得主公是形勢危急,不得不主動嫁女,不會猜疑主公與袁術已有勾結,又貪主公為他北面屏障,定然允諾,計可成矣。」

「好,就這麼辦,這次讓許汜和王楷一起去,一定要把陶應小兒給說動!」呂布大喜,立即答應。陳宮見呂布總算是做出一個英明決定,自然也是歡喜萬分。趕緊按照呂布交代,去找許汜和王楷安排去了。但呂布和陳宮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商議的後堂窗外,一名豆蔻少女臉色蒼白,眼中已是珠淚漣漣…………

呂溫侯的妙計執行過程中出了一點意外,那就是呂布的正室嚴氏聽說丈夫打算出嫁女兒,說什麼都要以丈母娘的身份先看看未來女婿是否中意。呂溫侯最怕枕邊風的脾氣也是大名鼎鼎的。被嚴氏糾纏不過,只得又求教於陳宮,陳宮則認為如果嚴氏出面相婿。更容易取信於奸詐過人的陶副主任,所以勸說呂布乾脆讓嚴氏親自去徐州答謝,乘機相婿。既讓嚴氏不再糾纏,又可讓陶應更加相信呂溫侯有意嫁女,呂溫侯大喜,也立即答應了正妻的請求,決定派郝萌率軍五百護送妻子南下。

意外又起,聽說了母親要去徐州,呂布之女呂蝶竟然也纏著要與母親同去,嚴氏也也一再勸說呂布準允,標準顧家好男人呂布纏不過老婆孩子,只得也答應了。但呂布沒有想到的是。私底下嚴氏卻把女兒好一通埋怨,「你這個鬼丫頭,明明自己想去徐州看人,還硬拉著娘親同去,還要你娘親先開口去求你爹爹。真是越大越淘氣。」呂蝶小臉通紅,只是抱住母親撒嬌,心裡卻另有算計。

於是乎,在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準備之後,呂布軍大將郝萌領著五百精兵護送呂布妻女南下了,以答謝陶應前番釋放呂布之名拜訪徐州。同時呂布又暗中召見袁術使者。答應了與袁術聯手夾擊陶應,平分徐州土地,但借口兗州戰事緊急,要求袁術先發兵攻徐,然後自己再出兵攻打陶應背後令陶應首尾難顧,袁術使者大喜,也立即返回壽春報喜去了。

呂布妻女南下當面答謝陶應的活命之恩,自然要先派使者向陶應知會行程,一直密切注意著兗州戰事的陶應也果然中計,認定呂布是開始招架不住袁曹聯軍的猛攻了,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兒雙手奉上換取結盟了,又回想起呂蝶那張漂亮小臉,陶應便也不再猶豫,很快就決定親自出城十里迎接,大張旗鼓的給足呂布面子,也藉以警告正在南面蠢蠢欲動的小袁三公——老子的北線安穩著呢,你要是敢亂來,老子的主力馬上就能南下,把你再揍一個滿地找牙!同時也警告一下北面的曹老大,沒把呂布幹掉之前,你老小子也別想打徐州的主意!

昌邑與彭城的距離也不算太遠,滿打滿算才四百里路,嚴氏的隊伍又是輕車簡行,只用了七八日便已經抵達了徐州,入城那天,陶應親率文武眾官前來迎接,嚴氏很是滿意陶應的恭敬態度,又見陶應的小白臉甚是俊秀,氣宇不凡,配自己女兒絕對不差,便更是歡喜,當面謝了陶應前番釋放丈夫的活命之恩,又送上禮物答謝,陶應一再謙虛,再三推讓方才收下謝禮,又將嚴氏一行請入徐州城中,安置於館驛之內,又在刺史府中安排酒宴,給嚴氏一行接風洗長。

還別說,呂蝶小丫頭還真是沉得住氣,一直到了酒席宴上都楞是沒有露面一次,讓本打算再看看這小丫頭的陶應很是大失所望了一通,不過很快陶應又不那麼失望了,乘著嚴氏離席迴避的機會,得到嚴氏暗示的許汜和王楷主動開口,向陶應說道:「陶使君,我家主公呂溫侯派我等前來,除了答謝使君的義釋之恩外,再有一件家事相告。」

陶應假惺惺的問是什麼家事,許王微笑著答道:「前番使君義釋溫侯之時,曾當面向溫侯求親,溫侯當時身有不便,無法答應,但內心實則已被使君誠意打動。今陶老使君已葬,時機已至,故而某等二人不避嫌疑,特來做媒,不知使君尊意如何?」

儘管對嚴氏一行的來意早有猜測,但席間作陪的徐州文武還是一片低聲喧嘩,表情各異,其中又數早就想當陶副主任老丈人的曹豹表情最是尷尬,有心開口反對,卻又不方便當眾開口。早有打算的陶應則是心中暗喜,只是假惺惺的說道:「二位先生的好意,應心領了,只是家父新沒,應還在居喪,況且呂溫侯的千金年未及笄,這婚姻之事。實在不便提起。」

「使君此言差矣。」王楷振振有詞的說道:「人若無妻,如屋無梁,豈可以居喪而廢人倫?況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使君已過及冠之年,早該娶妻生子,為陶氏延續香火。恭祖公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萬分。」

「是啊。」許汜附和道:「使君雖在居喪,但我家主公的女公子也正好年未及笄。如果使君有意,何不先訂下這門婚姻,待到我家主公的女公子過了及笄之年。再與使君完婚,豈不是兩全其美?」

呂蝶的容貌生得不差,典型的美人胚子,這點陶應是早就親眼見過的,而且現在與呂布聯姻,從戰略上來說對陶應也是利多害少,陶應著實有些心動,不過考慮到茲事體大,不能輕定,所以陶應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含糊的說道:「二位好意,陶應感激不盡,但陶應的父親雖已病故,家兄仍然在堂,有道是長兄為父。此事陶應還需徵求兄長意見,請二公少留,來日陶應再給回報。」

陶應把老實大哥拉出來當擋箭牌,許汜和王楷也沒辦法催促陶應當場答應,便也同意了等待陶應的答覆,護送嚴氏母女回了館驛休息。陶應親自將他們送出刺史府大門,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應才總算是又見到了呂蝶小丫頭一面,一個多月不見,這個小丫頭好像瘦了一點,不過一張姣美精緻的小臉卻益發的動人,讓並非籮莉控的陶副主任都悄悄嚥了一口唾沫,開始幻想這個小丫頭長大後的嬌媚模樣。而呂蝶則也悄悄偷看陶應,與陶應目光一碰就迅速把頭扭開,小臉也紅到了脖子根。

打發走了呂布的使者隊伍,陶應找來了陶商、魯肅和陳登三人,開始認真討論與呂布的利弊得失,而已經在去年完婚的陶商很是滿意這門婚姻,主動就對陶應說道:「賢弟,愚兄覺得這門親事可行,剛才愚兄也在大門前見了呂溫侯千金一面,模樣標緻,舉止端莊,與賢弟你正是天作之合,賢弟如果有意,那愚兄就馬上同意這門親事。」

陶應不說話,陶應當然也知道呂蝶配得上自己,但陶應考慮的卻是與呂布聯姻的其他後果,所以陶應又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兩個智囊陳登和魯肅,陳登和魯肅則也十分贊同這門親事,陳登搶先說道:「主公,在下覺得可以和呂布聯姻,呂布此刻提出聯姻,其目的十分明顯,就是借我們徐州的錢糧養軍,與曹袁聯軍對抗,而呂布若亡,我軍就將獨力承受來自袁紹、曹操兩家的共同壓力,同樣需要耗費巨額錢糧不說,還會傷亡無數將士百姓,破壞主公鞏固徐州內部的大計。」

說到這,陳登頓了一頓,又道:「既如此,那兩害取其輕,主公不如選擇與呂布聯姻,供他部分錢糧,借呂布之手阻攔曹袁壓力,那主公不僅不需犧牲士卒百姓,也可騰出手來鞏固徐州內部,安心應對來自袁術的進攻。」

「我也贊同主公與呂布聯姻。」魯肅附和道:「呂布雖然反覆無常,但他將女兒許給主公之後,行事之時也多少會有一點顧忌,有利於我軍調動主力南下,應對蠢蠢欲動的袁術小人。況且呂布若亡,徐州周邊形勢只會益發惡劣,所以對於我軍來說,目前呂布在兗州撐得越久,對我軍也就越有利。」

要說呂布成了自己的老丈人,就一定不會對自己下手,那陶應第一個不會相信,但是眼下徐州的周邊形勢著實惡劣,強敵環伺就不說,唯一的盟友公孫瓚也是日薄西山,還在劉備的挑唆下對自己獅子大開口,肆意的敲詐勒索,顯然也已經快靠不住了,所以差不多已經是孤立無援的陶應權衡再三,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咬著牙齒說道:「好吧,就算是飲鴆止渴,為了爭取時間,我也只能答應了。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給呂布答覆,同意這門親事,再給他軍糧五萬斛,布千匹,金五百斤,做為聘禮——反正呂溫侯借錢糧也是老虎借大豬,不如直接送給他,還省我將來再下聘禮。」

魯肅和陳登等人大笑,都說陶應會做生意,算盤打得高明,連娶老婆都是能省就省。然而就在這時候,廳外忽然進來一名衛士。湊在陶應的耳邊低聲奏道:「主公,有一位姑娘自稱姓林名清,到了花園後門求見,還說主公你聽了她的名字,就一定會接見她。」

「終於捨得露面了啊。」想起那個小丫頭這段時間一直躲著不肯見自己,陶應就氣不打一處來,低聲命令道:「讓她到我的書房去等著。只準給她上茶,不許給她晚飯,就說我在忙著署理公事。等忙完了再去見她。」衛士答應,匆匆下去安排。

雖然決心收拾一下林清,給這個傲嬌得過分的小丫頭一點教訓。可真要讓這個小丫頭餓到深夜,陶應終於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所以與魯肅、陳登討論了一會與袁術的戰事準備後,到了晚飯時分,陶應終於還是單獨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並且在房中見到了差不多四個月沒見面的林清小丫頭。

天色已黑,書房裡靜悄悄的,只點有一盞油燈,難得在陶應面前穿一次女裝的林清小丫頭坐在書案旁邊,低著頭一言不發。地上還儘是散落的竹簡,很明顯是小丫頭在等得不耐煩的情況下,摔了這些竹簡發洩。陶應也不生氣,也沒有叫下人進來收拾,只是拿了一張坐席放到書案旁邊。與林清小丫頭對面坐下,看著低頭不語的小丫頭只是微笑,同樣也是一句話不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清終於抬起了儘是淚痕的俏顏,帶著哭腔,衝著陶應大發脾氣的喝道:「書獃子。你是死了還是啞了?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來了還不說話?」

「因為需要給某人一點教訓。」陶應笑吟吟的答道:「難道只許某人一再耍我?就不許我報復一下?」

「誰耍你了?」林清眼圈通紅,惡狠狠的問道:「我什麼時候耍你了?」

「虧你還有臉問這話。」陶應笑得更是開心,道:「某人讓她家裡的廚娘,穿上她的衣服,冒充她的身份,兩次把我嚇得落荒而逃,難道不是耍我?」

「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林清小丫頭的臉色開始發白了。

「第二次被耍的當天晚上。」陶應毫不隱晦的答道:「第二次被耍後,我就多了一個心眼,派曹宏替我打聽情況,曹宏不費吹灰之力就摸清楚了,原來某人不叫林清,而是叫做曹靈——那個醜得怕人的曹靈,其實只是一個伙房下人。」

「這麼說來,你三個多月前就知道我其實就是曹靈了?」曹靈又羞又怒,大發雷霆的說道:「那你為什麼還要裝上當?為什麼一直不去我家登門求……?」

說到這,曹靈再刁蠻也不好意思說完最後一個字了,只得紅著臉把小嘴閉上,陶應則笑著問道:「登門求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曹靈更羞,乾脆把身體轉了過去,背對陶應,雙手發洩的猛撕坐墊,陶應則又笑著問道:「對了,曹家妹子,你今天怎麼又想起來看一看我了?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心裡終於急了,所以不敢耍脾氣了?」

曹靈還是不說話,攥住坐墊的小手關節也開始發白,陶應也不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看著曹靈窈窕背影,還故意笑出聲音,聽到陶應這促狹的笑聲,曹靈忍無可忍,抓起坐墊就跳了起來,掄起坐墊就往陶應砸了過來,早有防備的陶應輕鬆閃身躲過,然後笑道:「還有脾氣的話,那就趕快發吧,過了今天晚上,你可能就沒機會了,因為我的兄長已經答應,決定讓我迎娶呂溫侯的千金了。」

聽到這話,曹靈如遭雷擊,剛想發怒,紅潤的小嘴張開後,卻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哭泣道:「不!我不許你這麼做,我不許你娶那個女人!」

「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陶應也總算是逮到了一個一雪前恨的機會,笑著說道:「當初你如果別耍那麼多花樣,別耍那些小脾氣,事情會到這一步?」

曹靈沒話可說了,乾脆就坐在地上掩面大哭,一邊哭一邊說,「都是你,都是你不好!只許你挑我,就不許我選你?當時你第一次去我家,我也是怕你不像樣,所以才讓下人冒充我來試探你,那知道你這個書獃子以貌取人,竟然不問清楚就拒絕了,都是你,都是你以貌取人!」

「這能怪我嗎?」陶應有些不滿的反問道:「當時的情況,你那怕找一個模樣一般點的丫鬟冒充你,我為了感謝你父親對的貢獻,也肯定一口答應了,可你偏偏找了一個比膜母無鹽還要恐怖的女人來冒充你,你叫我怎麼敢答應?」

曹靈徹底無言以對了,也把腸子都悔青了,跪坐在陶應面前只是嚎啕大哭,直哭得是梨花帶雨,杜鵑泣血,看到小丫頭這副懊悔模樣,陶應有再多的怨氣也消了一大半,便起身走到曹靈身邊坐下,將哭哭啼啼的小丫頭摟在懷中,一邊用袖子擦她的眼淚,一邊溫和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們一報還一報,也算是扯平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計較你過去的那些小脾氣了。」

「那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娶那個呂布的女兒。」曹靈抬起俏麗淚顏,眼淚汪汪的撒嬌道。

「這個……。」陶應猶豫了一下,嘆息道:「靈兒,關於這點我還真不能答應你,你是將門出身,應該懂得,眼下徐州的形勢放在這裡,為了徐州五郡的萬千生靈,也為了我自己,我還真不能拒絕這門親事。」

說著,陶應又把曹靈抱得更緊一些,用手指頭挑起她的尖尖下巴,微笑說道:「再說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十分平常,我娶了呂溫侯的女兒,也不代表我就不能再娶你了不是?你放心,以後大不了我多疼你不就是了?」

曹靈嘟起了小嘴,許久後才咬牙切齒的做出讓步,恨恨說道:「那我必須是妻,呂布的女兒去做妾!」

「把呂布的女兒娶過來做妾?那呂小強還不得把我剁了?」陶應心中嘀咕。

「你為什麼不說話?」曹靈追問道:「難道你還想讓我做妾不成?」

終於換陶應沒話可說了,猶豫了片刻後,陶應將曹靈摟緊,在她紅潤的小嘴上深深一吻,低聲說道:「靈兒,你如果真的愛我,那你就必須做出犧牲,我現在只能告訴你,為了徐州,也為了我和你,呂布的女兒必須是正室。」

曹靈的眼淚又落下了,也徹底的後悔自己當初那些小脾氣了,把小臉埋在陶應懷裡哽咽,泣不成聲,陶應則撫摸著她的如絲秀髮,溫柔的說道:「你放心,呂溫侯的女兒我見過,是一個很堅強也很會體貼別人的好女孩子,她和你一定會相處愉快。至於你父親那邊,他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我的難處,也知道你和我的感情,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也不會太介意。」

曹靈繼續哭泣,不肯說話,陶應則趁熱打鐵,乘機把手伸進她的胸衣之中,握住她飽滿嫩滑的鴿子溫柔撫摸,熟練的挑逗,曹靈也收住了哭聲,閉上美目輕輕呻吟,陶應見有機可乘,便也不再猶豫,把曹靈就地放下,然後和身壓了上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剝成了小白羊一樣的曹靈趴在陶應的胸膛上,忽然又嗚嗚的哽咽起來,一邊抽泣一邊哽咽,「妾就妾,算我倒霉,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再有其她女人!」

陶應笑著答應,心裡則悄悄嘀咕道:「你自找的,當初如果不是你耍那些花樣,會有今天?」

當然了,這話也就是在心裡說說,如果當面說出來,說不定還真會鬧出人命。而當高漲的陶應正準備梅開二度時,門外卻有衛士敲門,低聲說道:「主公,又有一位姑娘乘夜來到了花園後門,說是一定要見你,還說她叫繭兒,主公你聽了她的名字,就一定會接見她。」

「哎啊!臭丫頭,下手這麼重,你想守活寡啊?繭兒就是呂蝶,呂布的女兒,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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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12:58
第八十五章 破綻

    善良而又堅強的呂蝶小籮莉為什麼夜裡拜訪陶副主任,這一點相信就不用解釋和詳細介紹了,在這裡也不用浪費口水和文字了,相反倒是曹靈與呂蝶的第一次見面值得一提。在仔細看清了呂蝶小籮莉的模樣臉蛋,還有知道了呂蝶小籮莉費盡苦心拜訪陶應的真正目的後,曹靈簡直想把陶應掐死,還罵,「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偏偏就讓你這個書獃子給禍害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曹靈這句話是否正確,陶應已經沒有多少心情去辨別了,因為陶應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對徐州內外形勢的嚴峻性,判斷得還是太樂觀了一些,自己在徐州周邊的這些諸侯之中,也沒有一個真正可靠的朋友,可以讓自己把脊背放心的交給他,自己爭霸天下的道路之上,也還有著無數的荊棘與陷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陶應的兩個智囊魯肅和陳登也都是這個心思,在得知呂布已經與袁術秘密結盟的消息後,陳登和魯肅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許久後,魯肅才苦笑著說道:「想不到我們都太小看了呂溫侯一些,以前我們都還認為,呂溫侯再是反覆無常,起碼也得講一點規矩,現在看來,我們都錯了,在呂溫侯的眼裡,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他自己。」

「如此豺狼之性,與之同盟。真是我軍之大不幸。」陳登附和了一句,又向陶應拱手說道:「主公,呂布居心險惡,主公與之聯姻締盟一事,是否需要重新考慮?」

陶應沒有急著回答,又盤算了許久,陶應才搖頭說道:「我已經仔細再三考慮。覺得我軍與呂布結盟一事,還是不能放棄,呂布誠然可惡。但曹操與袁紹卻比他更難對付,現在我們還不能失去呂布這個北面屏障,所以即便是飲鴆止渴。我也必須得把這杯鴆酒硬著頭皮喝下去。」

「主公之見,也不無道理,只是……。」與呂溫侯八字不對的陳登有些猶豫,遲疑了一下才拱手說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那麼北面不得不防,以登之見,主公可以借口押糧北上支援呂布,乘機遣軍加強小沛防禦,小沛為徐州北部的第一要衝,只要守住了小沛。就能防範一切萬一。」

「此計甚妙。」陶應點頭,吩咐道:「我與呂布之女定親後,可讓秦誼率軍五千押糧北上,然後順便移駐小沛,協助孫觀加強小沛防禦。」

陳登和魯肅答應。然後陳登又問道:「主公,那麼袁術之事如何料理?呂布已然答應與袁術暗中結盟,主公深為忌憚的周瑜又成了袁術的女婿和心腹,袁術出兵侵犯徐州已成定局,主公還需早做提防,制訂對策。」

「這事不能急。必須謀定而後動。」陶應搖頭說道:「袁術的主攻目標,目前我們還無法肯定。徐州又只有七萬軍隊,其中超過五萬要分別鎮守徐州五郡的城池隘口,機動兵力不到兩萬,一旦判斷錯了袁術的出兵方向,再想臨時調整,那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而且我軍主力一旦調動,我們北面的鄰居們可就要打新算盤了。」

陶副主任謹慎多疑到了這個地步,陳登和魯肅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按部就班的展開準備工作,一邊派出無數斥候細作嚴密監視袁術軍的一舉一動,一邊在陶應的率領下與呂布正式聯姻,也就是讓陶應與呂蝶訂立婚約,假做中計暫時穩住呂溫侯,同時又以下聘為名,主動送給呂溫侯五萬斛軍糧、布千匹和黃金五百斤,考慮到了呂溫侯目前的缺糧窘境,陶應還主動提出由徐州軍隊立即押糧北上。呂溫侯聞報後也是大喜過望,正式承認了陶應這個未來女婿不說,還派張遼接應徐州押糧隊北上,卻全然沒有注意到五千徐州軍隊北上之後,壓根沒有返回徐州,而是就勢駐紮到了小沛,鞏固了小沛這個關鍵緩衝地的防禦。

折騰了小半個月時間,五萬斛軍糧順利送抵昌邑,吃飽喝足了的呂布軍也終於穩住了局勢,擋住了曹袁聯軍的猛烈攻勢,使得曹袁聯軍迅速將呂布軍趕出兗州的美夢徹底破碎,曹老大則一邊大罵陶應小兒的不是東西,一邊又暗暗偷笑陶應小兒的與虎謀皮,預言陶應小兒將來必會死於未來岳父之手,同時曹老大也少不得密切留意淮南袁術的一舉一動,期盼袁術早日出兵,替自己咬住陶應小兒這條越來越肥大的陰險毒蛇!

袁術軍沒有讓任何人失望,差不多是在呂布重新穩住陣腳的同時,徐州派去淮南的細作也終於傳來了準確消息——不出陶應所料,袁術軍果然也在歷陽一帶秘密集結了數目不詳的一支軍隊,同時還調集了大量的船隻糧草,也可能發起攻打劉繇的渡江攻勢,但也有可能是準備順江而下,突襲徐州最南端的廣陵重鎮。

與此同時,讓陶應和徐州決策層頗為意外的是,江南劉繇竟然也主動送來了袁術軍可能對廣陵下手的寶貴情報,把劉繇軍細作偵察到的袁術軍兵力調動和船隻準備等等情況,全部無償白送給了徐州決策層,至於目的嘛,當然是希望與徐州軍隊締結盟約,聯手對付搶了劉繇地盤的小袁三公了。

一再確認了這個消息,陳登與魯肅欽佩陶應的戰術天才之餘,趕緊又一起向陶應提出建議,立即增兵廣陵加強防禦,不給袁術任何空子可鉆。然而讓陳登和魯肅驚訝萬分又哭笑不得的是,聽完了陳登和魯肅的正確建議後,咱們比狐貍還狡猾又比老鼠還膽小的陶副主任不僅沒有立即接受,反而拿著劉繇的書信翻過來掉過去的反覆閱讀。還眉頭緊皺著口中唸唸有詞,「廣陵?廣陵?真是廣陵嗎?」

「主公,在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魯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更知道陶應從不計較自己的直言無諱,所以乾脆指責道:「主公,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之前你懷疑袁術軍的主攻方向不是彭城而是廣陵,現在證明你的判斷正確了。你怎麼還又懷疑上了?難不成你認為,袁術軍在歷陽這一路也是虛兵?」

「我們的對手是周瑜,必須越小心越好。衝動行事,一旦落入了周瑜算計,後悔也就來不及了。」陶應搖頭。又問道:「子敬,元龍,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件事的中間有兩個疑點?」

「請主公賜教。」同樣覺得陶應太過多疑的周瑜好奇問道。

「第一,袁術的主力戰兵隊伍,到底在那裡?在當塗還是在歷陽?」陶應分析道:「袁術老兒好大喜功,組建軍隊喜歡濫竽充數,他的隊伍相當龐大,但主力戰兵基本上就只在紀靈、橋蕤和張勛幾個心腹大將的麾下,其他的幾乎都是烏合之眾。全靠數量嚇人。這也就是說,真正能對我們形成威脅的,也只有紀靈、橋蕤和張勛這三支隊伍,現在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張勛這支隊伍,在牛渚與劉繇的主力對峙。紀靈和橋蕤的隊伍在那裡?我們的細作沒摸清楚這個重要情況,有可能是細作無能,也有可能是袁術在故意隱瞞!」

魯肅和陳登默默點頭,覺得陶應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袁術的烏合之眾實在太多,用雜牌軍掩護主力隊伍的行蹤。確實非常容易,而徐州細作沒有摸清楚袁術軍的主力所在,如果真是出自袁術的故意安排,那麼等於就是證明了袁術心懷鬼胎,打算玩聲東擊西,出其不意。

「第二個疑點,出在時間上。」陶應接著說道:「自我軍收到袁術準備攻打消徐州的息後,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在此期間,袁術為什麼一直按兵不動?他難道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

「這一點,有可能是袁術在等呂布的回音。」陳登分析道。

「是有這個可能。」陶應點頭,又飛快說道:「但還有一個可能,袁術軍在等我們先動,等我們露出破綻,然後再乘虛而入,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不然的話,以袁術老賊的二百五脾氣,只怕早就沉不住氣動手了,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等我們從容佈置。」

魯肅和陳登沉默無語,許久後,魯肅才說道:「主公,你的懷疑確實有道理,但元龍兄提出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或許袁術就是在等呂布的答覆,現在我們已經確認了呂布答應了與袁術結盟,算路程袁術的使者也該把消息帶回壽春了,我們如果再不做出反應,袁術又突然動手,臨時調兵遣將可能就來不及了。」

陶應盤算著不回答,又把目光轉向同樣擅長戰術的陳登,問道:「元龍,你怎麼看?」

「在下的意見是,主公應該做好兩手準備。」陳登答道:「主公提出的疑點確實有道理,袁術的主力隊伍位置不明,我們是不能輕易斷定袁術的真正主攻方向。但是在下認為,不管袁術的主力是在當塗還是在歷陽,其主攻目標不外乎是彭城或者廣陵,故佈疑兵誘我軍先動,也只是想誘我軍把主力集中在彭城或者廣陵的其中之一,然後攻打我軍的兵力薄弱處,而我軍情報不足,暫時無法分辨究竟那一路才是袁術軍的真正主力。」

「既然如此。」陳登建議道:「那主公可以先給廣陵派去部分援軍,固守住徐州最南端的廣陵重鎮,防範袁術突襲廣陵,然後靜觀後變,等到袁術圖窮匕見,再出動我軍主力交戰不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敵情不明與自軍機動兵力有限的情況下,陳登這個辦法也是唯一的萬全之策,再加上留給徐州軍隊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所以陶應權衡再三之後,終於還是硬著頭皮接受了陳登的這個建議,決定派陳到領兵五千趕赴廣陵,去協助章誑守衛廣陵重鎮——章誑在廣陵郡中有八千兵力,加上陳到這五千生力軍。應該能擋住袁術軍一段時間。只是這麼一來,兵力本就有限的陶副主任手中,也就只剩下一萬左右的機動兵力了。

叫來了陳到安排了任務,又再三交代了陳到要尊敬德高望重的章誑老前輩,第一次得到領兵機會的陳到恭敬答應,歡天喜地的領命而去。然後陶應又接受了魯肅的建議,決定接受劉繇的請盟。與劉繇軍聯手收拾小袁三公——上次拒絕劉繇求盟,是因為當時陶應剛剛才和小袁三公停戰通好,加上劉繇實力太弱陶應看不上。現在小袁三公既然主動撕破了臉皮,本著蚊子也是肉的道理,陶應自然不可能再拒絕劉繇的好意了。

做好了這些安排後。天色已是傍晚,魯肅和陳登要去準備糧草軍械給陳到出征之用,沒留下來陪陶應吃晚飯,所以陶應也就孤身一人回了後堂,準備一邊吃飯一邊署理公文。不曾陶應想心事重重的進到後堂時,卻意外的發現曹靈小丫頭竟然也在之中,手裡還捧著一盤很像暗黑料理的菜餚,笑靨如花的向陶應招呼道:「書獃子,終於捨得回來了?快來嘗嘗,我親手給你做的菜。」

看看那盤散發著怪味的菜餚。陶應打了一個寒戰,有心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卻又怕傷了這個小丫頭的心,便只得硬著頭皮坐到案几旁,一邊口不對心的恭維著曹靈的好手藝。一邊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來了?上次你不是說,你娘不許你再單獨一個人來我這裡麼?」

「我悄悄來的。」曹靈嫣然一笑,又主動坐到陶應的懷中,在陶應的大腿上擰了一把,很是兇狠的說道:「我要來檢查一個好色無情的書獃子,有沒有背著我又找女人?」

「怎麼可能?」陶應趕緊矢口否認。又熟練的把手伸進曹靈單薄的衣衫中,一邊撫摸著曹靈彈性驚人的雙峰,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我有你一個就足夠了,怎麼可能再找別的女人?」

「不許亂摸,今天也不許你亂來,上次被你一晚上欺負四次,我的肚子到現在還是疼的。」曹靈紅著臉按住陶應的魔爪,然後又狠狠的掐了陶應一把,恨恨問道:「騙誰呢?只有我一個,那你那個繭兒呢?是不是你準備和她退婚,讓我做妻了?」

「除了你和繭兒,不會再有第三個了。」陶應趕緊繼續鬼扯。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曹靈湊到了陶應耳邊,吐氣如蘭的問道:「先不說你已經收房的那個什麼阿離,貞兒姐姐呢?她如果回來,你能捨得拒絕?」

提起糜貞,陶應自然又想起了那個風雪夜裡,糜貞那淒涼可憐的神情,傷心欲絕的目光,心中也不禁一陣惆悵與失落。還沒被教訓夠的曹靈卻喋喋不休,還揪著陶應的耳朵問道:「怎麼樣?不僅有第三個,還有第四個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個書獃子到底有多好色……。」

「不僅有第三個?還有第四個?!」

陶應心中忽然一動,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一直憂心忡忡了,然後陶應猛的跳了起來,也把曹靈嚇了大跳,趕緊問陶應是怎麼了,陶應不做回答,只是衝到門前連聲大吼,:「來人,快,快!把地圖拿來,要徐州五郡的地圖,還有九江郡的地圖!也一起拿來!」

衛士很快拿來了地圖,陶應來不及收拾案幾,直接把地圖鋪在地上,那邊曹靈也聰明的趕緊端來燭臺,陶應接過燭臺,尋找袁術軍的兩個集結處歷陽和當塗,然後用手指頭在地圖上比劃,分析盤算,結果先發現歷陽這邊沒有問題,袁術從歷陽出兵,徐州有可能遭到突襲的地方只有廣陵城和江都港;然後陶應再找到當塗的位置時,不用手指頭比劃,陶應就已經看到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粗黑墨線——淮河!

再用手指頭順著淮河往下游一畫,陶應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袁術軍如果從當塗走淮河水路,順流而下,那麼不僅速度快得讓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同時在淮河下游的南岸,這個時代兩個不起眼的小縣城盱臺和淮陰,也將直接暴露在袁術軍刀鋒之下!而如果這兩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失守,那麼徐州五郡,等於就是被淮河攔腰一刀,生生切做了兩段!

「攔腰切斷加關門打狗,周瑜小兒,你好大的胃口!我差點就大意失街亭了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陶應順手把滿臉好奇的曹靈攬了過來,在她嫩滑動人的小臉重重一吻,笑道:「好靈兒,看來你真是周瑜小兒的剋星啊,上次的傅嬰,這次的第三個和第四個,都是你點醒了我啊。」

「臭書獃子。」曹靈毫不領情,羞澀的推開陶應,向旁邊送地圖進來的衛士一努嘴,低聲嗔道:「你的親兵在,別胡來。」

陶應大笑,不以為意,心裡則在緊張盤算,「怎麼辦?把袁術打跑了事?還是乾脆將計就計,一口吃掉袁術的主力隊伍?呵呵,淮河啊,周瑜小帥哥,我敢打賭,你肯定從來沒有到過淮河的下游,不知道那個地方的可怕!」

「哈哈,來人,去給陳到傳令,讓他馬上來見我!靈兒,來,餵你夫君吃飯,今天你又立了大功,不管你做的菜有多難吃,我都一定全部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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