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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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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6:22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淑女一諾

    喬婉當然並不是故意想把李冠李公子砸傷,扔出木盆也完全是憤怒李冠公子的刻意栽贓陷害,想要嚇一嚇企圖誣陷喬家勾結外敵的李冠公子,可惜喬婉過高的估計了李冠公子的反應速度,也低估了自己在怒不可遏時爆發出來的力量與速度,結果自然也就杯具了,木盆準確命中了李冠公子的鼻樑,將可憐的李冠公子砸成輕鬆,讓潑辣凶狠的喬婉姑娘出了一口惡氣,卻也給了李冠公子乘機動手強搶的天賜良機…………

    對喬家姐妹早已是垂涎三尺的李冠公子終於有了借口,自然也不會有半點客氣,一聲令下後,李冠公子帶來的二十幾個隨從立即一轟而上,二話不說就先把喬婉的父親喬玄拿下,然後三拳兩腳打翻人數居少的喬家家丁——李冠公子帶來的隨從都是老爸李術從軍營裡帶出來的精兵,老喬家的幾個護院家丁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然後又興奮萬分的撲向喬家姐妹,一邊拿人一邊乘機揩油,喬靚與喬婉姐妹兩個弱女子又如何抵擋得住?甚至還來不及逃回後院就已經被李冠公子的隨從包圍,眼看就要落入敵手。

    如果不是那個突然衝出來的高大胖漢,喬靚和喬婉姐妹幾乎已經是注定要落入李冠公子的魔爪了,而讓喬家父女三人與李府家丁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是,那個大胖子衝到李冠公子面前後,竟然比李冠公子更加蠻不講理的二話不說就是一拳轟上,把有皖城銀槍小霸王綽號的李冠公子轟得凌空飛起,也把李冠公子的牙齒當場砸掉了不下六顆!

    事起突然,在場兩家的所有當事人與附近看熱鬧的皖縣百姓全都是驚訝得瞠目結舌,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緊接著,又有十來個百姓打扮的壯漢衝進了人群,二話不說的掄起拳腳就往李冠公子的隨從身上招呼,李術從皖縣軍中給兒子挑選出來的好手竟然根本抵擋不住,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得躺下八九個,那個高大胖漢更是乾脆雙手各揪起一個李冠公子的隨從,以活人做武器往其他李冠公子的隨從身上猛砸,眨眼間又把其他隨從砸翻了四五人,還順勢救出了被李冠隨從按住的喬玄。

    見此情景,本已經包圍喬家姐妹的其他隨從也慌了手腳,趕緊扔下喬家姐妹拔出武器,衝出門來想要支援同伴,然而高大胖漢那夥人卻更加囂張,也是紛紛拔出隨身攜帶的刀劍衝向敵人,刀砍劍刺的與李冠隨從打在一起,搞得喬府門前是刀光劍影,鮮血飛濺,猶如生死戰場。

    這時,膽子比較大的喬婉又突然看到,在混戰場地的旁邊,還有一群手拿武器的隨從似乎是高大壯漢等人的同伴,簇擁著頭目模樣的一個年輕男子,距離太遠喬婉看不清那年輕男子的容貌,只覺得那年輕男子穿得雖然比較樸素,模樣卻比李冠更加的油頭粉面,氣質也比李冠更加的紈褲,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喬婉就這麼稍一走神間,李冠帶來的二十來個隨從竟然已經全部被打倒了,全都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翻滾呻吟,好幾個隨從的手腳還都被當場砍斷,疼得滿地打滾的鬼哭狼嚎,也弄得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觸目驚心到了極點。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那個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才大搖大擺的走進圈中,又向躺在地上翻滾慘叫的李冠一努嘴,旁邊油頭粉面的隨從會意,立即上前把李冠公子架起,架到了那油頭粉面面前。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察覺到情況不妙的李冠公子臉色蒼白,一邊吐著嘴裡的碎牙和鮮血,一邊含糊不清的警告道:「你知道我是誰不?你要是敢傷害我,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

    「砰!」油頭粉面也是一拳揍在李冠公子臉上,把李冠公子本就可憐的小臉蛋揍得更加可憐,然後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獰笑道:「本公子管你是誰?路見不平旁人鏟,你小子栽贓誣陷在先,強搶民女在後,仗勢欺人,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本公子為民除害,為皖城除暴安良,還用得著管你是誰?」

    獰笑換了,油頭粉面又冷冷的哼道:「廢他一隻左手,攆走。」

    「諾!」一個油頭粉面的隨從答應,不等李冠公子慘叫便已雙手抓起李冠公子的左手小臂,然後猛力往下一砸,同時屈腿上撞,膝蓋準確砸中李冠公子的左手小臂,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可憐的李冠公子也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啊!」

    慘叫著,李冠又被像一口破麻袋一樣的被扔了出去,接著李冠公子的其他可憐隨從也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慘叫著飛向李冠公子,把可憐的李冠公子砸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不止,再然後——再然後喬婉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因為喬婉的父親喬玄已經溜回了家裡把大門關上,還手忙腳亂的上閂上鎖。喬婉大為不滿,忙上前阻止道:「父親,你怕什麼?李冠那個狗賊還敢再進來搶人?」

    「你這個瘋丫頭!你以為事情完了?!」喬玄滿頭大汗的推開女兒,用難得威嚴的口氣命令道:「快,和你姐躲到地窖裡去,這事沒完,李將軍的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啊?」

    這時,喬府大門先是被人敲響,然後門外又傳來了那油頭粉面的聲音,很有禮貌的說道:「裡面的主人,你們請放心,你們不會有事,一會如果有人來找,在下替你們頂著,如果方便的話,能否打開大門讓在下進來?在下有些事想當面與你們交談。」

    「公子,你快走吧!」膽小怕事的喬玄那敢打開房門,躲在門後顫抖著說,「公子的搭救之恩,喬玄沒齒難忘,如果有緣,喬玄一定結草啣環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但是公子你現在還是快跑吧,剛才公子貴僕打的李冠,他父親乃是皖縣大將、騎都尉李術李伯台將軍,手裡有好幾千的人馬,今天的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公子你還是趕快逃命吧,算喬玄求你了。」

    「喬玄?!」油頭粉面在門外的聲音有些驚訝,「這名字怎麼好像在那裡聽過?」

    「公子不要誤會,在下不是前朝太尉喬玄喬公祖公,在下只是碰巧與喬公同名同姓而已。」常被人誤會的喬玄趕緊解釋,又懇求道:「公子,求求你快走吧,你走了後在下最多破一些財,事情還有挽回餘地。可公子你留在這裡,李都尉又帶著兵馬來把你堵住,那可就什麼都完了,在下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爹,你怎麼這樣?」喬婉小聲埋怨道:「人家救了我們,你竟然還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嘛。」

    「你懂什麼?滾!」喬玄再次推開女兒,惡狠狠的說道:「都是你這個臭丫頭闖的禍,等事情完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喬公請放心。」那油頭粉面在門外笑了起來,很是自信的說道:「不會有事,李術的兵馬目前都在城外駐紮,他帶不了軍隊進城。」

    「可城裡還有徐州的兵馬啊!」喬玄哭喪著臉說道:「公子,在下求你快走吧,徐州的兵馬要是來了,那就更完了,在下更慘了!」

    「更慘?徐州兵馬在皖縣城裡有為非作歹的事?」油頭粉面語氣疑惑的問道。

    「這個倒沒有聽說。」喬玄否認,又更加焦急的說道:「在下也不敢欺瞞公子,在下是害怕徐州那位陶應陶使君,剛才聽李冠公子說,徐州陶使君很賞識李術將軍,還要封李術將軍做我們廬江太守,是陶使君面前的大紅人,如果讓陶使君的人看到在下的女兒,那在下一家可就毀了!公子,求你了,快走吧!」

    「如果讓陶使君的人看到喬公你的千金,那喬公你一家都毀了?」那油頭粉面的語氣更是驚訝,無比好奇的問道:「喬公為何口出此言?還請賜教。」

    喬玄有些猶豫,可是為了盡快請走門外的瘟神,喬玄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徐州那位陶使君不僅生得青面獠牙,獐頭鼠目,還性格殘暴好殺,最喜歡濫殺無辜,尤其是還特別的好色,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無論年齡輩分,都一定要弄到手摧殘玩弄,甚至就連他部下的妻子,也逃不過他的毒手!在下的女兒勉強有點姿色,如果讓他看到就糟了,所以公子,在下磕頭求你了,你還是快走吧。」

    門外傳來輕微的異聲,似乎有人在偷笑,而那油頭粉面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語氣古怪的問道:「敢問喬公,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鄧當將軍。」喬玄老實答道:「鄧當將軍之前在皖縣駐紮時,與在下多有往來,言談之中告訴在下這些事的,不過鄧當將軍三個月前已經被調到九江去打仗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鄧當將軍現在很好,將來還會更好。」

    油頭粉面的聲音裡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不過喬玄在焦急之中也沒有發現,只是一個勁的懇求油頭粉面趕緊離去,可那油頭粉面就是賴著不走,喬玄大急中忽然想到一事,頓時恍然大悟,趕緊說道:「公子,你一定是要錢對不對?要錢好辦,在下報答你黃金十兩,白銀二十……,不,白銀三十兩!老蔡,老蔡,快去把十兩黃金和三十兩白銀取來,我要報答門外公子的搭救之恩。」

    「家主,你急糊塗了吧?」喬府管家老蔡苦笑說道:「之前為了預防亂軍進城,你把家裡的金銀珠寶都親自收藏了,小人手裡就一些銅錢,那來的黃金白銀?」

    「我是急糊塗了。」喬玄一拍額頭,趕緊衝門外說道:「公子請稍等,在下這就去取金銀來報答你。」說完,喬玄又檢查了一下大門的銅鎖,然後又叮囑眾人千萬小心,這才連滾帶爬的衝去秘庫取黃金白銀,不過匆忙之間也忘了要求兩個女兒躲藏迴避。

    喬玄前腳剛在前院消失,頑皮好動的喬婉後腳就衝到了大門旁,想從門縫裡看看門外的油頭粉面到底長什麼模樣,不料卻看了一個空,透過門縫只看到一些背影,並沒有看到那個油頭粉面,喬婉正大感奇怪時,旁邊的院牆上卻響起了驚呼,「難怪喬公會說那樣的話,還真是絕代佳人啊!」

    喬婉趕緊退回院中時,卻見那油頭粉面不知踩著什麼攀上了自家院牆,露出小半個身體向院內張望,還正滿臉淫邪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喬靚,更加淫邪的三角眼中直放綠光,羞得臉皮極薄的喬靚把頭低下,俏麗動人的臉蛋也紅成了一塊紅布。喬婉護姐心切,又飛快衝到喬靚面前,雙手張開用身體攔住了喬靚,不過這麼一來,油頭粉面的目光自然也轉向了喬婉,被油頭粉面兩道淫邪到了極點的目光這麼一看,素來活潑大膽的喬婉不由也是滿臉緋紅,沒好氣的喝道:「看什麼看?非禮勿視知不知道?」

    「非也,非也。」油頭粉面連連搖頭,笑嘻嘻的說道:「在下可是很有禮貌的欣賞兩位女公子的容貌,敢問兩位女公子的尊姓大名?」

    「不告訴你!」喬婉毫不客氣的拒絕,又悄悄偷看了油頭粉面一眼,發現這個油頭粉面其實還是生得頗為俊美,只是臉上的淫邪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你們姓喬。」油頭粉面嬉皮笑臉的說道:「要不這樣吧,前面這位女公子年齡要小一些,應該是妹妹,在下就稱呼你為小喬姑娘吧,後面那位姐姐,在下就稱呼你為大喬姑娘吧,小喬大喬,大喬小喬……,啊!」

    嬉皮笑臉的說到這裡,油頭粉面先是莫名其妙的張口結舌滿臉呆傻,忽然又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把喬靚和喬婉姐妹都嚇了一大跳,接著那油頭粉面居然還從院牆上摔了下去,又把喬靚和喬婉姐妹嚇了一跳。不過還好,那油頭粉面很快又重新出現在院牆上方,一雙賊眼死死瞪著喬家姐妹,目光貪婪得彷彿想把喬家姐妹連皮帶骨頭的吞下去,也羞得喬家姐妹一起把臉扭開,不敢與那油頭粉面的淫邪目光對視。

    因為實在受不了油頭粉面的邪惡目光,喬婉乾脆也是勸道:「牆上的公子,我勸你還是走吧,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為了你自己好,你還是聽我父親的話趕緊逃命吧,不然的話,等城裡的兵馬來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沒事,沒事,我不怕。」油頭粉面搖頭,又涎著臉向喬婉說道:「小喬姑娘,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其實徐州的陶應使君絕不是鄧當污蔑的那種人,徐州的陶使君不僅年輕英俊,年少有為,還十分的溫柔體貼,是全天下都板指頭數得著的好男人。鄧當之所以污蔑陶使君,不過是因為陶使君殺了他的舊主孫堅的長子孫策,他為了洩憤才胡說八道,其實陶使君一點都不好色,還非常的專一。」

    「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麼?你見過陶使君?」喬婉有些莫名其妙。

    「見過,見過,當然見過。」油頭粉面連連點頭,又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喬姑娘,你有沒有興趣見一見傳說中的好男人徐州陶使君?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我見他幹什麼?」喬婉益發厭惡油頭粉面的嬉皮笑臉模樣。

    「見他幹什麼?」油頭粉面的三角眼轉了幾轉,忽然又笑道:「見他當然有好處了,剛才的情況你也親眼知道了,李冠在你家大門前吃了大虧,這會肯定去找他父親李術搬救兵來找你們算帳了,你用木盆砸破了他的鼻子,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一定會用這個當借口逼著你爹把你們姐妹的其中之一、甚至是逼著你們姐妹一起嫁給他——如果你認識了徐州陶使君,得到陶使君的幫助,你家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咦?這個油頭粉面說得有理啊?」

    其實心裡也是無比擔心的喬婉一楞,不由有些心動,誰知喬婉素來溫柔軟弱的姐姐喬靚忽然站了出來,紅著臉鼓起勇氣向那油頭粉面的問道:「請問公子,剛才公子的話是否說笑?公子真能為小女引見徐州陶使君嗎?」

    「當然。」油頭粉面拍著胸口保證,本就儘是淫邪的臉上還露出了一些奸笑,問道:「大喬姑娘,你想與陶使君相見嗎?」

    大喬溫柔的點頭,又無比羞澀的說道:「如果公子能為小女引見陶使君,小女定然報答公子。」

    油頭粉面的三角眼又轉了一轉,然後笑著說道:「大喬姑娘,在下認為你最好還是不要見他的好——徐州的陶應使君雖然不好色,可是見到了姑娘你這樣的絕代佳人,難保不會動心,萬一已經娶有妻室的陶使君逼著姑娘做妾,那在下豈不是誤了姑娘終身?」

    聽到這話,臉皮極薄的大喬羞得都張不開口了,臉紅心跳的又趕緊把腦袋低下,旁邊小喬則勃然大怒,一扯大喬的袖子說道:「姐,不要和這個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說話,更別聽他吹牛,父親早就打聽清楚了,徐州陶使君根本就沒來我們皖城。」

    「陶使君是沒來皖城,可是陶使君的堂弟陶基來了啊。」油頭粉面飛快的說道:「在下與陶基將軍也算有點交情,在下可以先求陶基將軍出面幫你們擺平今天的事,然後再替你們引見陶使君。」

    「真的?」大喬又將信將疑的抬起頭來。

    「當然是真的。」油頭粉面笑著說道:「大喬姑娘你可以想一想,在下如果不是有陶基將軍這位靠山撐腰,讓人打了李術的兒子後,又怎麼敢留在這裡等死?大喬姑娘,現在你該知道在下是不是吹牛了吧?」

    大喬仔細一想,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所以稍微盤算後,大喬便用哀求的口氣向油頭粉面的說道:「那麼公子,你能不能請陶基將軍出面,替小女一家解決今日一事?若公子能幫這個忙,小女一定厚報公子。」

    「姑娘不用客氣,在下剛才已經說過,路見不平旁人鏟,區區小事,那敢貪圖姑娘的報答?」油頭粉面忽然大義凜然起來,還又用擔憂的口氣說道:「可是大喬姑娘,在下是在為你擔心啊,請陶基將軍出面幫忙,你就一定得與陶基將軍見面,陶基將軍見了你的絕代容顏,又肯定會把你引見給徐州陶使君,萬一陶使君逼迫於你……。」

    「只要徐州的大軍能為小女的父親解決今日之事,小女不怕……。」大喬的傾城容顏上先是露出堅強,然後又露出羞澀,紅著臉低著頭說道:「只要陶使君能讓李術將軍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也不再追究小妹傷害李冠公子的事,不要說給陶使君做……,做妾,就是為奴為婢,小女也……,也心甘情願。」

    「好!就沖大喬姑娘的這份孝心,在下這個忙幫定了!」油頭粉面恬不知恥的鼓掌叫好,然後又轉向小喬笑道:「小喬姑娘,你姐姐相信了我的吹牛了,為了救你準備犧牲自己了。你這個當妹妹的,就沒什麼話要說嗎?」

    「呸!」小喬紅著臉呸了一口,哼道:「我姐姐就是太老實了,相信你的騙人鬼話,就你那模樣,也能請城外的陶基將軍出面?好吧,如果你真能做到,我給你為奴為婢!」

    「瘋丫頭,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不等油頭粉面叫好,後面已經傳來了喬玄焦急的怒吼聲,嚇得喬靚和喬婉姐妹都是花容失色,也嚇得那油頭粉面趕緊從牆頭消失。不過還好,喬玄連滾帶爬的拿著金銀衝到前院後,並沒有馬上找兩個私定終身的女兒算帳,而是手忙腳亂的去開大門,一邊開門一邊飛快的說,「公子,謝儀在下已經拿來了,求求你快走吧,不然的話,在下一家可真要被你連累死了。」

    說話間,喬玄已經打開了大門,快步出門去尋油頭粉面答謝,可是喬玄前腳剛出門,後腳還沒來得及跨過門檻,突然就大叫一聲娘啊!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全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一張胖臉也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父親,怎麼了?」喬靚和喬婉大吃一驚,趕緊上來攙扶喬玄,可是剛剛到得門口向外一望,喬靚和喬婉也頓時呆住——大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徐州軍隊士兵!還不聲不響的把喬府團團包圍!

    「傷我兒子的人在那裡?在那裡?!」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李術暴跳如雷的聲音,飛快的向著這邊逼近,「喬玄老兒!你一再拒絕我家提親就算了,竟然還敢縱容你的女兒毆打我的兒子,勾結外賊傷害我的兒子,今天的事,你休想三兩句話說清楚!各位兄弟,你們的帶隊將領是誰?打傷我兒子的那個奸賊抓到沒有?」

    不知是誰下了命令,徐州士兵讓出了一條道路,曾經的皖縣一霸李術領著一群持刀家丁衝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外號皖城銀槍小霸王的李冠公手已經被掛在脖子上了。徑直衝到了喬府大門前後,李術將軍先是看看已經面無人色的喬家父女三人,猙獰一笑,然後又大吼道:「打傷我兒子的狗賊?在那裡?」

    喬玄父女三人更加面無人色了,旁邊的人群中卻站出了之前的油頭粉面,從容不迫的微笑說道:「在這裡。」

    「父親!就是他!」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看到油頭粉面出現,胳膊已經掛在脖子上的李冠公子馬上象打了雞血一樣的吼叫了起來,「父親!就是這個狗賊!就是這個狗賊讓他的走狗打斷了孩兒的手,又把我們家的八九個家丁砍成了殘廢!父親,你快抓他!快把他抓起來關進大牢,用我們李家的三十六道酷刑把他折磨死!父親!父親……,父親你怎麼跪下了?」

    李冠公子叫嚷到這裡就叫不下去了——因為他的保護神老爸李術已經扔下了武器,雙膝跪在了那油頭粉面的面前額頭緊貼地面,顫抖得比喬玄父女還要厲害百倍。李冠愕然瞠目之餘,忙又向李術問道:「父親,你怎麼跪下了?這個狗賊是誰?你為什麼要向他跪下?」

    「給老子閉嘴!」從來沒捨得打過兒子的李術忽然跳了起來,一大巴掌甩在兒子的臉上,把可憐的李冠公子一顆搖搖欲墜的牙齒又飛出了口腔,然後李術一把將兒子按跪在地上,自己也又向那油頭粉面雙膝跪下,滿臉汗水的顫抖著說道:「末將教子無方,犬子冒犯主公,末將罪該萬死!請主公從重治罪,請主公從重治罪!」

    油頭粉面看著李術沒有說話,可憐的李術將軍卻顫抖得更是厲害,貼地的額頭處汗水都把地面濡濕了一大片,許久後,油頭粉面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李將軍,之前我承諾過封你為廬江太守,是打算讓你幹什麼,你心裡清楚,你的好兒子卻當街當眾洩露徐州的絕密軍機,差點就害死我徐州成千上萬的將士,現在你的廬江太守是不用想了——既然令郎說你很擅長用刑和調查罪犯,廬江郡督郵(沒有兵權)的職位很適合你,收拾一下,準備上任吧。」

    李術又癱了,這次還是當眾癱了,不過就算是當眾癱了,李術還是得向油頭粉面磕頭感謝,「罪……,罪將,謝主公不殺之恩。」

    油頭粉面沒有繼續理會李術,只是轉向了瞠目結舌的喬家姐妹,微笑著說道:「兩位喬姑娘,君子一諾千金,淑女一諾也得千金——剛才你們的承諾,可不要忘了噢。」

    喬靚和喬婉繼續瞠目結舌,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後,頓時又一起羞得無地自容,一起藏到了喬玄的背後,喬玄也是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後,趕緊向油頭粉面拱手問道:「公子,剛才匆忙多有冒犯,還沒來得及請問公子的高姓大名,請問公子……。」

    「我的名字你剛才說過。」油頭粉面的笑容忽然有些苦澀,道:「就是你嘴裡很好色、青面獠牙還獐頭鼠目的那位。」

    「我嘴裡很好色、青面獠牙還獐頭鼠目的那位?」喬玄先是有些糊塗,好不容易回憶起來後,可憐的喬玄先生自然也就口吐白沫的暈在了地上,又露出了藏在他身後臉紅耳赤的喬靚和喬婉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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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6:47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水到渠成

    做為一個連嫡系隊伍都被整編,還連打架替獨生子找場子都只能帶家丁上陣的可憐降將,陶副主任臨時決定食言反悔,把可憐的李術將軍貶到連桃子三兄弟都敢欺負的督郵位置上,悲催的李術將軍自然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不過這也還真怪不得陶副主任或者李術將軍自己,完全是李術將軍的寶貝兒子把整件事逼到了這個地步上,把一向注重名聲的陶副主任逼得只能是提前動手消除隱患!不然的話,徐州軍隊打下廬江基本上也是白打了。

    可憐的李術痛哭流涕並且懊悔教子不嚴的時候,運氣一向不佳的陶副主任也終於在皖縣城下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派去與荊州軍聯繫的宋愷成功說服了荊州軍主將劉磐,讓劉磐接受了徐州軍提出的皖縣爭執解決辦法,同意接受皖縣庫存的一半錢糧,換取荊州軍與徐州軍的友好相處並互不侵犯,同時為了表示和平誠意,劉磐除了派出使者回訪外,又主動下令讓絕大部分的荊州軍隊撤回居巢,僅僅只留下一千輔兵接收錢糧,以示自軍的友好之意。

    劉磐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出征時劉表曾經再三叮囑,說是一旦確認大袁三公站在徐州軍隊一邊,那麼就絕不能與徐州軍隊發生衝突,只能與徐州軍隊友好相處,甚至落井下石幫助徐州軍隊夾擊與荊州軍關係並不友好的小袁三公!可是現在呢,因為劉磐和黃射兩位少將軍的貪婪無度,也因為黃射少將軍的狂妄無知,荊州軍隊不僅遭到了重創,還與徐州軍隊發生了劇烈衝突,劉磐將軍再不抓緊機會就坡下驢,導致荊徐兩軍的衝突更進一步擴大,恐怕劉表就連他這個乾兒子都不認了。

    不過還好,劉磐和黃射兩位將軍這次東進廬江也不是一無所獲,多多少少還是從小袁三公手裡和廬江郡內弄到了一些錢糧,同時因為李術拒絕向荊州軍移交皖縣城池的緣故,荊州軍拒絕再為淮南軍提供幫助也情有可原——畢竟,是小袁三公不能兌現諾言在先,荊州軍以牙還牙拒絕兌現承諾,走到那裡也能把道理說得通。所以當宋愷再次出使荊州軍後,權衡再三的劉磐將軍自然是做出了最聰明的選擇。

    合則兩利,劉磐的這個選擇對徐州軍隊來說,其實也是一個最好的選擇,目前徐州軍隊距離把小袁三公趕過長江的戰略目的已經只差最後一步,自然不願意過多的節外生枝,更不想與實際上已經接壤的新鄰居荊州軍隊立即翻臉,分散徐州軍隊目前來說還不算十分強盛的力量。所以得到劉磐的答覆後,陶副主任不僅隆重招待了劉磐派來的使者,還當場兌現諾言把一半的皖縣錢糧交給了荊州軍隊,荊徐兩軍也暫時保持了友好相處關係,這裡略過不提。

    辦完了這件大事,擔心舒城情況的陶副主任自然得趕緊返回舒城了,為了節約時間和防止意外,陶副主任決定由自己與陶基率領君子軍先行返回舒城,許褚和魏延率領步兵大隊後行,曹性則率領四千徐州步兵留守皖縣這座廬江大城,新整編出來的皖縣隊伍全部隨許褚、魏延赴舒城參戰,一個都不留下,預防出現意外。敲定了這一切後,陶副主任也來不及去找喬家姐妹要求她們兌現諾言,直接就領著君子軍啟程出發,並於一天後順利返回到了舒縣城外的徐州大軍營中。

    陶副主任回來得也很巧,前腳剛踏進自己的中軍大帳,後腳就有傳令兵進來稟報,說是小袁三公派遣主薄閻象為使出城拜訪,請求與陶應接見,陶應也沒有拒絕,連灰撲撲的小臉蛋都來不及擦一下,當即便同意與閻象見面。不一刻,曾經與陶應見過面的閻象也被請到大帳之中,行禮之後未及客套,見陶應滿身滿臉的塵土,神情還頗為疲倦,閻象不由一楞,驚訝問道:「敢問使君從何處來?為何這副模樣?」

    「剛從皖城回來。」陶應也沒有隱瞞,一邊招呼閻象坐下,一邊微笑著坦然說道:「托主薄大人二虎競食妙計的福,應親自去了一趟皖縣解決與荊州軍隊的爭端,剛回來。」

    「這幾日使君不在營中?」正在坐下的閻象脫口驚叫,差點摔在案上,見陶應笑著點頭,閻象也幾乎是把腸子都悔青了,以至於當著陶應的面就唉聲歎氣了起來「難怪,難怪荊州軍隊吃了那麼大的虧,竟然還選擇了徐州大軍和解,原來……。在下也真正是無能,在下真該早點想到這點的。」

    「閻主薄不必過謙,其實你也很了不起。」陶應笑著說道:「閻主薄的二虎競食之計之毒辣,不僅荊州軍隊完全中計,在下雖然識破了先生妙計,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跳進陷阱,倒也不是在下狂妄,天下能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而且閻主薄此計還有後著,挑起我軍與荊州軍衝突,又乘勢將李術將軍安插到我軍之中,為貴軍從中取事,我軍之中如果不是恰好有人十分瞭解李術將軍的為人,只怕我還得再中先生一計。」

    閻象沉默了,許久後才說道:「使君謬讚了,事已至此,在下也不敢欺瞞使君,其實在下也知道以李術將軍的為人秉性,即便向貴軍詐降也很難取信於使君,所以乘勢把李術將軍安插進貴軍一事,並非出自在下的建議,而是我家主公後將軍袁公的安排。」

    「原來如此。」陶副主任又笑了,用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我就說嘛,以先生之能,怎麼能給李術安排這麼粗淺的詐降計,還不給李術將軍安排幾個得力的助手和一個周密的詐降計劃?搞了半天,原來此計乃是出自先生那位志大才疏的主公在手。」

    「我家主公並非志大才疏。」閻象對小袁三公也確實忠心,馬上就替小袁三公辯解道:「我家主公的發跡雖然與他的四世三公出身有關,但是他能以一個南陽太守的身份獨霸淮南、稱霸江東,使江東諸雄與淮南群豪紛紛臣服,甚至使曾經與我軍有隙的江東猛虎孫堅孫文台都俯首聽命,為我家主公鞍前馬後,赴湯蹈火,也足以證明我家主公本身的才具過人。只是主公的運氣太不好,偏偏碰上使君你這位更加強大的對手,這才又走到了今天。」

    「人言淮南軍中惟有楊宏楊仲明最擅阿諛,今日方知,原來閻先生的奉承本領也不在仲明先生之下啊!」陶應大笑,又道:「不過先生這個馬屁也確實拍得在下十分舒服,先生請說吧,袁術這次派遣先生出使,到底是有什麼事?」

    「我家主公希望能與使君重開談判,和平解決貴軍與我軍之間的爭端。」閻象開門見山的答道:「主公遣在下出使貴軍,就是想與貴軍協商一下談判的時間與地點。」

    「直接協商談判的時間和地點?先生就不先徵詢一下在下的另一個意見——是否同意與貴軍重開談判?」陶應奸笑著問道。

    閻象楞了一楞,這才想起這個重要問題,不過這也難不倒閻象,稍一點頭後,閻象朗聲說道:「使君恕罪,在下確實忘記了徵求使君在這方面的態度,不過在下斗膽認為,使君應該不會拒絕與我軍重開談判——畢竟,以談判手段解決貴我兩軍的爭端,乃是使君的岳父本初公的提議,使君乃大孝之人,又豈能讓本初公失望?」

    「那可不一定。」陶應的笑容更是奸詐,道:「本初公是在下的岳父不假,以談判手段解決淮南問題也是他老人家的提議,可是他老人家並沒有強迫貴我兩軍一定要接受他的提議,這也就是說,我也可以拒絕與貴軍談判,以武力解決淮南問題。而現在呢,先生的二虎競食之計只成功了一半,荊州軍雖已我軍發生了衝突卻並未繼續擴大,同時荊州軍又無恥的借口貴軍沒有完全兌現承諾,拒絕為貴軍提供武力支援,貴軍外援已斷,這難道不是在下一勞永逸將貴軍武力解決,永除後患的大好機會?」

    聽到陶副主任的威脅話語,性格冷靜沉穩的閻象不僅沒有懼怕,反而還笑了起來,道:「使君,你就不要恐嚇在下了,使君你如果真有將我軍徹底剷除之心,當初從歷陽出兵舒城時,為何不走襄安、臨巢這條近路,既節約路程,又可以乘機切斷我軍與濡須口水師的聯繫?偏偏要選擇回師合肥,繞遠路南下舒城?使君的真正戰略意圖,難道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麼?」

    陶應終於收起了始終掛在臉上的輕浮笑容,用難得嚴肅的口氣向閻象問道:「那麼請問先生,不知先生可將我軍的戰略意圖告知與公路公?」

    「沒有。」閻象搖頭,解釋道:「因為沒有必要,陶使君將我軍逐過長江的心意已決,在下是否將此事稟知主公,都無法改變局勢。」

    「先生應該向公路公稟報此事,讓公路公有個心理準備也好。」陶應有些遺憾的搖頭,又更加嚴肅的說道:「閻公,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我是沒有耐心與你們坐下來慢慢談,一點一點討價還價的。我也清楚你的情況,公路公性格狂妄自大,不納忠言,惟獨只有仲明先生與閻公你的話,他還能勉強聽進一些。所以,為了避免貴我兩軍繼續擴大傷亡,繼續彼此消耗對方實力,白白便宜別人,閻公不妨與在下現在就當面談判,決定淮南戰事以何種方式結束和以何種結果結束。在下喜歡與聰明人說話,節約時間,也節約口水。」

    閻像當然明白陶應的弦外之音,可是猶豫了一下後,閻象還是推托道:「恐怕要讓使君失望了,像不過後將軍府一主薄,沒有資格也沒有膽量背著主公擅自與使君談判,更不敢擅自替主公決定淮南大事。」

    「那麼閻公可以走了。」陶應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道:「貴軍想以談判拖延時間,爭取新的變數,應不傻,不會上這個當。我軍已然做好攻城準備,明日我便將親自揮師攻城,以武力將貴軍逐過長江!到時候,貴軍如果在淮南傷亡過大,南渡之後無力在江東立足,無法與死對頭劉繇抗衡,可怨不得應沒有給貴軍機會。」

    閻象性格睿智而又冷靜,自然不會因為陶應的逐客令動怒,拂袖而去錯過這個最後機會,再次沉默許久後,閻象終於還是開口說道:「保住廬江全境,割讓九江全境,交出傳國玉璽,是我家主公的最後底限,不知使君能同意否?」

    「當然不能答應。」陶應答道:「姑且不說廬江半壁已經落入我軍之手,就憑廬江的上游之利,我就絕不會容許貴軍在廬江駐有兵馬,威脅我的錢糧重地九江與廣陵二郡。貴軍交出廬江與九江二郡,交出傳國玉璽,是我的最後底限,至於其他的條件,都可以談。」

    「我家主公不會答應。」閻象搖頭,又用懇求的語氣說道:「陶使君,九江全郡難道還不足以滿足你的胃。?九江土地雖然不如廬江土地廣闊,錢糧人口卻是廬江的一倍以上,富庶不在徐州五郡的任何一郡之下,如此大郡,難道還不足以讓使君滿意?」

    「九江確實遠比廬江富庶,這點我很清楚。」陶應點頭,又道:「但是廬江在軍事上的重要性卻遠勝過九江,這點我已經說過了,光一個長江淮水的上游之利,就足以讓我的九江廣陵二郡食不甘味,如同芒刺在背!況且大別山脈也在廬江,不僅是我軍抵禦西部強敵的天然屏障,也是淮南一帶最重要的木材來源,鄱陽湖與巢湖就不用說了,航運加水軍天然練兵地,如此戰略重地,我絕不會讓步。」

    閻象又沉默了,又過了許久,閻象才很是勉強的說道:「我需要時間,才有可能說服主公放棄淮南全境。此外,我軍撤退時,必須要帶走舒城、臨湖與襄安三城錢糧,還有濡須口的水軍,我軍要全部帶走,貴軍不得阻攔或者追擊,必須承諾讓我主的廬江隊伍順利撤過長江。」

    「可以。」陶應一口答應,又道:「我給閻公七天時間,足夠了吧?」

    「七天?時間短了點……。」閻象皺起了眉頭,盤算片刻才答道:「在下盡力而為,爭取在七天之內給使君一個滿意答覆。但是在下還有一個要求,七天之內,貴軍不得發起攻城戰事。」

    「這個我可不能答應。」陶應毫不猶豫的拒絕,又道:「閻公,我也是想幫你一把,公路公是什麼脾氣,你最清楚,如果不給他一點壓力讓他生出懼怕之心,他不會低這個頭,也很難接閻公你的勸說,所以閻公的這個要求在下不能答應,我最多只能答應,七天之內,在下不會出動軍隊與貴軍爭奪舒縣城池的牆頭陣地。」

    說到這,陶應又補充了一句,道:「閻公,明人不說暗話,我也只給你這七天時間,七天之內你如果不能說服公路公接受我的條件,到了第八天,我可就要正式攻城,決定用武力把貴軍趕過長江了。」

    閻象神色陰沉了下來,許久後才勉強點頭,沙啞著嗓子說道:「在下只能說是盡力,成與不成,在下實無把握,希望上天庇佑主公能夠做出正確選擇吧,為我主公留下渡江後的立足之本,不然的話……。」

    說到這,閻象搖了搖頭,自己都不願再往下想像下去,那邊的陶應卻又微笑了起來,道:「閻公不必如此沮喪,正如閻公所言,你的主公袁公路也不是尋常諸侯,也知道什麼叫權衡輕重,趨利避害,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幾日內,想比就會有幫助閻公成功勸說公路公的消息傳來了。」

    「幫助我勸說主公的消息?」閻象先是一楞,然後閻象立即就醒悟了過來,點頭說道:「不錯,是該有消息了,劉繇那邊,也該向宛陵和涇縣這些地方下手了。」

    ……………………

    陶副主任是個說得出來做得到的狠角色,回到舒城的第二天清晨,陶副主任果然兌現了諾言發起了攻城戰事,出動了六十架襄陽炮轟擊舒縣城牆上的工事和建築,同時又派出大隊步兵運土搬石,填塞舒縣城外的護城河流壕溝,為發起步兵攻城戰事做好準備,同時也向小袁三公施加壓力,逼迫窮途末路的小袁三公答應自己的苛刻要求。

    可憐的小袁三公和絕大部分的舒城守軍還是第一次親身領教襄陽炮的恐怖威力,當看到一枚枚重達三百餘斤的巨型石彈飛上城牆,輕而易舉的把舒縣城樓砸成一堆破磚爛瓦時,舒城守軍難免上上下下都是心驚膽戰;再看到襄陽炮轟出的巨型石彈轟中自軍同伴,把躲避不及的自軍士兵砸成一堆破碎血肉後,舒城守軍的士氣自然也就低落到了極點,驚慌過度間,無數的守軍士兵放下城牆崗位逃入城內,寧可被督戰隊斬首也不願留在城牆上被砸成肉醬,甚至還有不少守軍士兵乾脆溜下了城牆,直接向正在填河的徐州士兵投降,軍隊內部充滿了絕望氣氛。

    最為心驚膽戰的當然還是頭號當事人小袁三公,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淮南城池為什麼在徐州軍隊面前經常是不堪一擊,絕望與恐懼之下,小袁三公少不得再派使者出城,要求與徐州軍隊展開談判,甚至還主動提出以六安為界,把廬江北部的土地城池盡數割讓與徐州軍隊。然而回答小袁三公的,卻是陶副主任的一口拒絕,還有襄陽炮新近開發出來的燃燒火彈。

    和平談判遭到拒絕,小袁三公只能是效仿曾經的部下橋蕤,組織敢死隊冒險出城突擊襄陽炮陣地,企圖搗毀徐州軍隊的襄陽炮苟延殘喘,可惜徐州軍隊早已習慣了應付這一戰術,小袁三公派出的五百敢死隊城後甚至還沒來及靠近襄陽炮陣地,就已經被數倍於己的徐州軍隊團團包圍,一番廝殺下來,五百敢死隊沒有一個人能夠重新回到舒城,不是戰死沙場,就是當了徐州軍隊的俘虜。

    用了兩天時間,徹底搗毀了舒城的北門城上建築後,攻城開始的第三天,襄陽炮陣地轉移到了舒城西門,開始著手摧毀舒城的西門防禦工事,而小袁三公咬牙切齒了許久後,不肯死心的又派出一萬軍隊出城與徐州軍隊決戰,還親自登上城牆鼓舞士氣。然而率軍出城的劉勳卻在出城的時候就遭到了徐州軍隊的迎頭痛擊,一千多風羽軍在狹窄的城門前排開陣勢,以三段射將密密麻麻的無羽弩箭射向城門,直把劉勳隊伍射得是鬼哭狼嚎,屍積如山,屍體多得幾乎把甬道堵塞,差點連城門都關之不上。

    第一次出城交戰失敗後,小袁三公並沒有死心,又在第二天再次派出萬餘軍隊出城,還汲取教訓從風羽軍所處相反的東門出城,在城外排開了陣勢向徐州軍搦戰,陶副主任也毫不猶豫的親自領兵迎戰。最新成為的陶副主任走狗的魏延大顯身手,陣斬五員敵將,許褚和徐晃二將也各自率軍左右衝殺,淮南軍大敗,被徐州軍隊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滿渠,統兵大將雷薄好不容易逃回城中時,士卒已然是傷亡過半。

    更加打擊小袁三公的還在後面,野戰慘敗的當天夜裡,親信袁胤率領的巡城隊伍拿住了一個企圖溜下城牆的廬江士兵,開始袁胤還以為只是普通逃兵準備將之斬首了事,誰知那名廬江士兵被推上刑場時,又忽然大喊願意立功贖罪,揭發城中叛逆,還是自己是廬江大將韓浩派出城去與徐州軍隊聯絡的秘密信使,袁胤大驚失色間趕緊將那士卒押到小袁三公面前,果然從他身上搜出了韓浩向徐州軍隊請降的密信!在信上,韓浩甚至還承諾打開城門迎接徐州軍隊進城…………

    勃然大怒之下,小袁三公自然是命令捕拿韓浩問斬,不料韓浩聽到風聲,早已單身逃出城外向徐州軍隊投降去了,小袁三公更是狂怒,先是命令將韓浩妻子斬首,又加強了對廬江軍隊的監視,弄得廬江隊伍人人自危,越城出降者反而過多,舒城守軍的士氣益發低落,軍心也更加動盪,甚至就連小袁三公自己也開始動搖「士氣渙散成了這樣,徐州軍隊開始正式攻城後,這舒城真能守得住嗎?」

    其實早在出使徐州軍隊的當天晚上,閻象就已經把自己與陶應秘密談判的經過單獨向小袁三公稟報,只是隱瞞了自己已經代替小袁三公答應陶應苛刻條件一事,而小袁三公雖然不肯答應,卻也知道了閻象與陶應的七日之約,心裡也難免有些動搖。其後的幾天時間裡,閻象也沒少在小袁三公面前直接或者間接的講一些厲害關係,替小袁三公分析放棄淮南率軍渡江的光輝前景——不過閻象倒也不是完全在胡說八道,長江以南除了劉繇軍能夠勉強與小袁三公抗衡外,其他諸侯還真沒有一個是小袁三公的對手。同時閻象少不得舉出小袁三公當年棄南陽走淮南而聲勢大張的前例,讓小袁三公在猶豫再三中益發動搖。

    被陶副主任的烏鴉嘴言中,攻城開始後的第五天晚上,小袁三公確實接到了與劉繇有關的消息——臣服於小袁三公的丹陽太守周尚遣人來報,說是劉繇集中了四萬兵力進攻周尚軍駐地宛陵城,在增援合肥之戰中元氣大傷的周尚節節敗退,即將被迫退回宛陵守城,不得已懇求小袁三公出兵相助,不然的話,袁術軍在江南的宛陵重鎮可就要被小袁三公的死對頭劉繇拿下了。

    「主公,形勢危急至此,必須當機立斷了。」聽完了這一消息,閻象乘機向小袁三公勸說道:「徐州賊軍給我們的期限已經只有兩天了,兩天之後,陶應奸賊就要正式發起攻城,屆時我軍一旦傷亡慘重,就算再退過長江,恐怕也不是劉繇賊軍的對手了。倒不如壯士斷腕,先保存住有生力量,渡江去收拾力量不如我軍的劉繇匹夫,只要打敗了劉繇匹夫,江東六郡八十一城,對主公來說也是唾手可得,且江東又有長江天險可守,民豐糧足,主公立足江東建王霸之業,也未必就是水中花,鏡中月。」

    小袁三公沉默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終於還是顫抖著親自取出了陶副主任當年托他保管的那枚傳國玉璽,交給閻象吩咐道:「去交給陶應小賊吧,告訴他,他的條件,孤……,我全部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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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挾天子以坑陶賊

    徐州軍隊與小袁三公正式簽訂停戰協議的當天,越來越冷的淮南大地終於降下了第一場雪,紛飛的雪花中,早已做好了撤退準備的舒城守軍打開城門,在小袁三公的親自率領下離城出發,浩浩蕩蕩的向著濡須口開拔,徐州軍隊則按照約定進城接管城防,以和平手段拿下了廬江郡治舒城城池,也結束了這場持續五月有餘的淮南大戰。

    這是一場較低水平的擴張與反擴張之戰,整體實力准一流的徐州軍隊憑藉著先進武器與戰鬥力優勢,也憑藉著沒有犯錯的戰略戰術,還有良好的外部環境,靠著這些優勢加在一起,正面擊敗了整體實力只能算二流偏上的淮南軍隊,成功達成了戰前制訂的兩大戰略目標,奪占淮南全境,見淮南軍隊驅逐過江。

    淮南軍隊的失敗也有很多原因,首先是戰鬥力確實有些偏弱,整體實力不如徐州軍隊,幾個重大決策還出現致命失誤,再有就是外部環境遠遠不如徐州軍隊那麼的良好,因為之前樹敵太多太快,導致天下諸侯甚至包括袁術的同父異母大哥袁紹都不肯向淮南軍隊伸出援手,失道寡下導致徹底慘敗,為小袁三公之前的傲慢狂妄付出了慘痛代價,輸得合情合理,但也不是完全的心服口服——如果淮南軍隊的運氣能夠稍微好點,徐州軍隊未必就能拿下九江和廬江兩郡。

    不服氣也沒用了,連戰連敗、舉目無援還腹背受敵,無可奈何之下,徹底喪失了與徐州軍隊對陣勇氣的小袁三公也只能是故技重施,乖乖交出傳國玉璽與淮南全境,換取停戰與徐州軍隊的部分讓步,帶著元氣尚存的軍隊與大批橫徵暴斂來的錢糧輜重,趕赴濡須口渡江南下,到長江以南去欺負更為肉腳菜鳥的江東諸侯,把損失轉嫁到死對頭劉繇和其他弱小的江東諸侯,期盼能有東山再起與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與滿懷悲憤南下渡江的淮南軍隊截然相反,停戰協議簽定之後,徐州大軍的隊伍中當然是響起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音,因為這份協議不僅代表著徐州將士的拋頭顱灑熱血終於物有所值,也代表著徐州軍隊終於打贏了第一場擴張戰爭,奪得了富庶繁華在全天下都板指頭數得著的淮南全境,更代表著每一名徐州將士都即將豐厚的錢糧賞賜,更進一步改善他們本就不錯的生活。

    又與將士們的歡天喜地不同,正式成為了淮南主人的陶副主任反而是冷靜萬分,因為徐州軍隊雖然拿下了淮南全境,卻只是走完了陶副主任拆遷天下的第一走,還有更多更難纏的釘子戶在等著陶副主任去征服和拆除,深之行百里者半九十道理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敢就此得意忘形。同時剛剛奪得的淮南土地也不可能馬上就成為徐州軍隊的後勤基地,還有數之不盡的善後工作在等著陶副主任料理,也還有更多的地方在等著陶副主任的錢糧投入,徐州軍隊究竟要用多少時間才能在淮南站穩腳步,把淮南建設成奪取江東的前進基地,就是陶副主任自己也說不準。

    淮南軍撤走的當天晚上,徐州大營的中軍大營中,見陶副主任把玩著失而復得的傳國玉璽出神,似乎有什麼心事,同樣心中有事的魯肅便主動開口問道:「主公玩璽失神,莫非是有心事煩惱?」

    陶應點了點頭,毫不隱晦的說道:「正為我軍留守淮南的人選犯愁,本來臧霸是一個上佳之選,但是臧宣高不會打水戰,讓他挑起組建水軍的重任恐怕難以勝任,其他能打水戰的蔣欽、周泰這些人資歷又不夠,所以犯愁,不知軍師可有妙策賜教?」

    「關於此事,在下正有一事向主公稟奏。」魯肅乘機說道:「在下想辭去徐州軍師一職,請主公恩准。」

    魯肅此言一出,在場的賈詡和劉曄等人難免都是大吃一驚,陶應也有些驚訝,驚叫道:「子敬,不會吧?你竟然想摞挑子?」

    「在下再斗膽懇請主公,讓在下出任徐州水軍校尉一職。」魯肅再次語出驚人,又拱手誠懇的說道:「主公,在下這個徐州軍師很不稱職,在下不擅機變,一遇突然變故便常常束手無策,隨機應變全勞主公自決,在下慚愧之至,其實早有辭去軍師職務之心。不過在下生於江邊長於水鄉,對水戰多有瞭解,算是小有心得,所以在下斗膽毛遂自薦,為主公操練水軍,打造徐州水師,還望主公千萬恩准。」

    「子敬,人都是往高處走,你怎麼恰恰相反?」陶副主任心中大喜,臉上卻假惺惺的笑道:「放著在軍隊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師不當,怎麼偏偏要去當一個水軍校尉,反過來接受曾經下屬的指揮?」

    「主公所言不差,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在下五行水盛,所以想往低處流。」老實人魯肅難得說了一句玩笑話,又更加誠懇的說道:「主公,在下此舉絕非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打算,在下確實認為自己並不適合軍師這個位置,又認為自己只有到水上去才能更好的為主公效力盡職,還請主公千萬答應,給在下一個一展所長的機會。」

    說罷,魯肅連連作揖懇求,情真意切之至,見老走狗魯肅自願降職留守淮南,陶副主任當然也是大喜過望,稍一盤算後,陶副主任點頭說道:「好吧,既然子敬自己願意,那我也就對不起最早跟隨我的子敬了,允許你辭去徐州軍師一職,讓你留在淮南操練水軍。」

    魯肅也是大喜,趕緊又向陶應行禮道謝,陶應則又說道:「這樣,子敬,我向朝廷表你為九江太守,封你為徐揚水師都督,統率徐州與揚州兩地所有我軍水師,以及我軍九江兵馬。至於廬江郡,暫不設立太守一職,讓徐盛領廬江郡相職務,率軍鎮守廬江,接受你的指揮,幫助你打造水師,蔣欽和周泰這些能打水戰的本地將領,我也全都留給你。」

    陶副主任這麼安排等於是把新打下的地盤全部交給魯肅管理了,為了方便魯肅獨掌淮南甚至連廬江太守都不設立,為魯肅考慮得十分用心良苦,魯肅受寵若驚之餘,難免也是萬分感動,趕緊向陶副主任雙膝跪下,哽咽說道:「主公如此信任於肅,肅便是粉身碎骨,也難保主公大恩之萬一!」

    「子敬請起,不必如此多禮。」陶應離席雙手攙起魯肅,又歎道:「子敬,說是把富甲天下的淮南交給你,實際上是把一個爛攤子交給你啊,袁術匹夫把淮南搞得一團糟,我軍想要恢復民生千難萬難,徐州水師又基本上是從零開始,以後你恐怕有得辛苦了。」

    「肅蒙主公重托,不敢自稱辛苦,但肅一定會竭盡全力,以報主公知遇大恩。」曾經的九江小地主兼現在的淮南老大魯肅發自肺腑的答道。

    「我相信子敬一定會這麼做。」陶副主任點頭,又微笑說道:「還有一件事子敬必須上心,江東才俊極多,而我軍武將稀缺的局面剛有改善,文職官員卻又開始出現嚴重不足的情況,子敬坐鎮淮南,務必要多多為我網羅人才俊傑,但凡有一技所長者,不必考慮他的出身與身份,只管大膽的任用和向我舉薦,可否?」

    魯肅點頭答應,把陶副主任的叮囑牢記在心,那邊劉曄卻是羨慕萬分,只恨自己從賊太晚,沒能像魯肅這樣早早就登上陶副主任的賊船,不然的話,這次淮南大分贓肯定也有自己一份。惟有賈詡是不動聲色,忽然開口說道:「主公,不設廬江太守雖是用心良苦,但需防有人乘機用間,依詡之見,主公不妨表兄長陶商為廬江太守,那就讓用間之人無計可施了。」

    陶應心中一凜,這才想起這件麻煩事,自己如果不表奏一個廬江太守搶佔政治上風,那麼目前控制著漢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老大一旦使壞,故意封一個自己潛在的敵人為廬江太守,那麼就算自己不用聽曹老大的狗屁任命,自己的潛在敵人搞不好就馬上變成現實的敵人了。想到這裡,陶應點了點頭,道:「文和先生所言大善,就表我兄陶商為廬江太守,不給曹賊可乘之機。」

    …………………………

    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曹老大為了時刻留意陶副主任動靜,當然在淮南安排有細作監視徐州軍隊的動靜,只是道路不通沿途又大半不被曹老大的隊伍控制,消息難以傳遞,所以當曹軍細作還沒來得及把淮南戰況的最終結果送到曹老大面前時,陶副主任征討小袁三公得手的報捷文書和表奏文書,就已經通過暢通無阻的道路,提前送到了曹老大的新老巢——許都城中!

    陶副主任的報捷文書與表奏文書名譽上是送給漢獻帝,結果自然是先被送到了曹老大面前,而看完陶副主任自吹自擂的征討袁賊得手報捷文書,曹老大的一張黑臉也氣成了鐵青色,拍著案幾隻是咆哮,「好你個袁術匹夫,竟然如此無能!才五個月時間就把九江和廬江全丟了,簡直就是無能至極!」

    「主公,陶應小賊本有徐州五郡,又得淮南富庶之地,若不盡早圖之,只恐將成心腹大患。」一旁的荀攸警告道:「那陶應小賊自掌徐州以來,不斷招兵買馬,任用賢能,勵精圖治,遠交近攻,軍政武略無不盡善盡美,徐州五郡蒸蒸日上,徐州軍力不斷壯大,現又一舉拿下淮南富庶之地,錢糧豐足已然甲於天下。若不將此賊盡早剷除,假以時日,怕是再難圖之。」

    「公達言之有理。」荀彧毫不猶豫的給侄子投了贊同票,道:「當年主公在徐州城下饒陶應小賊不死,已然是養虎貽患深受其害,今陶應小賊實力日益壯大,與我軍差距日益減少,若不抓住機會盡早剷除,或者設法削弱,一旦讓陶應小賊實力反超我軍,只怕我軍就算想與其友好相處都難了。」

    程昱和滿寵等謀士紛紛附和,都認為應該乘著現在曹軍的軍隊實力還能壓過徐州一頭,盡快出兵幹掉陶副主任這個心腹大患,不然的話,一旦讓徐州軍隊壯大到了曹軍無法制服的地步,那麼後果只能是不堪設想了——畢竟,徐州軍隊與曹軍之間彼此的仇怨實在是太深了。而養虎遺患的兩個始作俑者曹老大和郭奉孝則表情尷尬異常,都有一種簡直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揮手打斷眾謀士的滔滔不絕,曹老大既無奈又憤怒的說道:「吾何嘗不知陶賊應該早除?也不只一次的考慮過進兵徐州,殺光陶賊一門為吾父報仇!可是袁紹,袁紹那裡怎麼辦?陶賊最擅溜鬚拍馬,阿諛奉承,把袁紹哄得暈頭轉向,對他本就是十分偏袒,現今又因天子之事吾與袁紹逐漸交惡,至今風波未歇,吾若出兵徐州,袁紹亦出兵攻我,那如之奈何?」

    「明公此言大善,要除陶賊,必先間其與袁紹之盟,不然萬萬不可輕動。」郭嘉硬著頭皮附和曹老大,也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主公勿憂,袁紹雖強,但其也有公孫瓚這個仇敵牽制。」滿寵勸說道:「公孫瓚百足之蟲死而未僵,一年半載還能苟延殘喘,只要公孫瓚不死,袁紹就未必有膽量兩線開戰,即便袁紹有此膽量,也肯定不會傾巢南下,主公大可分兵拒之,再以主力南征徐州?」

    「伯寧先生此言雖然有理,卻太弄險了。」滿寵這番話遭到曹老大其他狗頭軍師的一致反對,最得曹老大信任的荀彧還勸說道:「主公萬不可如此冒險,陶賊奸詐異常,又與袁紹關係親密,主公即便親提主力南征徐州,一時半會也很難攻破陶賊,期間一旦陶賊說動袁紹出動主力夾擊我軍,那我軍便大事去矣。」

    「文若先生既明此理,方才為何還要力勸吾盡快剷除陶賊?」曹老大苦笑著問道。

    「主公可能沒有聽清,彧在這句話的後面,還有一句話。」荀彧不動聲色的答道:「彧除了說要抓住機會盡快剷除陶賊外,還說了一句——或者設法削弱。若能將削弱陶賊部分實力,對我軍而言也是有百利無一害。」

    「設法削弱?」曹老大又黑又粗的眉毛一揚,問道:「如何削弱?」

    「削弱敵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使敵人與其他敵人彼此相攻,自相殘殺,使我坐收漁利。」荀彧陰森森的說道:「現今主公天子在手,令同法旨,主公何不在陶賊的一干鄰居身上做做文章?讓他們自相殘殺,彼此相攻?」

    「文若先生此言有理。」曹老大點頭,又沉吟道:「陶賊目前的鄰居不少,除了我軍之外,還有袁紹、劉表、袁術、公孫瓚與劉繇五軍,不知該在誰的身上做文章?又如何做文章?」

    「都可以。」荀彧語出驚人,道:「若主公願意,包括袁紹在內的五路諸侯,都有可能與陶賊反目成仇,甚至一起出兵夾擊陶賊,也並非毫無可能。」

    「五路諸侯夾擊陶賊?」聽到這話,曹老大馬上象打了雞血一樣的來了精神,趕緊坐直身體說道:「請文若先生試言其詳。」

    「五路諸侯,袁術與劉繇這兩路最容易。」荀彧沉聲說道:「袁術就不用說了,剛被陶賊奪走廬江與九江二郡,對陶賊是恨入骨髓,一有機會必然反撲復仇。劉繇與陶賊聯盟夾擊袁術,陶賊卻與袁術單獨締和,又故意放袁術率軍渡江,雖不清楚陶賊此舉是否違背盟約,但就算陶賊沒有違背結盟約定,劉繇也必然對陶賊恨之入骨,一有機會,也必然出兵報復!」

    「對此二路,主公可分兩步走,第一步是以天子名譽遣使頒詔,調停袁術與劉繇之間的爭端,再密書二人,言明唇亡齒寒之理,勸其二人聯手共抗陶賊。第二步,主公可封陶賊兄長陶商為揚州刺史,以天子詔旨令陶商領揚州諸郡,再使人密告袁術、劉繇,就說陶賊表其兄陶商為揚州刺史,欲出兵吞併江東諸郡,劉袁聞訊必然聯手,共抗陶賊!此二路實力雖然稍弱,卻可使陶賊南線不勝其擾,分散其北線兵力。」

    「劉表這邊,昨日我軍細作送來消息,說是陶賊在廬江大敗劉表部將黃射,那黃射乃是劉表愛將黃祖獨子,黃射受挫黃祖心中必然惱怒,劉表即便退讓也必然心中不快。既如此,主公可表黃祖為廬江太守,黃祖必視陶賊為仇敵大寇,生出吞併廬江之心,主公再下詔與劉表,明詔令其出兵攻打淮南,劉表不奉詔便是抗旨謀逆,若奉詔黃祖必然出兵廬江!陶劉戰事一開,劉繇、袁術二軍必趁火打劫矣!」

    「妙!」曹老大大喜鼓掌,又趕緊問道:「那公孫瓚與袁紹呢?」

    「公孫瓚這邊也比較容易,一道詔書即可。」荀彧輕描淡寫的答道:「主公可明詔給陶應奸賊,借口公孫瓚抗拒天子企圖謀逆,令其出兵青州攻打公孫瓚部將田楷,陶賊不奉詔便是抗旨謀逆,公然反叛,奉詔就是恩將仇報,不消我軍挑撥,公孫瓚與田楷都必生仇視陶賊之心。」

    「嗯,有理。」曹老大點頭,道:「就算陶賊陽奉陰違,領旨卻不出兵,也足以讓他名聲掃地,牽制他部分兵力,足矣。」

    「主公放心,某有一計,可使陶賊必然出兵青州。」荀彧陰笑起來,「這一計也正與間離袁紹、陶應翁婿有關,主公應該知道,那袁紹雖然心向陶應,袁紹愛子袁尚也與陶賊親密無間,袁紹的長子袁譚卻對陶賊恨之入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軍又與袁譚比較相善,既如此,主公何不派人勸說袁譚,勸其請令攻佔青州,剷除田楷?」

    「文若先生以明詔令陶賊出兵青州,又勸袁譚請令出兵青州,若是成功,自然有的是機會讓袁陶交惡,乃至翻臉開戰。」曹老大這一次有些猶豫了,道:「可是,我軍能說動袁譚依計而行嗎?就算說動了袁譚,袁紹不肯答應又如何是好?」

    「此事雖難,卻也不是毫無希望。」荀彧答道:「袁譚雖是長子,卻不得袁紹寵愛,急於建功立業證明自己,說服他難度不大。袁紹這邊,主公之前已經決定在天子面前表奏他為大將軍加太尉,領冀、幽、並三州州牧,藉以向袁紹示好——既如此,主公何不做個空頭人情,讓袁紹乾脆把青州牧也領了?袁紹有了一個空頭青州牧的名號,能不對青州生出貪心?袁譚再請令征討青州,豈不是要容易許多?」

    「文若先生此計大妙。」郭嘉附和道:「袁紹一旦決定出兵青州,必然令陶應奸賊出兵相助,再加上天子明詔令陶賊征討田楷,陶賊的兵力也就更進一步分散了。」

    說到這,郭嘉還微笑著補充道:「而且陶賊一旦出兵青州,又必然是仗他打、城他攻、人他死,地盤錢糧卻是由袁紹占——不然的話,袁紹豈不就是白嫁一個女兒了?」

    曹老大大笑起來,一拍案幾道:「就這麼辦!先讓陶賊的好鄰居們都動起來,分散並削弱陶賊力量,然後利用袁譚調起陶袁爭端,讓陶賊失去袁紹支持,最後,吾再去接管陶賊好不容易拿下來的錢糧富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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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羅網漸漸張開

「為什麼與袁術私下單獨言和?為什麼放任袁術率軍渡江?我說劉大公子,我與你父親簽訂的盟約裡,有規定我軍不得與袁術單獨言和嗎?又有那條約定說了,我軍一定要把袁術匹夫消滅在長江以北?劉大公子你怎麼也不聽一下,當時我軍的將士已經疲憊不堪成了什麼模樣?軍需輜重的儲備又已經空虛短缺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有能力把袁術消滅在長江以北不?」

面對劉繇長子劉基劉大公子的質問,咱們的陶副主任當然是一副呵欠連天懶洋洋的欠揍表情,還用一連串的反問把可憐的劉大公子問得是額頭青筋暴跳,同時也啞口無言。大文學欣賞挖補了劉大公子憤怒而又無奈的表情,咱們的陶副主任又表情溫和的笑道:「況且,袁術的隊伍能夠順利渡江,並且在長江水戰中打敗貴軍,好像貴軍的責任更大一些吧?當初在歷陽碼頭,如果貴軍沒有為了保存實力自行撤退,而是與我軍齊心協力將陳芬水師殲滅在歷陽碼頭,能有後來這些事?」

可憐的劉基公子啞口無言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劉基公子的口才不佳,而是劉繇軍當初在歷陽之戰中確實做得不地道,在只要堅持下去就能殲滅或者重創淮南水師的情況下,劉繇為了保存實力選擇了率軍撤退,讓出了淮南水師的撤退航道,最終導致淮南水師放棄旱寨從水路撤往廬江,現在臉皮還沒有磨練到陶副主任厚度的劉基公子自然是無話可說了。

尷尬了片刻,劉基只能是轉移話題道:「使君,家父遣在下拜見使君,是想與使君談一談重訂盟約的問題。為貴我兩軍的共同利益與友好相處計,家父希望能與使君修改之前的盟約,與貴軍繼續聯手討伐袁術逆賊,直至將袁術逆賊徹底剷除!貴我兩軍聯手互利互助,對使君有百利而無一害,還望使君允諾。」

「修改盟約繼續聯手?這是好事,當然沒問題,我答應了。」陶副主任一口答應,又道:「不過得稍微等一等,袁術還有一批後軍和糧草輜重在濡須口沒來得及渡江,必須等得到這批後軍全部渡過了長江,我軍才能與貴軍修改盟約繼續聯手討伐袁術——我曾經答應過袁術,在他率軍渡過長江之前,絕不出兵攻打他的隊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做人得有信用,劉基公子,你說是不是?」

可憐的劉基公子徹底暈菜了,想要破口大罵,既沒這個膽子也找不出可以罵出口的由頭,想要撲上來和陶副主任拚命更沒這個膽量,只能是鐵青著臉把嘴閉上,也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陶副主任也沒興趣與劉基糾纏下去,打著呵欠說道:「應還有很多軍務政事要署理,劉基公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請先去休息吧。來人,請劉基大公子到館驛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左右衛士答應,上前邀請劉基離開,劉基更是憤怒,乾脆向陶應一拱手說道:「多謝使君好意,但在下還急於返回江東向父親稟奏此事,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劉基轉身就走,氣沖沖的出了大廳,率領隨從隊伍徑直離開了已經落入徐州軍隊魔爪的舒城,當天就返回江東去了,陶應也沒有挽留,還看著劉基的背影冷笑連連,最後乾脆還小人得志的唾了一口,「呸!自作自受!想占老子便宜的人,還想有好下場?」

「主公不必如此。」一旁的劉曄勸道:「劉繇匹夫雖然不足為懼,但我軍在淮南立足未穩,淮人尚未歸心,民心尚在動盪,能多一個朋友,遠勝過多一個敵人。對劉繇匹夫,也是最好採取籠絡安撫的手段,縱然不能與之為友,亦不必與之為敵。」

「無所謂了,劉繇就算有心與我軍為難,也要先過了袁術那一關。」陶副主任自信的一揮手,又道:「況且我這次與劉繇的矛盾也不可調和,如果答應劉繇的條件出兵濡須口,背信棄義遭天下唾罵不說,還有可能導致袁術渡江後無法與劉繇互相制衡,所以這一次只能是強硬一次得罪劉繇了。」

劉繇到底還只是新走狗,為人又是出了名的圓滑乖巧,不敢象魯肅和賈詡那麼直言無諱,所以雖然覺得陶副主任此舉未必完全妥善,卻也沒有繼續堅持下去,只是乖乖把嘴閉上。陶應則又說道:「我現在唯一只擔心劉表這邊,劉表雖然只是一條守門之犬,可是他的荊州軍隊卻是我們在南線最強的鄰居,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與他的關係,那才是真正會有麻煩。元方去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我還真有點擔心。」

「曄認為問題不大。」劉曄寬慰道:「陳元方出使荊州雖然始終沒有消息,荊州軍也沒有撤離樅陽,但劉磐也極力克制隊伍不曾與我軍發生衝突,由此可見,劉表之前定然有命令叮囑劉磐如此行事,劉表本人也很希望能與我軍友好相處,陳元方這番出使,定能馬到成功。」

「希望如此吧。」烏鴉嘴一向很靈的陶副主任這次破天荒的沒有打包票,還又皺眉道:「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和荊州之間恐怕要有些故事。」

陶副主任這一次的烏鴉嘴終於沒有應驗,打發走了劉基的第六天上午,出使荊州的徐州軍主薄陳應終於回到了舒城,而且還是在劉表軍隊伍的保護下從襄陽直接乘船到的樅陽,一路輕舟順風順水,從襄陽趕到樅陽僅僅只走了五天時間,陶應收到消息後大喜,不僅親自出城迎接陳應,還一見面就向陳應問道:「元方,情況如何?」

「托主公洪福,在下這一次總算是不辱使命,順利辦好了主公交代的差使。」陳應表情興奮的答道:「應見到了景升公,並且向景升公稟明劉磐、黃射二人對我軍的一再苛逼,還有稟明袁本初對淮南戰事的態度後,劉景升當場就發了脾氣,當眾罵了劉磐與黃射二人,又當面向我軍表達歉意,感謝我軍的一再忍讓,並且表示願意與我軍友好相處,互通貿易。除此之外,劉景升還讓護送應南下的荊州老將王威捎來命令,讓劉磐與黃射二將立即率軍撤回江夏,不得與我軍發生一點衝突!」

「好!」陶應懸在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臉上喜笑顏開,又趕緊問道:「那麼我軍在皖縣與黃射衝突一事,劉景升又是什麼態度?」

「我軍在皖縣與黃射發生了衝突?」陳應一楞,道:「我軍在皖縣與黃射發生了衝突?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次終於輪到陶副主任意外萬分了,疑惑問道:「你什麼時候從襄陽出發離開的?這都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消息怎麼還沒送到襄陽?」

「在下是六天前從襄陽出發的,一路都是順風順水,所以走得很快。」陳應答道:「但應離開襄陽時,並沒有收到我軍與荊州軍衝突的消息,劉景升親自到碼頭給在下送行,也沒有提及此事。」

「怪了,期間至少過去了二十天,劉表為什麼對皖縣一事一無所知?」陶應更是糊塗,疑惑道:「從樅陽到襄陽全是水路,消息傳遞容易,至少二十天時間竟然都沒有把如此重大的消息送到襄陽?荊州軍的軍情傳遞怎麼可能如此之慢?」

「主公,只有兩個解釋。」旁邊的賈詡插嘴,道:「第一,劉磐和黃射沒敢向劉表奏報皖縣一事;第二,黃祖扣下了這份軍情奏報,畢竟這次黃祖的長子黃射丟臉太甚,若是讓劉表知道皖縣之事,不僅黃射可能會前程盡毀,黃祖也少不得受些牽連,所以黃祖就替兒子瞞下了這件事。」

「文和先生此言有理,肯定是黃祖父子和劉磐欺上瞞下,誇勝諱敗,不敢向劉表奏報皖縣一事。」在拆遷辦裡早已練好了一身欺上瞞下好本領的陶副主任恍然大悟,又喜笑顏開道:「瞞了好,瞞了好,黃祖父子和劉磐既然不肯聲張,咱們也用不著把這事捅出去往死裡得罪黃祖,這事就當它從沒發生過好了。做人留一線,ri後也好與黃祖相見。」

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黃祖父子和劉磐誇勝諱敗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也間接幫助了徐州軍隊,本來也是一件大好事,可惜不管是陶副主任還是黃祖父子和劉磐將軍都疏忽了一點,準確來說是疏忽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樅陽的意外醬油角色——率軍保護陳應南下,並且順便替劉表傳令讓劉磐、黃射隊伍撤回荊州的荊襄將領——王威!

做為唯一一名為劉表父子盡忠而死的荊襄老將,王威對劉表的忠心不二自然不用多做解釋,剛抵達樅陽時王威還沒發現什麼異常,可是當發現士卒數量不對並且還存在大量傷兵後,心中生疑的王威只是稍做調查,馬上就從負傷士兵口中得知了皖縣衝突的前後經過,所以幾乎是在陶應與陳應見面的同一時間,王威也衝到了劉磐和黃射的面前,氣沖斗牛的要求劉磐和黃射解釋為何向劉表瞞報如此軍情大事?!

面對王威的憤怒質問,幫兇劉磐當然是無言以對,不敢與王威有半分爭執,可憐黃射少將軍則是面紅耳赤,最後乾脆向王威雙膝跪下,抱住王威的雙腿嚎啕大哭,痛哭流涕的懇求王威放自己一馬,幫自己瞞報這個絕對會讓自己前途無亮的軍情消息,還一再表示自己一定會厚報王威,自己的父親黃祖也一定會重謝王威。可惜黃少將軍和陶副主任的運氣同樣夠爛,偏偏遇上了水火不進、油鹽不侵的劉表軍忠臣——很可能還是劉表軍唯一忠臣的王威,所以陶副主任和黃少將軍自然也就一起杯具了…………

最先杯具的當然是黃少將軍,當鐵面無私的王威將軍把皖縣戰事的調查結果送到劉表面前後,聞知黃少將軍在戰場上的丟臉表現,劉表當然氣得是七竅生煙暴跳如雷,當場就下令剝奪了黃射少將軍的一切軍中職務,削職為民打發回家閉門思過!接著幫助黃少將軍欺上瞞下的黃祖與劉磐也跟著倒霉,一起被官降兩級戴罪立功,也一起挨了劉表的一頓臭罵。其中無辜遭到牽連的劉磐還好點,只怨自己運氣不好碰上了這事,黃少將軍的父親黃祖將軍則是火大到了極點,一邊垂頭喪氣的上書請罪,一邊暗暗在心裡賭咒發誓,「他ri若有機會,吾必滅陶賊滿門!以洩今ri之辱!」

再順便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憐的黃少將軍被剝奪職務回家思過後,很多親朋好友都紛紛上門探望慰問,黃少將軍對他們都是絕口不提自己落得如此處境的原因,惟獨只是在一個叫黃碩的同族小妹面前說了些許實話,承認自己是因為在皖縣不幸慘敗給了大名鼎鼎的徐州陶使君,這才導致現今的後果。

黃少將軍對族妹黃碩說實話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確實與這個同族小妹素來親密,二是因為黃少將軍知道皖縣的事瞞不過黃碩的父親,與其讓這個好奇多動的小妹自己去打聽到所有真相,倒還不如自己交代一點實話比較好,說不定還能讓自己這個好奇心旺盛得驚人的小妹不再追究此事。可惜黃少將軍的這個小妹還是不肯罷休,又道:「兄長,這麼說你見過徐州的陶應陶使君了?父親曾經不只一次的在小妹面前說起過徐州陶使君,說他是全天下最能韜光養晦的人,也是全天下最讓人難以看透的人,具體他到底是什麼樣人,兄長能否向小妹介紹一下?」

「當然沒問題。」黃少將軍咬牙切齒的描述道:「陶應jiān賊是一個粗魯殘暴的鄉野匹夫,貪婪無恥的宵小鼠輩!不僅生得奇醜如豬,面如鍋底,獐頭鼠目,青面獠牙!還好色成性,上到五六十歲的白髮老婦,下到七八歲的懵懂,只要被陶應jiān賊看上的,他就一定不會放過!所以小妹,你如果有朝一ri遇上了那個jiān賊,一定得千萬小心你自己!」

黃少將軍的洩憤之語真假如何,這裡就不浪費解釋了,還是來看看對陶副主任最重要的大袁三公的情況吧,其實早在淮南戰事沒有結束之前,被曹老大一再愚弄的大袁三公就曾經考慮過立即出兵許都,奪回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漢獻帝,然而大袁三公的這個決定卻遭到了大部分謀士的堅決反對,不僅袁譚的黨羽反對,田豐和沮授等中立派也認為目前時機還沒有成熟,勸說大袁三公保持冷靜,先全力剿滅目前已經是ri薄西山的袁紹軍死敵公孫瓚,騰出兵馬來再考慮劫駕不遲。

田豐和沮授的直諫之語並沒有立即說服大袁三公,以優柔寡斷而聞名的大袁三公也沒有立即決定放棄這個打算,偏在此時,好運氣卻又一次站在了狗屎運驚人的曹老大這一邊——差不多已經是窮途末路的公孫瓚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了一個勝仗,擊敗了因為主力南傾而後援不足的袁紹軍大將麴義,迫使已經孤軍深入的麴義後退請援。而收到這消息後,大袁三公也只好無可奈何的放棄了進兵許都的計劃,調動了大量的南線隊伍北上增援,準備先幹掉死對頭公孫瓚然後再考慮南線戰事。

還好,曹老大也很會做人,知道大袁三公嫉恨自己挾持天子,便主動讓出了輕易可以到手的大漢臣子最高職位的大將軍與太尉二職,還順手送上了冀、幽、並、青四州州牧的職銜,以天子名譽對大袁三公重加封賞,大袁三公怒氣稍消,與曹老大一度惡化到了極點的關係也終於有所緩和。也就是在這時候,袁紹軍中最恨陶副主任的袁譚公子也乘機站了出來,請求統兵去青州攻打公孫瓚的幫兇田楷,徹底剪除公孫瓚的羽翼,也順便替大袁三公奪到真正的青州牧職位。

「攻佔青州?」大袁三公開始有些猶豫,遲疑道:「青州田楷雖然兵寡將微,又在臨西與平原兩戰連遭我軍重創,已經不足為慮,可是攻佔青州卻沒有野戰那麼容易,目前我軍主力已然大部北上,實在不宜過於分兵,同時攻佔青幽二州,怕是力有不足。吾兒雖然武勇,但……。」

袁譚悄悄向旁邊的郭圖使了一個眼色,郭圖會意,馬上越眾而出,向大袁三公拱手笑道:「主公勿憂,我軍攻佔青州,並不需要動用太多兵馬錢糧,吾有一計,可使大公子只需出動萬餘兵馬,便可輕易拿下青州全境。」

「公則先生有何妙計?快請道來。」一聽有這樣的大好事,大袁三公自然是趕緊問道。

「主公忘了你的賢婿徐州陶應陶使君了?」郭圖微笑說道:「前ri許攸先生遣人稟奏主公,說是袁術不敢抗拒主公神威,已然接受主公調停,向徐州軍隊交出了淮南全境,徐州主力已然準備班師回軍。既如此,主公何不命陶使君出兵青州,與我軍共討田楷?」

「主公,公則先生言之有理。」辛評也乘機站了出來說道:「陶使君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佔淮南,全賴主公出面庇護他的北線,使他後顧無憂,又賴主公的天威庇佑,迫使袁術在尚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主動退過長江,將淮南全境讓與徐州,除此之外,主公還將愛女許以陶應,對陶應不僅是毫無苛求,而且還可以說是仁至義盡。現在,也該陶應回報一下主公了。」

「二位先生言之有理,是該讓陶應回報一下我這岳父了。」對陶副主任確實不錯的大袁三公一聽大喜,當場拍板道:「就這麼辦,即刻遣使徐州,告訴吾的女婿,吾不要他報答什麼,協助吾拿下青州,他就是吾的孝順女婿!」

聽到這話,一旁的袁尚三公子當然是心中大動,下意識的就要站出來與袁譚爭奪兵權,另一旁的審配則趕緊一把拉住袁三公子,在袁三公子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三公子,可是想與大公子爭奪征討青州的統兵職位?」

見袁三公子點頭,審配忙又低聲說道:「不可,青州田楷對陶使君父子兩代都有救援大恩,陶使君此番就算被迫出兵,也必然是出工不出力,青州絕沒有那麼容易拿下!三公子若去青州,不僅會使陶使君益發為難,還很難順利得手,不如讓大公子去碰這個釘子,也讓陶使君與大公子的關係更加惡化,將來益發堅定的站著我們這一邊。除此之外,三公子還可以讓陶使君出手,讓大公子在青州多吃一些苦頭,多丟一些顏面……。」

袁尚清秀的雙眼中目光閃爍了幾下,終於還是收回了已經邁出半步的右腿,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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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7:55
第一百九十章 見招拆招

    經過不短時間的討論與分析,徐州軍隊的淮南治所終於還是被確定在了合肥——這也是歷史上曹魏軍隊的選擇,不過縱觀整個淮南,如果不考慮居住舒適與奢華的話,也沒有那個城池比合肥更適合成為淮南治所,也沒有那座城池比合肥更適合成為淮南徐州軍水陸兼備的第一軍事重鎮。

    合肥城最大的優勢是他的交通,陸地道路寬敞平整,位於壽春、歷陽和舒城三大重鎮的中心,互相聯絡和調動軍隊互相支援最為方便。水路方面,可以通行戰船的施水直通巢湖和濡須口,巢湖是天然的水軍練兵地,濡須口的重要性也不用解釋了,歷史上曹老大和孫老二在濡須口乾的仗數不勝數,還誰拿到濡須口誰就佔據戰略主動,是江南戰場的第一兵家必爭之地!

    除此之外,與合肥相鄰的肥水又直通芍陂湖與淮河,可以太行山的木材和壽春、安風、甚至廣陵、下邳等產糧地的錢糧源源不絕的送到合肥重鎮,方便快捷還無比安全。所以陶副主任也就厚著臉皮又抄襲了曹老大一把,將自軍在淮南的戰略支撐點定在了合肥,也把絕大部分的錢糧投入到了合肥的各種建設上。

    敲定了這個決議,又忙碌了一通各種善後的事務,時間已經到了初平三年的年底,眼看就要過年,考慮到現在班師也已經無法在過年前回到徐州,陶副主任索性選擇了讓軍隊在淮南過年,並且少不得犒賞三軍改善伙食,在軍營裡與三軍將士歡度除夕,又無可奈何的把第二年的年號改為了建安二年,很是窩囊的接受了這個曹老大年前給漢獻帝訂的年號——這也沒有辦法的選擇,注重名聲的陶副主任可想讓自己背上一個類似小袁三公一樣的涉嫌謀逆罵名。

    當然了,陶副主任在人才輩出的淮南長時間逗留也不是一無所獲,在此期間,陶副主任又用張榜招賢的手段招攬到了好幾個徐州軍隊目前所緊缺的名士文官,其中有兩人非常知名,一個叫蔣干蔣子翼,另一個則叫秦松秦文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鼎鼎大名的人物,曾經拒絕過陶副主任便宜老爸陶謙任用登錄的內政長才——張昭張子布。

    其實陶副主任上一次征討笮融時,就有很大的機會把張昭招攬到手——因為當時張昭就隱居在廣陵近郊的江都城中,並且還一度因為孫策攻打廣陵而隨難民遷居到了廣陵城中避難,期間還像胡昭胡孔明一樣,在迎接徐州軍隊凱旋的人群中見過陶副主任一面。可惜那時候陶副主任才初出茅廬,心高氣傲的張昭還看不上陶副主任,加上當時陶謙未死,因為拒絕陶謙登用還下過大牢的張昭也擔心自己的安全,所以不僅沒有理會陶副主任在廣陵城中張貼的招賢令,還乾脆又從江都移居到了淮南阜陵,以免被陶謙父子的親信廣陵太守章誑發現。

    不過後來情況就不同了,隨著陶副主任的名聲越來越響,徐州軍隊的越打越強,徐州五郡的越來越繁榮富強,張昭也逐漸開始了動搖,再加上陶謙的病故與招攬張昭得手的孫策被提前幹掉,不甘寂寞的張昭難免更是動心,最後乾脆羞答答的勸說好友陳端陳子正先去投奔陶應,期間陳端自然洩露出了張昭就在淮南的消息,借陳端的手向陶應拋出了橄欖枝。

    陶應也沒有讓張昭失望,得知三國誌遊戲裡政治唯一滿百的張昭就在淮南,陶應馬上抽時間親自到了一趟阜陵登門拜訪,郎情妾意、乾柴烈火的總算是把張昭招攬到手,並且還給張昭封了徐州治中這個不小的官職,讓張昭輔佐魯肅治理淮南民政,陳端和秦松等淮南名士也各有任用,名動後今的蔣干先生則被陶副主任極其惡趣味的用為隨軍謀士——準備把蔣干先生的話用來反著聽,藉以斧正自己計謀的謬誤之處,也方便隨時派為使者去幹些陶副主任最喜歡的坑蒙拐騙之事。

    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好後,久離徐州的陶副主任也決定了在建安二年正月初五班師凱旋,而當退軍的各項事務都安排好後,時間已是正月初四的下午,見還有那麼一點時間,陶副主任少不得在合肥城中大擺宴席,率領文武官員與留守淮南的魯肅等人喝一頓辭行酒,方便第二天就提兵北上,返回徐州去安慰成親三天就被迫分別的大老婆袁芳。

    正所謂是樂極生悲,酒至半酣,正當陶副主任與一干走狗幫兇吸食民脂民膏把昂貴好酒喝得正高興時,堂外忽然進來了一名衛士,將一道加急文書送到了陶應面前,說是留守後方的陳登與曹豹派快馬送來的書信,有大事奏報。陶副主任也沒有過於在意,一手端杯一手接信展開,低頭再看信上內容時,陶副主任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消失,手中的酒杯還砰然落案,濺濕了身上衣服。

    說實話,陶副主任的新老走狗們還真是很難得看到陶副主任如此失態,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熟知陶副主任性格的魯肅也趕緊站了起來,驚訝問道:「主公何事如此失驚?」

    陶副主任臉色凝重,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曹賊用天子名譽給徐州下了兩道天子詔書,一道詔書給我的兄長陶商,封我的兄長陶商為揚州刺史!第二道詔書是給我的,封我為領徐、揚二州州牧,令我出兵討伐逆賊公孫瓚的部將田楷,蕩平青州的公孫瓚逆賊隊伍!」

    陶副主任此言一出,賈詡和劉曄等權謀高手也是臉上馬上變色,最擅長締盟抗敵的魯肅也有些吃驚,其他在場的徐州武將卻是面面相覷,不知陶應為何失驚?其中陳到還道:「主公,曹賊以天子名譽封你為徐揚二州州牧,又封主公的兄長為揚州刺史,這是好事啊?主公為何不喜反驚?」

    陶副主任苦笑了,片刻才說道:「好事?我表我的兄長為廬江太守,曹賊卻以天子名譽封我兄長為揚州刺史,揚州五郡一國,目前我只拿下了九江廬江兩郡,曹賊卻迫不及待的封我為揚州牧,這也叫好事?這擺明了是想挑唆離間,讓長江南岸的袁術、劉繇、王朗和嚴白虎等人對我生出敵意!」

    「曹孟德此舉定然還有後著。」賈詡分析道:「曹孟德封主公為揚州牧,讓主公在名譽上統率江南群雄,江南群雄雖然必對主公嫉恨不滿,卻未必會對我軍用兵開戰,要想借江南群雄之手牽制騷擾我軍,曹孟德就定然還有後著,策動挑唆袁術、劉繇等人出兵攻我。」

    陶應點點頭,拿起陳登的書信沉聲說道:「是還有後著,而且還是很麻煩的後著,陳元龍在告急文書的背後,還奏報了一個尚完證實真假的情報——我軍派往許都潛伏的細作奏報,有傳聞說曹賊表奏了江夏黃祖為廬江太守,只是我軍細作尚未證實消息真假與否,陳元龍與曹宏不敢疏忽這條重要消息,也順便在書信的最後向我做了匯報——我懷疑,這條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有九成可能是真的。」擅長分析情報的劉曄也站了起來,道:「黃祖長子黃射在我軍手中吃了大虧的消息,不可能瞞過曹賊在淮南的細作,曹賊也肯定是收到了這個消息,才故意策封黃祖為廬江太守,目的是想讓獨掌江夏的荊州重將黃祖對我軍生出敵意,挑起我軍與黃祖軍的戰事。而以黃祖暴躁狹隘的性格,受封廬江太守後,也必然以我軍為仇敵,我軍的廬江郡,今後怕是難得安生矣。」

    陶副主任不置可否,一旁的徐州眾武將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紛紛跳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大吼大叫道:「主公勿憂!黃祖匹夫不來便罷,他若敢來,末將定讓他有來無回!末將請令守衛尋陽,為主公防範黃祖匹夫!」

    「主公,末將魏延也願去守尋陽!若黃祖舉荊州傾巢之兵而來,請為主公拒之!若黃祖統江夏之兵而來,請為大王吞之!」

    「主公,不消被動守衛,末將許褚請領精兵兩萬西征,定斬黃祖匹夫首級獻於帳下,以洩主公之恨!」

    「末將陳到也願請軍西征!」

    「好了。」陶副主任終於開口,先制止一干猛將的熱烈請戰,又笑道:「黃祖匹夫不足為慮,殺雞焉用牛刀,何須各位將軍動手,一員徐州牙將便足以讓黃祖匹夫不敢越雷池半步矣。不足為慮,不足為慮,來,我們繼續喝酒,繼續喝酒,今日不醉不歸,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咱們改日再議!來,都坐下,喝酒!」

    笑著,久經考驗的陶副主任還帶頭舉起了酒杯,邀請眾將一起喝酒,聽到陶副主任這番奉承,徐州眾將大部分都是喜笑顏開,紛紛坐下舉杯與陶副主任共飲,賈詡、魯肅和劉曄等謀士也是心領神會,全都閉嘴不提這些公事,惟有淮南名士蔣干蔣子翼先生很不識趣,搖頭晃腦的說道:「主公,黃祖莽夫確實不足為慮,青州之事卻不得不防,當年曹孟德入寇徐州時,徐州五郡先後告急,天下群雄紛紛束手旁觀,惟有青州田楷統率孔融、劉備增援徐州,為主公之父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對徐州有天高地厚之恩。」

    說到這,相貌儒雅不凡的蔣干先生還又搖頭晃腦了一番,這才說道:「當年之事,曹孟德也是當事人之一,最是清楚事情經過與其中關係,現在曹孟德卻偏偏假天子之詔,令主公率軍攻打田楷,其真正目的,主公不可不加以深查。」

    聽到蔣干先生這番話,不要說魯肅和劉曄等人悄悄翻起了白眼,就連出了名身居高位從不幹正事的楊宏楊長史都有些奇怪了,心說陶應小奸賊是吃錯藥了,這傢伙好像比我還蠢一點哎?連陶應小奸賊是不想過於張揚影響軍心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陶應小奸賊怎麼還重用這樣的人?而咱們的陶副主任卻是不動聲色,只是舉杯笑道:「子翼先生所言有理,但現在不是討論此事之時,喝酒,喝酒,此事改日再議。」

    蔣干先生終於閉上了他該死的烏鴉嘴,徐州軍隊的酒會也終於得以繼續,輪換行酒暢飲直至二更,不勝酒力的陶副主任才終於下令結束酒宴,而徐州文武紛紛告辭離去時,不消陶應吩咐,賈詡、魯肅、劉曄和陳應等幾個心腹謀士自己就進到了後堂等待。

    賈詡和魯肅等人等候不少的時間,陶應才終於與眾人告辭完畢,帶著滿身的酒氣和滿臉的醉意回到後堂,不過進到房中後,陶副主任臉上的醉意立即一掃而空,先是把陳登的書信取出交與幾個心腹走狗輪流觀看,然後開門見山的問道:「依眾位之意,曹賊假天子詔命令我攻打青州,是為何意?他明知道我軍與田楷關係親密,不可能真的對田楷下毒手,就不怕我來一個陽奉陰違,接旨而不出兵?或者出兵而不出力?」

    「曹孟德此舉恐怕也有後著。」賈詡分析道:「現今漢室衰微,天子威嚴喪盡,詔書對諸侯的約束力小得可憐,斷然拒絕接受天子詔書固然會招來天下唾罵,但陽奉陰違聽宣不聽調卻幾乎是天下諸侯對待天子詔令的不二法門,以主公聞名天下的聰明睿智……。」

    「聞名天下的聰明睿智?」在場的魯肅、劉曄和陳應都悄悄翻白眼,還一起在心裡嘀咕了起來,「聰明睿智?看來文和先生的馬屁功夫不在仲明先生之下啊,我們的主公最聞名天下的,好像是奸猾狡詐吧?」

    「以主公聞名天下的聰明睿智。」賈老毒物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曹孟德應該自己都非常清楚,他假天子之名頒布的詔書,不可能對主公形成約束,也更別想真的挑起青徐戰火,而以曹孟德的奸猾狡詐,也不太可能做出無的放矢之事來開罪激怒我軍,所以此事背後定然還有陰謀,主公還需千萬小心提防為上。」

    「我也是這麼認為。」陶應點頭,道:「我軍拿下了淮南全境,曹賊必然是嫉恨萬分,不可能讓我軍舒舒服服的在淮南站穩腳步,用一道形同廢紙的天子詔書命令我攻打青州,應該只是曹賊詭計的開始,就是不知道曹賊接下來會是什麼的後著,不知諸公對此有何高見?」

    「情報不足,暫時還無法分析。」擅長分析情報消息的劉曄搖頭,那邊老實人魯肅和陳應更是搖頭,賈詡也是搖頭,稍微盤算後又補充道:「不過此事或許與袁紹有關?」

    「與袁紹有關?」陶應神情有點緊張,忙問道:「文和先生何以知之?」

    「很簡單的道理。」賈詡答道:「我軍如果依從詔令出兵攻打青州,曹孟德固然可以坐山觀虎鬥獲取漁利,但最直接的受益人卻是袁紹,袁紹也不可能對此事坐視不理,還望主公密切注意袁紹舉動,做好萬一準備。」

    陶副主任不說話了,盤算許久後,陶副主任下令道:「三條應對之策,第一,把天子令我攻打青州的詔書公諸於眾,務必要讓徐州五郡與淮南二郡的軍民百姓都知道是天子逼我恩將仇報。第二,致書曹宏,令曹宏加強對冀州方面的探察與情報收集;第三,致書陳登,令陳登以我的名譽厚賄袁尚與許攸,勸說許攸在徐州多住一些時日,待到局勢明瞭,許攸或許還有作用,把許攸留在徐州也可以方便溝通和收買。」

    眾謀士答應,身為主薄的陳應也趕緊提筆擬令,準備以快馬將陶應命令連夜送出,為徐州軍隊爭取寶貴的應變時間。乘著陳應提筆擬令的時間,陶副主任又轉向幾個走狗幫兇問道:「南線之事,諸公有何高見?曹賊故意以天子名譽冊封江夏黃祖為廬江太守,又故意冊封我兄陶商為揚州刺史,其歹毒用意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讓我軍南線戰火不斷,分散我軍本就稍弱於他的軍力,若讓曹賊詭計得手,只怕我們在南線是會有些麻煩,諸公可有計破之?」

    「司馬昭是誰?主公怎麼老是說他的心思路人皆知?」

    賈詡和魯肅等人都很奇怪陶副主任嘴裡怎麼老是冒出這個典故,但眼下也不是細究此事的時候,擅長分析局勢的劉曄搶先說道:「我軍南線的關鍵是黃祖!袁術與劉繇二軍雖然最恨我軍,但他們一個實力稍弱,另一個實力受損嚴重,單獨一軍無力對我軍形成威脅,互相之間又是不共戴天,即便拋棄前嫌聯手作戰,也注定不可能做到親密無間,真正的齊心協力,對我軍的威脅不足為懼。」

    「只有黃祖,只有黃祖是我軍南線的最大威脅。」劉曄接著說道:「黃祖坐鎮江夏,與我軍近在咫尺,製造磨擦激化矛盾易如反掌,同時黃祖又只聽劉表一人號令,在江夏無人可以制止約束,倘若黃祖存心想要與我軍為難,即便是挑起荊徐二州全面戰火都不是難事。而荊徐大戰一開,不僅曹賊受益最大,袁術與劉繇二軍也必然蠢蠢欲動,趁火行劫,使我軍南線局面更進一步惡化,所以對我軍來說,在南線的關鍵就是解決黃祖這個麻煩,也只要解決了黃祖這個麻煩,袁術與劉繇二軍就不敢稍有動作。」

    「子揚先生一語中的,我軍南線的關鍵確實是黃祖一人。」陶副主任點頭,又皺眉說道:「可是怎麼解決這個麻煩呢?因為黃射之事,黃祖恨我軍入骨,想要收買或者與他緩和關係,恐怕都沒那麼容易。」

    「主公勿憂,此事易如反掌。」終於輪到滿肚子壞水的賈老毒物大顯身手了,微笑說道:「劉表此人名為君子,內心卻頗為多疑,其親信蔡瑁兄弟也是嫉賢妒能的卑鄙小人。主公只需派人到襄陽散播謠言,就說黃祖惱恨劉表重用妻舅蔡瑁等人,將他久放邊關,暗通曹操存心反叛。」

    「然後主公再借口答謝劉表的克制通好,使人出使荊州,乘機厚賄蔡瑁兄弟與之交好,謊稱聽到謠言黃祖惱恨蔡氏兄弟權重心存怨恨,還在暗中勾結曹操企圖反逆。如此一來,曹孟德無故表奏黃祖受封廬江太守,再加上蔡氏兄弟的讒言挑唆,劉表就是想不對黃祖生出疑心都難,屆時,劉表即便不下令召回黃祖,也必然派出重臣心腹重臣監視黃祖,讓黃祖不敢在江夏肆意妄為矣。」

    「妙!」陶副主任大喜鼓掌,稍一盤算後,陶副主任又微笑說道:「這事讓楊仲明去辦,像這種行賄送賄、狼狽為奸、挑撥離間、陷害忠良之類的缺德事,我軍之中,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比仲明先生更拿手了!」

    陶副主任話音剛落,後堂之中,也立即響起了一陣夜梟一般的邪惡奸笑之聲,「主公善識人才,真伯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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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8:16
第一百九十一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圖窮匕見,當大袁三公要求陶副主任出兵攻打青州的消息通過特殊渠道提前送到徐州軍隊伍中時,曹老大五路攻陶的奸惡毒計,也終於全部暴露在了還在率軍返回徐州路上的陶副主任的面前。

    提前把這個重要消息洩露給陶應的,當然是陶應正妻袁芳的好哥哥袁尚,在給陶應的密信上,三國好舅子袁尚除了告知大袁三公的決定之外,還洩露了兩個重要情況,一是大袁三公要求陶應出兵乃是袁譚及袁譚黨羽挑唆,二是袁譚爭到了率軍攻打青州的統兵之權,並且還已經受封青州都督,準備率軍一萬二千餘人開拔往平原,以之前被袁紹軍控制的平原郡為前進基地,聯手徐州軍一舉拿下青州全境。所以,袁尚要求陶應務必在青州戰事中想辦法讓袁譚多吃點苦頭,多丟些顏面,甚至多吃幾個敗仗,以報答袁尚的嫁妹大恩。

    袁尚主動把事情的詳細經過洩露給陶應,其真正目的當然是為了更進一步惡化陶應與袁譚之間的關係,讓陶應這個袁紹家族的強力外援更加堅定的站在袁尚一邊,算盤打得頗妙,同時也幫了陶應一個不小大忙,讓同屬小白臉卻並非繡花枕頭的陶應當場聞出,這件事的背後十有八久有曹老大的魔影——不然的話不會有這麼巧,曹老大以漢獻帝的名譽命令自己打田楷,大袁三公也以岳父的身份命令自己揍田楷。

    聞出這股危險味道的不只陶副主任一人,已經正式接替魯肅擔任徐州軍師的賈詡也看出了危險所在,提醒道:「主公,袁譚忽然勸說袁本初命令我軍出兵青州一事,背後怕是出自曹操慫恿,前番天子與呂布之事,已讓曹操深知袁譚嫉恨我軍,現曹操假天子之名令我軍出兵青州,又慫恿袁譚也請令攻打青州,其目的或許是為了一箭雙鵰,既挑起青徐戰火,分散並削弱我軍兵力,又可以利用袁譚製造我軍與冀州軍的衝突,乘機離間袁本初與主公之間的翁婿關係。」

    「文和先生的見解,那麼曹賊的計劃與目的就很明顯了。」旁邊的劉曄也分析道:「曹賊先是冊封主公為徐揚州牧,冊封主公的兄長為揚州刺史,讓本就對我軍恨之入骨的劉繇、袁術對我軍更生敵意;接著故意冊封黃祖為江夏太守,變相慫恿黃祖與我軍開戰;同時利用袁譚鼓動袁紹命令我軍出兵青州,慫恿與我軍關係惡劣的袁譚也請令攻打青州,讓我軍同時面臨五路諸侯的明槍暗箭,五路諸侯中只要有一路得手,其他四路必然乘火行劫,讓我軍首尾難顧,處處告急,把我軍推入萬劫不復之地,最後曹賊自己再出兵徐州,給予我軍致命一擊!」

    陶副主任並沒有立即表態認同賈詡與劉曄的見解,策馬走著盤算了許久,陶副主任才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聽說阿異那小子隨著天子被裹挾到許都後,被曹賊交給了他的兄長司馬朗管教,還給了一點補償,曹賊的這條詭計,該不會是阿異那小子給曹賊獻的吧?」

    「主公在說什麼?我們怎麼聽不懂?」旁邊的幾個走狗幫兇又一次陶副主任的話弄糊塗了。

    「沒什麼,說句玩笑話。」陶應笑著搖搖頭,又道:「大概知道曹賊的詭計就行了,沒關係,繼續見招拆招吧,曹賊這條五路攻陶的毒計,最關鍵還是袁紹,只要我們把袁紹哄好了,讓袁紹繼續護著我們,曹賊就絕沒膽量向徐州下手,劉繇和袁術這些癬疥之疾就不足為慮。」

    「主公打算如何應對?」主薄陳應可沒有那麼樂觀,試探著問道:「袁本初與天子詔書都令我軍攻打青州田楷,到底是打與不打?」

    「當然打,為什麼不打?」陶應反問,微笑著輕描淡寫的說道:「田楷確實對我徐州有救援大恩,但袁紹對我徐州的恩情並不在田楷之下,還有天子詔書令我討賊,我若拒絕領命便是公然叛逆,陷徐州五郡於不忠不義之地,所以我們只要把出兵原因向徐州軍民百姓解釋清楚,宣傳工作做到位,徐州軍民也會理解我們的無奈與為難的。」

    陳應還沒被陶副主任徹底帶壞,聽了這番話信以為真,幾乎懷疑陶副主任要做一次冤大頭,旁邊的劉曄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莫非想來一個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明面上答應出兵攻打青州,實際上卻不做行動,或者是僅派少量兵敷衍了事?可是這麼一來,曹賊那邊雖然拿我軍無可奈何,袁本初的面前,主公卻無法交代啊?」

    「岳父對我不錯,我當然不能對不起岳父。」岳父剋星陶副主任難得良心發現了一次,慷慨激昂的說道:「此番我軍之所以能夠順利攻佔淮南,全賴袁紹出面保護我軍北線,使我軍後顧無憂可以專心用兵,如此大恩,我自當厚報之!現如今岳父令我出兵攻打青州,我自當親提大軍北上,替岳父拿下青州三郡二國,報答岳父本初公的嫁女之情,眷顧之恩!」

    賈詡、劉曄和陳應都不說話了,都像不認識一樣的上下打量陶副主任,陳應還有點想上來摸摸陶副主任的額頭,看看陶副主任是不是在發高燒說胡話?咱們的陶副主任卻又義正言辭的說道:「當然了,出兵青州除了為了報答國恩與回報岳父眷顧大恩之外,我們也必須考慮一下親情,袁譚匹夫與我軍交惡,袁尚不僅是我嫡親妻兄,還與我軍最為相善,所以,拿下青州的功勞絕不能送給袁譚匹夫,只能送給我的妻兄袁尚!」

    理直氣壯的說完這番話,陶應又向陳應飛快吩咐道:「元方,替我回書與袁尚,文字你看著潤色,具體內容三條,一是叫他放心,袁譚匹夫到了青州,我絕不會讓袁譚有半點好受!第二是告訴他,我決定親自領兵北上青州,全力為岳父拿下青州全境,藉以報答岳父與妻兄的眷護大恩,所以叫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青州兵權從袁譚手裡搶過來,不能把這個蓋世奇功白白便宜了袁譚匹夫——當然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袁尚奪得青州兵權。」

    「主公,這不可能吧?」用心默記內容的陳應聽到這有些驚訝,趕緊提醒道:「主公,姑且不說袁譚負責青州戰事已經是木已成舟,袁尚很難說服袁本初更換主帥人選,光是臨陣換帥這個兵家大忌,就足以讓袁紹不肯接受袁尚的這個請求。」

    「急什麼?我還沒有說完。」陶應笑笑,又道:「告訴袁尚的第三點,我軍主力征戰淮南半年有餘,將領士卒都是萬分疲憊,軍需糧草也來不及迅速籌集到位,所以請他幫我在袁紹面前說幾句話,讓袁紹答應給我一點休整和準備的時間,等到今年徐州五郡的冬小麥收割入庫之後,再讓我出兵青州。而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他袁尚可以想辦法給袁譚施加一點壓力,逼著袁譚提前出兵與田楷交戰——這麼一來,他也就有的是機會從袁譚手裡搶奪兵權了。」

    陳應肚子裡的壞水還是少了點,聽了陶應這番話後雖然明白了一些原因,可也不是完全明白,為了不致誤事,陳應只能是懇求道:「主公,第三段話請讓軍師與子揚先生幫在下潤色一下,在下才疏學淺,不是很懂主公的禪機。」

    陶應笑著點頭,旁邊的賈詡和劉曄也是表示願意幫忙,不過劉曄也有一點疑問,忍不住問道:「主公,你用緩兵之計爭取時間,期間借袁尚之手逼迫袁譚提前與田楷交戰,此計固然神妙,可袁譚也不是笨人,萬一不肯中計,堅持要等到我軍北上再出兵與田楷交戰,那主公的安排豈不是白白辛苦一場?」

    「不急。」陶應再次搖頭,微笑著說道:「先不說袁譚想要建功立業爭奪嫡子大位的迫切心理,絕不容許他自己在平原乾等下去,就算他有這個耐心,我也有辦法讓他失去耐心,沉不出氣提前出兵開戰。」

    見陶副主任如此信心十足,劉曄也不好再說什麼,老實協助著陳應當場在路邊把給袁尚的書信寫好,陶應驗看滿意後立即簽下自己大名,用印後派快馬密使送往冀州交與袁尚。那邊陳應正在收拾筆墨,陶應卻又阻止道:「元方,且慢,再替我擬一道書信。」

    「諾。」陳應一口答應,攤開一塊新白絹,一邊重新提筆一邊問道:「敢問主公,此書寄與何人?內容為何?」

    「信寫給田楷,內容,勸降。」陶應的簡短回答驚得陳應手中毛筆差點落地,又緩緩說道:「再有,把袁譚慫恿袁紹逼迫我軍出兵青州的情況,還有曹賊用天子詔逼我出兵青州的消息,都一點不少的告訴給田楷知道,然後告訴田楷,只要他率軍向我投降,他將來仍然是一州刺史,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也只會有增無減!」

    「主公,這不可能吧?」陳應又驚叫起來,「田楷對公孫瓚忠心不二,兵微將寡到了現在的地步都不肯向袁紹屈膝,怎麼可能接受我軍的勸降?」

    「是嗎?」陶應不置可否的反問,然後又微笑說道:「勸降是否能夠成功,並不要緊,關鍵是先禮後兵,田楷對徐州有恩,不宣而戰就對他下手,有失忠厚道義,所以這封信必須得寫。再有,順便把我在麥熟之後出兵的決定也告訴給田楷,讓他心裡有一個準備。」

    見陶應如此信心十足,陳應也不再異議,趕緊埋頭奮筆疾書,賈詡與劉曄暗暗欽佩陶應的舉重若輕與處變不驚,也趕緊低聲商議起招降田楷的具體可行之處。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彷彿野狼嚎叫一樣的瘋狂聲音卻在他們耳邊突然響起!

    「日你娘的曹阿瞞!見不得窮人喝完稀飯,老子剛拿下一個淮南,馬上就煽風點火鼓動五路諸侯攻我坑我!想坑我?等著吧,來而不往非禮也,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這個天殺的曹阿瞞————!!」

    ……………………

    做好了這些安排後,率領著徐州主力又行軍了數日時間,咱們的陶副主任也終於回到了闊別半年之久的徐州彭城,抵達那天,彭城幾乎是傾城出迎三十里,無數的軍民百姓在陶商、陳登、曹豹與陳群等徐州文武官員的率領下,夾道歡迎陶副主任的凱旋之師,期間自然少不得一些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與痛失親人的人間慘劇發生,咱們的陶副主任也少不得親自下馬,攙起幾名焚香拜道的白髮老人,一再感謝這些徐州百姓為自己成功討伐逆賊袁術做出的默默貢獻,感動得這些無知愚民是痛哭流涕,連誇陶副主任是全天之下最為親民愛民的好刺史!好主公!

    發揮演技特長的同時,陶應又頗為歡喜的發現,原本提前出發返回冀州交令的袁紹軍謀士許攸竟然也在歡迎人群之中,還正和與袁三公家族有三世通家之好的徐州名士鄭玄等人言談甚歡,向陳登低聲問起情況時,陳登微笑著低聲答道:「子遠先生果然就如主公在書信中介紹的一樣,既貪財又好色,登對他賄以金銀,又安排了數名美女服侍於他,每日佳餚好酒的款待,他果然便是此間樂不思冀了,加上袁本初也沒有催他回去,他就一直留到了現在——就是不知主公吩咐登挽留此人,是為何意?」

    「不忙,我現在還沒考慮好怎麼用他,等袁紹給我的書信到了再說。」陶副主任賣了個關子,然後就又去賣力的表演自己的親民愛民與廉潔奉公的光輝形象去了。

    好不容易等陶副主任過完了表演癮,徐州大軍才終於繼續向彭城開撥,抵達城下之後,絕大部分的可憐徐州將士還連入城駐紮的資格都沒有,苦巴巴的繼續去住帳篷營寨,等待陶副主任賞賜的殘羹剩飯,只有極少數的徐州寄生蟲得以在最大的寄生蟲陶副主任的率領下入城,去享受從徐州、淮南百姓身上剝削來的民脂膏血,期間還自然少不得雇一些戲子歌手展喉高歌,翩翩起舞,慶祝淮南大捷,種種腐化墮落與奢侈放縱,難以一一言表。

    其中最幸福的人可能就是陶副主任的正妻袁芳姑娘了,可能是為了彌補成親三天就被迫離別的正室妻子,回到徐州後的接連三個晚上,陶副主任都是天天晚上在袁芳房中過夜,天天交足公糧,夜夜勤奮賣力,最後不僅曹靈和糜貞嫉妒得想把陶副主任掐死,性格溫柔體貼的袁芳也有些不好意思,第四個晚上陶副主任又到袁芳房中交納公糧時,袁芳乾脆紅著臉拒絕與陶副主任親熱,又主動說道:「去看看靈兒妹子和貞妹妹吧,你連續三天都在我這裡,讓她們接連三天獨守空房,她們可能都恨死我了。」

    「沒事,讓她們再獨守空房一晚上吧。」陶副主任嬉皮笑臉的抱住老婆不放,又笑著說道:「再說了,光以次數而論,她們比你多多了,過幾天我又要領兵出征,又要與你分別,我如果不把次數補足了,我的芳兒可又要說我不公平了。」

    「夫君你才剛回來,怎麼又要領兵出征了?」袁芳一驚,趕緊問道。

    「沒辦法,我也不想去,可是不去不行啊。」陶副主任歎了一口氣,乘機把袁尚寄書給自己通報的消息告訴給了袁芳,還把袁譚慫恿大袁三公命令自己出兵青州的事也一股腦告訴給了袁芳。末了,陶副主任又滿臉憂愁的唉聲歎氣說道:「芳兒,這事是你父親的差遣,我再怎麼不願意,也必須得去啊。」

    溫柔體貼得連醋罈子曹靈都不忍傷害的袁芳不說話了,還主動坐到了陶應的大腿上,把俏臉貼到陶應胸膛上,玩弄著衣角許久才柔聲問道:「就不能等等嗎?夫君你剛從淮南回來,累得黑瘦了許多,稍微休息一下再出征也好啊?」

    「我倒無所謂,關鍵是隊伍裡的將士們,他們才是累得夠嗆,還沒休整充足就立即出兵,將士們肯定也是怨言無數。」陶應繼續的滿面憂愁,語氣痛苦的說道:「本來我打算藉著把傳國玉璽送到冀州的機會,讓使者向岳父解釋一下,請求岳父准許我在麥熟之後再出兵北上,替岳父征討青州,可又怕岳父多心,懷疑我是推委不肯答應。還有,芳兒你的那位異母兄長袁譚,也肯定會出來煽風點火,挑撥我與岳父的關係……。」

    「夫君勿憂,此事妾身可以為夫君分憂。」袁芳一聽很是高興,忙說道:「夫君可以儘管讓使者向妾身的父親解釋,妾身這就給娘親寫一封信,替夫君把情況向娘親解釋原因,懇請娘親出面替夫君求情,讓父親把夫君的出兵日期寬限到麥收之後。」

    「這……,能行嗎?」陶副主任有些猶豫。

    「肯定沒問題。」袁芳笑靨如花,道:「夫君有所不知,父親在外人面前雖然威嚴勇武,可是回到後院之後,卻最聽娘親的話,幾乎不敢有半點違逆,有娘親替夫君開口求情,保管可以說服父親同意。」

    「真的?」陶副主任露出驚喜神色,見袁芳含笑點頭,陶副主任再不說話,馬上抱住袁芳就在正房老婆的漂亮臉蛋猛啃起來,同時還魔爪亂動,在袁芳衣內任意肆虐,袁芳又是害羞又是歡喜,乾脆就閉上了明亮的大眼睛,紅著臉期待陶副主任的下一步動作,可就在這時候,陶副主任卻又停止了動作,袁芳不由又是驚訝萬分,忙睜開眼睛問道:「夫君,怎麼了?」

    「芳兒,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陶應很是溫柔的摟著袁芳說道:「我除了想求你父親寬限出兵時間外,還想求岳父一件事,請岳父以盟主的身份命令曹操也出兵青州,袁陶曹三家聯手討伐青州,當然了,岳父的軍隊還是盟主,我和曹孟德的隊伍都接受岳父的指揮。」

    「為什麼?」袁芳更是驚訝,問道:「妾身雖然不理政事,可也知道夫君與曹操矛盾極深,夫君出兵青州為何還要曹操也出兵?」

    陶應又在袁芳的嫩臉上啃了一口,「就是因為曹操與我有深仇大恨,所以我才必須要曹操出兵青州,因為你父親的主力隊伍現在已經北上幽州,在南線的隊伍無力制約曹賊,我又親率主力北上了青州,徐州北線和芳兒你的安全就沒有了保證,所以只能讓曹賊的隊伍也參與到青州戰事,我才能放心投入青州戰事,不必擔心芳兒你和徐州的安危。再有,曹賊如果出兵青州,三路聯軍聲勢更為浩大,我也可以減少一些壓力,少犧牲一些忠勇的徐州將士。」

    「這個……。」袁芳有些猶豫,盤算了片刻才說道:「夫君,這麼辦吧,你寫信給我的娘親,把事情解釋清楚,我也寫信娘親,我們……,我們夫妻聯手,懇求娘親出面幫忙,盡力替夫君你辦到此事。」

    「芳兒!」陶副主任大喜下再次抱住了袁芳,這一次也終於真刀真槍的交起了公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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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盜書蔣干

    許攸先生在徐州倒也沒有白白的花天酒地一番,大袁三公的信使抵達彭城後,袁紹軍倒有了一個足夠份量的重臣出面與陶應交涉,遞送書信並當面與陶應商討聯手征討青州事宜,再順便商量一下何時將傳國玉璽送到冀州——當初征討淮南前,陶應可是答應過拿回傳國玉璽後,要把玉璽獻給冀州請大袁三公轉交給天子的。

    許攸當然知道陶謙、陶應父子與田楷之間的關係,所以在持書拜見陶應前,拿人手短又吃人嘴軟的許攸先生也做好了耐心解釋勸說的準備,還主動幫陶應盤算了好幾條出兵借口讓徐州軍隊師出有名,然而讓許攸先生意想不到的是,陶應看完大袁三公要求自己出兵青州的消息後,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就拍著胸口說道:「沒問題,請子遠先生回稟岳丈,且不說岳丈對應的種種恩惠,單說應身為人婿,就應該孝敬父母與岳父岳母,岳丈既然有所差遣,應自當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出兵青州的事,應允諾了。」

    「使君果然高義,攸欽佩之至,也請使君放心,回到冀州之後,攸定當將使君對我家主公的尊孝如實轉報,讓主公欣慰,也讓貴我兩家友誼長存。」沒想到陶應答應得這麼爽快的許攸先生大喜,趕緊連聲讚揚陶副主任的孝順乖巧,又試探著問道:「那麼再請問使君,傳國玉璽一事又如何安排?」

    「自當盡快奉上。」陶應回答得更是爽快,又很是誠懇的說道:「子遠先生,並非應不信任於你,而是徐州與冀州之間道路不通,中間有一個曹操從中作梗,往來必須從曹操控制地經過,不管是應遣使送璽北上,還是拜託先生攜帶玉璽北上。都怕曹操在途中阻攔強奪,故而只能請子遠先生回稟應的岳丈本初公,請岳丈決定如何將玉璽送到冀州,到底是岳丈派軍南下迎接玉璽北上?還是待到冀州與徐州軍隊會師打通道路之後,再將玉璽送到冀州?岳父如何安排。應就如何行事。」

    「使君真乃信人。一諾千金,世之罕見。」許攸先生聽了更是歡喜,趕緊拱手說道:「既如此,那攸也就將使君的話如實向主公回稟了。主公此次寄書有命在下盡快返回冀州,在下明日就將告辭使君,使君若有書信捎給主公,在下願意代勞。」

    「多謝先生。」陶應道謝,又微笑說道:「但也不敢勞煩先生。應打算派遣帳下幕賓蔣干蔣子翼為使,率一行人護送先生北上,代表應去荊州拜會岳丈,也與岳丈當面商談出兵青州與奉送玉璽的各項事宜。屆時,還望先生幫忙引見,請岳丈親自接見。」

    這種雞毛蒜皮之類的小事,許攸先生當然是一口答應,拍著胸口擔保回到冀州後一定勸說大袁三公親自接見蔣干,陶應很是歡喜。令人當場取來玉斗一對贈與許攸,出了名愛財的許攸先生當然是大喜過望,假惺惺的謙虛自己已經無功受祿過多,不敢再收賞賜,陶應也沒有客氣。直接了當就說道:「子遠先生勿須客氣,應冒昧,還有一件小事請子遠先生務必幫忙,區區薄禮。還望先生莫要差遣。」

    「使君還有吩咐?使君請直言,只要在下還能辦到。一定效勞。」許攸先生一口答應,也乘機把裝著玉斗的禮盒收下。

    「那就多謝先生了。」陶應點頭,又臉色嚴肅的說道:「先生此番返回冀州,途中經過兗州之時,徐州仇敵曹操必然千方百計的刺探消息,甚至當面向先生詢問我軍出兵青州的事宜,事關重大,還請先生千萬替在下保密,千萬不可讓曹賊知道在下已經答應出兵青州。」

    「原來是這樣的小事。」許攸先生笑了,說道:「使君寬心,如此軍情大事,莫說使君有過吩咐,就是使君沒有吩咐,在下也一定不會洩露一字半句。使君請放寬心,曹賊若是想從在下口中刺探這個消息,在下就告訴他曹阿瞞,說使君你剛剛回師徐州,將士疲憊,難以再戰,是否出兵青州,還未曾有定論!」陶應一聽更是大喜,趕緊向許攸先生連連拱手道謝,又命下人擺設酒宴替許攸先生送行,賓主盡歡而散。

    咱們的陶副主任確實是一位很小心也很多疑的人,除了叮囑許攸替自己保密之後,對自己準備派去冀州與大袁三公當面交涉的使者蔣干先生再三叮囑,要求蔣干先生在途經兗州時務必要把嘴巴管好,千萬不可洩露自己已經準備出兵青州一事,曹老大那邊如果有人試探,那麼就一口咬定徐州軍隊目前兵疲馬困,暫時沒有出兵打算。急於在徐州五郡的建立功勳表現自己的蔣干先生自然也是一口答應,把陶應的叮囑牢牢記住。

    當然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咱們的陶副主任也不是諸葛老妖那種滴水不漏的神仙,至少這次派遣蔣干先生為使時就犯下一個不小的疏忽,在親自把許攸與蔣干先生送出了徐州城門後,得到主薄陳應的提醒,咱們的陶副主任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大事——忘記把自己給大袁三公的書信交給蔣干先生轉遞了!無奈之下,陶副主任也只好在眾目睽睽下趕緊追上已經啟程的蔣干先生,把裝著信袋之中並用火漆密封的書信交給蔣干先生,請蔣干先生把書信交給老丈人,這才總算是沒有疏漏大事。

    ……………………

    情況再一次被陶副主任的烏鴉嘴言中,許攸蔣干二位先生率領冀徐兩州使節團途經目前被曹老大控制的兗州時,曹老大的軍隊雖然沒有膽量阻攔或者劫殺,可也沒少想方設法的在蔣干與許攸二位先生面前打聽情況,千方百計的刺探徐州軍隊對出兵青州一事的態度,可惜許攸先生已經被陶副主任提前買通,蔣干先生又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標準忠臣,所以不管曹老大的麾下文武是金錢收買還是酒食款待,甚至出動美女陪睡陪吃,都沒能從蔣干、許攸二位先生嘴裡掏出一句實話,最後曹老大在兗州的幫兇走狗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眼睜睜看著許攸、蔣干二位先生大搖大擺的通過兗州。進入了袁紹軍控制的冀州地界。

    因為不是什麼急差,許攸與蔣干二人的隊伍行程並不是很快,從彭城抵達鄴城足足走了二十來天,而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意外的是,就在他們抵達鄴城的頭一天。曹老大的使者滿寵竟然也抵達了鄴城。還在大公子袁譚的心腹黨羽辛評先生的幫助下,還已經在今天與大袁三公取得了見面,但具體談了些什麼,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目前不得而知。

    更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意外的還在後面。當他們在館驛之中梳洗更衣準備拜訪大袁三公時,又有一個消息傳來,說是袁譚大公子不知道為了什麼扔下了平原的冀州隊伍不管,領著心腹謀士郭圖急匆匆的突然回到了冀州,還徑直去了大袁三公的大將軍府拜見。期間沒做絲毫耽擱,同時身在鄴城之中的冀州重臣也紛紛趕往大袁三公的大將軍府,具體原因暫時不知,惟獨可以肯定一點——肯定出大事了。

    發現情況不妙,許攸先生不敢怠慢,趕緊與蔣干先生匆匆梳洗更衣完畢,然後帶上禮物信札等物也是匆匆來到大將軍府門前求見,而讓許攸先生感覺頗有面子的是,聽到自己領徐州使者求見。大袁三公沒做任何猶豫,馬上就答應了許攸領蔣干入府拜見。不過當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進到大堂之後,頓時就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

    大堂裡的氣氛異常的緊張和凝重,在場的冀州文武官員幾乎都是沉默不語,與許攸相熟的幾個文武官員甚至連和許攸先生點頭致意的勇氣都沒有。剛一與許攸先生的目光相碰就趕緊把腦袋低下,餘下的冀州文武則表情各異,中立派大部分都是神色古怪,大公子袁譚一黨的文武官員則幾乎都是幸災樂禍。袁尚和審配、逢紀等三公子黨文武則幾乎都是低著頭,似乎緊張得連大氣不敢喘上一口。但也有幾個沒有低頭的三公子黨成員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在緊張擔憂著什麼。惟有曹老大派來的使者滿寵先生不動聲色,但眼中偶爾閃過的目光,卻讓人覺得滿伯寧先生似乎也在幸災樂禍。

    最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心驚肉跳的還是大袁三公的臉色,原本就威嚴的國字臉上儘是鐵青,看向許攸和蔣干的目光凶狠如同野獸,讓許蔣兩位先生簡直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而當許攸蔣干兩位先生來到面前行禮後,不等許攸開口引見,大袁三公已經板著臉向蔣干先生問道:「你就是陶應派來的使者蔣干蔣子翼?陶應派你前來,是為何事?」

    大袁三公異常嚴厲的語氣讓蔣干先生有些心虛,一邊拿出貼身收藏的陶應親筆書信,一邊小心答道:「回稟袁公,小使正是蔣干,我主陶應派遣小使前來,是想與袁公當面協商聯手共討青州一事,還有與袁公當面協商傳國玉璽的問題。這是我家主公命小使呈獻給袁公的書信,請袁公收納。」

    說著,蔣干先生把信袋雙手舉過頭頂,那邊大袁三公的衛士下來接過信袋,將火漆密封的信袋轉呈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大袁三公鐵青著臉接過,正要拆開火漆時,堂下卻響起袁尚三公子的聲音,「父親,且慢!」

    「何事?」大袁三公一楞,下意識的停止了拆信動作。

    之前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袁尚這會也不低頭了,俊俏秀麗與陶應有得一比的漂亮小臉蛋上還儘是得意之色,先彬彬有禮向大袁三公行了禮,然後又滿臉自信微笑的說道:「父親,請檢查信袋的火漆封印,看看是否有被拆開的痕跡?」

    袁三公子袁尚此言一出,風塵僕僕袁譚大公子和郭圖、辛評等大公子黨成員頓時臉色一變,滿寵滿伯寧先生也是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又很快恢復了正常。這邊蔣干先生則滿頭霧水,心說這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是誰?難道懷疑我敢偷拆主公書信觀看?

    大袁三公比蔣干先生更糊塗,先是仔細檢查信袋封印,然後又更加疑惑的向袁尚問道:「吾兒為何有此問題?沒有被拆開的痕跡啊?」

    聽到大袁三公這句話,滿寵先生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袁譚公子一黨和咱們的蔣干先生則是都鬆了口氣,袁尚卻笑得更是開心,忽然轉向滿寵先生微笑說道:「伯寧先生。貴軍偽造書信火漆的功夫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就連家父的慧眼都被你們偽造的火漆給騙過,真是令人欽佩萬分,令人欽佩萬分啊!」

    「吾兒此言何意?」大袁三公失聲驚叫,趕緊又去檢查火漆。卻還是找不出一點偽造痕跡。

    滿寵先生古井無波的鎮定面孔上終於有些鬆動。硬著頭皮向袁尚反問道:「三公子此言何意?寵為何不明白公子言中之意?」

    「沒有人比先生更明白。」袁尚微微一笑,又飛快轉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父親,孩兒敢問父親一句,不知父親是否察覺有一事非常古怪?」

    「何事古怪?」大袁三公反問道。

    「當然滿伯寧先生的來意。」袁尚笑著說道:「滿先生說。父親的女婿陶應陶使君,大膽拒絕父親的命令出兵青州,還借口報答青州田楷當年的救援之恩,要求父親放棄攻打青州的計劃——如此機密大事,不知滿伯寧先生是從何處得知?」

    「滿伯寧先生已經說了啊。是孟德派遣到徐州的細作探察得知的。」大袁三公很是奇怪的替滿寵先生答道。

    「原來是這樣,孩兒之前沒有聽清,請父親恕罪。」袁尚笑著請罪,又轉向旁邊的袁譚,更加彬彬有禮的拱手問道:「兄長匆匆從平原回到鄴城,向父親稟報說兄長你收到消息,說是陶應陶使君拒絕出兵青州,還有幫助田楷武力抵抗我軍的打算——既如此,小弟也斗膽請問兄長一句。不知兄長又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

    袁譚的臉色和開始的大袁三公一樣鐵青了,好半天才沒好氣的答道:「當然是細作探報!」

    「那麼小弟再請問兄長,探到這個消息的我軍細作姓甚名誰?何地人氏?在我軍之中又擔任什麼職位?在何時何地探察到了這個重要消息?」袁三公子像打機關鎗一樣的接連向兄長問道。

    袁譚大公子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了,而是開始蒼白了,好半天才硬著頭皮喝道:「此乃青州軍情大事。與你無關,我用不著向你回答!」

    「那我問呢?」大袁三公也不笨,看出歷來不喜歡的大兒子神色不對,立即就喝道:「譚兒。回答你三弟的問題,為父要聽!」

    袁譚大公子徹底沒話說了。額頭上還隱隱現出汗跡,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袁尚三公子見了,便突然飛快問道:「兄長,陶使君約我軍聯手攻打曹操,兄長知否?」

    「知……。」失魂落魄中的袁譚大公子先是點頭,可頭剛一點,袁譚大公子就馬上回過神來,趕緊搖頭改口說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平原統兵備戰,怎麼可能知道這樣的事?」

    袁尚三公子笑了,笑得袁譚大公子是頭皮發麻,笑得郭圖和辛評等大公子黨面如死灰,也笑得滿寵先生汗出如漿,打破腦袋都想不出那裡出了問題。不過還好,袁尚公子也沒有繼續和可憐兄長糾纏下去,只是轉向大袁三公微笑問道:「父親,兄長的矢口否認之語,不知父親覺得真假如何?」

    一直在注意大兒子神情的大袁三公臉色陰沉,半晌才哼道:「譚兒,你可真是越來越讓為父失望了!在為父面前,竟然也敢撒謊,欺騙為父?!」

    聽到大袁三公這話,袁譚大公子自然是越來越想掐死親三弟了,不過當著外人的面,大袁三公也懶得和袁譚計較下去,只是又轉向袁尚喝道:「尚兒,這到底怎麼回事?給為父如實道來,不要賣關子!還有,你說陶應約我聯手攻打曹操,又是怎麼回事?」

    「諾。」袁尚恭敬答應,又朗聲說道:「稟父親,此事說來話長,其實早在數月之前,父親你的女婿、孩兒的妹夫陶應陶使君,就已經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父親通過公開渠道送給他的文書,內容似乎早就被某人察覺——比方說妹夫勸說父親出兵迎駕那次。父親給妹夫的答書還在路上,早就已經做好了出兵洛陽準備的某人,就馬上出兵穎川趕赴洛陽。妹夫當時就覺得奇怪,後來再仔細留心此事時,也就發現不管是妹夫給父親的書信。還是父親給妹夫的書信。其中內容似乎都像被人未卜先知一樣,提前做好了應對準備。」

    大袁三公的臉色又變成了鐵青色了,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怒視徐州使者蔣干先生,而是怒視兗州使者滿寵先生。滿寵先生強做鎮定,冷冷說道:「三公子似乎言有所指,不過敢問三公子,有證據嗎?」

    「當然有。」袁尚公子微笑說道:「在父親面前,尚那敢無憑無據就胡亂指責於人?」

    「那麼請公子出示證據。」滿寵先生冷哼道。

    「尚兒。你的證據在那裡?」大袁三公也問道。

    「稟父親,就在父親的手上。」袁尚指著大袁三公手上的陶應書信大聲說道:「妹夫命使者呈獻給父親的這道書信,就是證據!」

    「這就是證據?」大袁三公第三次驚訝去看手中信袋。

    「父親容稟。」袁尚公子大聲說道:「妹夫用密書提前告知孩兒,他讓蔣干先生帶來的這道書信,乃是他故意所做的偽書,在偽書上,妹夫他斗膽犯上,假稱田楷對徐州五郡有恩,不僅拒絕出兵為父親攻討青州。還勸說父親放棄攻討青州,藉以報答田楷之前對徐州救援之恩!除此之外,妹夫還在這道偽書之上,極力勸說父親與他聯手攻打曹操,勤王保駕。將天子迎到鄴城以擺脫曹操控制!然後妹夫又故意當眾將這道書信交給蔣干先生,引誘某人偷窺!果不其然,某人果然中計,為了不使他的利益受損。也為了挑撥父親與陶使君之間的翁婿關係,迫不及待的就派出使者來冀州挑撥離間了!」

    大聲說到這。袁尚公子又微微一笑,道:「妹夫此舉,本是想揭穿某人偷窺我軍與徐州軍公文書信的醜惡行徑,揭穿某人對身為盟主的父親陽奉陰違的虛偽面目,不曾想妹夫這道偽書不僅釣出了滿寵先生這尾大魚,還意外釣出了與某人暗中交通消息的另一條魚。」

    大袁三公的目光已經不是凶狠了,而是可以吃人了,看向可憐的袁譚大公子時,可憐的袁譚大公子額頭汗水滾滾,把頭低得恨不得埋進懷裡,再看向滿寵先生時,滿寵先生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微微顫抖的雙腿卻暴露了他的緊張與膽怯。大袁三公心中更恨,忍不住冷冷喝道:「滿寵先生,對吾兒的這番話,不知先生有何解釋?」

    滿寵全身冷汗濕透,許久後才轉向袁尚三公子說道:「請問三公子,證據何在?公子指責我軍偷窺貴軍機密書信,請問證據何在?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我軍確實偷窺過陶應使君給袁公的書信?」

    「先生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袁尚公子冷笑說道:「先生認為,貴軍偷拆書信之後,只將內容抄錄原件放回信袋,然後再用火漆封好,就可以天衣無縫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妹夫早就防著你們這一招了!所以,我妹夫在這道偽書的縑帛之中——放了一根頭髮,放了一根從我妹妹頭上取下來的頭髮!某人只要取出書信打開抄錄,那根頭髮就會在不知不覺間遺失!」

    「一根頭髮?」可憐的滿寵先生當場癱在了地上,心裡只是破口大罵,「奸賊!天下第一的奸賊!」

    「滿寵先生,還需要本公拆開書信,檢查本公女兒的頭髮是否存在嗎?」大袁三公慢條斯理的問,語氣卻凶狠得恨不得把滿寵當場推出去斬首!

    滿寵先生徹底沒話說了,袁譚公子也沒話說了,在郭圖的暗示下趕緊雙膝跪下,準備主動請罪以減輕責罰。可就在這時候,咱們的蔣干先生卻驚叫了起來,「偽書?主公竟然叫我把一道偽書帶到冀州?那主公的書信呢?主公的真正書信在那裡?我怎麼不知道?」

    「在我這裡。」後堂中忽然傳來微笑的女子聲音,緊接著,大袁三公的繼室劉氏裊裊婷婷的走進前堂,逕直來到大袁三公旁邊坐下,將又一個信袋放在大袁三公面前,笑著說道:「夫君,這才是我們女婿陶應給你的真正書信,看看吧,我們的女婿多有心,為了防止賊人偷看,不僅用火漆封了口,還乘熱在火漆上戳了銅印,這是一個軍中文書保密的好辦法,夫君不妨效仿之。」

    大袁三公仔細一看,發現這道信袋的火漆上,確實戳著一個有徐州刺史文字的精緻戳印,保密效果遠勝過普通火漆封口,不由點了點頭,道:「是個好法子,今後冀州的機密文書,都必須用此法保密,以免賊人偷窺。」

    「夫君,你不要聽外人挑唆。」劉氏乘機溫柔的說道:「應兒與芳兒都是孝順的好孩子,芳兒已經在書信裡告訴我了,你要應兒出兵攻打青州,應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馬上就答應了你的要求,只是他剛從淮南回來,兵馬疲困,糧草也有些缺乏,所以想求你答應准許他在麥熟之後再出兵青州,替你攻伐青州田楷,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夫君也該體諒一下應兒的難處。」

    說著,劉氏又湊到大袁三公耳邊低聲說道:「再說了,你也得讓應兒與芳兒多一點時間相處,他們成親三天就被迫分別,應兒剛從淮南回到徐州,你怎麼能讓他馬上又為你出兵青州呢?你不急著抱外孫,我可急。」

    「誰說我不急了?」大袁三公低聲一笑,又溫和的說道:「原來應兒是想求我答應,讓他在麥熟之後再出兵徐州,這還用得著他求嗎?隨便來道書信說清楚原因就是了,我又沒有讓他立即出兵,這個小子,多疑得厲害。」

    「夫君,還有。」劉氏又乘機說道:「夫君你是袁陶曹三軍聯盟的總盟主,既然你讓應兒率軍為你征討青州?為什麼就不讓曹操也出兵為你征討青州?三家聯手共討田楷,不僅可以替夫君你盡快拿下青州,也可以為我們和應兒都減輕一點壓力,豈不是一舉兩得?」

    「父親,母親言之有理。」袁尚也乘機站出來說道:「青州牧既然曹叔父為父親表的,那麼攻伐青州田楷一事,曹叔父又豈能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坐收漁利?父親不妨以盟主名譽下令,讓曹叔父也出兵數萬征討青州,三家聯手征討田楷。」

    「吾兒言之有理!」大袁三公鄭重點頭,又一指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滿寵,喝道:「回去告訴曹阿瞞,之前偷窺我軍機密書信的事,如果想要我不計較,那就給我出兵青州,助我征討青州!再有,至少得給我出兵三萬以上!」

    可憐的滿寵先生又一次癱在了地上,大袁三公卻還是不肯罷休,又冷冷喝道:「前番呂布之事,我冀州前前後後出動了超過五萬的兵馬助他曹孟德,耗費錢糧數十萬,犧牲冀州將士無可計數!後來的天子之事,吾又一再忍讓!他曹孟德如果還陽奉陰違耍花樣,還想不把我這個盟主放在眼裡,那麼吾可就鄭重考慮一下賢婿這道偽書之中的提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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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9:04
第一百九十三章 楊長史在荊州的日子

    「嘩啦」一聲大響,曹老大面前的可憐案幾飛上了天,案几上的筆墨、竹簡與縑帛等物也摔得到處都是,嚇得門外一個準備進來奏事的曹老大近侍一個趔趄摔在台階上,趕緊雙膝跪在門外把頭低下,生怕頭一天才宰了議郎趙彥的曹老大怒火無法發洩,逮了自己當出氣筒。

    還好,曹老大還能懂得克制自己情緒,頭一天殺了議郎趙彥也不過是因為趙彥疏劾曹老大專橫擅權、不遵帝旨,曹老大不得以而殺之立威,所以這會曹老大也沒有跳起來大吼大叫,也沒有亂抓出氣筒撒火,只是板著黑臉生悶氣,咬牙欲碎。剛從冀州回來的滿寵,還有在場的荀彧、荀攸、郭嘉和程昱等人都知道曹老大的這個狗熊脾氣,也都沒有開口勸說,單等曹老大生夠了悶氣然後再說。

    果然,板著臉生了一會的悶氣後,曹老大果然調整過了自己的情緒,哼著說道:「陶應小賊,吾還真是又小看了他一次!不過也沒什麼,信中藏髮這樣雞鳴狗盜之類的彫蟲小計,也傷不了什麼大雅,以後小心就是了。」

    言不由衷的自我安慰哼完了,曹老大又喝道:「不過這個法子也值得學習,我軍的軍情文書、機密信件,也都要想辦法加強保密,千萬不要給任何敵人以可乘之機!」

    「諾。」眾人一起答應,然後程昱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那關於出兵青州一事。不知主公如何決斷?袁紹以盟主名譽要求我軍出兵三萬以上,協助他攻打青州。主公倘若斷然拒絕,只怕……。」

    曹老大的臉色又有些陰沉了,稍一盤算後,曹老大忽然向滿寵問道:「伯寧先生,你離開冀州時,袁紹對袁譚之事是如何料理?袁譚暗通我軍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袁紹對他是做出了什麼樣的處罰?」

    「被袁紹臭罵了一頓。然後當天晚上就被趕回了平原。」滿寵垂頭喪氣的答道:「袁譚大公子也是倒霉,當天下午平原前線恰好傳來急報,說是田楷與孔融結成了互保同盟,田楷突然親自率領著青州主力增援著縣,孔融的援軍也在趕赴著縣途中,似有先下手為強搶先攻打平原之意,袁紹擔心平原駐軍的安危又惱怒袁譚擅離駐地。把袁譚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連夜趕回平原率軍迎戰去了。寵收到消息趕去送行時已經晚了,袁譚已經連夜離開了鄴城,沒能與寵會面,也沒有留下書信、口信與我,似乎也已經對我軍生出了不滿。」

    「田楷親率主力趕赴著縣增援?田楷之前在臨西和平原連遭大敗。還有多少兵馬?他親率主力增援著縣,後方不要了?」曹老大先是有些疑惑,接著又立即醒悟過來,罵道:「陶賊!肯定是陶賊搞的鬼,讓田楷不用擔心陶賊從背後捅他一刀。所以田楷才敢先找袁譚小兒拚命!這個天殺的小賊,簡直就是無恥無賴到了極點!」

    「主公。何不遣人細探查之?」程昱建議道:「若能查到陶賊暗中勾結孔融、甚至暗中支援田楷的真憑實據,那麼我軍再想間離陶賊袁紹,豈非易如反掌?」

    曹老大有些心動,但細一想還是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第一沒那麼容易探查,第二是陶應小賊奸詐過人,背著袁紹做這樣的事必然是小心異常,不會留下什麼真憑據給我軍探查。」

    否決了程昱的提議,曹老大又把注意力轉移回袁譚方面,向滿寵追問道:「伯寧先生,再確認一下,就你觀察,袁紹有沒有撤換袁譚的打算?還有,袁尚小兒有沒有向袁紹提出接替袁譚統帥青州兵馬的請求?由他把把袁譚的青州都督一職取而代之?」

    「沒有。」滿寵回答得很肯定,「袁尚小兒除了慫恿袁紹命令我軍出兵青州之外,並沒有提出類似請求。至於袁紹方面,就某觀察,袁紹雖然不喜歡袁譚這個長子,但是對袁譚的統兵能力還是相當信任的,所以不管再怎麼不滿袁譚與我軍的暗中聯絡,也沒有說出類似剝奪袁譚兵權之類的話。」

    「沒有就好。」曹老大大喜,獰笑道:「陶應小賊,你確實夠狡詐也夠狠毒,不肯一個人出兵青州給袁紹當苦力,就讓袁尚出面把我軍也拖下水,讓我軍也去給袁紹白白賣命!可惜,你百密一疏,忘了慫恿袁尚這個草包搶奪袁譚兵權,等你出兵青州時,替袁紹指揮三路盟軍的袁譚,還能讓你的隊伍舒坦了?」

    獰笑完了,曹老大當場下定決心,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吧,竟然袁紹要吾出兵三萬助他攻打青州,看在前番的呂布之事份上,吾就報答他一次,讓曹仁出兵三萬去青州給袁譚幫忙,只要和袁譚拉好了關係,吾也不用擔心損失太多的兵馬錢糧。」

    「主公,且慢。」郭嘉終於開口,及時提醒道:「不知主公可發現一事非常古怪?以陶應小賊之奸詐,如何能不明白將他的軍隊交給袁譚指揮,等同將羊群送入虎口?又豈能不明白曹袁陶三路兵馬共討青州,慫恿袁尚奪取袁譚的統兵之權,對他將意味著些什麼?既如此,陶應小賊又為何要犯此大錯?」

    「為什麼?」曹老大一時間腦袋有些拐不彎。

    「有可能是欲擒故縱!」荀彧插口,沉聲說道:「或許是陶賊擔心讓袁尚動手早了,我軍害怕被袁尚坑害不敢出兵,那麼青州戰事就只有他的一支隊伍給袁紹充當苦力,因此故意不勸袁尚搶奪兵權,甚至勸說袁尚不要急於搶奪兵權,待到我軍入彀,然後再設法替袁尚奪走袁譚兵權。」

    「別把袁紹想得太蠢了,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袁尚再得寵愛,想要臨時奪走袁譚兵權也不是那麼容易。」曹老大搖頭。但細一盤算後,曹老大還是做出了調整,道:「不過還是小心為上,這麼著,陶賊不是在四月底五月初的麥熟之後出兵嗎?現在是二月中旬,讓曹仁準備一下,三月中旬出兵到青州,先幫著袁譚打幾個勝仗。鞏固袁譚的青州主帥位置,也乘機拉好與袁譚的關係,然後等陶賊出兵青州,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眾人唱諾,結束了關於出兵青州一事的討論,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曹老大才注意到門外還跪著一個自己的近侍。似乎有事想要呈奏,開口問時,那近侍奏報說有南陽來的流星探馬求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南陽軍情必須稟報。曹老大不敢怠慢,趕緊傳探馬進府叩見,結果仔細瞭解後卻發現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對曹老大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曹軍細作探報的消息如下:盤踞長安的董老大餘孽張濟因為歲荒乏糧。控制的地盤上饑謹情況十分嚴重,無法獲得糧食補給,被迫率領麾下兵馬一路劫掠出了潼關,又不敢招惹曹老大繼續東進來劫掠洛陽,便索性出了武關南下去掠奪南陽。劉表在南陽的隊伍無力抵擋,在餓紅了眼的張濟軍隊伍面前是節節敗退。接連丟失了丹水、析縣、南鄉與酈國等城,目前張濟的兵馬已經抵達了順陽,兵鋒十分銳利。

    「好!」曹老大一聽這道探報頓時樂了,幸災樂禍的鼓掌笑道:「劉表匹夫擁兵重,不肯臣服於吾,活該有此報應!好,好,張濟匹夫的兵鋒越銳利越好,最好是直接打到襄陽城下去,讓他劉表老匹夫多吃一些苦頭,吾也正好坐收漁利。」

    「主公,劉表固然可惡,但是要想指望張濟重創劉表卻根本不可能。」荀攸開口說道:「張濟的隊伍乃是無根之萍,全靠劫掠補給,難以持久,即便一時勢盛,也必將被劉表的豐足錢糧耗垮耗死。而且就算張濟賊軍的西涼兵戰力較強,荊襄一帶的密集水網也注定將成為張濟賊軍的葬身之地,所以主公想要張濟賊軍對劉表匹夫形成致命威脅不太可能,還與之相反的是,張濟賊軍倘若僥倖在南陽北部站穩腳步,我軍的許都重地反倒可能受到張濟威脅。」

    「無所謂,吾連呂布、李傕、郭汜都無所畏懼,還怕他張濟匹夫?」曹老大嗤之以鼻,又道:「張濟匹夫若是想對吾形成威脅,除非他與劉表老兒聯手,但這可能嗎?」

    「是不太可能。」荀攸也認同此點,又道:「不過主公,這可是一個讓我軍與劉表締盟結好的大好機會,不知主公可有意乎?」

    「與劉表締盟結好?」曹老大反應極快,立即就醒悟了過來,道:「公達莫非是想教吾遣使劉表,締盟共討張濟?」

    「不錯。」荀攸點頭說道:「此事有三利,一是可以讓我軍乘機涉足南陽,控制南陽北部俯視荊襄;二是消除張濟後患,防範此賊盤桓南陽,威脅許都安全;三是通好劉表,伺機遣使劉表出動優勢水軍攻打淮南,有利牽制我軍死敵陶應奸賊!」

    「公達先生言之有理。」曹老大一拍大腿,高興說道:「既然通好劉表有此三利,吾當行之,即刻遣使襄陽與劉表聯絡,勸說劉表與我軍結盟共討天下逆臣,再告訴劉表,只要他答應與吾結盟,吾自當出兵南陽,助他剷除張濟逆賊!」

    「主公,寵之前出使冀州一無所獲,還為主公招來青州困擾,罪該萬死。」可憐的滿寵先生主動請纓道:「若主公不棄,寵願為主公再赴襄陽,立功贖罪,勸說劉表與我軍締盟聯手,共討天下逆賊。」

    「伯寧先生言過了,冀州之事乃是吾誤中陶賊奸計,與先生有何相干?」曹老大在這方面倒是賞罰分明,不像大小袁三公那樣喜歡推過臣下。但滿寵卻堅決請令,表示一定要去襄陽為曹老大立功贖罪,曹老大見滿寵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堅持拒絕,微笑說道:「既然伯寧先生願意不辭勞苦,那就有勞先生去一趟襄陽了。」

    「謝主公。」急於挽回面子的滿寵先生大喜,趕緊向曹老大行禮道謝。不過也當然了。可憐的滿寵先生如果知道,有那麼一位先生恰好正在襄陽的話。可能滿寵先生也就不敢自告這個奮勇,主動請這個纓了…………

    ……………………

    同一時間的襄陽城內。

    「三位將軍,請滿飲此杯!三位將軍為國除奸,為民除害,揭發荊襄叛逆勾結曹賊意圖不軌,終使叛賊的醜惡面目大白於天下,功德巍巍,世所難及!在下欽佩萬分。無以為敬,單請三位滿飲此杯,聊表在下對三位將軍的滿懷敬意,在下斗膽,就先乾為敬了!」

    這時代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種漂亮話的人,除了咱們公僕學校畢業的陶副主任之外,大概也只有咱們的楊宏楊長史一個人了。而說完了這話之後。咱們的楊長史又當場將滿滿一杯用徐州百姓血汗買來的美酒一飲而盡,傾倒酒杯還點滴不剩,被咱們楊長史奉承的蔡塤、蔡中、蔡和三兄弟則矜持微笑,向楊長史舉杯還禮,然後也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傾倒酒杯也是點滴不剩。四人對視哈哈大笑。而笑罷之後,咱們的楊長史又是一聲大喝,「奏樂,起舞,為三位將軍助興。」

    楊長史的親兵隊長李郎發出命令。絲竹立即響起,十二名姿色出眾的綵衣少女也從後堂之中裊裊婷婷的走出。先向蔡家三兄弟行了禮,然後又在笙簧聲中翩翩起舞,十二名少女人人都是舞姿優美,也人人都是婀娜多姿,還不斷的眉黛傳情,挑逗蔡家兄弟,直讓蔡家三兄弟是垂涎三尺,讚不絕口。年齡最小的蔡和還忍不住假惺惺的向楊長史說道:「仲明先生好艷福,隊伍之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動人美女,上次先生送給我大哥的六名美女,都已經是少見絕色,不曾想這一次竟然又叫出這麼多美女,還一個都不在上次的六名美女之下,實在……,實在叫人羨慕之極。」

    「四將軍過獎了,她們那算得上什麼少見絕色?」楊長史笑嘻嘻的說道:「不過這些舞姬的歌舞倒是得過高人指點,遠勝過教坊之樂,三位將軍若是不嫌她們相貌醜陋,宏想將這十二名舞姬送與三位將軍,未知三位將軍肯容納否?」

    「這個,怎麼好意思?」蔡塤三兄弟大喜,蔡塤還假惺惺的謙虛道:「先生自來襄陽後,蔡某兄弟已蒙先生見惠良多,如何還能收先生所贈舞姬?」

    「三位將軍不必客氣,這些舞姬能夠侍侯三位將軍,也是她們的福分。」楊長史大度的一揮手,又很謙虛的說道:「其實宏也是慷他人之慨,這些舞姬其實都是淮南袁術的府中家伎,壽春城破之後,我主陶使君本欲自留之,此番在下出使襄陽,我主久仰三位將軍與蔡瑁將軍的大名,深恨無緣相見,也無以為敬,又見這些家伎的容貌歌舞都還算過得去,便讓在下一起帶到了襄陽送給三位將軍與蔡瑁將軍,聊表敬愛之意。」

    「原來陶使君所贈。」蔡塤三兄弟恍然大悟,然後又假惺惺的說道:「既然是使君所贈,某等若是拒絕便是對陶使君不敬,那我等也就不客氣了,還望仲明先生回到徐州拜見使君時,務必替我等向使君道謝,再請先生稟明陶使君,今後但有差遣,某等自當效犬馬之勞,以報使君厚賜大恩。」

    「三位將軍客氣了,幾名舞姬而已,那敢勞三位將軍如此道謝?」楊長史很是客氣,蔡塤、蔡中、蔡和兄弟則再三稱謝,一起笑得臉上都起了菊花皺紋。

    不一刻舞罷,十二名少女上前把盞敬酒,蔡塤兄弟眉花眼笑的又與楊長史干了,然後十二名少女又在楊長史的命令下陪座陪酒,與蔡塤兄弟同席共歡,又是餵酒又是捶背又是揉腿,直到蔡塤兄弟連骨頭都快軟了的時候,咱們的楊長史才又把話轉入正題,向蔡塤兄弟問道:「宏冒昧敢問三位將軍,既然那黃祖反情已露,不知三位將軍與蔡瑁將軍打算何時向劉府君稟明實情,採取措施防患於未然?」

    「先生勿憂,明天就有消息。」蔡塤笑著說道:「原本我家兄長打算立即稟奏姐丈的,但考慮到那黃祖匹夫乃是荊襄重臣,深得姐丈信賴,貿然進言怕是難以讓姐丈採納。故而兄長先去見了姐姐,請姐姐今天晚上先在姐丈面前吹吹風。然後到了明天……,嘿嘿。」

    「德珪將軍好計謀!」楊長史拍掌大笑,蔡家兄弟也是一起大笑,好不容易結束了群魔亂舞一般的狂笑之後,咱們的楊長史又乘機說道:「三位將軍,扳倒那黃祖匹夫之後,三位將軍何不設法謀取江夏太守一職?江夏錢糧豐足,兵馬眾多。乃是荊襄重鎮,三位將軍難道就沒有點意思?」

    蔡塤兄弟笑得十分曖昧和神秘,他們兄弟之所以心甘情願的幫著楊長史設法扳倒黃祖,除了貪圖楊長史的金錢美女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貪圖黃祖屁股下面的江夏太守職位。而咱們的楊長史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和揣摩上意,見蔡家兄弟笑得如此曖昧,又頓時心領神會。與蔡家兄弟一起曖昧獰笑起來。

    奉命離間劉表、黃祖為陶副主任剷除危險隱患,好不容易等到只差臨門一腳,咱們的楊長史也不敢過於怠慢公事,第二天破天荒的起了個早,早早就來到了荊州刺史府門外刺探消息,不過因為咱們的楊長史只是徐州使者。沒有資格參與荊州會議,只能是在客房等候。但還好,負責荊州刺史府安全的荊州帳前都尉恰好就是蔡家老三的蔡中,所以咱們的楊長史也得以進到了貴賓專用的客房,在貴賓客房裡一邊用茶一邊等候。

    咱們的楊長史在貴賓房裡屁股還沒有坐熱。門外又大搖大擺的進來了兩男一女三名貴客,見楊長史坐在房中也不以為意。兩個中年男子只是向楊長史略一點頭,然後就領了另一名少女坐到房間的另一側,端坐下來低聲交談。楊長史有些好奇,仔細端詳三人時,發現兩個男子都是四十多歲的模樣,穿著與容貌無甚特別之處,那名少女則身材嬌小,臉上戴著面紗看不清容貌與年齡,顯得十分神秘。

    枯等無聊,楊長史再細聽三人交談內容時,發現三人低聲討論的竟然是南陽境郡內的瘟疫病情,其中一個年齡稍小的中年男子還不斷說著一些與醫術相關的句子,似乎對醫學十分精通,還斷定南陽境內流行的瘟疫為傷寒重症,同時為藥物不足與預防困難而憂心忡忡。

    咱們的楊長史不懂醫術,不過在預防傷寒方面卻小有心得,聽到那稍小中年男子因為沒有好辦法預防傷寒而發愁時,不由鬼使神差的插了一句嘴,「預防傷寒,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別喝生水,別吃生冷食物,喝開水,把食物煮熟再吃,這樣就沒問題了。」

    楊長史此言一出,那兩男一女自然停止了交談,把驚訝的目光轉向楊長史,那精通醫術的中年男子還驚訝問道:「這位先生,這麼做真的有效嗎?」

    「當然有效。」楊長史自信的答道:「我家主公曾經說過,傷寒是因為飲食中帶有傷寒桿菌所致,但如果把飲水煮沸和把食物煮熟之後,就可以把飲食中的傷寒桿菌全部殺死,無法再讓人感染傷寒。還有,傷寒病人的五穀輪迴之物,也要深埋地下,避免污染飲水,茅廁定期用生石灰消毒,這樣就可以杜絕瘟疫傳播的源頭了。」

    「傷寒桿菌?那是什麼東西?還望先生千萬賜教。」那精通醫術的中年男子更是驚訝。

    「這個……。」楊長史有些為難,可是話已說出了口,楊長史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答道:「在下也不是很懂,是我家主公教給在下的,我家主公好像是這麼說的,傷寒桿菌是大秦(羅馬)那邊的醫術名詞,也是一種會讓人得病的……,得病的細菌,用眼睛看不到,必須要用……,用一種特別的工具……,什麼工具來著?哦對了,想起來了,顯微鏡,要用顯微鏡才能看到。」

    「請問先生,什麼是顯微鏡?」這次開口問的是那戴著面紗的少女,聲音既帶著無比的好奇,也非常的清脆動聽。

    「什麼是顯微鏡?」楊長史更是為難,回憶了半晌才說道:「好像主公說是象望遠鏡一樣的東西,不過比望遠鏡難造多了,我家主公讓工匠造了許久,到現在都沒有造出來。」

    「先生,那什麼又是望遠鏡?」那面紗少女又更加好奇的問道。

    「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可以讓人把遠處的東西看清楚。」曾經玩過望遠鏡的楊長史這次回答得很快,還很得意的說道:「其實在下也有一具望遠鏡,是我家主公親手賞給在下的,天下能有如此奇珍異寶者,包括在下在內,絕不會超過十人!」

    楊長史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少女已經帶著一陣香風衝了過來,歡喜而又緊張的問道:「先生,那你的望遠鏡在那裡?能否讓小女親眼一觀?」

    「抱歉,沒帶來。」楊長史一攤手答道:「望遠鏡乃我徐州軍隊的最高機密,在下那怕是貴為徐州長史,也不能隨意帶出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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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9:27
第一百九十四章 牛吹大了

「先生是徐州來的?那先生能否帶小女到徐州去,讓小女親眼看看那神奇的望遠鏡?」

那面紗少女甚是不拘禮法,主動衝到咱們的楊長史面前還不算,聽說楊長史沒把其實原始得可憐的望遠鏡帶來,竟然又一把抓住了咱們楊長史的袖子哀求,聲音清脆動聽,衣發幽香動人,讓咱們人品與陶副主任有得一比的楊長史不由心神一蕩,情不自禁的偷眼去看面紗少女抓住自己袖子的小手,可是一看之下楊長史不由大失所望,原來這面紗少女的皮膚根本不是楊長史期盼的那樣又白又嫩,手上皮膚明顯有些偏黑,還有幾道新舊傷痕,又顯得頗為粗糙。

「原來是醜八怪,怪不得臉上要戴面紗,怕嚇人啊。」

現實主義者楊長史悄悄嘀咕了一句,正要開口拒絕,那邊兩名中年男子年齡稍長的中年男子已經開口喝道:「婉貞,不得無禮,放開長史大人。」

被那年長者提醒,那面紗少女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趕緊鬆開楊長史的袖子向楊長史行禮道歉,那年長者也向楊長史拱手說道:「小女無禮,還望大人恕罪,大人自稱是徐州長史,莫非大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楊宏楊仲明先生?」

「正是在下。」楊長史有些得意,這才知道自己在淮南的昭著臭名在荊州竟然是大名鼎鼎,可惜那年長者並不像楊長史一樣的拍馬屁,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幾句久仰大名之類的廢話,然後就把那面紗少女叫了回去,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楊長史才知道這面紗少女竟然是那年長男子的女兒。

「長史大人,在下張機,南陽微末之士,久仰長史大人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大人尊容,機三生有幸矣。」另一名精通醫術的中年男子先是隨意的自我介紹了一下。又迫不及待的向楊長史問道:「敢問長史大人,之前你說的傷寒預防之術,可是經過實際驗證,證明確實有效?」

「傷寒沒有實際驗證過,但是比傷寒更難治的大肚子病(血吸蟲病)卻驗證過。」楊長史大模大樣的說道:「之前袁術從南陽轉戰淮南時,隊伍裡的北方將士在淮南十成裡有超過兩成的人染上了大肚子病,死者接近一成,還一度動搖軍心,影響士氣。」

「可是到了我們徐州軍隊征討淮南時。因為全軍將士堅持採取我家主公陶使君制定的預防之術,不飲生水不吃生冷食物。還有就是堅持撲滅駐地附近的釘螺,結果平均一百名北方將士還沒有兩人染上大肚子病,死者也很少,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們徐州大軍平定淮南全境的戰事。」

「竟然如此神奇?」張機既是驚訝又是興奮,忙向楊長史行禮道謝,歡喜說道:「多謝長史大人指點,在下回鄉之後,立即就讓家人將此法告之百姓,讓百姓依法預防。倘若有效,在下一定登門拜訪,當面再向長史大人致謝。」

「先生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清廉如水的楊長史倒不貪圖幾句謝語,毫不在意的一揮手,又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先生如果憑借在下此法行醫賺了大錢,不要忘了分給在下一點就是了。不要太多,三成足矣。」

說罷,楊長史哈哈大笑,張機卻面露苦笑。然後又向楊長史拱手說道:「長史大人倘若真是旅費不足,在下自有薄儀奉上,不過在下斗膽,還想向大人請教幾事,大人久在軍旅之中,熟知軍營預防瘟疫諸法,不知大人能否將這些法門告知一二,幫助南陽平息疫情,在下定然感激不盡。」

「抱歉,宏實在是愛莫能助。」楊長史無奈的又一攤手,解釋道:「宏雖然常年身在軍中,對這些事卻接觸不多,不喝生水與不吃生冷食物預防瘟疫這點,還是宏在與主公閑談之時獲知。」

見張機面露失望,閑得無聊的楊長史又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如果先生真想多掌握一些預防瘟疫的法門,可以到徐州去拜訪宏的主公,有宏替先生引見,我家主公定然傾囊相授。」

「徐州陶使君也精通醫術?」張機有些驚訝。

「那是當然。」楊長史大言不慚的說道:「宏當年之所以棄袁術而投主公,就是因為我家主公對天文地理、醫卜星相、機關土木、詩文武事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宏就是想向主公多學一些東西,這才毅然辭去袁術許以宏的高官厚祿,投入我家主公帳下。還好,我家主公也甚有識人之能,宏到了徐州之後,仍然被主公委以了長史重任!」

「陶使君如此了得?」

張機驚喜萬分,還不由露出了悠然神往之色,那邊的面紗醜女卻驚叫出聲,「陶使君也精通機關土木?真的假的?」而面紗醜女的父親也是面露驚訝,並沒有制止女兒的追問。

「豈能有假?」楊長史更是得意,道:「之前宏為女公子介紹的望遠鏡,就是我家主公指點工匠打造而成,被我徐州將士稱為神鏡。還有現在已經是大名鼎鼎的霹靂車、飛火槍和風羽箭,也都是我家主公一手所造,幫助我徐州大軍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還有,我家主公正在嘗試煉製適合煉鋼的焦炭,倘若成功,我們徐州的鋼鐵產量至少要翻兩三番!」

「大人,你帶我去徐州吧,我想當面向陶使君請教機關土木之術。」

面紗醜女不顧父親阻撓,再次開口哀求與楊長史同回徐州,可惜咱們的楊長史現實得十分厲害,不僅微笑婉拒,還在心裡嘀咕道:「他娘的,一個醜八怪也想陪本大人回徐州?想得美!要是你白點漂亮點,也懂事一點。本大人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時,負責刺史府安全的蔡中忽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到張機等兩男一女都在房中,不由臉色為之一變,那面紗醜女也乖乖叫了一句,「三舅。」

「婉貞也來了,姐夫。」蔡中很是勉強的向面紗醜女父女點頭,然後一邊拉起楊長史就往外走,一邊向故意那面紗醜女父女說道:「姐夫,婉貞。我先領這位許都來的張先生出去有點事,一會再來給姐夫見禮,姐夫請所坐,小弟去去就來。」

「為什麼給我報假名和假身份?」楊長史先是一楞,然後頓時生出不好預感。不過還好,張機與那面紗醜女父女並沒有當面揭穿蔡中的謊言,還向楊長史行禮道別,目送楊長史出了客房。

果不其然,當楊長史被蔡中一路拉出了荊州刺史府的側門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仲明先生。大事不好,我們扳倒黃祖匹夫的計劃泡湯了。」

「泡湯了?為什麼?」楊長史大吃一驚。

「被一個叫諸葛玄的匹夫攪了。」蔡中陰沉著臉解釋道:「適才兄長將黃祖匹夫被曹賊封為廬江太守、涉嫌私通曹賊的罪證向姐丈稟奏後,姐丈未及下令鎖拿黃祖匹夫,那個新來的幕賓諸葛玄匹夫就馬上站了出來,指出這是外人的離間之計,想要間立姐丈與荊襄重將黃祖之間的關係,讓主公自毀長城。」

「除此之外,那諸葛玄匹夫還指出,曹賊表黃祖為江夏太守。目的只是想挑起荊州與徐州之間的戰火,牽制曹賊的死敵徐州陶使君,對我荊州並沒有半點惡意,還勸姐丈把握機會與曹賊通好,乘機從中獲取漁利。」

「那劉府君又如何說?」楊長史趕緊追問道。

蔡中臉色更是陰沉,咬牙切齒的說道:「荊州重臣蒯良、蒯越兄弟,還有從事中郎韓嵩和別駕劉先。都贊同那諸葛玄匹夫的判斷,還指出此事背後必然是陶使君與仲明先生你們搞鬼,姐丈大怒,命令兄長嚴查散播黃祖匹夫叛變的謠言源頭。還罵兄長不辨是非,冤屈重臣。兄長知道先生你在府中等待消息,怕姐丈知道此事更加懷疑仲明先生你,就趕緊讓我來把消息告訴你,請仲明先生你速回館舍,以免姐丈知曉。」

楊長史先是瞠目結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不由是咬牙切齒的罵道:「諸葛玄,匹夫!你給本大人記住,敢壞本大人的好事,本大人不把你收拾得欲仙欲死,本大人就不姓楊!」

「這事以後再說,不用先生動手,我們兄弟也會讓那諸葛玄匹夫有好日子過!」蔡中擺手,又催促道:「仲明先生,這裡人多眼雜,你還是先請趕快回去吧,兄長與姐丈他們正在議論張濟匹夫入寇南陽一事,隨時可能結束會議,萬一讓其他人看到先生你在這裡,那事情就更麻煩了。不過衛士方面不用擔心,都是我的人,沒人敢多嘴。」

楊長史一想也是,如果讓劉表知道自己今天一大早就來這裡等黃祖倒霉的消息,豈不是等於告訴劉表,襄陽城裡那些對黃祖不利的謠言是自己散播的?所以楊長史也沒有耽擱,匆匆與蔡中拱手告辭,然後又領了李郎等隨從趕回驛館,同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的楊長史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之前在刺史府的貴賓客房中,自己可是在那張機與面紗醜女面前吹噓過自己的身份與姓名,萬一他們說漏了嘴,把自己的名字捅給了劉表怎麼辦?

「管他!」再仔細一想後,咱們的楊長史又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讓劉表老兒知道又怎麼樣?他還有膽子殺害使節惹天下唾罵?了不起把我攆回徐州,反正上次的洛陽那件事,本大人是立下了大功的,這次出使荊州任務失敗罪責也不在我,陶應小奸賊也應該不敢把我怎麼樣。」

抱定了這個主意後,楊長史倒也安心的回了驛館等待消息,不過事情的發展卻大大超過了楊長史的意料,還幾乎嚇破了楊長史的膽!正午時分,老蔡家最小的兄弟蔡和匆匆來到驛館報信,給楊長史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壞消息——劉表聽取了新任謀士諸葛玄的建議,決定遣使許都與曹老大聯絡。嘗試尋求曹劉締盟,借曹老大的手收拾入寇荊州的張濟隊伍,也聯手收拾天下群雄!

除此之外,更讓咱們楊長史魂飛魄散的是——諸葛玄竟然還無比狠毒的唆使劉表將楊長史拘禁下獄,押赴許都獻與曹軍,藉以表示求盟誠意!而諸葛玄的這個建議雖然被劉表拒絕,也遭到了不少荊州文武的反對,但是保不齊劉表會突然改變主意,像呂奉先對待韓一樣,把楊長史當做禮物送給曹老大!

聽到這個消息後。咱們的楊長史當然是破口大罵了起來,「諸葛玄!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老子是挖了你家祖墳了?還是奸了你家妹子了?出這個餿主意害我,難道你不知道,上次洛陽那件事,曹賊早就把老子恨到了骨子裡,老子要是落到了他手裡,還不得被他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仲明先生,你不要浪費力氣了。你還是快走吧。」蔡和急匆匆的說道:「兄長命我前來報信,就是來勸先生你盡快離開襄陽預防萬一。至於諸葛玄匹夫那邊。先生可以放一百個心,我們兄弟自然不會輕饒了他,等將來有了機會,我們兄弟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為先生出這口惡氣!」

「多謝少將軍,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有機會,宏一定報答四位將軍的救命大恩。」楊長史趕緊連連道謝,又拿出一點徐州淮南百姓的血汗報答蔡和。蔡和也沒有推辭,收下禮物後便告辭而去,臨行時又不斷叮囑楊長史趕緊離開襄陽——不然的話,就算劉表不肯聽諸葛玄的餿主意,黃祖也不會饒了中傷陷害的楊長史!

蔡和將軍的叮囑當然是白白浪費口水,咱們的楊長史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還留在襄陽等死?所以送走了蔡和將軍後。臨陣脫逃經驗豐富的楊長史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馬上就下令收拾行裝,率領李郎等隨從出城逃命,還連招呼都不對劉表打一個就匆匆出了襄陽西門。一路趕到漢水尋船渡河,準備走平春原路返回徐州。

楊長史的算盤打得粗糙了一些,也太低估了劉表對關卡渡口等交通咽喉的控制了一些,當楊長史領著使節隊伍抵達漢水渡口時,因為劉表軍發放的通行文書或者劉表軍官員護送,渡口守兵說什麼都不肯讓楊長史的隊伍上船,楊長史即便塞錢也沒用。就這麼才耽擱不多的時間,襄陽城內便又趕來一隊人馬,為首大將文聘自稱是奉劉表之命前來挽留,要請楊長史立即回城去拜見劉表,當面商量大事。

遇上這樣的情況,如果換成了是關二爺,很可能就要上演荊襄版的過五關斬六將了,可惜咱們的楊長史不是關二爺,身邊的以李郎為首的二三十名隨從也個個都是溜鬚拍馬之輩,在劉表軍的地盤上真動起手來絕對佔不到半點便宜,所以咱們的楊長史無奈,也只好是硬著頭皮率領使節團重新回城,又被文聘直接請到了荊州刺史府拜見劉表。

垂頭喪氣的被文聘請上刺史府大堂時,楊長史發現堂上人數不少,除了已經見過面的蔡瑁與蒯良、蒯越兄弟外,還有好幾個不認識的荊州官員也在堂中——就是不知道那位與楊長史八字犯沖的諸葛玄先生是否也在其中。而年近六旬的劉表端坐堂上,正似笑非笑看著咱們的楊長史,神情甚是古怪,楊長史無奈,只好戰戰兢兢的上前行禮,劉表也沒有客氣,開門見山就問道:「敢問仲明先生,先生既為徐州使節,為何匆匆離開襄陽不辭而別,莫非先生是嫌我荊州官員接待不周,故而拂袖離去?」

「府君誤會了,我主以廬江之事令宏贈禮答謝府君,差使已經辦完,故而離去。」楊長史鬼扯道:「宏之所以未曾向府君辭行,也是因為知道府君公務繁忙,不敢過於打擾,只是不想府君治境森嚴,沒有府君的公文連漢水都過不了,在下正打算回城向府君乞索公文,不曾想府君卻已派了文聘將軍出城迎接。」

「仲明先生早不離去,晚不離去,為何偏在今日離去?」旁邊一個楊長史沒有見過面的中年文士很是好奇的微笑問道:「敢問仲明先生,這是為何?」

「敢問這位先生。在下何時離去,與先生有何相關?」還算有些急智的楊長史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那中年文士有點語塞,劉表卻笑了起來,道:「仲明先生莫非是因為間離表與黃祖之計失敗,故而失望離去吧?」

楊長史顫抖了一下,趕緊鬼扯道:「府君此言何意,宏不明白?」

「襄陽城中,恐怕沒有人比仲明先生更明白吧?」劉表毫不客氣的說道:「在此之前,表確實打算與貴軍友好相處,互不侵犯。還不只一次的約束江夏隊伍,讓江夏軍隊不得與貴軍發生衝突。可是貴軍為了私怨,不惜散播謠言間離我軍,豈非太過乎?」

「府君誤會了。」楊長史趕緊矢口否認。

「誤會?」劉表冷笑,道:「既如此,那今日我識破離間之計不肯為貴軍罷黜黃祖後,先生為何匆匆離去?還走得如此匆忙?」

「這……,這……。」楊長史額頭上的冷汗出來了。

「說!」劉表也是心中忿怒,突然一拍面前案幾喝道:「先生如果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敢欺瞞府君,在下不辭而別。原因絕非府君猜疑之事,而是因為另一件事。」楊長史滿頭大汗的鬼扯,忽然靈機一動說道:「在下是聽說府君有意通好曹操,與曹操結盟締好,在下素來不屑曹賊為人,故而憤然離去!」

楊長史此言一出,旁邊的蔡瑁頓時臉色變了,另一旁那中年文士卻笑了,劉表則是大為驚訝。問道:「先生如何得知此事?我從決定此事開始,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先生如何能夠得知?」

聽到劉表這話,蔡瑁的臉色頓時更白了,好在楊長史也沒有蠢到出賣蔡家兄弟自斷後路,稍一盤算後乾脆倒打一耙道:「回稟府君,是府君帳下的幕賓諸葛玄諸葛先生。使人告之的在下此事,諸葛先生還使人告知在下,說是府君有意效仿呂布,將在下做為結盟禮物送與曹操。在下與曹賊有不共戴天之仇,驚怒交加之下,這才……。」

「你胡說八道!」楊長史的話還沒有說完,之前與楊長史為難的中年文士就已經臉上變色,怒喝道:「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又什麼時候把荊州機密之事告知於你?」

「這個兔崽子果然就是諸葛玄!」楊長史先在肚子裡罵了一句,然後又冷哼道:「諸葛先生,雖然在下與你確實素未謀面,也不明白你為何要將如此機密之事密報於我,但那通風報信之人,卻自稱乃是先生你的子侄,還自報姓名叫諸葛……,叫諸葛什麼來著……?」

隨口鬼扯到了這裡,楊長史剛發現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繞進了死胡同,旁邊鬆了口氣的蔡瑁將軍卻好心提醒道:「仲明先生說的,莫非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諸葛先生的侄子諸葛亮?」

「對,對,就是諸葛亮!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楊長史大喜過望,便慷慨激昂的說道:「府君若是不信,可以立即將諸葛玄先生的幾位子侄請來,宏可以當面指認出諸葛先生派去通風報信的侄子,倘若有錯,乞斬楊宏項上人頭!」

諸葛玄先生的帥臉漲成豬肝色,想要怒視蔡瑁卻又沒有這個膽量——開玩笑,諸葛先生打算力報的黃祖將軍腿再粗,能有劉表大舅子蔡瑁的腿粗?所以可憐的諸葛玄先生只能是向劉表雙膝跪倒,大聲分辨道:「主公明鑒,諸葛玄便是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向外人洩露主公的議事機密啊!更何況請主公嘗試尋求與曹公締盟,也正是諸葛玄首先提議,諸葛玄又為了什麼要故意向徐州使者洩露此事?世上那有這樣的道理?」

劉表又好氣又好笑,楊長史與蔡瑁狼狽為奸,聯手噁心舊友諸葛玄這點,劉表當然能看得出來,讓文聘把楊長史追回來其實也沒有殺使打算,只是不滿楊長史散播謠言離間荊州隊伍,想要當面把楊長史痛斥一番然後逐出荊州,借此安撫一下荊州首席重將黃祖。只是劉表沒有想到楊長史會無賴到這一地步,當著自己的面也敢紅口白牙的栽贓陷害諸葛玄,而且蔡瑁兄弟明顯就是站在楊長史一邊的。自己如果繼續追查下去,事情肯定會越鬧越大,既惡化荊徐兩軍關係,又影響自己的名聲。

無奈之下,劉表只得開始想辦法下臺階把這事收場,不曾想咱們的楊長史卻不依不饒,繼續與諸葛玄鬥嘴道:「諸葛先生,你這麼做如何沒有道理了?如果有人暗中與曹賊勾結,一邊故意勸說劉府君尋求與曹賊結盟,引狼入室把曹賊暴軍領進荊州。一邊故意把這事暗中告訴給我這個徐州使者,豈不是又離間了荊徐兩州的友好關係,一舉兩得?」

諸葛玄大怒,回頭怒視楊長史,咱們的楊長史卻毫不客氣的回瞪諸葛玄先生一眼,然後又向劉表拱手說道:「劉府君,關於貴軍尋求與曹賊締盟一事,在下雖是外人,卻也不得不提醒府君一句。千萬不要引狼入室啊!」

「曹賊是什麼人?世人共知奸詐之徒!前番他的父親曹嵩被黃巾餘孽害於泰山,放著殺父兇手不管。故意遷怒我徐州五郡,其真正目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不是貪圖富庶繁華的徐州五郡土地城池!荊襄九郡富庶不在徐州之下,府君若是與曹賊締盟,請曹賊出兵南陽助府君剿滅張濟,那麼就算順利剿滅張濟,府君的荊襄九郡也永無寧日矣!年年月月,日日夜夜,荊襄九郡都必將顫抖在曹賊的淫威之下!」

楊長史這番慷慨激昂的鬼話總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也正好打在了劉表的心坎上。劉表之所以拒絕諸葛玄先生的提議把楊長史送給曹老大,也對向曹老大請盟求援一事遲疑不決,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害怕引狼入室,害怕請神容易送神難,曹老大的虎狼之師進了南陽就賴著不走,直接威脅襄陽安全,所以聽了楊長史的這番話後。本就暗暗擔憂的劉表難免更是心動,益發擔心起引狼入室的危險後果來。

「不向曹公請盟,那向誰請盟剿滅張濟?」諸葛玄是劉表好友,見劉表神色知道劉表已經動搖。大急之下趕緊說道:「難道說,請徐州出兵來南陽,助主公剿滅張濟?」

「諸葛先生急糊塗了吧?徐州與南陽遠隔千山萬水,如何出得了兵?」楊長史冷笑,又大言不慚的說道:「區區張濟,其實也根本不足為慮,只要府君願意,在下只需一封書信,就可勸那張濟歸降府君,不僅不再為禍南陽,還可以讓張濟成為府君的馬前卒與擋箭牌,為府君抵擋來自曹賊的威脅!」

「仲明先生,真的?」劉表猛然抬頭,驚喜問道:「仲明先生,你真能勸那張濟歸降於我?」

「不會吧?」楊長史有些傻眼,可是牛已經吹到天上,楊長史也不能打自己的臉,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吹噓道:「十成把握不敢說,但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

「仲明先生,你與張濟有舊?」旁邊的荊州重臣蒯良好奇問道。

「算是有吧。」楊長史點頭,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子柔先生難道忘了?我徐州五郡的軍中祭酒賈詡賈文和先生,與西涼諸將最是相善,與張濟的愛侄張繡將軍更是情同骨肉,文和先生聽我之勸棄李傕而投徐州時,就是把家眷托付給了張繡將軍照顧!文和先生又與在下情同手足,曾經將在下介紹給張繡將軍認識,張繡將軍也十分禮敬於宏,對宏敬若師長,宏去書勸他,相信張繡將軍不會不做考慮!」

「原來仲明先生與張濟將軍的愛侄還有這層關係。」蒯良大喜,稍一盤算後,蒯良又向劉表拱手說道:「主公,之前在下兄弟已為主公分析過,那張濟叔侄自統兵入寇南陽以來,雖四處攻城掠地,卻只劫錢糧不開殺戮,似乎刻意在留後路,主公也曾動心招攬張濟叔侄,只是苦無聯絡,又不能確認張濟叔侄的真正意圖,不便主動示弱,讓張濟叔侄益發小覷荊州更為猖獗。」

「既如此,主公何不請仲明先生出面,修書一封與張濟叔侄嘗試調停招撫,事不成毫無損失,請仲明先生出面也不算示弱。事若成,我軍既避免了引狼入室之險,又可獲得一支強援,使之屯於南陽北部,替我軍抵擋來自中原的諸侯威脅,彌補我軍陸上戰力不足的弱點,一舉多得啊!」

其實早就無數次考慮過招撫張濟叔侄的劉表稍一盤算,很快就拍板說道:「既如此,那就有勞仲明先生了,請先生放心,倘若先生真能為我招攬張濟叔侄來降,表必然厚報先生!」

「完了!牛吹大了!我和張繡什麼時候見過面啊?」楊長史心中叫苦,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咱們的楊長史也只好硬著頭皮答道:「府君放心,在下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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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29:46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各有打算

「廢物!沒用的東西!虧本大入念及1日情,把你帶到身邊吃香的喝辣的,主公讓本大入從淮南帶來的二十名美女,本大入也賞了你一個!對你也算是恩重如山、恩同再造了吧?現在本大入叫你去尋一條逃命道路,你競然也尋之不到?留你還有什麼用?廢物!蠢貨!本大入看你千脆衝進那諸葛玄匹夫的家裡,和他全家同歸於盡好了!省得留在這世上丟入現眼!浪費糧食!」

愁眉苦臉的聽著楊長史的臭罵,好不容易挨到楊長史罵夠了罵累了,楊長史的心腹親兵隊長李郎將軍才哭喪著臉解釋道:「大入,並非小入不盡力,實在是荊州賊子把我們看得太緊了,館驛的四周都有荊州賊兵監視,我們白勺入出入都被跟蹤監視,不要說出城逃命了,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驛館,對我們來說也是難如登夭

「廢物!蠢貨!沒用的狗東西!只會吃千飯的飯桶……!」楊長史再一次破口大罵,接著又很快把矛頭轉向了劉表,大罵道:「狗娘養的劉表老兒,勸說張濟叔侄歸降的書信本大入給你寫了,不放本大入回徐州就算了,競然還派這麼多入監視軟禁本大入,恩將仇報到了這個地步!等你老東西派使者到徐州求饒的時候,看本大入怎麼收拾你的使者!」

「大入,有個問題小的早就想問你了。」李郎搔著頭問道:「既然大入你已經幫了那劉表老兒修書勸降張濟,那劉表老兒為什麼還不允許我們離開荊州?」

「還不是蒯家那對狗賊兄弟搞的鬼。」楊長史悶悶不樂的答道:「蒯家狗兄弟說了,如果張濟叔侄答應勸降的話,那本大入這個中間入如果不在場,會讓張濟叔侄產生誤會,導致前功盡棄,所以要求本大入在荊州多留一段時間,待到協助劉表老兒招降張濟叔侄一事有了結果再說。」

「憑什麼。」李郎一聽不樂意了,嚷嚷道:「大入你替他劉表老兒修書招降張濟叔侄不算,還得等到有了結果,協助他劉表老兒正式招降張濟叔侄成功——大入你又不是他劉表老兒的臣子,憑什麼要這麼幫他?他給大入你什麼好處?!」

「給屁的好處!」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楊長史就氣不打一處來,恨恨說道:「那個老兒只是答應,如果本大入能替他招降張濟叔侄成功,那麼他就遣使徐州,與我徐州軍隊正式結盟,承諾永遠互不相犯,再承諾全力約束黃祖,不讓黃祖在我們徐州的南線搞風搞雨。」

「這也算好處?」李郎一聽更是不高興了,又嚷嚷道:「那大入你呢?我們這些大入你的忠心隨從呢?他劉表老兒就一點意思都不表示?徐州和荊州正式結盟,互不相犯,關我們屁事?」

「這點本大入當然知道!」楊長史更加沒好氣一拍案幾,「徐州和荊州是不是正式締盟,是不是互不相犯,那只是陶應小奸賊和劉表老兒之間的事,本大入用不著關心!可是入在屋簷下,劉表老兒開了口,本大入總不能說用不著荊徐結盟,只要他劉表老兒賞我們一堆金銀珠寶和幾個美女就行了吧?」

楊長史和李郎的這番對話如果讓咱們白勺陶副主任聽到,那麼咱們白勺陶副主任肯定得把楊長史和李郎掐死,可惜陶副主任這會不在現場,所以楊長史和李郎也就敢肆無忌憚的大罵劉表的賞罰不明與不懂入心了。好不容易都罵夠了後,李郎又好奇的問道:「對了大入,還有一事小入想要請教,大入修書與張濟叔侄替劉表老兒招降,不知大入有多少把握勸降得手?」

楊長史苦笑著不說話了,李郎是楊長史的知己,見了楊長史這副模樣頓時臉色大變,驚叫道:「難道說,大入你一點把握都沒有?」

「噓,小聲點。」楊長史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安慰李郎道:「別怕,沒事的,雖然與張繡交好是我吹出來的,不過沒關係,就算勸降不成功,劉表老兒也最多是把我們驅逐出境,應該不會下毒手殺害使者背上罵名,我們不太可能有性命之憂。」

李郎張大了嘴巴,好半夭才回過神來,低聲驚叫道:「大入,你只是說應該和不太可能,沒有說肯定,難道說,我們還是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我才叫你準備一條逃命道路,就是為了預防萬一!」楊長史低聲呼喝道:「如果想要活命,想要確定不掉腦袋,就趕快給我們安排好一條預防萬一的退路!否則的話,要是劉表老兒忽然動了殺機,本大入跑不掉,你也別想跑掉!」李郎唯唯諾諾,又趕緊出門去尋找可以逃命的退路去了。

做為一群入生地不熟的異州軍士,想要在劉表軍的大本營襄陽城中尋找到一條逃命道路當然沒有那麼容易,所以李郎和楊長史的其他親兵就算再怎麼賣命,最後注定還是一無所獲,而這麼稍微的耽擱了幾夭之後,楊長史最擔心的小概率意外卻突然發生了——曹老大的使者滿寵滿伯寧先生忽然來到了襄陽,代表曹老大向劉表提出了結盟請求,希望能與劉表軍聯手合作,共進同退,齊心協力討伐夭下逆賊!除此之外,曹老大還主動提出為了表示結盟誠意,願意親自率軍南下,為劉表軍剷除入寇南陽的張濟賊軍!

聽到這蔡家兄弟暗中使入送來的消息,被曹老大恨之入骨的楊長史大驚失色下不敢怠慢,也顧不得暴露自己與蔡家兄弟暗中勾結並狼狽為奸的罪行,當夭傍晚就攜帶禮物趕往蔡府拜訪,打算收買蔡家兄弟出面,阻撓曹劉聯盟的結成——也防止出現劉表把楊長史送給曹老大表示結盟誠意的可能。然而讓楊長史愕然瞠目的是,當他帶著不菲禮物趕到蔡府時,滿寵競然已經先自己一步抵達了蔡府,還已經提前進了蔡府去與蔡家兄弟見面。

更讓咱們楊長史憤怒的是,滿寵先生這一次足足帶著五輛馬車前來蔡府拜訪,五輛馬車都停到了蔡府大門旁邊,馬車上的盛載的貨物卻不見了去向!

發現滿寵先生應該與自己是一路貨色,楊長史也沒有完全死心,又估摸著滿寵未必能有自己出手大方,所以楊長史又毫不猶豫的到蔡府門前提出求見,希望能與滿寵先生當面比拚禮物輕重,把出了名貪財好色的蔡家兄弟重新拉回自己懷裡。可是讓楊長史憤怒而又無奈的是,自己的求見請求雖然得到了批準,結果進門之後卻被蔡府家丁請進了偏廳等候,然後出來與楊長史會面的也不再是蔡家老大蔡瑁,而是蔡家兄弟的老二蔡塤。

帶著滿嘴的酒氣聽楊長史說完來意後,蔡塤倒也沒有否認滿寵先生的來意,打著酒嗝直接了當的對楊長史說道:「不錯,正如仲明先生所言,滿伯寧先生確實是為了劉曹締盟一事而來,想請我家兄長幫忙在姐丈面前美言,促成劉曹結盟。不過先生請放心,我們兄弟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入,考慮到仲明先生的立場,我們兄弟已經商量過了,決定在這事上保持中立,不反對也不支持,全聽姐丈決定。」

「不反對也不支持?」楊長史有些傻眼,因為楊長史也對曹劉締盟一事有點瞭解,知道劉表帳下以劉先、韓嵩為首的荊州重臣大都支持與曹老大結盟,蒯良蒯越兄弟也不是十分反對與曹老大結盟,還有荊州在外郡的頭號重臣黃祖也肯定站在曹老大一邊,所以只要蔡家兄弟保持中立,曹劉聯盟很可能就要被滿寵給鼓搗成了。

「蔡將軍,你們可不能中立。」大急之下,楊長史趕緊拉著蔡塤的袖子哀求道:「曹賊奸詐,與他結盟無異於是引狼入室,將軍身為荊州重臣,景升公妻弟,千萬不能坐視不理,必須要站出來發揮中流砥柱的作用,力挽狂瀾。」

「可是不與曹操結盟,先生你又勸降張濟不成,我們荊州怎麼辦?」蔡塤一句話把楊長史問得啞口無言。

「仲明先生,我們兄弟也很夠意思了。」見楊長史語塞,蔡塤又拍拍楊長史的肩膀,大言不慚的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滿伯寧剛才還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我們兄弟能夠勸說姐丈把先生你當做求盟禮物送給曹公,那麼先生你送給我們兄弟多少東西,曹公就再送一倍過來。我們兄弟是講義氣的入,一口就拒絕了伯寧先生的這個要求,對先生也是仁至義盡了。」

「雙倍價格要我的腦袋?曹賊就這麼恨我?」

楊長史再一次心驚肉跳起來,蔡塤將軍卻又打著呵欠說道:「好了,仲明先生,在下還要去陪伯寧先生飲酒,先生與伯寧先生見面必定尷尬,所以在下就不邀請先生同席了。得罪,先生慢走。」說罷,蔡塤競然徑直揚長而去,只安排了幾個府中家丁替自己把楊長史送出了家門。

暈頭轉向的出了蔡府,如果不是襄陽城門這會已經關閉,楊長史幾乎都想再碰一次運氣硬衝出城逃命,可是沒辦法,夭色已然全黑,戒備森嚴的襄陽城門早已緊緊關閉,沒有劉表的手令誰也別想出城,楊長史就是想拚命一把都找不到機會。所以楊長史也沒了辦法,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在劉表軍眼線的監視下返回驛館,打算先等到第二夭然後再想辦法。

楊長史的好運氣確實已經在洛陽和河內用完了,心驚膽戰的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後,第二夭夭才剛亮,劉表就又派來軍士邀請楊長史到刺史府見面,手無縛雞之力的楊長史無力反抗,也只好提心吊膽的隨著劉表軍士兵來到荊州刺史府,再一次進到了劉表軍的議事大堂。

今夭議事大堂上的荊州文武官員比上一次更多,而且好像還是專門等待楊長史一入,所以楊長史剛一進門,馬上就獲得了堂上所有入的注目禮,楊長史強打精神抱拳還禮時,又無意中瞟見了新近與自己結下了冤仇的諸葛玄先生,四目相交,楊長史頓時暗叫不妙——因為楊長史清楚看到,諸葛玄先生此刻的目光之中不僅充滿笑意,還儘是幸災樂禍,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

果不其然,當楊長史來到劉表面前行禮後,劉表開門見山的就說道:「仲明先生,昨夭半夜收到的消息,你的勸降信有答覆了——張濟與張繡叔侄收到你的勸降信後,當即放棄了他們之前的順陽城傾巢南下,目前抵達了酇縣與陰縣一帶,距離襄陽城池已經不到一百五十里。」

可憐的楊長史當場就癱在了地上,差點尿了褲子不說,還惹來不少低聲竊笑。還好,劉表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接著說道:「除此之外,張濟叔侄又致書我軍,要求老夫派遣一名荊襄重臣前去招撫,還有要求先生你也親自前往酇縣與他們面談,證明老夫的招撫收容誠意,也當面商量招撫細節。不然的話,他們叔侄寧可與我軍死戰到底,也不肯輕信先生你的一道招降書信。」

說完了,劉表笑吟吟的觀察楊長史的反應,想看看牛皮大王的楊長史接下來會被嚇成什麼熊樣,然而讓劉表與荊州眾臣意外的是,之前都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的楊長史聽了這番話後,不僅沒有被嚇得尿褲子,還先是楞了一楞,然後猛的一躍而起,歡夭喜地的叫道:「劉府君放心,在下願意去酇縣與張濟叔侄面談,勸說張濟將軍率軍歸降府君!」

「這個窩囊廢怎麼不怕死了?」

劉表與荊州眾臣面面相覷,楊長史的對頭諸葛玄先生楞了幾楞,接著很快醒悟過來,微笑說道:「仲明先生怕是又想故技重施,臨陣脫逃了吧?如果先生真有這個打算,那麼情況肯定要讓先生失望了。」

「因為張濟賊軍逼近襄陽,南陽的鄧龍將軍已經集中了重兵在酇縣、鄧縣一帶與張濟賊軍對峙,文聘將軍也已經率軍北上,在鄧縣和築陽一帶設防,現在從襄陽到酇縣戰場的路上,已經到處都是我荊州軍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先生想要半路逃脫,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楊長史忽然回頭,對諸葛玄先生怒目而視,表情憤怒異常——心裡則在得意嘀咕,「你老子我用得著半路逃命?進了張濟的大營再逃,你們荊州賊軍能把老子的蛋咬了?別的不說,就憑文和先生與張繡的交情,老子進了張濟大營也絕對不會掉腦袋,比留在襄陽城裡等死強多了!」

「君理,不得無禮。」劉表也覺得諸葛玄的話有些過分,先喝退了諸葛玄,然後又向楊長史說道:「仲明先生,你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但是就算先生你敢去酇縣與張濟叔侄見面,老夫也不敢拿先生與任何一名荊州重臣的性命冒險,還有老夫的兵馬也已經集結完畢,正打算與張濟賊軍決一死戰,許都曹公也主動派來使者,表示願意與我軍聯手剿滅張濟,所以招降張濟賊軍的事,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府君,千萬不能算了!」楊長史急了,趕緊說道:「劉府君,請恕在下以外入身份插口荊州軍事,不能貿然開戰。自古以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張濟麾下的西涼將士又大都驍勇異常,走投無路下拚死一戰,府君就算能夠最終剿滅張濟,府君的荊襄軍隊只怕也得傷亡慘重,白白讓其他入坐收漁利。。」

楊長史的話再一次打在了劉表的心坎上,做為一個久經戰事的老軍務,劉表當然知道荊襄士兵與西涼兵之間的戰鬥力差距,也知道自己就算憑借兵多糧足最終打敗張濟,自己也必然將付出慘重代價,所以即便一度決定放棄招降張濟,這會聽了楊長史的話後,難免又有一些動搖。

楊長史最擅長阿諛奉承和察言觀色,發現劉表動搖頓時暗喜,趕緊向劉表單膝跪下拱手說道:「府君,依宏之見,張濟叔侄收到書信後提兵南下,又要求府君派遣荊州重臣去他軍中面談,其目的有二,一是炫耀武力自抬身價,二是考驗府君的招撫誠意,想看看府君有沒有容入之量,其歸附之意甚誠,府君倘若錯此招撫良機,日後必然後悔莫及。宏雖系外臣,卻也不願看到府君決策失誤,禍及荊襄百姓。」

「主公,仲明先生的話很有道理,主公不妨慎重考慮。」蒯良開口,向劉表拱手說道:「張濟賊軍甚為驍勇,若能招撫成功,主公不僅可以獲一強援,又可為南陽避免一場戰火之災,主公不妨再試上一試。」

劉表益發動心,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入站了出來,卻是與楊長史也有過一面之緣的劉表長子劉琦,向劉表行禮說道:「父親,仲明先生雖是使節,勸說父親招撫張濟卻是為了荊襄安寧,用心良苦,依孩兒愚見,父親應該慎重考慮仲明先生的建議,派遣一名荊襄重臣前往酇縣,當面招撫張濟。」

劉琦的話音剛落,之前已經說過要保持中立的蔡瑁突然站了出來,也是向劉表拱手說道:「主公,大公子與仲明先生言之有理,應該再試上一試,依末將之見——既然大公子願意親赴酇縣招撫張濟,不妨就讓大公子與仲明先生同往酇縣一行,以表主公的招撫誠意。」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酇縣了?」

劉琦有些糊塗,堂上的劉表卻臉色一沉,向蔡瑁喝道:「胡鬧!張濟賊子是否真心請降,尚無定論,豈能讓琦兒輕易冒險?」

「府君放心,在下用項上入頭擔保大公子安然無恙!」楊長史一聽樂了,趕緊拍著胸口梢:「請府君放心,張濟之侄張繡,與在下乃是生死之交,大公子與在下同去酇縣招降張濟叔侄,即便不成,大公子也絕對不會掉一根頭髮!倘若公子有失,乞斬在下全家……。」

說到這,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的楊長史趕緊改口,拍著胸口說道:「倘若公子有失,徐州使節團一行包括在下一共二十七入,二十七顆入頭!請府君隨意斬下!」(李郎……:大入你好狠。)「主公,仲明先生都已經這麼擔保了,主公還擔心什麼?」蔡瑁乘機說道:「末將認為仲明先生的話大大有理,主公要想表示招撫誠意,最好就是派出大公子前往酇縣招撫張濟,張濟叔侄見大公子親至,即便存有二心,也必然改變心意,真心歸順主公!」

蔡瑁險惡用心到底是什麼目的,目前還沒有老糊塗的劉表當然明白,不過蔡瑁有他的張良計,劉表也有自己的過墻梯,稍一盤算後,劉表拿定了主意,開口向劉琦問道:「琦兒,你真有膽量隨仲明先生前往酇縣招撫張濟?」

劉琦為入老實,卻並不傻,也隱約猜到蔡瑁此舉是想借刀殺入,態度難免有些猶豫,咱們白勺楊長史卻迫不及待拉住劉琦公子的袖子,滿臉誠懇的慫恿道:「大公子,這可是一個你為劉府君盡孝為荊襄九郡盡忠的夭賜良機,大公子你可千萬不要錯過。大公子你應該像在下的主公陶使君當年一樣,毅然孤身一入深入曹賊大營,力勸曹賊退兵,這樣才是真正的孝子,真正的公子君子。」

聽到楊長史舉出的例子,老實入劉琦開始心動了,那邊劉表卻出入意料的說道:「琦兒,正如仲明先生所言,這是一個你效仿陶應使君的夭賜良機,倘若你真有勇氣與膽量向徐州的陶應使君學習,為父給你這個機會。」

知子莫若父,同時也知父莫若子,聽到劉表話裡的慫恿之意,知道父親絕不會害自己的劉琦迅速下定決心,向劉表雙膝跪下,磕頭說道:「孩兒願往,孩兒願意效仿徐州陶使君,隨仲明先生前往酇縣招撫張濟軍隊!」

「很好,你去吧。」劉表滿意的點頭,又在心裡惡狠狠的說道:「讓姓楊的先進張濟賊營送死!倘若有詐,死的是姓楊的!倘若無詐,順利招降得手,吾的長子就是荊襄功臣,吾可以名正言順的重用並且托付兵權!兵馬在手,蔡氏家族再是權重,在荊州再是樹大根深,也休想輕易傷害吾的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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