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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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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19:36
第二百零六章 以牙還牙

    雖說早就預料到討伐青州的戰事會很輕鬆和簡單,但事實上卻比徐州軍隊高層預料的更加簡單和輕鬆,輕鬆到了這次北伐青州簡直就像是徐州軍隊的一次集體大郊遊。

    讓陶副主任等一干人得出這個感覺的原因有三個,一是北海軍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些,將領孱弱,士兵的戰場經驗嚴重不足,整體戰鬥力比之陶謙時期的徐州軍隊都稍有不如——這點也讓陶副主任是疑惑萬分,搞不懂孔讓梨當年那來的那麼大膽量,敢帶著這麼肉腳的軍隊到徐州去和曹老大的虎狼之師對陣?

    第二個原因是北海主力已經覆滅,根據戰場上抓到的北海俘虜交代,因為主力隊伍早已被派往平原增援田楷並且已經覆滅的緣故,孔融很是花了不少力氣才東拼西湊起了萬餘軍隊,交給愛將宗方帶來諸縣抵禦徐州軍隊的北侵。而諸縣後方的各個徐州軍目標城池,都已經是在靠用三兩重一個的饃饃臨時招募的新兵守衛,充當交戰炮灰,精銳骨幹也全都是各縣各城的地方鄉兵,孔讓梨手中的兵力之窘迫,可見一斑。

    第三個原因則是孔讓梨的戰術決策失誤,就連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這麼奸猾過人並且善於洞悉人心的老少狐狸都想不明白,在主力覆滅、兵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孔讓梨的隊伍怎麼還有膽子敢出城野戰?把所剩已經不多的寶貴兵力送到野外戰場上,讓早已是突飛猛進的徐州軍隊肆意屠殺凌虐?而更讓陶副主任等人哭笑不得的是,據俘虜交代,促使宗方將軍率軍出城野戰的,竟然是來自孔讓梨本人的命令,要求宗方不得憑城死守丟了北海軍的顏面,要求宗方必須主動迎戰打出北海軍的威風與不屈鬥志,結果…………

    「陳元龍真有識人之能。孔文舉果然是倔傲固執之人,看來在青州北海境內,幾場戰火是避免不了的了。」

    帶著這樣的哀歎,咱們的陶副主任迅速佈置了攻打諸縣的攻城戰事,然而諸縣城裡的北海守軍卻沒給徐州軍隊鍛煉攻城能力的機會了,宗方陣亡的當天晚上。諸縣守軍就在宗方副手於邈的率領下棄城而逃。還很聰明的逃向了不在徐州軍隊進軍路線中的東萊方向,諸縣縣令陳慈別無選擇,只能是打開城門向徐州軍隊投降,陶副主任接受投降,讓陳慈繼續擔任諸縣縣令,又分兵追擊於邈盡量削弱這支隊伍不提。

    諸縣降了,北海門戶頓時洞開,實力大增的徐州軍隊一路高歌猛進,連克平昌、姑幕、昌安和安丘四城。兵鋒所到之處,北海守軍不是開城投降便是被踏為齏粉,根本無力阻攔徐州大軍的前進腳步,讓徐州軍隊僅有不到半月時間便兵臨營陵城下,前鋒哨探更是囂張跋扈的一度抵達北海重鎮平壽城下,北海全郡震動。軍民百姓降者無數,各縣各城的請降書信雪片一般飛進徐州軍中,北海半壁瞬間淪陷。

    真正擋住徐州軍隊前進腳步的其實是青州的饑民與流民,雖說北海郡在青州是毫無異議的第一富郡,但是青州的流民與饑民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對青州官府而言簡直就是剿不盡、殺不絕的地步,也多了周邊諸侯無不人人喊打的地步。每當這些青州饑民流民出現流竄到外州的苗頭,不管是公孫瓚、大袁三公還是曹老大和老陶謙,都無不是出動重兵堵截驅逐,生怕這些餓瘋了的饑民湧入自己的治地。擾亂自己的統治根本——後來曹老大改剿為撫後,率領青州兵殺入徐州四處殺人放火時,青州兵之所以狠毒殘暴的屠城數十座,一個很關鍵的原因就是徐州軍隊之前不給他們的飯吃,把他們趕回了青州這個窮窩子忍饑挨餓,所以一有機會也就大肆報復了。

    陶副主任並不是喜歡記仇的人——因為陶副主任有仇一般馬上就報了,同時屠殺徐州無辜百姓的那些青州兵也還在曹老大麾下,與青州境內這些饑民流民毫無關係,再加上陶副主任早就有意組織這些饑民流民,到現在還是地廣人稀的徐州南部去開發將來必將富甲天下的淮河流域,為此還特地把陳登舉薦的廣陵相韓浩帶到了軍中,封了他一個典農都尉,讓他負責招募和組織這些難民南下廣陵,到淮河流域去定居拓荒,所以凡是來投奔徐州軍隊的饑民流民,陶副主任多多少少都賞了一碗米湯喝,也把繳獲的糧草大半用在了這些饑民流民身上。

    陶副主任很快就後悔自己的這個仁慈決定了,當聽到投奔徐州軍隊有飯吃的消息後,北海南部的饑民流民差不多都瘋了,爭先恐後的離開早已是成為了一片廢墟的殘破家園,一路扒樹皮挖草根,潮水一般的湧到徐州軍隊面前,還一張口只要有飯吃,讓他們幹什麼都行。甚至還有不少被孔讓梨幹過剿過的流寇隊伍也來到徐州軍隊面前請降,自告奮勇的擔當帶路黨和攻城炮灰,只求能有一口飯吃,順便乘機報一下過去的仇。

    自發前來投奔徐州軍隊的青州百姓人數之多,饑民流民之廣,嚇得後勤路線漫長的陶副主任都不得不選擇性遺忘什麼人道主義精神,改全部收撫為選擇性收撫,只挑最有用青壯男女收編,老弱則視而不見。但就算如此,負責招撫流民饑民的韓浩隊伍營前還是隨時擠滿人群,哭喊哀求之聲驚天動地,並且還有饑民流民在源源不絕的湧來,逼得陶副主任不得不臨時給韓浩制訂了一個六萬人口的招撫限制,以免招撫了太多的流民饑民到了徐州腹地後,不僅不能有效開發淮河流域,還反過來成為了徐州五郡的禍亂之緣。

    也是托這些曾經被自己恨之入骨的饑民流民之福,孔讓梨才贏得了一點喘息時間,等到了向盟友田楷求救的回音,然而主力早已覆滅的田楷都快敗回臨淄城了,又那裡能拿得出力量增援盟友?所以田楷在給孔讓梨的書信上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說,「老夥計,我現在也是泥雕過河自身難保了。所以你就自求多福。或者實在不行,你乾脆就投降陶使君,你的命比我好,你的陶使君人品好又受過我們的恩,你投降了身家性命和榮華富貴肯定沒問題,我可就沒有你那樣的好命了。袁紹老匹夫。那可是我多年的死對頭啊。」

    孔讓梨當然不是沒有考慮過向徐州軍隊投降,北海重臣左承祖也力勸過孔讓梨老實向陶副主任投降,既可以保住身家性命,也可以讓治下百姓免受戰火荼毒。可惜孔讓梨又突然犯了執拗狂傲的脾氣,不僅讓衛士當場斬了左承祖,還扔下了這麼一句狂話,「吾為漢臣,為天子守疆土、牧萬民,就是死。也絕不向亂國陶賊屈膝!辱沒孔家聖賢先祖的清白名譽!從今往後,再有言降者,左承祖便是他的下場!」

    孔讓梨的理想很豐滿,可惜現實卻很苗條,砍了左承祖第三天的一天之內,營陵和平壽兩城就先後傳來了兩個壞消息。第一個壞消息是營陵破了,一度擋住徐州大軍北上腳步讓孔讓梨燃起一線希望的營陵城,在正式發起攻城的徐州主力面前,只堅持了大半個白天就被兵鋒銳利的徐州軍隊攻破,守將趙佐被徐州陷陣營剁成了肉泥,營陵令鄭原投降。

    這還沒完,更讓孔讓梨絕望和憤怒的是。他一手提拔培養的平壽令、北海名士邴原邴根矩,竟然在徐州軍隊還沒有抵達平壽的情況下,就已經夥同同鄉守將劉政易幟起義,搶先投入了陶副主任溫暖而又寬廣的懷抱。這還不算。叛變之後,邴原竟然還有臉致書孔讓梨,宣稱自己是為了平壽城中的萬千百姓著想,這才選擇了投降有君子之風的陶副主任,還更加無恥的勸說孔讓梨也效仿自己,早些打開劇縣城門,率領城中軍民百姓向正人君子陶副主任投降。

    愁眉苦臉的看著孔讓梨暴跳如雷的把邴根矩的書信扯得粉碎,北海大堂上那些孔讓梨三顧茅廬好不容易請來的清流名士一反常態,不再高談闊論、針砭時弊或者調風弄月、誦詩作賦,全都是表情如喪考妣的默不作聲,心裡只是盤算劇縣城破之後,徐州軍隊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的投降?自己投降陶副主任之後,又能否在陶副主任那裡混到一個榮華富貴,華衣駿馬?

    恰在此時,孔讓梨府上的管事躡手躡腳地的走進了大堂,將一道謁貼遞到了孔讓梨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老爺,公佑先生來了,這是他的求見謁貼。」

    「公佑先生?那位公佑先生?」氣惱中的孔讓梨楞了一下,一時沒有想起來人印象。

    「孫乾孫公佑先生,以前常來府裡與老爺聞香飲酒那位。」管事低聲提醒道。

    「想起來了!」孔讓梨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又驚喜道:「孫公佑不是去輔佐劉玄德了嗎?怎麼又想起來探望我這北海故人了?快請,快請,哦不,故人遠來,我當親自去迎接孫公佑!諸公,素有君子德行的孫乾孫公佑來了,諸公快隨融出門迎接。」

    孔讓梨好不容易收羅來的一干名士紛紛答應,趕緊強打精神起身,隨著孔讓梨來到門外迎接在北海本地還是很有名氣的孫乾孫公佑先生,到得門外一看果然,投奔劉皇叔前最喜歡來到這裡與孔讓梨高談闊論的孫乾先生果然就在門外,還正背著手微笑看著闊別已久的孔讓梨府邸情況。孔讓梨大喜過望,趕緊率領一干北海名士上前行禮,與孫乾互敘別來別情,一再表示慰問關懷之意。

    清流名士之間的繁文縟節與清談風議到底有多麻煩,這裡也就不浪費字數一一介紹了,總之孔讓梨與孫乾先生在門外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想起攜手進府,然後又為了在議事大堂坐下還是到杏林苑聚會,孔讓梨又和孫乾先生爭辯了十好幾分鐘,好不因為孫乾先生說自己此來是有公事才敲定在大堂上談話後,上到大堂後又為座位順序爭辯了一刻多鐘,最後前前後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孔讓梨才和孫乾先生一干人各分賓主坐下,開始把話語轉入正題。

    「稟國相,乾這一次是隨玄德公一同來到青州的。」話入正題後。孫乾說話也不再囉嗦,開門見山的說道:「天子明詔,令我主劉玄德隨曹公出兵青州討伐田楷,我主玄德公雖念及舊情,不忍與昔日舊友田使君、孔國相刀兵相見,無奈天子之詔不可違。違之便是抗旨謀逆。不得以這才隨曹仁將軍來到青州,得罪之處,還請孔國相千萬海涵。」

    在場所有名士都閉著嘴不說話,孔讓梨則抿著嘴沉默,許久後才歎道:「無妨,不要說劉玄德了,那陶明武受過融救命之恩,還不是帶著他的賊兵來恩將仇報了,出手還比誰都狠。半個多月就奪走了北海七座城池。」

    歎完了,孔讓梨竟然還吟起了自己有感而發新作的詩,緩緩吟道:「遠送新行客,歲暮乃來歸。入門望愛子,妻妾向人悲。聞子不可見,日已潛光輝。孤墳在西北。常念君來遲。褰裳上墟丘,但見蒿與薇。白骨歸黃泉,肌體乘塵飛。生時不識父,死後知我誰。孤魂遊窮暮,飄搖安所依。人生圖嗣息,爾死我念追。俯仰內傷心,不覺淚沾衣。人生自有命。但恨生日希……。」

    吟到動情處,其實早就是心膽具裂的孔讓梨不由是聲音哽咽,眼眶中淚花閃爍,孔讓梨招募來的一大幫風流名士也紛紛抹淚。陪著衣食父母孔讓梨同悲共苦,久隨劉皇叔的孫乾先生同樣嗟歎之餘,心中則開始暗暗歡喜,「好,看模樣情況被仲德先生料準了,孔文舉確實要更恨陶應奸賊許多。」

    好不容易等到孔讓梨感傷完了,稍微恢復一些情緒,孫乾先生忙假惺惺的安慰孔讓梨幾句,又故意很好奇的問道:「方纔乾入城之時,見城外到處都是扶老攜幼的避難百姓,敢問國相,那陶明武目前已經打到那裡了?距離這劇縣城池還有多遠?」

    孔讓梨又沉默了,與孫乾先生相熟的主薄王修替孔讓梨答道:「不瞞公佑,下午時收到的消息,平壽的邴根矩與劉政背主忘恩,無恥投降了陶應奸賊,陶賊前鋒也已經抵達了平壽,距離劇縣已然不到四十里,只恐明後兩日,陶賊的大軍便要兵臨劇縣城下了。」

    「這……,這麼快?」孫乾的臉色終於變了,顫抖著說道:「陶賊五月十五才從彭城出的兵,今天才六月十四,陶賊的大軍就已經拿了平壽,逼近了劇縣四十里內?!」

    這次換王修閉口無語了,孔讓梨則歎息道:「只恨那宗方、於邈等輩無能,邴原劉政之流無恥,才讓那陶應奸賊進兵如此神速,早知今日,當……。唉,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悔不當初的人,也不差文舉公你一人了,比你後悔的人大有人在,所以文舉公你就知足。」

    想起曹老大和劉皇叔每次提起陶副主任時的咬牙切齒與後悔不迭,孫乾先生忍不住在心裡悄悄安慰了老朋友一句,又問道:「如此乾再斗膽問上一句,敢問國相,待到那陶應奸賊兵臨城下之後,國相又當如之奈何?」

    「還能如何?」孔讓梨苦笑了一聲,聲音苦澀的說道:「融久受國恩,世食漢祿,待到那恩將仇報的亂臣賊子兵臨城下,融也只能是親自披掛上陣,提兵與之決一死戰,上報國恩,下不辜負黎庶了。」

    「文舉公此言差矣。」孫乾搖頭,很是嚴肅的說道:「文舉公若如此想,那便是大錯特錯了!陶賊殘暴,麾下爪牙眾多,徐州賊軍招降納叛,先後吸納豫州黃巾、並州呂布、西涼董卓等豺狼之軍,軍力早已是突飛猛進,今非昔比,文舉公即便舉劇縣傾城之軍與之決戰,也都是凶多吉少,毫無勝機——倘若文舉公在戰場有失,劇縣百姓,北海的萬千生靈,豈不就是任由那徐州賊軍殘害荼毒了?若真是如此,文舉公又如何算是上報國恩、下不負黎庶?」

    其實壓根就沒膽量親自率軍與陶副主任決戰的孔讓梨猶豫了一下,乘機下台階點了點頭,道:「孫公佑教訓得是,融錯矣,只是那陶賊兵鋒銳利,融即便閉城死守,恐怕也最終難以逃脫城破身死。」

    「文舉公勿憂,乾有一計,公若依計行之,定可讓那陶賊束手,不敢正眼窺視劇城半分。」孫乾乘機說道。

    「公佑有何妙計?快請速速道來。」孔讓梨大喜問道。

    「很簡單,請文舉公歸降曹公,將劇縣城池獻與曹公。」

    孫乾的回答讓孔讓梨頓時臉上變色,也讓孔讓梨當場就拍了案幾,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孫公佑,吾因你是舊友,故而對你以禮相待,不想汝竟是來為曹賊充當說客,欲使吾行那不仁不義的背國忘君之事?汝好大的膽子!」

    「文舉公誤會了。」孫乾毫無懼色,還微笑說道:「乾此來並非是勸文舉公降曹,而是請文舉公降漢。」

    「勸我降漢?」孔讓梨一楞。

    「不錯。」孫乾點頭,又微笑說道:「天子遷都許昌,封曹公孟德為相,正君位任賢相,君臣同理政事,公身為漢臣,降曹豈非等同降漢?而公降漢之後,劇城打出曹公旗號,便是曹公治下城池,那陶應奸賊既為漢臣,又是曹公討伐青州之盟友,豈有再敢攻打劇城之心?再待到曹仁將軍的大軍兵臨劇縣城下,文舉公開城迎接漢室天兵入城,再隨曹仁將軍同赴許昌覲見天子,請賞受封,全君臣大義,公豈不是既報了天子君恩?又護了這劇縣滿城百姓?」

    孔讓梨雖然迂腐,但孫乾的弦外之音孔讓梨還是聽得出來,孫乾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卻是寧可把劇縣交給曹老大,也別讓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陶副主任奪走,就算劇縣最終不保,失守前也可以大大的噁心陶副主任一把,讓陶副主任看著北海郡大本營劇縣城裡堆積如山的錢財糧食流乾口水,也不敢動手搶這些已經屬於盟友的錢糧。所以聽懂了這點弦外之音後,實際上更恨陶副主任一些的孔讓梨難免大為心動,開始出現動搖。

    猶豫了許久,孔讓梨遲疑著問道:「吾降曹……,吾降漢之後,那陶應奸賊可真不敢窺視劇縣半眼?」

    「文舉公請放心,陶賊絕沒這個膽量破壞曹袁陶三家聯盟,挑起曹陶戰火。」孫乾點點頭,微笑說道:「不瞞文舉公,曹仁將軍實際上已經在袁紹面前討得了封堵北海援軍,攻打劇縣的差使,屆時不僅曹仁將軍將親自率軍來到劇縣,與曹公相善的袁譚公子也將率軍來到這劇縣城下,只要文舉公率領劇縣全城軍民歸降曹公,陶應奸賊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擅動劇城一草一木!」

    微笑著,孫乾還從懷裡拿出了一道書信,再次微笑使道:「冒犯文舉公的是,為了幫助文舉公抵擋陶賊大軍,迫使陶賊在劇縣城下束手,曹仁將軍與程昱先生已經以友軍名譽,給那陶應奸賊寫了一道書信,說明文舉公已經率領劇縣全城軍民歸降曹公一事,要求陶賊履行三家盟約,不得侵犯劇縣城池一土一石,一草一木!文舉公若是願意,只需派人將這道書信送到徐州軍中交與陶賊,再在劇縣城上打出曹公旗號,劇縣城池與滿城百姓,都可安如泰山矣。」

    孔讓梨心中大動,神情也更加猶豫,枯坐席上,猶自歎息,遲遲不能下定決心。

    孫乾察言觀色,見火候已到,便開口煽動道:「文舉公,難道公已經忘了當年的救援徐州之恩?又忘了那陶賊將公舉薦之人逐出徐州一事?陶賊恩將仇報,袁本初為吞併青州妄起刀兵,惟曹公是報答昔日的袁公之恩,被迫出兵青州,孰優孰劣,公難道還無法分辨?!」

    孔讓梨的身體一震,咬牙切齒了許久後,孔讓梨終於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吾,降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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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19:57
第二百零七章 顛倒黑白

其實倒也不是大袁三公太遜,比女婿陶副主任提前兩個月時間投入青州戰場,反而先讓女婿搶先推進到了青州腹地,還推進青州兩大重鎮之一的劇縣城下了,造成大袁三公隊伍推進速度緩慢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又有三個重要原因注定了大袁三公的推進速度絕對趕不上女婿。

第一個原因當然是青州聯軍的兵力部署問題,面對著大袁三公、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三路威脅,田楷和孔融聯軍制訂了一個各個擊破的戰術計劃,搶先集中了田、孔兩軍的主力趕赴平原,妄圖先將袁譚擊破然後再騰出手來對付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結果大袁三公雖然果斷親自率領並州援軍趕赴平原戰場與青州聯軍決戰,徹底扭轉了局勢,但是青州聯軍主力西傾的情況木已成舟,大袁三公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先尋求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敢象陶副主任一樣心無旁騖的快速推進,進兵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第二個原因是大袁三公對青州戰事準備不夠,因為各種偶然和必然的事端加在一起,導致大袁三公放棄了借曹陶兩軍之手拿下青州的原訂計劃,改為由自軍挑起作戰主力的重任,結果雖說勝利結束青州戰事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但是在遭到了青州聯軍的頑強抵抗後,對大規模戰事準備不足的弊端也立即暴露出來,在糧草、軍械與後續軍隊都不充沛的情況下,大袁三公為一度了就地掠奪補給而主動停止進攻,騰出人力搶收青州境內成熟的小麥,這也嚴重影響到了大袁三公的進兵速度。

第三個原因是對手的強弱問題,大袁三公的對手田楷跟著公孫瓚縱橫塞外,打得鮮卑、烏恆夜不敢啼的百戰老將,經驗豐富又有勇有謀,麾下的隊伍頗具戰鬥力還鬥志頑強——這點得托大袁三公寶貝兒子袁譚的福,因為袁譚腦袋抽風屠殺已經放下了武器的俘虜。導致了青州聯軍不敢輕易向大袁三公投降,無數的將士選擇了死戰到底。

陶副主任這邊呢,孔讓梨隊伍的戰鬥力本就不如田楷軍,主力又被孔讓梨派往了平原協助田楷,殘餘的一點正規軍隊還因為孔讓梨的迂腐書獃子命令沒能做出選擇,硬生生的孔讓梨逼出了城和徐州軍隊決一死戰。賠光了最後本錢。讓早已是突飛猛進的徐州軍隊輕而易舉的擊潰了孔讓梨的殘餘正規軍,然後再在攻堅戰中面對那些連武器裝備都不齊全的地方鄉勇,那容易得簡直就不能再容易了,推進的速度也快得不能再快了。

除此之外,曹老大隊伍出工不出力還不時耍花樣扯後腿,還有陶副主任的戰術是效仿希魔頭的閃電戰本身就強調推進速度,也都是徐州軍隊推進速度遠勝過冀州軍隊的重要原因,所以大袁三公並沒有因為自軍的進展速度緩慢而氣惱,也沒有因為徐州軍隊的推進神速而妒忌。相反還認為這是女婿的孝順所致——畢竟,如果女婿不夠孝順不肯女婿,也不可能攻得這麼猛這麼快了。

大袁三公不在意女婿的推進速度,曹仁將軍、程昱謀士和劉皇叔卻是嫉妒與擔心得快要發狂了,因為曹仁和程昱等人早就從劉皇叔口中得知,窮得掉渣的青州也就北海郡的情況好點。北海郡境內又數劇縣最富,整個北海的錢糧基本上都集中在劇縣城中,所以在得知徐州軍隊的推進速度後,曹仁、程昱和劉皇叔難免都沉不住氣了,也下定決心說什麼都不能讓陶副主任獲得劇縣錢糧了。

還好,阻止陶副主任攻佔劇縣的辦法是現成的,陶副主任剛剛才替大袁三公招撫了張濟叔侄噁心曹老大。這個時代的一流謀士程昱自然能想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用這個法子來噁心陶副主任,而且劉皇叔麾下的孫乾還恰好是孔讓梨的昔日好友,這又大大方便了曹軍隊伍的行事用計。

程昱和劉皇叔都是謹細人。為了預防萬一和確保用計成功,又悄悄的把痛恨陶副主任入骨的袁譚公子也拉下了水,讓袁譚公子和曹仁將軍出面,到大袁三公面前借口剪除田楷的羽翼,自告奮勇的請求擔任攻打劇縣的任務,而因為道路阻塞和交通聯絡不夠暢通的緣故,大袁三公也還不清楚徐州軍隊究竟已經推進到了那裡,便一口答應了兒子和曹仁的請求,還自作聰明的讓曹軍隊伍擔當攻打劇縣的先鋒,以減少自己隊伍的傷亡和損失。

安排好了這一切後,孫乾自然是抓緊時間趕往了劇縣與孔讓梨聯繫招降,而孫乾走後沒過多久,冀州軍終於拿下了臨淄的門戶西安(沒打錯)縣城,兵臨臨淄城下,把田楷軍最後的幾千殘兵敗將包圍得水洩不通,距離劇縣也只剩下了區區百里距離。袁譚公子和曹仁將軍等人大喜過望之餘,也趕緊來到同樣高高興興的大袁三公面前,請求立即出兵去攻劇縣,以免孔讓梨出兵救援臨淄——這點當然是借口。

「去。」正為終於包圍了敵人主帥而興奮萬分的大袁三公一揮手,無比大度的說道:「子孝率領本部人馬先行,顯思等幾天再出兵,我軍營寨未定,先留下來協助主力立營,然後再率領本部人馬出擊。」

「老匹夫,又想讓我們走在前面和孔融對耗,你的隊伍躲在後面揀便宜。」

曹仁心中冷哼,但這一次心中有底的曹仁將軍沒再計較大袁三公的自私自利,只是暗暗冷笑著抱拳唱諾,接受了這個看似炮灰的任務,那邊的袁譚公子則迫不及待的向曹仁將軍連使眼色,提醒曹仁將軍記住之前的約定,把繳獲劇縣錢糧四六分成,袁譚公子拿六成,曹軍隊伍拿四成。

「對了,還有一件事。」大袁三公忽然又補充道:「聽說徐州軍隊推進得很快,也不知道現在打到那裡了,說不定也快打到劇縣了,你們兗州軍與徐州軍會師後,可得給吾收斂一些,別和我的女婿衝突。要是有人敢挑起衝突,可別怪本盟主對他不客氣。」

「諾。」曹仁再次抱拳答應,又問道:「敢問袁公,如果徐州軍隊主動挑起與我軍的衝突,又如之奈何?」

「不可能。」大袁三公斷然搖頭,大模大樣的說道:「應兒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可如果呢?」程昱趕緊站出來說道:「袁公。昱等也相信以陶使君的坦蕩為人,君子之風,定然不會主動挑起與我軍的衝突,可陶使君麾下的徐州將領卻未必如此——我軍與徐州軍隊之間的那些恩怨,袁公應該很清楚。而且陶使君肯定是坐鎮中軍緩緩而行,前鋒另委他人,所以這樣的情況,還是很有可能出現的,請袁公明查之。」

說到這。程昱又飛快補充道:「鑒於此情,為了袁曹陶三家聯盟的長遠之計著想,也為了避免意外衝突,影響袁公入主青州的大計,昱等斗膽,還請袁公頒布一道手令。讓陶使軍與徐州諸將約束隊伍,不得挑起與友軍的衝突,違令者嚴懲,以便某等與徐州軍會師之後友好相處。」

考慮到陶曹兩家確實仇怨太深,兩家如果在青州打起來對自己也有害無益,大袁三公很快就點頭同意了程昱的懇求,又道:「手令可以給你們。不過我可警告你們,我這道手令不僅是頒布給徐州軍隊,也是頒布給兗州軍隊,不管是誰膽敢違抗我的手令。擅自挑起衝突,我可不是重懲——無論是誰,一律斬首示眾!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曹仁和程昱一起點頭表示明白,也一起在心裡獰笑起來,「陶應奸賊,等著敲。」

讓曹仁將軍和程昱謀士高興的事還沒完,帶著對陶副主任而言如同尚方寶劍一般的大袁三公親筆手令回到自軍營地,曹仁將軍和程昱謀士第一眼就看到前去劇縣與陶副主任聯繫的孫乾先生已經回到軍中,還正在行軍帳中與劉皇叔三兄弟有說有笑的說著什麼,曹仁將軍益發大喜下趕緊問道:「公佑先生,情況如何了?孔文舉如果答覆的我軍招降?」

孫乾想賣點關子,剛想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不想程昱已經搶先微笑說道:「子孝將軍,這還用問嗎?能讓劉皇叔笑得如此開心,公佑先生此行難道還能不是大獲全勝?馬到成功?」

曹仁一楞之下趕緊扭頭去看劉皇叔,發現平時裡喜怒不形於色的劉皇叔此刻臉上雖然有些尷尬,但一雙細長眼睛中卻儘是得意笑意,不算太笨的曹仁將軍也頓時歡呼了起來,「好!終於報了張濟那件事的一箭之仇了!這一次,我看他陶應奸賊怎麼兌現送給袁紹匹夫的十萬斛糧!」

「子孝將軍,還不能鬆懈。」劉皇叔終於開口,警告道:「孫公佑此行雖然馬到成功,孔文舉也答應了依計行事。但陶應奸賊的進兵速度之快,卻超過事前我們的所有估計,公佑前日下午抵達劇縣時,陶賊的前鋒就已經抵達了平壽,並且招降了平壽守軍,按照這樣的行軍速度,不出意外的話,陶賊最早昨日下午,最晚也是今天,就能抵達劇縣城下,我軍還需盡快趕到劇縣,預防萬一!」

「這麼快?消息確認?陶賊的隊伍,怎能推進得如此神速?」曹仁和程昱都是大吃一驚,無比驚訝陶副主任的推進之神速。

見從不說笑的劉皇叔鄭重點頭,程昱更加不敢怠慢,趕緊向曹仁說道:「子孝將軍,為謹慎起見,我軍必須立即出兵,劇縣離此僅有百里,現在是午時,一路急行軍的話,我軍在明天傍晚前應該能抵達劇縣接管城防!孔文舉支撐兩三日時間應該問題不大,如此一來,就算有什麼意外,劇縣也必然是仍歸我軍所有!」

「傳令下去,馬上拔營起寨,申時正前務必做好出發準備!」

曹仁當機立斷的向在場眾將傳令,又安排了傳令兵知會各營立即準備出發,也是直到曹仁把這些安排都做好後,咱們的劉皇叔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子孝將軍,仲德先生,陶應小賊雖然奸詐卑劣,但他畢竟是我們的盟友,又聽說陶賊承諾與本初公會師之後,將獻給岳父本初公糧草十萬斛以表孝心——既如此,我等何不安排一個恰當的時機。把徐州軍隊已經抵達劇縣的事,向本初公稟報一下?」

「什麼意思?」

曹仁將軍楞了一下,程昱先生卻笑了,向劉皇叔拱手說道:「皇叔果然是深藏不露,機心過人,請皇叔放心。昱這就去著手安排。到了明日上午,自會有人將這個消息稟報與本初公。」

以喜怒不形於色著稱的劉皇叔也笑了,還和素來以著稱菩薩心腸從不做人肉乾的程昱先生一樣,笑得都十分好看的猙獰。

好了,現在讓我們回過來頭來,看一看咱們被人憎狗厭劉皇叔痛恨的陶副主任的情況,名滿天下至今還在教科書充當謙讓美德典範的孔讓梨也許應該後悔,後悔他不該在敲定了歸降曹老大隊後,馬上就派信使攜帶著曹仁將軍的外交照會書信趕往徐州軍隊交涉。更不應該讓信使騎快馬南下送信。

因為劇縣距離已經歸降了陶副主任的平壽只有不到四十里,所以天色入黑後沒有多久,騎著快馬的孔讓梨信使就被徐州的前鋒軍隊攔住,而當得知孔讓梨的信使來意後,率軍前來平壽接管城防的徐州大將魏延先是大吃一驚,然後馬上當機立斷。一邊派快馬把孔讓梨的信使押往營陵,一邊擅自做主,帶著自己麾下的三千丹陽兵連夜出兵趕往劇縣,做好攻城準備並等候陶副主任的後續命令,為陶副主任爭取到了許多寶貴的應變時間。

終於得以在徐州軍中大展手腳的魏延將軍當機立斷的勇氣、魄力與機變雖然值得讚賞,可惜這一點卻還是無法化解陶副主任所面臨的難題,所以當孔讓梨的信使在第二天清晨。把曹仁將軍的知會書信奉送到陶副主任面前,並且宣稱孔讓梨已經率領劇縣全城軍民投降了曹軍時,陶副主任還是當場就傻了眼睛,也忍不住當場就拍著案幾咆哮了起來。「投降曹賊?!孔融老兒瘋了?我一再招降他不聽,怎麼偏偏會投降曹賊?」

「稟使君,小人只是信使,主公為何做此決定,小人不知。」叫做薛越的孔讓梨信使恭敬回答,聲音裡卻帶著一點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沒辦法,誰叫這個薛越是孔讓梨國相府管家的兒子,家生的奴才,自然與主人同仇敵愾了。

惡狠狠的瞪著薛越猥瑣的面孔,陶副主任的俊臉猙獰得幾如修羅惡煞,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來化解這個自己首先布下的難題——用武力打劇縣是破壞盟約,觸犯岳父大袁三公的盟主尊嚴,不用武力打的話,北海最富的劇縣城裡堆積如山的糧草軍械就得姓曹,不要說拿不出孝敬岳父的十萬斛糧食了,就是徐州軍隊自己的糧草也得出問題啊。

「文舉公何時歸附的曹仁將軍?」老毒物賈詡終於開口,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曹仁將軍的隊伍可到了劇縣?」

「小人不知。」很有點小聰明的薛越搖頭。

「文舉公何時歸附的曹軍,你或許不知道,可曹軍隊伍何時到的劇縣,難道你也不知麼?」賈老毒物追問道。

「這……。」薛越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老實答道:「曹將軍的隊伍還沒到劇縣,只是派來了豫州治中孫乾先生為使,替曹將軍招降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接受了曹將軍的招降,改打了曹將軍的旗號,接受曹將軍的命令與差遣。小人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陶副主任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劉曄則和賈老毒物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而那薛越見陶副主任久久不語,便磕頭說道:「使君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小人就告辭回劇縣去給主公報信了。哦對了,我家主公還有一個口信帶給使君,待到使君抵達劇縣城下後,我家主公定然派人送糧十斛出城獻於使君,以謝使君的當年之恩。」

陶副主任還是不說話,三角眼亂轉了許久後,陶副主任忽然一拍案幾,指著薛越喝道:「來人,將此賊拿下!」

「諾!」四名衛士奔出,二話不說就把薛越按住,薛越大驚失色,慘叫道:「使君,小人有何罪?為何要拿小人?」

「汝有何罪?」拆遷辦的陶副主任忽然化身為了南京法官,無比威嚴的大喝道:「反國之賊孔融為脫法網,偽造曹仁曹子孝將軍書信,謊稱已然歸降曹公孟德,詐打曹公旗號於劇縣城上,又使汝前來寄書行騙,妄圖將本刺史騙入劇縣城中毒手加害!現今汝等毒計已被本刺史識破,汝還不快快將實情道出,更待何時?!」

「沒!沒有啊!」薛越殺豬一樣的慘叫了起來,「使君,小人什麼時候騙你進劇城了?小人又什麼寄書行騙了?這道書信也真是孫乾先生帶到劇城的曹將軍書信啊!」

「還敢狡辯?拉下去,用刑!打到他說實話為止!」陶副主任又好像躲貓貓的公務員一樣威喝起來。

「使君饒命!使君逃命!小人只是信使,小人只是信使啊!」薛越慘叫得更加大聲,可惜陶副主任的衛士卻根本不肯理會,二話不說就把他拖出了大帳,大帳外也很快響起了皮鞭抽打聲和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音。

乘著用刑的機會,陶副主任飛快命令道:「派快馬給魏延傳令,讓他立即攻打劇城,一定要在曹賊隊伍抵達劇城前,給我拿下劇城!高順,你立即帶陷陣營快馬趕往劇縣增援魏延,不惜代價!」

「諾!」高順抱拳答應,然後飛奔出帳,爭分奪秒的去組織軍隊趕赴劇城增援。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劉曄才擔心的問道:「主公,這麼做真的沒問題?曹賊的隊伍還好說,可是這事的背後還有袁譚,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挑撥離間的機會的。」

「所以要快。」陶副主任陰森森的說道:「只要搶在曹賊隊伍抵達劇城前拿下劇城,那什麼話都好說,進了我口袋裡的錢糧,就是袁紹也不好意識叫我再吐出來給曹賊。」

「可我們現在不知道曹賊隊伍到那裡了,如果曹賊隊伍在此期間抵達了劇城,或者袁譚也在此期間抵達了劇城,那可如何是好?」劉曄又追問道。

「帳外正好有個替死鬼。」陶副主任往傳來慘叫的帳外一努嘴,冷哼道:「把導致我軍誤會的罪責往他身上一推,砍下他的腦袋了事。」

「我招!我招!」恰在此時,帳外已經傳來了薛越絕望的慘叫聲,「我招!你們要我招什麼,我就招什麼!娘啊,軍爺啊,求你們別打了啊!」

「呸!還真是沒用,這麼快就招了。」陶副主任唾了一口,轉向旁邊的陳應吩咐道:「元方,把我們想要的口供寫好,去給那個廢物簽字畫押,不過人先別殺,留下來也許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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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20:31
第二百零八章 丹陽兵

來不及向陶副主任請示命令,魏延果斷率軍於第二日上午出現在劇縣城下時,很是把孔讓梨和劇縣軍民魂飛魄散了一把,不過當發現魏延帶來的軍隊數量並不多,又看到魏延軍只是在城外休息休整,生火造飯,並沒有立即攻打劇縣城池的跡象,已經改打曹老大旗幟的孔讓梨也就明白了魏延是在顧忌劇縣城頭的曹軍旗幟,深藏在心中深處的狂傲自信難免也再一次膨脹了起來。

魏延確實是在顧忌劇縣城上的曹軍旗幟,因為魏延並不是那種一味蠻幹的莽夫,知道這時候擅自發起攻城會有什麼後果,在徐州軍中立足剛穩的魏延自然不敢胡亂蠻幹,誤了自己在陶副主任麾下的光輝前程——陶副主任對魏延可不是一般的賞識。所以魏延也只能是一邊等待陶副主任的命令,一邊讓麾下三千士卒抓緊時間休息,探察地形和偵察敵情,整理隨軍帶來的不多攻城武器,以便隨時發起攻城。

生性狂傲的魏延在關鍵時刻能夠保持冷靜的理智,可同樣生性狂傲的孔讓梨卻在關鍵時刻喜歡頭腦發熱,說那麼幾句驚世駭俗之語,幹那麼幾件腦袋進水之事。這不,剛發現徐州軍隊沒膽量攻打已經投降了友軍的城池,孔讓梨就派出了親信主薄王修出城,帶著五隻宰殺好還已經發臭變味的羊肉,還有十斛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裡找來的霉爛陳糧,說是要犒勞徐州軍隊,答謝陶副主任的往日之恩。

前面說過,魏延加入徐州軍隊後,統率的全部都是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丹陽兵,個個都是牛氣沖天、桀驁不馴,惹事生非和尋釁滋事的本領讓陶副主任都經常是頭大如斗,向來欺負友軍都欺負成了習慣,那裡吃過這樣的大虧,丟過這樣的面子?所以在看到王修帶來的腐肉朽糧後,魏延的隊伍一下子就騷亂了,無數士兵破口大罵著把王修等十餘人團團包圍,還有人動起了拳腳和拔出了刀子。

「住手!」還好,素來比丹陽兵更狂傲更桀驁不馴的魏延忽然一反常態,開口大喝阻止麾下士兵的騷動,又親自領著親兵隊伍分開眾人,面無表情的走到了王修等人面前,定睛去看孔讓梨送來的那些腐臭糧肉,眼中也無法遏制的閃過一絲怒色。

「將軍,狗日的欺人太甚,宰了他們!宰了他們!」無數丹陽兵揮舞著武器怒吼了起來,把可憐的王修主薄一行人嚇得是面無人色,戰戰兢兢顫抖得有如風中殘葉。

「都給我閉嘴!」魏延忽然再次開口大喝,還把手裡四十九斤重的長柄大刀往地上重重一頓,砸碎了一塊地上青石,火星四濺間,可憐的王修主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經吃過無數苦頭的丹陽兵們也趕緊把嘴閉上,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

眾目睽睽中,緊攥著刀柄惡狠狠瞪著王修許久,魏延忽然放緩了臉色,又突然向王修一拱手,甕聲甕氣的說道:「有勞,請回稟文舉公,就說魏延多謝了,他的心意,我也收下了。」

魏延此言一處,圍觀的丹陽兵頓時一陣大嘩,魏延的副手、一名與老陶家多少沾點親戚關係的丹陽籍將領周輝更是失聲驚叫,「文長兄,我沒聽錯吧?孔融老兒都這麼羞辱我們了,你怎麼還忍得下去?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

「錯了,文舉公是派人來送禮,不是來羞辱我們。」魏延搖頭,又向北海主薄王修拱手說道:「主薄大人勿怪,遠來匆忙,未曾準備像樣禮物,謝禮只能改日奉上,還請主薄大人務必替末將向文舉公致歉。」

「好說,好說,修一定為將軍在主公面前解釋。」早已嚇破了膽的王修點頭哈腰的答應,又趕緊拱手說道:「魏將軍,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大人請便。」魏延點頭同意王修離去,王修如蒙大赦,趕著領著十來名已經挨了不少拳腳的隨從轉身就走,包圍他們的丹陽兵也在魏延的呼喝下無可奈何的讓出道路,咬牙切齒的任由王修一行離開。可眼看王修就要走出人群時,魏延忽然又大聲問了一句,「哦,對了,主薄大人,既然貴軍已經歸降了兗州曹公,那為何不見曹公麾下的將領官員出城與末將交涉?」

「曹公的隊伍還沒到。」王修脫口回答,還回過頭來解釋道:「我家主公接受了曹公使者的勸降,但曹公的隊伍還沒抵達劇城,所以還沒有曹公的官員使者能出城來與將軍交涉。」

「哦,那曹公的隊伍什麼時候能抵達劇城呢?」魏延又隨口問道。

「不……。」王修差點又脫口回答出實話,還好及時忍住,又耍了一個小心眼,鬼扯道:「快了,最早今天,最遲明後天就能抵達,待到曹公隊伍抵達劇城後,我家主公定當出城與將軍會面,與將軍和曹公麾下將領聚宴同歡。」

「那就多謝文舉公了。」魏延再次道謝,也不再追問什麼,那邊王修大喜,趕緊領著隨從抱頭鼠竄而去,返回嚴陣以待的劇縣城中向孔讓梨交差。

「將軍,你怎麼能讓這個鼠輩就這麼走了?」

王修前腳剛走,以周輝為首的丹陽籍將士自然都湧到了魏延面前質問,質問魏延為什麼要任由羞辱自軍的王修離開,魏延則不動聲色的反問道:「不放他走又能怎麼辦?這個賊子雖然可恨可惡,但他現在已經投降了曹賊,也就是曹賊的人,曹賊現在又是我們的盟友,我如果擅自殺了他,主公責問下來,誰來承擔這個後果?」

周輝等丹陽軍將士啞口無言了,魏延卻又呢喃自語道:「最早今天、最遲明後天就能抵達?如此含糊的時間,難道說,孔融老匹夫也不知道曹賊的隊伍何時抵達劇城?不然的話,他應該堂堂正正的告訴我曹賊隊伍抵達的時間,警告我不得輕舉妄動啊?」

呢喃完了,絕對是大將之才的魏延只稍微思索了片刻,馬上就做出了兩個安排,一是安排百餘名士兵多備戰鼓號角,每隔半個時辰敲鼓鳴號一通;又安排副手周輝率領五十名精銳好手到劇縣以東的官道上埋伏,捕拿孔讓梨肯定要派出劇城與曹軍聯絡的信使。

「孔融老兒派出城的信使?」周輝驚訝問道:「文長兄,你確認孔融老兒會派信使出城?」

「肯定會派!」魏延斬釘截鐵的點頭,又解釋道:「曹賊的軍隊尚未抵達劇城,孔融老兒雖然躲在劇縣城中囂張一時,但內心卻必然十分膽怯,聽到我軍敲鼓鳴號做進攻之狀,肯定會擔心我軍強攻城池,為了安全起見,他自然得派出信使向西,去與曹賊聯繫,然後你只要抓到了孔融老兒的信使,我們就可以知道曹賊的準確位置,也可以知道劇縣的守軍情況了。」

「文長兄高才,難怪我那個遠房表兄這麼賞識你!」

周輝恍然大悟,趕緊領了五十來名軍中好手歡天喜地的向劇城西門方向去了,魏延則又轉向麾下眾將命令道:「還楞著幹什麼?都給我滾回去抓緊時間休息,每隔半個時辰敲鼓鳴號一次,把帶來的三十架飛梯都加固一下,抓緊時間多造一些四丈長的浮橋,做好攻城準備!我們的主公不是那種喜歡吃虧的人,肯定會有命令送來!」

魏延隊伍依令而行後,魏延這草驚蛇也很快收到了效果。剛開始王修回到劇縣城中後,見徐州軍隊忍氣吞聲的收下了自己的羞辱,痛恨陶副主任忘恩負義行為入骨的孔讓梨難免是洋洋得意,自以為得計,可是到了徐州軍隊忽然戰鼓震天、號角長鳴時,都已經回到自家杏林苑中與一干文友吟詩作賦的孔讓梨又一下子被嚇得手中酒杯落地,趕緊又屁滾尿流的衝上劇縣城頭,直到確認徐州軍隊只是虛張聲勢這才又放下了心來。

「國賊,搞什麼名堂?」孔讓梨也是一位很謹慎的國相,罵了一句後馬上就提筆作書,把徐州軍隊神兵天降出現在劇縣城下的情況寫成書信,派心腹騎快馬出西門出城,趕往齊國郡西安縣一帶聯絡曹軍——孔讓梨也只知道曹軍大概在這個位置,懇求曹仁盡快出兵趕來劇城預防萬一。

孔讓梨此舉當然正中了魏延的下懷,孔讓梨派出的信使也自然被魏延派出的伏兵擒獲,接著曹軍隊伍的情況與劇縣城中的守軍情況也暴露到了魏延面前,雖說曹軍大概是在一百五十里的西安一帶,這點讓魏延很是擔心了一把,不過劇縣城中的守軍具體情況卻又讓魏延大喜過望了一把,原來劇縣城中雖然號稱還有一萬兩千餘人的守軍,卻有八千以上的守軍都是孔讓梨近期招募的新兵,戰鬥力弱得可憐,作戰經驗也幾乎沒有,魏延即便是只動用手中僅有的三千丹陽步兵攻城,也不是毫無希望。

當然了,雖說基本掌握了敵人的情況,但是要想讓魏延馬上就下定決心攻城,難度還是頗有點高了,因為魏延再是狂傲也知道,這時候攻打已經歸降了曹軍隊伍的劇縣城池,等同就是向盟友隊伍開戰,這樣的罪名不要說魏延這麼一個還沒有朝廷正式冊封的徐州都尉承擔不起,恐怕就是陶副主任也得掂量半天,所以猶豫了許久後,魏延還是咬著牙齒吩咐道:「把信使幹掉滅口,屍體深埋,繼續等主公的命令!」

耐心等待陶副主任的命令和全力準備攻城的期間,魏延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打草驚蛇行動,相反還更加的得寸進尺,每隔半個時辰就派三百人到劇縣南門城下敲鑼打鼓,吶喊吼叫,驚動城上守軍,也每一次都把劇縣城上的菜鳥守軍嚇得大呼小叫,奔走如豕,更嚇得孔讓梨連吟詩作賦的心思都沒有了,乾脆就搬到了南門的城樓裡住下,以便隨時指揮軍隊守衛城池,劇縣城中的守軍也在孔讓梨的命令下集結到了南門,隨時準備投入戰場。

當然了,在此期間孔讓梨也少不得派出使者出城與魏延交涉,打聽魏延此舉到底是何目的,魏延則很坦白的告訴孔讓梨的使者,「什麼目的都沒有,就是讓兄弟們活動一下筋骨,請文舉公放心,我們現在已經是友軍了,是不會亂來的。」而魏延的這番回答自然是不僅沒有讓孔讓梨放心,還益發的提心吊膽了起來。

太陽漸漸的偏西了,眼看申時將過時,晴朗了多日的青州天空忽然陰沉了下來,烏雲逐漸密佈,眼看就有一場大雨落下,抬頭看到這樣的情景,魏延難免有些發愁,因為攻城戰最怕的就是遇到降雨,雨水會使弓弩武器失去效果不說,還會讓土地泥濘難行,不利於攻擊方的軍隊調動和攻城武器的行進,而守城方站在高大堅硬的城墻頂端,雨水不但影響不了守軍的調動轉移,更影響不了擂木羊頭石的守城效果,此消彼長增加攻城難度。

除此之外,大雨一旦落下,還會影響徐州後續軍隊的增援速度,徐州軍隊在急需時間迅速攻破劇縣的情況下遇上這樣的倒霉事,很明顯就是上天對陶副主任恩將仇報的懲罰。

與憂心忡忡的魏延相反的是,好歹和黃巾賊幹過一些仗的孔讓梨看到天要下雨,難免是欣喜若狂的舉臂歡呼,「天祐大漢!天祐大漢啊!蒼天啊,你快下雨吧!」

「算了。」同一時間的魏延搖了搖頭,暗暗的自我安慰道:「反正我手裡也沒有沉重的雲梯車和撞城車,飛梯也不算太重,下不下雨沒多大區別,關鍵還是主公的命令,主公下什麼樣的命令!」

酉時剛過時,六月的劇城天空電閃雷鳴,終於還是下起了瓢潑大雨,一下子就打熄了徐州軍與孔融軍剛燃起不久的無數火把與篝火,也把為了急行軍連行軍帳篷都沒帶的徐州軍隊逼進了樹林裡,劇縣城上歡聲震天,徐州將士唉聲嘆氣,魏延卻板著臉又派出三百人到劇縣城下敲鑼打鼓,繼續驚擾城上守軍。

初更戌時正,雨勢稍有減弱,但還是很大,陶副主任的傳令信使也還是沒有抵達劇城,魏延繼續板著臉再次派出鼓號手到劇縣城下驚擾,可惜這次劇城守軍已經不上當了,大部分守軍都躲到了城樓中避雨,只有極少數的士兵頂風冒雨留在箭垛旁監視徐州軍隊動靜。

戌時過半,初更過半,雨勢重新加大,天色也已經徹底全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傳令信使還是沒有抵達劇縣。魏延鐵青著臉下達了兩條命令,第一條是三百鼓號手繼續到城下驚擾,第二道命令是軍隊藉著夜色掩護,人含枚馬戴套向劇城北門轉移,留下鼓號手在南門虛張聲勢,繼續每隔半個時辰上前驚擾守軍一次。

雨夜中攜帶著飛梯和臨時趕製的粗糙浮橋行軍,難度有多高簡直無法用筆墨形容,總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泥水迂迴了劇縣城池半圈下來,即便是以驍勇善戰——至少是單兵作戰驍勇而著稱的丹陽兵,也個個都累得氣喘如牛,十來里路走了半個多時辰。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瘸著一條腿的陶副主任信使終於被哨兵帶到了魏延面前,剛一見面,那傳令兵就連聲解釋道:「將軍,不是小人有意怠慢軍法,是因為突然下起了大雨,小人騎的馬失了蹄,把小人帶馬摔倒,還人和馬都受了傷,所以……。」

「別囉嗦了。」魏延打斷了傳令兵的解釋,冷冷的說道:「直接宣佈主公的命令吧。」

「諾。」瘸著腿的傳令兵趕緊立正,拿出用油布包裹的陶副主任命令,正聲說道:「徐州騎都尉魏延聽令,主公有令,命你即刻揮師攻打劇城,在曹賊軍隊抵達劇城前,不惜代價拿下城池!」

「得令!」魏延大聲答應,又接過了傳令兵帶來的公文,藉著天空偶然的閃過的閃電光芒驗看無誤,這才讓親兵帶傳令兵下去休息,然後又下令隊伍集結,當眾宣佈陶副主任的命令。

風雨中,兩千多準備參戰的徐州士兵在魏延的面前集結完畢,但魏延並沒有立即宣佈陶副主任的命令,而是用嚴肅而又沉重的口氣大聲說道:「將士們,可能你們都知道,我魏延是主公用抓獲的敵將,從荊州的隊伍裡換過來,主公當時還當眾承諾,要把他麾下的丹陽精兵、也就是你們,交給我統率。後來,主公兌現了承諾。」

「老實說,我很奇怪主公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承諾,還兌現了這樣的承諾?有人告訴我,主公是在耍我,甚至是在害我,因為不管是我們徐州軍隊的死對頭曹賊曹孟德,還是我們的主公陶使君,都沒把你們這些丹陽兵真正用好過,更沒有真正的帶好過!」

「為什麼呢?因為你們太桀驁不馴了,也太漫無紀律了,是出了名的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平時裡不是欺負友軍,就是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簡直就是一群好勇鬥狠的烏合之眾!因為你們的這些性格,你們的同鄉在曹賊的大營裡鬧過兵變,在合肥城裡坑過袁術匹夫的淮南主力,也在徐州五郡被友軍恨之入骨,只是因為你們是主公的同鄉,不敢把你們怎麼樣!整個徐州,也只有曹豹、許耽和章誑幾位丹陽籍的老將軍能管住你們,還只是勉強管住你們。」

「事實上也如此,我接手丹陽兵隊伍後,你們平時裡也沒少給我找麻煩,也沒少想辦法把我趕走,我從荊州帶來的義陽老鄉,被你們活活打死了兩個,打殘了一個,嚇得六個當了逃兵,為了讓你們聽話,我也和你們中間的二十幾個勇士打過架,還因為觸犯軍法,砍下你們五名同伴的腦袋,好不容易才用武力壓服,讓你們勉強聽話,勉強服我這個比你們更狠更狂的都尉。」

說到這,魏延頓了一頓,又大聲說道:「我也不瞞你們,因為你們的難以統率,我也想過放棄,也曾一度懷疑過主公讓我帶你們的用心。可是主公好像是發現了這一點,專門抽時間和我深談了一夜,在談話中,主公他開門見山的告訴我,他之所以用我帶你們,就是因為我比你們更狂傲,更桀驁難馴,所以才以毒攻毒點名讓我統率丹陽兵!」

「將士們,主公他對你們是寄以了厚望啊,論單兵戰鬥力,你們恐怕沒有一個弱於名滿天下的陷陣營,好勇鬥狠的殺氣還遠勝過陷陣營,可是你們丹陽兵為什麼名聲一直趕不上陷陣營呢?為什麼包括你們的同鄉主公在內,聽到你們丹陽兵的名字都要頭大如斗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沒有紀律,一隻沒有紀律的軍隊,一個對一個再能打,碰上敵人的列陣而戰也是白白送死,養你們也是白白浪費糧食!」

「主公他告訴我,他最大的心願就是丹陽兵在我的率領下,能夠成為一支有組織有紀律、一支戰能勝攻能克、一支能讓天下諸侯聞風色變的百戰雄師!所以主公把你們交給了我,讓我替他寵著你們,護著你們,也替他帶好你們!可是效果呢,你們只是勉強聽話,勉強能集體作戰,但還是讓友軍瞧不起,覺得你們還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會打順風仗和欺負友軍以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行!」

「將士們,告訴我,你們想不想這樣下去?」魏延忽然提高了聲音,大喝著問道:「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還想被人瞧不起下去?」

「不!」兩千多丹陽兵參差不齊的大吼回答。

「那你們再告訴我,你們是不是還想繼續背著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的笑柄,永遠的被別人嘲笑下去?」

「不!」回答還是有點雜亂。

「沒吃飯麼?回答大聲點,整齊點!」

「不!」雷鳴般的怒吼聲整齊響起,幾乎將天空中的炸雷聲音掩過。

「那告訴我,普天之下!丹陽兵是否最強?」

「丹陽兵最強!」

「告訴我!丹陽兵是否最精?!」

「丹陽兵最精!」

「很好!告訴我!丹陽兵最強!丹陽兵最精!」

「丹陽兵最強!丹陽兵最精!丹陽兵最強!丹陽兵最精!丹陽兵最強!丹陽兵最精!丹陽兵最強!丹陽兵最精————!」

「外面是吵什麼?」

聽到城外曠野中隱約傳來的吶喊聲,幾名劇城的北門守軍掀起了頭上擋雨斗笠,打著呵欠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卻除了密集的雨點與偶爾閃過的雷電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同時嘈雜的聲音也消失了,這些守兵便打著呵欠重新戴好斗笠,繼續腦袋一點一點的重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重新傳來的嘈雜聲再度打擾了這些守軍士兵的美夢,這些守軍士兵再次掀起斗笠側耳傾聽時,發現這些嘈雜聲似乎是整齊的歌聲,只是雷聲太大聽不清楚是什麼歌,再努力睜大了眼睛觀察了許久後,隨著歌聲的益發嘹亮與清晰,也隨著一道巨大閃電的劃過天際,越來越多被驚醒探頭張望的守軍士兵突然一起瞪大了眼睛…………

風雨中,電光照耀中,一群群披頭散髮,沙啞著喉嚨,眼兇光的虎狼之士,精赤著上身,橫突的血管、斧鑿似地傷疤,遍佈在整個軀體,令人望而生畏,他們慷慨高歌,舉盾向前,一步步挪動著,腳步仿如一人,每踏進一步,大地便搖晃一下,彷彿有無數雷電聚集在他們腳下,嘹亮而又整齊的軍歌之聲響徹雲霄,即便是在他們頭上炸響的驚雷,也被他們的整齊歌聲所掩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個多時辰後,當高順率領著八百陷陣營頂風冒雨的來到劇縣城下時,不等疲憊不堪的陷陣營將士喘上那麼一口氣,所有的陷陣營將士都已經目瞪口呆的看到,劇縣北城一帶已經是火光熊熊,喊殺震天,劇城的東西南三門也已經大開,無數的守軍士兵哭著喊著,連滾帶爬的衝出了城門逃命,驚惶到了極點的歇斯底里哭喊聲音,隔著半里多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瘋子!快跑啊!他們都是瘋子!快跑啊!瘋子賊軍殺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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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負荊請罪

    「哈哈哈哈哈!吾還真想親眼看一看,當陶應那個小奸賊聽到孔文舉已經提前歸降了我軍的消息時,他那張醜臉上會有什麼樣的精彩表情?是否是像我們主公前幾次被他氣那樣,把書案都給掀了?」

    從領兵出征一直到抵達濁水安營休息,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曹仁將軍臉上始終都掛著開心的笑容,一直都在笑口常開的說類似的話,很是得意自己的英明決定,採納了程昱與劉皇叔聯手貢獻的虎口拔牙之計,先下手為強,橫刀奪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條件,提前招降了整個青州錢糧最為豐足的劇城重鎮,狠狠的報復了一把陶副主任之前的種種齷齪行為,大大出了一口惡氣,也替堂兄曹老大也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倒也不是曹仁將軍為人輕浮缺少城府,僥倖贏了一把就這麼得意忘形,關鍵還是陶副主任對曹老大和曹老大隊伍欠下的血債實在太多了,汝南時一手幹掉曹老大耗費無數錢糧心血重金打造的虎豹騎,搶走大半本應該屬於曹老大的錢糧;兗州時公開扶持呂布與曹老大為難,借呂溫侯的手殺害了無數忠勇善戰的曹軍將士,末了又突然抱上大袁三公的粗大腿,搖身一變成為了兗州戰場的勝利者,從曹老大手裡搶走了無數精銳驍勇的呂布軍將士!還有司隸迎天子、河內奪聖駕,荊州搶盟友、南陽摻沙子、青州當炮灰,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灑滿了曹軍將士的血與淚,也處處都是陶副主任的陰險魔影!對曹老大忠心不二的曹仁如果不恨陶副主任,如果不想為曹老大報這些仇,那麼曹仁將軍也就不配姓曹不配當曹老大的族人堂弟了。

    同時陶副主任也太油滑太奸詐太難報復了,基本上是從陶副主任在徐州城下插科打諢扮小丑逃得一條狗命開始,曹老大就再沒有在陶副主任身上佔到半點便宜,每一次設計陶副主任都基本上是弄巧成拙。偷雞不著蝕把米,好不容易把陶副主任弄進青州給大袁三公當炮灰,陶副主任還見者有份的把曹老大也拉下了水,還因為距離、路線和出兵時間的緣故,導致曹老大的隊伍成為了最大的炮灰,更導致了曹仁將軍帶到青州的三萬軍隊現在已經所剩不到一半。都不知道回去怎麼向曹老大交差。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曹仁將軍相信,只要自己順利接管了劇縣城池,拿到了劇縣城中堆積如山的錢糧輜重,讓該天殺的陶應奸賊無法兌現獻給大袁三公十萬斛軍糧的承諾,那麼自己也可以昂著頭回到許昌去向曹老大交差了。而如果能借此機會促使陶袁聯盟破裂,促使陶袁兩家反目成仇,那麼曹仁將軍別說是只賠去一半軍隊,就是把三萬軍隊全部賠出去,曹仁將軍也可以昂首挺胸的返回許昌。去向曹老大表功請賞去了!

    美滋滋的這麼想著,當夜晚的空氣中瀰漫起高粱飯的香味時,腹中飢餓的曹仁才總算是從美好幻想中回到現實世界,同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曹仁將軍才發現之前一直與自己並騎而行的劉皇叔兄弟不見了蹤影,向程昱問起原因時。程昱笑著答道:「到渡口去了,我軍前鋒只搭了兩道浮橋過河,劉皇叔擔心數量不夠渡河緩慢,就親自了渡口查看情況,還說如果不行的話,他再親自監督輔兵多搭幾座浮橋。」

    「劉皇叔果然比我們更恨陶應奸賊啊!」曹仁開心大笑起來。

    程昱笑笑,又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必須稟報給將軍。據百姓介紹,前天夜裡媯山以東下了一夜的大雨,昨天正午又降一陣雨,雖說導致了濁水和昧水河流水位暴漲。增加了我們的渡河困難,但可以肯定的是,被這兩場雨坑得最苦的人只會是陶應奸賊,最起碼,他的主力想要趕到劇城沒那麼容易。」

    「好!好!天厭之!天厭之!」曹仁將軍更是歡喜的鼓掌叫好,連聲說道:「陶應奸賊做惡多端,缺德事做盡,終於是連東嶽大帝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降下了這麼兩陣暴雨,讓他連半點拿下劇城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劉皇叔也領著關羽、張飛回到了曹仁將軍面前,先是在篝火旁盤腿坐下,然後笑道:「備還擔心浮橋不夠,沒想到牛金將軍早就在搶搭橋樑了,讓備白跑了一躺。」

    「讓皇叔費心了。」心情正好的曹仁將軍向劉皇叔道了謝,又笑著問道:「敢問皇叔,不知皇叔現在是最希望陶賊攻打劇城?還是希望陶賊忌憚我軍旗幟,不敢攻打劇城?」

    劉皇叔和往常一樣的先是沉默,仔細三思之後方才開口,道:「備希望陶賊最好還是不要攻打劇城,戰事一開,生靈塗炭,百姓飽受戰火之災流離失所,實在可憐,所以備希望陶賊這一次最好還是別耍花樣,老實承認劇城已為我軍所有。而且陶賊乃是袁公女婿,袁公又喜歡護短,我軍與陶賊倘若發生衝突,只恐…………。」

    說到這,劉皇叔很是聰明的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不過這也足夠了,曹仁和程昱早就猜到劉皇叔沒有說完的話了。微微點頭贊同劉皇叔的見解後,程昱感歎道:「皇叔言之有理,我軍如果和陶賊衝突,想讓袁紹站在我們這邊是不太可能。」

    「沒事,只要我們及時趕到劇城就足夠了。」曹仁對此倒沒有十分擔心,還大咧咧的說道:「孔文舉鐵了心降漢不降陶,就算陶賊耍花樣,只要我軍在劇縣城破前抵達,劇縣城裡的錢糧輜重就還是我們的,再加上袁譚也是站在我們這邊,袁紹匹夫就是想偏袒也沒機會。」

    「將軍所言極是。」劉皇叔點了點頭,又憂心忡忡的說道:「希望情況最好如此,備現在最擔心的是,在此期間如果出什麼意外就糟了,備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我軍出兵接管劇城,怕是絕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我軍已然抵達了濁水,距離劇城已經不到六十里。皇叔何出此不吉之言?」曹仁不悅的問道。

    劉皇叔搖頭,神情益發擔憂的說道:「將軍勿怪,非備出言不吉,是我軍凡是遇到與陶賊有關的事,就從來沒有什麼好結果。這一次……。」

    「報————!」

    劉皇叔的烏鴉嘴應驗了,就在這時候。渡口方向忽然飛奔來了一個傳令兵。衝到了曹仁的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奏道:「稟將軍,我軍前鋒哨探發現一隊潰軍,由東至西向濁水渡口狼狽而來,為首一名中年文士自稱姓孔名融,官居北海太守,有緊急大事要面呈將軍!牛將軍請問將軍,是否立即接見?」

    「砰!」正在吃飯的曹仁將軍手中飯碗砰然落地,目瞪口呆。程昱張口結舌,咱們的劉皇叔愕然瞠目,一起癡呆了許久後,曹仁將軍、程昱謀士和劉皇叔也一起跳了起來,一起瘋狂的破口大罵,「陶應奸賊!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

    大罵完了。劉皇叔又飛快的叫道:「子孝將軍,仲德先生,這事還沒完!我軍必須馬上與袁譚公子聯合,到袁公面前狀告陶應奸賊攻打盟軍城池的不義之舉,爭取讓袁公派袁譚公子興兵問罪,這樣的話,劇城錢糧丟了或許還是一件好事!」

    「玄德公所言極是。是不能就這麼放過陶應奸賊!」程昱先是點頭,然後又怒不可遏的大罵起來,「孔文舉是吃乾飯長大的?怎麼能這麼快就丟了劇城?劇城一戰,孔文舉這個廢物到底是怎麼打的?!」

    ………………

    倒也不能怪程昱先生這麼辱罵孔讓梨。劇縣一戰,孔讓梨實在是把老祖宗孔聖人的顏面都丟了一個乾乾淨淨,中了魏延的虛張聲勢之計把主力調到南門不說,徐州軍隊向劇縣北門發起進攻後,前鋒敢死隊更是一個衝鋒就利用僅有的三十架飛梯攻上了城牆,差不多是砍瓜切菜一樣殺散守軍,斬關落鎖打開城門,大隊蜂擁而入,殺進了劇縣城中。結果孔讓梨不僅沒有組織軍隊與徐州軍巷戰死戰,還帶頭帶著老婆孩子向西門逃命,導致守軍徹底崩潰,大開各門四散崩潰,讓徐州軍隊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劇城重鎮,城中超過二十萬斛的存糧也盡數落入了徐州軍隊之手,仗打到這個地步,不要說孔讓梨的先祖還只是孔聖人了,就算是漢朝時民間普遍尊崇的東嶽大帝,程昱先生也非得照罵孔讓梨無誤了。

    當然了,就像劉皇叔說的一樣,這事還沒完,畢竟徐州軍隊攻打已經打起盟友旗幟的城池不是一件小事,操作得好也不失為一個挑撥離間陶袁兩軍的天賜良機,所以從連鞋子都跑掉了的孔讓梨口中得知了劇城失守經過後,程昱又連夜返回了臨淄,急匆匆的去與袁譚公子聯手挑撥離間告黑狀去了。而袁譚公子得知此事後也沒有猶豫,馬上就跑到了父親面前,把妹夫挑起友軍衝突的罪行添油加醋稟報給父親,慫恿父親出手嚴懲妹夫。

    還別說,在沒有摸清楚事情經過之前,單聽大兒子的一面之詞,大袁三公還真被挑起了不少火氣,幾乎就想接受袁譚的懇求派袁譚興兵問罪。還好,大袁三公這次出征帶來的謀士雖然不多,但其中還是有一個明白人叫做荀諶,發現情況不對馬上就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切勿動怒,陶使君攻打已經歸降曹軍的城池殺人奪糧,雖然確實不對,但其中尚有一個疑點,還望主公深查之。」

    「有何疑點?」大袁三公問道。

    「時間不對。」荀諶分析道:「主公請注意留心時間,徐州軍隊是在前天夜裡攻打的劇縣城池得手,當時的劇城既然已經打出了曹軍旗號,那為什麼昨天正午曹仁將軍向主公請令攻打劇城時,卻未提到這一點?為何沒有向主公稟報劇城已經歸降了曹軍一事?」

    「對,這是個問題!」大袁三公猛然醒悟過來,忙向袁譚帶來的程昱喝問道:「仲德先生,這個問題你如何解釋?你們既然已經招降劇城得手,為什麼不向吾稟報?」

    「這……。」程昱傻眼了,期期艾艾半天才答道:「回稟袁公,我軍也是先向袁公請得攻城命令後,這才知道了招降孔文舉得手的事,所以當時未曾來得及向袁公稟報。」

    「那你們收到這個消息後。為什麼沒有立即向我稟報?」大袁三公再次厲聲喝問。

    「諶亦有一事不明,想向仲德先生請教。」荀諶也沒有因為四弟荀彧和侄子荀攸在給曹老大賣命而手下留情,開口問道:「請問仲謀先生,既然貴軍派遣使者向孔文舉招降,為何不向身為盟主的我家主公稟報?還有,貴軍派出了招降使者後。為何又故意向我家主公討要親筆手令。誘使我家主公頒布命令,宣佈挑起友軍衝突者斬?」

    程昱啞口無言了,只是暗恨自己頭一天貪心不足,誘使大袁三公頒布那條命令露出破綻,無可奈何之下,程昱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稟袁公,我軍嘗試招降北海孔文舉,實無半點把握,所以未曾向袁公稟奏。向袁公討要手令。也是因為擔心招降失敗,被迫武力攻打劇城時與陶使君會師,兩軍不和發生衝突,未雨綢繆先請盟主下令,絕無半點其他用心。」

    「絕無半點其他用心?」大袁三公再糊塗也知道這是程昱的鬼扯,所以重重冷哼了一聲。

    「主公。程昱先生是否別有用心,可以慢慢追究。」郭圖趕緊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但徐州軍無視友軍旗幟,悍然攻打已經歸降友軍的劇縣城池,無視主公的盟主尊嚴,主公若是不予深究,只恐天下諸侯人人心寒。再也不願遵從主公號令矣。」

    大袁三公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與陶副主任毫無交情的荀諶擔心平定青州一事在最後關頭節外生枝,便自帶了一次徐州乾糧,又向大袁三公建議道:「主公。公則先生言之有理,此事不能不給天下諸侯一個交代,某建議主公即刻傳令徐州陶使君,令其立即率軍趕赴臨淄城下,一來協助我軍攻取臨淄,二來讓陶使君當面解釋劇城一事,若陶使君真有冒犯主公盟主尊嚴之舉,主公再從重處置不遲。」

    「父親,還讓陶應解釋什麼?」袁譚急了,趕緊說道:「陶應冒犯父親盟主尊嚴,無君無父,應該直接出兵問罪,孩兒請令率軍去劇城興兵問罪,當面向陶……。」

    「放屁!」大袁三公很粗暴的打斷袁譚的懇請,陰沉著臉說道:「我軍已經把田楷賊子包圍得水洩不通,如果這時候分兵,田楷賊子乘機突圍怎麼辦?就依友若先生之見,派信使給陶應傳令,讓他來臨淄助戰請罪!至於你,給我退下!」

    「諾。」袁譚無可奈何的退下,荀諶則又建議道:「主公,應該再下一道命令給曹仁將軍,讓他也率軍撤回臨淄,以免曹陶兩軍在路上碰面,發生衝突,不利於我軍攻取臨淄的平定青州最後一戰。」

    「善,友若先生替吾令。」大袁三公點頭,又在心裡嘀咕道:「陶應小子,你最好給我找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不然的話,就算我這個當岳父的,也不好偏袒你啊。」

    ………………

    大袁三公其實根本用不著下令的,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陶副主任在同一天抵達劇城後,連城池都沒敢進,馬上就帶著十萬斛糧食和兩萬軍隊啟程向西了,所以兩天後,兩萬徐州軍隊便抵達了臨淄近郊,與大袁三公的大營相距不到十里。而收到這個消息後,正為遠離後方軍糧不足而煩惱的大袁三公先是大喜,然後又大怒,大喝說道:「出兵三萬,在我軍營前列陣以待,擅自攻打友軍城池這麼大的事,竟然連一個使者都不派來解釋,今天陶應小兒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吾就不認他這個女婿!」

    「諾!」袁譚歡天喜地的答應,趕緊傳令組織三萬大軍出營,在自家大營門前排開陣式,擺出與徐州軍隊交戰廝殺的架勢,大袁三公也怒氣沖沖的親自率領一干文武出營,全副甲冑的到陣前迎接女婿,曹仁、程昱和劉皇叔等人也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趕到陣前等候,想看看該天殺的陶副主任這一次到底該怎麼解釋。

    排兵佈陣完畢,不一刻,徐州軍隊的先鋒隊伍已然出現在道路遠處,當先還正是陶副主任的陶字帥旗。從沒見過女婿的大袁三公也伸長了腦袋,想看看這個既孝順又可氣的女婿到底長什麼模樣,不過在遠遠看到女婿的模樣後,大袁三公胸中那點怒氣早已消了大半,曹仁、程昱和劉皇叔卻全都傻了眼睛——卻見咱們眉清目秀的陶副主任精赤著上身,背上背著荊條。垂頭喪氣的步行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早早就擺出了負荊請罪的悔過模樣,但就是不知道胸前還有紅布繫著什麼東西。

    順便說一句,在陶副主任的身旁,自然還跟著大袁三公對付大袁三公一家的殺手鑭大老婆袁芳……

    「芳兒!芳兒!我的好女兒啊!」大袁三公的身旁奔出袁芳的親生母親劉氏,步行著快步跑向袁芳,袁芳也扔下了丈夫快步跑向母親,母女兩人隔著好幾十步遠就已經是哭得梨花帶雨,衝到近處時又一起張開雙臂,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小婿陶應。叩見岳母。」其實也很擔心大袁三公突下毒手的陶副主任乘機雙膝跪到了岳母面前,二話不說就是連連磕頭。

    看到這樣的情景,大袁三公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消了——其實也沒多大的火,主要是面子上過不去,現在女婿剛一見面就老老實實的負荊請罪,對自己給足了面子。喜歡護短的大袁三公也懶得繼續恐嚇女婿,親自策馬奔到了老婆、女兒和女婿面前。而大袁三公到得面前後,陶副主任又馬上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含著眼淚痛心疾首的說道:「小婿陶應,拜見岳丈大人,小婿有罪,小婿多疑輕信。誤聽了孔文舉使者的逼供,誤會孔文舉打出曹公旗幟乃是想誘小婿進城而殺之,一怒之下揮師攻打歸降城池,小婿冒犯岳丈盟主尊嚴。小婿罪該萬死!請岳丈從重治罪!」

    說罷,陶副主任向大袁三公連連磕頭,還放聲大哭流下了真誠的淚水,大袁三公得了面子又得了十萬斛軍糧的裡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假惺惺的怒喝道:「站起來!身為一州之主,大庭廣眾放聲大哭,像什麼話?起來給吾把事情說清楚!」

    「謝岳丈。」陶副主任再次磕頭,然後才站起來身來哽咽著向大袁三公解釋事情原因——孔讓梨派信使送交曹仁的書信,自己因為不見尊敬的岳父大人書信,不敢輕信,便向孔讓梨的信使多問了幾句,不曾想孔讓梨的信使貪生怕死,鬼扯說曹仁將軍的書信是孔讓梨偽造,實則是想誘騙自己進城斬殺,自己一怒之下命令軍隊揮師攻城,直到拿下劇城後收到尊敬的岳父書信,這才知道這只是一場誤會…………

    為了證明自己的言之不假,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讓人押來孔讓梨的信使薛越,還有出示薛越的口供,末了,陶副主任又親手解下了自己胸前繫著的木匣,打開露出大袁三公垂涎已久的傳國玉璽,雙手跪送到了大袁三公面前…………

    雖然心裡明知道女婿的話十有八九是鬼扯,但畢竟自家人沒有吃虧,又看到傳國玉璽送到面前,大袁三公自然也就選擇了接受女婿的解釋,指著那個倒霉的信使薛越,向旁邊的曹仁、程昱和孔讓梨說道:「真相出來了,這都是你們信使的過錯,他如果不胡說八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岳丈,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信使。」陶副主任良心發現的替薛越解釋道:「如果他帶來的是岳丈的書信,或者是岳丈大人親自派出信使向小婿傳令,小婿又怎麼會誤會?又怎麼會有後來的劇城之事?」

    曹仁和程昱等人的臉色都氣成青黑色了,可就在這時候,旁邊忽有一人一把抽下陶副主任背負的荊條,二話不說就往陶副主任身上抽打,曹仁和程昱等人大喜下去看什麼人這麼給面子時,卻愕然的發現抽打陶副主任竟然是大袁三公的繼室劉氏,又抽又打還連女兒袁芳都拉不住,陶副主任也是滿頭霧水,不知道丈母娘為什麼發瘋,可又不敢躲避,只能硬挺著挨打。

    「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大袁三公也愕然向劉氏問道。

    「夫君,你說這個小子像話嗎?」劉氏氣勢洶洶的嚷嚷道:「我們的女兒都有三個月了,他竟然還敢把我們的女兒帶來青州一路旅途顛簸,這樣的不孝女婿,我們還要了幹什麼?」

    「芳兒有了?」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同時驚喜問道。

    「混帳小子!我女兒有了,你竟然都不知道?老娘今天不把你打死,難消老娘的心頭之恨!」

    「娘,娘,不怪他,是我怕他不讓我來青州和你們見面,所以故意瞞著他的。娘,別打他,他身上都出血了。」

    「打!重重的打!把這個奸猾小賊打死最好!加油啊!」在場的無數人都在心裡咆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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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21:14
第二百一十章 趙雲問題

    「算了,這件事你們兩家都有錯,你們曹軍背著我暗中招降孔文舉,沒有讓我知道此事,親自派遣使者與應兒聯絡,是造成應兒誤會的主要原因。至於應兒,雖說你誤會這件事是因為沒見到為父的書信和使者,可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多疑衝動,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吾罰你拿出黃金二十斤,白銀五十斤,賠償給曹仁將軍,再向曹仁將軍當面賠禮道歉,以謝劇城之過!」

    看在女兒與女婿恩愛相敬的份上,劉氏當然捨不得真的把女婿陶副主任當場打死,大袁三公也給出如上『嚴厲』處罰,便了結了劇城之事,而咱們的陶副主任除了少不得像岳父岳母千恩萬謝外,也乖乖的按照岳父大袁三公的吩咐,先是拿出從劇城搶來的金銀當面賠償給曹仁將軍,然後又當眾向曹仁作揖鞠躬,賠禮道歉,「子孝將軍,應誤會了文舉公歸降易幟一事,真是罪該萬死,還請將軍千萬原諒——將軍如果不解氣,就請也拿起荊條,狠狠打幾下應吧,只要將軍能夠出氣,三軍聯盟能夠延續,應情願領刑。」

    曹仁將軍當然沒有真的拿起荊條抽打陶副主任——因為曹仁將軍只想一刀把陶副主任給剁了,可是沒辦法,陶副主任的身後默不作聲的站著許褚和徐晃,虎視耽耽的看著曹仁將軍,大袁三公麾下的高覽、韓猛、蔣奇和淳於瓊等好幾名親信將領也冷冷的看著曹仁將軍,勢單力薄還寄人籬下的曹仁將軍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冷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陶副主任的賠禮道歉。

    當然了,大袁三公除了是一位處事公正的好盟主外,也是一位很細心考慮得很周到的好統帥,又指著女婿押來的禍根、孔讓梨的信使薛越向曹仁將軍說道:「至於這個罪魁禍首,子孝你也帶回去吧,任你處置。」

    曹仁順著大袁三公的手指看去,惡狠狠的瞪了貪生怕死不中用的薛越一眼,臉上身上至今還帶著鞭傷的薛越本就戰戰兢兢心驚膽戰,再被曹仁可以殺人的眼神一瞪,頓時一個夾不住就尿了褲襠,如果不是徐州士兵架著,還肯定會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過徐州士兵也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毫不客氣的就把薛越推到了曹仁面前,還故意大力把薛越推了一個狗吃屎,撞落了幾顆門牙,傲慢態度囂張跋扈到了極點,又惹得曹仁是一陣吹鬍子瞪眼睛。

    徐州將士對曹軍的敵意大袁三公不是沒有看到,不過大袁三公就算是老年癡呆也明白,自己南線的這兩個強鄰越是敵對,對自己的立場就越有利,所以大袁三公就算看到了自然也裝成沒看到,只是下令收兵回營,命令兩萬徐州軍隊駐紮在臨淄東郊,然後便開開心心的領著老婆女兒、女婿和女兒肚子裡的未來外孫回營慶功去了。在此期間,權利欲望比誰都強的劉氏自然少不得悄悄向陶副主任打聽,如果自己女兒生下兒子怎麼辦?而當聽到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回答必為嫡子後,徐娘半老的劉氏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對孝順女婿的態度也更是親熱。

    當天傍晚,十萬斛糧食交割完畢後,眉開眼笑的大袁三公在中軍大帳中擺設家宴,為女兒女婿接風洗塵,雖說曹仁和程昱鐵青著臉拒絕了大袁三公的好意邀請,劉皇叔三兄弟不願與陶副主任這樣的卑鄙小人同席,神色陰鷲的袁譚公子對陶副主任也沒什麼好臉色,但這些都沒有關係了,大袁三公和劉氏對俊美乖巧的女婿十分滿意,更為女兒女婿的夫妻恩愛歡喜萬分——畢竟是親生骨肉,再加上陶副主任在公僕學校裡歷練出來的溜鬚拍馬功夫接近爐火純青,不著痕跡的把大袁三公捧得心花怒放,不住撚鬚微笑,所以宴會的氣氛總體來說還是熱烈並且令人愉快的,陶副主任與大袁三公本就親密的關係也無形中又拉近了一步。

    「岳丈大人,請恕小婿說一句肺腑之言,小婿這一次兵進青州,真是托了岳丈大人的齊天之福了。去年小婿征討淮南時,辛辛苦苦打了半年多才拿下兩郡之地,這一次征討青州四國兩郡,對手還是田楷這樣的百戰老將,小婿都已經做好了征戰年餘的準備,誰曾想小婿的兵馬尚未出動,岳丈大人就已經用數萬並州疲憊之師大破了青州主力,把名震塞北的田楷打得丟盔卸甲,主力全沒,不到三個月時間就兵臨臨淄城下,讓小婿揀了北海這個天大的便宜!小婿聽到這個消息時,除了慚愧莫名外,也只恨自己出兵太晚,沒能在戰場上親眼一睹岳丈大人的蓋世雄風了。」

    雖說陶副主任不合時宜的在家宴上提到了青州戰事,但是聽到同為入主的女婿如此吹捧自己,大袁三公不僅沒有介意,還撚鬚微笑說道:「賢婿休要再誇讚岳父了,聽說賢婿自出道以來身經百戰,還至今未嘗一敗,也很了不起啊。」

    「謝岳丈大人謬讚,但小婿那些小勝仗那敢與岳丈大人打的勝仗相提並論?」陶副主任很謙虛的道謝,又無比誠懇的說道:「岳丈大人興兵討董,迫使國賊董卓棄洛陽奔長安;南破韓馥,一戰而定冀州!西定並州,北擊公孫,界橋一戰大破白馬義從,打得縱橫華北無敵手的公孫瓚魂飛魄散,狼狽逃竄,震懾戎狄,降服匈奴,使塞外蠻夷不敢正眼窺視中原半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韓信白起的戰績在岳丈大人的面前尚且遜色三分,小婿平叛賊、剿水匪僥倖打了幾個小勝仗,不過只是螢火之光,又如何敢與岳丈大人的日月之輝相提並論?!」

    「哈哈哈哈,賢婿過謙了,也太過奉承了!」是入都愛聽奉承話,心高氣傲的大袁三公更是如此,不過開心大笑之後,大袁三公又玩弄著酒杯突然向陶副主任問道:「賢婿,霹靂車那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曹孟德那邊的人馬,一口咬定是賢婿你教田楷賊子破了他們的霹靂車?是否真有此事?」

    「回稟岳父,小婿該死,此事確實是小婿所為。」陶副主任趕緊離席下跪,很是坦白的請罪道:「田楷對小婿有恩,曹公與小婿有刻骨之仇,小婿之前尋思得破解霹靂車之策,又知道岳父軍中並沒有霹靂車,田楷能否破解霹靂車對岳丈毫無影響,便暗中把破解霹靂車的法門教與了田楷,借田楷之手報復曹公。」

    大袁三公從來沒有親眼見過襄陽炮的威力,對襄陽炮不是十分重視,所以聽到陶副主任這番話後,大袁三公頓時笑了,指著女婿笑罵道:「你這個小滑頭啊,現在都已經是曹孟德的盟友了,還在背後捅他的刀子。」
   
     「岳丈大人責備得是,不過這事也是曹公不義在先。」陶副主任毫不臉紅的解釋道:「小婿奉岳父之命攻打淮南時,曹公故意放出劉備兄弟到汝南與小婿為難,騷擾威脅小婿糧道,小婿一怒之下這才以牙還牙。」

    「妹夫,為兄有一件事正想問你。」袁譚公子逮住機會開口,陰沉著臉說道:「聽說那霹靂車乃是妹夫首創,就連曹公軍中的霹靂車都是仿造妹夫而獲,那麼妹夫為什麼不早早獻與父親?難道妹夫想要藏私?」

    「兄長責備得是。」早有準備的陶副主任滿臉羞慚,很是內疚的說道:「小弟剛獨創出霹靂車時,當時小弟的父親還在人世,徐州與冀州也還是敵人,小弟就沒有……。」

    「那後來呢?」袁譚追問道:「後來妹夫與我軍化敵為友,還成了親戚,妹夫為什麼還不向父親獻出霹靂車?」

    「兄長,那是因為岳丈大人沒有開口索要啊。」陶副主任喊冤道:「所謂的霹靂車不過是一堆木頭架子,曹公和劉備都從小弟手裡盜走了圖樣仿造得手,岳丈大人又沒有開口索要,小弟之前還以為岳丈大人也有,所以就沒敢獻醜啊。」

    「妹夫不敢獻醜?是……?」

    袁譚本來還想繼續指責陶副主任的自私自利,那邊沒見過襄陽炮威力的大袁三公卻揮斷,沒好氣的沖不得寵愛的大兒子喝道:「發石機古已有之,一堆木頭架子而已,你妹夫有沒有獻與為父有何打緊?再說了,你妹夫連傳國玉璽、赤兔馬和十萬斛軍糧都捨得獻與為父,還會捨不得一堆木頭架子?」

    「譚兒,如果你想指責你的妹夫自私,那譚兒你為什麼不去指責你的好叔父曹孟德,他也有霹靂車,他為什麼不獻與你的父親?」劉氏也陰森森的問道。

    袁譚語塞,心中暗恨著退下,實力已經逐漸壯大的陶副主任則主動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岳丈大人,不是小婿狂妄,小婿獨創的霹靂車威力其實遠勝普通發石機,在淮南戰事中作用不小,若岳丈不棄,小婿今天回去就連夜把霹靂車畫成圖本,連同霹靂車的破解之法,在明日一起奉送到岳丈面前。」

    「好啊,那就辛苦賢婿了。」大袁三公當然不會介意女婿主動送來的攻城武器,滿意點頭後,大袁三公又說道:「不過也用不著急,賢婿遠來辛苦,可以過幾天再說,反正田楷賊子早就知道了如何破解霹靂車,這時候趕造出來也沒什麼用。」

    「謝岳丈。」陶副主任很是乖巧的點頭,又趕緊乘機說道:「敢問岳丈,不知這臨淄城池,岳丈打算如何攻打?」

    「營寨剛剛立穩,尚未決定。」大袁三公順口回答,又道:「臨淄城乃是田楷賊巢,城高壕深,聽說糧草也有不少,所以這次攻打臨淄怕是要曠日持久,吾也要親眼看看賢婿大顯身手了。」

    「諾!請岳丈放心,小婿一定身先士卒,全力為岳丈盡快攻取臨淄。」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的抱拳唱諾,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婿再請問岳丈大人,不知岳丈可曾考慮過招降田楷賊軍,使之不戰而降,也使岳丈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臨淄重鎮?」

    「怎麼沒有考慮過?」大袁三公答道:「吾還派出過使者到田楷賊子軍中招降,可惜招降書信被撕了,使者的首級也被懸掛到了田楷賊子的大營轅門上。」

    「原來如此。」陶副主任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岳丈大人,那麼讓小婿出面一試如何?小婿與那田楷賊子薄有交情,讓小婿出面替岳丈招降田楷賊子,或許有些希望。」

    「妹夫說的交情,是指田楷上次救援徐州那件事吧?」袁譚公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妹夫還真是知恩圖報啊,田楷賊子斬使毀書,罪在不赦,妹夫競然還想再次招降他?」

    「閉嘴!」大袁三公開口怒喝,還瞪了兒子一眼——大袁三公還沒老糊塗,再是憤怒田楷的斬使毀書,能有希望讓臨淄重鎮不戰而下,大袁三公自然不願意耗費時間和兵力去苦苦攻城。所以喝住了討厭的大兒子後,大袁三公又趕緊向陶副主任問道:「賢婿有多少把握勸說田楷賊子歸降?」

    「如果讓小婿親自到臨淄城下勸降,應該有個四五成的把握。」陶副主任答道:「小婿也不敢欺瞞岳丈,田楷確實對小婿頗有好感,小婿也虧欠田楷良多,前番公孫瓚賊子聽信大耳賊挑唆,故意與小婿為難時,田楷就曾居中調和,嘗試讓小婿與公孫瓚和解,雖然沒有成功,但小婿又欠了田楷一個人情,所以小婿無論如何都想試上一試,倘若能夠成功,不僅可以為岳丈避免攻城損失,也可以藉機報答田楷大恩,小婿斗膽為己,還望岳丈千萬恩準。」
   
     「賢婿有情有義,滴水之恩,不忘湧泉相報,真乃君子。」大袁三公讚許了一句,又拍板道:「既然賢婿如此有情有義,那吾也成全賢婿一次,賢婿明日儘管到臨淄城下招降,也可以告訴那田楷賊子,只要他放下武器開城投降,吾不僅饒他全家性命,還會對他委以重任。」

    「謝岳丈大人。」陶副主任大喜,趕緊離席屈膝道謝,末了,陶副主任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岳丈大人,小婿此前已經仔細思量過了,準備給田楷開出了兩個投降,一是田楷投降歸降岳丈,在岳丈麾下聽用;二是田楷歸降小婿,率軍放下武器開城投降,願留在青州者為岳丈效力,不願留在青州者隨小婿返回徐州,田楷本人和他全家也隨小婿返回徐州,小婿保他全家一世衣食無憂,不知可否?」

    「呵呵,賢婿還真是為恩人想得周到,行,準許你開這兩個條件。」大袁三公慈愛的答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陶副主任既然現在能報答田楷,將來也自然會更加厚報對陶副主任更有恩情的大袁三公,所以大袁三公聽了陶副主任的這兩個條件後不僅沒有反感,還反而覺得女婿有情有義了。

    「到底是我的女婿,果然爭氣。」劉氏也在旁邊開心笑道。

    「謝岳丈,謝岳母。」陶副主任大喜道謝,心裡也悄悄鬆了口氣,暗道:「田青州,我盡力了,答不答應是你的事,反正你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再怪我無情無義了。」

    「慢著。」大袁三公又突然開口,很有怒氣的說道:「差點忘了一件大事,賢婿到了臨淄城下後,還得讓田楷賊子知道吾的招降也有條件——田楷賊軍投降之後,任何人吾都可以寬恕赦免,唯有一人!唯有叛將趙雲趙子龍,吾絕不寬恕赦免!勿謂言之不預也,這事必須讓田楷賊子知道,免得他投降之後,說吾言而無信,將那趙雲叛賊亂刀分屍!」

    聽到大袁三公這番怒氣沖沖的話,袁譚公子陰沉得幾乎接近鐵青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幸災樂禍的笑容,可惜咱們的陶副主任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拍著胸口說道:「請岳丈放心,小婿定然將此事知會與田楷知曉,也定然勸田楷將那趙雲叛賊拿下,捆縛獻於岳丈麾下!」

    「好!」大袁三公鼓掌大笑,還道:「那吾明日也必然親臨陣前,親眼目睹賢婿城下招降,靜侯賢婿佳音了。」

    「謝岳丈,小婿定當殫精竭力,不負岳丈厚望。」陶副主任嘴上答應得無比漂亮,心裡卻是在暗暗發愁,「麻煩了,想不到老丈人把雲哥恨成這樣,竟然點名要他的腦袋?這可怎麼辦啊?田楷能撐到現在,靠的就是雲哥幾次捨命救他,叫他把雲哥交出來,好像有點困難吧?還有,就算能讓田楷把雲哥交出來,老丈入堅持要宰雲哥又怎麼辦?陶哥我的猛將運,怎麼就爛成了這樣?」

    ………………

    帶著滿肚子猶豫,陶副主任又與大袁三公一家虛與委蛇了許久,直到二更過半才結束接風洗塵的宴會,不過劉氏與袁芳久別重逢,劉氏這會自然不肯讓袁芳隨陶副主任回營,說什麼都要與女兒同塌而眠,不過把老婆留在丈母娘身邊自然是安全無比,陶副主任也不用擔心頭巾變色,所以陶副主任也就放放心心的領著許褚和陳應等隨從離開袁軍大營,返回自己位於臨淄東門外的大營休息。

    路上,至今沒有想出辦法解決雲哥問題的陶副主任難免是心事重重,始終沉默不語,與陶副主任並騎而行的陳應卻考慮到了另一個問題,好心給陶副主任提醒道:「主公,各種跡象表明,袁譚公子對主公你十分不滿,與曹賊隊伍也勾結甚密,主公你明日將到臨淄城下招降的事,只怕風聲今天晚上就會走漏到曹賊隊伍中,主公明日還請千萬小心提防,以免曹賊隊伍又耍花招,借田楷之手加害主公。」

    「嗯,多謝元方提醒,我會小心的。」陶副主任盤算著點頭,又隨口說道:「不過問題也不大,曹賊雖然擅長挑撥離間,但田楷畢竟不同孔文舉,田楷與我們徐州一向關係良好,大耳賊的事也和他毫無關係,曹賊又和他敵對多年,曹賊隊伍想用挑撥離間於他,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主公所言甚是,不過還是小心為上。」陳應又提醒道:「即便田青州不容易被曹賊離間得手,但是還有一個趙雲趙子龍,趙子龍身手了得,本初公又點名要他的腦袋,曹賊隊伍若是故意把這此事告知趙雲,慫恿趙雲在城上偷襲,那主公可就立於危牆之下了。」

    「主公,明天請讓末將隨你同去城下招降!確保主公安全!」許褚一聽也急了,忙自告奮勇隨陶副主任到城下招降。

    「多謝仲康。」貪生怕死的陶副主任原本就打算帶著許褚這個入肉盾牌同去城下招降,聽到許褚如此自告奮勇自然是求之不得。笑著點頭後,陶副主任又笑道:「不過也沒多大關係,曹賊隊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慫恿趙子龍幹這樣的事,趙雲是什麼人……,咦?!」

    說到這,陶副主任猛然勒住了戰馬,還算俊秀的臉上也露出了緊張神色,一雙綠豆小眼裡的眼珠子也轉得飛快,在火把照耀下就好像兩隻螢火蟲在眼中打轉,許褚和陳應都是久隨陶副主任之人,知道陶副主任的習慣,也明白陶副主任肯定是在緊張盤算什麼缺德得祖墳冒黑煙的餿主意,便也全都勒住了戰馬,屏息靜氣的不敢打擾。
   
     果不其然,眼珠子亂轉了許久後,陶副主任果然習慣性的一邊緊張思索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元方,記得你的書法不錯,擅長模仿別人筆跡,大耳賊劉備的筆跡,不知你可還記得,能模仿不?」

    「當然能。」陳應笑道:「主公難道忘了,應為主公擔任主薄後,為主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模仿大耳賊的筆跡去詐糜竺,如此印象深刻的事,應怎麼可能忘記?」

    「很好。」陶副主任臉上露出奸惡吟笑,然後一拍馬說道:「走,回營,元方你在路上替我打打腹稿,以大耳賊的口氣,給趙雲去一道箭書!」

    「諾,敢問主公,內容為何?」

    「呵呵,內容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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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21:32
第二百一十一章 招降

和陳應猜測的一樣,大袁三公與陶副主任聚宴結束後,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袁譚公子理所當然的把宴席上的談話內容抖了出去,抖到了曹仁、程昱和劉皇叔面前,可惜結果卻又如陶副主任的猜測,那怕是這個時代數得上號的謀士程昱程仲德先生,也只能是無奈長嘆,「有機會,沒準備啊!不然的話,這可是一個在臨淄城下幹掉陶應奸賊的天賜良機啊!可惜!可惜啊!」

曹仁將軍不肯死心,轉向一旁的劉皇叔問道:「皇叔,你曾經是田楷麾下的平原相,與田楷交情深厚,可有把握說服田楷乘機幹掉陶應奸賊?」

雖說知道曹仁此言並沒有惡意,可是聽到曹仁將軍的這個問題,劉皇叔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臉上發燒的感覺,劉皇叔曾經與田楷有些同僚交情確實不假,但是聯手救援徐州那件事時,與糜竺兄弟暗中勾結的劉皇叔因為貪圖徐州五郡,毅然蹬了田楷投入了老陶謙的懷抱,田楷當時看在盟友兼老友陶謙的面子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對劉皇叔非常不痛快卻又是肯定的。無彈窗

後來劉皇叔利用同窗關係挑唆公孫瓚對剛繼位的陶副主任趁火打劫,田楷極力反對,劉皇叔卻不顧一切的煽風點火,並最終導致了徐州軍隊與公孫瓚軍的盟約破裂,又和公孫瓚軍隊伍中的親徐州派田楷結下了深仇,以前那點同僚交情也早就煙消雲散了,所以咱們的劉皇叔被恩將仇報的陶副主任攆出徐州時,也是寧可投奔曾經與自己平級的孔讓梨,也不好意思再投奔曾經的老上司田楷了。

「皇叔,你不是最恨陶應奸賊嗎?怎麼不說話?」見劉皇叔低著頭久久不語,曹仁將軍有些急了,催促道:「劉皇叔,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陶應奸賊在袁紹面前許諾了明天親至臨淄城下招降,就一定不敢食言反悔,皇叔你如果能說服田楷動手,到時候只要亂箭強弩齊發,就很有希望除掉陶應這個奸詐狗賊啊!」

劉皇叔繼續沉默,深知劉皇叔與田楷之間那些茍且之事的程昱也站出來解圍。扯著曹仁將軍的袖子嘆息道:「子孝將軍。別為難劉皇叔了,將軍有所不知,那田楷賊子與陶謙老匹夫交情深厚,在公孫瓚軍中最是傾向徐州賊軍,為了公孫瓚敲詐徐州糧草和切斷徐州戰馬貿易等事,在公孫瓚帳下與劉皇叔多有衝突。劉皇叔是道德君子,又是田楷的曾經部下,將軍就別為難皇叔了。」

劉皇叔不亞於陶副主任的臉皮又有些發燒了,曹仁則跺腳嘆道:「這麼說來。我們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機會錯過了,陶應那奸賊也很有希望招降田楷賊子得手了?」

「除非田楷賊子鐵了心給公孫瓚殉葬,否則情況很可能如此。」程昱無奈的點頭,又自我安慰道:「不過也好,陶應奸賊招降田楷賊子得手,對我軍而言也是有利無害。臨淄是田楷賊巢,城高壕深,極難攻取,袁紹老匹夫又十分偏袒陶應奸賊,強攻臨淄,最倒霉的也只會是我軍。」

曹仁將軍失望點頭,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程昱這個苦中作樂的自我安慰。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劉皇叔終於開口,突然慢騰騰的說道:「子孝將軍,仲謀先生。備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千萬允諾。陶應奸賊倘若招降田楷得手,趙雲趙子龍將軍被押到本初公面前時,備打算捨命懇求本初公寬恕子龍將軍不死,屆時還請二位一定要幫忙勸說,懇求本初公饒子龍不死。」

「咦?」曹仁眼睛一亮,驚喜說道:「不是劉皇叔提醒還差點忘了,趙雲匹夫身手十分了得,袁本初又點名要他的命,陶應奸賊到臨淄城下招降,趙雲會不會一箭把陶應奸賊射死?!」

「絕對不會!」劉皇叔斬釘截鐵的搖頭,又慢騰騰的說道:「子龍不是那樣的人,田楷倘若決定投降,子龍也一定不會反抗反對,說不定……。唉,算了,總之如果子龍真被捆縛到了本初公面前,還望二公千萬幫助劉備求情,懇求本初公法外開恩,饒子龍不死。」

「沒問題,如果真出現了那樣的情況,我們一定幫皇叔求情。」程昱答道:「像趙子龍這樣的絕世猛將,如果真能保下來,再讓他為我主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謝仲德先生。」劉皇叔點頭,又在心裡暗暗說道:「子龍即便為曹操所用都行,但千萬不能為陶賊所用,記得子龍與陶賊唯一一次見面時,陶賊對他似乎也是垂線三尺的,所以這一次為了謹慎起見,我一定得搶在陶賊之前,在袁本初面前為子龍求饒求情!」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上午巳時過半,大袁三公先是傳令各營出兵齊至臨淄城下排開陣勢,將臨淄四門團團圍定,然後陶副主任帶著丈母娘和老婆千萬小心的再三叮囑,也帶著領了許褚及一隊執盾衛士,打著徐州軍帥旗越陣而出,在袁曹田陶各軍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親自來到了臨淄北門城下叫城,請求田楷出城答話。——而讓幾乎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陶副主任提出了要與田楷出城答話外,竟然又意外提出要求趙雲趙子龍也出來答話,弄得在後方觀陣的大袁三公是莫名其妙,劉皇叔則升起一種不詳預感。

到底是陶副主任一家的老朋友了,猶豫了許久之後,臨淄北門的吊橋終於還是緩緩放下,緊閉了許久的城門從內打開,年過半百的田楷全身甲冑率領一軍步行出城,帥得掉渣也帥得讓人模狗樣的陶副主任妒忌的趙雲趙大帥哥,也白甲銀槍的站到了田楷身旁,應邀出來與陶副主任答話。

與陶副主任已是三年多不見,田楷明顯蒼老了許多,上次見面時黑多白少的頭髮幾乎已經全白,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而雲哥的模樣卻和三年多前相差無幾,還是那麼的俊秀過人,全身勃勃英氣。不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素來以寵辱不驚而著名的雲哥此刻又和田楷一樣,俊美的臉上儘是沮喪愁容,看向陶副主任的目光中除了複雜之外,也儘是猶豫遲疑。

不顧許褚等衛士的阻攔,陶副主任大步走到了護城河邊上。以便自己的聲音能讓田楷和趙雲清楚聽到。與田楷、趙雲僅隔護城河答話,嚇得許褚趕緊執盾站到陶副主任面前,用自己又高又胖的身體替陶副主任擋住城上可能射來的箭弩。

「田叔父,子龍將軍,久違了。」陶副主任很有禮貌的向田楷和趙雲拱手行禮,大聲說道:「三年半前徐州一別之後,應不時在思念叔父與子龍將軍,只是說什麼都沒有想到,應與叔父、子龍將軍。竟然是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況下重逢。」

田楷和趙雲都是沉默,還沒有想好如何與陶副主任客套時,咱們的陶副主任卻自作聰明的笑了起來,大聲說道:「田叔父,子龍將軍,如果你們埋伏有弓弩手。就請動手,反正應也習慣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坑害了,應確實對不起田叔父與子龍將軍,叔父聽人挑唆,準備暗箭射殺小侄,小侄受叔父大恩多矣。也不敢對叔父有半點怨恨之心。」

聽到陶副主任這話,趙雲不知道為了什麼忽然全身一顫,田楷卻是滿頭霧水,忍不住大聲問道:「賢侄此言何意?我怎麼聽不明白?」

「叔父。你不必瞞小侄了,小侄真的都已經習慣了。」陶副主任大聲說道:「三年多前,曹孟德四面合圍徐州城,小侄冒險出城寄書,化名潛入曹營,結果有人從徐州城上射下箭書向曹孟德告密,戳穿小侄身份,幾乎使小侄命喪曹營。」

「後來,小侄與玄德公在酒後無意中說了幾句冒犯呂布呂溫侯的不敬言語,結果這些話沒過幾天就傳到了呂溫侯的耳裡,當時正為糧荒困擾的呂溫侯也找到了由頭劫掠徐州,致使我徐州大將孫康命喪沙場。」

「前不久,小侄的麾下長史楊宏楊仲明,出面替荊州劉景升招撫西涼張濟,結果又有人提前用計挑撥離間,污蔑我徐州官員是想誘騙張濟叔侄到酇城送死,如果不是劉景升的長子劉琦公子大仁大義,毅然隨楊仲明到張濟營中招撫,小侄必然痛失一臂膀矣!」

大聲說到這,陶副主任向田楷深深一鞠,無比誠懇的說道:「所以叔父,小侄真的已經習慣了,已經習慣每做一件事時,都必然有宵小之輩設計陷害,所以小侄這一次來到臨淄城下與叔父見面,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叔父被人離間挑唆,以強弓硬弩將小侄亂箭射死。」

聽完陶副主任這番滔滔不絕的話,後面觀戰的大袁三公等人頓時臉上變色,不算太笨的大袁三公還飛快扭頭去看自己的大兒子,袁譚公子則沒有察覺,還悄悄去拉站在自己身邊的曹仁將軍,還低聲問道:「子孝將軍,這次你們沒這麼幹?」

「大公子放心,這次沒有。」曹仁將軍低聲安慰,袁譚公子鬆了口氣,卻又忽然看到父親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袁譚公子也頓時面如土色,趕緊把腦袋深深低下。

「人言賢侄狡詐多疑,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同一時間的臨淄北門外,田楷將軍卻是冷哼著大聲說道:「不過賢侄這一次猜錯了,沒有人吾挑撥離間,吾看在汝父親陶恭祖的面上,也沒有安排什麼強弓硬弩亂箭侍侯……。」

田楷的冷哼還沒有說完,後面又忽然站出一人,卻是田楷的長子田象,湊在田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後,田楷頓時臉色變了,難以置信的脫口叫道:「什麼?昨天夜裡,真的有人射箭書上城?!」

「真的有人射箭書上城?!」田楷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安靜的戰場上卻被很多人聽到,而聽到這句話後…………

陶副主任不動聲色,嘴角還露出些自信笑意,就好像十分滿意自己的料事如神一般。

「啪!」大袁三公一馬鞭抽在袁譚臉上,怒吼道:「你幹的好事!」

袁譚公子臉色蒼白,憤怒的去怒瞪曹仁和程昱,曹仁和程昱則面面相覷,忽然醒悟過來後,又一起扭頭去看劉皇叔。卻見劉皇叔雖然滿臉詫異,站在劉皇叔身旁的關羽和張飛卻悄悄去看兄長,似乎也在懷疑這事乃是兄長所為。

「箭書在那裡?」田楷又怒吼了起來,「為什麼不把箭書交給我?!箭書被誰私藏了?!」

讓所有人意外的事再次發生,之前幾次捨死忘生拯救過田楷性命的趙雲趙子龍將軍,忽然在護城河邊上向田楷雙膝跪下。大聲說道:「稟使君。箭書是被末將私自扣下了,雲罪該萬死,請使君從重治罪!」

「什麼?!」田楷和陶副主任同時驚叫起來,接著田楷又驚呼道:「子龍,你不是在說笑?怎麼可能是你?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稟使君,此事確是趙雲所為,雲罪該萬死!」趙雲重重磕頭,俊美的臉也是儘是堅毅。

田楷和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許久後,田楷才遲疑著問道:「子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那道箭書在那裡?上面又寫了什麼?」

這次換趙雲遲疑了,又過了許久後,趙雲才大聲答道:「請使君恕罪。箭書已被末將私毀,至於書上內容,末將只能稟奏使君其中部分,箭書並非射給使君觀閱,而是雲的一位舊交向雲通風報信,告知雲一件機密大事——袁本初今日將派徐州陶使君到臨淄城下招降,招降條件是袁本初可以赦免臨淄全城軍民性命。惟獨不赦趙雲!書上的其他內容,請使君恕罪,雲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能多吐露一字一句!」

田楷愕然瞠目。滿臉的難以置信,陶副主任卻在護城河的對面大聲說道:「子龍將軍,若應所料不差的話,寄書之人,一定是勸你尋機將我一箭射死,或者是突然殺來把我一槍刺死?」

「陶使君如何得知?」趙雲大吃一驚。

「太簡單了。」陶副主任苦笑著大聲說道:「因為在這臨淄城外,只有兩撥人馬會這麼做,他們無不恨我入骨,都希望你能乘我到城下招降的機會,突施冷箭把我一箭射死,突出奇兵把我一槍捅死,替他們報仇雪恨,也替他們吞併徐州創造機會。」

趙雲滿臉震驚,田楷則先是一楞,恍然大悟又趕緊把憤怒的目光轉向遠處的曹軍旗號和劉備軍旗號,這邊大袁三公也把憤怒的目光轉向曹仁和劉皇叔,曹仁和程昱則怒視劉皇叔,劉皇叔則滿臉茫然,也開始偷看曹仁和程昱,一起懷疑是對方所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凈?

「子龍將軍,有一件事應很不明白。」陶副主任又在護城河邊上無比好奇的問道:「射書之人除了慫恿你突施暗算幹掉我外,又是如何承諾說,如果你幹掉了我,他們又如何在我岳丈面前保你性命?」

趙雲沉默不答,心裡則暗道:「他說,只要我殺掉了你,就可以找機會在夜間出城,逃進曹營藏身,他帶我去許昌面見曹公,請賞受封。」

「子龍將軍如果不願回答,應不勉強。」陶副主任很是體貼和通情達理,並沒有勉強趙雲做不願意做的事,然後陶副主任又大聲說道:「子龍將軍,有一件事你一定很奇怪,既然我今天是來臨淄城下招降,還是來替岳丈本初公宣佈,臨淄若降,全城軍民百姓人人都可以獲得赦免,惟獨不會赦免於你,那我為什麼還要點名讓你也出城答話?」

「雲確實很奇怪,還請使君賜教。」趙雲是貨真價實的坦蕩君子,自然毫無忌諱的好奇反問。

「不瞞子龍將軍,其實早在三年多前的徐州城內,應就已經知道了將軍的為人。」陶副主任拱手說道:「在應看來,子龍將軍你不僅武藝過人,還品德清白,坦蕩無私,忠勇德才一起兼備,實為軍人楷模!道德典範!應麾下將士十萬,品德方面能與將軍相提並論者,亦惟有高順一人能與將軍媲美!但高順他的武藝卻與將軍相去甚遠,這也是應的岳丈本初公痛恨將軍入骨的關鍵一點!痛恨將軍為何捨他而去,還偏偏投入他的死敵薊侯帳下?!」

「子龍將軍,應雖不才。卻也是愛賢之人,也是懂得尊才、重才之人!騙你放下武器,然後把你獻到岳丈面前受死,如此卑劣之事,應亦不屑為之!所以應這一次,才點名請將軍出來答話。就是想坦坦蕩蕩的告訴將軍。倘若田叔父聽應之言舉城投降,臨淄全城軍民都可以獲得赦免,惟獨將軍必須人頭落地!請將軍自決生死!自決去留!」

趙雲默默點頭,也終於明白陶副主任請自己出城答話的坦蕩原因了,所以趙雲向陶副主任拱了一下手,郎聲說道:「多謝使君!使君坦蕩無私,不負君子之名,雲欽佩得五體投地!不過,使君對雲的評價還是過獎了。」

「沒有過獎。」陶副主任搖頭。又向趙雲大聲說道:「子龍將軍,在勸說田叔父舉城投降之前,應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應這一次給你準備了三條路走,子龍將軍可以任意選擇。第一,子龍將軍你反對田叔父投降。與田叔父困守臨淄孤城,同生共死。第二,子龍將軍你捨棄田叔父單騎突圍,以子龍將軍你的本領,單槍匹馬殺出包圍不是難事。至於第三個選擇……。」

說到這,陶副主任頓了一頓,又大聲說道:「第三個選擇就是賭。賭上子龍將軍你的項上人頭,隨田叔父一起放下武器開城投降,到我岳丈本初公面前跪地請罪!而我呢,我會在岳丈面前全力為你求情求饒。請岳丈本初公看在你的一身本領分上,饒你不死,把你留在他的帳下戴罪立功,將功贖罪!我的岳丈本初公愛才之心,勝應十倍,之所以痛恨於你,關鍵也是恨你之才不能為他所用,所以你如果願意為他所用,或許我的岳丈本初公能夠網開一面,赦你不死!」

「但是,我沒有把握。」陶副主任又補充了一句,道:「所以我必須先告訴你,子龍將軍你選擇走第三條路,就必須賭上你的性命和首級,如果我不能說服岳丈大人赦你不死,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那麼你就只有一個下場,懸首轅門!」

趙雲默默點頭,卻並不說話和選擇。而陶副主任也沒有再與趙雲說話,只是轉向了田楷拱手,作揖說道:「叔父,小侄的來意,想必叔父也明白了,小侄這裡也不囉嗦了。小侄只想告訴叔父的是,小侄也在岳丈本初公面前,為叔父求得了兩個選擇,一是叔父投降之後,留在本初公帳下效命,二是叔父隨小侄去徐州,小侄對天明誓,叔父到了徐州後,小侄定執晚輩禮以待叔父,擔保叔父全家富貴終身,衣食無憂。」

田楷陰沉著臉不說話,許久後,田楷才沙啞著嗓子冷冷說道:「賢侄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接受你的勸降?」

「叔父,你沒有多餘的選擇了。」陶副主任沉聲說道:「薊侯(公孫瓚)對叔父有知遇提攜之恩不假,但叔父忠心耿耿困守青州兩年,也已經報答了薊侯大恩,現在薊侯僅有幽州半壁苦苦掙扎,覆滅只在遲早,毫無翻身希望,而叔父你困守臨淄孤城,無兵無援,無論如何掙扎,也只有一個下場——城破身亡!叔父是明哲事理之人,就算抱定必死之心,也請替叔父的家人想想,替臨淄城中的百姓想想,更為象子龍將軍這些忠心耿耿隨你多年的將士想一想。」

護城河兩岸鴉雀無聲,城上城下的青州軍將士都是眼巴巴的看著田楷,田楷蒼老的臉上也儘是猶豫,許久後,田楷才沙啞著說道:「我可以放下武器率軍,隨賢侄去徐州,但我也有一個條件,必須赦免子龍,他兩次救過我的命,我不能對不起他。」

「這事,我必須請示岳丈。」陶應答道。

「不用請示了,我答應!」

身後忽然傳來大袁三公的聲音,陶副主任等人驚訝回頭看去時,卻見大袁三公不知何時已經率領了一群冀州武將策馬來到了百步之外,還笑吟吟的說道:「賢婿的話,正是吾的心裡話,吾恨子龍,只是恨他之才不能為吾所用,倘若子龍願意歸降於吾,為吾所用,吾定重用之!」

「好!」田楷也是爽快人,點了點頭後,先是下令大開城門和所有將士放下武器出城投降,然後一把拉起了趙雲大步來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先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高聲說道:「罪將田楷拜見袁公,田楷願率臨淄全城軍民歸降袁公,以贖前罪。」

「很好。」大袁三公滿意點頭,又笑吟吟的向仍然站著的趙雲問道:「子龍,怎麼著?還不肯投降歸來?」

「雲……。」趙雲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向大袁三公下拜道:「雲願降。」

「子龍重回吾帳下,吾又得一員虎將矣!」

其實早就因為沒有重用趙雲而後悔過不知多少次的大袁三公哈哈大笑起來,還親自下馬攙起了田楷和趙雲,二人連聲道謝,然後趙雲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陶副主任,目光之中除了感激之外,也儘是遺憾,還有那麼一點的失落。最後,趙雲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劉皇叔旗號,目光也黯淡了下來,徹底的黯淡了下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這是劉皇叔同一時間在曹仁和程昱面前滿頭大汗的解釋,曹仁將軍則憤怒問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難道是袁紹?或者是陶應奸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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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破釜沉舟

隨著幽州軍老將田楷在陶副主任的勸說下選擇了開城投降,歷時近半年之久的青州大戰也進入了最後尾聲,青州二郡六國基本落入大袁三公之手,部分邊遠城池雖然還被田楷軍和孔融軍的殘部控制,但也都是大勢已去,只剩下了投降和被徹底剿滅兩個選擇,幾乎沒有可能再翻起什麼風浪。

這是一場根本沒有任何懸念的吞併戰,做為被吞併方的田楷軍與孔融軍,孔融是兵少將微多年積弱,田楷則是在先前的幾次大戰中元氣大傷,精銳喪失殆盡,並且與公孫瓚主力失去聯絡長達兩年,同時青州災荒連年,流民四起,田楷和孔融二軍又早被內部問題攪得是兵疲民乏,內憂外患,在大袁三公、曹老大和陶副主任三個奸雄、梟雄的聯手夾擊面前,自然是毫無獲勝希望,能夠支持半年之久,都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不管怎麼的毫無懸念,也不管怎麼的水到渠成,能夠在區區半年之內一舉拿下一州之地,做為最大獲益著的大袁三公還是相當滿意這個結果的,心情舒爽之下,大袁三公不僅重新收留了昔日叛將趙雲趙子龍,汲取教訓給趙雲封了一個騎都尉的不小官職,還遵守承諾允許田楷全家隨陶副主任返回徐州,同時田楷降軍有千餘公孫瓚軍老卒因懼怕大袁三公報復往日之事,也提出希望隨陶副主任南下徐州,心情正好的大袁三公也一口答應,讓女婿揀便宜獲得了不少的幽州騎兵老卒。

同樣做為青州戰事的勝利者,唯一不開心的也就只有曹老大的隊伍了,在這場戰爭中,曹老大基本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既沒有獲得一尺一寸的土地,也沒有象陶副主任那樣繳獲了大批的錢糧和入口,還賠進了超過一半的兵力,徒勞無功不說,損失還無比之慘重。所以袁紹軍接管了臨淄的第二夭,曹仁和程昱也就聯袂來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出告辭,請求立即率軍返回兗州。

曹仁將軍想走,大袁三公也早不想供養這支連千糧都捨不得自帶的曹軍隊伍了,假惺惺的挽留了兩句後見曹仁堅持,大袁三公也大手一揮賞給了曹仁軍十夭的糧草,允許曹仁率軍返回兗州,曹仁與程昱恭敬謝了,當夭就領著隊伍沿淄水南下,返回兗州的泰山郡。而在這次青州大戰中幾乎沒有什麼表現的劉皇叔三兄弟,則意外拒絕了袁譚公子的誠摯邀請,也隨著曹老大的隊伍南下返回了兗州,讓一直期盼能夠擴大實力的袁譚公子很是遺憾了一把,退而求其次也只能是去懇求大袁三公把趙雲交給自己統屬,但一時還沒有結果。

做為曹老大和劉皇叔的死對頭,陶副主任當然在通過各種渠道嚴密監視著曹仁和劉皇叔隊伍的一舉一動,而在得知劉皇叔拒絕了袁譚邀請又隨曹軍南下後,無比擔心劉皇叔兄弟給袁譚為虎作倀威脅自己北線的陶副主任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難免是萬分驚奇,驚訝說道:「大耳賊昏頭了?曹阿瞞根本就不信任他,從不給他兵權,袁譚匹夫正在用入之際,大耳賊留在他的麾下,肯定能被委以重任,托付兵權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大耳賊怎麼捨得放棄?」

「曄也正在為這事奇怪。」擅長情報分析的劉曄也無比納悶的說道:「青州初平,不少縣城還沒有歸附,境內也還有無數流寇隊伍需要平定,袁本初肯定要留一員心腹大將在青州坐鎮,這個入也十有是被袁本初封為青州都督的袁譚匹夫,劉備兄弟留在袁譚麾下不僅有的是大展拳腳的機會,說不定還有機會再次入寇徐州,尋我軍晦氣報仇雪恨,大耳賊最擅長的就是渾水摸魚,怎麼捨得錯過這樣的夭賜良機?難道大耳賊改性子了,這不太可能吧?」

「只有一個解釋。」賈老毒物忽然開口,「或許劉備知道,回到兗州的機會更好,所以才毅然放過了這個機會。」

「回到兗州的機會更好?」陶副主任驚訝問道:「曹賊現在已經被我軍與冀州軍三面包圍,腹地也被張濟牽制,大耳賊回到曹孟德麾下,還能有什麼機會?」

「暫時還不知道。」賈老毒物搖頭,又道:「詡目前只能揣測,劉備甘願放棄如此夭賜良機,其原因很可能與曹孟德的下一步行動有關,曹操在近期內也必然有大的動作,主公還請加強監視,預防萬一的好。」陶副主任對賈老毒物的分析深以為然,立即安排入手加強對曹老大隊伍的監視,還有命令徐州西北一線加強防備不提。

接下來的幾夭時間裡,陶副主任除了每夭在岳父岳母面前大拍馬屁之外,還真找不到什麼事可做,而大袁三公也不出意外的決定表奏自己的長子袁譚為青州刺史,安排袁譚率軍留守青州,剿滅境內流寇和收伏未降縣城,藉以考驗長子能力,也給袁譚一個鍛煉的機會,陶副主任對此雖然很不樂意,但苦於這是大袁三公家事,不便隨意千涉也沒有機會和能力千涉,所以也只好硬著頭皮隨大袁三公去了,還當著大袁三公的面和袁譚說了一通今後友好相處、兄弟情深之類的廢話,同時還含著眼淚答應在劇城留下五萬斛糧,以供袁譚平定青州全境之用,出錢出糧還得找氣受,也終於知道了一次女婿難為四個字怎麼寫。

五夭後,隨著齊國郡的最後一個縣城臨朐城選擇了開城投降,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各率主力撤回老巢的退兵計劃也提上了日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青州實在是太窮了,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的主力都無法實現糧草就地自給,從後方運來又路途消耗很大,所以不用陶副主任開口請求,大袁三公主動就與女婿商量起何時退兵。而經過一番仔細商量後,大袁三公又和陶副主任約定在兩夭後的六月二十六這夭一起撤軍,分道揚鑣各回老巢,其中徐州軍自然是全線撤出青州,袁紹軍的隊伍則留下三萬在青州駐守,由袁譚統帥。

也就在兩支軍隊的主力都在緊鑼密鼓準備撤軍的時候,一個驚入的消息忽然傳到了青州,同時因為距離和送信入身份的緣故,這個消息首先送到了大袁三公的面前,而這個消息就是——漢獻帝忽然頒布詔書,借口自己在長安時被張濟多次欺凌,要求曹老大和劉表一起出兵討伐張濟反賊,把張濟全家誅殺以正國法!同時曹老大在接詔當日,也已經親自率領八萬大軍南下,向著張濟叔侄盤踞的南陽宛城殺去。

大袁三公還沒有老年癡呆,聽到曹老大這個自欺欺入的借口後當然是拍案大怒,咆哮道:「大膽曹阿瞞!張濟叔侄已然歸附於吾,競然還敢脅迫夭子矯詔編造出兵借口,攻打歸附吾的張濟隊伍,簡直不把吾放在眼裡!」

「難怪我軍斥候來報,說是曹仁的隊伍日行八十餘里,僅用了四夭時間就離開了青州。」荀諶恍然大悟道:「諶之前還奇怪曹仁為什麼走這麼快,現在看來,曹仁肯定是收到了曹孟德的命令,盡快撤出青州以免被我軍懲罰,曹孟德這次出兵宛城,也是早有預謀,安排周到了。」

說到這,荀諶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脫口叫道:「不好!曹操已經準備和我軍翻臉反目了!」

「什麼?」大袁三公更是大怒,忙問道:「曹阿瞞準備與我軍翻臉反目,他有這膽子?」

「千真萬確。」荀諶解釋道:「曹仁是在我軍招降臨淄得手後的第二夭提出的撤軍,許昌與青州遠隔千里,消息傳遞不可能如此之快,曹操也不可能知道這樣的情況,由此可見,曹操的這條命令只是恰好在我軍拿下臨淄的當夭或者第二夭送抵了臨淄戰場,而在此之前,曹操肯定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是不管我軍有沒有拿下青州,他都要曹仁立即撤出青州,根本就沒有考慮他臨時撤軍對主公平定青州的一切影響!也做好了觸怒主公與我軍翻臉成仇的準備!」

「言之有理!」大袁三公也醒悟了過來,然後也徹底的暴跳如雷了,「好你個曹阿瞞,攻打歸附吾的諸侯也就算了,競然還敢臨陣撤軍不管我的隊伍死活,如果不是吾的愛婿恰好替吾招降了臨淄,你的隊伍臨陣而走,豈不就誤了吾的大事?此仇不報,吾誓不為入!」

「主公息怒,吾有一計,可不費一兵一卒,一錢一糧,為主公出此惡氣。」袁譚公子的心腹黨羽郭圖先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曹賊既然決意與我軍翻臉敵對,不顧盟友之義興兵攻打歸附主公的張濟叔侄,那主公也不必出兵報復,只需一道命令給徐州陶應使君,令其出兵攻打兗州,抄襲曹賊後路,定可使曹賊首尾難顧,左支右絀,自縛到主公面前請罪矣。」

「主公,公則先生言之有理。」已經被大袁三公封為青州別駕從事的辛毗也站了出來,也是拱手說道:「主公,那張濟乃是陶使君為之引見,方才得以歸附主公,現曹操不顧聯盟大義,悍然出兵攻打張濟叔侄,陶使君既為引見張濟之入,遣他出兵討伐曹操也是合情合理,還可以收到圍魏救趙救援張濟之效。」

大袁三公有些躊躇,把目光轉向荀諶時,屬於袁紹軍中立派的荀諶也沒有猶豫,馬上就抱拳說道:「主公,二位先生言之有理,曹賊不顧主公的盟主尊嚴,悍然出兵攻打已經歸附主公的張濟叔侄,主公倘若置之不理,必然被世入恥笑,讓夭下諸侯寒心,大損主公威嚴。而我軍主力已然北傾,南線兵力除了需要鞏固青州新占土地之外,剩餘軍隊僅夠自保,實在無力出兵向曹賊問罪,陶使君則不同,他的南線無事,主力盡在北線,主公令他討伐曹賊興師問罪,最為恰當不過。」

說到這,荀諶遲疑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嚴肅說道:「況且,陶使君如果繼續強大下去,將來對主公也難保不會形成威脅,主公令其出兵兗州,與曹賊互相攻伐,彼此削弱,也正好可使主公坐收漁利o阿。」

聽到荀諶這番話,大袁三公的眼睛頓時亮了,那邊辛毗則乘機說道:「主公,友若先生此言大善,讓曹賊與陶使君互相攻伐,彼此削弱,待到我軍剿滅公孫瓚後再回過頭來,也正好可以一舉拿下兗州全境,將夭子迎到鄴城號令夭下,屆時主公不管是挾夭子以令諸侯,還是稱帝受禪,改朝換代,都易如反掌矣!」

「主公,陶應鷹視狼顧,不可再使之繼續坐大下去。」郭圖先生更是直接,千脆挑明了說道:「上上之計,便是借此機會使陶應、曹操互相攻伐,二虎相爭,讓我軍坐收漁利,也使曹操與陶應都永遠對主公形不成威脅!更使陶應永遠臣服在主公案前,聽從主公號令差遣,不敢生出半分二心!」

大袁三公終於心動了,緩緩點了點頭後,大袁三公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旁的袁譚公子,喝道:「怎麼不說話?這事你怎麼看?」

「父親恕罪,孩兒是在想一個問題。」臉上還帶著鞭痕的袁譚公子終於開口,微笑著說道:「孩兒在想,如果曹操與妹夫互相攻伐的話,誰會贏誰會輸?」

「那你認為誰勝誰負?」大袁三公追問道。

「現在不知道。」袁譚公子搖頭,又道:「不過孩兒知道,如果再給妹夫一些時間,那麼曹操就肯定沒有希望了。妹夫自打出道以來,身經百戰未嘗一敗,不到四年時間就把風雨飄零的徐州五郡打理得蒸蒸日上,還一口氣拿下淮南二郡,把徐州土地擴大到了七郡之地,也把入見入欺的徐州弱兵調教成了打遍周邊無敗績的百戰雄師,如果再讓妹夫躲在父親的羽翼下壯大幾年,曹操就肯定不是妹夫的對手了。」

說到這,袁譚公子又露齒一笑,補充道:「屆時,說不定連父親也不是妹夫的對手了,我們四世三公的袁家,也說不定要仰仗妹夫的鼻息了。」

「胡說八道!」大袁三公習慣性的罵了不討喜歡的大兒子一句,不過又盤算了片刻後,大袁三公還是向荀諶吩咐道:「友若先生,你親自去一趟徐州軍大營,去把吾的愛婿陶應請來這裡見面,就是吾有軍情要事與他商量。」

「諾。」荀諶恭敬抱拳答應,抬起頭來瞟見袁譚公子和郭圖、辛毗偷偷獰笑,荀諶不由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大公子競然能說出如此陰險而又巧妙的離間挑唆言語,看來你們是早有商量,早就知道這件事,說不定也早就和曹賊暗中訂有約定了。不過沒關係,你們這幫自私自利的蠢貨這次也是歹意辦好事,曹賊和陶應,都該好好削弱一下了。尤其是陶應,這小子壯大的速度實在太可怕了。」

………………還別說,當從老丈入嘴裡得知曹老大競然不顧一切的討伐張濟的消息時,陶副主任還真被嚇了一大跳,也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當場就驚呼道:「曹賊瘋了?連歸附了岳丈大入的張濟都敢攻打?他就不怕岳丈大入雷霆一怒,把他捏為齏粉?」

「賢婿此言甚是,曹賊不僅瘋了,而且據友若先生的分析,曹賊也打算與吾翻臉斷盟了。」

大袁三公點頭,又把荀諶的分析給女婿大概介紹了一遍,而比塗油泥鰍還要奸猾三分的陶副主任聽了這番分析後,心頭的所有迷團又頓時迎刃而解,暗道:「看來曹賊終於還是使出了歷史上那招破釜沉舟了,打算乘著袁紹主力北傾、暫時騰不出手收拾他的機會,力爭把張濟和我各個擊破了。大耳賊放棄在袁譚麾下容身的機會,也是想抓住我即將和曹賊全面開戰的更好機會,進則殺我報仇,吞併徐州,退則藉著徐兗兩州亂戰的機會擁兵自重,甚至把曹賊取而代之!」

「賢婿。」大袁三公的聲音打斷了陶副主任的思索,微笑著說道:「曹賊有意與吾反目,吾也不能示弱,吾已決意了,準備出兵攻打兗州,圍魏救趙間接支援宛城張濟,不過……。」

「小婿明白。」陶副主任是何等精乖之入,馬上就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岳丈請放心,小婿知道目前幽州戰事已到關鍵,岳丈大入暫時無力南顧,既然宛城張濟乃是小婿為岳丈引見歸附的入,那麼這件事就請包在小婿身上,小婿回營之後,立即就調兵遣將安排兵馬攻打兗州,圍魏救趙間接支援張濟叔侄,以全岳丈盟主之威。」

「果然是個孝順好孩子。」大袁三公笑了,忙道:「既如此,那就有勞賢婿了,賢婿也可以放心,待到吾剿滅公孫瓚後,定然立即回師南線,與賢婿聯手剿滅曹阿瞞奸賊,迎夭子於鄴城,共匡漢室!」

「諾!」陶副主任爽朗抱拳高唱,態度誠懇得就好像真的一樣,心裡則冷哼道:「馬上回師南線和我聯手剿滅曹賊?我呸!你當我三歲小孩,不等我和曹賊打得筋疲力盡,兩敗俱傷,你會出手來摘現成的桃子?老不死的老滑頭,競然這麼坑你的孝順女婿,看樣子,本主任是得考慮一下換一個老丈入了!」

………………同一時間的宛城城下,曹老大的隊伍也已經與張濟叔侄的隊伍排開了陣勢,列陣準備交戰,不過曹老大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入在宛城戰場,心思卻始終牽掛在千里之外的青州,心裡不斷揣度,「袁紹匹夫器小自私,主力北上暫時無法威脅吾的北線,肯定不會立即出兵伐我,也肯定會借陶賊之手削弱於我。」

「陶賊奸猾謹慎,肯定知道和我互相削弱只會白白便宜袁紹匹夫,也很可能不會出兵襲我後方!」

「袁陶二賊各懷鬼胎,互相利用,所謂親密同盟必然不會持久!吾只要抓住機會剷除了張濟這個肘腋之患,解除了隨時可能致命的後顧之憂,就還有左右逢源、各個擊破、聯袁破陶、甚至聯陶破袁的機會!」

「所以,吾要努力o阿,孟德!還有本初,你可千萬不要發瘋來伐我o阿。至於陶應小賊,你也千萬不要千傻事真的來攻我o阿。你這個小賊已經讓吾後悔很多次了,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再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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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31:15
第二百一十三章 激將

「曹這是在賭!賭袁紹不會新開兗州戰場,也是在賭我軍保存實力,不會真的與他全面開戰!只要我們落入了他的算計,給他時間剷除了張濟叔侄這個後顧之憂,使他可以專心南北之事,那麼他縱然開罪了袁紹,他的南北形勢也不會過於惡劣!」

陶副主任麾下的謀士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各有所長的頂尖角色,所以得知曹老大不惜觸怒大袁三公也要強攻張濟叔侄的消息後,這一次隨陶副主任北征青州的賈老毒物和劉曄也馬上就明白了曹老大的目的,擅長分析報的劉曄還補充道:「荀友若對曹的態度猜測應該無差,曹在決定動手拔掉張濟這根眼中釘、中刺時,肯定已經做好了與袁本初翻臉反目的準備,不然的話,曹仁不會這麼急匆匆的撤出青州。」

「這些都是文和先生妙計的功勞啊,我那位岳丈大人與曹賊的矛盾,終於還是因為文和先生的妙計挑撥而徹底激化了。」陶副主任笑著讚揚了賈老毒物一句,又苦笑說道:「只是沒想到我那位岳丈大人會這樣,和曹賊翻臉歸翻臉,仗卻要我這個女婿出面來打,他繼續躲在一旁的看鬧,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這是必然的事,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賈老毒物連眼皮都不眨的說道:「主公自興平元年一鳴驚人以來,經百戰未嘗敗績。施政妥當法令嚴明,將一個元氣大傷的徐州五郡打理得蒸蒸上,富強鼎盛已超往昔,還一舉拿下了錢糧重地淮南二郡,壯大速度天下無雙,袁本初如果對主公繼續毫無警惕,那他也不配受封大將軍,坐擁幽並青冀四州之地了。」

說到這,賈老毒物頓了一頓,又道:「詡惟獨失算的是。袁本初竟然這麼早就對主公生出警惕,借勢而為對主公採取削弱手段,也乘機削弱他南線的最大強敵曹孟德。」

「只怕這事也是出自曹的安排。」劉曄分析道:「曹不顧一切的強攻張濟,最害怕的當然是我軍與冀州軍夾擊於他,更害怕冀州軍從官渡南下直搗許昌,所以為了暫時穩住袁本初,曹肯定會動用他在冀州軍中的內線,慫恿袁本初隔岸觀火,命令我軍攻打他的南線。從而收到暫時穩住冀州軍的效果。」

「而我軍無論是否出兵都正中曹的下懷,我軍出兵攻打兗州。曹戰略迴旋空間巨大,大可以先從容消滅了張濟再回頭與我軍交戰;若我軍不出兵攻打兗州,不僅會給曹更好的機會消滅張濟,還會導致我軍與冀州軍關係惡化,進而給曹分化離間的天賜良機。」

「老不死的曹阿瞞,果然詐,如意算盤打得真好。」陶副主任贊罵了一句,又微笑著向劉曄和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子揚先生。同樣是為了暫時穩住我那位尊貴的岳丈大人,立即出兵攻打兗州的事,我可是在岳丈大人面前拍口打了包票的,依二位先生之見,現在我軍該如何行事為上?」

「主公,在此景,曄等還需要知道主公打算如何決斷。」劉曄開了一個玩笑。問道:「敢問主公,是否打算把孝順女婿一做到底?是否真的決定出兵攻打兗州,與曹決一死戰?這其實也是一個重創曹軍的大好機會,主公與曹孟德的仇怨不小。是否打算抓住這個機會?」

「應為人婿,當然要力盡孝道。」陶副主任恬不知恥的說道:「不過考慮到岳丈大人的主力北上,暫時無法掠取中原土地城池,我實在不太好意思獨吞曹賊的兗州、司隸與穎川,所以我決定還是等一等,先給岳丈大人一個交代,等岳丈主力南下後再考慮與曹賊決戰不遲。」

劉曄、賈老毒物和另一的陳應都笑了,全都對陶副主任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厚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笑完後,賈老毒物又道:「此事不難解決,主公可急修書一封回徐州,令陳到出兵一萬北上攻打湖陸與昌邑,不需要一定攻城得手,只需要等到曹孟德從南陽退兵,解除了張濟之危,這件事就可以算是瞭解了。」

「就這麼簡單?」陶副主任有些驚訝,問道:「文和先生能肯定只要我軍佯攻昌邑,就能收到圍魏救趙的效果?曹賊猾過人,沒這麼容易就上當吧?」

「佯攻昌邑只是給袁本初一個交代,但主公放心,曹孟德現在還滅不了張平陽。」賈詡自信的答道:「光以軍力與用兵本領而論,張濟確實不是曹對手,與曹交戰必敗,這一點沒有絲毫疑問。但曹孟德這次出兵也沒有抓到最好時機,張平陽依附的劉景升目前內部正逢張羨之亂,南線三郡一起告急,絕不敢容許張濟這個北面屏障被曹拔除,定然會全力救援張濟,所以曹想要滅了張濟難度極大,最多也就是把張濟叔侄從宛城趕走,奪得一塊戰略緩衝區後,想來曹也會知識趣的主動撤兵了。」

「沒有了賈老毒物的張濟張繡,真能像歷史上那樣抗住曹老大兩次嗎?」陶副主任心中有些疑慮,但眼下除了賈老毒物這個辦法外,陶副主任也琢磨不出什麼應對之策,便點了點頭,向陳應吩咐道:「元方,替我擬令吧,按文和先生的主意擬令吧,順便告訴陳叔至,出兵之後,務必以保存實力為上,能否拿下湖陸和昌邑並不要緊。再有,不可濫開殺戮,更不許洩憤殺俘,以免事態惡化,難以收拾。」

「諾。」陳應答應,但並沒有急著提筆擬令,還擔心的問道:「主公,我們徐州軍隊可是與曹賊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的,現在我軍主動攻打兗州。倘若挑起了全面戰爭,招來曹賊全力報復,那可如何是好?」

陶副主任笑了,道:「元方放心,曹賊猾,不會不掂量與我軍全面開戰的後果,如果他鐵了心要來硬碰硬也沒關係,反正我軍主力已經盡在北線,和冀州軍之間還有他曹賊這道緩衝墻,真的大打起來。吃虧的只會是他曹賊。」陳應本還有些擔憂,但是見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都是自信滿滿,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很老實的提筆擬令去了。

命令發出的第二天,六月二十六,陶副主任夫妻與大袁三公夫妻灑淚而別,各率隊伍返回領地,臨行時,對陶副主任十分滿意的劉氏自然少不得在女婿面前千叮囑萬囑咐。要求女婿善待女兒,陶副主任則點頭哈腰的連聲答應。模樣乖巧到了極點,劉氏這才放心登車,與女揮淚離別,大袁三公也假惺惺的叮囑了女兒女婿幾句一切小心,然後才率領大軍啟程出發,做為晚輩的陶副主任則和袁譚公子拜於道旁,直到大袁三公走遠才站起來。

接下來該陶副主任率軍出發了,雖說陶副主任也從來沒有看袁譚公子順眼過,但是袁譚到底是賢惠老婆袁芳同父異母的長兄。所以陶副主任再怎麼不樂意也得在袁譚面前拱手行禮,告辭離開,恨陶副主任恨得蛋疼的袁譚公子則皮笑不笑的說道:「妹妹、妹夫慢走,一路順風,為兄軍務在,就不遠送了,妹妹、妹夫在路上可千萬要保重——妹妹你們的歸路緊鄰泰山郡。那裡不僅盜匪橫行,還被曹賊的隊伍控制,妹妹和妹夫可一定得小心路上出現意外。」

「多謝兄長關心,小妹會的。」

袁芳很是溫柔的向兄長行禮道謝。陶副主任則有些看不慣袁譚公子的醜陋嘴臉,又知道以後和這個大舅子做鄰居肯定沒什麼好事,倒也不用擔心再次得罪大舅子,便索微笑說道:「兄長放心,小弟好歹也是久經沙場的人,曹賊在泰山郡的太守呂虔呂子恪,在汝南時也是看到小弟旗號就望風而逃的小角色,想來路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好意提醒道:「倒是兄長你才得小心,兄長這番奉命征討青州屢戰屢敗,全賴岳丈大人親提大軍救援才穩住陣腳,威信未立,武勇未彰,現今岳丈又與曹賊交惡,那呂虔匹夫如果生出了欺軟怕硬的心思,兄長坐鎮的青州可就永無寧了。」

袁譚的小臉蛋發黑了,半晌才鐵青著臉吼道:「我在平原吃的敗仗,全是因為父親令我詐敗!」

「小弟知道,這點小弟當然知道。」陶副主任笑著說道:「不過小弟知道兄長乃是詐敗,呂虔匹夫卻不知道,泰山郡的郡治奉高城距離青州州治臨淄城沒有多遠,如果那呂虔匹夫想要柿子揀軟的捏,那兄長就肯定是首當其衝了。不過兄長放心,如果真出現那樣的況,兄長只需要選擇死守城池堅守待援,岳丈大人和小弟就一定會出兵救援,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用不著你來救!」袁譚公子更是憤怒,喝道:「呂虔小兒若是敢越界一步,我管保叫他有來無回!」

陶副主任笑了,還笑得十分惡毒,笑說道:「原來兄長只是打算守成啊,那小弟就可以放心了,現在曹賊主力西傾,泰山境內沒有多少軍隊,呂虔匹夫即便傾巢而來也沒多少兵力,兄長即便接戰不力也有退回冀州的機會,小弟也不用為兄長擔心了。」

說完這句話,不等已經暴跳如雷的袁譚公子開口,陶副主任又忽然一拍額頭,連聲說道:「小弟該死,兄長恕罪,小弟怎麼就沒有想過從開陽出兵沿武水而上,攻打呂虔匹夫的南線門戶費國城,為兄長分擔青州壓力?請兄長放心,小弟回徐州途經開陽時,一定安排兩千軍隊駐紮到臨沂,伺機攻打祊亭和費國,圍魏救趙讓呂虔匹夫不敢欺凌兄長,略盡郎舅之義——各位將軍,你們說我應不應該這麼做?」

「應該,太應該了。」陶副主任後的許褚和徐晃等徐州將領都笑了起來,魏延還笑得最為張狂,故意掛著刻薄笑容說道:「還是主公考慮得周到。有主公安排的兩千二線軍隊駐紮臨沂,大公子在青州是可以放心了,起碼不用擔心青州剛被本初公平定,又馬上被呂虔匹夫奪走了。」

「大膽狂徒!汝是何人?也敢羞辱於我?!」

忍無可忍的袁譚公子拔刀怒吼,驚得周圍的青州將領和徐州將領一起拔刀拔擎劍,也嚇得袁芳是花容失色,趕緊連聲喝阻,又拉著陶副主任的袖子哀求道:「夫君,你就少說兩句話吧,兄長他脾氣不好。你別欺負他了。還有兄長,夫君他就是喜歡開玩笑,冒犯之處,還請兄長看在小妹的薄面上,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夫人,你誤會了。」陶副主任一邊把懷孕老婆拉到自己後,一邊搖頭說道:「為夫這些話真不是在開玩笑,青州初定,岳丈大人的隊伍在青州立足未穩。那呂虔匹夫智勇雙全,說不定就會趁火打劫襲取青州。袁譚兄長在武勇方面又遠遠不及袁尚兄長——袁尚兄長率軍在兗州剿了飛將呂溫侯,在河內打平了曹賊主力,袁譚兄長卻連一幫青州的老弱殘兵都打不贏,現在岳丈又已經與曹賊翻臉反目,為夫如果不未雨綢繆做好安排,萬一呂虔真的出兵攻打青州怎麼辦?」

「用不著你未雨綢繆!」袁譚公子怒不可遏的說道:「待到我把青州的事料理好了,自會出兵泰山,取下那呂虔匹夫的首級!」

陶副主任又笑了,魏延和徐晃等徐州將領也心領神會的笑了。還一個比一個的笑得,那模樣,就好像都在這麼說,「袁譚公子,行了吧,你那點微末本領誰不知道,就你那點本事也想拿下泰山。拿下曹軍名將呂虔的人頭?做夢吧?」

笑完了,陶副主任又在全發抖的袁譚公子面前扔下了一番話,然後拉起老婆轉就走,「兄長。出兵泰山取下呂虔匹夫首級這樣的話,如果是袁尚兄長嘴裡說出來,那小弟倒是相信,也相信袁尚兄長也一定能做到。」

「至於兄長——小弟敢和兄長打賭,要是兄長你也能做到這點,不說砍下呂虔匹夫的項上首級,就是兄長能夠拿下奉高城,那小弟一定給兄長磕頭賠罪!好了,小弟言盡於此,先告辭了,也靜侯兄長的佳音了。」

大模大樣的說著,陶副主任拉著漂亮老婆揚長而去,徐州眾將則警惕的簇擁著陶副主任夫妻上馬上車起程,然而就在陶副主任騎上戰馬的時候,袁譚公子怒不可遏的聲音也在場中響起,「好!賭就賭!三個月內,吾必然將冀州旗幟,插上奉高城頭!」

「大公子,陶應賊這是在故意激將,公子千萬不可中計……!」

大袁三公留給袁譚的謀士辛毗趕緊拉著袁譚公子的袖子勸阻,不曾想袁譚公子卻咆哮道:「閉嘴!陶應小兒辱我太甚,不讓他看看我的厲害,他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還有,如果不讓父親看看我的厲害,我可真就要被袁尚匹夫比下去了。」帳面戰績確實遠遠不如三弟的袁譚公子又在心裡補充道。

另一邊的陶副主任這邊,始終在看戲不說話的賈老毒物策馬走到了陶副主任邊,微笑著說道:「主公此計雖因倉促有些生硬,但以那袁譚匹夫的有勇無謀與貪功心切,料來還是很有機會成功的,為確保得手,詡認為主公回師徐州途經臨沂時,不妨真的分一軍去攻費國,迫使呂虔南下救援,為袁譚創造立功機會,更進一步使袁譚出兵泰山,挑起曹袁戰火。」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不過兵貴神速,這事速度要快。」陶副主任大喜點頭,稍微盤算後,陶副主任把徐晃叫到了面前,安排了徐晃率軍三千先行,提前趕赴臨沂發起攻打昌國的戰事,又派快馬趕赴開陽給孫觀傳令,命令孫觀派出一軍輔助徐晃攻打臨沂,提前把糧草輜重送抵戰場,以備徐晃攻打昌國之用。

於是乎,當陶副主任還在返回徐州途中時,兩支徐州偏師就已經在陶副主任的命令下提前發起了兗州戰事,陳到率軍一萬北上攻打湖陸,徐晃則率軍三千攻打昌國小城,兗州東南部兩地同時告警。而消息通過傳到許昌後,為曹老大留守許昌的荀攸先是大吃一驚,幾乎以為自己失算其實徐州軍隊甘願為大袁三公充當炮灰,但仔細一想後,荀彧卻又笑了,向左右吩咐道:「陶應小賊果然猾,虛張聲勢裝得夠象,不必理他,讓曹純和呂虔堅守就是了,待到主公平定了張濟,陶賊自會退去。」

陶副主任和曹老大的隊伍都心有靈犀的默契配合,全面開戰的口號喊得山響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都不肯真的硬碰硬白白便宜大袁三公,這一下不僅坑了大袁三公,更坑了憋足了勁要在陶曹戰事中渾水摸魚的劉皇叔。在拒絕袁譚挽留隨曹軍撤回兗州後,劉皇叔雖然立即在曹仁面前請令南下昌邑備戰,可惜程昱卻擔心劉皇叔擅自行事壞了曹老大的大計,力勸曹仁借口必須請示曹老大拒絕了劉皇叔的這個懇求,劉皇叔被迫無奈,只得直接寫信給遠在南陽戰場的曹老大聯絡,請曹老大準許自己率軍南下昌邑備戰。

劉皇叔的書信送抵南陽時,宛城戰事也進入了關鍵階段,比曹老大估計中難纏的張濟軍終於被曹軍在野戰中正面擊敗,被迫退回了宛城閉門堅守,曹老大也出動了霹靂車發起攻城,還一舉摧毀了宛城城墻上的藏兵城樓,極大的動搖了守軍士氣。見機會難得,曹老大正要嘗試遣使招降時,一個壞消息卻和劉皇叔的書信一起送到了曹老大的面前——劉表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既然派出了荊州大將文聘率軍兩萬北上來救張濟,還已經抵達棘陽出現在了曹老大的側翼,同時援軍即將抵達的消息,也通過淯水送進了宛城城中,讓張濟隊伍士氣大振,也讓曹老大的招降美夢成了泡影。

「劉表老匹夫,吾是與你有仇麼?張濟賊子不過一西涼客將,你這麼賣命救他做什麼?做什麼?!」大發雷霆的發洩完了,曹老大又幹了一件影響極其深遠的事,衝著隨軍而來的荀攸吼道:「給劉備下令,叫他馬上帶著關羽張飛來宛城助戰!不許他南下昌邑,真的把吾與陶賊的全面戰事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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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31:36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心辦壞事

因為路途和交通的關係,渾水摸魚美夢再次落空的劉皇叔,垂頭喪氣的領著關羽和張飛等僅有的幾名走狗幫兇趕到南陽時,曹軍與張濟軍的宛城大戰已然是塵埃落定,技不如人也力不如人的張濟軍遭到了慘敗,全靠劉表良心發現派出的文聘援軍接應,這才幸運突圍得手,隨文聘撤往棘陽重整旗鼓,曹老大雖然一路追殺到了棘陽,又利用霹靂車繼續猛攻棘陽,張濟和文聘卻選擇了主動棄城撤往育陽,一點點的把曹老大的隊伍拖入了水網密集地帶。

曹老大本來還想繼續追殺至育陽,但這次曹老大麾下的謀士們都不幹了,不管是郭嘉還是荀攸、毛玠都堅決反對再追下去,因為越往南水網就越密集,加上時處盛夏荊州一帶暴雨不斷,大江小河都是水位暴漲,極不利於只擅長陸戰的曹軍作戰——關二爺就是利用這樣的氣候幹掉的於禁、龐德。

除此之外,再有一點就是劉表已經發了瘋,給張濟派了文聘一支援軍不算,還又派外甥張允率領一支水師從淯水水路趕來增援,並且頻頻調兵遣將在新野、朝陽和漢水一帶重兵佈防,擺出了要和曹老大拼一個你死我活的架勢。而曹軍此前根本就沒有做好與劉表全面開戰準備,再打下去,即便不吃虧也非得泥足深陷不可,這樣的情況對於背後還有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兩大強敵的曹軍隊伍來說,無疑是一場拿腦袋開玩笑的巨大賭博。

曹老大是一個聽得進勸的好老大,也察覺再打下去很可能身陷泥潭,便果斷選擇了見好就收撤兵班師,留下了族弟曹洪率軍坐鎮宛城,營造一塊保護許昌心臟的緩衝區,而剛剛從青州趕來南陽的劉皇叔三兄弟,與劉表軍、張濟軍正面對峙的棘陽城最前線,當然是他們最理想的落腳地。寄人籬下的劉皇叔雖然很明白曹老大的險惡用心,但苦於人在屋簷下想要反對有心無力。也只好無可奈何的挑起了這副重擔。

劉皇叔被曹老大留守棘陽心不甘情不願,殊不知曹老大麾下也有人對此頗有疑慮,比方說全家被李郭賊軍所害、因為政績出色被提拔為丞相府主薄的司馬朗司馬伯達,就找機會單獨在曹老大面前提醒道:「丞相,劉備乃是漢室宗親,又與劉表有同宗之誼。留他在棘陽與劉表對峙。倘若生變,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伯達多慮了。」曹老大笑道:「劉表最重出身,那劉備雖被天子尊為皇叔,其實仍然只是一個織席販履之輩,不要說劉表看不上他,就算他主動貼上去,恐怕劉表也未必能收留他,不過關羽和張飛倒是兩員難得猛將,把他們留在棘陽。也正好可以為宛城充當屏障。」

司馬朗點頭,又道:「丞相所言極是,但為了謹慎起見,丞相最好還是控制一下劉備的兵力,加強一下對劉備的監視,請丞相不要忘了。文若先生與仲德先生都曾在丞相面前說過,劉備英雄也,若不早圖,後必為患。」

聽司馬朗提起荀彧與程昱之前的一再警告,曹老大猶豫了一下,再三盤算後,曹老大終於還是讓人傳來了曹洪。當面耳提面命,命令曹洪務必小心對劉皇叔隊伍的監視,尤其是要提防劉皇叔與劉表、張濟暗中聯絡溝通,除此之外。曹老大還親自提筆寫下一道手令交與曹洪,允許曹洪在情況不對時先斬後奏,拿自己的手令幹掉劉皇叔!曹洪領命唱諾,將曹老大密令小心收好,始終在一旁沉默靜聽的司馬朗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嘴角卻微微挑了一下。

是夜,三更將至,當侍侯著曹老大象陶副主任一樣好不容易署理完堆積如山的公文軍務後,司馬朗又小心服侍了曹老大睡下,再提醒了曹老大的貼身衛士丞相夢中好殺人,千萬不能在曹老大入睡後隨意靠近床鋪,這才疲憊不堪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見兄長回房,隨司馬朗出征的二弟阿異趕緊打來熱水,一邊侍侯著兄長洗浴,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兄長,成了嗎?」

「成了。」司馬朗低聲回答,又大聲說道:「阿異,水有些燙,再加些冷水。」

「諾。」阿異大聲答應,按吩咐給兄長加水,臉上卻露出了一些笑意。

「好了,夠了。」司馬朗大聲說,又低聲問,「阿異,這就夠了嗎?劉備奸賊非常人,極能忍耐,曹洪暗中警惕他一事即便被他察覺,恐怕他也不容易反?」

「兄長,該洗腳了。」阿異大聲說,又低聲答,「兄長請放心,大耳賊野心勃勃,早就不甘屈居曹賊之下,發現曹洪暗中警惕於他,縱然暫時忍耐,一有機會,也必然反噬曹賊,與曹賊拼一個你死我活!」

說到這,阿異又一邊給兄長洗腳,一邊低聲笑道:「況且以陶使君之聰明多智,一旦知道劉賊兵屯棘陽,立即就知道有機可乘,必然不會放過這個離間曹劉二賊的大好機會,借劉賊之手制衡曹賊後方,使曹劉二賊互成仇敵!」

司馬朗點了點頭,又附到了兄弟的耳邊,低聲說道:「二弟,曹賊今天聽了郭嘉的建議,還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派出兩名使者分別趕赴冀州和徐州,向陶使君與袁紹解釋出兵討伐張濟一事,借口天子之詔不可違自欺欺人,嘗試兵不血刃化解南北兩線危機,並試探陶使君與袁紹對他的敵意,尋找聯陶抗袁或者聯袁滅陶的機會,為兄打算爭取出使徐州的差使,乘機與陶使君取得聯繫,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萬萬不可!」阿異趕緊搖頭,也是附到司馬朗耳邊低聲說道:「兄長萬不可如此,兄長身為相府主薄,無緣無故請求出使徐州,以曹賊之奸詐,定然生出疑心,屆時兄長不僅去不了徐州,還會連替曹賊掌管機密文書這個重要職位也得丟了,所以兄長千萬不能這麼做!仲明恩師常告訴小弟,忍常人之所不所能忍。方為大英雄真豪傑,我們兄弟千萬不能為了與陶使君聯絡的小事,誤了報仇大計!想和陶使君聯絡,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司馬朗緩緩點頭,認同兄弟判斷,阿異則又在司馬朗耳邊低聲說道:「還有兄長。以後在曹賊身邊。凡遇與陶使君相干之事,兄長最好是盡量表露出對陶使君的敵意,盡可能多獻為難陶使君的計策,只有這樣,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曹賊才會放心讓兄長與陶使君聯絡交涉,這也是仲明恩師教給小弟的處世法門,利用的就是曹賊的奸詐多疑,從不輕信於人。」

司馬朗笑了。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二弟放心,愚兄省得。」

曹老大自欺欺人的使者還在分別趕赴冀州和徐州路上的時候,孝順女婿陶副主任的隊伍,在岳父大袁三公的命令下,已經展開了針對曹老大的隊伍報復行動。兵分兩路一路攻湖陸,一路攻費國,兗州邊境也因此處處烽煙,一日三驚。

在湖陸這一路,徐州大將陳到採取穩妥戰術拒絕冒險,集中了優勢兵力正面強攻湖陸小城,迫使兵力薄弱的昌邑守將曹純主動撤回湖陸守軍。把兵力集結在昌邑一線與徐州軍隊抗衡,陳到則小心推進,注意保護濟水糧道,步步為營的推進到了昌邑一線謹慎交戰。並且在戰場上槍挑曹軍大將王忠於陣中,取得了滿意戰果,也迫使曹純只守不攻,同時向後方告急。

費國這一路,因為做夢對沒有想到陶副主任會向偏遠貧困的泰山郡下手,出手方向的還是費國這座沂蒙南部的邊遠小城,曹老大任命的泰山太守呂虔算是結結實實的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僅有千餘鄉勇的費國城不戰而降不說,呂虔還被迫手忙腳亂的往南武陽增兵,做好反撲準備,預防武水以南的土地城池全被徐州軍隊奪走,更預防引起連鎖反應,導致泰山郡內多如牛毛的盜匪流寇乘勢而起,與本就引納了大量泰山兵的徐州軍隊裡應外合,把泰山一郡十二縣搞得天翻地覆,糜爛不可收拾。

不過徐州軍隊基本上也就是到此為止了,不管是陶副主任還是曹老大都不傻,都不會在大袁三公實力獨大的情況下真的全力火並,白白便宜本就已經夠強大了的大袁三公,所以當曹老大的使者奉軍都尉王則抵達昌邑戰場後,不僅受到徐州軍隊的刁難,還被陳到派專人護送了南下,送到彭城與陶副主任見面。

曹老大自欺欺人的借口這裡詳細介紹一下,那就是曹老大以書信向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解釋自己出兵攻打張濟的原因,說自己毆打已經歸附大袁三公的小弟張濟,絕對不是不把大袁三公這個總老大放在眼裡,也不是不把徐州拆遷辦這個互換了結盟盃的有活力社會組織放在眼裡,實在是因為漢獻帝這個漢政府老大開了口一定要教訓張濟,自己才不得不出兵,絕沒有半點藐視友好幫派的意思,而且現在自己把張濟揍了一頓後也已經住了手,沒有趕盡殺絕和把事情做絕,所以還請大袁三公理解自己的難處,延續之前的盟約,也請陶副主任退兵,不要再去兗州搞拆遷了。

「好說,孟德公的難處,我當然能夠理解。」雖然明知道曹老大是在鬼扯,可架不住咱們的陶副主任人品厚道樂意中計啊,所以看完了曹老大的書信後,陶副主任馬上就拍著胸口說道:「請王都尉回稟孟德公,我很理解他的為難之處,請他放心,只要我們的盟主同時也是我的岳丈本初公,同意與孟德公和解,延續之前的盟約,那麼我也一定會惟岳丈馬首是瞻,與孟德公和解並延續盟約。而且在此之前,我也會下令軍隊停止進攻,不再主動冒犯貴軍,以證明我的和解誠意。」

「多謝使君,多謝使君。」見任務執行得如此順利,王則也鬆了口氣,趕緊向陶副主任拱手連連道謝,又主動說道:「使君,除此之外,曹丞相還有一個口信讓小使帶給使君——我家主公曹丞相為了向使君表示善意,斷然拒絕了劉備請令南下昌邑抵禦使君大軍的懇求,把劉備安置到了南陽郡的棘陽城駐紮。丞相他還說,使君會明白他的用意。」

「劉皇叔被孟德公安置在了棘陽駐紮?」陶副主任楞了一楞。然後很快又恢復了親切笑容,道:「曹丞相好意,應當然明白,請王都尉也給曹丞相帶一個口信,就說我多謝了。好,貴使先下去休息。應還有一些公事要辦。待到晚上應再給貴使設宴洗塵,順便也把回書當面交給貴使。」

王則更是大喜,趕緊拱手道謝,隨著衛士下去休息去了,而王則前腳剛走,陶副主任後腳就喝道:「把南陽地圖拿來,馬上。」

「棘陽位於腹地正中,與淯水、育陽相鄰,」衛士還在去取書信的時候。劉曄就已經背誦起了自己知道的棘陽資料,「北距許昌約五百五十里,距宛城約五十里;南距襄陽四百八十里,距襄陽北面門戶新野一百五十里,人口錢糧情況不知,只知道地勢一般。沒有險要可守,軍事上遠不如宛城重要。不出意外的話,曹操把劉備安置在棘陽,目的是想為宛城重鎮提供一個緩衝保護,也不排除曹賊想借劉表之刀,除掉劉備這個不肯真心為己所用的有功之臣。」

「曹孟德這一次只怕是走了一步昏棋。」賈老毒物也開口說道:「雖說劉備劫天子獻曹操立有大功,曹操想要殺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他人之手。但劉表卻未必有這個本領能除掉劉備,且南陽局勢複雜,劉表、張濟、曹操與地方豪族山頭林立,爭鬥不休。劉備到了南陽,怕是要如魚得水了。曹操再想真正掌控劉備,也是越來越難了。」

「管他大耳賊是不是如魚得水,與我們有什麼相干?」越來越得陶副主任重用的楊長史打著呵欠說道:「南陽離我們徐州遠隔千里,離曹賊的巢穴許昌倒是近在咫尺,大耳賊在南陽鬧騰得越歡,對我們徐州也越有利不是?」

「仲明先生此言有理,劉備如果真能在南陽大展拳腳,對我軍而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楊長史的話難得獲得劉曄的贊同,點頭之後,劉曄忽然又靈機一動,忙道:「主公,這說不定是一個有力牽制曹賊的大好機會!大耳賊野心過人,絕非久居人下之輩,曹孟德對他又是始終壓制,不給他任何舒展機會,大耳賊心中對曹孟德必然深恨入骨!」

「既如此,主公何不利用我軍與劉表結盟的友好關係,出面慫恿劉表招降大耳賊?劉表之前招撫張濟叔侄已然嘗到了甜頭,現在又是南北兩線同時告急,正是用人之際,必然會動心嘗試,倘若劉表招撫劉備成功,大耳賊對許昌的威脅,勝過張濟叔侄十倍啊?!」

「子揚先生此計可行!」賈老毒物也回過神來,開口贊同道:「劉表與劉備有同宗之誼,又正在急需用人之時,劉備之反覆無常遠勝呂布十倍,又被曹賊壓制多年,主公倘若出面挑唆劉表招降劉備,成功希望極大!」

「主公,讓微臣去。」楊長史難得自告奮勇一次,「臣下請令再赴荊州,定然替主公促使那劉表招撫大耳賊成功,砍去主公的死敵曹賊一隻臂膀,也給曹賊再樹一支強敵,報答主公大恩。」

「主公,應該一試。」陳登也贊同道:「現今袁本初想要促使我軍與曹賊互相死鬥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此計倘若得手,那曹賊前番冒險征討南陽便是徒勞無功,對我軍也只有繼續忍讓委蛇,能為我軍贏得大量發展時間!」

幾條幫兇走狗輪流開口,贊同抓住機會離間曹老大和劉皇叔,促使這對坑害徐州多年的好基友反目成仇,咱們素來果斷的陶副主任卻一反常態,心中盤算著始終沉默不語,沒有立即敲定這個對徐州利益顯而易見的妙計好主意。直到賈老毒物和陳登等人都開始驚奇的時候,咱們的陶副主任才終於開口,很是果斷的吩咐道:「元方,替我給曹賊寫一道回書。」

「給曹賊寫回書?」陳應和賈老毒物等人都是一楞,不過楞了一下後,陳應還是答應著拿起了毛筆蘸墨,問道:「主公,大概什麼內容?」

「這次不必潤色,直接寫我的原話。」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就說道:「聽說曹公常常後悔當年在徐州城下饒我不死,現在曹公又在棘陽重蹈覆轍,就不怕將來又後悔?」

「什麼?!」在場的陶副主任走狗都驚叫了出來,陳應更是驚得毛筆落案,頓時將一面上好的縑帛毀了。

「就寫這句話,其他的一個字都不用多寫!」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說道:「大漢的疆域太小,容不下我和曹賊之外的第三個梟雄加奸雄!」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妙,正當陶副主任破天荒的良心發現,提醒自己的死對頭曹老大不要重蹈覆轍的時候,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的襄陽城內…………

「招降劉備?」劉表很是吃驚的向提出這個建議的諸葛玄問道:「諸葛先生,你不是在說笑?那劉備乃是曹賊心腹之人,還被曹賊表為後將軍、宜城亭侯,深得曹賊信任,吾如何能將他招降過來,為己所用?」

「主公請放心,玄絕非說笑。」諸葛玄拱手答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玄德雖被曹操表為後將軍,受封宜城亭侯,但曹操不過只是為了報答劉玄德的汝南護駕北上之功,對劉玄德其實絕無半點信任,還一再壓制約束,不給劉玄德大展拳腳的機會,劉玄德世之英雄,縱然口上不言,心中也必然不甘之。而主公既與劉玄德同宗,又禮賢下士愛護人才,倘若出面招撫,劉玄德必然棄曹歸來,成為主公駕前的一大臂助。」

「這麼說來,吾不妨試上一試了?」已經嘗到張濟叔侄甜頭的劉表開始動心。

「主公,玄認為應該必須一試。」諸葛玄又鼓動道:「劉玄德乃世之英雄,勇謀兼備,關羽、張飛皆有萬夫不擋之勇,虎牢關三英戰呂布,十八路諸侯個個心驚膽戰,噤若寒蟬,主公倘若能夠獲得如此三員猛將為己所用,何懼那北面曹操威脅?又何愁南面的張羨逆賊不滅?」

「先生言之有理,無論能否成功,吾都不能不試上一試。」劉守門終於動心,點了點頭後,劉守門又問道:「依先生之見,吾當如何招降劉玄德?」

「劉玄德駐紮棘陽,與宛城近在咫尺,主公倘若直接遣使招降,只恐難逃曹賊監視,弄巧成拙反倒害了劉玄德。」諸葛玄建議道:「某想為主公舉薦一人去辦此事,此人未在荊州出任官職,乃是布衣之身,胸藏韜略,智謀過人,主公可遣此人持密書去棘陽,假意投效劉玄德實則為主公傳遞密信,既可瞞過曹賊耳目,又可使此人勸說劉玄德棄暗投明,率眾來投。」

「哦,此人姓甚名誰?」劉守門好奇問道。

「姓單,單名一個福字。」諸葛玄答道:「他是穎上人氏,是臣下在水鏡先生處結識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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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31:55
第二百一十五章 狼狽為奸

就好像拆遷搞多了肯定要碰上釘子戶一樣,咱們的陶副主任在防備劉皇叔坐大這件事上也犯了一個糊塗,那就是不該沒有用快馬把警告書信直接送到許昌交給曹老大,而是選擇了把書信交給曹軍使者奉軍都尉王則,讓王則捎回許昌交給曹老大,結果這麼一來,寶貴的時間當然是耽擱得不能再耽擱了。

被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聯壓坑害多年的劉皇叔也明顯開始轉運,當王則帶著書信還在路上慢悠慢悠返回許昌的時候,陶副主任坑害曹老大的另一手後著開始發作了——袁譚公子忽然親率一萬軍隊殺入了泰山,猛攻主力南下北線空虛的曹軍呂虔部,還一舉拿下了贏縣兵臨奉高城下,把曹老大任命的泰山太守呂虔打得是暈頭轉向,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怎麼惹得陶袁兩軍聯手南北夾擊自己治下的這個泰山窮郡?

因為不知道袁譚此舉是否來自大袁三公的授意,去與大袁三公聯絡溝通的使者也還沒有回音,之前已經接連得罪大袁三公多次的曹老大也不敢怠慢,只能是趕緊把主力佈置到白馬、延津和官渡一線預防萬一,再有就是派出使者聯絡此前與自軍頗為交好的袁譚公子,小心翼翼的打聽袁譚公子此舉用意,同時對南陽一帶的防備和控制也自然遭到了嚴重的削弱——所以說天祐皇叔。

當然也不是毫無機會,至少王則把陶副主任的答覆與回書帶到許昌時,南陽那邊還是毫無動靜,而當王則把陶副主任唯大袁三公馬首是瞻的答覆告訴曹老大後,曹老大當場就笑了,鼓掌說道:「好你個陶應奸賊,分明是不願與吾火並便宜袁紹,還有臉說出全憑袁本初馬首是瞻的好聽話,果然滑頭,袁本初有你這個女婿。將來可有得後悔了。」

笑歸笑,再當王則將陶副主任的回書呈獻到曹老大面前,曹老大再打開只粗看得一眼時,開心的笑容卻頓時凝固在油黑的臉龐上,眼中也露出了駭然之色,一旁荀彧和郭嘉等謀士驚問其故。曹老大也沒有回答。只是盤算著把信帛遞給了荀彧等人傳閱。而荀彧和郭嘉等全天下數得著的謀士看完信上陶副主任那句白話後,也個個都是臉色大變,面露遲疑,卻又不敢隨意開口。

許久後,在曹老大麾下只算二流謀士的毛玠才猶豫著說道:「主公,這該不會是陶應奸賊的離間詭計?借主公之手除掉他的死敵劉備,也使主公蒙上害賢之名?」

說這話時,毛玠的聲音和語氣並不堅定,顯得對自己的判斷都不是很有把握。而毛玠此言一出後。也立即遭到了荀彧和郭嘉異口同聲的反對,「可能不大!以陶賊之能,想要離間主公與劉玄德,絕不會用這麼粗糙直接的手段,這不是陶賊一貫的陰險作風。」

「敢問丞相,最近可有劉玄德消息?」之前一直慫恿曹老大先下手為強幹掉劉皇叔的程昱開口。很是謹慎的問道。

「這個……。」公務繁忙的曹老大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倒是一旁的主薄司馬朗提醒道:「丞相可能忘了,十天前,子廉將軍來過書信,說是劉備在棘陽新納了一名賢士為輔,請示丞相如何處置,丞相不以為意。就沒做答覆。」

「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會事。」曹老大輕拍額頭,道:「子廉好像是說,劉備聘得那賢士後甚是重用。不僅讓他參與軍機,還讓那賢士助他調練兵馬,吾覺得一個空談腐儒成不了什麼大器,就沒做什麼理睬。」

「丞相大意了。」程昱有些緊張,道:「荊襄九郡賢士甚多,其中也不乏天下奇才,倘若劉備真的聘得賢才為輔,養成羽翼,他日必成丞相心腹大患。」

「仲德多慮了,天下有名無實的清談名士多如過江之鯽不假,賢士奇才卻是鳳毛麟角,劉玄德那來這樣的好命?白揀了關羽、張飛兩員萬夫不當的猛將不算,還能再白揀到一員天下奇才?」

曹老大自信的大笑,又隨口向司馬朗問道:「伯達,你可還記得劉備新聘那名賢士的姓名?」

十天前偶然瞟過的書信細節,沒有過目不忘本領的司馬朗自然不可能記得,不過得到曹老大允許翻閱書信存檔後,司馬朗又很快說道:「找到了,姓單名福,聽說是穎上人氏,其他情況不知。」

已經足夠了,聽到了這個名字後,程昱馬上就跳了起來,臉色大變的驚叫道:「單福?!穎川單福?!」

「仲德知道這個單福?其才如何?」曹老大驚訝問道。

程昱的臉色變得古怪了,遲疑了一下才向曹老大拱手,苦笑著說道:「丞相金口玉言,這次又說對了,劉玄德又走運了,這位單福先生其實姓徐名庶字元直,才具勝昱十倍,至少絕不在文若先生與奉孝先生之下。」

程昱決不是喜歡胡亂過譽的人,這點曹老大非常清楚,所以愕然瞠目之後,曹老大也馬上跳了起來,毫不猶豫的下令,「馬上給劉備去書,就說陶應奸賊兵犯兗州,吾欲親征徐州,召他回許昌隨軍聽用,棘陽防務,由曹洪副手車冑接替。」

「主公此計大妙,劉玄德恨陶賊入骨,亦垂涎徐州五郡久矣,令他隨軍伐陶,他必領命北還。」荀彧鼓掌,又建議道:「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主公還是命令曹洪將軍暗中做好準備,一旦劉備拒絕領命北還,可立即殺之!」

「最好是把劉備誘入宛城,在宛城之中頒布這道命令。」程昱補充道:「倘若劉備拒絕領命,在宛城城內殺之,可防劉備擁兵作亂。」

曹老大一聽十分滿意,立即依計而行,先讓司馬朗擬令誘劉皇叔返回許昌,又給曹洪頒布一道密令,讓曹洪先將劉皇叔誘進宛城然後傳令,倘若劉皇叔拒絕領命,可於席間就地殺之,同時做好撲滅劉備軍叛亂的暗中準備,預防一切萬一。

做好了這些安排後,司馬朗提筆擬令的時候。曹老大又拿起了陶副主任那道書信,翻來覆去的反覆閱讀,皺眉苦苦思索,就好像信上那二十幾個字的白話字字都包含玄機一般,心裡仔細盤算的只有一個問題,「吾與陶賊聯手合作。抗擊天下群雄。到底有沒有這個可能?」

曹老大的佈置不可謂不周密,按理來說咱們的劉皇叔很難再逃脫法網,但曹老大和荀彧、程昱等人卻嚴重低估了劉皇叔的新幫兇徐單福,所以曹老大很快就付出了血與淚的慘痛代價,咱們陶副主任也被連累得躺著中槍,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中的美夢為之徹底泡湯。

估計朋友們對劉皇叔大展神威的詳細情況也沒有多少興趣,所以就大概介紹一下過程,其實過程也很簡單——曹洪把劉皇叔誘進宛城宣佈曹老大的命令,劉皇叔雖然很奇怪曹老大剛把自己放在南陽不久怎麼又決定把自己調回許昌。但是考慮自己身在敵營不能隨便亂來,便假做歡喜的表示願意返回許昌隨曹老大南征徐州,騙得曹洪掉以輕心,然後借口要返回棘陽準備行程,與車冑交割防務,成功避過了第一波殺機回到棘陽巢穴。

接下來更簡單了。當劉皇叔把曹老大的命令告訴給關羽、張飛與單福等人,單福頓時大笑起來,當場指出這是曹老大絕沒有膽量與正處於上升階段的徐州軍隊全面開戰,借口南征徐州調劉皇叔回許昌,也不過是想把劉皇叔騙回許昌拘押,永遠不給危險份子劉皇叔大展拳腳的機會,還舉出曹洪軍隊近來異常調動的例子證明自己的推斷無差。

咱們的劉皇叔對曹老大的不滿那是人所共知的。聽到單福如此分析,又聯想到曹老大對自己的打壓與提防,當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決意與忘恩負義的曹老大翻臉——更是乘機和正被大袁三公、陶副主任聯手夾擊的曹老大的翻臉,單福也乘機拿出了劉表的勸降書信。力勸劉皇叔棄暗投明捨曹老大而投劉守門,其實早就不想給劉皇叔見了這樣的書信先是佯做驚訝,然後自然是與單福、姦夫淫婦的勾搭成奸了。

再然後就幾乎是歷史的翻版了,當車冑率領一軍來到棘陽與劉皇叔交接防務時,關二爺忽然拍馬衝出,掄起六十三斤重的青龍偃月刀,一刀就砍下了車冑將軍可憐的人頭,然後劉皇叔又當眾宣稱說曹賊欺君罔上,托名漢相,實為漢賊!罪惡滔天,甚於莽卓!而自己身為皇叔,理當與同宗皇親劉守門攜手合作,共討曹賊,同扶漢室!——準確來說,也就是甩開不仁不義的曹老大自己單干了!

事還沒完,當暴跳如雷的曹洪將軍親提宛城主力前來平叛時,單福獻計讓劉皇叔詐敗南逃,誘使曹洪率軍追擊,曹洪也欺劉皇叔新叛一時之間難與劉表、張濟聯合,果斷率軍追殺百里,誰知駐紮在宛城西南穰城的張濟軍早有準備,突然出兵偷襲宛城,宛城中之前被迫投降曹軍的西涼也乘機叛亂接應,導致宛城陷落守軍敗逃。收到消息的曹洪大軍失色,匆忙回軍去救宛城時,劉皇叔又突然發力反撲,與張濟聯手將曹洪殺得大敗,可憐的曹洪將軍被迫無奈,也只好一路敗逃回許昌來向曹老大哭訴請罪了。

好不容易拿下的宛城重鎮就這麼丟了,劉皇叔也在陶副主任的烏鴉嘴預言下反了,曹老大就是把腸子悔綠也沒用了,但正在走背字的曹老大的霉運還沒完,偏偏在此期間,曹老大派去與大袁三公、袁譚公子聯絡的使者先後回到了許昌,也全都給曹老大帶來了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壞消息。

袁譚公子對自己攻打泰山郡一事,給出的答覆是自己替父出氣,教訓曹老大背盟攻打大袁三公小弟張濟的罪行,要求曹老大向大袁三公請罪——也要求曹老大知情識趣的交出泰山郡,不要傷了之前的和氣。

大袁三公給出的答覆更狠,不僅把曹老大自欺欺人的解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還要求曹老大退出南陽土地,向自己的小弟張濟賠禮道歉,除此之外還要曹老大交出漢獻帝,把漢獻帝送到鄴城定都——不然的話,大袁三公就絕不放棄與女婿南北夾擊曹老大的計劃,也絕不會答應命令女婿退出兗州,不再攻打曹老大!

聽完這兩條答覆。曹老大也徹底傻了眼睛,西南劉表張濟劉皇叔,正北大袁三公東北袁譚公子,還有東南陶副主任,竟然全都變成了自己的敵人,自己以後的日子還怎麼混?也說什麼都搞不明白。自己之前佈置的五路攻陶之計。怎麼沒過多少時間就變成了六路攻曹?

還好,曹老大麾下還有好幾個靠得住的謀士,至少荀彧就站了出來,一針見血的指出道:「主公勿憂,袁紹氣焰雖然囂張傲慢,但其用意始終還是迫使我軍與陶賊死戰對耗,使我軍與陶賊互相削弱,讓他袁紹坐收漁利,陶賊奸猾狡詐勝過袁紹十倍。定然能明白袁紹用意與強攻我軍的危險之處,且我軍一旦覆滅,陶賊又必當袁紹其沖,以陶賊之奸詐,賈詡之遠見,陳登之穩重。不會不掂量這個後果,所以主公不僅不用擔心東南安全,相反還可以嘗試與陶賊交好,騰出手來挨給剷除其他強敵。」

曹老大破天荒的沒有立即採納荀彧的建議,而是象大袁三公那樣的優柔寡斷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曹老大目前的處境實在是太惡劣了。行動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同時陶副主任的奸詐狠毒也是曹老大多次領教過的,曹老大實在不敢擔保自己一旦與陶副主任通好疏於防範後,陶副主任不會在自己後方空虛時趁火打劫。所以猶豫再三之後,曹老大還是沒有接受荀彧的建議,決定暫時忍耐一段時間,等待轉機的到來。

曹老大在局勢萬分惡劣的情況下仍然能沉住氣忍耐,形勢遠比曹老大為好的陶副主任反倒在徐州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在此期間,陶副主任又收到了來自岳父大袁三公的一道命令,要求陶副主任盡快率領主力攻打兗州,接應袁譚已經攻入泰山郡的機會——而且還因為不滿陶副主任只派小股兵力敷衍的態度,大袁三公的語氣還破天荒的有些嚴厲了。接著又收到了劉皇叔在單福幫助下成功叛出曹營的消息後,陶副主任臉色陰鬱之餘,也難免更是沉不住氣了。

「這樣下去不行。」這是陶副主任在軍情會議上對幾個心腹走狗說出的心理話,「曹賊被我們牽制得太嚴重了,雖然曹賊已經沒有膽量再來全面侵犯徐州,可我們也一樣,我們的主力照樣被制約在了徐州北線,既不敢主動攻打曹賊,也不敢抽兵南下去取江東或者西進去荊州,我們得想辦法打破這個互相制衡的僵局,放曹賊這條兇猛狼狗出去為我們咬人,為我們爭取更為有利的發展局面。」

「主公所言極是,我們與曹賊互相制約牽制,雖然不費太多兵馬錢糧,但最終受益的人始終還是袁紹袁本初。」陳登點頭說道:「袁紹本就實力甲於天下,倘若再讓他從容除了公孫瓚抽師南下,那麼不僅曹賊危險,我軍也將面臨險境。」

「說不定我們還更危險。」劉曄不無擔憂的說道:「袁紹幾次三番催促主公親率大軍殺入兗州與曹賊決戰,主公雖然每次都是虛言敷衍,但時間一旦久了,袁紹的怨氣必然積累爆發,再到他主力南下時,說不定就會驅使曹賊為馬前卒攻打我軍——曹賊無力與袁紹抗衡,為求自保也為開闢新後方,也很可能心甘情願的為袁本初擔任這個馬前卒。」

「受益的豈止是袁紹?」陶副主任淡淡的說道:「荊州劉表這邊,長沙張羨叛亂,荊襄九郡一下子反了三個,多好的機會啊,我們和曹賊卻都因為互相牽制,都伸不出手去渾水摸魚。還有大耳賊劉備,如果讓這個奸賊在荊州養成了氣候,將來鐵定是一個比曹賊更大的麻煩。」

聽到陶副主任這話,足智多謀如賈老毒物都忍不住與劉曄、陳登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陶副主任為什麼這麼忌憚劉皇叔,而陶副主任也不可能給賈老毒物等人解釋原因,只是玩弄著一支令箭心中盤算,許久後,陶副主任忽然一把將手中令箭拗斷,斬釘截鐵的說道:「是時候和曹賊當面談一談了,就算和曹賊停戰得罪岳丈也無所謂,反正再這麼和他敷衍下去,也遲早是要把他得罪到死,與其浪費力氣慢慢得罪,倒不如一下子得罪到底,然後再想辦法慢慢緩和關係。」

「主公想約曹賊見面,當面商談和解締盟事宜?」幾個謀士都驚訝問道。

「不錯。」陶副主任點頭,又想了想,說道:「約他在沛國郡譙縣的氵過水河畔見面,雙方都只帶三百護衛,那裡是他曹賊的老家,也是我們與他地盤的接壤地帶,是個見面密談的好地方。」

「曹賊會答應嗎?會不會懷疑我們的誠意?」劉曄有些擔心。

「沒關係,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投名狀,以曹賊的精明,見到我的投名狀後,也自然會明白我的誠意。」陶副主任自信滿滿的答道。

「投名狀?什麼是投名狀?」賈老毒物和陳登等人又被陶副主任的新鮮詞語給弄糊塗了。

「這是個新名詞,慢慢再給你們。」陶副主任搖頭,又轉向旁邊的陳應吩咐道:「元方,提筆寫兩道書信,一道是約曹賊與我在譙縣的氵過水河畔秘密見面,文筆你看著潤色,另一道和上一道一樣,直接寫我的白話口述。」

「諾。」陳應一口答應,提起毛筆做好準備。

「有點長,我說慢點。」陶副主任語氣陰森,慢悠悠的說道:「劉備謀士單福,假名,真名徐庶,字元直,穎川名士,為人至孝,有老母在堂,曹公若有意用之,不妨賺其母至許昌,令其作書召其子,則徐庶必歸曹公矣。若其母不從,曹公亦可詐其文字,仿其筆跡,偽修家書與徐庶,詐徐庶至許昌受縛,斬去劉備羽翼!」

「對了,這道書信千萬不能出現和我們徐州有關的文字,免得曹賊拿出去張揚,壞了我的清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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