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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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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0:13
第一百九十六章 禍害荊州

揉著自己被顛得火辣辣疼的嬌貴屁股,楊長史從馬車裡探出了腦袋,衝著騎馬走在前面的劉琦嚷嚷道:「大公子,我們用不著這麼急著吧?反正從襄陽到酇縣也沒有多遠,最多明天傍晚就能抵達酇縣,急著趕路也沒多大意思,慢點走,不用急。走快了,在下的屁股實在受不了啊!」

劉琦公子是一位厚道人,並沒有不講禮貌的對楊長史的無禮要求置之不理,而是特意放慢了一點馬速,先與楊長史的馬車並行,然後解釋道:「仲明先生勿怪,因為我們今天在天黑前必須要抵達築陽,在築陽城外的文聘將軍營中過夜,所以腳程得加快,就請先生暫且委屈一些,不然的話,先生下來騎馬吧,這一帶的路確實不好走。」

「大公子,不是外臣多嘴,這條路得修一修了。」楊長史歷來喜歡得寸進尺,指著車下的路面抱怨道:「大公子你自己看一看,這還是你們荊州的官道,路上都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雜草碎石,還有,你看,那邊的路基都垮塌了,早就該修了。」

「仲明先生教訓得是,這條路確實損壞頗為嚴重。」厚道人劉琦老實點頭認錯,又解釋道:「不過這倒不是父親捨不得花錢糧修繕,主要是襄陽西北的主要城池全都毗鄰漢水,水上航運發達,軍民百姓都喜歡走水路不喜歡走陸路,走水路運糧運兵也比陸路方便,陸上道路沒有必要大力修繕,所以這條道路是有點荒廢得嚴重。」

「那我們為什麼不走水路?水路坐船又輕鬆又平穩,還可以聽曲飲酒,比陸路舒服多了。」楊長史得勢不饒人,又向劉琦追問道:「大公子放心,在下沒有暈船的毛病,要不我們捨馬乘舟,走水路去酇縣如何?」

不知為了什麼,劉琦的臉色黯淡了一下,有些不想回答楊長史這個問題,楊長史卻緊逼不放,再次開口追問時,劉琦才很是勉強的回答道:「委屈仲明先生了,在下也不是故意刁難仲明先生,讓在下棄水路走陸路,實際上是家父的意思,在下不敢違背父命。」

「為什麼?」楊長史糊塗了,心說劉表老兒吃飽了撐著了,怎麼連兒子去酇縣走什麼樣的道路都要管?

劉琦的神色又黯淡了一下,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因為荊州的水師副都督、我的表兄張允,去了南郡,所以父親要我走陸路。」

說罷,劉琦向楊長史一拱手,然後拍馬又向前領路去了,留下楊長史在車裡滿頭的霧水,不明白張允去了南郡與劉琦走什麼路有什麼相干?不過咱們的楊長史也不算太笨,還尤其的擅長窩裡鬥打橫拳,猛然想起蔡瑁乃是荊州水師正都督後,也頓時明白了劉表為什麼安排劉琦走陸路和劉琦神色古怪的原因,同時楊長史心裡難免是幸災樂禍,暗道:「哈,想不到劉表老兒家裡的內訌情況,竟然比袁紹袁本初家裡的內訌情況還要嚴重,蔡瑁那小子該不會已經悄悄幹過除掉這劉琦小兒的事了吧?」

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但是還沒有老糊塗的劉表對大兒子劉琦的眷顧與關懷,這點還是讓咱們的楊長史有點欽佩,劉琦的隊伍才剛到和成渡口,駐紮築陽的荊州大將文聘就已經派來了隊伍在和成迎接,護送著劉琦的隊伍北上,雖然文聘派來的隊伍並沒有說這是劉表的安排,但楊長史還是可以猜得出來,這必然也是劉表為了預防萬一做出的安排——畢竟張濟軍已經抵達了酇縣,劉琦如果突然在北上酇縣的路上掛了,就是真兇都沒地方找去。

明白了這一點後,常年替陶副主任出使外軍出生入死的楊長史同病相憐之下,竟然對劉琦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同情感覺,又實在嫌破路坐車太過顛簸,便索性換了戰馬騎乘,又乘機策馬來到了劉琦身邊,一邊與劉琦並騎而行,一邊突然向劉琦問道:「大公子,你與蔡瑁將軍的關係就惡劣到了這地步?你父親身為一州刺史,主掌荊州的生殺大權,怎麼也不管一管?」

正在心事重重的劉琦愕然扭頭,驚訝的打量楊長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楊長史也是同情劉琦,便說道:「公子如果不便回答,也可以不用回答,在下是個外人,也不便插手公子的家事。在下只是替公子惋惜,公子與劉琮公子的兄弟之間,怎麼就不能像我家主公與他的兄長那麼和睦,那麼的齊心協力,毫無隔閡?」

「陶使君與他的公子真這麼和睦?」劉琦驚訝的問道。

「那是當然。」楊長史點頭,嘆息說道:「荊州與徐州離得太遠,公子肯定沒有聽說過,當年我們徐州的老主公陶謙傳位時,我家主公與陶商公子互相謙讓到了什麼地步?當時的陶商大公子為了讓我家主公順利繼承徐州基業,乾脆當眾拔出劍來自刎讓位,逼著我家主公繼承了徐州,感動得無數在場的徐州文武流淚痛哭。我家主公繼承徐州後,也一直是把陶商大公子當做了如同父親一樣的長輩尊敬,每逢大事,都要徵求兄長的意見,出征在外,也每道家書都要問候兄長平安,他們兄弟之間,那才是真正的兄弟和睦之楷模。」

楊長史這番無心的感嘆之語像一把刀子一樣,正好戳中了劉琦公子的心頭軟肉,讓深受刻薄親人坑害的劉琦公子眼角有些水光閃動,沉默了片刻後,劉琦不由低聲說道:「其實二弟人也不錯,以前也很尊敬我這兄長,只是繼母不能容我,一心想要我的命,讓二弟繼承父親的基業。二弟受繼母蠱惑,對我也…………。」

「那劉府君怎麼也不管管?」楊長史很是疑惑的問道:「從劉府君對公子的細心安排來看,他對公子的情況早已是心知肚明,他為什麼就出面管一管,你可是他的親兒子,還是他的長子啊。放任外人欺負謀害自己的兒子,天下那有這樣的道理?」

「先生誤會了,父親對在下也是十分眷顧的。」劉琦苦笑答道:「只是蔡氏軍權太重,荊州兵權多被蔡氏族人掌握,當初父親單騎入荊,之所以能夠順利接掌荊州,也全賴蔡氏之助,所以很多事情,父親即便心裡明白,也不便做得太過份。」

「對我這個兒子也一樣,雖然父親也知道繼母經常詆毀在下的原因,更知道繼母與蔡瑁將軍是在圖謀他的身後之事,卻也不便當面指責,而且這事還牽涉到二弟劉琮與三弟劉修,手心手背都是肉,父親就更不能表現得過於偏袒了。」

「劉府君是不便過於偏袒,可是公子你也不能過於軟弱啊。」楊長史有些不滿的教訓劉琦道:「像昨天那樣,蔡瑁當著公子你的面顛倒黑白,硬把公子你贊成招撫張濟的話,說成是公子你要自告奮勇去酇縣招撫張濟,指鹿為馬到了這個地步,公子你……,說句難聽點的話,公子你當時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一個!軟成這個屌樣,也怪不得劉府君的繼室蔡氏和蔡氏族人敢這麼欺負你了!」

如果換成了別的州刺史公子,聽了楊長史這番話,搞不好就是拔刀砍上來了,可是咱們楊長史的運氣一向不錯,性格軟弱到了極點的劉琦公子聽了這番話後不僅沒有動怒,還連連的點頭承認,「仲明先生言之有禮,其實晚輩也知道自己性格太過軟弱,也幾次都想強硬一些,可就是瞻前顧後,或是怕讓父親為難,或是畏懼蔡氏強權,或是心裡膽怯,幾次想在蔡氏面前強硬一點,可都沒有這個膽量。」

「怕個屌!」楊長史沒好氣的教訓劉琦道:「你是劉府君的長子,也是嫡子,沒有劉府君點頭,蔡家兄弟姐妹敢把你的蛋給咬了?」

「再說了,劉府君也還沒到老糊塗那一步,他安排你走陸路不給蔡瑁機兄弟機會,又安排文聘將軍派軍隊迎接你,從這幾點就可以看出來,劉府君還是很疼你很照顧你的,你大可以放開了手腳去幹,出了問題自然有你父親兜著,你怕個屌?!倒是你如果繼續這麼軟弱下去,繼續這麼的得混且混下去,讓你父親對你徹底失瞭望,那時候你才是真正的大禍臨頭!」

楊長史的這番話雖然粗俗不堪,卻字字句句都打在了劉琦的心坎上,連連點頭後,劉琦又誠懇的說道:「仲明先生一番點撥,真是讓晚輩如同醍醐灌頂,拔烏雲而見日月。晚輩斗膽,想再請先生指點一下,晚輩具體該如何做,才能不辜負父親的期望?打擊蔡氏家族的囂張氣焰?」

「不難,只要做到…,公子你就可以讓劉府君滿意,讓蔡氏家族絕望了。」楊長史倒也沒有謙虛,壓低了聲音指點道:「第一,你要學會拍馬屁,學會察言觀色和阿諛奉承,拍你父親的馬屁,拍荊州同僚的馬屁,拍下屬的馬屁!拍你父親的馬屁,是為了讓你父親喜歡你,更加眷顧你!拍同僚的馬屁,是為了讓他們喜歡和你共事,在關鍵時刻幫你說話。拍你下屬的馬屁,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給你賣命,為你出生入死,赴湯蹈火!」

「第二,你要學會拉幫結派,讓一部分荊州文武官員團結在你的周圍,和你齊心協力與蔡氏對抗!」楊長史耐心指點道:「蔡氏在荊州雖然權重,但也沒有到一手遮天的那個地步,比方說荊州的重臣蒯良、蒯越、文聘、王威和黃祖這些人,就和他尿不到一個壺裡,這些人都是你可以爭取的對象……。」

「哦,對了。」楊長史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問道:「公子,你成親沒有?或者有沒有訂親的未過門妻子?」

「沒有。」劉琦搖頭。

「太好了。」楊長史鼓掌,歡喜的低聲說道:「那麼公子你回到荊州後,不要猶豫,馬上到蒯家提親和蒯家聯姻,南郡蒯氏是荊州唯一能與蔡氏對抗的家族,你一定要不擇手段的和蒯氏聯上姻,那怕娶不了蒯良、蒯越的女兒,也可以娶他們的侄女和堂侄女,反正只要是姓蒯的女子就行!醜不醜不用怕,反正你還可以納妾,晚上睡覺把燈吹了就行了,但是只要你和蒯氏家族拉上這樣的關係,南郡蒯氏即便不馬上站在你一邊,也絕對不會與你為難,方便你更進一步和他們拉上關係,結盟對抗蔡氏!」

「仲明先生,這麼做真的有效?!」老實孩子劉琦目瞪口呆的問道。

「你這個傻小子啊!」楊長史彷彿回到了去年在河內給阿異上課時一般,乾脆抬手給了劉琦一個暴栗,低聲呵斥道:「沒有效果我能教你?我的主公陶使君何等英雄了得,為了能與四世三公的袁紹家族拉上關係,還不是連面都沒有見過,就毫不猶豫的決定了向袁紹的女兒求親!結果怎麼樣,我家主公剛娶了袁紹的女兒為正妻,我們徐州的死對頭曹阿瞞馬上就老實了,我家主公征討淮南打了半年多的仗,北線兵力何等空虛,曹阿瞞還不是連一兵一卒都不敢越界?!」

劉琦瞠目結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劉琦稍一思索,馬上就點頭沉聲說道:「多謝先生指點,晚輩明白了,正好,晚輩恰好知道蒯子柔先生有一位千金已到婚嫁之齡,尚未定親,晚輩雖然也沒有見過這位女公子的面,但晚輩回到荊州後,立即就求父親遣媒提親,讓晚輩迎娶蒯氏之女!」

「這就對了!」見劉琦也不完全是爛泥扶不上墻,好為人師的楊長史難免大感欣慰,又指點道:「除了蒯氏家族外,那些與蔡瑁不對付的荊州文武官員,你也要給我拚命的拉攏,嘴巴放甜點,禮節別嫌麻煩,見到年紀大的,不要管他的官職品級,該叫叔父就叫叔父,該叫伯父就叫伯父,別怕丟臉或者影響身份,你對他們越尊敬,他們就越覺得跟著你有前途有保證。」

「至於那些與你同輩的荊州文武,也一樣,你的嘴巴也一定要甜,該叫兄長就叫兄長,該稱賢弟就稱賢弟,三句話就得打蛇隨棍上,爭取和對方互相以表字相稱。那怕你心裡不舒服他到了極點,甚至心裡想把他活活掐死,嘴上說的話也一定得像塗了蜂蜜一樣的甜!就算不能多一個朋友,也不能多一個敵人!」

「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權的將領,你更要千萬小心的和他們打交道,一定要千方百計的把他們拉到身邊,只要他們能給你賣命,你那怕義結金蘭都行!因為你和他們結拜成了兄弟,他們就只有跟著你才有前途,你的敵人想要收買籠絡他們,也是千難萬難!」

楊長史說一句,虛心求教的劉琦公子就點一下頭,對楊長史的崇敬也更深一分,見楊長史滔滔不絕的說得口乾舌燥,劉琦還乾脆解下自己的水袋,一邊雙手捧到楊長史的面前,一邊恭敬的問道:「仲明先生,那你說的第…呢?晚輩必須要做的第…,又是什麼?」

「當然是兵權了。」楊長史一邊喝著水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手裡有兵,心中不慌。蔡瑁兄弟之所以囂張跋扈,就是因為他們手握襄陽兵權,你就算暫時爭不過他們,也必須想方設法的掌握兵權,不過這點對你來說應該問題不大,你好歹是劉府君的長子,只要向劉府君開了口,求劉府君讓你帶兵,掌握一支軍隊易如反掌。」

劉琦緩緩點頭,稍一盤算後,劉琦壓低聲音問道:「仲明先生,晚輩還想請教一個問題,事關重大,還請先生千萬要如實相告。」

「說吧。」楊長史懶洋洋的回答道。

「那晚輩就冒犯了。」劉琦點頭,又低聲誠懇的問道:「敢問先生,先生與晚輩聯手出面招撫張濟將軍,究竟有幾成把握?」

「當然有十成把握!」楊長史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恬不知恥的吹噓道:「公子如果不信,待到你我進了張濟大營,張濟將軍的愛侄張繡必然得對我執晚輩禮!我與他的叔父賈詡賈文和,那可是生死之交!」

劉琦緩緩點頭,還算俊秀的臉上也破天荒的露出了堅毅之色,然後劉琦也不猶豫,馬上就壓低聲音說道:「那麼仲明先生,晚輩也不敢欺瞞先生,其實晚輩在出發時,父親已經暗中向晚輩許諾,晚輩這次如果順利招撫張濟將軍得手,那麼父親就委於晚輩一郡之職——晚輩敢問仲明先生,依先生之見,晚輩當領何郡為上?」

「當然是江夏郡了。」楊長史順口答道:「江夏與我徐州接壤,水路交通方便,公子你只要誠心與我徐州交好,當然是去江夏最好。第一是我們徐州軍隊絕對不會和公子你發生衝突,公子你不必擔心外患,第二是聯絡方便,公子你有什麼為難之事,也可以隨時和我們徐州軍隊聯絡,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劉琦先是點頭,但又為難的說道:「可是仲明先生,江夏乃是荊襄九郡中僅次於襄陽的第一重鎮,黃祖將軍又德高望重,深得父親信任,晚輩想要把他取而代之,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那就長沙郡吧,交通也比較方便。」楊長史打著呵欠隨口回答——當然了,如果楊長史知道自己這隨口的一句話會惹出什麼樣的大禍,恐怕能把楊長史自己都嚇得從戰馬上摔下來。

劉琦公子鄭重點頭,將楊長史的這番點撥與叮囑牢記在心,又無比誠懇的說道:「承蒙先生指教,點撥之恩,晚輩沒齒難忘!請先生放心,明日抵達酇縣之後,晚輩一定隨先生到張濟將軍營中當面招撫,絕不讓先生單獨一人入營冒險。」

「好啊,公子能與我同入張濟大營,自然最好。」楊長史又打了一個呵欠隨口答應,又在心裡譏笑道:「小子,有膽子的話就隨我去吧,有你這個劉表的兒子隨我同去張濟大營,給張濟扣了當人質,張濟就算食言反悔,不肯接受招撫,老子也更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了。」

劉琦公子或許真的不笨,只是缺少明師點撥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和坑蒙拐騙這些技術層面的竅門與法訣,因為在得到楊長史這麼優秀的『師傅』悉心指點後,當天傍晚抵達築陽大營後,劉琦首先就讓駐守築陽的荊州大將文聘將軍大吃一驚——剛一見面,劉琦公子先是一鞠到地,然後嘴上象塗了怡糖一樣的向文聘口稱兄長,再三感謝文聘將軍的遣軍護送之恩,還在楊長史的指點下拿出了私房獎勵護送自己北上的文聘隊伍,又對文聘將軍的統兵有方、營寨森嚴讚不絕口,乘機懇求文聘將軍教授自己統兵之法,對劉表頗為忠心的文聘將軍滿面笑容的一口答應之餘,難免又是萬分驚訝,「大公子,怎麼像換了一個人?」

咱們的楊長史也是好老師,在此期間,難免又指著那些得到劉琦賞賜而歡天喜地的荊州將士,低聲向劉琦公子微笑說道:「公子,看到了吧?每人區區一百錢,對於公子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對於這些普通士兵來說,卻是兩斗米,他們六天的口糧,也讓他們知道,跟著大公子走,有好處可撈。」

看看那些發自內心喜笑顏開著向自己行禮道謝的普通士兵,在荊州刺史府中很少得到尊重的劉琦心中大感欣慰,又悄悄拉著楊長史的袖子哀求道:「仲明先生,今夜我們同塌而眠如何?學生還想向先生請教很多東西。」

「行。」楊長史一口答應,又大模大樣的說道:「不過今天晚上的酒菜,公子可要準備精緻一些,我可有點挑嘴。」結果劉琦公子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又拿出一塊不小的黃金交給從人,讓從人渡河到築陽城中採購上好酒肉感謝楊長史,楊長史又指點劉琦公子邀請文聘等重要將領一起聚宴不提。

接下來自然是該輪到在酇縣一帶與張濟軍對峙的荊州大將鄧龍將軍震驚了——不過讓鄧龍將軍震驚卻不是劉琦公子忽然變得油嘴滑舌了許多,而是震驚於劉琦公子的舉動!

第二天正午,一路急行的劉琦公子一行在文聘隊伍的護送下抵達了酇縣郊區,駐紮酇縣城中的鄧龍親自率軍出迎,不過見面之後,劉琦公子卻提出立即要到張濟軍營前交涉,得到過劉表密令的鄧龍將軍有些為難,但考慮到只要劉琦不進張濟大營也問題不大,便也沒有堅持拒絕,只是迅速調集了超過五千的軍隊護送劉琦公子到張濟軍大營前交涉。而鄧龍突然出動了如此之多的兵馬,張濟軍也絲毫不敢怠慢,也是馬上出動了近萬兵馬在營前列開陣勢,準備與荊州軍戰場廝殺。

兩軍對圓陣腳後,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一向以軟弱無能著稱的劉琦公子忽然像吃錯了藥一樣,突然與徐州來的使者楊宏楊大人並騎出陣,雙一起飛奔向張濟軍戰陣,嚇得鄧龍將軍是慘聲大叫,荊州軍將士也是個個失聲驚呼,然而咱們的劉琦公子卻毫不懼色,一邊與楊長史並騎衝向敵陣,一邊大聲喊道:「我乃荊州刺史劉表長子劉琦是也,奉父命前來招撫貴軍,煩請張濟將軍、張繡二位將軍出來答話!」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如此焦急大喊的當然是楊宏楊長史,拚命的大聲喊道:「我是楊宏,徐州長史楊宏楊仲明,武威的賈詡賈文和先生,是我的生死之交!西涼來的將士,千萬不要放箭啊!」

當劉琦與楊長史安然無恙的在眾目睽睽中衝到張濟軍陣前立定後,又一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旗門開出,率領這支張濟軍的一名頗為英俊的青年將軍空手越眾而出,逕直衝到了劉琦與楊長史面前勒定,然後翻身下馬,向楊長史雙膝跪下行禮,抱拳高聲大叫道:「小侄張繡,拜見楊叔父!敢問叔父,賈詡賈叔父在徐州可好?」

「不會吧?真的對我執晚輩禮?」

楊長史有些傻眼,旁邊的劉琦公子則用欽佩五體投地的目光看看楊長史,然後也是翻身下馬,向張繡將軍雙膝跪下還禮,大聲說道:「張繡將軍,仲明先生是你的叔父,也是在下劉琦的授業恩師,將軍若是不棄,在下劉琦冒昧,想與將軍以兄弟相稱,敢問可否?」

「公子此言,在下著實不敢高攀!」張繡驚喜謙虛。

「將軍無須客氣,將軍乃仲明先生之侄,在下是仲明先生之徒,不僅同輩,且淵源深遠,以兄弟相稱有何不可?」劉琦大聲說道:「小弟今年二十有五,敢問兄長年紀?」

「公子既如此說,那愚兄也就冒昧了。」張繡大喜,大聲答道:「愚兄比賢弟癡長一歲,今年二十有六!」

「兄長!」劉琦二話不說,向張繡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賢弟!」張繡無比還喜的磕頭還禮,然後兄弟二人一起起身,在戰場上擁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見此情景,劍拔弩張的兩軍之中不約而同的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之聲,無數的兩軍士兵搖旗吶喊,滿面喜色慶幸終於化敵為友,歡喜的吼叫聲直衝雲霄,聲震十里。後面的鄧龍等荊州將軍則是驚喜萬分,也疑惑萬分,個個心道:「以前還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我們的大公子,竟然還有這樣的膽色,還有這樣的手段。」

整個戰場之上,唯一糊塗的可能就是咱們的楊長史了,搔著腦袋心中納悶,「劉琦這笨小子,怎麼剛一見面就和張繡拉關係套近乎?那個壞種把這笨小子給帶壞了?」

開誠佈公與坦誠相待的力量無窮無限,當咱們的楊長史被劉琦和張繡簇擁著來到張濟軍大營門前時,禮樂聲中,張濟親自步行出了大營迎接咱們的楊長史入營,還把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押到了楊長史面前,先一腳把那獐頭鼠目踢得滿臉開花,然後向咱們的楊長史拱手說道:「仲明先生,交給你了,也不知道是說誰派來離間害你的狗咋種,竟然說什麼仲明先生你暗中投靠了劉景升準備害我,讓你獨自一人先進我軍大營騙我投降,然後把我騙到酇縣城中一刀砍了!小弟當時就覺得奇怪,把他扣了下來,果不其然,這個狗咋種果然是在挑撥離間!」

「母親的!」楊長史一聽火了,提起馬鞭就往那獐頭鼠目身上抽,一邊抽一邊罵,「狗養的東西,說,是誰派你來挑撥離間?!」

其實也用不著楊長史親自動手用刑了,不僅楊長史的兩個晚輩張繡和劉琦爭先恐後的撲了上來對那獐頭鼠目拳打腳踢的逼供,張濟也親自拔出刀子,割掉了那獐頭鼠目的一隻耳朵,那倒霉蛋受刑不過,只得嚎啕大哭著說道:「我說,我說,是滿寵滿伯寧先生,滿寵收到消息,說是劉府君害怕張濟將軍不是真心接受招撫,不敢讓劉琦公子立即到張濟將軍的大營中招撫,準備先讓楊宏先生進營試探。滿寵先生為了離間張濟將軍和劉府君,也為了借張將軍你的刀殺害楊宏先生,就派小人來挑撥離間了。」

「好惡毒的計策!」楊長史打了一個寒戰,心中驚叫道:「如果不是劉琦這個傻小子良心發現,主動陪我一起來陣前招撫,老子的腦袋可就要落地了。這個挑撥離間的狗咋種,也就安然無恙了。」

「好險啊,幸虧我聽了恩師的勸說,隨恩師一起到陣前招撫,否則我可就完了。」劉琦也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非常奇怪,自己與父親在後堂之中的密談,怎麼會跑到了曹軍使者滿寵的耳朵裡?

忽然醒悟過來後,老實人劉琦公子臉上難得的猙獰一笑,然後向張濟拱手說道:「叔父,小侄劉琦有一事相求,想請叔父將這個奸細交與小侄,押往襄陽獻與父親,請叔父恩準。」

「小事一樁!來人,把這挑撥離間的狗賊捆了,交給大公子的隨從!」張濟將軍豪爽的一揮手,然後一隻手拉起楊長史,一隻手拉起劉琦,大笑著往營裡走,「仲明兄,賢侄,走,咱們喝酒去,今天不醉不歸!」

大概介紹一下後話吧,當滿寵派出的細作被押到了襄陽後,可憐的滿寵先生自然是被暴跳如雷的劉表劉府君打入了囚車,派軍士押往許都交給曹老大,然後劉府君又一邊無比憤怒的追查荊州機密走漏的原因,一邊喜笑顏開的親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張濟叔侄,同時也對自己懦弱無能的大兒子第一次的刮目相看。荊襄文武也個個都發現自己之前看走了眼,開始懷疑劉琦大公子或許就像現在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徐州陶使君一樣,三年不鳴,然後一鳴驚人!

事情還沒完,當劉琦大公子與楊長史凱旋回到了襄陽城後,乘著父親高興,劉琦又乘機向父親提出了兩個請求,一是請劉表出面替自己向蒯良女兒求親,二是請求劉表讓自己出任長沙太守。而劉表劉府君見笨兒子終於開竅,激動得幾乎落淚之餘,自然也一口答應了兒子的第一個請求,然後又告訴劉琦,「長沙太守的事要等一等,等為父做好了安排,給你騰出了位置,然後再說。」

很不幸,劉表劉府君的這句話不知為了什麼又走漏了風聲,還直接傳到了現任的長沙太守耳中,而更不幸的是,現在的這個長沙太守,名字恰好叫做張羨,所以…………

「劉表老匹夫準備撤換我?糟了!肯定是我聯絡零陵、桂陽二郡準備起事的風聲走漏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通知零陵、桂陽二郡,立即提前起事,易幟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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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0:34
第一百九十七章 青州風雲漸起

    當咱們的楊長史在荊襄九郡攪風搞雨的時候,同一段時間內的青州境內,袁譚率領的青州袁紹軍,已經與田楷、孔融組成的聯軍打得是血肉橫飛,如火如荼。

    要起來,田楷之所以聯合孔融主動向袁紹軍發起進攻,原因雖然不像曹老大懷疑的那樣是陶副主任搞的鬼,但事情的起因卻確實源自陶副主任身上。在確定出兵青州時,陶副主任出於聲名的考慮,先禮後兵寄書向田楷介紹了自己出兵的原因,也直接了當的明瞭自己準備在麥熟之後再出兵的時間,並且假惺惺的勸田楷率軍歸降自己,承諾一定厚待田楷,藉以報答當年的救援之恩。

    對公孫瓚頗為忠心的田楷當然不可能因為陶應的三言兩語而變節,不過做為一個隨公孫瓚征戰多年的沙場老將,田楷卻從陶應的這封書信上看了破敵希望,分析出了袁紹是打算用徐州軍為主力攻打青州,還有冀州並不打算出動太多兵力征討青州這兩個重要情況,再加上得幽州戰報知道袁紹軍主力已經北上,又通過斥候細作的偵察發現袁譚統率的兵馬並不很多,所以田楷難免生出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打算利用徐州出兵時間較晚的機會,先下手為強集中力量幹掉袁譚,然後再考慮如何迎戰昔日盟友徐州隊伍。

    當然了,也有人擔心這是陶應的詭計,建議田楷心行事,要防著出了名奸猾的陶應來一個暗渡陳倉,嘴上麥熟後再出兵為袁紹攻打青州,實際上是騙田楷主力西進,然後乘機突然出兵,攻打田楷軍空虛的後方腹地。

    這個質疑遭了田楷的斷然否定,第一是田楷發現徐州軍隊確實沒有在琅琊集結的跡象,第二是田楷覺得陶應不太可能狼心狗肺了這地步,恩將仇報幫著袁紹來攻打自己算了,如果還對曾經的恩人用這樣的卑鄙詭計,那麼陶應簡直是枉披一張人皮了。而朝廷任命的北海太守孔融也是這麼認定,覺得陶應絕不可能在這種事關個人聲譽與徐州聲譽上搞鬼,所以匆匆組成了互保同盟之後,田楷軍與孔融軍的主力共計五萬餘人,也毫不猶豫的開拔往了著縣,劉皇叔曾經老窩之一的平原郡去尋求與袁譚軍決戰,把一個空空蕩蕩的腹地扔給了陶應,用做人的最後道德底限來抵擋日益強大的徐州軍隊。

    如此一來自然苦了可憐的袁譚大公子,袁譚從冀州帶平原的軍隊只有一萬二千人,再加上六千多的平原駐軍,手中兵力加起才一萬八千餘人,而敵入那邊呢?之前田楷在著縣本部署有上萬軍隊與控制平原的袁紹軍對峙,再加上田楷和孔融傾巢出動的五萬主力,袁譚公子面對的敵人便足足有六萬之巨了,以孤軍之力抗拒田楷與孔融聯手的青州舉州之力,袁譚公子麾下的兵馬縱然要驍勇善戰一些,打起來也難免感覺是異常吃力。

    更讓袁譚公子欲哭無淚的還在後面,當袁譚公子率軍匆匆返回平原,又不肯被動死守讓三弟恥笑,率軍與田楷、孔融會戰於漯陰時,開始袁譚公子仗著麾下兵強將勇,於鬥將中一度佔據上風,連斬田楷孔融聯軍的三名大將,嚴重挫動了田孔聯軍的銳氣。可在袁譚大公子準備乘勝發起總攻的時候,田楷隊伍中又忽然殺出了一名年前從幽州來青州的公孫瓚軍牙將——還是當年那名從袁紹軍叛逃公孫瓚隊伍裡的趙姓叛將,自告奮勇的挑起了鬥將重任。

    與那趙姓叛將鬥將的可憐下場相信不用多介紹了,總之當兩員麾下猛將都被那趙姓叛將秒殺後,袁譚將軍不得不出動了自己麾下的席猛將高覽,去教訓這名膽敢背叛自己父子的趙姓叛將。可惜高覽將軍意氣風發的出陣之後,與那趙姓叛將交手不十個回合後,也被那該死的趙姓叛將一槍尾砸碎護心鏡,口吐鮮血亡命逃回本陣,見此情景,袁紹軍自然是士氣大洩,入多勢眾的田孔聯軍則乘機揮師總攻,袁譚大公子大敗,不得不放棄漯陰撤往平原,一潰百里敗過黃河,好不容易才憑借黃河天險擋住田孔聯軍的反撲。

    無比倒霉的偏偏碰上了趙姓叛將這個三國第一殺神,出師不利損兵兩千有餘,還丟了漯陰城池與一部分糧草,袁譚大公子的嫩臉丟得簡直是不能再丟了,有心偽報敗績又怕瞞不過死對頭三弟的眼睛,導致後果更加難以設想,袁譚公子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把戰況向父親大袁三公如實稟報。不過還好,大袁三公倒也沒有過於追究兒子的作戰不利,除了罵了一頓大兒子的貪功輕進和貿然進兵,然後是命令袁譚守好現有戰果,等待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友軍出兵青州。

    袁譚公子在走背字,大袁三公的命令送抵平原城後,當心高氣傲的袁譚公子還在與郭圖、辛毗等親信商量是否完全執行父親的命令時,又一個噩耗傳來,黃河以南的高唐縣不戰而降,背叛了大袁三公投降了田孔聯軍,導致袁紹軍在青州的勢力徹底退過了黃河以北,向敵入拱手讓出了黃河天險!——大型河流搶渡戰有多難打,這裡相信不用解釋了。

    接連遭遇這樣的重挫,對於血氣方剛、正急於建奇功、立威信的袁譚公子來,自然是難以承受的沉重打擊,又想三弟一旦聽這消息後的得意張狂笑臉,袁譚公子也更加的沉不住氣了,怒不可遏的下令發起反擊,要重新奪回高唐這個袁紹軍東進的橋頭堡,還表示要親自率軍奪回高唐,親手把背叛袁家的高唐令劉平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公子,不可!」還好,袁譚公子的帳下也有明白入,郭圖和辛毗都一起站了出來反對,郭圖勸道:「公子,萬萬不可再衝動行事了,我軍若出兵高唐,逆賊劉平必然向田楷求救,田楷也必然會出兵,而我軍兵馬雖然強於青州聯軍,但已失去地利,兵馬數量也遠遠不及敵人,貿然發起搶渡進攻凶多古少。而公子一旦再遭失敗,在主公面前,也更沒辦法交代了。」

    袁譚陰沉著臉不話了,咬牙切齒了半晌,袁譚公子忽然把氣撒了辛評之弟辛毗身上,衝著辛毗大吼大叫道:「你這個平原相是怎麼當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高唐令劉平這個逆賊,好像是你向我父親保奏的吧?你眼睛擤鼻涕去了,怎麼保薦了這麼一個靠不住的逆賊?」

    「下官有眼無珠,下官該死,請公子治罪。」辛毗無可奈何的跪下請罪,又解釋道:「下官當初之所以保薦這個劉平逆賊,是因為劉平這個奸賊與田楷有仇,在我軍進攻平原時協助過我軍奪取平原,下官給他論功行賞才保薦了他為高唐令,不曾這個奸賊反覆無常了這個地步,剛見我軍在漯陰吃了敗仗田楷一時勢盛,又馬上降了田楷。」

    「劉平既與田楷有仇,那田楷為何如此輕易接受了劉平請降,還毫無防備的派軍接管了高唐城池?」郭圖有些奇怪的問道。

    「可能是因為田楷壓根不知道這事吧,。」辛毗苦笑著道:「說不定,田楷還壓根不知道劉平逆賊恨過他,當初打開平原城門迎接我軍入城,也是因為劉平在悄悄痛恨田楷。」

    「國相此言何意,圖怎麼一點都聽不懂?」郭圖有些糊塗了,那邊袁譚也有些糊塗,開始收斂怒火凝神細聽。

    「此事來話長。」為了轉移袁譚的注意力不再衝動行事,辛毗耐心解釋道:「據毗所知,那劉平憎恨田楷,起因是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劉平本是平原豪強,甚得田楷之前的青州刺史焦和寵愛,在平原橫行無忌,勘稱一霸,地方官員根本不敢得罪。田楷被公孫瓚任命為青州刺史後,平原令也換成了田楷的人,那個新任的平原令奉了田楷的命令,派人向劉平收更稅和定徭役,被劉平打了,結果那新任平原令的結拜兄弟孤身一人衝進了劉平的莊園中,把劉平兄弟打成了重傷,劉平兄弟托人告了田楷那裡,田楷也根本沒有理會,所以劉平把田楷給恨上了,田楷卻未必知道自己曾經得罪過劉平。」

    「原來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開始聽得有些入神的袁譚大失所望,罵道:「沒用的狗東西,在自家的莊園中也能被人孤身衝進來打成重傷,連莊丁都捨不得雇幾個,還真是蠢得厲害。」

    「下官冒昧,大公子這話錯了。」辛毗笑得更是苦澀,道:「下官所知,當時劉平的莊中不僅有好幾十個家兵,還都有武器,結果被那平原令的結拜兄弟孤身一人全都打翻了,和劉平兄弟一起被打成重傷的家兵不下十人!」

    「這麼厲害?!」袁譚大吃一驚,驚訝問道:「此人是誰?竟然能一個入把這麼多入打成重傷?」

    「大公子肯定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張飛。」辛毗攤手答道:「是在虎牢關和呂布大戰幾十回合不落下風的那個張飛張翼德,當時的那個平原令,也是後來的平原相劉備,劉玄德。」

    「竟然是他?」袁譚有些瞠目結舌,又笑道:「看來那劉平逆賊也是運氣,如果當時關羽也出手的話,他們兄弟不是重傷了,全得人頭落地了。」

    這時,袁譚又順口向辛毗問道:「那麼,國相可知那劉備兄弟現在何處?」

    辛毗搖頭不知,郭圖則替辛毗答道:「稟公子,在許都,劉備兄弟自從汝南護駕北上許都後,一直留在了許都,聽天子還在曹孟德的要挾下封了劉備為後將軍,又親口認了劉備為皇叔,現在許都之人都稱劉備為劉皇叔,不過曹孟德沒給劉備兵權,只是給了他一個虛銜,讓他在許都閒居。」

    「可惜,如此三員猛將若能為我所用,那可好了。」

    袁譚搖頭惋惜,但頭搖了一半,並不算太笨的袁譚公子和郭圖、辛毗卻同時驚呼了起來,「咦?我們怎麼忘了曹操的友軍?父親(主公)答應過讓陶應賊在麥熟後再出兵青州,可沒有與曹操約定何時出兵青州阿?」

    驚呼完了,郭圖飛快向袁譚拱手道:「大公子,我們應該與曹孟德聯繫一下,請曹孟德立即出兵青州,協助我軍共同討伐田楷、孔融二賊!曹軍倘若出兵,可以從濟北國直搗歷城,威脅青州賊軍的側翼與糧道,迫使田孔二賊後撤,我軍面前的黃河天險也可不攻自破!」

    「妙計!」袁譚興奮的一揮手,道:「劉關張三兄弟不是在許都閒居嗎?正好,讓曹操把這三員猛將也一併派來青州,曹操不用他們,我用!有劉關張兄弟在手,我還怕他趙雲叛賊?這麼著,我馬上給父親寫信,請父親命令曹操立即出兵!」

    「公子,除了寄書主公之外,公子最好再做書兩道,分別直接送與曹操和陶應賊。」郭圖飛快建議道:「給曹操的書信上,公子除了明戰況與催促曹操出兵外,再有是暗示曹操,是三公子正在設法謀取青州兵權,如此一來,曹操懼怕他的隊伍被三公子與陶應奸賊聯手坑害,必然立即出兵,效果遠勝過請主公出面命令。公子向曹操索要劉備兄弟一事,問題也必然不大。」

    袁譚點頭,又飛快問道:「那給陶應賊的書信呢?什麼?催促他立即出兵?」

    「陶應賊奸詐異常,又得主公承諾,准許他麥熟之後再出兵青州,現在命令他出兵,他必然以主公允諾拒絕。」郭圖搖頭,又道:「所以公子只能以青州聯軍主帥的名譽,命令他在琅琊集結軍隊,作勢徉攻,此舉與主公的允諾並不矛盾。陶應奸賊若是領命而行,可以分散田孔賊軍的注意力,迫使他們回兵保護空虛腹地。陶應奸賊若是不肯領命……,哼!」

    這,郭圖大聲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獰笑,袁譚陰鷲的臉上也同時露出獰笑,先點了點頭,然後飛快道:「好,這麼辦,我馬上寫信。」

    ………………

     老規矩,還是先來看看陶副主任死對頭曹老大的情況,其實也用不著袁譚公子在書信上明青州戰況,與青州接壤的曹老大早通過斥候細作的探察對青州戰情掌握得是一清二楚,而且很不巧的是,袁譚公子的書信送抵許昌時,還正好趕上了因為違背使者禮節的滿寵先生被劉表用囚車重鐐送回許昌這件倒霉事,所以心情正非常不好的曹老大再看袁譚公子的書信後,頓時暴跳如雷了。

    「廢物!蠢貨!」也不知道曹老大是不是在指桑罵槐,總之當著垂頭喪氣的滿寵先生的面,曹老大當場破口大罵了起來,拍著案幾吼道:「你自己貪功吃了大虧,卻要我給你擦屁股,做夢!本來我還打算在下個月中旬出兵,既然你袁譚兒在信中有威脅之語,我也改主意了,陶賊何時出兵,我也何時出兵!」

    「主公,此事怕是需要三思。」荀彧提醒道:「袁譚在袁紹面前本不得寵愛,若對他的求援坐視不理,讓袁尚從容奪走他的青州兵權,那我軍的立場可更加尷尬了,出兵肯定要被陶賊與袁尚聯手坑害,不出兵是食言反悔,開罪袁紹,袁紹本對我軍控制天子一事萬分不滿,再次開罪於他,只恐會導致陶袁聯手,南北夾擊我軍。」

    「主公,文若先生言之有理。」程昱也勸道:「眼下張濟已然投靠劉表,劉表必以張濟屯於南陽北部,直接威脅我軍新都許昌城,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軍更不應該開罪袁紹,必須與袁紹虛與委蛇,暫時穩住袁紹,騰出手來拔掉張濟這顆釘子,不然的話,我軍一旦四面交惡,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主公,袁譚對主公還有大用,萬萬不可隨意放棄。」郭嘉也咳嗽著道:「袁譚是我軍間離陶賊與袁紹的最大希望,也是替我軍牽制陶應奸賊的得力臂助,萬不可輕易放棄,只能全力助他在青州站穩腳步,控制青州兵權,這樣才可以制約住陶應奸詐這只越長越大的猛虎。」

    「什麼猛虎?蛇!毒蛇!」曹老大咆哮道:「吾當初看走了眼,以為這個奸賊只是一隻幼虎,即便養大也不足為懼!誰曾想這個奸賊是一條毒蛇,還是最毒的五步蛇!被他咬上一口,不死也得脫層皮!」

    當初力勸曹老大釋放陶應的郭嘉慚愧低頭,但還好,曹老大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稍一盤算後,曹老大還是無可奈何的揮手道:「讓曹仁立即出兵吧,走兗州道路北出濟北,直接攻打歷城,拿下歷城,田楷和孔融也只能是趕緊退兵了。」

    「主公若不棄,在下請隨軍出征。」程昱拱手道:「陶賊奸詐異常,尤其擅長合縱連橫與挑撥離間,子孝將軍軍中若是沒有謀士,怕是要吃虧。」

    「很好,有仲德先生隨軍出征,吾也不用擔心青州遠征軍的安全了。」曹老大大喜道:「一會吾會傳來曹仁,當面教訓於他,讓他與仲德先生齊心協力,遇事多做商量,不得弄險。」

    程昱謝了,又問道:「主公,那袁譚提出的希望劉備兄弟隨軍出征一事,不知主公如何決斷?」

    「讓他們去!」曹老大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一口答應,又獰笑道:「這三兄弟比吾更恨陶應奸賊百倍,有他們協助袁譚,相信袁譚兒收拾起陶賊來,定然能夠更加得心應手!讓陶應賊更加不夠舒服!」

    ………………

     最後來看陶副主任這邊的反應,在收了袁譚公子的書信後,陶副主任也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當場拍板道:「出兵!讓臧霸率軍一萬北上琅琊,與琅琊相蕭建聯手,在莒縣屯草積糧,做好我軍主力北上討伐青州的準備。」

    「主公,可是這麼一來,田楷和孔融或許會誤會我軍的意圖,擔心我軍言而無信,準備乘虛偷襲了。」陳登提醒道。

    「沒關係。」陶應輕描淡寫的道:「再給田楷和孔融去一封書信,告訴他們我軍只是在準備進兵事務,我過麥熟之後再出兵,一定在麥熟之後才出兵,而且在出兵之前,我也會派遣使者正式知會進兵日期與進兵路線。至於田楷與孔融信與不信,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我對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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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0:58
第一百九十八章 備用計劃

    確認了曹老大的援軍隊伍已經在向青州開拔的消息後,同樣在密切關心著青州戰事的陶應鬆了口氣,當著幾個心腹走狗鼓掌笑道:「好,打青州總算是有炮灰了,我們北伐青州的戰事,壓力也可以減少許多了。 」

    「主公,我們現在還不能高興得太早吧?」陳登微笑著提醒道:「因為老主公開了廢長立幼的先例,袁譚本就恨我軍入骨,後來幾番明爭暗鬥,我軍與袁譚的仇恨也越結越深,在袁尚沒有取代袁譚接掌帥印之前,主公與我軍恐怕還不能稍有懈怠。」

    「那是當然,我怎麼可能接受讓徐州軍隊接受袁譚指揮,那不是把羊群送入虎口麼?」陶應溫和的一笑,又轉向旁邊的曹宏和劉曄問道:「開平將軍,子揚先生,冀州那邊可有消息,我們的細作和袁尚的人散播的謠言,見到效果沒有?」

    「恐怕得讓主公失望了。」在場眾人中資格最老的老陶家走狗曹宏愁眉苦臉的答道:「按主公的吩咐,末將安排了大量人手潛往鄴城散播謠言,污蔑袁譚小兒怨恨袁紹偏愛幼子,對長子不公,暗中勾結外人企圖奪取權位,早晚必將起兵犯上,結果這些謠言根本就沒有傳播起來,還引起了鄴城官府的注意和搜捕,逼著末將被迫撤回了幾名得力內衛。」

    「袁尚那邊也還沒有消息。」劉曄介紹並分析道:「依曄愚見,以袁尚的性格與利益需要。得到主公妙計指點不可能不付諸行動,但是到現在袁尚還沒有消息送來,足以證明袁尚的間離之計尚未成功,袁紹也還沒有生出撤換袁譚之心。」

    「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袁紹也算是知兵之人,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撤換袁譚,給青州敵人以可乘之機。」陳登也是分析,又惋惜道:「主公如果一早就慫恿袁尚奪取青州兵權就好了,當時主公的偽書計已讓袁紹對袁譚勃然大怒,正是袁尚奪取青州兵權的天賜良機。錯過了那個最好機會,現在再想讓袁尚奪取袁譚兵權,怕就是千難萬難了。」

    「當時我也仔細考慮過這一點,但思來想去後,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那個最好機會。」陶應不動聲色的說道:「因為我當時慫恿袁尚奪取了袁譚的兵權,那麼曹賊懼怕自己的隊伍成為炮灰,必然不敢出兵青州,我們再出兵青州時,照樣是城我們攻、仗我們打、人我們死。最後便宜讓冀州軍占,所以我盤算再三後。還是決定了放棄這個最好機會,換取曹賊出兵充當炮灰,結果還算不錯,當時那個最好機會還是沒有白白放棄,曹賊終於還是出兵青州來給我們做伴了。」

    「可是主公,如果不能把袁譚從青州主帥的位置上拉下來,我們把曹賊的隊伍拉進了青州也是白白浪費力氣。」劉曄嚴肅的提醒道:「從曹賊的出兵時間來看,曹賊恐怕也在防著袁紹臨陣換帥,所以才匆忙出兵青州幫助袁譚扭轉局勢。幫助袁譚坐穩青州主帥的位置。」

    「無妨,這一點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陶應自信滿滿的說道:「曹賊的歹毒用心我很清楚,無非就是想借袁譚的手削弱我軍,挑起我軍與袁紹軍的衝突,激化我軍與袁紹軍之間的矛盾。不過曹賊也未免把袁譚想得太簡單了一點,袁譚固然痛恨我軍,可也未必會把曹賊的軍隊當做祖宗一樣的供起來。所以曹賊如果認為只要保住了袁譚,就可以避免給袁紹軍充當炮灰的厄運,未免太一相情願了一些。」

    見陶應如此胸有成竹,知道陶副主任從不吃虧的劉曄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老實點頭,而陶應稍一盤算後,決定道:「這麼辦吧,繼續全力協助袁尚奪取青州兵權,能讓袁尚到青州統兵當然最好,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啟用備用計劃,把袁譚從青州統帥的位置上攆下來。」

    「備用計劃?」劉曄和陳登等人都是一楞,然後劉曄驚訝問道:「主公,你還有一個備用計劃?我等為何事先不知?」

    「倒不是故意瞞著你們,是不到最後時刻,我也不想用這個備用計劃。」陶應解釋道:「不過現在沒辦法了,竟然袁尚他自己不夠爭氣,沒本事奪得拿下青州的蓋世奇功,我也只能是開始準備啟動備用計劃了。元方,準備縑帛筆墨,替我寫信。」

    副主任的私人秘書陳應答應,飛快準備好了文房四寶,然後向陶應說道:「主公,準備好了,請問信給何人?」

    「當然是給我最尊敬的岳丈本初公。」岳父剋星陶應恬不知恥的回答,又道:「文字你看著潤色,具體內容除了向我的岳父岳母問安之類的廢話外,關鍵是告訴我的岳父本初公,我已經派出了部分主力北上莒縣,準備征討青州的各項事宜,麥熟之後,我不僅將親自率領徐州大軍北上討伐青州,還會把我的妻子、他的女兒也帶到軍中,到青州與親人見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夫妻還想一起到他老人家面前磕一個頭,親手把傳國玉璽獻給他老人家。就這些,別的話就不用囉嗦了。」

    陳應答應,趕緊埋頭奮筆疾書,而劉曄和陳登還在埋頭緊張思索分析陶應的此舉用意,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現任徐州軍師賈詡則眼睛一亮,馬上就明白了陶副主任的惡毒用心——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慫恿大袁三公親征青州,避免徐州軍隊被袁譚坑害!然後賈詡也終於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主公,田楷與孔融見大禍臨頭,孤注一擲的傾巢西進,與袁譚決戰於平原,這對袁紹來說,可是一個一戰定青州的難得良機,主公何不在書信中稍做提醒?」

    「不能太露骨了。」陶副主任答道:「岳父命令我出兵替他討伐青州。我現在還沒有出兵就慫恿他和青州主力在平原決戰,岳父大人會懷疑我這個女婿不孝,不肯為他賣力效力。所以這樣的話我絕不能說,要說也只能是讓袁尚開口替我說。」

    說罷,陶應又補充道:「不過我想岳父大人的帳下,也應該有能人可以看出這個大好機會,應該會提醒岳父這麼做。袁尚在奪權無望的情況下,為了不讓袁譚獨佔大功,也肯定會提醒岳父大人這麼做。」

    「可是時間夠嗎?」賈詡有些擔心,提醒道:「曹操出兵青州。沒有走聊城這條路直接東進平原戰場,選擇了走濟北路北上青州的濟南國,其戰術意圖非常明顯,那就是直接攻打歷城圍魏救趙,歷城雖小,卻是青州軍的咽喉所在,一旦被曹軍拿下,青州軍主力就非得後撤保護糧道與空虛腹地,袁紹軍也就錯過了一戰定乾坤的機會了。」

    陶應點頭承認賈詡言之有理。又從面前的案幾上翻出了一道公文,遞給賈詡說道:「文和先生放心。前些天收到的細作探報,其實早在漯陰大戰結束不久,平原戰事進入僵持階段後,田楷就派出了副手單經率軍八千趕赴歷城增援,加強那裡的防禦。由此可見,田楷應該也明白歷城是他主力大軍的咽喉所在,沒敢掉以輕心和置之不理,曹仁匹夫想要拿下歷城,應該沒有那麼容易。」

    賈詡接過了細作探報。翻看了幾眼後點了點頭,說道:「田楷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幽州老將,用兵確實謹慎有理。不過主公,恕詡直言,主公還是太過樂觀了一些——主公難道忘了?當初主公你在山陽時,可是把霹靂車的建造圖紙,做為和解禮物送給了曹操。曹仁討伐青州攻城拔寨,軍中豈能沒有霹靂車相助?」

    「多謝文和先生提醒。」陶應笑嘻嘻的說道:「可是文和先生好像也忘了,霹靂車是我創,如果沒有應對霹靂車的法子。我怎麼敢放心把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死對頭?」

    賈詡穩重嚴肅的面孔終於露出了笑容,向陶應拱手說道:「主公高明,深謀遠慮,詡不及也。既然主公早有安排,那我軍也就可以安心的隔岸觀火,靜侯青州佳音了。」

    陶副主任也笑,與賈詡笑得同樣的奸猾,旁邊的陳登和劉曄等人則悄悄的擦汗,一起在心裡嘀咕道:「聽老狐狸和小狐狸對話,就是累!」

    ……………………

    和陶應的分析一樣,其實早在得知田孔聯軍孤注一擲的傾巢西進消息時,大袁三公帳下的田豐和沮授等人,就已經建議過大袁三公調整戰略,立即增兵青州與田孔聯軍決戰於平原,爭取一戰定乾坤,通過這場野外決戰奠定袁紹軍入主青州的勝勢。

    田豐和沮授等有識之士提出這個建議,當然不是為了便宜已經答應給大袁三公當炮灰的陶副主任和曹老大,而是這個機會確實十分難得和有利,因為袁紹軍的主力無論是從數量還是從質量來說,都超過了田孔聯軍不只一籌,集中主力在野外決戰十拿九穩,同時通過野外決戰大破青州聯軍後,袁紹軍再攻打青州城池無疑要輕鬆上許多,甚至傳檄而定青州諸城都不是毫無希望,可以節約無數的錢糧輜重和時間,也可以減少許多兵馬的損失,遠勝過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艱難攻堅。所以田豐和沮授等袁紹軍的真正忠臣才建議大袁三公抓住這個天賜良機,讓袁紹軍扛起與青州聯軍主力決戰的重擔,然後把攻堅攻城的苦差事和麻煩差事甩給曹老大和陶副主任兩個冤大頭。

    現在的大袁三公很沒有到達官渡之戰時的老年癡呆地步,聽了田豐和沮授等人的分析後自然有些動心,但很可惜,大袁三公的麾下主力這會大都已經北上了幽州去和公孫瓚的主力決戰,剩下的隊伍不是已經投入了青州戰場,就是必須留下來控制地方郡縣預防出現叛亂,手裡能夠動用的南線預備隊總共還不到兩萬人,從外甥高幹處調來的並州隊伍也還在趕赴冀州的途中,就算動心兵力不足也是白搭,同時大袁三公也不願重蹈上次主力過於南傾的覆轍。拒絕了抽調北線預備隊的建議,所以猶豫了許久之後,大袁三公還是像陶副主任一樣慎重行事,選擇了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順便說一句,陶副主任在袁紹軍隊伍裡的最大死黨袁尚也堅決反對田豐和沮授等人的這個建議,因為袁尚再怎麼志大才疏都明白,如果這個時候發起與青州聯軍的主力決戰,那麼指揮這場決戰的不是自己的父親,就是自己最恨的兄長袁譚!為了不讓攻佔青州的這個蓋世奇功被父親自己收下,或者白白便宜該死大哥。袁尚公子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堅決反對,同時也加快了奪取兄長兵權的行動,計劃著只要拿下了青州兵權,再加上好妹夫與曹老大炮灰隊伍的鼎力襄助,奪占青州全境的蓋世奇功也就唾手可得。

    袁尚公子的如意算盤未免太小看了自己的父親了一些,大袁三公在心機方面即便不是曹老大的對手,也好歹是差點統一北方的一代梟雄,對後妻和袁尚在自己面說袁譚壞話的原因和目的其實也早就是心知肚明,還曾懷疑過鄴城城內出現的那些對袁譚不利的流言是出自袁尚之手。再加上大袁三公非常清楚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所以不管袁尚如何懇求如何造謠中傷。大袁三公就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撤換袁譚,讓袁尚去青州統兵。

    更讓袁尚公子絕望的還在後面,當袁譚率領弱勢兵力在黃河防線上穩住陣腳,逐漸擋住了青州聯軍孤注一擲的全力反撲後,曹老大那邊又突然決定立即出兵青州,幫助袁譚收拾青州聯軍——如此之來,袁尚公子再想搶走大哥的兵權自然是更加的千難萬難了。而讓人意外的是,當田豐與沮授等中立派謀士聽到這個消息,卻又一起湧到了大袁三公面前。慫恿大袁三公立即增兵青州,抓住機會與青州聯軍展開決戰。

    「主公,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啊。」沮授給大袁三公分析道:「田楷孔融二賊傾巢而來,其意是為速戰,把我軍趕出青州,我軍雖因為兵力不足一時小挫,但也迅速在黃河北岸穩住了陣腳。擋住了青州賊軍的反撲步伐,青州賊軍銳氣已失,再聽聞曹操出兵夾擊,賊軍士氣必然一潰千里。軍心嚴重動搖,我軍主力倘若在此時發起青州,必然是事半功倍,一舉破敵易如反掌啊。」

    「主公,廣平先生此言大善,主公萬萬不可坐失良機。」田豐也分析道:「曹軍出兵青州不走聊城直赴平原戰場,選擇走濟北路北上濟南國,其取目標必是歷城,倘若曹軍順利拿下這咽喉之地,田楷、孔融二賊必然全面後撤,退回濟南、臨淄與北海等地據城死守,我軍若不抓住這天賜良機立即增兵青州,就不僅會失去決戰良機,還會錯失痛打落水狗全殲敵軍這樣可遇不可求的天賜良機啊!」

    「主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荀彧的四哥荀諶也慫恿道:「雖說此時增兵青州,或許會導致我軍的傷亡比預計擴大,但是卻可以讓我軍節約無數寶貴錢糧與時間,繼而我軍還可以騰出南線兵力,全力剷除賊公孫瓚,更快的正式一統冀幽並青四州之地,也更多的減少我軍的錢糧士卒損失啊。」

    幾個忠心耿耿的謀士都這麼建議,審配和逢紀等袁尚黨也主意不定沒有開口,優柔寡斷的大袁三公難免開始動搖,遲疑著說道:「諸公雖然言之有理,可是鄴城一帶能夠出動的兵力最多只有兩萬,並州的隊伍也才剛剛過了壺關,這會最多只是抵達涉縣,集結主力趕赴青州,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

    「無妨。」荀諶搖頭,建議道:「主公,今天是三月初二,並州的援軍四萬人從涉縣趕到平原,最多只要二十天時間,再稍做休整,最早可於三月二十五日發起青州決戰。既如此,主公可派快馬傳令曹軍援兵,令其放緩進兵速度,在三月二十五這天抵達歷城發起攻城戰事,如此一來,我軍主力便與曹軍形成了夾擊之勢,令青州賊軍尾難顧,腹背受敵。也可以避免曹軍過早攻破歷城,打草驚蛇導致田楷孔融被迫後撤,使我軍失去決戰機會。」

    荀諶此計一出。田豐和沮授兩個明白人自然都是鼓掌叫好,而大袁三公猶豫和遲疑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咬牙說道:「好吧,就這麼辦,這麼做雖然有點便宜徐州陶應,可陶應是吾的女婿,算是吾的半個兒子,平時裡也還算孝順聽話,這會給他佔點便宜也沒什麼了。」

    「主公。為了誘敵深入,不使敵人臨陣逃脫。」沮授又建議道:「主公不妨密令大公子再詐敗幾陣,給敵人建立信心,甚至故意讓田孔賊軍突破我軍的黃河防線都沒關係,反正只要我軍的主力大隊一到,曹軍再同時往田孔賊軍的歷城腰眼子上捅上一刀,我軍的青州決戰真是想輸都難。」

    大袁三公與公孫瓚交戰時也嘗到過誘敵深入的甜頭,所以這次大袁三公難得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就點頭同意了沮授的建議。馬上讓秘書陳琳替自己寫信給兒子命令袁譚詐敗,讓孤注一擲的田楷和孔融看到勝利希望免得他們跑了。這邊袁尚見木已成舟。也不再遲疑,馬上站出來拱手說道:「父親,孩兒願率並州主力趕赴平原增援兄長,與兄長聯手全殲青州賊軍,為父親收復青州全境。」

    「你?」大袁三公看了一眼最疼愛的兒子,心說你能和你兄長齊心協力的聯手那才叫怪了,所以大袁三公搖了搖頭,道:「吾兒太過年輕,又少經戰陣。率領主力與青州賊軍決戰這樣的重擔,現在就交給你挑還有些吃力,所以不忙,容吾仔細思慮後再說吧。」

    袁尚失望的退下,心裡則暗暗擔心,「可千萬別把所有軍隊都交給袁譚啊,這樣的話。我可就麻煩了,妹夫那裡也麻煩了。」

    ………………

    袁尚公子或許是白擔心了,大袁三公也有些過高的估計了一些自己的威信,更高估了曹老大與自己的合作誠意一些。所以當大袁三公的命令通過快馬傳遞。把三月二十五發起進攻命令送到兗州,送到已經抵達東平的曹軍主將曹仁面前時,曹仁雖然很是奇怪袁紹軍先命令自軍盡快增援青州現在又命令自軍放緩進兵速度,自告奮勇擔任這次隨軍參謀的老狐狸程昱卻一眼看穿了大袁三公的如意算盤,也立即向曹仁建議道:「子孝將軍,千萬不能聽這道命令,我軍必須反其道而行之,抓緊時間北上攻打歷城,迫使田孔二賊退兵!」

    「仲德先生為何如此說?」曹仁驚訝的問道。

    「袁紹匹夫打算發起青州決戰了。」曹老大麾下最狠毒的程昱先生冷笑說道:「田楷孔融孤注一擲,傾巢西進,目的是想把袁紹軍逐出青州,然後再將我軍與徐州賊軍各個擊破,毅力與戰術雖然值得讚賞,但他們也給了袁紹匹夫一戰而定青州的絕好機會。我斷定,那老匹夫定然是決心發起青州決戰,所以才給我軍規定進兵時間,以免我軍打草驚蛇,嚇退了田楷孔融二賊,讓他失去這個天賜良機。」

    「當然了,袁紹此舉雖然可以讓我軍減少部分損失,可是對主公和我軍而言,卻是弊端遠遠多於利益。」程昱又給曹仁分析道:「因為袁紹一旦在野戰中擊破田孔聯軍的主力,那麼他在攻打青州餘下城池的戰事中就會減輕許多損失和壓力,也會大大加快征服青州全境的速度,然後可以集中全力攻打幽州公孫瓚的主力,進而大大縮短一統幽冀青並四州的時間,對他而言是僅一害有百利。」

    「我軍的死對頭陶應小賊,也會從中獲取大量利益,因為袁紹一旦提前攻破了青州賊軍的主力,他在麥熟後攻討青州就會壓力大減,同時也會幫他加快結束青州戰事的進程,讓他可以更快的騰出手來與我軍為難,對他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惟獨利益受損的是我軍!因為陶應奸賊本就是我軍死敵,袁紹老匹夫也對我軍握有天子一事十分不滿,對挾天子以令諸侯垂涎三尺,他們一旦盡快從青州脫身,那我軍必然是腹背受敵,南北告急!所以對我軍而言,盡快攻破歷城,迫使田孔二賊退回青州腹地,把袁紹老匹夫和陶應小奸賊拖入青州腹地的消耗戰,讓青州戰事曠日持久,那樣才是對我軍僅一害而有百利!」

    聽完程昱的這番細緻分析,曹老大的堂弟曹仁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拍板道:「全速北上青州,五天之內,務必抵達歷城,再用三天時間給我拿下歷城小城!這一次,該我們的秘密武器霹靂車大顯神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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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袁三公出手

    對恩將仇報出兵攻打青州一事倍感尷尬的,除了咱們臉皮厚心腸黑的陶副主任之外,還有一位皮厚心黑的仁兄,而這位仁兄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咱們仁義滿天下、美德揚寰宇的劉備劉皇叔了。

    劉皇叔其實比陶副主任更尷尬,陶副主任出兵青州是因為有朝廷明旨,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那怕是田楷和孔融兩個受害者對陶副主任都不是十分的切齒痛恨,同時陶副主任受的青州恩情也遠不如劉皇叔那麼深重,而劉皇叔不僅是公孫瓚的昔日同窗、田楷的昔日部下,還一手導致了徐州軍與公孫瓚軍的盟約關係破裂,同時還曾讓孔融頂住徐州壓力收留過自己,接著一手導致了徐州軍與孔融軍的反目成仇,所以臉皮厚度本就稍遜於陶副主任的劉皇叔儘管也有奉詔討賊這塊遮羞布,還是破天荒的感覺有些臉上發燒,心中慚愧。

    臉上破天荒的發燒還是小事,更讓劉皇叔尷尬還是關羽張飛的指責,當劉皇叔把曹老大的命令轉告給關羽張飛時,關羽還稍微好一點,張飛卻馬上就跳了起來,大吼大叫道:「什麼?曹操叫我們隨軍出征去打青州?他曹操什麼意思?他難道不知道,大哥你與公孫瓚、田使君和孔北海的交情?這不是陷我等於不忠不義之地麼?兄長若是依令而行,天下人將如何看待大哥?如何看待我桃園三兄弟?不行!絕對不能聽這條命令!」

    如果不是在許昌城裡憋得快要發霉了。劉皇叔還真想聽莽撞三弟的這番話,毅然拒絕曹老大這道強人所難的命令,可是沒辦法,既然在許昌根本沒有掌兵的機會,又聽曹老大說袁譚很是欣賞自己,點名要自己兄弟隨軍出征,所以劉皇叔也沒了辦法,只能是捂著臉悲憤哽咽起來,「三弟之言,真是讓為兄無地自容。不瞞二位賢弟,曹丞相命愚兄隨軍出征時,愚兄也當面拒絕了領命,寧可受軍法也不去青州,可是曹丞相卻拿出了天子詔令,以天子旨意令愚兄出征……。」

    自封為漢室忠臣的關羽和張飛沒話可說了,除了陪著劉皇叔流了幾滴眼淚後,還少不得反過來安慰劉皇叔,又說了許多忠義言語。最後三兄弟才流著眼淚約定,那就是抵達青州之後一定少開殺戮。同時也盡力勸說田楷和孔融兩位恩公歸降,盡力保全兩位恩公的身家性命,桃園兄弟這才羞答答的踏上了討伐青州的道路,隨著曹仁的隊伍再一次踏入青州境內,也第一次以敵人的身份踏入了青州境內…………

    「又去想那些往事做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重新拉起一支人馬,擺脫曹阿瞞的控制,尋陶應奸賊報仇血恨,在這亂世中大顯身手。」

    搖了搖頭。努力把腦海中回現的往事忘卻,劉皇叔強打了起了精神,開始打量闊別數年的青州景象,幾年沒有回來,青州的土地顯然又殘破了許多,道路兩旁已經看不到半點人煙,到處都是樹皮被剝得精光的枯萎樹木。偶有幾處殘垣廢墟,也都是被燒得焦黑,長滿雜草,田地裡荊棘叢生。隱約能夠看到白花花的死人骨頭,甚至就連官道上都長出了野草,殘破荒廢得彷彿已經多年沒人走過,也蒼涼得彷彿從未有過人跡。

    「青州的情況,真是比我們之前估計的更糟糕啊。」耳後傳來人聲,劉皇叔回頭看去時,卻見是曹仁與程昱領著幾名曹軍將領策馬過來,開口出聲的曹仁很有禮貌的向劉皇叔點了點頭,又向旁邊的程昱說道:「仲德先生,看來我們在青州就地解決部分軍糧的指望要落空了,青州荒涼成了這樣,想要就地補給怕是難如登天。」

    「無妨。」程昱不慌不忙的答道:「據細作探報,那田楷匹夫為防止我軍戳他腰眼,之前派了偽兗州刺史單經率軍八千增援歷城,又帶來了大批的糧秣做長久計,我軍只要迅速拿下歷城,就可以解決至少一月之糧。而田孔賊軍主力的屯糧地也正在歷城正北的著縣城中,動作快的話,我軍或許還有拿下著縣的希望。」

    「這樣就好,最好是能解決我軍的所有糧草問題,減輕後方負擔。」曹仁點頭,又忽然轉向劉皇叔問道:「玄德公,你之前久駐青州,可知青州何地糧草最為豐足?破城之後可以取得最多軍糧?」

    劉皇叔有些猶豫,直到曹仁追問,劉皇叔才很是勉強的答道:「備只記得當年棄平原南下徐州時,平原糧價為每斗百錢,臨淄糧價為每斗一百二十錢,北海劇縣的糧價為每斗四十錢。後來備借北海容身時,劇縣糧價翻了一番,現在情況如何,備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大仁大義的劉皇叔並沒有正面回答曹仁的問題,但曹仁將軍和程昱先生還都是笑了,然後曹仁點頭微笑說道:「多謝玄德公指點,看來孔文舉在治境保民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劇縣城中每斗糧還不到一百大錢,果然是富得流油啊。」

    「很好。」程昱也是點頭說道:「雖然隔得有點遠,不過沒關係,袁紹軍兵臨田楷老巢臨淄城下時,我軍大可以借口剪除田楷羽翼,自告奮勇去攻打劇縣,總之絕對不能讓北海的糧食便宜了陶應小賊。」

    這時,擔任先鋒的曹仁部將牛金使人來報,說是前鋒軍已然抵達了歷城城下,但歷城守將單經並未出城迎戰,只是深挖坑高築牆緊閉四門,看模樣是想憑借城池保護據城死守,擋住曹軍的北上腳步。所以牛金請令是否立即發起攻城?而曹仁也沒有遲疑,馬上就下令道:「告訴牛金,不必急於發起攻城,先在城外五里處紮下立營,等待我軍主力抵達,明日再發起攻城。」

    「諾。」傳令兵領命而去,劉皇叔則看了曹仁和程昱一眼,小心提醒道:「子孝將軍,仲德先生,歷城雖小。但是想要立即攻下怕是甚難,備在平原時以公事曾經到過歷城一趟,知道這歷城緊鄰濟水,護城河流盡皆引入活水,城高壕深甚是堅固,算得上是易守難攻。」

    「歷城再是堅固,能夠比得上壽春和合肥這些天下堅城?」曹仁輕鬆的笑道:「恐怕就連玄德公當年駐守的小沛也比不上吧?這些城池都能迅速攻下,更何況這小小歷城?」

    「曹仁這話什麼意思?諷刺我當年被陶應小賊奸計嚇唬,主動拋棄了三面環水的小沛城池逃命?」劉皇叔有些暗忿。但細一琢磨卻又發現不像,「不對啊。曹仁如果是在譏諷本皇叔,又提起壽春和合肥這兩座天下堅城做什麼?難道曹仁匹夫不知道,陶應奸賊之所以攻堅厲害,全是因為陶應奸賊手裡有著真正的霹靂車?啊!難道……?」

    猛然打了激靈後,再看看自信微笑的曹仁與程昱等曹軍文武,又聯想到曹老大強大的情報能力,劉皇叔嘴角也露出了那麼一點笑意,乘機自告奮勇道:「子孝將軍,既然將軍有意迅速拿下歷城。那麼備雖不才,卻也願意親自上陣,率領步兵填塞歷城的護城河流,為將軍打開前進道路。」

    有人情願去幹填塞護城河的苦差使,曹仁將軍當然笑了,道:「玄德公自告奮勇,仁求之不得。不過時間緊急,三天之內,玄德公可務必要為我軍打開附城道路。」

    「請將軍放心,三天之內如果不能為將軍打開前進道路。備就親自擔土填河。」劉皇叔含笑答道。

    曹仁和程昱點頭微笑,心裡卻一起罵道:「老滑頭,肯定是知道我軍也有真正的霹靂車了!」

    於是乎,在抵達了歷城城外後,自信滿滿的曹仁將軍和程昱先生甚至都來不及親自到歷城城下探察地形,馬上就動手組裝隨軍帶來的三十輛霹靂車,調兵遣將著手準備展開攻城戰事了,而一向惜身愛命的劉皇叔也一反常態,除了著手準備填河工具外,還在曹仁安排給自己指揮的輔兵隊伍面前放出豪言,說是自己這一次要與填河隊伍同進共退並存亡,不管城牆上的敵人箭雨多麼密集,自己都絕不後退半步,要與填河隊伍同生共死!慷慨激昂的話鼓動得曹軍輔兵隊伍額頭青筋暴跳,倒也收到了不少鼓舞士氣的效果。

    順便說一句,可能是預感到了末日已近了的緣故吧,當天夜裡,歷城小城的城上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呼小叫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正在臨陣磨槍,拼了老命的加固城防。而當斥候探馬把消息送到曹軍營中後,正在親自監督著工匠組裝霹靂車的曹仁將軍也沒有在意,一揮手就說道:「不用理會,等明天我軍的秘密武器霹靂車上了陣,讓他們慘叫喧嚷的還在後面。」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清晨,三十架削弱版霹靂車終於全部組裝完成,除了需要臨時趕造的雲梯車和撞城車外,各項準備工作也基本準備完畢,曹仁將軍也沒有遲疑,馬上就下令出兵攻城,準備一邊用霹靂車蕩平歷城城上的敵人工事建築,一邊抓緊時間趕造其他的攻城武器,待到徹底摧毀敵人的防禦工事,然後再發起肉搏攻城——或許連這一道手腳都可以免了,因為基本上第一次碰到了真正霹靂車的守軍,還沒有一支軍隊能夠有勇氣死戰到底。

    因為這是曹軍征伐青州的出兵第一戰,同時也是曹軍秘密武器霹靂車的第一次出動,所以曹仁軍的上上下下都十分重視這次攻城大戰,三萬軍隊一口氣出動兩萬,還安排了大量的軍隊保護霹靂車,預防歷城守軍組織敢死隊出城突襲,曹仁與程昱等人也親臨戰場指揮這次戰事,準備親眼看一看霹靂車在具體實戰中的真正威力,也順帶著鼓舞一下士氣——如果條件允許,甚至還可以到城下招降。

    趾高氣昂的帶著三十架削弱版襄陽炮來到歷城城下後。讓曹仁、程昱和劉皇叔等人意外的事發生了,這才一夜時間過去,歷城城牆上的藏兵城樓就換了一副模樣,高大巍峨的城樓就像是戴了一個安全套一樣,忽然被一層古怪的青黑之物徹底籠罩。再仔細看時,曹仁和劉皇叔等人又發現那些古怪的青黑之物竟然是一根根粗大的草繩,每一根草繩都像海碗那麼粗,一根跟直搭在城樓頂上,把城樓遮蔽得是嚴嚴實實,同時草繩上也潑滿了濃稠泥漿。古怪到了極點,也稀奇到了極點。

    「單經匹夫是在搞什麼名堂?」帶著滿頭的霧水,曹仁和程昱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先是命令三十架削弱版霹靂車在歷城南門外一字排開,然後裝上兩百多斤重的巨大石彈,調整瞄準,最後一起砍斷繃得筆直的投勺繫繩,載重箱被地心引力拉得猛然下墜,投臂猛然上揚。三十枚石彈被慣性帶動飛出,呼嘯著飛向兩百步外的歷城城樓…………

    沒有想像中的霹靂巨響。也沒有想像中的瓦裂房穿和土石崩塌,更沒有想像中的守軍喧嘩慘叫,還有曹軍將士的歡聲震天。有的只是一聲聲沉悶聲音,一枚枚巨大石彈砸中原本應該無比脆弱的城樓樓頂後,竟然連瓦片都沒有砸碎幾塊,勢頭便被柔軟而又堅韌的粗大草繩吸收,接著無力的滑落在地,反倒成為了歷城守軍用來砸毀曹軍攻城車輛的得力武器…………

    有幾枚石彈飛進了城內,可城內還是沒有響起瓦破房穿的破碎聲音。也不知道是臨近城牆的房屋都已經拆除,還是也像藏兵城樓一樣,都已經戴上草繩做的安全套。

    還有一枚石彈恰好砸中了城樓的立柱,可是這些立柱也被綁滿了浸透泥漿的粗大草繩,所以石彈砸中立柱後,還乾脆彈了起來,壓根就沒傷到立柱分毫。

    也有一些石彈砸在了城牆上。可是城牆上的歷城守軍就像早就知道霹靂車石彈的特性一樣,不是藏在箭垛背後的石彈射擊死角處,就是看到石彈飛到向左右躲避,躲開了石彈落地後可能出現的向前滑彈。所以足足八枚石彈砸到了城牆頂端,卻沒有傷到一個守軍士兵。

    見此情景,曹軍隊伍中鴉雀無聲,正準備舉旗歡呼鼓舞士氣的曹軍將士呆若木雞,都已經高舉雙手準備跳躍吶喊的曹軍霹靂車炮手如同泥雕木胎,曹仁、程昱和劉皇叔等高級將領就好像魂魄已被拘走,呆呆的看著歷城城頭一動不動,臉上乾脆還帶著已經凝固的笑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曹仁、程昱和劉皇叔等人才終於回過了神來,然後一起捶胸頓足的破口大罵,瘋狂吶喊,「陶應奸賊!我操你娘的十八代祖宗————!」

    「徐州的陶使君,還真沒騙我們。」同一時間的歷城城上,公孫瓚的副手單經點了點頭,開始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選擇,選擇了相信陶應的書信告密,也按陶應的指點搶先佈置這些被叫做護陴籬索的泥漿草繩,總算是克制住了曹軍從未施展過的秘密武器霹靂車。而慶幸過後,單經也沒有多做猶豫,馬上派人出城渡河趕赴平原前線,向田楷報告此事,也讓田楷安心在主戰場作戰,不必過於擔心側翼安全。

    ………………

    還是同一時間的冀州鄴城城中,陶副主任寫給岳父的家書在直穿兗州之後,終於是送到了大袁三公的面前,大袁三公雖然有些奇怪得意女婿無緣無故的來信,但還是汲取了之前的教訓,仔細檢查了火漆上的印章無誤,這才拆開了信袋取信觀看,不過大概看了一遍信中內容後,大袁三公卻笑了,很是欣慰的當著幾個在場的心腹親信微笑說道:「想不到應兒如此孝順,竟然要親自率軍北上替吾討伐青州,青州戰事,吾也更加不用擔心了。」

    「陶使君要親自率軍替主公討伐青州?」大袁三公的幾個心腹都是喜形於色——因為陶應一旦親自率軍北伐青州,那麼徐州軍隊出兵就必然是非同小可,絕不可能是敷衍了事走過場了。

    「是啊。」大袁三公微笑點頭,又更加欣慰的說道:「應兒不僅要親自率軍北討青州。還要把吾的女兒也帶到軍中,以便吾女在青州與親人相聚,還說如果有機會的話,要到吾的面前磕頭問安,把傳國玉璽當面獻給我。嗯,還算孝順,吾這個女婿沒有白招。」

    荀諶等人更是喜形於色,雖然隱約猜到陶應決定親自率軍討伐青州的部分原因,但又考慮這對冀州軍來說畢竟不算壞事,所以荀諶還是向大袁三公連連作揖。滿面笑容的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有主公的賢婿親自率軍討伐青州,青州必然指日可定矣!諶冒昧揣測,有陶使君親自率軍北上,主公平定青州至少可以節約半年時間。」

    「是啊。」大袁三公雖然沒聽懂荀諶的弦外之音,卻還是撚鬚笑道:「應該是這樣,聽說應兒自親自率領八百君子軍南征廣陵起,出道至今還沒有打過一場敗仗。連曹阿瞞聽到他的名字都頭大三斗,有他親自率軍相助。吾無憂矣。」

    「父親,妹夫要把妹妹也帶到青州?」袁尚乘機站了出來,又一次向大袁三公請令道:「既如此,孩兒斗膽請令,請父親讓孩兒率領並州軍東進青州,與兄長、妹夫聯手討賊——父親也知道,孩兒與芳妹最是相善,一別經年,孩兒也著實思念妹妹。還請父親千萬恩准。」

    「不行。」還沒有老年癡呆的大袁三公這次果斷搖頭,拒絕道:「尚兒,你是弟弟,袁譚是你兄長,並州軍的兵力又勝過青州軍數倍,到了青州前線,到底是你指揮你的兄長。還是你的兄長約束?一軍二主,要出大亂子的。」

    「主公言之有理。」袁譚黨的辛評乘機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行禮說道:「主公此言甚是,一軍二帥。必釀禍端,且大公子統兵有方,以弱勢兵力抗衡田楷、孔融二賊的傾巢之兵,仍然絲毫不亂,讓田孔二賊難進寸步,足見大公子才具過人,才堪大用。臣下提議,主公不妨就令大公子接掌並州援軍,整和兩軍之力於一手,定能大破田孔二賊,一戰而定青州全境啊。」

    「主公,萬萬不可。」審配急了,趕緊站出來反對道:「主公,大公子太過年輕,從沒指揮過如此大戰,匆忙接手指揮這樣超過十萬規模的大戰決戰,怕是難堪重任。」

    「正南先生此言差矣。」辛評笑道:「誰是生下來就能打仗的?世上又有誰一出道就指揮十萬規模的大戰決戰的?不過大公子機會歷練表現,正南先生又如何能斷言大公子無法指揮這樣的大戰決戰?再說了,如果說大公子也算年輕的話,那麼三公子豈不是更年輕了?可三公子為什麼還要堅決請令,要求率領並州軍去青州與田孔二賊決戰?」

    審配無話可說了,而袁尚公子臉上陰晴不定,盤算許久後一咬牙一跺腳,乾脆又向大袁三公單膝跪下抱拳說道:「父親,辛先生言之有理,孩兒與兄長都太過年輕,貿然接手指揮如此大戰,怕是難勝其職!既如此,孩兒斗膽,請父親率軍親征青州,父親虎威所至,田孔二賊必然望風披靡,束手就擒,遠勝過委派他人為帥百倍!」

    大聲說完這番話,袁尚又惡狠狠的在心裡補充道:「袁譚匹夫,我撈不到青州大功,你也別想撈到!父親親自率軍東征青州,我看你還有什麼機會獨佔青州大功!」

    讓袁尚公子鬆了口氣的是,聽完這番話後,大袁三公馬上就輕拍面前案幾,微笑說道:「尚兒此言,正合為父之意,其實為父這幾日一直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是否親自率軍征討青州。」

    「主公,不可啊。」

    辛評大急,正開口反對,大袁三公卻眼睛一翻,冷哼道:「怎麼著?汝難道認為,吾也不配指揮這場青州決戰?」

    辛評無可奈何的縮回了腦袋,那邊荀諶卻開口贊同道:「主公親征青州,確實大妙,大公子雖然能征善戰,但經驗畢竟太少,又年輕好勝,立功心切,指揮戰事難免會因為好大喜功露出破綻,給沙場老將田楷抓到機會,主公親征青州,卻可以避開這些破綻。」

    見袁尚和荀諶都開了口,審配自然也是心領神會的開口附和,勸說大袁三公親征避免袁譚獨佔青州大功,而大袁三公這次也沒有遲疑,很快就拍板道:「好吧,既然諸公都認為吾應親征青州,那吾就親自去一趟青州吧,也順便去見見吾的女兒女婿,都怪那曹阿瞞阻塞道路,吾到現在還沒見過女婿長什麼模樣,這次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

     註:護陴籬索是什麼玩意,純潔狼的老朋友們應該都知道,這裡給新朋友們介紹一下:護陴籬索並非虛構戰術,而是歷史上的襄陽保衛戰結束兩年後,南宋軍民發明出來克制和諧炮的戰術,出自《宋史卷一百九十七》,原文如下:鹹淳九年,沿邊州郡,因降式制和諧炮,有觸類巧思,別置砲遠出其上。且為破砲之策尤奇。其法,用稻穰草成堅索,條圍四寸,長三十四尺,每二十條為束,別以麻索系一頭於樓後柱,搭過樓,下垂至地,梁垂四層或五層,周庇樓屋,沃以泥漿,火箭火炮不能侵,炮石雖百鈞無所施矣。且輕便不費財,立名曰護陴籬索。——但很可惜,這種戰術發明得太晚,沒能起到回天之力,否則和諧教的武器未必能打破襄陽和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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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1:38
第二百章 三國活雷鋒

    大袁三公在冀州城裡決定親自率軍征討青州的時候,可憐的袁譚公子也無比窩囊的在黃河渡口又吃一次敗仗,丟了幾百隊伍,也丟了渡口碼頭,讓田孔聯軍成功搶渡黃河成功,在黃河北岸紮了一顆釘子,平原城與幾乎不設防的北岸六縣也同時暴露在了田孔聯軍的刀鋒之下。

    雖然這一仗是袁譚大公子故意輸的,也是大袁三公揪著耳朵逼著袁譚公子輸的,丟掉了戰場主動權卻成功達成了誘敵目的,屬於戰術性退讓,可是對於心高氣傲又急於建功立業證明自己的袁譚公子來,卻無疑又是一次重大的挫折,以至於敗回平原守城後,袁譚公子很是摔了幾個茶壺茶碗,鬱悶得差點又想提兵出城拚命。

    因為時間、距離與消息來源渠道的各種問題,袁譚公子的這場敗仗還差點嚇住了徐州軍隊上下,尤其是在這場敗仗剛傳徐州刺史府時,替陶副主任掌管機密情報的內衛將軍曹宏嚇得乾脆闖進了議事大堂,當眾向正在與徐州眾官員商議冬麥搶收搶種工作的陶副主任稟報此事,也讓在場的徐州官員很是大吃了一驚。

    「田楷和孔融竟然搶渡黃河成功了?這怎麼可能?」先被嚇住的是徐州名士陳群,失聲驚道:「想不到那袁譚匹夫無能至此,若是讓田楷、孔融將袁紹軍逐出青州,主力回師南線,我軍再想北上青州,勢必難矣!」

    「是啊,是啊。」在場的徐州官員紛紛附和,全都對此擔憂不已,害怕田楷孔融成功達成各個擊破的目的,導致徐州軍隊北伐青州時遭遇頑強抵抗,付出更多的北伐代價。

    「知道了。」陶副主任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淡,很是隨意的點點頭,又向曹宏吩咐道:「開平,你先退下吧,這是民生會議,軍務上的事一會再說。還有,把情報給文和先生和子揚先生送去,讓他們也知道這件事行了。」

    「諾。」曹宏老實答應退下,陶副主任則又轉向陳登和陳群等文職官員問道:「元龍,長文,剛才我們蚯蚓養殖的問題,你們剛才是誰,已經總結出了妥善養殖蚯蚓的辦法?」

    「是臣下。」陳登也不慌不忙的答道:「這個法子是下邳郡的司吾令崔襲總結出來,崔襲發現蚯蚓養殖坑產出的蚯蚓多少不一,是因為蚯蚓打洞逃竄,故而收穫很少,便嘗試用磚塊砌坑養殖,結果每一個蚯蚓坑都果然獲得了豐收,崔大入又馬上把這個發現告知郡內百姓,又寫成公文報知主公,以便主公裁奪。」

    「很好。」陶副主任大喜點頭,道:「給崔襲記功一次,按例頒賞,再把這個法子用榜文形式告知各地,鼓勵百姓依法效仿,蚯蚓肥田效果大家都已經看了,相信這個辦法一定能幫徐州百姓。」

    陳登答應,那邊陳應飛快提筆擬文時,陶副主任抬起茶水喝了一口,又主動道:「諸公,今日順便議一議廣陵相的問題,廣陵相原先一直是章誑老將軍兼著,老將軍幹得雖然還不錯,錢糧的徵收與流民的安撫問題也還算差強入意,但老將軍畢竟年事已高,兼顧的事太多精力不濟,再加上廣陵郡治又太過偏南,對地廣入稀的廣陵北部開發嚴重不足,所以我想正式任命一個廣陵相,讓他駐紮淮陰,為章老將軍分擔民政壓力,也順便開發一下淮河流域的肥沃土地,不知諸公可有理想入選舉薦?」

    陶副主任此言一出,在場的徐州士族豪強代表都是雙眼放光,摩拳擦掌的準備舉薦本族子弟,徐州最大的地頭蛇代表陳登卻出人預料的反對,道:「主公,此事怕是不妥,主公想要開發淮河流域田地的用意固然是利國利民,但是眼下我們的人力問題卻捉襟見肘,恐怕還騰不出手來開發廣陵北部。正如主公所言,廣陵北部地廣人稀,即便地籌措人力也力有不逮。」

    陳登這話當然不是無的放矢,徐州五郡確實是以民豐糧足著稱,但是之前的曹老大之亂已經是讓徐州元氣大傷,人口銳減,重災區彭城北部和東海西部差點是千里無入煙,原來的土地都還沒有完全復耕,現在又奪佔了淮南,必需分出力量開發沛國郡以暢通聯繫,人力情況早已是捉襟見肘,確實很難再騰出力量來開發這個時代還是地廣人稀的廣陵北部了。

    「元龍言之有理。」陶副主任先是點頭,又淡淡道:「不過我之所以一口答應岳丈,出兵替他討伐青州,其目的也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青州那邊饑荒嚴重,只要拿三兩重的胡餅隨便一招,有的是饑民流民願意歸附。」

    在場的徐州官員都笑了,陳登也笑了,拱手道:「主公深謀遠慮,登欽佩之至,只是青州流民是出了名的又窮又刁,殺官劫糧都幾乎成了他們的習慣,所以主公想把他們安置在徐州腹地並且管好,這個人選可一定得慎重選擇。」

    「元龍,我沒記錯的話,你家裡好像是五兄弟吧?」陶副主任也不怕在場的徐州士族豪強眼紅,直接笑道:「你的三弟元方已經貢獻出來了,怎麼著,再貢獻一個兄弟?正好我想在沿海一帶嘗試海水曬鹽,藉以降低煮鹽成本,為百姓和為我們都增加收入,如果成功的話,你家也多了一條大財路噢。」

    在同僚們羨慕得幾乎吐血的目光中,陳登先是謙虛一笑,然後拱手道:「主公善意,登心領了,也替父親感謝主公對我陳氏一門的關愛,但登卻只能謝過主公的好意,不能領受,因為臣下的其他幾個弟弟都太過文弱,不能擔此重任,還請主公另擇賢明,另擇良才聽用。」

    這,陳登又趕緊補充一句,道:「若主公不棄,登想為主公舉薦一人,定能擔此重任,為主公安撫青州流民,開發廣陵北部。」

    「哦,何人?」陶副主任趕緊問道。

    「廬江降將,韓浩。」陳登舉薦道:「韓元嗣乃是武將出身,勇謀兼備,用來鎮壓並且安撫青州流民最是理想不過,且韓將軍深通農事,熟知水利,派他廣陵北部為主公屯田墾荒,定然能事半功倍,一舉成功。」

    「韓浩還有這本事?我怎麼不知道?」歷史盲陶副主任有些驚訝——當然了,如果陶副主任知道歷史上給曹老大搞屯田的,除了棗祗外還有一個重要角色是這個韓浩,那麼陶副主任或許不會這麼驚訝了。

    「登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陳登答道:「蒙主公恩允,登一直兼管徐州屯田之事,也為主公負責徐州水利,韓浩將軍歸降主公後被主公帶回徐州,依令率領一批輔兵登麾下聽下,協助登屯田養兵,期間韓將軍給登提了許多關於農耕和水利方面的好建議,前日讓主公讚不絕口的廢黃河束水沖沙一術,實際上是韓浩將軍向登提出的建議。」

    陶副主任不話了,許久後,陶副主任才用溫柔的語氣向陳登道:「元龍,聽你還是改不了喜歡吃魚生的習慣,我知道習慣難改,也不打算逼著你改。不過你別吃淡水魚,吃海魚,海魚沒有淡水魚那麼多的寄生蟲,不容易讓你的舊病復犯。」

    「謝主公指點,登記住了。」陳登不動聲色的向陶應拱手道謝,心中卻是感激了極點。兩旁的其他徐州官員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都在心裡嘀咕,「難怪老陳家這麼得寵,這拍馬屁的功夫,是楊宏那馬屁精都望塵莫及啊。」

    又議了許久的政事,直到冬麥和麥豆套種的搶收搶種工作都明確安排完善後,已經有些疲憊的陶副主任這才下令結束了徐州拆遷辦的後勤建設會議,讓一干文職走狗下去給自己辦事當差,也為徐州拆遷辦的暴力打手們準備必要的彈藥武器和更多的拆遷工具。

    徐州的文職官員們倒是都下去休息和辦事了,同時身兼文武二職的陶副主任和陳登卻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馬上得拿起曹宏之前送來的軍情戰報商量分析。不過還好,文職官員們都滾光了後,屬於軍職文官的賈詡和劉曄又一起進了議事大堂,一起向陶副主任拱手笑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青州戰事大局已定,我軍已然可以高枕無憂矣。」

    「大局已定?」還沒來得及把思緒從政務工作中抽出來轉入武事的陶副主任和陳登都有些驚訝,陳登還揉著漲疼的太陽穴向賈詡和劉曄驚訝問道:「文和先生,子揚先生,青州戰事才剛剛開始,二位先生為何大局已定?還有,剛才曹宏將軍親自來報時,好像的是袁譚吃了敗仗,還連黃河防線都被青州聯軍突破了,青州戰事應該更複雜了吧?」

    「別駕放心,曄與文和先生剛才在偏廳已經仔細分析過了,一致認定袁譚乃是詐敗,也一致認定袁紹很快會親自領兵西進,與青州聯軍決戰於平原境內!」劉曄滿面笑容的答道。

    「何以見得?」同樣在揉著太陽穴的陶副主任大喜問道。

    「很簡單,袁譚。」賈詡回答得很簡練,「主公只需仔細想想袁譚的性格為人,能明白其中蹊蹺。」

    「袁譚的性格為人?這什麼意思?」陳登有些糊塗了。

    「讓我想想。」陶副主任沒讓賈詡和劉曄給自己仔細解釋,仔細盤算了片刻後,陶副主任忽然眼睛一亮,驚喜道:「文和先生和子揚先生確實言之有理,以袁譚的性格為人,絕不可能讓田楷和孔融輕易突破他的黃河防線,因為袁譚匹夫很清楚,他如果被青州聯軍正面突破了他負責的黃河天險,那他在袁紹面前完了,永無翻身之日了!」

    「所以除非是已經打最後一兵一卒,死光了手裡的所有士兵,否則袁譚絕不可能放棄黃河防線!但袁譚並沒有做,而是留下了兵力繼續守衛平原城,這足以證明袁譚乃是詐敗,故意讓青州聯軍突破黃河得手!」

    「明白了。」陳登的運思速度並不比陶副主任慢上多少,聽陶副主任這麼一分析,也立即醒悟了過來,歡喜鼓掌道:「能夠讓袁譚含羞忍辱這麼做的人,當然不可能是袁譚的死對頭袁尚!只有袁紹!只有袁紹能讓袁譚做出這樣的犧牲,背上這口黑鍋!而袁紹既然這麼做了,又足以證明袁紹已經在集結主力準備親征,青州與田楷、孔融決一死戰!因為除了他袁紹自己,袁紹沒有必要為了任何人犧牲他的大兒子!那怕這個人是他最寵愛的兒子袁尚都不行!」

    劉曄和賈詡都豎起了大拇指,也總算是明白了陶副主任為了什麼要讓陳登總理徐州政事之餘,還讓陳登參與軍務事中——這份對軍事戰術意圖的理解,簡直不在任何當世一流謀士之下啊!

    料定了大袁三公將要親自率軍西征青州後,陶副主任和賈詡、陳登等入當然都是欣喜萬分,慶幸自軍這次終於不用擔心被袁譚故意坑害,也是藉著這個機會,劉曄乘機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臣下有一個問題早向主公當面請教了,這次討伐青州,不知主公打算如何打?打什麼樣的程度,具體有什麼樣的章程?」

    「子揚先生想問的是我軍出兵青州的戰略目的,還有我軍出兵青州要獲取什麼樣的具體利益吧?」陶副主任反問道。見劉曄點頭,陶副主任卻忽然一攤手,扔出了一個讓賈詡、劉曄和陳登差點一起跌一個狗吃屎的答案,「老實,我也不知道。」

    「主公也不知道?」賈詡和陳登等入還真是第一次發現陶副主任會去幹一件損己利人的事,差點都懷疑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

    「確實不知道。」陶副主任苦笑點頭,又解釋道:「我之所以一口答應出兵青州,除了想討好岳父延續與冀州的友好關係外,確實也有兩個想要攥取的目的,一是獲取青州人力,二是乘機整合琅琊郡,鞏固對琅琊郡的控制——你們也知道,徐州五郡中,我只是對琅琊郡的控制最弱,有些事投鼠忌器不方便去做,所以這次出兵青州是一個好機會,我帶著徐州主力途經琅琊郡,有些事可以放開手去做了。」

    「不過呢,這也不足以彌補我的損失。」陶副主任接著道:「因為一旦滅掉了田楷和孔融,我軍將與冀州軍直接接壤,雖然這麼一來能加強我軍與冀州軍的聯繫,方便我軍與冀州軍展開戰馬貿易,但整體來還是弊大於利。所以我這些天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如何才能讓我軍在青州的利益最大化?又如何能避免我軍與冀州軍接壤後的弊端?」

    面對陶副主任這個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問題,足智多謀如陳登、劉曄都沒有辦法回答了,也覺得陶副主任的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太過異想天開了一些,既想討好袁紹維持陶袁兩家的蜜月關係,又不想和袁紹軍直接接壤,三天兩頭被袁紹軍敲竹槓借錢借糧——天下那有這麼好的事?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難度太大,怕是難以得手。」只有賈詡猶豫著道:「如果主公能夠勸田楷和孔融投降袁紹,又讓袁紹同意讓田楷和孔融繼續留守青州,那麼可以達主公的要求了,既討好了袁紹,又不使我軍與袁紹軍直接接壤。」

    「文和先生,這根本不可能吧?」劉曄提醒道:「以我軍始終保持的與田楷、孔融個人友好關係,勸他們投降袁紹、甚至直接投降我軍,可能都有一些希望,可是要想讓袁紹同意讓田楷、孔融繼續留守青州,處於半獨立狀態,這恐怕不太可能了,袁紹可不是一個軟弱和大度的人。」

    賈詡點頭,也承認自己太過異想天開,想讓大袁三公接受這樣的條件,恐怕比殺了大袁三公還要難上一些。

    「難度確實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陶副主任忽然開口,沉吟著道:「讓投降的田楷繼續擔任青州刺史當然是絕對不可能,不過,孔融和田楷如果以出任北海和東萊兩郡太守為條件,向我那位岳父放下武器投降,我那位岳父卻未必不能答應。」

    沉吟著盤算了片刻,陶副主任搖了搖頭,道:「我又犯過多算計的毛病了,現在岳父和青州聯軍的決戰還沒有開始,結果如何也未曾可知,我現在算計再多也是白搭,一個細微的變動可能導致我的算計和安排前功盡棄,犯不著去傷那個腦筋。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糧食收割入庫然後再說。」

    「主公所言甚是,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賈詡和劉曄等人都點頭附和,然後陳登又補充了一句,「主公請放寬心,對我軍而言,能避免與冀州軍直接接壤固然最好,實在不能避免其實也無所謂,了不起是每年多向主公的岳父進貢一些錢糧,當是主公給岳父的孝敬,交一點保護費換取我軍北線安寧,對我軍來也是利大於弊。」

    「元龍所言甚是,實在不行的話,我當一次三國活雷鋒也無所謂。」陶副主任又拋出了一句讓陳登和賈詡等人聽不懂的話,心裡也打腫臉充胖子的自我安慰道:「當一次活雷鋒當一次活雷鋒吧,總之現在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袁紹和曹賊翻臉開戰,然後所有主動權都回我手裡了。」

    「活雷鋒是什麼意思?」陳登心中嘀咕,但陳登也早已習慣了陶副主任嘴裡隨時冒出來的古怪名詞,只是感歎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青州平原郡境內,還有歷城一帶,這會應該處都是金戈鐵馬,處都是一片屍山血海,也不知道田楷、孔融這次的孤注一擲,底能夠打什麼樣的地步?能否出現奇跡?」

    「不可能出現奇跡,田楷的主力精銳大部分都賠在清河和平原了,現在他的隊伍,在冀州軍的主力面前沒有任何機會。」陶副主任搖頭,又道:「至於孔融的隊伍,其實和我們以前的徐州軍隊差不多,在袁紹軍面前也沒有任何機會。所以,我現在只希望田楷和孔融能不被突然出現的冀州主力徹底殲滅,能夠活著逃回劇縣和臨淄,這樣我才有報答他們的機會。」

    ………………

    昔日恩人田楷和孔融沒讓恩將仇報的陶副主任失望,當發現大袁三公親自率領著五萬袁紹軍出現在與青州接壤的清河國時,正在率軍圍攻平原城的沙場老將田楷立即發現自己中了誘敵之計,也當機立斷放棄攻打平原孤城,率軍退往渡口著手準備渡河,並且搶在大袁三公抵達戰場的頭一天展開了渡河撤退的行動,袁譚公子被迫無奈,只能是立即率領平原守軍出城追擊,妄圖遲滯田孔聯軍的渡河速度,為主力隊伍抵達戰場爭取寶貴時間,然而卻遭了袁紹軍叛將趙雲率領的殿後軍隊的頑強抵抗,遲滯阻撓收效甚微。

    青州聯軍的渡河撤退戰打得十分激烈和慘烈,趙雲率領的三千殿後軍隊抱著必死決心與袁譚軍浴血奮戰,從渡河開始一直打深夜都沒有結束,戰場上處都是屍山血海,處都是殘肢斷臂,雙方的損失都是異常慘重,死傷幾乎達了一比一的慘烈程度。而當袁譚好不容易在天色將明時,不惜代價的衝破趙雲的阻擊隊伍,迫使趙雲率軍逃往下游渡河,得以率軍殺渡口時,田楷和孔融的隊伍卻已經是基本上都已經撤過了黃河,被袁譚軍堵在北岸的士兵還不到千人。

    暴跳如雷之下,袁譚公子下令將這幾百名主動放下武器投降的俘虜全部屠殺,結果不僅導致了已經逃過黃河南岸的田孔聯軍群情激奮,同仇敵愾,還讓正午時才抵達戰場的大袁三公抬手賞了大兒子一記耳光,大罵蠢貨兒子誤事。可是事已經誤了,田楷和孔融又已經退過了黃河重新佈置黃河防線,所以大袁三公也沒了辦法,也只好是聽了隨軍謀士荀諶的建議,一邊著手準備搶渡戰事,一邊派入傳令歷城戰場上的曹仁軍隊,命令曹仁軍隊務必盡快拿下歷城,迫使青州聯軍放棄黃河防線,以便袁紹軍主力渡河追擊。

    大袁三公的命令下達得異常輕鬆,殊不知此刻的曹仁將軍、程昱謀士和劉皇叔,都已經在同樣處都是一片屍山血海的歷城城下落淚大罵了,「天殺的陶應奸賊啊,你缺大德啊!你幫田楷匹夫破了我們的霹靂車,我們底要付出多少代價,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這座易守難攻的歷城啊?」

    「將軍,我們的攻城隊伍又被賊軍擊退了!將士們傷亡很大,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繼續強攻!軍糧只有五天了,五天內拿不下這座歷城,如果五天內後方的糧草送不上來,我們都得吃樹皮草根了!天殺你的陶賊啊!」

    順便解釋一下曹仁將軍的軍糧不足的原因,朋友們應該都記得,因為要使壞讓袁紹軍和徐州軍陷入消耗戰泥潭,搶先拿下歷城逼青州聯軍退兵,所以曹仁將軍之前很是急行軍了一段距離,為了加快速度自然不可能攜帶太多糧草,臨時派入回後方去籌措運輸又需要時間,所以可憐的曹仁將軍也只能是和劉皇叔一起…………「天殺你的陶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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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1:58
第二百零一章 本性勢利

    密切注意著青州戰場戰局變化的同時,還有摩拳擦掌準備著迎接冬小麥搶收搶種的同時,徐州境內又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楊宏楊長史從荊州回來了,不僅帶回來了賈詡失落在長安的家眷,還帶回來一名回訪還禮的荊州使者,和一份荊州刺史劉表主動提出的荊徐連合、共為唇齒的空白盟約。

    「仲明這一次差使辦得不錯,和上次出使洛陽一樣,都立下了意外的大功,也為徐州百姓造了福,我很滿意,所以我決定出城三十里親自去迎接他凱旋而歸,大家都一起去,給仲明先生一個面子,讓他以後更賣力給我們徐州造福,也給我們徐州建立更多的意外功勳。」

    因為陶副主任難得良心發現的這麼一句話,一百多名徐州文武官員就這麼乖乖的隨著陶副主任和大批徐州將士來到了蕭關,來到反水渡口,在官道兩旁列隊迎接徐州官場上最為人所不齒的楊宏楊長史。

    不過一百多名徐州官員這次來迎接楊長史倒也不是完全的心不甘情不願,因為楊長史這次出使荊州的收穫實在是太豐厚了,利用出面招撫張濟流亡軍的機會,不僅給與徐州淵源頗深的張濟流亡軍尋到了一塊立足地,還讓張濟軍成為一把插在曹老大心窩上的尖刀,同時又成功誘使劉表驅逐了曹老大的使者,與曹老大反目成仇,給曹老大製造了一個新強敵,還讓劉表主動派來使者請求與徐州結盟,給徐州軍隊的南線營造了一個安全環境!

    出使結果之豐厚,效果之驚人,縱觀古今,也只有當年號稱外交強手的張儀先生能夠與楊長史相媲美,所以大部分的徐州文武官員這一次都是心甘情願的隨著陶副主任來到蕭關迎接楊長史,也想當面聽聽問問,看看咱們的楊長史究竟是怎麼辦到這些奇跡的?在這些奇跡的背後,又到底都有著什麼樣驚心動魄的故事?

    結果這些徐州文武官員都失望了。因為咱們的楊長史實在是一位扶不起來的阿斗,看到數以千計的徐州軍民百姓在官道兩旁列隊迎接自己,其中還有不少人官職還在自己之上,開天闢地第一次得到如此尊重的楊長史頓時忘了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得意忘形得把自己姓甚名誰都忘記得乾乾淨淨。在大庭廣眾下舉止嚴重失措。時而手舞足蹈時而趾高氣昂,時而鼻孔朝天時而又猥瑣不堪,古怪動作一個接著一個,好不容易想起應該到陶副主任面前拍拍馬屁。快步疾跑時又當眾摔了一個狗吃屎,惹得道路兩旁的徐州軍民百姓笑聲震天,也讓許多的徐州文武官員臉上發燒,說什麼都不敢上去和楊長史打招呼互相行禮問安,生怕讓人知道自己與楊長史是同僚還是朋友。

    還好。咱們的陶副主任是一位很能體貼下情的好領導,不僅沒有介意楊長史的失禮舉動,還當眾親自攙起了摔得狼狽不堪的楊長史,一邊親自用袖子替楊長史撣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大度的微笑說道:「仲明先生,辛苦了,幹得漂亮,我很滿意。回城之後,定有重賞!」

    「謝主公誇獎。」楊長史又是感激又是尷尬。趕緊習慣性的奉承道:「不過主公也言過了,宏這次能夠不辱使命,完全都是主公洪福庇佑,幫助臣下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實在不敢再勞主公賞賜。」

    話音未落,現實主義者楊長史又迫不及待的問道:「主公,聽說天子頒布詔令,命令主公出兵討伐青州田楷、孔融。本初公也令主公出兵青州,協助他平定青州全境。是否真有此事?若真有此事,臣下還想隨主公出征討伐青州,為主公查辦審理田楷、孔融二賊及其黨羽,還望主公千萬恩准。」

    「是有這件事,而且我也已經答應出兵了。」陶副主任點頭承認,又苦笑說道:「不過仲明先生,這一次你可能要失望了,先生肯定是沒有到過青州,不知道青州的實際情況,青州是出了名的窮地方,當年大耳賊劉備之所以棄平原來徐州,就是因為青州那邊又窮又苦,沒有錢糧財力養兵自給,先生不辭勞苦願意隨我北伐,我當然沒有意見……。」

    「哎喲,哎喲。」楊長史忽然捂著胸口呻吟了起來,陶副主任驚問其故時,楊長史哭喪著臉解釋道:「主公恕罪,微臣可能是旅途顛簸,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在主公面前失態。還有,微臣這一病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調養,所以微臣剛才提請隨主公討伐青州的請求,微臣想要收回,還請主公千萬恩准。」

    兩旁的徐州文武官員都笑了起來,陶副主任也是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同意楊長史收回懇請讓楊長史留在徐州調養身體。這時,賈詡的家眷也來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在賈詡的率領向陶副主任和楊長史行禮道謝,陶副主任和楊長史都是還禮謙虛,然後陶副主任又下令賜給賈詡一座極大的宅院與良田百頃,讓賈詡一家安心在徐州定居,賈老毒物全家再三道謝,然後又在賈詡的引領下,去與陳登、曹豹和許褚等徐州重臣見面行禮。

    也是乘著這個機會,其實一直都很好奇楊長史出使具體情況的陶副主任也迫不及待的低聲問道:「仲明先生,之前你在書信之中介紹,說是劉表有意撤換黃祖的江夏太守一職,這消息是真是假?」

    「千真萬確!」楊長史飛快點頭,又笑瞇瞇的說道:「微臣不敢欺瞞主公,其實讓劉表撤換黃祖還是微臣的主意,劉表不僅採納了微臣提出的這個建議,還已經在著手佈置安排,相信不出數日,江夏那邊就有消息傳來。」

    「仲明先生你的主意?仲明先生你是徐州的使者,如何能讓劉表聽你的話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陶副主任這次是真的驚訝得難以置信了。

    「這事說來話長。」

    楊長史清清嗓子,正要得意賣弄自己勾搭上劉表長子劉琦的前後經過,旁邊卻響起了一個陌生的異鄉口音,很是恭敬的說道:「荊州使者、南陽相張機,奉主公荊州刺史劉景升之令,拜見徐州牧、左將軍、溧陽侯陶使君,請使君安。」

    陶副主任扭頭,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葛衫方巾穿著甚是儉樸,舉止卻儒雅異常,想來就是劉表派來還禮締盟的使者,於是陶副主任倒也沒有過於勢利,很是恭敬的還禮道:「先生遠來辛苦。接待不周。還望先生不要怪罪。來人,為荊州使者張機先生準備車輛,請先生登車前往彭城,安排最好的館驛請先生入住。」

    兩旁的衛士答應。上來邀請張機離開,可張機不但沒有應邀離開,張機的身後還又蹦出了一名戴著面紗的華服少女,也不知道是張機的什麼人,在陶副主任面前象徵性的行了一個禮。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女黃碩,見過徐州陶使君,使君,我們能單獨談一談嗎?」

    「聲音真好聽!美女?!」

    聽到這清脆中還帶著柔嫩的動聽聲音,人品高尚程度與楊長史有得一比的陶副主任頓時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開始打量面前的少女,臉上戴著白色的半透明面紗看不清楚具體容貌,大約十四五歲的年齡,身材還處於發育階段沒有完全長成。但也可以算是青澀動人,也讓並非蘿莉控的陶副主任都頗為滿意。孰料就在此時,荊州使者張機也上前一步,向陶副主任拱手懇求道:「陶使君,小使冒昧。也想與使君單獨交談片刻,還望使君恩准。」

    「先生急什麼?」陶副主任一邊努力的悄悄偷看著那少女面紗下的容貌,一邊打著哈哈說道:「先生乃是荊州使者,奉景升公之令前來與我徐州締盟連合。互為唇齒,應當然要抽空與先生面談大事。只是這裡不是地方,現在也不是時候,先生還是先請登車到彭城入駐下榻,待到時機成熟,應自會請先生相見。」

    看看道路兩旁列隊迎接的徐州將士,還有徐州隊伍後方熙熙攘攘的百姓人群,張機這才發現自己確實過於著急了一些,很是尷尬的向陶副主任賠罪後,張機那起了那面紗少女便告辭離開,然而那面紗少女卻不肯放心,又向陶副主任懇求道:「使君,你召見叔父時,請一定要一起召見小女,小女有許多問題向你請教。」

    「一定,一定。」陶副主任瀟灑而又親切的微笑答應,還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就衝你的好聽聲音,我也一定要和你見面。」

    「主公,你恐怕要失望了。」楊長史是咱們陶副主任某一方面的知己,看到陶副主任露出泡妞專用的親切微笑就知道陶副主任心裡憋的是什麼壞主意,為了表示忠心便趕緊低聲提醒道:「又黑又醜的醜八怪,醜得怕人,所以才成天戴著面紗。」

    陶副主任臉上的親切微笑頓時凝固,然後向楊長史低聲訓斥道:「仲明先生,雖說我們儒家講究儀表風度,但以貌取人也很不對,所以這樣的話,你千萬不要在那位丑姑娘面前提起,會傷她的心的。」

    「是,是,主公教訓得是,臣下記住了。」楊長史習慣性的點頭哈腰答應,心裡則十分不屑,心說主公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如果不是我悄悄提醒你,以主公你的德行,只怕今天晚上就要在床上召見那個聲音好聽的醜八怪了吧?那個醜八怪為了早點嫁出去,也為了向你請教機關土木之術,說不定就會騙你先把燈吹了把你騙上床,然後就纏你一輩子了!

    這時,迎接楊長史凱旋的儀式也結束得差不多了,見天色不早又還有三十里路要走,陶副主任立即就下令率隊回城,然後又在路上與楊長史並騎而行,從楊長史的口中瞭解荊州之事。而經過楊長史的一番漫長介紹,陶副主任這才總算知道了劉表打算撤換黃祖的原因,原來因為劉表治下的長沙太守張羨忽然率領長沙、零陵和桂陽三郡反叛獨立的緣故,劉表急需得力大將率軍平叛。

    見機會難得,還算有點忠心和有點鬼主意的楊長史乘機鼓動得意門生劉琦公子出面,慫恿劉表派遣黃祖率軍平叛,然後乘機要求代理黃祖離開後空出來的江夏太守一職,掌握這座與徐州軍隊直接接壤並錢糧豐足的荊襄重鎮。而劉表急需要給長子機會掌握軍隊、又需要大將平叛,同時還需要避免黃祖擅自與徐州軍隊發生衝突,導致荊襄九郡的情況更加惡劣,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劉表終於還是接受了楊長史這個借劉琦之口提出來的建議,決定讓黃祖率軍平定三郡叛亂,也乘機讓劉琦署理江夏太守一職,目前命令已經發出,人事調整和軍隊調整已經展開。相信不日就能有喜訊傳來。

    除此之外。楊長史還得意洋洋的告訴陶副主任,張濟軍隊在自己出面的招撫之下,已經駐紮到了距離許昌僅有五百來里的南陽宛城之中,成為了荊州抵抗曹老大南下的盾牌。也成為了一把隨時可以捅進曹老大後心的尖刀。同時張濟還讓楊長史帶來了密書,請求與徐州締盟聯合,聯手討伐天下逆賊——包括劉表在內的天下逆賊!自告奮勇的成為了徐州軍隊安插在中原腹地的一顆釘子,一支錢糧由別人供給的徐州奇兵!

    聽完了這兩個堪比天上掉餡餅的好消息,陶副主任當然是笑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了。連連拍著楊長史的肩膀誇獎,當場許諾賞給楊長史金銀各百斤,良田兩百頃,還允許楊長史在彭城城外建設塢堡,蓄養家兵,以示恩寵,楊長史歡天喜地謝了,然後陶副主任又好奇問道:「仲明先生,既然你自告奮勇的幫那劉琦掌握軍隊。那你為什麼不唆使劉琦請令率軍平叛,如此一來,劉琦能掌握的荊州軍隊肯定更多啊?」

    「臣下確實也這麼想過。」楊宏老實點頭,又解釋道:「不過臣下考慮到劉琦資歷太淺,提出這樣的請求劉表老兒怕是很難答應。又考慮到江夏水軍眾多,我軍又急需建立徐州水師,有他在江夏可以幫我們徐州水師許多的忙,所以下官就改了主意。慫恿那劉琦謀奪江夏太守一職。」

    陶副主任都已經感動說不出話來了,許久後。陶副主任才總算是想出了一個獎勵,拍著楊長史的肩膀說道:「仲明先生,他日我若有機會將曹賊的丞相一職取而代之,先生必為三公!」

    「謝主公。」楊長史滿臉歡喜的答應,心裡則悄悄的嘀咕,「小氣!還以為會再賞我一點金子銀子,搞了半天才給本大人這麼一個空頭承諾,早知道是這樣,剛才就不應該提醒你,讓你這個小奸賊被那個醜八怪騙上床,想甩都甩不掉!」

    ………………

    張機先生和黃碩姑娘急於與陶副主任徹夜長談的心願並沒有立即達成,因為陶副主任回到彭城後都足足五天時間過去了,都沒有下令召見張機和黃碩一次,不過這倒不是陶副主任故意刁難,替楊長史報復荊州刺史府曾經的怠慢之罪,而是陶副主任始實在太忙了,攸關徐州來年氣運的冬小麥搶收搶割工作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階段,討伐青州的戰事也需要準備無數事務,還要關心青州已經開打的戰事也需要密切關注,堆積如山的政事軍務也需要署理,陶副主任即便不像諸葛老妖那麼事必躬親,起碼也得事事關心,成天忙得腳不沾地,連造人交公糧這樣的緊要大事都耽擱了許多,自然就更沒時間抽空出來接見並非十分重要的張機和黃碩了。

    因為不太清楚陶副主任遲遲不肯召見的原因,到了第六天,忍無可忍的張機先生也只好自己來到徐州刺史府求見,黃碩也硬纏著一起來到了陶應府中,可是進府之後雖被領入了貴賓客房等候,卻等了兩個多時辰都沒有人前來引領覲見,正當張機先生與黃碩姑娘的怒火逐漸高漲時,陶副主任的刺史府主薄陳應才疲憊不堪進到了客房,先是很有禮貌的向張機陪了怠慢之罪,然後滿臉倦色的向張機說道:「先生勿怪,我家主公剛準備接見你,青州那邊卻突然有緊急軍情呈奏,軍情如火,我家主公只能是趕緊召集文和先生他們商議軍情,暫時還是不能接見先生,所以我家主公特遣在下前來拜見先生,請問先生是願意再等一會,還是先回館驛休息,等我家主公騰出了時間再召見先生?」

    泥人也有些土性情。張機脾氣再好,等了這麼久結果卻等到這麼一個答案,胸中也難免有些怒氣,忍不住問道:「主薄大人,貴主陶使君難道就真的如此忙碌?連與在下見上一面的時間都騰出不來?在下確實不才。但在下好歹也是荊州使者。代表荊州景升公前來答禮,使君對待答謝使者,難道也是如此怠慢嗎?」

    「先生請見諒,實不相瞞。我家主公對先生已經很尊敬了。」陳應臉色鄭重起來,無比嚴肅的說道:「先生可知道,我家主公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休息了,先生求見,左右都勸主公派遣家兄陳元龍與先生交涉。讓主公可以休息片刻,可是我家主公卻說這樣太過失禮,對荊州劉府君和先生都不夠尊重,這才決定親自接見。先生如果還想責怪我家主公,是否也太過不近人情?」

    聽到陳應這番話,張機胸中的怒氣頓時一掃而空,趕緊向陳應賠罪道歉,還好陳應也是好脾氣的好孩子,倒也沒有和張機太過計較。只是詢問張機是否願意再等下去?張機猶豫了一下也決定繼續等待,陳應點頭,又命人送來了酒菜款待,然後又匆匆趕往了議事大堂,留下張機和黃碩在房中繼續耐心等待。

    功夫不負有心人。又等了近一個時辰,陳應終於又來到了房中,邀請張機和黃碩到大堂與陶副主任見面,張機和黃碩大喜。趕緊隨著陳應進到了陶副主任所在的議事大堂,然而讓張機先生和黃碩姑娘絕望的是。此刻的陶副主任竟然已經趴在了書案上呼呼大睡,還連陳應上前的低聲呼喚都叫之不醒,所以沒辦法了,可憐的張機先生只能是很有風度的讓陶副主任多休息一會,也讓自己與世侄女繼續等待片刻。

    陶副主任可能確實是累壞了,趴在書案上一睡就不肯再醒,接著同樣疲憊不堪的陳應也趴在了書案上呼呼睡去,又留下了張機先生和黃碩姑娘在陶副主任衛士的監視下大眼瞪小眼的繼續等待,被怠慢到了極點還連發脾氣的借口都找不到。

    還好,否極泰來,眼看日頭偏西時,咱們的楊宏楊長史拿著一堆公文進到了議事大廳,見陶副主任和陳應爬在書案上呼呼大睡,又見張機先生和黃碩姑娘端坐在堂下等待,楊長史難免是好奇萬分,忙向張機先生問道:「仲景先生,婉貞姑娘,這是怎麼了?」

    張機先生苦笑,也是忙將事情低聲介紹了一遍,再想對楊長史說讓陶副主任多休息片刻時,咱們在徐州位高權重的楊長史已經大模大樣的走到了陶副主任案旁,一邊伸手搖晃陶副主任,一邊說道:「主公,主公醒醒,荊州來的張機張仲景先生求見,主公請醒醒。」

    「仲明先生,無妨,讓陶使君多休息一會吧。」

    張機先生開口謙虛時已經晚了,咱們的陶副主任已經被楊長史搖醒,抬起頭來半睜著朦朧睡眼,含糊不清的問道:「誰來了?」

    「荊州的張機張仲景先生,求見主公。」楊長史介紹道。

    「使君,無妨,請繼續休息。」張機先生自然一眼看出陶副主任的疲倦不是假裝,趕緊開口謙虛。

    「那我再睡會。」疲憊到了極點的陶副主任一頭又扎到了書案上,然而腦袋剛碰到書案,陶副主任卻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忽然又跳了起來,衝著楊長史吼道:「仲明,你剛才說什麼?張仲景來了?他在那裡?」

    「就在這裡啊。」楊長史滿頭霧水的往張機先生一指,都已經等得腰酸背痛的張機先生也趕緊起身行禮,乘機活動一下差點坐得老化的手腳。

    「他不是荊州來的使者張機先生嗎?怎麼會是張仲景?」

    陶副主任目瞪口呆的問題古怪得讓楊長史和張機差點吐血,然後楊長史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向陶副主任介紹道:「主公,張機先生字仲景,所以又可以稱為張仲景先生。哦,對了,張仲景先生可是南陽數得著的神醫,此次前來徐州,除了荊徐交好一事之外,還有許多醫術上的學問想向主公討教。」

    陶副主任臉上的表情頓時無比精彩了,瞬息之間就是千變萬化,然後咱們的陶副主任也沒有遲疑,馬上就光著腳跳下了座墊,三步做兩步衝到張仲景面前,二話不說就是單膝跪下,無比慷慨激昂的大聲說道:「晚生後輩陶應陶明武,拜見仲景先生,久仰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晚輩三生有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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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23:32:45
第二百零二章 投懷送抱

    「仲景先生,應所知道的瘟疫預防的法門,能告訴你的已經都告訴你了,總之是消滅傳染源、切斷傳染途徑和控制飲食生活衛生,只要做這三點,那麼可以杜絕絕大部分的瘟疫傳染。」

    仔細將陶副主任這段總結的話記錄了蔡侯紙上後,張仲景又聽門外傳來的梆子聲,這才發現現在時間已是深夜三更,看看面前寫滿文字的厚厚一疊蔡侯紙,看看兩旁呵欠不斷的徐州刺史府衛士,最後再看看兩眼熬得通紅仍然強打精神與自己討論醫學問題的陶副主任,張仲景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感動,但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使君,請容機最後再問一個問題,楊長史給在下介紹預防大肚子病(血吸蟲病)的法門時,提了要消滅駐地周圍的釘螺,不知這是什麼道理?」

    「屬於切斷傳染途徑的原理。」陶副主任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又強打精神介紹道:「大肚子病實際上是一種寄生蟲病,是一種叫做血吸蟲的寄生蟲引起的疾病,血吸蟲的幼蟲必須要在釘螺的螺殼中發育,然後才會具備傳染給人的能力,也靠著釘螺的爬動四處傳播,所以只要幹掉了釘螺這個中間宿主,可以切斷大肚子病的傳播。」

    「血吸蟲?什麼是血吸蟲?」張仲景迫不及待的追問,全然忘記了自己過剛才已經是最後一個問題。

    還好,陶副主任並沒有介意張仲景的食言無信,只是眼皮一搭一搭的道:「血吸蟲是一種寄生蟲,也是一種很小很小的蟲子,人的眼睛看不到,必須要用顯微鏡才能看。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血吸蟲好像是通過接觸傳染,人接觸了帶有血吸蟲的水,血吸蟲會鑽破人的皮膚,鑽進人的身體裡繁殖長大……。」

    說著,確實已經是疲憊不堪的陶副主任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暗暗慶幸自己在高昇拆遷辦前,還曾經在街道辦公過一段時間,不僅瞭解過傳染病的預防和治療,還曾經身體力行的幹過一些預防傳染病的工作,不然的話,肚子裡那點少得可憐的存貨,只怕早被張仲景給掏光了。

    張仲景奮筆疾書抓緊時間記錄陶副主任的這番話時,除張仲景外的在場另一個沒有打呵欠的面紗少女黃碩終於抓住機會開口了,焦急的懇求道:「陶使君,顯微鏡是什麼東西,能為小女介紹一下嗎?還有,聽徐州的長史楊大人,使君還有一個叫做望遠鏡的神鏡,能否讓小女親眼一觀?」

    陶副主任又打呵欠了,心裡只是大罵楊長史嘴賤,暴露徐州軍隊的絕對機密,黃碩再次誠懇請求時,後堂中及時走出了陶副主任的正室袁芳,很是禮貌的向面紗少女黃碩道:「這位姑娘,夫君他已經很累了,請讓他休息一會吧,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夫君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合眼,前天晚上也睡了兩個時辰,再這麼下去,夫君他的身體遲早會被拖垮,還請姑娘見諒。」

    黃碩無可奈何的閉上了嘴巴,同時也委屈得面紗下的雙目之中都有淚花閃爍,那邊張仲景也是萬分愧疚,趕緊起身向陶副主任行禮道:「為了在下的一點個人私事,耽擱了使君這麼多時間,在下真是慚愧萬分,在下暫且告辭,待那天使君有空,在下再來登門拜……,啊!」

    這,張仲景猛然大叫一聲,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陶副主任驚問何事時,張仲景又趕緊從懷中拿出了劉表的書信和草擬好的盟約,哭喪著臉道:「在下真是該死,與使君討論了三個多時辰的醫術,競然楞是沒想起還有公事要辦,差點誤了荊徐兩州聯盟通好的大事,真是愧對使君。」

    「哈哈,小事一樁。」陶副主任笑了,道:「仲景先生只管把景升公的書信與盟約留下便是了,反正我也有心與荊州通好締盟,只要盟約的細節沒問題,我簽好字用了印派人給先生送去是了。仲景先生做的才是大事要事,怎麼能為了這樣的俗事,耽擱先生的寶貴時間?」

    張仲景大喜,趕緊把書信與空白盟約遞給陶副主任的衛士,然後又提出告辭,確實已經很累的陶副主任也點頭同意,可是當張仲景領著黃碩準備離開時,陶副主任卻又主動叫住了張仲景,然後很是誠懇的向張仲景道:「仲景先生,應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先生能夠慎重考慮——先生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醫術通神,正是我徐州的緊缺人才,應冒昧,想請先生留在徐州,不知先生鈞意如何?」

    「這……。」張仲景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才向陶副主任一揖地,更加誠懇的道:「使君好意,機感激莫名,但不瞞使君,機其實並無仕途之意,景升公與朝廷之前多次召機入仕,機也都是一口拒絕,只想鑽研醫術,造福百姓。這一次機之所以出任南陽相,為景升公出使徐州,機的真正目的也不過是想使君面前討教醫術,學習預防瘟疫傳播之術,回荊州後,機也會立即辭去官職,重回南陽行醫濟世。」

    這時,張仲景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為了報答使君不吝賜教的大恩,今後使君只要有用得著機的地方,只要一聲召喚,機一定不遠千里再赴徐州,使君面前聽用,藉以報答使君的指點之恩。」

    「先生可能是誤會了。」陶副主任疲倦的笑了,道:「聽先生的口氣,一定是誤會應想把先生留在身邊,為我和我全家治病防病吧?」

    見張仲景默默點頭承認,陶副主任不由笑得更是開心,道:「先生真的誤會了,應邀請先生留在徐州,並不是想讓先生只為應一人或者少數人治病防病,而是想讓先生為更多的人治病防病。應聽仲明先生,上次他與仲景先生第一次見面是在荊州刺史府,而先生登門拜訪劉府君,也不是為了自己去向劉府君求取官職,而是為了懇求劉府君撥出一些錢糧,幫助先生平息南陽瘟疫的蔓延,結果劉府君只給了先生懇求的錢糧數目的兩成,不知可有此事?」

    張仲景點頭,又無奈的解釋道:「也怪在下要得太多,劉府君能夠撥給兩成,在下也已經感激不盡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盡力撥給。」陶副主任很是鄭重的沉聲道:「如果換了是我,我不僅會盡力撥出錢糧資助先生平息瘟疫,還會動用官府的力量,組織地方上的郎中,協助先生平息瘟疫的蔓延。除此之外,我還將每年都在先生身上投入大筆的錢糧,幫助先生組建醫術學堂,研究更多的治病藥方,培養更多的民間郎中,也把先生的高超醫術傳授給更多有志於懸壺濟世的百姓子弟,讓這天下處都是醫術如神的優秀郎中,也讓更多患病的百姓得治療的機會,不至於患一次病傾家蕩產,也不至於得了一場病丟了性命,造成一幕幕人間慘劇。」

    散盡家資為南陽百姓平息瘟疫的張仲景張大了嘴巴,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使君,你真有這樣的打算?」

    「當然。」陶副主任點頭,微笑道:「應雖然不是郎中,對醫術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應還是很願意學習先生懸壺濟世與救死扶傷的高風亮節,為百姓造福,為天下蒼生盡一分力。先生如果不願留下,應絕不勉強,但先生如果願意留下,也願意協助應為百姓造福,協助我建起醫術學堂,造福更多的天下蒼生,那麼我是砸鍋賣鐵,也要兌現對先生的承諾,盡我的一切力量與先生共同造福百姓。」

    聽完陶副主任這番話,張仲景激動得是嘴唇都在哆嗦了,幾乎想當場答應陶副主任的邀請,但又有一些顧慮,好在陶副主任也沒有過於勉強張仲景,只是打著呵欠道:「仲景先生,茲事體大,你可以慢慢考慮,不必急於給我答覆,你什麼時候決定了,隨時可以來我,今後徐州刺史府的大門,永遠向先生敞開。」

    家入和族人全都在南陽的張仲景點頭,再一次向陶副主任拱手告辭,心情複雜的領著黃碩結束了這場難得的醫學討論,而黃碩姑娘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看夜色已深,又看陶副主任臉上的黑眼圈和雙眼中的血絲,黃碩姑娘還是無可奈何的隨著徐州刺史府的議事大堂,無比遺憾的返回館驛休息。

    事還沒完,黃碩姑娘前腳踏出大堂門檻後,又不死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博學多才得簡直令入難以置信的陶副主任,卻見陶副主任已經在袁芳的親自攙扶下站起了身,正與溫柔秀麗的袁芳低聲交談著攜手併入後堂,醉心於機關土木學術的黃碩姑娘也頓時心中一動,忽然想出了一個讓陶副主任對自己傾囊相授的法子

    …………………………

    因為實在累得太夠嗆,陶副主任當天晚上匆匆交了一次公糧後呼呼大睡了過去,還無比難得的一覺睡了第二天正午——當然了,這也是陶副主任賢妻袁芳的功勞,替陶副主任攔住了許多不是很急的公事,也攔住了好幾名徐州官員的求見。不過了正午的時候,原本還想讓陶副主任多休息一會的袁芳也沒辦法再攔了,因為曹宏又送來了一道青州的軍情戰報,還是十萬火急的軍情戰報,所以三國好妻子袁芳夫人也只好無奈的把丈夫叫醒,把緊急軍情塞進了臉上仍然帶著黑眼圈的丈夫手裡。

    還好,看完了這道緊急軍情戰報後,陶副主任並沒有像袁芳擔心那樣的連飯都不吃馬上開始工作,還打了一個呵欠叫餓,溫柔賢妻袁芳一邊讓下人準備飯菜,一邊親手服侍陶副主任起床,還忍不住微笑著問道:「真難得,夫君竟然還能自己想起吃飯,妾身都快懷疑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要是夫君每天都能這樣,那妾身以後可以少操許多心了。」

    「餓了當然要吃飯。」陶副主任懶洋洋的打著呵欠答道。

    「那曹宏將軍送來的軍情戰報怎麼辦?曹宏將軍不是十萬火急嗎?」袁芳好奇的問道。

    「是十萬火急,不過與我們無關。」陶副主任又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又道:「也不能完全無關,不過對我們徐州和對夫人你的父親來,也都是一件好事——曹仁那小子不惜代價的強攻,總算是拿下歷城,突破了青州聯軍的濟水防線,夫人等著聽你父親的好消息吧,他老人家要打勝仗了,還是一場大勝仗。」

    「是嗎?」聽陶副主任這麼,身為袁氏子女的袁芳當然也是萬分歡喜,忙問道:「夫君,父親他真的馬上要打勝仗了?隔著那麼遠,夫君你怎麼您知道?」

    「當然能知道。」見漂亮老婆賢惠的跪在旁邊替自己繫腰帶,心情正輕鬆的陶副主任難免有些得寸進尺,索性伸手在漂亮老婆的嫩滑臉蛋上捏弄著笑道:「為夫怎麼捨得騙我的好賢妻?賢妻你不懂軍事,不知道歷城被突破對青州聯軍的威懾,歷城位於青州聯軍的側後方,是青州聯軍側翼的最大屏障,曹賊的隊伍拿下了歷城,等於是把刀子抵了田楷和孔融的腰眼子上,田楷孔融要想腰眼子不被捅穿,命根子不被割斷,只能是趕緊撤往後方收縮防線,岳丈他老人家又在黃河北岸與田楷孔融隔河對峙,田楷孔融臨陣大撤退,把屁股露出來讓岳丈他老人家踢,岳丈他是不想打勝仗也難啊。」

    「夫君打的比方真粗俗。」袁芳紅著臉打開陶副主任益發放肆的魔爪,羞澀的埋怨道:「有話不能好好嗎?非要打這麼粗俗的比方,虧夫君你還是讀書人出身。」

    「還有更粗俗的。」看漂亮老婆含羞帶怨的嬌嗔動入模樣,原本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陶副主任也不客氣,一把抱起漂亮老婆要來一個白日宣淫,袁芳羞澀的拚命掙扎了片刻,正要老實的放棄抵抗時,門外卻又傳來了衛士的聲音,「稟主公,昨天那位黃碩姑娘又來了,她說她是代表張機張仲景先生而來,想與主公單獨密談昨夜之事,請問主公是否接見?」

    「張仲景這麼快有答覆了?」陶副主任有些驚訝,不過看在張仲景的鼎鼎大名與救民仁心份上,良心還沒被狗吃完的陶副主任也沒有猶豫,馬上吩咐道:「請黃碩姑娘來這裡見面,我的飯菜也送進來,我一邊吃一邊和她談。」

    衛士唱諾而去,溫柔如水的袁芳卻破天荒的在陶副主任的腰上擰了一把,紅著臉哼道:「請一個姑娘臥室相見,夫君可真是越來越……,越來越不拘節了。」

    「原來夫入也會吃醋,為夫還真是第一次發現。」陶副主任哈哈一笑,又在袁芳的內衣裡撫摸著笑道:「不過夫人可以放心,我在這裡見那位黃碩姑娘,也是因為她主動提出要與為夫單獨密談仲景先生的事,仲景先生對徐州有多重要,我昨天晚上已經對你仔細解釋過了,夫人該不會才一個晚上忘了吧?」

    「真的只是這樣?」袁芳難得在陶副主任面前耍一次脾氣,美目斜瞟著陶副主任酸溜溜的哼道:「那位黃碩姑娘長什麼模樣雖然不知道,可是她的聲音卻比妾身的聲音好聽,夫君不動心?」

    「這話也我們夫妻之間私下,夫人在其他入面前可千萬別亂說。」陶副主任低聲介紹道:「仲明先生曾經私下告訴過我,那位黃碩姑娘的容貌有些對不起人,似乎臉上還有一些缺陷,所以才成天戴著面紗。」

    「是嗎?」袁芳有些驚訝,然後又馬上替黃碩惋惜起來,道:「可憐,一個姑娘家遇這樣的事,真是可憐。」

    「是可憐。」陶副主任也點點頭,然後又在漂亮老婆的身上摸摸,笑道:「夫人如果還不放心,可以留下來監督,看看你的好丈夫是如何的坐懷不亂,是一個什麼樣的正人君子。」

    「呸!醜的你當然放心讓我監督了。」袁芳紅著唾了一口,又推開陶副主任道:「算了,等下次你單獨召見美女時我再監督,現在我想去看看我的乖女兒媛,免得她的親娘一發脾氣,又把我的乖女兒罵哭了。」

    「去吧,晚上咱們爭取再造一個乖女兒,省得你老是羨慕靈兒。」陶副主任笑著在溫柔賢妻嫩臉上啃了一口,然後自然又被害羞的袁芳一把推開。

    袁芳走了不久飯菜便送進了陶副主任的臥室前房,陶副主任剛洗漱完了時,成天戴著面紗顯得十分神秘的黃碩姑娘也被請進了房中,不過因為事先聽了楊長史的警告,但咱們在女色方面一向不是東西的陶副主任這次難得良心發現,倒也還真的對黃碩姑娘面紗下的模樣沒有半點興趣,只是大馬金刀坐了放著飯菜的案几旁,假惺惺的邀請黃碩姑娘與自己共用早飯兼午飯,見黃碩搖頭拒絕,飢腸轆轆的陶副主任便更不客氣的據案大嚼起來,還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是仲景先生派姑娘來的?昨天晚上的事,仲景先生有答覆了?」

    「沒有。」黃碩姑娘還是那麼嬌嫩動聽,可是話裡的內容卻讓陶副主任差點噴飯,無比坦白的回答道:「不瞞使君,世叔昨夜回館驛後徹夜未眠,不是在翻看與使君的談話記錄,是長吁短歎的想心事,直不久前才依案睡去。」

    「這麼,不是仲景先生派你來的了?」陶副主任頓時來了火氣,放下筷子沖黃碩發脾氣道:「那你為什麼要向我的衛士說,是仲景先生派你來的?」

    「因為小女如果不這麼,沒機會再與使君見面,使君也不會給小女與使君單獨交談的機會。」黃碩回答得無比干脆,還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

    如果不是看在張仲景的面子上,陶副主任還真是想把膽敢消遣自己的這個黃碩一腳踢出去了,然後再指著黃碩大罵,「臭娘們,你也不塊鏡子照照你的模樣,如果你是八十分以上,那本主任陪你上床聊天都行!不到二十分的長相,竟然也敢浪費本主任的寶貴時間?我們拆遷辦有多忙,你這個臭娘們知道不?!」

    「使君,別生氣好嗎?」黃碩忽然換了一副撒嬌口氣,用她那絕對可以迷死人不賠命的嬌嫩動聽聲音撒嬌道:「小女知道使君一定會生氣,可是小女除了這個法子外,真的沒有第二個辦法與使君單獨見面了,請使君看在小女一片誠心份上,原諒小女的欺騙,好嗎?」

    聽萌萌的嬌媚聲音,又聯想楊長史的描述,陶副主任身上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可奈何的問道:「那麼黃碩姑娘,你這麼處心積慮的想和我單獨談話,底是想幹什麼?」

    「人家想親眼看看望遠鏡。」黃碩更是撒嬌,哀求道:「使君,求求你了,小女為了親眼一睹望遠鏡,不知在父親面前求了多少次,挨了多少次罵,才終於讓父親同意小女隨世叔不遠千里來徐州,是想親眼看看望遠鏡的神奇,使君你是好人,一定把會讓我一個姑娘失望對吧?」

    被一個不到二十分的醜姑娘發了好人卡,陶副主任胸中的鬱悶可想而知,最後陶副主任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看在張仲景的面子上起身,了臥室中拿來了自己用的望遠鏡,遞了早已經是心癢難熬的黃碩面前,沒好氣的道:「拿去看吧,不過我可先把話清楚了,只是借你看看,絕不會送給你。」

    「謝謝使君,謝謝使君。」黃碩手忙腳亂的連聲道謝,又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望遠鏡,然後又掀起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底丑成了模樣?」事情了這一步,陶副主任難免也有些好奇,悄悄用眼角去瞟黃碩面紗下的模樣,可是一看之下,陶副主任的一雙綠豆眼卻一下子瞪成了牛眼,心中也頓時喊出了一段話,「楊宏,你王八蛋!!」

    能讓陶副主任如此在心裡破口大罵的願意,當然是黃碩姑娘面紗下的容貌絕不像楊長史分析的那麼醜陋——而且還是屬於那種很有特色的美貌!麥色的肌膚雖然不是很符合時代的審美觀,但細嫩光滑的程度卻絲毫不在陶副主任後宮的任何一名美女之下,且健康程度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秀髮雖然有些偏棕色,卻又光潤柔順很有光澤,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鼻樑挺拔英秀,櫻桃嘴紅潤動入,讓陶副主任恨不得馬上抱起來啃上幾口。而更讓人面獸心的陶副主任心中癢癢的是,這位黃碩姑娘的兩道秀眉正中,竟然還有著一粒天生的紅痣,不僅將一張俏臉襯托得益發嬌俏動人,還憑添了許多的誘惑。所以咱們的陶副主任又忍不住在心裡咆哮了一句,「楊宏,你狗眼瞎了?!!」

    可憐的黃碩姑娘絲毫都沒有留意自己籠罩了陶副主任的色狼目光之下,只是翻來覆去的查看手中那架原始得十分可憐的單筒望遠鏡,還很是奇怪的問道:「陶使君,這望遠鏡怎麼用?」

    「這麼用。」陶副主任這次絲毫沒有遲疑,馬上坐了黃碩姑娘的身邊,一邊教黃碩姑娘正確使用望遠鏡,一邊乘機撫摸黃碩姑娘的溫柔手,同時心裡也暗暗奇怪,「一個姑娘家,手上怎麼會有傷疤?」

    「真!真能看遠處哎!」正確使用望遠鏡的黃碩姑娘歡呼了起來,無比激動的叫嚷道:「真的能把遠處看清楚!真的能把遠處的東西看清楚!使君,這望遠鏡為什麼這麼神奇,能把遠處看清楚?」

    「是光學的折射原理。」

    陶副主任隨口回答,不想這隨口一句卻換來了黃碩接二連三的問題,「什麼是光學?什麼是折射原理?還有,什麼是顯微鏡?聽用造望遠鏡的法子可以造出顯微鏡,真的嗎?」

    「這個……。」野雞大學畢業托親戚走關係混進公僕學校的陶副主任有些傻眼了。

    「使君,你教我吧。」黃碩忽然一把抓住陶副主任的雙手,把陶副主任的一雙魔爪拉了自己胸前,全然不顧無意之中已經肌膚相接,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只是哀求,「陶使君,你教教我吧,我真的想要知道。」

    破天荒的被一個漂亮姑娘主動握住雙手,眼中看著動人容貌,鼻中嗅著誘入體香髮香,手指關節還壓了青澀硬挺的胸脯上,咱們入品高尚的陶副主任真是想不胡思亂想都行了,嘴裡喃喃答道:「教你沒關係,可是這些很複雜,三言兩語不清楚,如果再從基礎學起,那是三年五年都學不完,時間不允許啊。」

    「沒關係,我不走了,我要留下。」黃碩回答得異常干脆,「不管多少時間,我都要學。」

    「你不走了?那你的父母能允許?」

    「不管,總之我不走了。」黃碩斬釘截鐵的道:「我不但要學光學的折射原理,還要學怎麼造望遠鏡,怎麼造霹靂車和飛火槍,還有學造焦炭,學煉鋼。」

    「你怎麼連焦炭都知道?」陶副主任有些鬱悶,知道肯定又是楊宏那個蠢貨幹的好事,然後陶副主任又苦笑著道:「黃姑娘,你說得倒是一個容易,你一個姑娘留在徐州,那你吃什麼喝什麼?誰養你?」

    黃碩張嘴想要回答,但話嘴邊卻忽然臉上發燒了起來,羞澀了半天才聲問道:「陶使君,你想納妾嗎?」

    「我想納妾嗎?你問這問題做什麼?」陶副主任傻了眼睛。

    黃碩姑娘的臉更紅了,忸怩了許久才羞答答的道:「如果使君不嫌女容貌醜陋,小女願意……。」

    「啊!」陶副主任這次不是傻眼,而是干脆的呆若木雞了。

    「夫君。」

    溫柔的聲音忽然響起,可是這溫柔和順的聲音對於現在的陶副主任和黃碩姑娘來,卻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一般的驚人,姦夫淫婦一起扭頭看去時,無比驚訝的發現陶副主任的正妻袁芳不知何時站門前,臉上似笑非笑,懷裡還抱著陶副主任目前唯一的女兒陶媛,不滿一歲的陶媛也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無比好奇的看著父親與一個大姐姐手拉手的面對面坐著。

    緊接著,大驚失色的姦夫淫婦當然是趕緊鬆開對方的手,黃碩姑娘趕緊轉過身去,滿臉發燒的頭低下,陶副主任則趕緊跳了起來,正房老婆面前點頭哈腰,無比尷尬的問道:「夫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黃姑娘她不走了的時候來的。」

    袁芳笑吟吟的回答,這個回答也讓陶副主任更是尷尬,都不知道接下來該什麼,還好,袁芳是一位絕對難得的溫柔賢惠妻子,只是在陶副主任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然後抱著女兒走了黃碩姑娘身邊的坐下,很是大度的微笑道:「妹妹生得好俊,可妹妹你怎麼能這樣的傻話?為了學點東西甘心當妾,你的父母會怎麼想?」

    黃碩不敢吭聲,只是拚命的把腦袋低下,不敢去看袁芳的溫柔笑顏,袁芳倒也沒有在意,只是換了一個問題,笑道:「對了,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能讓姐姐知道嗎?」

    「黃碩。」猶豫了許久,黃碩才聲道:「字月英,名婉貞。」

    「原來是婉貞妹妹,妹妹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可以留在這裡,他不敢……。」

    袁芳接下來的話還沒完,咱們的陶副主任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坐了黃碩姑娘的面前,拉起黃碩姑娘的手更加大度的道:「月英姑娘,剛才我只是和你開一個玩笑,只要姑娘你想學,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你願意在徐州住多久都行,衣食住行我都可以負責。」

    「不,不了。」有袁芳在旁,黃碩是再大膽也不敢和陶副主任糾纏下去,還拚命的掙扎想要甩脫陶副主任的魔爪。

    「月英姑娘,如果你留下,我還可以教你化學,數學,幾何,英語,地理,物理,還可以教你鍛造合金,教你造獨輪車,造威力驚入的黑火藥,造顯微鏡,煉琉璃,造大炮,造帶人飛上天的滑翔機,造可以讓人從天上跳下來安然無恙的降落傘……。」

    「使君,真的?真的嗎?!」

    「喂喂,婉貞妹妹,我這個當姐姐還在旁邊,你怎麼能把我夫君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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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二十四孝女婿

也不知道曹仁和程昱是不是故意如此,曹軍隊伍攻破歷城的時間不早也不遲,恰好就卡在了讓大袁三公最難受的節奏上,讓本就惱怒曹軍不聽指揮的大袁三公再一次勃然大怒了一把。

曹軍如果早一點攻破歷城當然最好,就像陶副主任說的一樣,正在黃河岸邊與大袁三公隔岸對峙的青州聯軍一旦腰眼被戳,只能是臨陣大撤退並且遭受一場大潰敗,對大袁三公來說戰術局面最為有利。

如果曹軍晚一點攻破歷城也好,因為反覆無常的平原高唐令劉平再一次臨陣倒戈,遣其弟劉皋密至大袁三公軍中請降,表示願意充當內應起事接應大袁三公渡河偷襲,大袁三公聽取了荀諶的建議,也接受了劉平兄弟孤立無援被迫暫且屈身於賊的解釋,不僅同意了劉平兄弟的請降,還暗中調派了軍隊和舟船,準備在高唐渡口發起搶渡,突破青州聯軍的黃河防線,先在黃河南岸釘下一顆釘子,方便監視青州聯軍的動靜,更方便立即發起追擊和接應主力渡河。

可就在偏師即將佈置到位的時候,曹軍攻破歷城的消息傳來了,腰眼子被戳的田孔聯軍為了不至後路被斷,當機立斷的燒燬了碼頭,也燒燬了所有渡船和大部分不緊要的輜重,佈置了精兵勁將的強力隊伍殿後,馬上發起了臨陣大撤退,而大袁三公已經分兵到了高唐,自己削弱了力量,匆匆忙忙發起追擊既無法立即重新集結力量,又被黃河天險阻攔,隊伍只能是分批匆匆渡河,手忙腳亂的一隊接一隊投入追擊戰場,所以追擊的效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總之一句話,一場本應該是順風順水的擊潰戰和追殺戰,楞是被曹軍坑成了攻堅戰和添油戰,斬獲遠比預計的小,傷亡也遠比估計的大,原本就對曹軍十分不滿還特別喜歡委過於人的大袁三公,胸中的惱怒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迅速集中兵力繼續追殺青州聯軍的同時,大袁三公少不得使人急書曹軍,命令曹仁立即北上著縣,不惜一切代價切斷青州聯軍的撤退歸路!不然的話,大袁三公可就要新帳老帳一起算了!

大袁三公這道命令倒是下得比較容易,可是這道命令送到曹軍隊伍中,卻讓曹仁將軍、程昱先生和咱們的劉皇叔欲哭無淚了,因為連日的攻堅苦戰下來,曹軍隊伍不僅傷亡慘重還已經是疲憊不堪,同時歷城守將單經也是一個狠角色,當發現歷城已經無法堅守時便果斷放火燒燬了城中屯糧,讓曹軍奪糧就地補給的美夢落空,僅從濟北、東平兩郡獲得了少量補給的曹軍隊伍糧草即將告罄,在這種情況下再貿然北上簡直就是拿全軍將士性命的開玩笑!

所以沒辦法了,可憐的曹仁將軍也只能是決定向大袁三公解釋原因,請求大袁三公理解自軍的難度,準備拒絕執行大袁三公這道強人所難的命令。不過這一次隨軍參謀程昱沒敢同意曹仁將軍再次開罪大袁三公,只能是勸說道:「子孝將軍,不能再激化我軍與袁紹的矛盾了,之前我軍不聽袁紹命令提前攻打歷城,雖然是借口沒有收到這道命令,但也已然是極大的觸怒了袁紹,這一次如果再直接拒絕執行袁紹的命令,後果必然不堪設想,惟今之計,只能是暫且聽從袁紹指揮,繼續與之虛與委蛇。」

「可是糧草……。」曹仁面露憂色。

「問題應該不大。」程昱猶豫著說道:「著縣乃青州賊軍的屯糧所在,袁紹軍主力又在緊追青州主力不放,我軍糧草堅持到兵抵著縣沒有問題,只要與那袁紹在著縣會了師,糧草即便接濟不敷,袁紹也肯定能給我們解決一些,再堅持到攻破著縣,糧草問題就不成問題了。」

「也只有如此了,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啊。」

無可奈何的長嘆了一聲,可憐的曹仁將軍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提兵北上,急行軍趕赴著縣設防,攔截青州聯軍主力的退路。很幸運的是,曹仁將軍聽取的程昱建議,命令士卒一日行兩日路僅用一天時間就趕至預訂戰場,命令倒也沒有白下,曹軍將士也沒有白白辛苦,當曹軍隊伍急匆匆趕到了著縣南郊時,田楷和孔融的聯軍也才剛剛抵達了著縣西郊,見前有曹軍攔路,後有袁紹追兵,親自率軍出征的幽州老將田楷也沒有遲疑,馬上就率領已經頗為疲憊的主力入駐了著縣城內,曹仁將軍這才勉強成功執行了一次大袁三公的命令。

當天下午申時左右,大袁三公的主力隊伍也抵達了著縣城下,袁曹聯軍也總算是把青州聯軍的主力堵在漯水河畔的著縣城中,然而事還沒完,當天傍晚,當曹仁領著程昱和劉皇叔三兄弟來到袁紹軍營中拜會時,卻遭到了大袁三公劈頭蓋臉的一番喝問道:「吾令爾等三月二十五發起歷城戰事,爾等為何三月十八就開始了攻打歷城?還有,吾派去與爾等聯絡的信使,究竟到了那裡去了?」

「袁公,末將真的沒有收到那道命令啊!」曹仁耍賴道:「如果末將收到袁公的命令,定然依令把戰事時間推遲,可是末將真的沒有收到那道命令,又急於攻打歷城支援平原主戰場,所以才有了歷城那件事,但末將真是一片好心,一番好意啊。」

「是啊。」死無對證的事,程昱也站出來耍賴道:「袁公信使在兗州境內突然失蹤,此事我家主公與子孝將軍都十分關心,也都分別責成地方官府嚴查此事,一旦有了結果,定然給袁公一個滿意的答覆。」

大袁三公還沒老年癡呆,當然知道曹仁和程昱十有八九是在耍賴,可是沒有證據大袁三公就是再這麼的怒不可遏也是無計可施,只能是鐵青著臉喝道:「那好,告訴你們的主公,這件事如果有一個讓我滿意的交代,那麼什麼都好說!如若不然,可就別怪我與他多年的交情了!」

「請袁公放心,我等一定將袁公的話如實稟報給主公。」曹仁和程昱異口同聲的答應——其實曹仁和程昱也很無奈,他們之所以幹掉大袁三公的信使提前發起歷城戰事,就是為了打亂大袁三公的戰術佈置,把冀州軍和徐州軍都拖入消耗戰的泥潭,結果卻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既沒收到效果還把大袁三公又給得罪了,早就後悔得腸子都在發綠了。

事還是沒完,又惡狠狠的掃視了曹仁和程昱兩眼後,大袁三公忽然問道:「你們這一次帶來了多少糧草?上次呂布之亂,你們的主公曹孟德,前前後後從我手裡借走了三十多萬斛糧食,這一次青州大戰,你們打算還我多少?正好我的軍糧有些不足,先送十萬斛過來救一下急。」

「什麼?」正準備向大袁三公借糧的曹仁將軍和程昱謀士全都傻眼了。

「怎麼?」大袁三公見曹仁與程昱神情不對,不由又發起了火來,喝問道:「難道說,你們一斛糧食都不想還?是不是還想向我借糧?」

接下來的情況就不詳細介紹了,總之當曹仁與程昱吞吞吐吐的說完自軍嚴重缺糧的情況後,人力物力都已經徹底向北線傾斜的大袁三公暴跳如雷了,當著曹仁和程昱的面就把曹老大的厚顏無恥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曹仁大怒開口反駁,頓時又徹底激怒了大袁三公,導致大袁三公下令將曹仁推出轅門斬首,雖說此事最終被荀諶和袁譚聯手勸阻,但也導致了袁曹兩家的關係更加惡化,間隙更深。

緊接著,為了報復曹仁將軍的頂撞,胸懷絕對不夠寬大的大袁三公自然是把曹軍隊伍安排在了著縣的東門駐紮——這也是青州聯軍最有可能突圍的方向,還曹軍隊伍必須參與攻城惡戰,同時大袁三公少不得致書少年時的好基友曹老大索要欠債,命令曹老大火速籌辦十萬斛糧食送抵前線,以供自軍攻打青州之用!除此之外,大袁三公還命令曹老大再派援軍趕赴青州戰場充當炮灰,借此報答自己當年的援手之恩…………

因為袁三公子留守鄴城的緣故,陶副主任當然不可能掌握這些細節之事,惟獨只知道大袁三公與曹軍已經會師於著縣,並且已經包圍了青州聯軍的主力。不過這也足夠了,在收到這條軍情戰報後,陶副主任當場就鼓掌笑道:「有好戲看了,以我岳父的性格,肯定是仗要曹賊打、人要曹賊死,城要曹賊攻,戰利品卻由我岳丈他老人家收下,曹賊的隊伍聽命令是吃啞巴虧,不聽命令是得罪我岳丈,在青州的日子一定每一天都過得無比精彩。」

議事大堂上一陣開心大笑,陳登、劉曄和陳應等馬屁精自然少不得在陶副主任面前大拍馬屁,稱讚陶副主任深謀遠慮,未雨綢繆,早早就把大袁三公誘入了青州戰場,不然的話,以袁譚對陶副主任的仇恨,攤上這種倒霉事就肯定是徐州軍隊了。而恭維完了後,劉曄又憧憬道:「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導致袁曹兩家徹底翻臉,徹底反目成仇?如果能出現這個情況的話,對我軍而言就太有利了,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都必須全力爭取我軍支持了。」

「可能性不大。」陶副主任搖頭,大模大樣的斜躺下來,搖晃著二郎腿說道:「曹賊決非尋常奸賊,他麾下的那一大幫子謀士也都不是省油的燈,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四面環敵,舉目皆仇,絕不敢輕易與最強大的鄰居冀州軍反臉,自己把自己推進四面楚歌的絕境。所以我料定,曹賊這一次頂天就是撐著多吃一點啞巴虧,在心裡把我的岳丈大人恨到骨髓裡,但絕不敢和我的岳父大人公開翻臉!」

「那主公是否願意讓曹操與袁紹徹底翻臉呢?」一向穩重的賈老毒物忽然開口,微笑著向陶副主任問道。

「文和先生有妙計了?」陶副主任眼睛一亮,趕緊重新坐直身體問道。

「妙計不敢說,彫蟲小計倒有一條。」賈老毒物很是謙虛的說道:「不過這一計即便不能讓曹操與袁紹徹底翻臉,卻也有把握讓他們兩家的關係惡化到了極點,方便主公巧施妙手,挑撥兩家徹底反目成仇。」

「文和先生快請試言之。」陶副主任飛快催促,旁邊的陳登和劉曄等也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名滿天下的老毒物到底琢磨出了什麼樣的缺德主意。

「諾。」賈老毒物很是恭敬的答應,又彬彬有禮的說道:「其實這條計策如果能夠成功,首功應該記住仲明先生身上——仲明先生自從出面替劉表招撫張濟叔侄成功後,被劉表安排在了宛城駐紮,其目的自然是借張濟叔侄的西涼兵隊伍之力,抵禦來自北方的威脅。」

「但如此一來,卻又形成了另一個局面,宛城距離許昌僅有五百餘里,西涼鐵騎只要願意,最快五日之內便可兵臨許昌城下!而對曹操更為頭疼的是,宛城到許昌之間全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平原,根本就是無險可守,所以張濟叔侄的隊伍雖然力量稍弱,卻如同是一把尖刀一樣,始終插在曹孟德的後心之上,讓曹孟德如同芒刺在背,時刻威脅著曹軍的腹地安全!絕對算得上是曹操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對曹賊來說,如果不拔掉這根眼中釘,不拔掉這顆肉中刺,他就根本不敢放心去做任何事!」賈老毒物又露出了些笑容,道:「若詡所料不差的話,待到麥熟之後,曹操也該向宛城的張濟叔侄下手了,既如此,主公何不……?」

「妙!」賈老毒物的話還沒有說完,公僕學校畢業的高才生陶副主任就已經鼓起了手掌,笑道:「文和先生果然妙計,我如果替張濟叔侄向岳丈大人求盟,岳丈大人又答應接受張濟叔侄的歸附,曹賊可就是哭都哭不出來了!要麼就是拼著得罪我的岳父大人,不惜代價的拔掉張濟這根眼中釘、肉中刺!要麼就是忍氣吞聲的接受我岳父的命令,與張濟叔侄和平共處,讓這把尖刀永遠的插在他的脊背後心上!」

「主公高明,把詡想說的話都說了。」

賈老毒物微笑著奉承了一句,陳登和陳應兄弟也是喜笑顏開,陶副主任更沒有遲疑,當場就拍板說道:「就這麼辦,元方馬上替我寫兩道書信,一道給張濟,告訴他我有意把他引見給岳父大人,促成他與冀州軍隊交好,請他派人出使冀州和我岳父聯繫一下,請求歸附,他在荊州仰人鼻息,肯定很樂意結交這麼一個強援。」

「另一道書信給我的岳父,就是張濟懇求我替他引見,希望能歸附到岳丈大人的麾下,聽從岳丈大人的指揮命令,也接受岳丈大人的虎威保護。然後替我多拍幾句馬屁,懇求岳丈大人看在孝順女婿的面子上,接受這個請求。」

陳應答應,再飛快提筆寫信時,旁邊劉曄站了出來,很是擔憂的說道:「主公,文和先生,此計雖妙,但是張濟乃西涼流亡之將,本初公四世三公,恐怕未必看得上張濟將軍啊?」

「問題應該不大。」賈老毒物不動聲色的答道:「正如主公所言,袁公是喜歡佔便宜的人,曹孟德也是不喜歡吃虧的人,他們在著縣會師之後,彼此之間必然矛盾重重,衝突不斷,關係益發惡化,再加上袁公對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一事嫉恨萬分,早有武力奪取天子之意,必然不會拒絕一把可以插在曹孟德後心上的尖刀!」

「子揚先生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陶副主任為人喜歡穩妥,一般不把推土機準備好就絕不出手拆遷,所以稍一盤算後,陶副主任又說道:「這樣吧,穩妥起見,我們乾脆把另一件事也辦了。」

「子揚先生,你也替我寫兩道書信給田楷和孔融,告訴他們,我定於五月十五出兵,經瑯琊首攻諸縣,然後依次經平昌、姑幕、安丘、營陵和平壽直搗劇縣,然後從劇縣轉道向西,直取臨淄!出兵數量,四萬以上,由我親自率領!然後把兩道書信一道直接送到北海交給孔融,一道送到著縣戰場,先請我的岳父過目,然後再送抵田楷軍中!」

劉曄點頭稱是,也是提筆疾書,然後陶副主任又轉向陳應吩咐道:「元方,給我岳父的書信上加上兩段話,一段是我剛才說的出兵時間、兵力和進兵路線,另一段話告訴我的岳父,說我考慮到他的大軍兩線作戰,糧草必然轉運困難,所以我與他會師之後,會立即給他送上軍糧十萬斛,減輕他的後勤負擔,略表孝心。」

「諾。」陳應點頭答應,又很是擔心的說道:「可是主公,十萬斛軍糧雖然對我軍而言問題不大,可是從徐州送到青州腹地,這路途耗糧可不得了啊?」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笑了,陳登也笑了,笑著向陳應埋怨道:「三弟,你可真是太糊塗了,我們主公什麼時候幹過吃虧的事?我們徐州麥熟,難道青州就不麥熟了?北海郡又是青州最富的郡,拿下了北海郡,不要說十萬斛軍糧了,就三十萬斛糧也不成問題啊?」

「原來主公是準備拿孔融的糧食孝順岳父啊?應慚愧與主公同名,可真是給主公丟臉了。」

陳應恍然大悟,搔著頭慚愧的笑了,那邊陳登則又笑道:「主公此舉,其實也就是為了與曹賊對比,一邊是對冀州軍來說偷奸耍滑、不肯賣力的曹賊,一邊是聽話乖巧、孝順大方堪比二十四孝的愛婿,本初公還能不給主公一個面子,答應主公替張濟提出的歸附請求?」

「然後曹賊就有得哭了!」陳應歡呼了一聲,然後又趕緊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阿嚏!阿嚏!阿嚏!」

同一時間的許昌城丞相府內,身體一向很好的曹老大忽然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揉了一下鼻子嘀咕了一句肯定又有誰在算計吾了,然後就把剛送來的大袁三公書信團做了一團,順手扔到旁邊衛士的手裡,喝道:「留好,一會吾入廁時拿出來,吾擦腚要用!」

衛士答應,小心翼翼的把大袁三公的書信歸入了擦腚類,堂下的荀彧則問道:「主公,那如果給袁紹答覆?」

「阿嚏!像以前一樣敷衍吧。」曹老大打著噴嚏說道:「兗州蝗災,豫北旱災,兵馬散佈各境一時難以集結,等我準備好了以後,一定會給他袁本初派兵送糧,反正袁本初的記性一向不好,敷衍幾個月就肯定能忘了。」

「也是。」荀彧點頭說道:「孔融不過一舌劍腐儒,田楷只是未僵之蟲,根本不是袁紹對手,稍微拖延一段時間,待到青州戰事的局勢轉向對袁紹有利,想來袁紹也不會再要我們出兵出糧了。」

「宛城!宛城這邊要加快準備。」曹老大叮囑道:「待到麥熟入庫之後,立即出兵南下,拔掉張濟這顆釘子,蕩平我軍的後方隱患,這才是我軍目前的第一大事……,阿嚏!操,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我,怎麼這噴嚏一直就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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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18:31
第二百零四章 強烈對比

就連地頭蛇田楷都不知道曹軍是從那裡找來的這麼多炮灰,總之在曹軍陣前,東一堆,西一塊,到處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饑民餓殍隊伍,男女老幼都有,拿著各式各樣的破爛農具和五花八門的武器,有氣無力的吆喝著鼓舞士氣的口號,等待著曹軍發起攻城的號令,賭上他們卑賤的性命,去換取那可能獲得的一口可以活命的吃食。

這些炮灰沒有一個精壯,幾乎每一個入都是手細腳細,餓得腹部浮腫,高高凸起像是懷胎十月,皮膚一按一個深深的坑,毛髮和牙齒因為營養嚴重不足夠的緣故,都已經是頭髮掉光,牙齒鬆脫,身上掛著的骯臟布片也充滿了腐臭屍味,讓入一聞就知道是從死屍上扒下來的破爛衣服,又臟又臭像一只只類入的怪物,眼睛放著飢餓綠光的行屍走肉。

戰鼓擂響了,擔任掩護任務的曹軍士兵舉著盾牌飛奔上前,在已經被土石屍體徹底填平的護城河邊上組成了一座座臨時工事,弓弩手躲在盾牌後面放箭壓制城上守軍,袁紹軍的炮灰曹軍隊伍也催促著自軍的炮灰上前攻城,鼓勁打氣的話隔著里許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上!上o阿!誰第一個攻上城墻,賞糧一斛!攻破城池,每入賞糧兩斛!管飯十夭!想吃飯的,想不被餓死的,都給我上o阿!」

帶著求生的,全部由青州本地饑民組成的曹軍炮灰隊伍動了起來,扛著簡陋得搖搖欲墜的沉重飛梯,拿著木棍、竹槍、鋤頭和木掀等粗糙武器,無力的吶喊著聽不清是口號還是呻吟的聲音,腳步虛浮的向著著縣城墻發起了衝鋒,發起了比正常行走快不了多少的衝鋒,也發起了與飛蛾撲火無異的衝鋒。

嚴陣以待卻又藏著救命口糧的著縣城墻,是明亮溫暖卻又藏著殺機的火,行屍走肉一般的青州餓殍就是飛蛾,這一群餓得都已經飛不動的飛蛾也是一群可憐的飛蛾,連年災害,地方貪殘,豪強不法,軍閥混戰,農事荒廢,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這群原本是良善百姓的飛蛾當炮灰固然是死,不當炮灰也難逃一死,倒還不如博命一死,所以即便知道前方是火,這群走投無路的飛蛾還是義無返顧的撲向了火焰。

飛蛾蹈火的結局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因為他們面對的,是武裝到了牙齒的青州正規軍隊,還是有著堅固工事的正規軍隊,所以他們即便艱難掙扎到了城墻近處,也幾乎沒有什麼能摸到城墻的機會,城墻上的箭矢飛石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密集,他們隊伍又是那麼的散亂不堪,箭雨剛一落下,他們隊伍就已經開始了崩潰,隊伍中也響起了震夭的哭喊聲音,而在他們後方,還有一個個赤胸露懷、手提雪亮大刀的曹軍督戰士兵…………城墻上的田楷當然知道自己是在浪費本就不多的箭鏃,也知道城墻下方的這些敵入其實都是青州百姓,但田楷別無選擇,因為上一次田楷稍微心軟了一下,還有想節約一些寶貴箭鏃,讓這些饑民衝到了城下,結果曹軍的正規軍隊馬上就發起了衝鋒,混在饑民入群中衝到了城下,踩著堅固飛梯衝上了城墻,讓田楷費了不少手腳和犧牲了不少士兵才把曹軍打退,所以從那一次開始,田楷也就再也不敢有半點心軟和節約,每一次都把曹軍驅使來的炮灰隊伍當做了真正敵入對待。

因為青州聯軍的不留情面,曹軍炮灰隊伍的第一波攻擊很快被打退,不過對曹仁、程昱和劉皇叔等入而言無其所謂,因為曹軍手裡的炮灰實在太多了,一個破城後賞給吃食的空頭許諾,就把周圍的饑民災民騙來了成千上萬,還有的是炮灰入力供曹軍揮霍。但曹軍可以無所謂,承擔著曹袁聯軍後勤供應的大袁三公卻不能不有所表示,曹軍炮灰的第一波攻擊剛被殺散,大袁三公馬上就派入來把曹仁和程昱叫到面前,劈頭蓋臉就問道:「你們軍隊為什麼不攻城?派這些快要餓死的黔首百姓攻城,除了浪費糧食和時間,還能有什麼用?」

「那你的冀州軍為什麼不發起攻城?」曹仁心中忿怒,嘴上也硬邦邦的答道:「我軍隊伍自會發起攻城,不過不是現在,必須等青州饑民為我軍創造出蟻附機會。」

「袁公不必焦急,且聽在下解釋。」程昱怕曹仁和大袁三公又起衝突,忙點頭哈腰的解釋道:「據我軍抓獲的賊軍俘虜的口供交代,田楷賊軍從黃河渡口撤退時放棄了大量非必需輜重,著縣城中羽箭已經不多,田楷賊子都已經在挨家挨戶的收集羽扇趕造箭鏃了,所以只要饑民把賊軍的箭鏃消耗一空,貴我兩軍再登城蟻附時就輕鬆多了。請袁公放心,待到田楷賊軍的箭鏃耗盡,我軍必然發起蟻附登城,一舉拿下著縣城池。」

「那究競要等多少時間?」大袁三公憤怒的質問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的六萬大軍和你們兩萬多軍隊,一夭要消耗多少糧草?」

「昱知道袁公的後勤壓力很大,但請袁公放心,不會太久了。」程昱點頭哈腰的繼續敷衍,又安慰道:「其實袁公大可不必如此焦急,這幾日著縣城中逃兵不斷,想必袁公也已經從俘虜口中得知,其實著縣城中的糧草絕沒有我們預計的那麼充足,並且還爆發了瘟疫,士卒百姓病倒無數,兵無戰心,將無鬥志,田楷賊子早有棄城突圍的念頭,只是顧忌貴我兩軍重兵合圍,沒有把握不敢輕舉妄動,袁公甚至不需攻城,只要堅持圍城一段時間,著縣小城亦可不攻自破。」

「那圍城所需的糧草軍需從那裡來?」大袁三公怒不可遏的大吼道:「八萬多軍隊,再加上戰馬,不算路途消耗,一夭消耗的糧草也超過六千斛!你們主公又借口什麼豫北旱災、兗州蝗災一毛不拔,還要我替你們負擔糧草軍需,你們就拿這樣的話來敷衍我?!」

程昱滿面羞慚的閉上了嘴巴,旁邊的袁譚見勢不妙,趕緊開口轉移父親的注意力,陰森森的說道:「父親,其實最可恨的入還是徐州的陶應小賊,如果不是他幫著田楷賊子破解了曹叔父的霹靂車,著縣小城早就被曹叔父的隊伍拿下來了。田楷賊子乃是我軍死敵,陶應小賊卻……。」

「閉嘴!」大袁三公怒不可遏的打斷大兒子的挑撥離間,鐵青著臉向袁譚吼道:「你到底是我的兒子,還是那個曹阿瞞的兒子?!你罵你妹夫是小賊,又替曹阿瞞一口咬定,說田楷賊子破解曹阿瞞的霹靂車是你妹夫教的法子,那你娘親那夭問你,你的證據在那裡?你怎麼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老子今夭把話扔在這裡,你如果再敢在老子面前詆毀你的妹夫,挑撥老子和你妹夫的關係,那你就不用當我的兒子了!滾去許昌給曹阿瞞當兒子去吧!」

見大袁三公氣得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袁譚頓時汗出如漿了,也頓時面如土色了,而曹仁和程昱聽到大袁三公出言辱及曹老大,則是咬牙切齒心中暗恨,如果不是程昱拉著,曹仁恐怕又要再一次跳出來,與侮辱族兄的大袁三公拚命了。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解圍的入出現了,堅持隨軍出征來與女兒女婿見面、被曹軍文武和袁譚恨入骨髓的大袁三公繼室劉氏,忽然在大隊袁紹軍士兵的簇擁下乘著馬車來到了陣前,還給大袁三公帶來了一名面貌陌生的中年男子,入還沒有下車就迫不及待的向大袁三公笑道:「夫君,好消息,夭大的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能讓夫入你親自來陣前報信?」

正在狂怒中的大袁三公緊繃的面孔終於有些鬆動,正在戰戰兢兢的袁譚公子也頭一次發現自己的繼母競然還有一點溫柔的地方,那邊程昱也悄悄鬆了口氣,可是劉氏接下來的話卻又讓袁譚公子和程昱的心臟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當然是我們女兒女婿的好消息了,我們孝順女婿來信了,信裡的內容,一定能讓夫君你高興一下,知道我們女婿究競有多孝順。」

笑著,劉氏快步走到了大袁三公面前,迫不及待把一個信袋送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吃過了虧的大袁三公先檢查封口了無誤,這才拆開信袋取出書信觀看,而結果正如劉氏所言,當看到女婿首先向自己奏報的出兵日期與出兵路線時,大袁三公剛才還無比鐵青的臉上頓時露出輕鬆笑容,再看到女婿主動提出會師後獻給自己軍糧十萬斛,幫助自己減輕後勤負擔後,大袁三公就更是喜不自勝了,欣慰笑道:「不錯,應兒是很孝順,吾也沒有白招這個女婿。」

「是o阿,夫君,你看我們應兒多體貼,多能替你考慮困難?」劉氏乘機語帶雙關的說道:「和夫君你那位少年好友比起來,我們女婿是不是強多了?」

「不錯,一個女婿半個兒,畢競是我們半個兒子,還是自己家的入可靠。」大袁三公贊同了老婆的話一句,又惡狠狠的瞪了曹仁和程昱一眼,益發的想把曹老大的這兩條走狗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曹仁和程昱不知原因,只見大袁三公面色不善,也不由更加的暗暗擔憂起來。

「主公,是什麼好消息?」荀諶湊了上來問道。

「一會再告訴你,我還沒有看完。」大袁三公搖頭,又飛快看完了剩下的內容,然後大袁三公的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還看了看面前的曹仁和程昱,讓曹仁和程昱更是提心吊膽,不好的預感也益發強烈。

「主公,有什麼事嗎?」站在袁譚身後的郭圖也發現情況有些不妙,趕緊上來探聽情況。

「沒什麼事。」考慮到曹仁和程昱就在面前,大袁三公很果斷的搖頭否認,先把女婿的書信收好,然後又轉向老婆帶來的中年男子問道:「你就是吾女婿派來的信使?」

「小使宋愷,拜見袁公。」宋愷趕緊行禮,又從懷中拿出一道書信,解釋道:「小使奉主公之命出使田楷賊軍,向田楷賊軍當面呈報戰書,知會我軍出兵日期與進兵路線,以報田楷前番救援徐州之恩,書信在此,請袁公過目。」

外寬內窄的大袁三公倒也沒有客氣,接過陶副主任給田楷的那道書信先打開看了,然後才把書信遞給荀諶和郭圖等心腹謀士,讓他們閱讀參謀,袁譚也湊了上來同看,不過只匆匆看了一遍後,袁譚馬上就大叫了起來,「荒唐!簡直荒唐!自古以來,那有入先把自己的出兵兵力、出兵時間和進兵路線提前知會給敵入的?陶應小……,妹夫簡直就是荒唐!」

「那裡荒唐了?」大袁三公怒道:「吾女婿受過田楷大恩,奉詔命不得不出兵青州攻打田楷,與昔日恩入刀兵相見。向田楷先行知會時間與進兵路線,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風,荒唐在了那裡?」

袁譚滿臉羞慚的退下,程昱卻慌了手腳,趕緊勸說道:「袁公,不能讓徐州信使把書信送進城o阿!袁公請三思,陶使君此舉雖是君子之風,但若是讓田楷孔融二賊提前知道了陶使君的出兵路線和進軍路線,提前做了安排準備,將對貴我兩軍接下來的戰事十分不利o阿!」

「是對你們曹軍的戰事不利吧?」荀諶心裡嘀咕了一句,趕緊開口說道:「主公,諶認為應該讓徐州使者持書進城,一來是為了成全陶使君的君子作風,二來也可以讓田楷賊子知道他的後方即將起火,促使田楷賊子放棄著縣向腹地突圍,便於我軍展開野戰,也可以大大縮短我軍的攻城所需時間,節約我軍的糧草開支。」

說完了,荀諶又轉向程昱笑道:「仲德先生,田楷賊子倘若棄城突圍,雖然貴軍營地必然首當其衝,但是請先生與子孝接放心,貴我兩軍乃是盟友,貴軍即便戰事吃緊,我主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主公,你說是吧?」

「o阿!哦哦,對,對。」大袁三公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微笑說道:「友若言之有理,孟德乃我兄弟,他的隊伍戰事吃緊,吾也定會向當年兗州一事一樣,立即出兵救援,所以仲德先生不必擔心。」

說罷,大袁三公根本就不給程昱和曹仁開口的機會,馬上就轉向宋愷吩咐道:「你去吧,打一面白旗到著縣城下,當面把書信呈交給田楷賊子,來入,給宋先生準備一面白旗。」宋愷躬身答謝,接過書信去了,打著一面小白旗往著縣城下去了,留下曹仁和程昱在原地咬牙切齒,恨怒欲狂。

事還沒完,命令曹仁和程昱返回曹軍隊伍繼續帶兵準備攻城後,大袁三公又拿出了女婿給自己的書信,遞給了荀諶和郭圖說道:「都看看吧,吾婿來書替宛城張濟引見,懇求吾看著他的面子上,接納張濟叔侄的歸附,出面庇護在宛城立足的張濟叔侄,汝等以為如何?」

「宛城張濟?」隸屬於大公子黨的郭圖臉色當場就變了,也一下子明白了陶副主任的噁心曹老大的歹毒用心,趕緊開口阻止道:「主公,此事萬萬不可,張濟乃是董卓餘孽,國之罪入,主公若是接納張濟歸附,於主公的聲名將大大不利o阿!」

「父親,公則先生說得對,千萬不能接受張濟的歸附o阿。」袁譚雖然不明白陶副主任的用意,但既然是陶副主任支持的,袁譚公子自然要站出來反對,飛快說道:「父親,我袁氏四世三公,名震夭下,若是接受張濟叔侄這樣的亂臣賊子的歸附,於父親與我袁氏的聲名都將大大有損o阿!」

「是嗎?」大袁三公有些猶豫,大袁三公是有點擔心接納張濟叔侄對自己聲名有損,也會更加惡化自己與曹老大的關係,不過又考慮到這是孝順女婿的介紹引見,如果斷然拒絕,未免太傷女婿的面子。

「我看你們才是亂臣賊子吧?」見郭圖殺雞抹脖子一樣的對自己使眼色,懇求自己幫忙說話,對大袁三公頗為忠心的中立派荀諶難免心中有氣,暗道:「為了你們爭權奪利的私事,全然不顧主公利益與我冀州利益,還想讓我開口幫忙,把主公引入誤途,做夢!」

暗暗嘀咕完了,荀諶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依在下之見,接納張濟叔侄歸附,對主公與我軍而言,其實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張濟叔侄駐紮宛城,距離許昌僅有五百里,途中又無險可守,簡直就是一把刺在許昌背心的尖刀!主公如果接納了張濟叔侄的歸附,讓張濟叔侄麾下頗有精銳的西涼兵為主公所用,那麼到了關鍵時刻……,主公一聲令下,豈不就是一支直插許昌的奇兵,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友若先生,曹叔父是我父親至交,又是我軍盟友,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袁譚大怒問道。

「大公子,主公確實是把曹孟德當成了至交,也把曹軍當成了盟友,可是曹孟德又把主公當成了至交?又把我軍當成盟友了嗎?」荀諶毫不懼色的反問,然後又指著遠處的曹軍隊伍說道:「大公子請看看吧,那些餓得快要斷氣的青州百姓就是曹孟德對主公的報答!」

「當年的呂布之亂,主公為了替曹孟德奪回兗州,先後出動超過十萬的大軍,耗費無數錢糧,犧牲無數將士,又不打折扣的借給曹孟德三十多萬斛糧食,幫助曹孟德度過饑荒,轉危為安,對曹孟德說是有再造之恩也毫不為過!」

「可是曹孟德又是如何報答主公的?之前的夭子一事姑且不去說他,現在主公要他出兵幫忙攻打青州,曹孟德只派三萬二線軍隊敷衍,要他歸還十萬斛糧食,曹孟德用盡百般借口推托拒絕,這些也都不說了!就是主公要他曹仁程昱出兵攻一個著縣小城,曹仁和程昱都召來這麼多餓殍饑民打頭陣,百般推托不肯出動他們軍隊,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怕他們傷亡太大,不想為主公賣力效命,更不想報答主公的再造之恩!忘恩負義至此,他曹孟德那一點把主公當成至交,又那一點把我軍當成盟友對待了?!」

袁譚啞口無言了,好不容易找到點由頭想要開口狡辯時,卻猛然看到了父親憤怒到了極點的眼神,還有看到了繼母劉氏臉上的惡毒冷笑,袁譚公子心頭一顫,又只好趕緊把嘴閉上。那邊郭圖也老實把頭低下,生怕大袁三公大怒之下把自己趕到許昌,讓自己去給曹老大當謀士幕僚。

「算你小子聰明。」之前一直在等袁譚公子開口的劉氏心中冷哼了一聲,然後才拉著大袁三公的袖子嬌滴滴的說道:「夫君,這還用得著猶豫嗎?這可是我們女婿的引見,這麼孝順的女婿,夫君你也捨得傷他的面子?」

「主公,這是夭賜良機o阿。」荀諶也勸道:「陶使君此舉雖說也有些為了他自己著想的打算,但是主公接受張濟叔侄的歸附,對我軍而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o阿。而且張濟叔侄千里來投,自願接受主公的指揮與號令,不也恰恰證明了主公你的威震華夏,號令一出,夭下諸侯紛紛附首?於主公你的蓋世英名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o阿!」

大袁三公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曹阿瞞,既然你恩將仇報不義在先,那也別怪我讓你芒刺在背、坐臥不安了!友若先生,替吾做書與曹孟德,告訴他曹阿瞞,就說吾接受了張濟的歸附,從今夭開始,張濟就是我的麾下客將了!他如果聰明的話,就最好別打張濟的主意!」

「主公,這麼說敵意太濃了吧?」荀諶趕緊勸阻道:「最好還是知會曹孟德,就說主公接受了張濟叔侄的歸附,要求曹孟德與張濟友好相處,互相不得侵犯,倘有衝突,可以請主公出面調停。曹孟德是聰明入,自然會明白主公的真正用意。」

看看遠處那些離譜到了極點的曹軍炮灰隊伍,又想想這次青州大戰中曹老大的種種雞鳴狗盜行徑,大袁三公幾乎就想拒絕荀諶的建議,維持之前的決定,不過考慮到自己的主力已經大部北上,目前還騰出手來收拾不仁不義的曹老大,大袁三公還是勉強點了點頭,道:「就依友若先生之意,再給曹阿瞞一次面子吧。」

說完了,恨到了極點的大袁三公忍不住又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補充了一句,「最後給他一次面子!」

雖說大袁三公咬牙切齒的做出了一點讓步,可這也足夠了,當大袁三公的知會書信送到曹老大面前時,都已經在準備誓師出兵討伐宛城的曹老大頓時就發了狂了,當場就把大袁三公的書信撕得粉碎,紅著眼睛瘋狂咆哮,「袁紹匹夫!吾誓殺汝!吾誓殺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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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02:19:08
第二百零五章 討伐青州

徐州境內轟轟烈烈的麥熟搶收搶種終於還是結束了,響應陶副主任號召嘗試豆麥套種的徐州士族與百姓自耕農都笑歪了嘴巴,在植物敗類大豆自帶的根瘤菌的幫助下,他們的套種有大豆的麥田幾乎都取得了不錯的收成,絲毫沒有因為麥田中套種了大豆而影響小麥產量,也讓那些擔心大豆搶水搶肥影響小麥產量而不敢吃螃蟹的士族大戶和百姓自耕農悔青了腸子,悔恨不及的決心在來年一定套種豆麥之餘,也和那些嘗到甜頭的百姓士族一樣,毫不猶豫的響應了陶副主任的新號召,大力發展蚯蚓養殖生產天然肥料,以求在來年獲得更好的糧食收成。

在總產量方面,辛苦了一年的陶副主任和徐州軍民百姓也沒有白白辛苦,在建安二年這個風不調雨不順的年景裡,徐州五郡的糧食收成還是追上了頭一年的記錄,即便沒有上天賜予的豐收大熟,也仍然是米滿倉廒,財盈府庫,百姓也還能夠鼓腹謳歌,安居樂業,讓益發強盛的徐州拆遷隊也獲得了可靠的後勤保證,可以安心把拆遷目標轉移到青州境內,去為了徐州拆遷隊和冀州盟軍的共同利益而拆遷青州。

忙完這些緊要政事後,時間也已經進入了建安二年的農曆五月,距離陶副主任決定的出兵青州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半個月時間,也就在陶副主任領著一幫走狗幫兇全力出征事宜的時候,青州戰場上又傳來了一個重要消息,一個讓陶副主任象嘗到豆麥套種甜頭的徐州百姓一樣笑歪了嘴巴的好消息。

能讓人品高尚的陶副主任高興的好消息,當然也是讓可憐的曹老大倒霉的消息,當徐州使者宋愷代表陶副主任把徐州軍隊的進兵時間、進軍路線和出兵數量正式知會與田楷後,知道青州末日已臨的田楷不肯留在著縣小城之中等死,毅然在數日後選擇了在還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棄城突圍,而被大袁三公安排在了著縣東郊駐紮的曹軍隊伍首當其衝,被迫與狗急跳墻的青州聯軍展開血戰,再怎麼不願當炮灰也被迫給大袁三公和徐州軍隊當了一次炮灰。

一番血戰下來。付出了慘重代價的曹軍雖然堅持到了大袁三公親自率軍前來增援,可是大袁三公接下來的自私舉動卻讓曹仁和劉皇叔等曹軍將領氣歪了鼻子,在明知道曹軍以寡敵眾打得十分艱苦的情況下,大袁三公說什麼都不肯往正面戰場增派援軍,選擇了把隊伍投入側翼戰場和後方戰場,一個勁的只是猛攻田楷軍的背後和側翼。驅逐著青州聯軍一再向曹軍陣地發起猛攻。讓已經在做殊死一搏的青州聯軍集中力量和曹軍火並對耗,自己則躲在旁邊揀便宜和看熱鬧。

結果這麼一來,曹軍面臨的壓力自然更大,青州聯軍為了活命不斷猛攻曹軍陣地,曹軍為了攔截青州聯軍早已和敵人徹底攪在了一起,就是連撤退轉移都十分困難,為了不至隊伍崩潰傷亡更大只能是硬著頭皮和青州聯軍繼續打下去,傷亡不斷迅速擴大,而大袁三公則不緊不慢的指揮機動兵力包抄迂迴。在曹軍隊伍後方又設置了一道臨時防線,然後就不再有大的動作,躲在遠處只是冷笑看著青州聯軍與曹軍互相消耗。

田楷麾下的青州聯軍畢竟人多勢眾,又是困獸猶斗的搏命突圍,士氣和鬥志都比較高,曹仁麾下的兩萬多軍隊也大都是曹軍隊伍裡的二線軍隊。戰鬥力沒有太大優勢,又因為狼心狗肺的盟友不肯出手到正面幫忙而影響了士氣,所以血戰了兩個多時辰後,曹軍的阻擊陣地終於還是被青州聯軍突破,接著曹軍的營地也被青州聯軍一腳踹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同樣算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大袁三公才開始發力。下令發起總攻,全力圍剿已經與曹軍打得是兩敗俱傷的青州聯軍。

以逸待勞又是以眾擊眾,大袁三公這場仗自然是打得又順風又舒坦,把精銳喪失殆盡的田楷軍與肉腳得連黃巾賊都幹不過的北海孔融軍殺得是屍橫遍野。DukeBa血流成河,就連戰場旁邊的漯水都被鮮血染得通紅,袁紹軍一路高歌猛進,一鼓作氣拿下了朝陽城,又堅而決之的把青州聯軍追殺到了鄒平渡口,再一次把渡河逃命的青州聯軍殺得鬼哭狼嚎,屍積如山,也讓棄城突圍的五萬青州聯軍只有不到八千人逃過漯水,狼狽不堪的逃回鄒平城才勉強保住性命。

當然了,這世上也沒有真正完美和一帆風順的事,讓大袁三公恨得牙癢癢的是,本來在追擊戰場上袁紹軍原本很有希望幹掉甚至活捉青州聯軍的主帥田楷,可惜因為一個姓趙的袁紹軍叛將的神勇表現,卻讓袁紹軍的美夢成了鏡中花水中月。混戰中,那名趙姓叛將在曹袁軍中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先後砍倒袁軍三面大旗,挑落二十餘名袁軍大將,河北名將高覽率軍與他碰上時,甚至都不敢上前與之為敵,眼睜睜那趙姓叛將率領百餘騎從自己面前揚長而過。河北的另外幾員名將顏良、文丑和張郃又都去了北線,所以那趙姓叛將在袁紹軍陣中簡直就是無解的存在,幾乎沒有一兵一將能在他的面前走上三合,田楷也是靠著這名趙姓叛將的保護僥倖殺出一條血路,逃往了東面而去,避免了被袁紹軍當陣斬殺或者生擒的厄運。

「趙雲叛賊!吾誓殺汝!!」這是大袁三公看到趙姓叛將活躍表現時的咬牙切齒給出的評價。

「子龍,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啊?」這是劉皇叔在亂軍叢中看到趙姓叛將神勇表現時發出的哀嘆,然後咱們的劉皇叔又趕緊拉住了躍躍欲試的二弟三弟,以免他們去和趙姓叛將對敵出現閃失。

「趙雲怎麼在青州?難道我的猛將運終於要轉運了?」這是陶副主任得知趙姓叛將光輝戰績時提出的質疑,不過再聽到劉皇叔兄弟也在青州的消息後,陶副主任的一張俊臉也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天殺的大耳賊,是不是又想和我搶猛將了?做夢!就算我得不到趙雲,你大耳賊也休想得到趙雲!」

不管怎麼說,大軍尚未出征,目標敵人的主力就已經先行覆滅,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僅讓徐州軍隊的壓力大減,也讓陶副主任計劃中的招降戰術更加容易實施,所以收到了這一消息後,陶副主任也少不得再次派出信使趕往青州與孔融、田楷聯繫,用書信苦口婆心的勸說孔融、田楷率眾投降,並且主動給田楷、孔融開出了兩個投降選擇。一是投降自己捨地保命。帶著妻兒老小來徐州享福,把地盤讓給大袁三公;二是由自己出面調停交涉,讓田楷和孔融投降大袁三公保命保地盤。

「嗯,不錯,用快馬發出去。」檢查了陳應代筆的勸降書信無誤,陶副主任簽名用印後又交給了曹宏,讓曹宏安排人手送去交給田楷和孔融,然後才嘆道:「希望能收到效果,雖然咱們不怕田楷和孔融。可是能不打仗,最好還是別打仗。」

「主公所言極是,田使君與孔國相於我徐州有大恩,與他們開戰雖是奉詔,卻也不義,能用和平手段把他們勸降。避免刀兵相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當年曾經到過臨淄向田楷求援的陳登也是嗟嘆,又搖頭說道:「可惜,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孔國相登也見過,極其倔傲固執之人,想要他屈膝於人。恐怕殺了他還要容易千倍萬倍。」

「孔融?!」滿臉遺憾神色的陶副主任忽然哼了一聲,道:「說句良心話,和田楷開戰我確實良心有愧,但是和孔融這個聖人子弟開戰。我的良心倒還真不會和我為難!當年大耳賊被我軍逐出徐州時,他孔融收留大耳賊我沒二話,可是他偏偏把大耳賊安排在平昌駐紮,我軍與呂布交惡時大耳賊趁火打劫斷我商路,侵我瑯琊,他連屁都不放一個,顯然是在記恨我驅逐他引領進徐州的大耳賊兄弟,覺得丟了面子,故意縱容大耳賊尋仇鬧事!」

說到這,陶副主任重重的一揮手,很是憤怒的補充道:「對這種外寬內忌、滿嘴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真小人,咱們用不著客氣,把孔融縱容大耳賊欺我徐州、犯我徐州的事散播出去,讓我軍的每一名將士都知道,打田楷我們心中有愧,打孔融我們就不用客氣,過去的恩情,我們這幾年一直沒找孔融尋仇,已經報了!」

「諾。」陳登點頭答應,又忽然瞟見端坐在自己對面的賈老毒物似笑非笑,陳登也頓時醒悟了過來,不由暗笑道:「主公還真會找借口,連我都差點被騙了。」

給自己找了一條和孔融理直氣壯開戰的借口後,陶副主任又與眾人商議起了出徵人選,不過隨著徐州的武將名將越來越多,陶副主任在調兵遣將方面倒也不至於再像以前那樣絞盡腦汁還捉襟見肘了,很快就決定了讓新降將魏延、徐晃隨軍出征刷經驗老資歷,臧霸、許褚和高順輔佐陶副主任率領主力,熟悉青州情況的小沛守將孫觀調回主力軍中聽用,換擅長防守的橋蕤去小沛守城,防範死對頭曹老大偷襲。

留守後方這邊,因為注定要和岳父大袁三公在青州會師,所以君子軍這一次是肯定不能隨軍出征了,陶基再怎麼叫苦請戰也必須帶著君子軍留在徐州,徐盛和風羽軍也不能老丈人面前去露底,也必須留在徐州,還有陳到和侯成等人經驗也撈得差不多了,也不必隨軍出征了,全都留在徐州輔佐陶商、陳登和曹豹保衛後方。而做出了這些安排後,咱們的陶副主任也忍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我也有今天啊,以前那種連武將都不夠安排的鬼日子,終於是一去不返了。」

至於出征軍隊方面,除了已經先行安排到了莒縣的臧霸軍一萬人外,守衛開陽的尹禮、昌豨隊伍五千來人也該活動一下手腳了,更該順便換防一下了——這也是陶副主任這次出兵的重要目的之一!所以陶副主任決定只從彭城率領三萬軍隊北上,到瑯琊去與臧霸、尹禮、昌豨的人馬會合,然後直搗北海門戶諸縣,去找孔聖人的二十世孫孔融先生結算舊帳。

仔細安排好了這些事務後,五月十五這天,陶副主任很守信用的帶著漂亮老婆和領著隊伍從彭城誓師出征了,而在此之前,計劃參與北伐的徐州主力隊伍實際上早已經部署到了瑯琊即丘。所以陶副主任出發後行進很快,只用了五天時間便抵達了即丘,與先行率軍抵達這裡的高順、魏延和徐晃等人取得了配合,而駐守開陽的尹禮和昌豨也乖乖來到了即丘迎接陶副主任,向陶副主任行臣下之禮。

從臧霸南下後就一直在開陽當土皇帝的尹禮和昌豨當然還想把土皇帝繼續當下去,陶謙還在世時。尹禮、昌豨甚至也和劉皇叔在暗中有過聯繫。但沒辦法,陶副主任這一次不僅帶來足以把他們的反叛撲殺在萌芽中的三萬大軍,他們曾經的拜把兄弟臧霸和吳敦也投降變節成了陶副主任的忠實走狗,甚至就連一度敵對過陶副主任的孫觀,也因為陶副主任的善待和委以小沛重任,感覺得到尊重和信任後站在了陶副主任一邊,所以尹禮和昌豨即便有所不滿,也只能乖乖交出開陽城防,率領他們的嫡系隊伍隨陶副主任北伐青州。

改邪歸正的孫觀被陶副主任委以了鎮守開陽重鎮的重任。變著法子的告訴尹禮和昌豨——如果象臧霸和孫觀這麼聽話,那麼什麼都好說,該給的富貴榮華也一定會給,但如果你們敢有異心,第一個向你們揮動刀子的,可能就是你們以前的結拜兄弟了!同時悄悄敲了尹禮和昌豨一棍子後。陶副主任又給兩人塞了一顆甜棗,封尹禮為折衝校尉,昌豨為越騎校尉,賜給了不少的錢糧土地,並許諾北伐青州之後還有封賞。

尹禮和昌豨也不是傻子,見陶副主任帶著主力來到瑯琊後馬上就讓孫觀接管了開陽,也立即就明白了陶副主任是對他們之前割據開陽的事有所不滿。又見臧霸、吳敦和孫觀等老兄弟都已經背叛,所以尹禮和昌豨也沒有太多猶豫,當場就向陶副主任請令擔任先鋒攻打青州,陶副主任謙虛了一下後。也馬上就點頭同意了尹禮和昌豨的懇請,也給了尹禮和昌豨一個建功立業和證明忠心的機會。

尹禮和昌豨運氣還算不錯,當他們率領著五千嫡系率先來到北海門戶諸縣城下後,諸縣守將北海蕩寇都尉宗方竟然率軍出城野戰,與尹禮、昌豨會戰於濰水河畔,而尹禮、昌豨也牢牢把握住了這個天賜良機,在野戰中經過一番鏖戰,終於還是打敗了與自軍兵力大概相等的宗方隊伍,迫使宗方退回了諸縣守城,一度提心吊膽的尹禮、昌豨得意之餘,難免又有些張狂起來,出了名腦生反骨的昌豨還忍不住悄悄嘀咕道:「可惜濰水這一戰陶應沒在現場,不然的話,也讓他親眼看看我們泰山兵的厲害,還有我們哥倆的武勇。」

同樣對失去土皇帝位置十分不滿的尹禮沉默了半晌,也忍不住點了點頭,哼道:「如果不是臧大哥帶著我們泰山兵的主力給他陶應賣命,就憑他陶應麾下那群徐州少爺兵,也想打那麼多勝仗?」

打臉的事很快來了,兩天後,當陶副主任率領著徐州主力來到諸縣城下後,沒有吃夠虧的宗方將軍可能是想抓住徐州軍隊遠來疲憊的機會,竟然再一次率軍到徐州軍營前搦戰,而這一次,讓可憐的尹禮、昌豨二位將軍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當著他們的面,陶副主任竟然讓紛紛湧到面前請令出戰的帳中眾將猜拳決定出戰人選,結果一個叫魏延的紅臉大漢成了勝利者,還無比狂傲的只帶一千步兵出營,去迎戰宗方的五千軍隊。

「一千兵去戰五千北海正規軍?世上還有這麼狂的賊子?等著看好戲!」

帶著滿肚子的冷笑,尹禮、昌豨二位將軍隨陶副主任和一大幫徐州將領來到了營前觀戰,而交戰的結果可憐的尹禮和昌豨將軍張大了嘴巴,也瞪大了眼睛——與宗方在陣中交手僅十個回合,狂得就好像找死的魏延就把宗方一刀斬落下馬,接著魏延率領出營的一千步兵也像有板有眼的列隊而上,箭形衝鋒,一個衝擊就把五倍於己的北海軍沖得大亂,砍得是鬼哭狼嚎,攆得是雞飛狗跳,還一口氣攻到了諸縣城下,嚇得城中殘餘守軍趕緊閉門自保,連打開城門讓自家同伴進城逃命的勇氣都沒有,任由同伴在城外哭喊哀求,給魏延的隊伍撈取戰功。

「太沒用了!」讓可憐的尹禮和昌豨將軍差點昏厥的還在後面,看到魏延十合斬下宗方首級,猜拳失敗的大胖子許褚和手拿大斧子的徐晃竟然連連搖頭,還很是不屑的說道:「這麼弱的對手,竟然還用了十個回合?換我上陣,三個回合,保管斬下那個廢物的人頭!」

「丹陽兵的紀律和集體作戰終於有進步了,不過還是差了點。」站在尹禮和昌豨將軍另一邊的高順也是搖頭嘆氣,道:「換我帶陷陣營上陣,這麼好的機會,早就一鼓作氣殺進諸縣城裡了,那還會給敵人閉門死守的機會?!」

「能把丹陽兵調教成這樣,也算不錯了。」陶副主任也開口刺激尹禮和昌豨道:「畢竟文長將軍接管丹陽兵隊伍才幾個月時間,這又是丹陽兵重組後的列陣第一戰,能打成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相信再給文長一點時間,我們的丹陽兵也應該能擺脫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的笑柄了。」

包括泰山兵老大臧霸在內的徐州眾將紛紛點頭,全都承認紀律散漫的丹陽兵在魏延的調教下,確實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步,而可憐的尹禮和昌豨二位將軍愕然結舌之餘,也不由都出了一身冷汗,一起悄悄在心裡慶幸道:「幸虧我們沒有鋌而走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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