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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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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47:31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希望被騙

。    突然出現的荊州江夏水師船隊,再一次抽蒙了可憐的柴桑守軍的上上下下,要知道,荊州軍之前可是和袁三公穿一條褲子抗擊徐州軍隊的阿,也正因為如此,袁三公才把豫章當成了大後方看待,也把大量的豫章水陸軍隊調到了丹陽與劉繇軍爭奪江東土地的控制權,可是現在荊州軍的江夏水師卻忽然和陶副主任穿了一條褲子,長江天塹不僅再也攔不住陶副主任的虎狼之師,袁三公薄弱的後方腹地也徹底的暴露在了陶副主任的刀鋒面前了。

    高考時準備不足的代價是重考,偷情時準備不足的代價是被抓奸在床,兩軍交戰時準備不足的代價就只能是鮮血了,陶副主任一聲令下後,五千徐州戰兵盡數登上江夏渡船,數以百計的、武裝到了牙齒的江夏大戰船上前開道,簇擁著滿載徐州戰兵的運兵船揚帆起航,借著順風順水的優勢,浩浩蕩蕩的便殺往柴桑渡口而來,柴桑守將宋謙深知自軍陸戰步戰皆不如徐州軍隊,只有在水面上自軍才有一定優勢,便鼓起了勇氣,率領柴桑碼頭上僅有四十餘條大戰船出港迎戰,與江夏水師接戰于長江水面。

    宋謙之所以敢鼓起勇氣以弱擊強,賭的當然是荊州水師不會為徐州賣命,作戰時未必會全力保護在水面上幾無還手之力的徐州運兵船只,但很可惜的是,可憐的宋謙將軍這次買**彩雖然中獎了——號碼卻是上期的。因為這次親自率領江夏水師保護徐州軍隊渡江的,不僅是與徐州軍隊感情深厚的劉琦劉大公子,劉琦公子的麾下還有一名新提拔的、在黃祖時期不得重用的甘姓驍將擔任前鋒。

    為了報答劉琦公子的知遇之恩,這名甘姓驍將放著比較安全的樓船巨艦不乘,偏偏上了一條輕便靈活又便於近戰的艨艟戰船,率領艨艟船隊身先士卒,大戰開始時第一個就沖進了柴桑水師船隊之中,還不畏箭石的徑直沖向宋謙乘坐的柴桑水師旗艦,準備嚴重不足又做夢都沒想到江夏水師會為徐州軍隊如此賣命的柴桑水師措手不及,頓時就被江夏艨艟船隊沖得大亂,劉琦也乘機揮師大進,戰船樓船萬箭齊發,柴桑軍中箭落水者不計其數,船艨艟則列隊衝擊穿插,不斷深入柴桑水師船隊內部與敵人船廝殺,配合大型戰船不斷將敵人大船切割包圍,繼而拋出無數鉤拒飛索鉤住敵船,飛登而上殺人奪船,打得有聲有色,也與柴桑水師廝殺得不可開交。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不習水性,對水戰也都瞭解不多,便也就沒有到戰船上去丟醜賣乖,都只是在北岸的一座山上居高觀戰。見江夏水師打得如此賣命,根本不給柴桑水師接近自軍運兵船只的任何機會,陶副主任不由開心笑了,道:“想不到楊宏收的這個學生這麼有情有義,能這麼盡心盡力的為我們賣命,當初讓楊宏馬屁精負責我們徐州的外交事務,簡直就是我這一輩子最英明的人事任命阿。”

    “全賴主公識人之能,把仲明先生用對了地方,不然的話,我軍不僅要埋沒人才,也要自取其禍了。”賈老毒物微笑著奉承了一句,又道:“詡不懂水戰,但今日親眼見了江夏水師與柴桑水師的水戰,也總算是明白主公為什麼選擇柴桑為突破口了,這長江的上游之利,實在是太重要了。劉琦的船隊能夠這麼容易就和敵人船隊攪在一起,發揮船多兵廣的壓倒優勢,完全就是靠著順風順水的速度優勢,倘若劉琦船隊是逆水作戰,這場水戰恐怕就沒有這麼好打了。”

    陶副主任一邊用原始望遠鏡觀察著水戰戰場,一邊順口道:“我選擇柴桑為我軍的長江突破口,搶佔上游之利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這才促使我放棄了濡須口和牛渚,選擇了這個柴桑。”

    劉琦水師雖然是賈老毒物親自出馬借來的,但因為時間緊急,出發時陶副主任並沒有對賈老毒物詳細解釋自己選擇柴桑的原因和目的,這會大局已定,又有些空閒,賈老毒物倒也起了一些好奇心,便向陶副主任問道:“敢問主公,那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當然是鄱陽湖。”陶副主任答道:“子敬曾經對我過,我軍在淮南的控制地中,有兩個地方適合訓練和組建水師,一是巢湖,二是鄱陽湖,鄱陽湖的湖面遠比巢湖寬闊,水文情況也遠比巢湖複雜,遠比巢湖更加適合操練水軍。”

    “很可惜,我軍開始組建淮南水師時,我軍只是在名譽上控制了部分鄱陽湖,鄱陽湖實際上還是被臣服于袁術匹夫的豫章太守周術控制,我軍如果在鄱陽湖組建水師,隨時都有可能被袁術軍水師連老巢都端了,所以沒辦法,我軍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在比較安全的巢湖組建水師。”

    到這,陶副主任一笑,又補充道:“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周術匹夫病死,豫章內亂,袁術又把大部分的豫章水師調到下游助戰,既防備我軍的巢湖水師,又保持他對劉繇水師的壓倒性優勢,袁術的這個調動雖然從戰略安排上來無不可指責,卻也給了我軍出奇兵乘機搶佔鄱陽湖的天賜良機。機會這麼好,我軍水師已經初見雛形,又有劉琦水師這個堅定盟友,再不抓住機會拿下鄱陽湖的控制權,也就太對不起鄱陽湖周邊的父老鄉親了。”

    “原來如此。”賈老毒物點頭,頗為慶倖的道:“多虧仲明先生慫恿了劉琦來接管江夏水師,也多虧了張羨掀起長沙叛亂和曹孟德入侵荊州,讓劉景升無暇外顧,不然的話,這鄱陽湖搞不好就要落入劉表的手裏了。”

    “也沒那麼容易。”陶副主任難得和賈老毒物意見相左一次,道:“在我看來,如果不是知道劉表無暇外顧,不敢再樹強敵,袁術匹夫也未必敢抽調走豫南水師,我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偷渡柴桑。”

    賈老毒物再次緩緩點頭,認同陶副主任的這點分析,然後賈老毒物又問起陶副主任選擇柴桑為突破口的最後一個重要原因時,陶副主任卻反問道:“文和先生,你可還記得巢湖那天晚上,我要子布先生復述的那段話?”

    “記得。”賈老毒物對這件事印象頗為深刻,復述道:“子布先生當時,春谷一直長江口這一線,是江東入口和城池都最密集的地方,也是袁術和劉繇最重視的江東精華之地,我軍即便在這一線紮下了釘子,也必然會來袁術和劉繇的全力反撲,甚至是二賊聯手全力反撲!”

    “不錯,就是這段話提醒了我應該選擇在柴桑突破長江。”陶副主任微笑著道:“子布先生有時候雖然很迂腐,也太過傲氣,但這段話得對得不能再對了,袁術和劉繇始終在春谷到長江口這一線拉鋸不休,爭得其實就是這一段的精華土地,我軍如果再往這塊精華土地上強行插上一手,必然會招來袁術和劉繇的全力反撲,甚至可能把這兩個匹夫逼到一起,聯起手來反撲我軍!”

    “所以,我才猛然想到,既然我軍無法在競爭激烈的江東精華土地上建立渡江橋頭堡,那麼我軍為什麼不能象商業上藍海戰術一樣,避開競爭激烈的紅海海域前往藍海遨遊,選擇競爭比較、比較次要的長江南岸城池為突破口,建立我們的渡江橋頭堡?然後我又猛然想到子敬之前提起的鄱陽湖,還有我軍可以借用的劉琦水師,也就馬上拿定在柴桑偷渡的主意了。”

    “商業上的藍海戰術?避開紅海前往藍海遨遊?主公你的這些名詞,詡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賈老毒物有些目瞪口呆,絲毫不能理解陶副主任口中鬼子任地獄在二十一世紀才發明的商業名詞,陶副主任也這才發現自己嘴裏又冒出了未來名詞,正尷尬的想要掩飾時,站在後面的尋陽令張滔卻心翼翼的問道:“主公,下官能否斗膽問一個問題?”

    得到陶副主任允許後,張滔這才心問道:“主公,剛才下官聽了主公與軍師的對答,有一個問題想問主公——既然我軍水師實力還比較孱弱,劉琦公子的水師又不可能長期駐紮柴桑,那麼江夏水師撤走後。袁術匹夫的水師或者陸軍又掉頭回來攻打柴桑怎麼辦?”

    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笑了,把官卑職微的張滔笑得心裏發慌,忙雙膝跪下請罪道:“下官有罪,下官糊塗,不識主公與軍師玄機,身為一縣令冒昧探聽主公軍機,下官罪該萬死,請主公恕罪。”

    “張大人請起,你是文官不懂軍事,我不怪你。”陶副主任笑著揮手,先讓張滔起身,然後又微笑著隨口解釋道:“張大人只管放心,袁術匹夫的主力回師來打柴桑的可能很,他的主力這時候敢從前線回師,不僅劉繇馬上就要全面反攻,我軍水師主力也可以隨時渡江,攻佔他在丹陽東北部控制的精華土地,所以袁術匹夫最多只是命令他在豫章的二線隊伍反攻柴桑,不定還會老實認栽,連反攻柴桑的戰事都不敢發起。”

    張滔在軍事上確實有所欠缺,陶副主任解釋得都已經這麼清楚了,張滔還是只能是似懂非懂的點頭,不是很明白陶副主任的解釋。而聽陶副主任提到了自軍的水師主力,賈老毒物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問道:“主公,詡還有一個問題,孫權代表孫賁、吳景向我軍請降,主動表示願意接應我軍渡江,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老實,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陶副主任猶豫了片刻,才慢慢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從我軍掌握的情報來看,孫賁吳景在袁術匹夫麾下確實是被當成了炮灰使用,想要叛出袁術匹夫的隊伍合情合理,我幾番試探孫權,也沒有發現絲毫破綻,所以我到現在都不能肯定,孫賁和吳景的請降,到底是真還是假?”

    罷,陶副主任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給了子敬一個密封的信袋,命令子敬在最後關頭放棄濡須口偷渡戰的行動,以免我的判斷失誤,給了敵人全殲我軍水師主力的機會。”

    “可如果,孫賁和吳景並非詐降……?”賈老毒物遲疑著問道。

    “這一次,我希望被騙。”陶副主任低下了腦袋,歎道:“我希望孫權這一次是騙我,是想誘我偷渡踏入陷阱,不然的話,我就太對不起孫賁和吳景了。”

    “也沒臉再見香兒那個可憐又可愛的丫頭了。”陶副主任又悄悄在心裏自責道。

    “主公!敵軍旗艦的帥旗倒了!江夏水師打贏了!”

    忽然響起的歡呼聲打斷了陶副主任的自責,陶副主任趕緊抬頭舉起望遠鏡看去時,見柴桑水師果然已經開始了潰敗,旗艦上的帥旗也已經被人砍倒,還被插上了荊州軍旗,代表著這條旗艦已歸荊州水師所有,而滿載的徐州士兵運兵船正在大模大樣的駛向柴桑碼頭,這一次的柴桑搶渡戰基本上已經可以是宣告成功,剩下來的,也就是如何拿下柴桑城建立徐州軍隊在長江以南的橋頭堡了——不過這點難度幾乎沒有,因為柴桑城裏本就不多的守軍,大部分都已經被不知死活的宋謙將軍帶到了江面上,柴桑城裏的守軍已經少得更加可憐了。

    見此情景,陶副主任果斷放下了原始望遠鏡,向賈詡吩咐道:“文和先生,元方這次沒隨我來尋陽,提筆做書的事就只有麻煩你了。馬上以我名譽,給劉繇去一道書信,知會我軍拿下柴桑的消息,正式邀請劉繇與我軍締結盟約,聯手夾擊袁術匹夫,事成之後,我軍與劉繇軍劃長江、桃墅嶺為界,共結秦晉之好,永不相犯!”

    賈老毒物答應,飛快提筆做書,按陶副主任的要求寫好書信後,陶副主任驗看無誤簽字用印,然後陶副主任又把書信交給了許褚,命令道:“安排一個人手,再讓張縣君給你安排一條快船,走水路送去牛渚交給劉繇。”

    “主公,不妥吧。”賈老毒物趕緊阻止,道:“如此大事,應該安排一名官員持書正式拜會劉繇,而且牛渚位於春谷,萬一這道書信被袁術水師攔截怎麼辦?”

    “沒事,這道書信就用水路運送。”陶副主任笑笑,又向賈老毒物吩咐道:“文和先生可再寫一道書信給袁術匹夫,就我軍攻佔柴桑並非為了吞他土地,只是準備出兵長沙助劉景升剿滅逆賊張羨,故而暫借柴桑、曆陵和海昏三縣城池土地一用,倘若他袁術匹夫答應准允,那麼我軍每年將補償給他袁術糧草三萬斛做為租金。”

    賈老毒物笑了,忙問道:“袁術匹夫如果問起借期呢?”

    “三年吧。”陶副主任微笑答道:“三年之內,子敬如果還不能給我打造出一支強大的長江水師,那他這個水師都督也是白當了。”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一看袁三公這邊的情況吧,也把時間調整到建安三年正月二十三的晚上,二更將至時,已經在長江水面上佈置了天羅地網的袁三公果斷下令點燃火堆,誘使徐州水師渡江來攻,並笑吟吟的登上岸旁石山憑高而望,準備欣賞自軍水師全殲徐州水師的壯麗景象,閻象、舒邵和孫權等人服侍在側,全都是既緊張又興奮,期盼徐州水師渡江送死。

    等待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大正月的在天寒地凍的山上凍得都快感冒了,徐州水師卻始終不見蹤影,沉不住氣的袁三公派出了船北上探察,然而斥候船回報的結果卻讓袁三公等人徹底傻了眼睛——徐州水師確實是連夜出港了,不過不僅沒有南下一步,還連夜退回了須水狹窄段,列陣守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跳起來一腳踹翻面前等於沒升的火盆後,袁三公把憤怒的目光轉向了新寵臣孫權,而此刻的孫權當然已經是面如土色,全身冷汗淋漓的顫抖了半天,孫權才總算是想出了一個藉口,忙雙膝跪下道:“主公,應該是我軍陷阱被發現了,陶賊這才連夜退兵,臣下敢拿人頭擔保,絕不是在臣下出了問題,不然的話,以陶賊之奸詐狠毒,此刻必然已經是將計就計,反過來伏擊我軍了。”

    “主公,孫權言之有理。”閻象也勸道:“如果真是孫權在詐降中露出了破綻,或者膽敢與陶賊勾結洩密,那麼陶賊必然是要將計就計,反過來伏擊我軍,但眼下陶賊只是臨陣退兵,很明顯是剛剛察覺我軍陷阱,不及佈置反制我軍,這才被迫臨陣退兵。”

    “砰”一聲,袁三公又踢翻了一個火盆,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查!馬上給孤去查!查是誰走漏了風聲!孤要他的腦袋!孤要全家的人頭!!”

    “諾,諾。”孫權陪著眾人唯唯唱諾,又在心裏慶倖道:“幸虧陶賊沒有將計就計,不然的話,我可就死定……。”

    盤算到這裏,孫權忽然股間一濕,一道熱流從雙腿之間噴湧而出,褲襠也頓時濕了一大片,因為孫權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就算陶賊沒有將計就計,但我詐降的事還是被陶賊識破了阿?我差點害得陶賊的巢湖水師全軍覆沒,陶賊又怎麼可能放過我?再派他的細作眼線稍微一調查,我做那些事不就馬上暴露了?”

    “到時候,陶賊把我在合肥的所作所為對外一公佈,別袁術匹夫鐵定會要我的腦袋,舅父和堂兄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阿!”想到這點,孫權都已經不是面如土色了,而是徹底的面無人色了…………注:鄱陽湖在東漢時代的正式稱呼為彭蠡澤,為了朋友們閱讀方便,所以用了鄱陽湖這個現代名稱。柴桑也就是現在的九江市,尋陽城位於現在的湖北黃梅西南,城池已在歷史變遷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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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48:05
第二百三十七章 以德報怨陶主任

    靠著順風順水的便利,正月二十五這天的上午,陶副主任親自率領徐州軍隊偷襲柴桑城的消息,終於還是送到了春谷,送到了小袁三公的面前,也送到了心懷鬼胎的孫權面前。而聽到這消息後,心裡本就在七上八下的孫權也徹底的絶望了,如果不是因為詐降失敗正被袁術軍士兵嚴密看守著,孫權也差點就想效仿徐州楊長史腳底抹油了。

    不過還好,這會小袁三公除了大發雷霆和大罵陶賊奸詐外,已經顧不上來拷問孫權究竟有沒有真正見過陶副主任了,位居上游的柴桑一旦失守,等同於是在小袁三公的背後插了一把刀子,小袁三公也只能是趕緊組織水師隊伍出擊,趕往柴桑救援了。

    水師逆流而上路途所需的糧草還在裝船的時候,又有兩個對小袁三公等同晴天霹靂一般的壞消息接踵而來,第一個當然是荊州水師突然和徐州軍隊穿一條褲子的壞消息,第二個則是柴桑守將宋謙在水戰中被荊州將領甘寧斬殺、柴桑守軍殘部打開城門向徐州軍隊投降的壞消息,接著小袁三公也和孫權一樣的目瞪口呆,一樣的徹底絶望了。

    “陶應奸賊!劉琦小賊!安敢如此?!”

    徹底絶望後當然是徹底的暴跳如雷,狂怒之中,小袁三公甚至連集結手中所有兵馬西進去奪回柴桑城,和陶副主任決一死戰的昏話都喊了出來,幸得主薄閻像、長史舒邵和大將陳芬等人死死拉住。閻像也趕緊提醒道:“主公,出動大軍奪回柴桑或許容易。可我軍主力西進後,劉繇匹夫乘機來攻怎麼辦?陶賊的巢湖水師也乘機南下,攻打我軍在丹陽的城池土地怎麼辦?”

    小袁三公楞了一楞,這才想起自己前世不修攤上了無數好鄰居,一個比一個會趁火打劫,也一個比一個的會落井下石,自己這會要是敢調動主力西進,不要說魯肅率領的徐州水師鐵定要圍魏救趙。死對頭劉繇肯定會趁火打劫,說不定許貢、王朗、嚴白虎和祖郎這些好鄰居也會橫插一腳,往已經掉進井裡的自己腦袋上扔幾塊絶對不小的青石頭。

    楞了一下後,小袁三公又怒吼了起來,咆哮道:“不出兵又能怎麼辦?難道要讓陶賊霸佔柴桑霸佔鄱陽湖?隨時威脅孤的隊伍後方和錢糧重地豫章郡?”

    “主公且莫動怒。”舒邵也勸道:“出兵奪回柴桑也不是不可以,但眼下我軍必須要做好兩件事,一是摸清楚柴桑敵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二是儘快與劉繇締結正式盟約,約定聯手抵禦陶賊入侵,解除了後顧之憂,然後主公才能放心西進,全力奪回柴桑重鎮。”

    “仲膺先生言之有理。”閻像飛快附和道:“依臣下之見。主公最好是效仿陶應和曹操兩大奸賊,答應劉繇之前的提議,主公與劉繇互換嫡子為質,只有這樣,我軍西進時才能做到真正的後顧無憂。也可以放心與劉繇聯手對抗陶賊入寇!”

    小袁三公有些猶豫,另一旁被封為參軍的孫權則迫不及待站出來。在小袁三公面前雙膝跪下,磕頭大聲說道:“主公,微臣孫權願將功贖罪,前往牛渚拜會劉繇,力勸劉繇與主公互換質子締結秦晉之盟,聯手抵禦陶賊入寇!”

    回答孫權的,是小袁三公忽然飛來的一腳,堅硬的牛皮鞋鞋尖正中孫權面門,把孫權踢得是滿臉開花,連牙齒都掉了一顆,接著小袁三公又咆哮了起來,“把這個吃裡爬外的豎子拖出去,砍了!”

    “主公饒命,主公饒命!主公,請饒微臣一命,微臣對你忠心耿耿!微臣對你是忠心耿耿啊!”

    孫權魂飛魄散的大喊求饒起來,可正在氣頭上的小袁三公卻大手一揮,立即有幾個衛士撲上,把孫權拖起就往走,幸得閻像考慮到小袁三公現在麾下有經驗的戰將奇缺,這時候砍了孫權勢必又會逼走吳景和孫賁,在小袁三公面前苦苦求情,極力辯解說眼下情況不明,尚無證據證明柴桑失守是孫權與陶副主任內外勾結,誤導小袁三公造成柴桑失守,極力勸說小袁三公收回成命,建議將孫權暫且收監,待到情況查明再酌情問罪不遲。小袁三公這才勉強收回了命令,下令將孫權打入死囚,容後定罪。

    癱成一灘軟泥的孫權倒是被拖走了,但是勸說小袁三公和劉繇拋棄前嫌攜手合作的事卻還沒完,因為不敢斷定徐州軍隊是否會就此發起攻佔江東全境的戰事,為了謹慎起見,閻像、舒邵和陳芬等人全都是力勸小袁三公先下手為強,搶先與劉繇締結牢不可破的同盟合約,避免劉繇徹底倒向徐州軍隊,使自軍再次落入首尾難顧的窘境,可小袁三公卻始終都是猶豫不決,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小袁三公猶豫不決當然是有原因的,四十多歲了才有袁繼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年紀還不到十五歲,小袁三公又怎麼捨得把他送去死對頭手裡當人質?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小袁三公現在再怎麼的落魄勢微,四世三公的傲氣卻還在小袁三公胸中尚存,主動遣使低聲下氣的向多年死對頭劉繇彎腰請盟,還要交出獨生兒子充當人質,做這麼丟臉的事——小袁三公的臉皮可還沒有厚到陶副主任、曹老大和劉皇叔的地步!

    倒也沒有白白浪費時間,當天半夜時分,又一個新的變故出現了,因為上游生變的緣故,為了提防徐州軍隊夥同荊州水師順流而下,小袁三公自然出動水師在江面上嚴密設防,結果巡哨船隻無意中攔截到了一條從上游來的可疑船隻,俘虜了一名攜帶違禁武器還用武力反抗搜查的可疑男子,並從他身上搜出了一道蓋有徐州刺史大印的密信——也就是賈老毒物提醒陶副主任謹防在水路被袁術軍攔截的那道書信了。

    看完陶副主任給劉繇的這道書信。小袁三公胸中的心思之複雜,簡直都無法用筆墨所能形容了。憤怒、恍悟、氣惱、恐懼、害怕、甚至歡喜,什麼樣的心思都有,咬牙切齒的盤算了許久,小袁三公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把陶賊的信使砍了!再派人聯絡劉繇匹夫,就說孤要親自與他見面,當面商量締盟事宜!”

    這次給陶副主任擔任信使的人,是許褚調出來的徐州刺史府衛士。還算爭氣,儘管受了傷還又聽到小袁三公喝令將自己斬首,卻連求饒的話都沒有說一句,掙扎著站起昂首挺胸就往走,那邊的主薄閻像卻跳了出來,喝道:“且慢!先推出去,但別急著動手。”

    阻止了衛士把徐州信使斬首。閻像又轉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你沒發現這事很奇怪嗎?陶賊邀請劉繇匹夫與他締盟聯手夾擊我軍,如此大事,陶賊應當派遣足夠身份的徐州官員,持此書去牛渚拜見劉繇,正式與劉繇協商結盟大事才對。可現在陶賊卻派了一個無官無職的普通信使攜帶此信東下,用書信邀請劉繇與其締盟,輕率得幾近兒戲,這其中似乎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小袁三公一楞,忙問道:“有何深意?”

    “或許陶賊是想故意讓主公截到這道書信。”閻像一針見血的指出。“劉繇位於我軍下游,我軍水面力量強大。陶賊的書信通過水路傳遞被我軍攔截的可能極大,以陶賊之奸詐,不太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很可能是陶賊故意如此,故意想讓主公看到他與劉繇聯絡的書信。”

    “陶賊為何如此?”小袁三公更是驚訝。

    “陶賊應該是想讓主公看到他向劉繇匹夫開出的條件。”閻像回答得言簡意賅,“平分江東土地,與劉繇匹夫劃長江、桃墅嶺為界,這個條件我軍絶不可能答應,陶賊卻可以一口答應!陶賊此舉,或者就是想告訴主公,想和他比拚拉攏劉繇,我軍絶對開不起他能開出的價錢。”

    小袁三公板著臉不說話了,這裡也囉嗦解釋一下,陶副主任提出的江東劃界方案,實際上是把這個時代江南最精華土地都讓給了劉繇,也把王朗、嚴白虎和許貢等實力弱小的江南菜鳥讓給了劉繇欺壓盤剝,陶副主任自己卻只留下這個時代還很貧窮偏僻的豫章郡,還有替劉繇擋住實力比小袁三公更加強大的劉表劉守門,這樣的條件,劉繇只要稍微相信一點陶副主任的誠意,就不會不動心。

    還是這樣的條件,小袁三公卻連空頭支票都不敢開給劉繇,因為陶副主任有富庶繁華的徐州大後方,沒有桃墅嶺以東的江東精華土地也不愁供養江南軍隊,而可憐的小袁三公現在如果讓他交出桃墅嶺以東的產糧區,就等於是要小袁三公的命了。

    “主公且勿焦急。”閻像又分析道:“依臣下之見,陶賊既然故意讓我軍知道他對劉繇匹夫開出的條件,那麼就一定還有其他後著,主公不妨做好兩手準備,一是先不要斬殺陶賊信使,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先看看陶賊下一步有什麼動作,然後再隨機應變,制訂對策。二是遣使與劉繇聯絡,以唇亡齒寒之理說服劉繇與我軍締盟,聯手抵禦陶賊入侵,倘若成功,我軍也就可以放心回師西進,奪回上游的柴桑重鎮了。”

    說到這,閻像稍一盤算後,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倘若劉繇匹夫拒絶,或者乘機落井下石和趁火打劫,主公也可以嘗試通過談判手段與陶賊和解,比方說出動水師幫助陶賊在下游搶渡長江,換取陶賊歸還我軍柴桑重鎮,既然陶賊想要一塊江東立足地,與其讓他在我軍後方立足,不如讓他在劉繇匹夫的後方立足,這樣對我軍也有利許多。”

    小袁三公繼續板著臉生了許久的悶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無力的說道:“就這麼辦吧,把那個陶賊信使暫且收監,再讓舒邵去一趟牛渚,看看劉繇匹夫是什麼態度。”

    ……………………

    小袁三公和閻像都明顯是低估了劉繇對他們的仇恨了一些,也太過高估了劉繇使君的長遠目光一些。當袁術軍重臣舒邵趕到牛渚拜見劉繇時,已經收到柴桑消息的劉繇使君不僅連幸災樂禍的神色都掩飾不住。還提出了苛刻得讓小袁三公暴跳如雷的和解締盟條件——要求小袁三公退出丹陽郡全境,交出獨生子袁繼為人質,再有就是退還小袁三公此前從劉繇使君勒索走的糧草,還是雙倍退還!

    舒邵當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答應這樣的條件,一個勁的只是以唇亡齒寒之理勸說劉繇千萬不要鼠目寸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得劉繇使君歡喜的劉軍謀士是儀也站了出來,力勸劉繇見好就收,千萬不要貪圖眼前蠅頭小利。把潛在的朋友逼到了最危險的敵人一邊。可惜連老巢都被小袁三公搶了的劉繇使君記掛舊仇,說什麼都聽不進舒邵和是儀的逆耳忠言,還得意洋洋的宣稱…………

    “把袁術匹夫逼到了陶應奸賊的一方?陶賊把他袁術匹夫的柴桑重鎮都搶了,直接威脅到了他袁術匹夫的後方腹地,他袁術匹夫夠膽子就去和陶賊締盟吧!看他袁術匹夫怎麼被奸詐陶賊連皮帶骨頭的給吞了!”

    “豎子不足以為謀。”這是逆耳忠言被劉繇拒絶採納後是儀先生的心裡話,“或許袁術匹夫是可能被陶賊連皮帶骨頭的吞了,不過在此之前。我軍就可能被袁術匹夫連皮帶骨頭的吞了,或者在此之後,我軍也得被陶賊連皮帶骨頭的吞了!”

    ………………

    好不容易放下身段低聲下氣一次,結果卻換來了這麼一個恥辱後果,心高氣傲的小袁三公胸中的憤怒自然可想而知,然而就在這時候。徐州王牌外交官之一的蔣幹先生來了,不僅恭恭敬敬的拜見了小袁三公,還雙手禮貌呈上了陶副主任的求和、解釋書信。

    在這道書信上,陶副主任首先侄女婿的身份向叔父大人恭敬文安,然後言語謙和的告訴小袁三公。自己之所以出兵奪取柴桑,其實不是為了搶走老婆大人親叔叔的土地城池。而是想疏通與友軍劉表隊伍的聯絡,只是事情緊急來不及向叔父大人稟報,所以和叔父大人的隊伍發生了一點衝突,懇請叔父大人原諒,藉以滿足四世三公家族出身的叔父大人的高傲自尊心。

    陶副主任的書信當然也有刺激小袁三公的地方,比方說陶副主任貪心不足,拿了柴桑不算還想向叔父大人租借鄰近的歷陵、海昏二城,以便建立前進基地,出兵幫助劉表友軍平定逆賊張羨的叛亂。不過再看到侄女婿表示只借三年、還每年付給三萬斛軍糧的租金後,小袁三公的心態也終於平衡了一點——這態度可是比劉繇強多了。

    一邊是貪得無厭又得寸進尺的死對頭劉繇,一邊是態度和藹、給足面子又貪心有限的親侄女婿陶副主任,處境危急的小袁三公當然做出了明智選擇。考慮到自軍元氣大傷難以和實力益發強大的徐州軍隊全面開戰,也考慮到急需拿下江東精華土地囤草積糧東山再起,更考慮到死對頭劉繇鼠目寸光貪圖蠅頭小利,和他聯手十有八九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閻像和舒邵等人也力勸小袁三公做出明智選擇,所以小袁三公很快就拍板道:

    “只借柴桑和歷陵兩城給你們兩年,每年必須向孤進貢糧草四萬斛,以報答孤的借地之恩!這是孤的最後底限,不容商量!”

    小袁三公加倍還價,蔣幹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因為陶副主任的底價其實是只借柴桑一城兩年,還每年付給小袁三公五萬斛軍糧的。而敲定了這件大事後,蔣幹又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明公,我家主公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萬望明公允諾。”

    “說!”小袁三公回答得很乾脆。

    “請明公將奸賊孫權交給我家主公處置。”蔣幹恭敬答道。

    “交出孫權?”都已經快忘記孫權此人的小袁三公一楞,疑惑問道:“為何要孤交出孫權?”

    “明公請恕外臣轉呈主公原話。”蔣幹老實答道:“我家主公說,雖說兵不厭詐,但那孫權賊子為借明公之手為他報殺兄之仇,在我軍水師都督魯子敬面前巧舌如簧,百般花言巧語,甚至血書為誓,誆騙魯都督出兵偷襲春谷,險些釀成貴我兩軍全面開戰,實在可惡之極,不殺此賊,難消我家主公心頭之恨!”

    “還有此事?”小袁三公有些驚訝。

    “千真萬確。”蔣幹點頭,又解釋道:“不敢欺瞞明公,魯都督因為貪功,誤中孫權豎子詭計,險些釀成戰禍,已被我家主公官貶一級,剝奪水師都督職銜,降為水師贊軍校尉,並奪邑百戶。但是那孫權小兒瞞著明公詐降誘騙我軍偷渡春谷,企圖挑起貴我兩軍全面戰火,借明公之手替他報殺兄之仇,置江東萬千生靈於不顧,也是罪該萬死!還請明公將此賊交與我軍誅之,以謝江東無辜萬民,也為明公除去此心腹大患。”

    小袁三公和閻像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陶副主任的用意,蔣幹先生察言觀色,忙又奏道:“明公,我家主公此舉也是為了貴我兩軍的友好相處著想,那孫權小兒奸詐過人,極善偽裝,又對殺兄之仇唸唸不忘,若不早日除去,必成貴我兩軍友好相處的巨大隱患,還望明公深查之。”

    小袁三公眨巴起了綠豆小眼,半晌才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公,孫權小兒欲借孤之手為其兄孫策報仇,孤早已知之,也自會與於重懲,就不勞煩賢侄婿動手了。”

    “明公,可我家主公有過交代,要外臣一定要把孫權小兒帶回合肥啊。”蔣幹辯解道。

    “孫權是孤的臣屬,如何處置是孤的事,休得再言。”小袁三公粗暴的拒絶。

    “諾。”蔣幹先生無可奈何的答應,然後又在心裡嘀咕道:“說這麼多假話,簡直累死幹了!幹!主公到底是想做什麼?真的把魯都督無緣無故的降了一級,又在書信裡命令我說這些話,這那裡是想殺孫權豎子,簡直就像是想救孫權豎子啊!難道說,那孫權豎子真是主公安插在袁術軍中的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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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波又起

    柴桑偷渡戰事件,最終以徐州軍隊以每年四萬斛軍糧為租金,租借鄱陽湖西側的柴桑、歷陵二城收場,也是陶副主任和小袁三公各退一步的妥協結果。

    小袁三公這邊,如果小袁三公能夠集中力量全力反撲的話,把立足未穩又後援不濟的徐州軍隊趕回長江以北,把握還是相當不小,但問題是小袁三公受掣肘和牽制太多,最強大的鄰居劉繇又鼠目寸光的落井下石,牽一髮而動全身,小袁三公敢回師西線東線馬上就得告急,為了避免兩線作戰和四面樹敵,實力已經遠不如前的小袁三公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含羞忍辱的接受了徐州軍隊控制柴桑的事實。

    不過還好,陶副主任還算給面子,找了借地盤攻打張羨這個絶對站得住腳的藉口,又主動表示願意每年向小袁三公‘進貢’一批錢糧充當租金,愛面子的小袁三公也就借坡下驢,心安理得的當起了剝削佃戶的封建地主了。

    至於陶副主任這邊,其實陶副主任也有點害怕小袁三公狗急跳牆,全力反攻西線奪回柴桑,因為徐州軍隊此前根本就沒做好全面攻佔江東的準備,淮南又正被旱災困擾。無法承擔起徐州軍隊全面攻佔江東的重任,最後再加上徐州水師目前還很孱弱,難以確保徐州渡江軍隊的後勤暢通,所以從來不喜歡弄險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見好就收,拿下柴桑這個渡江據點就趕緊向小袁三公求和了。

    小袁三公忍辱負重。丟了裏子要面子,陶副主任見好就收。不要面子要裏子,各退一步的另一個結果是坑苦了可憐的劉繇使君,當得知柴桑事件的結果後,劉繇使君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效仿死對頭小袁三公,一把掀翻面前案几,然後破口大罵,“奸賊!這兩個無恥奸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卑鄙無恥的奸賊?!”

    再怎麼罵也沒用了,含羞忍辱的料理完了柴桑事件。也避免了兩線作戰的險境,氣沖鬥牛的小袁三公騰出了手來後,第一件事當然是找多年死對頭劉繇算帳,把在陶副主任面前受的氣撒在劉繇使君身上,親自率領著麾下主力水陸併進,猛攻劉繇的牛渚、石城和丹陽防線,劉繇後悔不迭。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率軍迎戰,與小袁三公重開廝殺。

    軍閥勢力方面是劉繇使君最倒霉,個人方面卻是孫權小弟欣喜若狂,在被小袁三公打入死牢後,孫權小弟幾乎都已經被小袁三公千刀萬剮的準備了,也已經做好了真相揭穿被至親骨肉唾棄的心理準備了。可是孫權小弟卻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小袁三公竟然會突然把他從死囚牢裡放出來,叫到面前先是臭罵了一頓他的見事不明,中了陶副主任聲東擊西的詭計,又表揚了一通他的機智忠勇。誆騙徐州重臣魯肅得手,決定將孫權貶為功曹從事。允許參與軍機,戴罪立功。

    不僅沒有掉腦袋,還可以繼續參與軍機證明自己,死裡逃生的欣喜若狂之餘,孫權小弟難免又是糊塗萬分,搞不懂小袁三公為什麼會這麼對待自己,而當一星半點的得知了整件事情的詳細經過後,孫權小弟難免更是糊塗了,“陶賊為什麼要這麼變著方的救我?還故意讓袁術匹夫對我更加重視,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有人比孫權更糊塗,而這個人也就是真的被陶副主任貶了一級的徐州水軍都督魯肅了,濡須口一事中,魯肅雖然未建寸功,卻也未損一卒,按理來說不該受到任何懲罰,可是陶副主任卻真的派人傳令,藉口魯肅誤中孫權詭計險些喪師辱國,剝奪了魯肅的水師都督頭銜貶為贊軍校尉,奪邑百戶,弄得魯肅本人都是滿頭霧水。

    不過還好,魯子敬是出了名的老實厚道人,又和陶副主任基友多年,熟知陶副主任的性格特點和行事作風,猜到陶副主任此舉必然大有深意,所以即便受了冤屈也沒有喊冤,只是默不作聲的背起了陶副主任硬扣給自己的黑鍋,然後耐心等待陶副主任對此做出的解釋。

    魯肅倒也沒有等多久,留下了橋蕤和秦誼率軍五千守衛柴桑、歷陵二城後,陶副主任很快就率軍回到了皖城,魯肅也奉命來到了皖城,與陶副主任、徐盛協商主持廬江郡治遷往皖城一事,見面後密談時,陶副主任也對魯肅被貶一事做出瞭解釋。

    “子敬,你確實是被冤枉的。”陶副主任開門見山的告訴魯肅,“因為我軍江東大計需要,我必須給你安這麼一個罪名,背這口黑鍋,你受委屈了。”

    聽到陶副主任這番話,內心多少有些委屈感覺的魯肅也露出了滿意笑容,然而陶副主任卻話風一轉,道:“但是子敬,你的罪名雖然是冤枉的,你受到的處罰卻不冤,我把淮南二郡交給你,至今無法糧食自給的原因是天災,我不怪你,可是我把淮南軍隊交給你,你卻在一年時間內沒敢過江一步,這也太讓我失望了。”

    “是,我知道你的為人謹慎,性格穩重,一年不敢過江一步是因為我們的水師太弱,你不敢過江弄險,可是這一年來長江以南的形勢對我們多有利啊?袁術和劉繇兩個匹夫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祖郎、嚴白虎、孫賁、吳景和許貢這些小軍閥都敢從中渾水摸魚,趁火打劫!”

    “這麼好的機會,這麼有利的局面,你手握淮南重兵,一舉一動都可以左右江南局勢!在長達一年有餘的時間裡,你卻始終消極保守,既沒有伸手渾水摸魚,煽風點火讓袁術和劉繇互相削弱;也沒有左右逢源和袁術、劉繇處好關係,讓他們主動有求於我軍,與虎謀皮邀請我軍渡江立足。白白浪費了一年多的寶貴時間,始終都是毫無作為。一切都必須要我事必躬親,也一切都要我從頭開始,你自己說說,我該不該給你這麼一個懲罰?”

    老實人魯肅臉紅了,很快就離席向陶副主任伏地請罪道:“肅確實貽誤了許多寶貴戰機,情願領罪,還請主公再加刑罰,以懲魯肅之罪。”

    “子敬請起。戰機雖然被你貽誤了不少,但也不能完全怪你,這事就這麼了了吧。”陶副主任親自攙起最早跟隨自己的老走狗,又微笑說道:“奪了你的水師都督頭銜,完全是形勢需要,但巢湖水師歸你掌管操練,鄱陽湖水師也繼續由你組建指揮。待到時機恰當時,我再給你恢復水師都督的職位。”

    “謝主公。”魯肅趕緊道謝,又好奇問道:“主公,你故意宣稱說肅是因為中了孫權之計,給肅以降職奪邑處分,到底是為了何意?那孫權詐降行騙。幾乎坑了我徐州水師全軍,罪該萬死,主公為何還要故意抬高於他,誘使袁術匹夫重用於他,這是做何道理?”

    “兩個原因。第一是我要殺孫權小兒易如反掌。”陶副主任豎起了兩個手指頭,冷笑著說道:“孫權小兒到合肥時。在我面前到底說了多少真話,我無法判斷,但我可以肯定一點,至少在孫吳人質孫尚香這件事上,他沒有說假話,袁術匹夫也確實不知道孫賁和吳景為了活命,曾經向我降伏,又把孫尚香交給我做人質這件事!”

    “這個可能是很大。”魯肅醒悟過來,附和道:“袁術匹夫性格多疑,又無容人之量,若是知道我軍握有孫吳人質一事,定然不會將孫賁、吳景的隊伍調派到春谷守衛渡口,也必然不會派孫權行詐降計,給孫吳軍隊暗通我軍的機會。”

    “就是這個道理。”陶副主任點頭,又微笑著說道:“我還可以肯定一點,孫權小兒將來也絶對不敢向袁術匹夫主動坦白此事,因為袁術的多疑性格和刻薄為人放在那裡,孫權小兒敢坦白這件事,就算不會人頭落地,也必然是前程盡毀,所以我如果想宰他的話,簡直容易得不能再容易,只要把孫尚香這件事往袁術匹夫面前一抖就是了,到時候孫權小兒還只會死得更慘。”

    “主公所言極是。”魯肅也是點頭,道:“孫權小兒隱瞞其妹在我軍之中充當人質一事,袁術匹夫若是突然知曉,必然懷疑孫權小兒居心叵測,暗通我軍賣主求榮,孫權小兒也就離死不遠了。”

    明白了陶副主任故意抬高孫權小弟的第一個原因後,魯肅自然少不得又問第二個原因,而陶副主任這時也笑得更開心與溫和了,解釋道:“第二個原因當然是孫權小兒的能力、智謀與野心,子敬你隨我多年了,幾時見過我中過別人的計?又幾時見過敵人的詭計能夠瞞過我的眼睛?”

    “可是孫權小兒卻做到了,雖然他的目的沒有得逞,但是他卻讓我無法分辨他的詐降真假,無法做到將計就計制訂對策,反過來坑袁術匹夫一把,逼著我只能是命令你臨陣退兵,保守為上!這樣的詭計,這樣的演技,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笑了笑,道:“更妙的是,這個孫權有能力有智謀,還更有野心,絶不可能永遠臣服袁術匹夫之下,像這樣的奸詐小兒,就這麼殺掉實在太可惜了,與其暴殄天物,倒還不如把他留下,再出手幫他一把,給他一個在袁術匹夫面前露臉的機會,若是再能讓他在袁術匹夫面前大顯身手,更加獲得重用,那麼袁術匹夫的棺材也基本上有了訂釘人了。”

    “而且我軍還握著孫權小兒的致命把柄,孫權小兒在袁術麾下越得重用,對我軍而言也更有利。”

    魯肅不動聲色替陶副主任補充,結果讓陶副主任也笑得更加開心,然後陶副主任又微笑說道:“子敬,過些日子就派細作和孫權聯繫,直接了當的告訴他,我很欣賞他的智謀和才具,他在袁術匹夫麾下建功立業,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可以儘管開口,我們會儘力幫忙到底。”

    “諾,肅明白。”

    魯肅含笑點頭。對陶副主任的深謀遠慮佩服得是五體投地。這時,陶副主任的秘書陳應拿著一道書信進到了房中。滿臉苦笑著說道:“稟主公,應的兄長派快馬送來的書信,冀州那邊出大事了,還居然和我們徐州的長史楊宏先生有關。”

    “元方,你說這話就是少見多怪了。”陶副主任又笑道:“有仲明先生那根攪屎棍在的地方,如果出了大事,怎麼可能和他毫無關係?”

    “說吧,咱們的徐州長史仲明先生。又在冀州攪起了什麼樣的大事?!”

    ……………………

    讓我們把時間迴轉吧,回到袁尚公子把袁譚公子帶回冀州的那一天吧,志得意滿的‘救’回了兄長的袁尚公子,先是欣賞了兄長在父親和冀州眾臣面前灰頭土臉的醜態,又幸災樂禍的親眼目睹了父親親手耳摑兄長的盛景,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公子府中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來妹夫派在冀州的使者徐州長史楊宏楊大人。要求楊長史拿出陷害忠良、排除異己的得意絶技,除掉反對自己受封嫡子的眼中釘田豐和肉中刺沮授。

    “三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宏不過一徐州外臣,並非冀州臣子,如何能助公子除去田豐、沮授二賊?此二賊不僅在冀州位高權重,又是本初公的面前紅人。宏與他們做對,不是以卵擊石是什麼?”

    眾所周知,咱們的楊長史是一位謙虛謹慎的道德君子,聽了袁尚公子的命令後雖然心中暗喜——咱們的楊長史可是在不久之前才和闐豐結了仇,嘴上卻假惺惺的謙虛。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徐州外臣,不便參與冀州家事——順帶著試探一下袁尚公子有沒有興趣把自己留在冀州聽用。委以高官厚爵。

    “仲明先生不必客氣,我知道你一定能辦到。”袁尚公子果然微笑著說道:“不瞞仲明先生,其實你的主公、我的妹夫徐州陶使君向我舉薦的你,妹夫他說了,先生你幹這種事最是拿手,我相信妹夫的眼光,所以先生你就別謙虛了,只要你替我除掉了田豐和沮授這兩個奸臣,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先生如果有什麼要求,我也儘力滿足。”

    “陶賊!本大人品德高古,人品高尚,清白正直,你竟然敢如此詆毀於我?說我幹這種陷害忠良、坑蒙拐騙的事最拿手?!”楊長史心中大怒,暗道:“好吧,既然你這個奸賊不仁,那也休怪我不義了!決定了,這次除掉了田豐和沮授,我就請三公子把我留在冀州,當冀州的享福,再也不會你的破徐州受罪吃苦了!”

    打定了這個主意,楊長史稍一盤算,很快就向袁尚公子拱手說道:“既然這是公子之命,又是宏的主公差遣,那宏也就斗膽直言了,其實眼下公子就有一個好機會,可以乘機除去田豐和沮授二賊。”

    “什麼好機會?”袁尚公子趕緊問道。

    “宏近日在鄴城聽聞,說本初公的四路大軍已經合圍了易京城,剿滅公孫瓚逆賊已經只是時間問題。”為了自己在冀州花天酒地和魚肉百姓的機會,楊長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建議道:“既如此,公子何不慫恿本初公親至易京督戰?然後再讓田豐和沮授二賊堅決反對本初公北上親臨戰場,本初公一怒之下,公子不就有機會取下田豐和沮授二賊的首級了?”

    “什麼意思?”袁尚公子有些傻眼,“我怎麼聽不懂?”

    “操!蠢成這樣,難怪被陶應奸賊玩弄於股掌之間,換了陶應奸賊,早就是哈哈大笑了。”楊長史心中不屑,臉上卻假惺惺的笑道:“公子,其實也很簡單,冀州四路大軍合圍易京城,攻破易京只在旦夕,但攻破易京和剿滅公孫瓚這樣的蓋世奇功,想必本初公也定然為之動心,公子出面勸說本初公親臨易京指揮攻城大戰,坐享破賊奇功,本初公定然不會拒絶,然後……。”

    “慢著!”袁尚公子趕緊打斷楊長史的話,低聲說道:“如此大功,應該本公子去坐領才對,怎麼能勸父親親自去易京督戰?”

    “公子,恐怕沒那麼容易吧?”楊長史苦笑說道:“冀州四路大軍,分別由麹義、顏良、文醜和蔣奇四員冀州大將統帥,以公子你現在的威望,好像還指揮不了他們吧?”

    見袁尚公子臉色不悅,楊長史又趕緊雙膝跪下說道:“公子,外臣這也是為了你好,攻破易京剿滅公孫瓚這份功勞實在太大了,本初公心中必然也是早已動心,公子身為人子,若是不將此功讓與袁公,還去與袁公搶奪功勞,恐怕於公子在本初公面前的寵愛也不利啊。”

    袁尚公子算是一個比較能聽進勸的人,聽楊長史說得有理,便也點了點頭,道:“仲明先生請起,請先生繼續說下去,接下來又當如何行事?”

    “接下來當然是讓田豐和沮授堅決反對本初公北上了。”楊長史答道。

    “那又如何使田豐和沮授堅決父親北上?”袁尚公子追問道。

    “這個……。”在淮南已經坑了無數同僚的楊長史心中其實早有主意,但是又不想白白獻給袁尚公子,便故做遲疑的說道:“宏雖已思得一些法子,但細節還需要完善,還請公子給宏一些時間,待宏將計策考慮得天衣無縫後,然後再向公子稟奏。”

    “行,那就這麼辦吧。”袁尚公子打著呵欠說道:“仲明先生別回館驛了,今後就住在我這裡吧,父親已經答應了妹夫的隊伍重新和好,先生你住在我府裡也沒什麼關係了,待到先生思得妙計,可以隨時來求見於我。”

    “謝公子。”

    楊長史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住在豪華奢侈還美女如雲的三公子府裡,自然比住在青樓驛館裡強上百倍。不過讓楊長史開心滿意的還在後面,細心的袁尚公子又叫來了自己的管家,向管家吩咐道:“給仲明先生安排最好的客房,最好的酒菜,府裡有新買的奴婢沒有?挑兩個漂亮的新奴婢,讓她們服侍仲明先生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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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48:48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異

    袁尚公子府的最高級客房之豪華奢侈,這裡也就不多介紹了,總之是什麼洗鍋用飴糖、蠟燭當柴燒,紫絲用檫腚、綵緞檫手巾,珊瑚為樹,琉璃做瓦,錦衣玉食,奢華無度,羞死石崇,氣死王愷——也樂死咱們的楊長史。

    飲食也很好,山珍海味,飛禽走獸,美酒美器,應有盡有,不過最讓咱們楊長史狂喜萬分的,還是袁尚公子府管家送來給自己捂腳的兩名美貌侍女,不僅都是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都是身材婀娜花容月貌,其中年齡稍長那名少女還特別的姿色出眾,眉彎春山,目含秋水,瑤鼻櫻唇,玉靨嬌嫩如花,白裡透紅,小小的櫻口一點,嬌艷欲滴,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毫不過份,容貌比之陶副主任後宮的任何一名美女都毫不遜色!

    站在這樣的動人美女面前,咱們人品出眾的楊長史當然是慾火高漲,恨不得把這天姿國色的稍長少女立即就地正法,可惜袁尚公子府的管家卻不識趣,絮絮叨叨的只是介紹,“長史大人,這是府裡最漂亮的兩個新奴婢了,公子去琅琊時買的,還都從來沒有服侍過客人,本來按規矩是公子先挑,但公子既然有吩咐,小的就把她們直接先送來了,也不知道大人是否滿意?如果大人不滿意,小人可以給大人另外換兩個奴婢過來。”

    說著,那管家又給楊長史介紹兩名少女的姓名。先指著那年齡較小也姿色稍遜的少女介紹,“這個奴婢叫許雪。”然後又指著年齡稍長卻容貌十分出眾的少女介紹。“她叫郭……。”

    “行了,行了,本大人很滿意。”楊長史忍無可忍的打斷袁尚府管家的絮叨,很是不耐煩的說道:“就她們倆吧,不必換了,也多謝管家了,這是賞給你的。”

    說著,楊長史拿出了一塊美玉塞進了管家手中。那管家也終於知情識趣的躬身退下,咱們的楊長史也不再客氣,迫不及待的一手一個就把兩名年齡比自己兒子還小的美貌少女摟到懷中,先輪流在兩名少女的櫻桃小嘴上啃了一氣,然後淫笑道:“兩個小美人,你們實在太美了,好生服侍本大人。本大人重重有賞。”

    姿色稍遜的許雪倒是低眉順眼的答應,並且認命的主動依偎進了形容猥瑣的楊長史懷中,容貌十分出眾的稍長少女則似乎有些心事,低著粉臉不肯說話,不過就算不說話也沒用了,咱們的楊長史照樣把稍長少女和許雪拉到了案旁。一邊逼著兩名可憐少女給自己喂酒喂菜,一邊手腳並用的在兩名少女的婀娜身段與細嫩肌膚上胡亂撫摸,不時說一些齷齪到了極點的下流話,也風流快活到了極點。

    憑著多年欺凌柔弱女子的豐富經驗,楊長史可以斷定那姿色稍遜的許雪絶對不是雛兒。因為這名少女太隨便了,不管楊長史怎麼揩油都毫不反抗。隱約還有些主動迎合的感覺,明顯是被男人梳弄過。而那最漂亮的稍長少女就讓楊長史有些看不懂了,除了不時羞澀反抗楊長史的魔爪外,言行舉止還與窮苦人家出來的女子截然不同,一舉一動有板有眼,就好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家閨秀一般,氣質舉止絶非豪強門閥人家調教出來的家伎歌伎可比。

    稍長少女是什麼出身並不要緊,對楊長史來說最為欣喜若狂的一點是,從應對反應來看,這名姿色出眾的稍長少女很可能還是雛!所以酒飯還沒有用完,咱們的楊長史就已經忍不住先把那稍長少女抱上了牙床,三下兩下的把那稍長少女剝成了一隻大白羊,然後又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衣服扒得精光,扳正了那默默流淚的稍長少女和身壓了上去,手握魔根向內硬鑽,結果那稍長少女也果然慘叫了起來,楊長史再低頭看時,卻見翠流紅飛,落紅滿床,血流浸褥,稍長少女果然是一名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

    “美人兒,你太讓本大人滿意了!”

    楊長史欣喜若狂的喊了起來,也還算講良心的暫停了粗暴動作,那稍長少女卻淚流滿面,既是疼痛難忍,又是心如刀絞,咬著銀牙好半天才緩過氣來,忽然哽嚥著低聲問道:“敢問大人姓名?官居何職?”

    “美人兒真有心,想知道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楊長史笑了,很是得意的說道:“好,本大人成全你,本大人姓楊名宏字仲明,官居徐州刺史府長史一職。”

    “長史?”稍長少女目光空洞的看著床頂上的帷幔,忽然又哽咽道:“敢問大人,大人的秩石是多少?”

    “你問這個幹什麼?”楊長史終於有些奇怪。

    “沒……,沒什麼,隨便問問。”稍長少女將淚顏扭開,輕聲哽咽道:“大人如果不願回答,小女……,奴婢也不敢多問。”

    “奇怪。”楊長史更是疑惑,不過看在這名美貌少女把第一次交給自己的份上,便大模大樣的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本大人秩比千石,再加上本大人還兼著一個朝廷的官職,實際上秩比是一千五百石。”

    “秩比一千五百石……,兩千石……。”稍長少女含糊不清的念了兩個詞,朦朧淚眼中不由又緩緩流出兩行晶瑩淚水,許久後才認命的輕聲哽咽道:“請大人溫柔一些,小……,奴婢是第一次。”

    “那是當然,本大人這不是溫柔了嗎?”楊長史淫笑著又在稍長少女的櫻桃小嘴上啃了一口,然後淫笑問道:“小美人兒,本大人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叫什麼?”

    “大人就叫我……。”稍長少女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抽泣著低聲說道:“大人如果不介意。就叫奴婢阿昱吧。”

    “阿異?”楊長史有些傻眼,驚叫道:“阿異?你也叫阿異?!”

    “阿昱是奴婢的小名。怎麼了?”少女阿異驚訝的反問。

    “本大人有一個得意門生,也是小名叫阿異!”

    楊長史驚訝的解釋,那稍長少女阿異更是驚奇,扭頭來看楊長史的神色,見楊長史表情驚訝不似做偽,便不由得更是驚奇,但驚奇過後,本已停止了哭泣了的少女阿異卻又流下了眼淚。哽嚥著呢喃道:“或許,這就是奴婢的命吧。”

    “美人兒,這不是命,是緣分!”

    楊長史沒心沒肺的淫笑了一聲,然後更加的沒心沒肺的劇烈活動了起來,那少女阿異卻又將粉臉扭開,一邊忍受著楊長史的粗暴侵犯。一邊默默流著眼淚,心中喃喃,“這是命,是我的命,為了兄長和弟妹他們,為了我們郭家。我自己把自己賣進了三公子府,還以為三公子能看上我,誰知道,卻被送給了這個,比我父親年齡還大的男人…………。”

    ……………………

    看在袁尚公子送來服侍自己的動人美女份上。一向懶惰的楊長史也打點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賣力的開動起滿是缺德壞水的腦袋。替袁尚公子琢磨起如何坑害田豐和沮授兩大冀州忠臣賢良,結果還是那句話,咱們的楊長史在其他方面可能不行,但是在坑蒙拐騙、排擠同僚和陷害忠良這方面,咱們的楊長史絶對算得上是當世一流好手,才爬在少女阿異柔嫩動人的胴體上享受了一天多點時間,一個惡毒到了極點的陷害計劃也就在咱們的楊長史醞釀成形了。

    咱們的楊長史也是一個很偏心的人,因為許雪在服侍楊長史前已經失了身,就只能跪在床上用白嫩雙腿給楊長史當枕頭,侍侯楊長史時還是冰清玉潔的少女阿異則得以給楊長史當被子,所以當楊長史琢磨出缺德計劃時,也只有少女阿異看到了楊長史臉上的惡毒奸笑。而經過了最初的失落與絶望後,已經認命的少女阿異也逐漸的和楊長史熟絡了起來,見楊長史笑得詭詐,不由好奇問道:“大人笑得這麼開心,何事如此高興?”

    “當然是好事了。”楊長史在美女面前一向很少注意口風保密,一邊捏弄著少女阿異胸前的柔軟草莓,一邊奸笑著說道:“有個膽敢羞辱本大人的老匹夫就要倒霉了,不是被抄家就是要掉腦袋了,本大人當然要高興了。”

    “那個老匹夫?”少女阿異追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楊長史在少女阿異的臉上親了一口,又得意的獰笑說道:“那個老匹夫,先是得罪了三公子,然後又敢羞辱本大人,自尋死路到了這個地步,本大人怎麼也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也替三公子出這口惡氣!”

    “這麼說,大人這次是準備替三公子做事了?”少女阿異又追問道。見楊長史得意點頭,少女阿異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大人,那奴婢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說吧,想求本大人什麼事?”楊長史很是爽朗的答應,又愛撫著少女阿異的細嫩肌膚淫笑說道:“你把本大人服侍得這麼好,你不管求本大人什麼事,本大人都答應。”

    “謝大人。”少女阿異先道了謝,又羞澀的低聲說道:“大人,等你替三公子出了這口惡氣,三公子給大人獎勵的時候,大人你能不能把奴婢當做獎勵要過去?讓奴婢到你府裡服侍你?”

    “咦?”美女緣不是很好的楊長史先是一楞,然後又醒悟過來,把少女阿異摟緊了淫笑道:“怎麼著?捨不得離開本大人了?”

    少女阿異的俏臉更紅了,也不敢去看楊長史,只是羞澀的低聲說道:“大人,奴婢的身子已經被你占了,你如果不要奴婢,奴婢留在公子府裡,一輩子都是家伎侍女的命,永遠沒希望出頭……。大人你……,如果大人你把奴婢帶走,奴婢……,奴婢願意服侍你一輩子……。”

    “真聰明。”楊長史淫笑說道:“本大人如果不把你帶走,你在三公子府裡就一輩子是家伎歌伎,但本大人如果把你帶走。你就還有希望做妾,甚至給本大人續絃當正妻。是不是?”

    被說中心事的少女阿異羞得無地自容,把俏臉緊緊埋進楊長史的懷裡不敢吭聲,還好,楊長史在這方面還算有點良心,少女阿異的姿色又十分出眾很討楊長史的喜愛,所以楊長史很快就捧起了少女阿異的滾燙俏臉,一邊親著一邊淫笑說道:“好吧,只要你把本大人服侍好了。本大人就把你從三公子手裡要過來,直接讓你做侍妾。”

    “大人,我也要,我也要給你做侍妾。”

    給楊長史當枕頭的許雪撒嬌,也想替自己爭取地位稍微高上一些的小妾身份,少女阿異則一言不發,先是感激的親吻了楊長史的瘦臉。然後又主動的跪到了楊長史大張的雙腿之間,一邊紅著俏臉彎腰張嘴含下,一邊在心裡喃喃說道:“無魚,蝦也好,兄長,小妹。都弟,成弟,為了你們的活路,為了你們的將來,我……。認命了。”

    “真乖。”讚許的撫摸著少女阿異的烏黑秀髮,楊長史一邊得意的享受著。一邊在心裡琢磨,“阿異?看來本大人還真和這個名字有緣分,就是不知道我那個學生阿異現在怎麼樣了,聽說他正在許昌和兄長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曹賊會不會害他,曹賊那個人,可是陶應小賊一樣的陰狠啊。”

    ………………

    與少女阿異如膠似漆過了兩個晚上後,第三天正午,筋疲力盡的楊長史總算是想起去拜見袁尚公子呈獻妙計,而當楊長史將自己的惡毒計劃向袁尚公子詳加介紹後,袁尚公子也頓時是喜笑顏開,連聲讚了好幾句仲明先生果然高明,接著馬上下令召見審配和逢紀兩大幫兇準備依計行事,但就在這時候,一名衛士忽然急匆匆來到了袁尚公子面前,奏道:“公子,我們佈置在城中的眼線來報,曹操使者滿寵又來了,已經住進了驛館中。”

    “曹賊又派使者來做什麼?”袁尚公子和曹老大的關係可是非常不好,一張嘴就沒吐出什麼好話。

    “還不知道來意。”衛士答道。

    “廢物!”

    袁尚公子大怒罵了一句,下面楊長史則眼珠子一轉,想起自己與滿寵在荊州的過節,記仇之下,楊長史趕緊站了出來,自告奮勇道:“公子,讓外臣去刺探滿寵匹夫的來意吧,我家主公與曹賊虛與委蛇,目前已然修和通好,外臣去拜訪滿寵匹夫量他也不敢不見,可以光明正大的替公子刺探他的來意,便以公子隨機應變,制訂對策。”

    “甚好,那就有勞仲明先生了。”袁尚公子大喜,又咬牙哼道:“曹賊在河內冒犯了本公子,又一再與袁譚暗中勾結,不管他的使者來冀州是想幹什麼,都別想成功!”

    “這傢伙比我還記仇啊,不過也好,正好可以幫我報仇出氣。”

    帶著對袁尚公子的輕蔑,楊長史領上了自己的左右護法李郎和王五,大模大樣的往滿寵下榻的驛館,可是到得驛館一問時,這才得知滿寵先生已然光明正大的攜帶禮物去了拜訪袁譚公子,用的還是探望袁譚公子傷勢的光明正大藉口。不過還好,滿寵先生走了還沒有多久,不甘心白跑一趟的楊長史便乾脆領了李郎和王五打馬急追,想搶先攔住滿寵刺探他的來意——做夢都想在冀州當官的楊長史,可不想讓自己給袁尚公子留下辦事不力的印象。

    楊長史追得快,滿寵先生卻走得更快,所以當楊長史一路追上滿寵先生的隊伍時,滿寵先生都已經在袁譚公子府的門前甩繮下馬了,楊長史正遲疑著是否上前叫住滿寵時,袁譚公子府的大門中,卻又呼啦啦的出來了一大群人,為首的除了一瘸一拐的袁譚公子和郭圖、辛評兄弟外,竟然還田豐和沮授等好幾個當初反對大袁三公廢長立幼的冀州文武——幾乎都是楊長史的對頭。

    “糟,怎麼偏巧碰上這些匹夫?”見此情景,楊長史心中叫糟,趕緊勒馬回頭,可是這麼做已經晚了,袁譚公子已經一眼看到了死對頭陶副主任的麾下寵臣楊長史,稍微按捺不住,馬上就怒不可遏的喝道:“楊宏匹夫,汝來此做甚?”

    硬著頭皮又勒住了戰馬,下馬向袁譚公子行禮後,楊長史訕訕的解釋道:“大公子不要誤會,外臣是聽聞滿寵滿伯寧先生來到鄴城,故而到驛館拜訪驛館。”

    “到驛館拜訪伯寧先生?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袁譚不顧辛毗勸阻又怒喝問道。

    “因為聽說伯寧先生來了這裡,外臣又有急事拜訪伯寧先生。”楊長史繼續硬著頭皮解釋,“所以外臣就追到了這裡,不想卻正好遇見了大公子。”

    “仲明先生有何急事賜教?”

    滿寵先生終於開口,不冷不淡的向楊長史問道,都已經是滿頭大汗的楊長史正要編造藉口解釋,不意卻猛然瞟見了滿寵先生的身旁一人,頓時驚得臉上變色,張口大叫,“阿……!”

    話叫到一半,楊長史卻猛然打住,也趕緊拉住自己兩旁的李郎和王五,制止他們驚叫出聲,原來站在滿寵先生身側的不是別人,正是楊長史最得意的門生之一——少年阿異!

    一年半時間不見,少年阿異明顯長高了一些,也長壯了一些,只有少年老成的鎮定神情絲毫沒變,面無表情的看著恩師楊長史,神情冷漠得彷彿路人——這也是楊長史教給少年阿異的表演絶技。而楊長史抿上了嘴後,悄悄的又看了一眼得意門生,強壓住心頭激動,說什麼都不肯上前與學生相認——楊長史再怎麼的貪婪愚蠢也明白,自己現在與學生相認,一會說不定就是學生的死期!

    “啊什麼啊?鬼叫什麼?!”袁譚公子又憤怒吼叫起來。

    “公子恕罪,外臣是突然想起一件更緊要的大事,所以失聲驚叫。”楊長史趕緊解釋,又飛快的行禮說道:“大公子,伯寧先生,眾位大人,宏要去辦主公交代的大事了,後會有期。”

    說完了,楊長史連馬都沒有騎,拉起了李郎和王五大步就走,也沒敢回頭再看一眼時常想念的得意門生,留下袁譚公子和滿寵先生等人在原地莫名其妙,大罵或者暗罵楊長史神經病,陶應小賊重用這樣的二百五,腦袋簡直就是進了水!只有少年阿異悄悄看了一眼楊長史的猥瑣背影,心中默默自語…………

    “老師,謝謝。”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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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49:07
第二百四十章 師生


    “仲明先生,你的妙計配已經知道了,妙是絕妙,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審配終於還是遲疑著說道:“就是太陰毒了些,用這樣的陰損法門對付同僚,是不是太過份了?”

    “是啊,不僅太過陰毒了,還也不夠完善啊。”逢紀也說道:“紀與正南先生做了這樣的事,在主公面前一旦被田豐、沮授揭穿,紀與正南先生可就名聲掃地了。”

    審配和逢紀你一言我一語,討論楊長史提出的陷害忠良計劃討論得熱鬧,咱們的楊長史卻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就好像已經是置身事外了一樣,直到袁尚公子不高興的替審配和逢紀重複問題了,楊長史才總算是如夢初醒,回過神來反問道:“公子,正南先生,元圖先生,你們剛才說什麼?”

    “正南先生和元圖先生是問你,他們按你的計劃行事,萬一在父親面前被揭穿了怎麼辦?”袁尚公子憤怒的重複道。

    “哦,這樣啊。”楊長史頓時笑了,道:“抵賴不承認不就行了?反正只是空口說白話,又沒有落下筆跡,抵賴不認,田豐和沮授兩個奸賊沒憑沒證又有什麼辦法?”

    審配和逢紀都皺起了眉頭,也實在拉不下臉來像楊長史這麼厚顏無恥,楊長史察言觀色,只得無可奈何的說道:“那麼辦吧,元圖先生你出面慫恿田豐、沮授二賊反對本初公親征易京,動手那天元圖先生你告病請假,由公子和正南先生出面落井下石,請本初公砍了田豐和沮授二賊不就成了?”

    “這還差不多。”臉皮厚度遠不如楊長史的審配和逢紀鬆了口氣。又稍微商量了片刻後,審配又皺眉問道:“仲明先生,田豐奸賊乃冀州別駕。沮授乃別駕從事,都是冀州重臣,同時除掉他們兩個,只怕影響太大。主公也未必下得了這樣的狠心……。”

    “容易。”楊長史打著呵欠說道:“可以各個擊破,先把田豐腦袋砍了或者弄進大獄,再把審查田豐罪行的差事抓到手。弄一些殺頭的罪名牽涉到沮授賊子,事不就成了?”

    “妙啊。”審配眼睛亮了,喜道:“各個擊破明顯更有把握,仲明先生既知此法,為何不先提出?”

    “因為如果換成了是我依計行事,田豐和沮授兩個奸賊肯定就一起收拾了,用不著麻麻煩煩的各個擊破。”楊長史恬不知恥的自吹自擂。又轉向袁尚公子拱手說道:“再說了,既然是公子有令要盡快除去田豐、沮授二賊,宏自然要首先考慮如何同時除去二賊,而不是浪費時間的各個擊破,先後除去。”

    袁尚公子露出了笑容。之前對楊長史敷衍態度的些許不滿也一掃而空,而審配和逢紀又低聲商量了片刻後,還是向袁尚公子建議道:“公子,臣等認為最好還是各個擊破,田沮二賊職位太高,聲名也太響,一起拿下不僅困難,影響也太大,還很容易引火燒身,不如以仲明先生各個擊破之計,先將田豐拿下,然後再利用田豐牽連沮授,這樣影響就小得多了,把握也要大上不少。”

    袁尚公子思慮再三,終於還是接受審配和逢紀的建議各個擊破,楊長史也沒有反對,只是又建議道:“公子,今天外臣追趕曹賊使者滿寵時,見田豐和沮授二賊前去探望袁譚公子傷勢,袁譚公子帶傷把他們送出了房門,如果不出意外,袁譚匹夫應該也會對攻破易京的蓋世奇功感興趣,公子不妨加強一下對袁譚公子、田豐和沮授的監視,如果能拿到他們在爭奪易京兵權這件事上勾結聯絡的證據,那不僅效果可以更好,說不定還有希望一箭三雕。”

    “仲明先生言之有理。”袁尚公子先是大喜,然後又為難道:“可是這樣的機密大事,光靠加強監視,恐怕難以拿到真憑實據吧?”

    “收買啊,收買他們的心腹親隨啊。”楊長史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了,指點道:“公子你可以收買這三個賊子的貼身隨從,讓他們替你收集證據尤其是田豐老賊,假清廉窮成那樣,他自己假模假樣倒是可以容忍,他的僕人隨從肯定有不滿的,公子你只要隨便拿點錢糧,想把他的貼身隨從收買幾個過來易如反掌,有了這些田豐老賊的心腹人當眼線,公子想要什麼樣的證據沒有?”

    袁尚公子鼓掌大笑,審配和逢紀二位先生則對視苦笑,一起在心裡少見多怪的嘀咕,“這麼陰毒卑劣的事,竟然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和理直氣壯,就好像習以為常一樣,徐州的官場,真不知道黑暗到了什麼地步。”

    儘管袁尚公子對是言聽計從,賞識有加,可楊長史還是心事重重的高興不起來,因為楊長史朝思暮想的學生阿異此刻就在冀州城中,卻天意弄人師徒見面不敢相認,無法在一起抱頭痛哭互敘別來之情,楊長史當然也就高興不起來了,所以即便是辭別了袁尚公子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房中,楊長史也沒心思去少女阿異或者許雪白嫩的身體上做一些群眾喜聞樂見的健身運動,盤著腿板著臉坐在客房中只是翹首以盼的等待李郎和王五的消息,弄得少女阿異和許雪都懷疑自己們是那裡觸怒了楊長史,益發小心翼翼的服侍。

    天色全黑時,李郎和王五終於回到了楊長史面前,坐累了正枕在少女阿異大腿上打盹的楊長史大喜過望,趕緊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和本大人的好學生阿異暗中聯繫上沒有?”

    “真有學生叫阿異?”少女阿異有些驚訝,這才知道楊長史在床上說的話並非玩笑,而楊長史的另一個臨時相好許雪則去了伙房給楊長史點菜,恰好不在房中,倒也方便了楊長史和李郎、王五說話。

    “請大人恕罪,沒機會聯繫上。”李郎一邊悄悄偷看著容貌出眾的少女阿異,一邊偷偷咽著口水向楊長史報告道:“阿異公子一直陪伴在滿寵匹夫身邊。寸步不離,所以小人們即便是等到了阿異公子從袁譚公子府出來,又一直跟到曹賊使節團的驛館。也沒機會和阿異公子單獨說話。”

    楊長史一下子拉長了臉,那邊王五卻也是一邊偷看著明媚動人的少女阿異,一邊向楊長史奏道:“大人,還有一個壞消息。小人們也被盯上了,小人們監視滿寵匹夫的時候,發現有人也在監視我們。似乎是袁譚公子那邊的人。”

    楊長史本就夠長的老臉徹得拉得比驢長了,雖說袁譚公子不可能知道楊長史和少年阿異的事,但如果讓袁譚公子的人發現楊長史和少年阿異悄悄接觸,那也會鐵定要了少年阿異的命啊!愁悶之下,楊長史只能是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我的其他親兵,有沒有被袁譚的人盯上?”

    “大人,你是想暗中與人聯絡嗎?”少女阿異突然開口。道:“如果是的話,奴婢或許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楊長史趕緊回頭問,李郎和王五也乘機光明正大的去看少女阿異,還一邊用色瞇瞇的目光打量少女阿異的玲瓏身段,一邊在心裡嘀咕。 “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

    “奴婢有一位兄長叫郭浮,在冀州水門旁的漳河碼頭上給人扛麻袋。”少女阿異頗有些羞澀的說道:“奴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叫郭都十二歲,一個叫郭成今年才十歲,在碼頭上幫閒和要飯,不過他們人都很機靈,大人如果需要,奴婢可以叫他們給大人跑腿,讓他們為大人送信聯絡,大人的對頭們,肯定不會察覺。”

    楊長史笑了,也不管李郎和王五就在面前,抱著少女阿異就親了起來,連聲說道:“乖寶貝,果然聰明,你的弟弟那麼小,滿寵和袁譚那些匹夫就是打破了腦袋,也肯定想不到是我派去的信使。”

    “大人,大人。”少女阿異紅著臉掙扎,用眼色示意有外人在場,又低聲向楊長史哀求道:“大人,奴婢那兩個弟弟都太小了,留在冀州沒人照顧,將來大人你把奴婢帶走的時候,能不能把他們也一起帶走,賞他們一口飯吃?”

    “當然沒問題。”楊長史一邊在李郎和王五的羨慕目光中親吻少女阿異,一邊陰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本大人的小舅子嘛,本大人不給他們飯吃給誰飯吃?等本大人把你從三公子麵前要過來以後,把你的全家都帶過來吧,你的哥哥和兄弟,本大人還可以給他們弄幾個官做做。”

    “謝大人,奴婢替奴婢全家,叩謝大人大恩。”少女阿異趕緊向楊長史下跪道謝,動人俏臉上喜形於色,益發的嬌豔動人,一旁的李郎和王五也益發心中哀嘆,“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

    ……………………

    有了少女阿異全家這樣的鄴城地頭蛇幫忙,楊長史和學生阿異的聯絡也就變得輕鬆了許多,第二天楊長史給少女阿異准假回了一趟娘家,又安排了兩個靠得住的親兵和少女阿異的家人聯繫,第三天、同時也是臘月二十八這天的下午,少女阿異的家人就送來了喜訊楊長史給學生阿異的書信,已經被少女阿異的弟弟郭都送到了阿異手裡。

    為了謹慎起見,楊長史給愛徒阿異的信上其實只有一句話明ri申時漳河東碼頭見,沒有署名,但筆跡卻是楊長史教給阿異的、在這個時代還比較少見的行書體,楊長史料定以愛徒阿異的聰明才智,定然能明白是誰給他寫的信。所以到了臘月二十九的上午,楊長史就藉口欣賞街景,換了便衣領著李郎和王五從後門出了三公子府,藉著即將過年時繁華街道的人流掩護,花了許多時間擺脫了袁譚公子派來的眼線,先到僻靜處又換了一身儉樸衣服並稍做化裝,這才迅速趕往漳河碼頭,還一頭扎進了少女阿異家的破爛窩棚,在臨時相好的家裡等待愛徒。

    少女阿異一家為了能夠得到楊長史的照拂和提攜,這一次確實是下了血本的協助楊長史辦事。兩個弟弟全都到了碼頭上等待少年阿異準備帶路不說,少女阿異的兄長郭浮還特意請了病假留在破窩棚裡接待,楊長史要知道,第二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正是貨運碼頭最繁忙也最能掙錢的時候,窮苦得只能靠妹妹出賣身體幫著養家糊口的郭浮,錯過了這樣的掙錢機會,有多可惜不言而喻。

    還好。咱們的楊長史還算是一個講良心的人,一見面就賞給了郭浮一塊銀子,並承諾將來一定給郭浮一個可以掙飯吃的差事。還不到二十歲就扛起將養四名弟妹重擔的郭浮大喜,趕緊向楊長史連連磕頭道謝,又拉來了自己的另一個妹妹郭嬛給楊長史磕頭,只可惜少女阿異的這個妹妹郭嬛在發育階段時嚴重營養不良,又穿得衣衫襤褸還滿臉柴灰,看上去過人的感覺是面黃肌瘦還蓬頭垢面,快十五歲的人了。身形還和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差之不多,胃口沒有陶副主任那麼廣大寬容的楊長史自然也沒有生出其他心思。

    也是在等待愛徒阿異的時候,通過了與郭浮的低聲閒聊,楊長史這才知道自己未來愛妾少女阿異的出身來歷,原來郭家是冀州的安平廣宗人。不僅是世代官宦之家,郭浮和少女阿異的父親郭永還做過一任秩比兩千石的高官,只可惜郭永卸任返鄉之後,卻偏偏趕上了黃巾起義大爆發,與黃巾起義發源地鉅鹿毗鄰的安平國自然深受其害,郭永夫妻在戰亂中雙雙喪命,家產也被盜賊、流民和黃巾軍搶了一個精光,郭浮兄妹則在戰亂中喪亂流離,三年前才來到了鄴城謀生,也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難怪阿異就好像大戶人家出身的大家閨秀一樣,原來她真​​是官宦之女啊。”恍然大悟之餘,狼心狗肺的楊長史難免也有些沾沾自喜,“秩比兩千石,那可是太守級別的官員了,一郡太守家裡出來的閨秀,竟然給本大人享用,還給本大人吹……,本大人果然運氣好啊!”

    昂昂得意的時候,郭家窩棚的破爛房門被人輕輕敲響,郭浮趕緊上前從門縫中往外張望,然後低聲說是自己最小的弟弟郭成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名布衣青年,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外人,楊長史這才示意郭浮打開房門,一個滿臉污漬的小男孩首先進了門,接著楊長史思念已久的愛徒阿異、司馬懿,也終於穿著一身尋常百姓布衣,再一次出現在了楊長史的面前。

    不管現在的楊長史是多麼的卑劣無恥,也不管將來的阿異多麼的狠毒殘忍,師徒見面的場景還是相當感人的,少年阿異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了楊長史面前,緩緩的向楊長史雙膝跪下,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顫抖了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兩行熱淚也已是奪眶而出,最後阿異乾脆一把抱住了楊長史的腰,無聲的痛哭起來,而咱們的楊長史也早已是淚流滿面,撫摸著阿異頭上的方巾,眼淚滾滾,涕淚交加。

    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曾經與少年阿異同生共死過一段時間的李郎與王五也忍不住鼻子發酸,與楊長史和少年阿異都是初次見面的郭浮也心中感動,甚至悄悄暗道:“年紀大是大了點,醜也醜了點,但這麼有情有義,我妹妹跟了他,也算是終身有靠了。”

    感動著,郭浮和李朗、王五等人都出了門放哨,也給楊長史和少年阿異騰出了獨處的時間,而無聲痛哭了許久後,阿異首先抹去了淚水,低聲說道:“恩師,學生不能待多久,出來的時間長了,怕滿寵匹夫會出疑心,恩師有話請盡快說。”

    “沒事的,阿異,你用不著回去了。”楊長史抹著眼淚說道:“為師帶你去三公子府,聽說滿寵匹夫這次是代表曹賊來冀州向袁紹求和的,你跟為師進了三公子府,就是藉滿寵匹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恩師恕罪,學生現在還不能跟你走。”阿異跪著飛快說道:“還有,滿寵匹夫這次奉命出使冀州,並不是只為了求和,他還肩負著其他的差使。 ”

    “為什麼?”楊長史一楞,接著又醒悟過來。問道:“你在擔心你的兄長?你的兄長司馬朗,難道就沒有佈置脫身之計?”

    “不完全是為了兄長。”阿異搖頭,又咬牙說道:“學生要報仇!學生要給六個弟弟和小孟報仇!曹賊隊伍殺了學生的全家。學生留在他的身邊,就是要找機會報仇,也把他全家殺光殺絕,以謝六位弟弟和小孟的在天之靈!”

    “可是曹賊萬一知道了這件事怎麼辦?”楊長史擔心的問道。

    “不。曹賊不會知道。”阿異再次搖頭,獰笑說道:“汝南那一次,天子的隊伍被大耳賊殺得只剩下四個人。學生我,還有天子、皇后和董國舅,他們都不會出賣我,所以曹賊一直以為,是李傕、郭汜的亂兵殺了學生的全家,學生也是無意中遇上了與長輩相識的董國舅,這才隨著天子南下的汝南。又被大耳賊劉備劫回許昌,董國舅在這件事上幫學生圓了謊,曹賊不可能識破。”

    “可是伴君如伴虎啊。”楊長史又勸道:“曹賊是出了名的奸詐狠毒,你在他麾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頭落地,你還是早點想辦法逃出曹賊的隊伍比較好。”

    “無妨。曹賊對學生的兄長信任有加,不會輕易殺戮。”阿異自信的搖頭,又低聲說道:“恩師,你回到徐州後,請陶使君盡快安排可靠細作,到學生的兄長家中潛伏,學生的兄長替曹賊掌握機密文書,又每每參與曹賊機密會議,如此一來,曹賊的一舉一動,任何的陰謀詭計,也都能被陶使君提前知曉了。 ”

    “這……。”一心想要叛出陶副主任隊伍留在冀州享受的楊長史有些為難,可是在愛徒面前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早已是身在陶營心中冀,所以遲疑了片刻後,楊長史便假惺惺的說道:“阿異,如果你真的想報仇,那你應該請本初公替你報仇,為師也可以為你引見本初公,這樣你才有機會替你的骨肉兄弟報仇。”

    “恩師此言何意?”阿異驚訝問道。

    “為師的主公陶應使君不行。”楊長史搖頭說道:“陶應名為徐揚刺史,實際上只有徐揚七郡之地,兵不滿十萬,將不過許褚、高順和徐晃等無能之輩,文官方面也只有為師、文和先生和陳元龍拿得出手,實力太過不濟,阿異如果你想藉他的手為你報仇,那無異於是緣木求魚,掘地尋天。 ”

    “本初公卻不同。”提到自己心目中的明主聖君大袁三公,楊長史頓時就眉飛色舞起來,道:“本初公坐擁冀、幽、青、並四州之地,士廣民強,麾下戴甲百萬,猛將如雲,謀士細雨,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丑勇冠三軍;其餘高覽、張郃、淳于瓊等俱世之名將!所以阿異你只有聯合本初公,才能替你的家人愛人報仇!雪恨!”

    雙膝跪地的阿異抬頭,呆呆看著楊長史發楞,做賊心虛的楊長史被自己的愛徒看得心裡發慌,下意識的躲避學生目光,見恩師不肯直視自己的眼睛,阿異也頓時恍然大悟,低聲問道:“恩師,這些話,一定是陶使君讓你考驗學生的吧?請恩師回稟陶使君,學生心向徐州,如嬰兒之望父母,久旱之盼甘霖,決不敢有半分二心。”

    “阿異,你誤會了。”楊長史苦笑了起來。

    “不,學生沒有誤會,學生知道這一定是陶使君的要求,恩師你不會這麼試探學生。”阿異誠懇的說道:“袁紹確實兵多將廣,兵多而不整,士多而心不齊,兄弟鬩牆,手足相殘,且袁紹外寬內忌,見小義亡命,干大事惜身,賞罰不明,任人唯親,法紀鬆弛,重斂於民,麾下縱有百萬之眾,也絕非曹賊對手!”

    “陶使君卻不同。”阿異又飛快說道​​:“陶使君人中龍鳳,度量廣大,深謀遠慮,賞罰分明,法紀深嚴,愛護百姓,人心所向,麾下將士爭相效命,用兵鬼神莫測,且陶使君極善識才,用人才盡其能,恩師你與文和先生、陳元龍、魯子敬都乃智謀無雙之士,許褚、徐晃和陳到皆萬人敵,臧霸、高順和魏延等都是大將之才,人才鼎盛!君子軍天下無敵,陷陣營勇冠三軍,丹陽兵悍勇蓋世,瑯琊兵堅韌剛硬,強兵如雲!”

    “恩師,天下唯一能與曹賊一較長短者,惟陶使君一人也!唯一能與曹賊爭奪天下者,也惟陶使君一人!學生不請陶使君為家人報仇,難道還要棄暗投明去請袁紹幫忙?”

    “本大人這學生有雞盲眼?陶賊有這麼厲害,本大人怎麼看不出來?”楊長史心中納悶。

    “陶使君?徐州的陶使君。”窩棚灶旁的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姑娘也悄悄在心裡默念…………

    “不瞞恩師,不止學生一人這麼認為,就連曹操奸賊也曾經在其心腹親信面前說過,世上唯一能讓懼怕者,惟陶使君一人。”

    一邊繼續說著,阿異一邊從懷中拿出一條絲綢錦帶,雙手捧到了楊長史的面前,恭敬說道:“也因為很多人都是這麼看,所以,董國舅命令學生把這條腰帶帶到了身邊,讓學生在有機會的時候,交給徐州的人,再轉交給陶使君。現在天幸學生能與恩師單獨見面,這條腰帶,就請恩師帶到徐州去獻給陶使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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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食其果

    “把這條腰帶帶回徐州去給主公?還是董國舅讓為師這麼做的?”

    滿頭霧水的接過了少年阿異雙手捧上的腰帶,楊長史再低頭細看時,發現這條腰帶做工相當不俗,背面是紫錦為襯,縫綴端整,正面是綢緞做底,用白玉玲瓏碾成小龍穿花,精美異常。不過就算再怎麼精美,這樣的腰帶也不是十分的希奇罕見,所以楊長史難免更是疑惑,問道:“董國舅這什麼意思?千里迢迢的,還左轉一道手,右轉一道手,就為了把這條腰帶送給為師的主公陶使君?”

    說完這段話,楊長史又在肚子裡補充了一句,“要送的話,應該多送一些金銀珠寶,本大人也好乘機從中貪污剋扣啊。”

    “當然有原因。”少年阿異恭敬回答,又指著腰帶背面的某一處,小聲說道:“恩師請看,這董國舅在燈下觀帶時,燈花落下,不小心燒破的小洞。”

    楊長史仔細再看時,發現阿異手指的地方確實有一個火星燒出的小洞,洞中微露素絹,絹上還有暗紅血跡,楊長史不由更是納悶,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天子密詔!”阿異低聲答道:“曹賊弄權,欺君罔上,接連黨伍,擅作威福,獨攬權柄,敗壞朝綱,天子痛恨操賊入骨,故而血書此詔藏於帶中,又將此帶賜予國舅董承,令董國舅糾合忠義兩千之士,剷除曹賊奸黨!”

    “血。血詔?!”楊長史的臉色有些變了。

    “正是。”阿異點頭,又低聲介紹道:“帶中除了血詔。還有一道聯名義狀,義狀上不僅有董國舅的簽字,還有四位朝廷大臣與西涼太守馬騰的書名畫字,立誓剪除奸黨,共扶社稷,董國舅與馬騰他們將軍又一致認為,這道義狀上應該還必須有陶使君的籤押,大事方能成功!”

    “好東西啊。如果拿去賣給曹賊,肯定能賣不少金銀珠寶吧?!”

    楊長史先是有些驚喜,但轉念一想後,楊長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先不說自己之前已經多次把曹老大得罪到死,就算曹老大不計前嫌給予重賞,自己的名聲也要從臭遍徐州、淮南變成臭遍天下了,所以楊長史只能是假惺惺的問道:“阿異。你沒在這道義狀上籤字?”

    “學生沒有官職在身,沒有資格在義狀上籤字。”阿異低頭回答,聲音裡也有些心虛,然後阿異又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恩師,想必你也明白,這道血詔的意義有多大?普天之下。無論是誰拿著這道血詔興兵討賊,出兵都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甚至可以號召天下諸侯一同出兵,廣結盟黨。以陶使君之聰明睿智,定可從中獲得無數政治利益。恩師將此詔帶回徐州獻與陶使君,陶使君必然歡喜不甚,也必然重賞恩師。”

    “那我如果把這道血詔獻給本初公呢?本初公會不會給我更多的賞賜?”

    可憐的董國舅一黨顯然是所托非人了,咱們的楊長史一邊接過衣帶詔藏進懷裡,一邊心裡打得卻是這樣的主意,而可憐的阿異當然不可能知道恩師肚子裡打什麼主意,只是飛快說道:“恩師,還有一件事,滿寵匹夫這一次來冀州名為求和,實際上卻是來與袁譚暗結盟約,準備扶持袁譚受封嫡子,盡一切力量幫助袁譚重掌兵權,繼而激化袁譚與袁尚兄弟之間的尖鋭矛盾,使袁紹內部分裂,讓曹賊坐收漁利。”

    “哦,那他們打算怎麼行事?”楊長史問道。

    “袁譚做了兩手準備。”阿異低聲介紹道:“一是儘快治好傷,向袁紹請求到大將麹義帳下戴罪立功,乘機聯絡長期在外與袁尚幾乎聯繫的麹義、蔣奇等冀州大將,籠絡使之為袁譚黨援。二是慫恿袁紹親征易京,藉以討得袁紹歡心,乘機要求從父出征將功贖罪,藉機重掌兵權。”

    “慫恿袁紹親征易京?袁譚也打算這麼做?誰給袁譚出了的這個主意?”楊長史驚訝的問道。

    “是學生想的這個主意。”阿異既有些羞澀,也有些得意,解釋道:“袁紹與公孫瓚多年為敵,彼此之間深恨入骨,袁紹四路大軍合圍易京城,攻滅公孫瓚已是只在旦夕,學生料想那袁紹必然垂涎如此蓋世奇功,又受命擔任滿寵副手為曹賊通好袁譚,為獲取曹賊信任計,也為了間離袁譚、袁尚兄弟使陶使君坐收漁利,便在袁譚面前獻了此計,袁譚、滿寵、郭圖和辛評這些匹夫還給學生鼓掌叫好。”

    “他們還鼓掌叫好?”楊長史更是傻眼。

    阿異點頭,又頗有不好意思的說道:“郭圖匹夫還誇獎學生這一計可以一箭三雕,郭圖和辛評這些匹夫都斷定,以袁尚之貪婪愚蠢,必然也無比垂涎攻破易京的不世奇功,定會想方設法爭奪帶兵之權,現在袁譚既然爭不過袁尚,倒不如把這份大功送給袁紹,既可以討得袁紹歡心獲得機會重掌兵權,也可以讓袁尚在袁紹面前留下自私不孝的印象。”

    “是誰教你這些揣摩上意的歪門邪道的?”楊長史大怒問道。

    “恩師,怎麼了?”見老師突然發火,阿異難免有些驚訝,疑惑問道:“恩師,揣摩上意這個法子,是恩師你教給學生的啊?當初在胡恩師茅廬的時候,恩師你曾經告訴過學生,在官場上想要出人頭地,最好的法子就是要會揣摩上意,須明白主上的脾氣心情,知道主上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想幹什麼事,辦起事才能事半功倍,說起話來又能討主上歡心…………。”

    “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楊長史哀嚎了起來,“阿異。你這次可壞了為師的大事了,為師也在袁尚面前出了這個主意。讓袁尚也出面勸說本初公親征易京!”

    “恩師也和學生想到一處了?”阿異也有些傻眼,不過轉念一想之後,阿異又馬上說道:“恩師,沒關係的,恩師你還說過,注定能討主上喜歡的話,就一定要搶著先說,先說和後說的區別很大。袁譚匹夫的傷勢還沒有痊癒,為了爭取隨父出征重掌兵權的機會,他短時間內不敢慫恿袁紹親征易京,恩師回去後可以勸袁尚提前出面說這樣的話,頭彩就還是袁尚的。”

    “可為師的目的不是這個啊。”楊長史叫起苦來,又見時間不早,便趕緊把自己要替陶副主任和袁尚除掉田豐、沮授的事迅速說了一遍。然後又大概介紹了一下自己親手制訂的計劃——先讓審配或者逢紀的其中一人出面與田豐聯絡,說是耳聞大袁三公有親征易京之意,然後以冀州南線空虛、青州初定人心未附和不可勞師動眾等等藉口,唆使田豐反對大袁三公親征,袁尚公子則在大袁三公面前慫恿親征,挑起大袁三公的興頭再利用田豐堅決反對的機會。挑起大袁三公的怒火幹掉田豐——這也是後來的大唐名相李林甫的絶招。

    “糟了!”還沒聽恩師介紹完接下來怎麼對付沮授,好學生阿異便也叫起苦來,“恩師恕罪,學生給袁譚出媚上主意的時候,還建議過袁譚多聯繫一些冀州重臣助拳。提前以儘快結束易京戰事的藉口說服部分冀州重臣,讓他們也支持袁紹親征易京。孤立向來和袁譚對著幹的袁尚。結果袁譚第一個就想到了田豐和沮授,當天夜裡就派了郭圖和辛評去拜訪田豐和沮授。”

    “那郭圖和辛評得手了沒有?”楊長史趕緊問道。

    好學生阿異更是苦笑了,半晌才老實答道:“得手了,袁譚在學生和滿寵面前得意吹噓,說是田豐也很贊同袁紹親征易京,儘快結束易京戰事減輕百姓負擔,所以一口答應了郭圖提出的請求,沮授也是認為幽州戰事遷延日久恐生不利,也贊同支持袁紹親征易京,鼓舞士氣一舉拿下易京。”

    說到這,阿異又偷看了一眼楊長史的難看臉色,低聲補充道:“而且袁譚匹夫還親口告訴滿寵和學生,田豐和沮授都準備支持他隨父出征,因為田豐和沮授都認為袁譚在陶使君面前輸得太冤枉,琅琊慘敗非戰之罪,所以他們很希望袁紹能再給袁譚匹夫一個機會,將功贖罪證明自己。”

    楊長史臉色頓時更難看了,說什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還是因為自己的得意門生用自己教的揣摩上意法子,毀了自己屢試不爽的笑裡藏刀計劃。而阿異也是既內疚又焦急,低聲說道:“恩師,申時快過半了,學生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滿寵匹夫那邊就要起疑心了。”

    楊長史無奈,只得又抱了抱自己的得意門生,低聲說道:“阿異,既然你堅持要在曹賊身邊臥底,親手為你的家人報仇,為師不攔你,但你千萬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回去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為師幫忙的地方,可以來這裡和為師聯繫。”

    “謝恩師。”阿異趕緊雙膝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低聲說道:“恩師,其實以學生之見,恩師這一次不能順利除掉田豐和沮授,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田豐、沮授二人遵循古法,堅決反對袁紹廢長立幼,行事必然要多少偏向袁譚一些,現在的袁譚又被陶使君削弱得太過厲害,讓他們支持一下袁譚,也可以挑起更多的袁譚和袁尚兄弟爭鬥,冀州內部鬥得越激烈,對恩師的主公陶使君也更有利。”

    楊長史點了點頭,心裡卻沮喪的說道:“可是這麼一來,為師可就別想讓本初公或者三公子把為師留在冀州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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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禍害冀州(上)

    “一下午尋不到你,你到那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剛從少女阿異家的破爛窩棚中回到袁尚公子府,楊長史就被袁尚公子叫到了面前,然後馬上就挨了袁尚公子劈頭蓋臉的一通問,正在心事重重中的楊長史當然不敢說實話連累愛徒,只是鬼扯道:“稟公子,明日便是除夕,外臣在府中閒來無事,出府遊玩時見街上熱鬧,貪看冀州街景民俗,故而回來……。”

    “行了,行了。”袁尚公子沒好氣的打斷楊長史的鬼扯,又一指在旁邊端坐的審配,向楊長史怒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正南先生今日依你之計去拜訪田豐匹夫,勸說田豐匹夫聯名勸諫父親不可親征易京,結果你知道怎麼樣?”

    “外臣不知。”楊長史心虛的搖頭,又膽怯的問道:“難道說,那田豐老賊不肯中計?”

    “不但不肯中計,還反過來責問在下,三公子是否在貪圖易京兵權,所以才派在下去說他?”審配替袁尚公子答道。

    “田豐老匹夫真的問過這樣的話?”楊長史臉上有些驚訝,心裡則暗罵道:“誰叫你審配小兒無能?平時和袁尚走得那麼近就算了,還連一點隨機應變的話都不會說,說不服田豐老匹夫接受你的主張,田豐老匹夫當然要懷疑這是三公子的指使了。”

    “正南先生難道還會說假話?”袁尚公子更是憤怒,大怒說道:“當初我就問過你。這種兒戲一般的手段,怎麼可能板得倒田豐這樣的冀州重臣?你非要勸本公子聽你的餿主意。還拍著胸口擔保,現在好了,餿主意沒成功,還害得田豐匹夫對本公子起疑心了,要是讓父親知道我派了正南先生去說這樣的話,那還了得?”

    “這位三公子,怎麼和他的父親和他的叔叔一樣,都喜歡把過錯推給下屬?”楊長史心中有氣。嘴上辯解道:“公子,這可不是兒戲,在官場上,最重要的就是謀上,只要摸清楚了主上的喜好憎惡,對付主上憎惡的人用什麼的手段都無所謂,關鍵是給主上找到出氣的藉口。田豐匹夫這件事。其實背後……。”

    楊長史本想解釋這件事的背後還有袁譚的魔影,袁尚公子卻不耐煩的再一次打斷道:“行了,行了,本公子懶得聽你的解釋,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接下來你有什麼主意?怎麼才能扳倒田豐和沮授兩個亂臣賊子?”

    “公子。既然田豐公子也贊同本初公親征易京,那麼公子一定要搶先動手,搶先在私下裡勸說本初公親征易京,拿下從龍首功。”楊長史無可奈何的回答,然後又小心說道:“至於解決田豐和沮授兩個匹夫。請公子放心,只要公子再給外臣一點時間。等機會到來時,外臣扳倒這兩個憨直匹夫易如反掌。”

    袁尚公子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更沒有像楊長史期盼的那樣把楊長史留在冀州任職,而是沒好氣的說道:“等機會到來的時候,還用你動手,本公子自己就能扳倒那兩個匹夫了。算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公子自己另想辦法。”

    “公子,那外臣怎麼辦?”楊長史可憐巴巴的問道。

    “你是徐州使者,該怎麼辦怎麼來問我?”對楊長史大失所望的袁尚公子更是不滿,怒道:“等後天代表我妹夫去給我父親拜了年,然後你就回徐州去吧。”

    順便說一下,楊長史之所以在冀州滯留數日,用的藉口就是準備在大年初一給大袁三公拜年,現在袁尚公子既然已經對楊長史大失所望,自然也不會再幫著楊長史想藉口在冀州長期滯留也繼續留在自己家裡混吃混喝了,而擅長察言觀色的楊長史見了袁尚公子這副口氣態度,一顆久向冀州的芳心也頓時涼了半截,為了不讓袁尚公子對自己更生厭惡,也只好識趣的老實告退,回客房裡去享受在冀州的最後快活日子了。

    “到底交不交給三公子呢?”躺在少女阿異雪白的肚皮上,楊長史玩弄著學生阿異送來的御賜腰帶,心裡盤算琢磨,“如果把這道血詔獻給了三公子,三公子會不會把本大人留在冀州委以重任呢?恐怕很難吧,袁尚小兒拿到了這道血詔用處不大,最多只是獻給袁紹匹夫討一下袁紹匹夫的歡心,袁紹匹夫又十有八九要北上幽州去打易京了,拿到了這道血詔也肯定是不敢馬上聲張,大張旗鼓的重賞重用本大人恐怕很難。”

    “除了這些,這道血詔的來歷也是個大問題,阿異交給我的肯定不能說,從陶應奸賊那裡拿來的也不能說,陶小賊正和曹老賊穿一條褲子,敢這麼說陶小賊非宰了我不可,必須編一個天衣無縫的藉口,既不能連累阿異,又不能牽扯心腸歹毒的陶小賊…………。”

    “大人,你一直看這條腰帶做什麼?”少女阿異很是奇怪的開口問了——其實少女阿異最想問的是楊長史去自己家的情況,但袁尚公子派來的另一名侍女許雪正在現場,還正爬跪在楊長史的兩腿之間含著某醜陋物件上下套弄,天生聰慧的少女阿異自然不敢胡亂說話。

    少女阿異倒是天生聰慧了,可咱們的楊長史有時候卻二得相當可以,信口說道:“這不是腰帶,是關係很多人身家性命和滿門九族人頭首級的重要東西。”

    正強忍著噁心侍侯楊長史的許雪停止了一下動作,少女阿異也是萬分驚訝,忙問道:“大人,這只一條很普通的腰帶啊?怎麼能關係很多人的性命呢?”

    “這條腰帶著裡藏著一個秘密,如果被發現了。有很多人的腦袋就保不住了。”楊長史隨口解釋,還又頗為得意的說道:“這些人還都不是普通人。有些人的官職比本大人的官都大,還有聲動天下的名門之後,還和本大人的主公徐州陶使君有關,所以那怕是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本大人也不敢隨便放下這條腰帶啊。”

    聰慧乖巧的少女阿異不敢再問了,正在為小楊長史加油打氣的許雪卻停止了動作,抬起絶對算得上美貌動人的小臉蛋,很是好奇的問道:“大人。既然這條腰帶這麼重要,你連睡覺都不敢放手,那前幾天奴婢們侍侯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拿著?難道是大人你今天才拿到的?”

    “雪妹。”少女阿異又開口,嗔怪道:“我們做奴婢的,怎麼能向大人打聽這些事?”

    “還是阿異美人乖。”楊長史呵呵笑了,先捏了捏少女阿異赤裸胸前的柔軟草莓。然後向許雪呵斥道:“記住,把你的嘴巴管嚴了,要是讓外人知道這條腰帶,不要說本大人不會放過你,你的主人袁尚公子也肯定會殺你全家,還會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來。讓你死得苦不堪言!!”

    “諾,諾。”許雪面露驚恐的連連答應,趕緊又低下粉臉侍侯小楊長史,心裡卻暗暗琢磨,“和徐州的陶使君有關?袁尚公子也不會放過我?”

    “還有。”在享用他人家伎方面經驗豐富的楊長史還是有點不放心。便又恐嚇道:“在袁尚公子面前也不得提起這條腰帶,要是讓袁尚公子知道了你們也見過這條腰帶。那麼本大人倒是沒什麼,了不起被袁尚公子罵幾句,不過你們兩個嘛,袁尚公子肯定要殺你們滅口!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少女阿異和許雪一起低眉順眼的答應,也一起把楊長史的話牢牢記住了心裡…………

    ……………………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楊長史給陶副主任作惡多端了許久,這一次報應終於到了——才到了第二天的正午,也就是建安二年臘月三十這天的正午,楊長史在床上說的這番話,就被原原本本的呈報到了某人的面前,還是被原原本本的呈報到了楊長史、陶副主任和袁尚公子共同的死對頭——袁譚公子的面前…………

    “消息準確可靠嗎?”袁譚公子歡喜萬分的問道:“如此機密的消息,是怎麼搞到手的?”

    “請公子放心,消息絶對準確可靠。”替袁譚公子掌管情報的辛評先生恭敬回答,又解釋道:“這條消息,是臣下安插在三公子府中的一個新內線刺探到的,這個內線是臣下妻舅家中一個徒附的女兒,因容貌出眾,聰明乖巧,被臣下選來給公子效力,親手調教訓練後,上個月讓她自己賣身進了三公子府當奴婢,打算利用她的姿色吸引三公子注意,成為三公子的貼身侍女,尋機收集三公子府中的機密消息。”

    說到這,辛評先生微微一笑,道:“臣下原本還想,那個內線還需要不少時間才能為公子效力,不料公子洪福庇佑,三公子從琅琊回到了冀州後,楊宏匹夫也住進了三公子府,臣下安插的這個內線,恰好被三公子府的管家安排了服侍楊宏匹夫,結果就從楊宏匹夫那裡刺探到了這個消息。”

    “運氣不錯,運氣不錯,上個月才安插進去的內線,竟然這麼快就刺探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袁譚公子樂得簡直都是手舞足蹈了,又趕緊問道:“除了楊宏匹夫說的話外,我們的內線還查到了什麼?”

    “那條腰帶的夾層中藏有書信!”辛評先生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們的內線乘著楊宏匹夫熟睡時,偷到了那條腰帶細看,發現那條腰帶內層中藏有物件,雖然我們的內線沒敢拆開針線檢查,但那條腰帶上恰好有一個火星燒穿的小洞,洞中藏有絹帛,絹帛之上,還可以肯定寫有字跡!”

    “好!”袁譚公子興奮的一拍案几,吼叫道:“肯定是袁尚匹夫寫給陶應奸賊的書信!如此鬼祟,必然是見不得人的書信!”

    “辛評先生,這該不會是反間計吧?”袁譚公子的另一名心腹郭圖先生比較多疑,謹慎的提醒道:“或許先生安排的那個內線已經被發現,袁尚黨羽或者楊宏匹夫故設詭計,騙我們盜書?上次陶賊匹夫,可是派蔣幹匹夫用這樣的法子陰過我們一次。”

    “公則先生所言極是,評最初確實有過這個懷疑。”辛評點頭,又自信的說道:“但評仔細一想後,又覺得可能很小,因為評覺得,如果這是袁尚或者楊宏匹夫設計,那麼他們應該讓我們的內線有機會偷看或者偷抄這道機密書信,可是據我們的內線奏報,那條腰帶不僅做工精美異常,而且針腳十分細密端整,除非挑開針腳,否則絶對不可能偷看到信中內容。”

    說到這,辛評先生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況且我們的內線已經暴露的可能也很小,因為她從潛進袁尚府後,就一直沒有和我們有過任何接觸,直到昨天晚上發現了這件大事,才找機會出門來向我們報告。除非袁尚和楊宏匹夫未卜先知,否則很難知道她就是我們的內線。”

    “這麼說來,應該不是詭計了。”郭圖終於有些放心。

    “不管是不是詭計,都應該先把那道書信拿到手再說。”袁譚公子先是一揮手,又興奮的憧憬道:“如果那道書信,是袁尚匹夫勾結陶賊企圖篡奪父親權位的內容,那可就是太好了,有了這個鐵證,不管他袁尚匹夫再是得寵,也不管她劉妖婦再怎麼的妖媚,父親也定然不會放過袁尚匹夫了!”

    憧憬完了這樣的美好畫面,袁譚公子又趕緊問道:“你們覺得,我們是動用內線把那條腰帶偷出來比較好?還是在路上攔截楊宏匹夫搜出密信比較好?”

    “公子,想偷那條腰帶恐怕不太可能。”辛評有些擔心袁譚公子胡來,壞了自己好不容易調教出來的美女間諜,忙解釋道:“因為楊宏匹夫時刻把那條腰帶帶在身邊,我們的內線即便利用在深夜動手,可是深夜偷到了手送不出袁尚府也是無用,第二天楊宏匹夫醒來發現腰帶失蹤,那一切也就完了。”

    “還有調換也不可能。”辛評先生又補充道:“我們的內線介紹,那條腰帶不僅做工精美異常,還用數十顆大小一樣的上等白珍珠串成了小龍裝飾,並以金線綉成了圖案襯托,沒有樣品根本做不出一模一樣的腰帶,也無法暗中掉換。”

    “這麼說來,只能是派兵途中攔截,強行搜查了。”目前已經沒有了兵權的袁譚公子皺起了眉頭。

    “公子,慎重啊。”郭圖提醒道:“先不說強行攔截搜查使者隊伍不是小事,就算公子可以冒這個險,萬一楊宏匹夫發現情況不對,提前毀了那條腰帶,那可什麼都完了。”

    “偷也不成,換也不成,搶也不成,那怎麼辦?”袁譚公子有些發愁了。

    郭圖和辛評也都皺起了眉頭,許久後,郭圖忽然心中一動,忙轉向辛評問道:“辛評先生,你剛才說楊宏匹夫是把那條腰帶貼身攜帶,這點確認不?”

    “確認!楊宏匹夫為了預防萬一,把那條腰帶繫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今天早上還是我們的內線為他系的腰帶!”辛評先生斬釘截鐵的回答——順便說一句,辛評先生安插進袁尚公子府的美女間諜還真沒有說謊,那條腰帶確實被楊長史繫在自己身上——因為漢獻帝用來藏詔的這條腰帶太華麗昂貴了一些,咱們的楊長史自然要繫在身上裝點門面。

    “好!”郭圖先生大力一鼓掌,又微笑著說道:“大公子,辛評先生,明天是大年初一,鄴城城中的冀州百官都要到主公面前拜年,楊宏匹夫也要代表陶應奸賊去給主公拜年——你們覺得,如果當著這麼多冀州官員的面,從楊宏匹夫身上拿下這條腰帶,取出帶中暗藏的密信獻給主公,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效果?”

    袁譚公子笑了,辛評先生也笑了,還都笑得無比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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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禍害冀州(中)

    和李郎、王五幾個走狗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第二天也就是建安三年大年初一了,天還沒亮,咱們的楊長史就早早從少女阿異和許雪的粉臂玉腿裡爬了出來,打著呵欠讓少女阿異和許雪侍侯自己梳洗用早點,更衣打扮,準備著到鄴侯府(大袁三公後來的爵號),代表陶副主任給大袁三公恭賀新年大喜——也就是俗稱的拜年了。

    因為大袁三公現在還不是皇帝的緣故,咱們的楊長史倒也用不著專門穿一身嚴肅全黑的官服拘謹彆扭,讓少女阿異給自己挑了一套甚是華貴的綢緞深袍穿上,戴上一頂一梁的進賢冠(老版三國演義裡魯肅常戴的那種帽子),披了白狐皮的裘衣禦寒,又繫上了愛徒阿異送來的那條精美腰帶,把自己打扮得是花枝招展,人模狗樣,然後又吻別了少女阿異和許雪,領上了李郎和王五,挑上準備送給大袁三公的禮物,無比風騷的出門趕往大袁三公府而去。

    大搖大擺的來到鄴侯府門時,大袁三公的家門口早已是車馬大排長龍,人頭熙熙,擠滿了前來給大袁三公拜年的冀州文武官員和他們的隨從,咱們的楊長史因為早就盼著留在冀州為官的緣故,倒也沒敢像以前在淮南那麼露骨的欺下媚上,而是很規矩的向每一名遇見的冀州文武行禮問侯,說一些過年話虛偽客套,只可惜咱們楊長史的名聲實在太那個了一些,所以除了袁尚公子黨的官員外。其他的冀州文武幾乎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楊長史多說一句話,讓楊長史很是悄悄的不滿了一通。

    “一群匹夫。竟然敢對本大人狗眼看人低?等本大人進了冀州官場,看本大人怎麼收拾你們!”

    又一次被冀州官員冷落後,心胸從來都以不寬廣而著稱的楊長史終於有些忍無可忍了,先是把猥瑣老臉扭開,低著頭咬牙切齒的在心裡說了上面這番話,再抬頭一看時,楊長史不由一楞,然後猥瑣老臉上也露出了懼怕神色。原來咱們的楊長史扭頭時正好看到的也不是別人,恰好就是曾經把楊長史罵得狗血淋頭的冀州別駕——田豐田元皓。

    “外臣見過元皓先生,先生新年大吉。”

    再怎麼對田豐先生痛恨和懼怕,過年話還是得說的,不過當咱們的楊長史硬著頭皮對田豐行禮問安後,卻換來了田豐先生的怒目以對,以及絲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汝這無恥小人,虧汝還有臉代替陶使君向吾主朝賀新年,真不知道陶使君是瞎了眼還是昏了頭,竟然重用你這樣的全無忠義的無恥小人。”

    楊長史的猥瑣老臉一下子拉得比驢還長了,還好,旁邊又有一人站出來拉住了田豐。卻是冀州從事沮授,而且沮授像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拉著田豐只是勸道:“元皓兄,且請息怒,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又是代表徐州陶使君來給主公朝賀新年,元皓兄還是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的好。”

    “哼。”田豐重重哼了一聲。勉強接受沮授的勸阻,又哼道:“似這般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讓他進主公的府邸,真是弄髒了主公府邸的地面!”

    哼完了,田豐與沮授揚長而去,留下楊長史在原地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裡直把田豐恨進了骨髓,也是直到了田豐和沮授走遠,楊長史才在眾多冀州官員好奇的目光中,用絶對不大的聲音說道:“某懶得與你一般見識,某棄袁術投我主是棄暗投明,不似你這偽君子老匹夫,為了逼著我把你的子侄安排在徐州為官,硬是拿三公子的事做要挾!”

    “這話什麼意思?”有不少冀州官員都聽到了楊長史的這段話,也把楊長史的這段話記到了心裡。

    經過了這段小插曲後沒過多久,大袁三公的鄴侯府大門終於敞開,冀州官員蜂擁入內,到大堂前的院中站班列隊,等候大袁三公召見,楊長史也帶著禮單獨自一人進了鄴侯府,還要死不死的偏偏與滿寵站在了一起,滿寵的身邊也恰好跟著楊長史的愛徒少年阿異,不過在這種場合下,楊長史和少年阿異當然不可能親熱說話,同時楊長史和滿寵先生的關係也不是十分的要好,所以象徵性的互相見禮後,楊長史也就徹底的閉上了嘴巴,等待漫長的儀式結束。

    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的大袁三公的新年儀式有多麻煩和繁雜,這裡也就不一一介紹了,總之在院子裡足足站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可憐的楊長史才得以進到大堂給大袁三公磕頭,代表陶副主任恭祝老丈人新年快樂,長命百歲,然後替自己給大袁三公磕頭,恭祝大袁三公新年快樂,吉祥如意,再然後還得呈上禮單,請大袁三公收下禮物。不過還好,大袁三公因為要接待的客人太多,倒也沒有讓楊長史在冰涼堅硬的地上跪多久,走了個過場就讓楊長史在一旁等候,準備著參加鄴侯府的新年宴會。

    規規矩矩的大堂右側坐定,睡眼惺忪的看著大袁三公接受百官朝賀,呵欠連天的等待無聊過場結束,咱們的楊長史全然沒有留意到,站在大袁三公身後左側的袁譚公子,還有坐在大袁三公右側前幾位的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全都在不時偷看自己,還是在不斷想方設法的偷看自己的腰間繫帶——那色迷迷而又狂喜的目光,還都像想把楊長史的褲子扒下來搞一次基一般。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的楊長史才終於發現了在徐州當官比在冀州當官強的一點,那就是徐州拆遷辦喜歡講究效率,不喜歡繁文縟節,能不舉行儀式就儘量不去麻煩,躲不開的什麼典禮和儀式也是純粹的走過場,最多一個時辰就草草了事。遠不像冀州這麼麻煩和浪費時間,大袁三公家裡的規矩之煩雜。也煩得咱們的楊長史忍不住心裡嘀咕,“實在不行回徐州其實也不錯,起碼陶應小賊不像本初公一樣,會讓本大人在這裡枯坐這麼多時間。”

    無聊到了極點的拜年儀式好不容易在午時過後結束,也終於到了大袁三公齋舍酒飯的時間,僕役送上酒菜,滿面春風的大袁三公舉杯邀請眾人共飲,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楊長史也沒有客氣。遙敬了大袁三公一杯後,很快就餓鬼投胎一般的據案大嚼起來,而大部分的冀州官員也都好不到那裡,一時間大堂上觥籌交錯,杯盤作響,歡笑聲與互相恭祝新年聲不絶於耳。

    該來的事情也終於來了,早上只吃了一個胡餅的楊長史正大吃二喝時。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的袁譚公子忽然舉著一杯酒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破天荒的沖楊長史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先生與譚雖然素有誤會,但今日正逢新年,先生又與譚同堂飲酒,譚身為後輩。又蒙陶使君寬恕之恩,無論如何都要敬先生一杯,以謝貴軍之恩,也祝先生新年在仕途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小子吃錯藥了?今天怎麼對本大人這麼友好?”楊長史驚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袁譚公子雙手捧杯遞到面前,楊長史倒也不敢不給面子。趕緊雙手捧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邊向袁譚公子還禮,一邊假惺惺的說道:“多謝大公子,外臣也祝大公子武運昌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楊長史這話簡直就是典型的那壺不開提那壺了,正因為琅琊慘敗而受盡屈辱的袁譚公子臉色一變,幾乎就想把楊長史當場掐死,不過為了大事,袁譚公子還是強忍著胸中怒氣,含笑與楊長史共飲了一杯。而當楊長史剛放下了酒杯時,辛評先生也捧杯來到了楊長史的面前,微笑說道:“仲明先生,小弟辛毗前番冒犯先生主公陶使君,陶使君度量廣大沒有計較,對評的兄弟擒而不殺,評感激不盡,這一杯酒是評敬先生的,還望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這傢伙也吃錯藥了?”

    如果換成了陶副主任或者賈老毒物,肯定早就察覺情況不對了,可是咱們的楊長史卻糊塗得相當可以,不僅沒有產生警覺,還趕緊抱拳答謝,又手忙腳亂的去拿勺給自己添酒,不料袁譚公子卻早已一把搶到了酒勺,一邊舀酒一邊微笑說道:“不必勞煩仲明先生,讓譚為先生添酒吧。”

    “不敢,不敢,宏何許人也?如何敢勞公子添酒?”

    楊長史連聲謙虛,又趕緊雙手捧起酒杯去接酒,不曾想咱們的袁譚公子明顯的眼神不好,酒勺竟然越過了酒杯,把滿滿一勺酒澆到了楊長史的腰間,弄到楊長史的蜂腰上和兩腿間酒水淋漓,頓時濕了一大片。見此情景,袁譚公子頓時失聲驚叫了起來,“哎呀,得罪得罪,快來人,侍侯仲明先生更衣。”

    話音剛落,早有兩名僕役拿著替換的衣服和腰帶衝了上來,見此情景,心思機敏的荀諶、田豐、沮授、許攸、審配和逢紀等人頓生疑竇,一起心道:“怎麼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公子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了?”大袁三公也留心到了這邊,開了金口詢問。

    “孩兒不慎,為仲明先生添酒時,不小心將酒淋到了仲明先生身上,請父親恕罪。”袁譚公子飛快向父親解釋,又飛快轉向楊長史告罪道:“先生勿怪,譚是無意的,還請先生恕罪。”

    “無妨,無妨。”至今還在認為只是偶然的楊長史大度謙虛,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趕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去解自己的腰帶——這條腰帶裡可是藏著漢獻帝的血詔的,要是被酒水浸濕了,那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果然有問題!”袁譚公子和辛評先生一起心中狂喜,也一起趕緊的去幫楊長史解腰帶,嘴上卻說道:“仲明先生,讓我們幫你更衣。”

    說話間,那條要命的腰帶已經被從楊長史身上解了下來,一端被楊長史拿著,另一端則被袁譚公子拿到了手裡。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腦袋裏除了酒色財氣基本沒有什麼的楊長史也終於醒悟過來。趕緊雙手去奪腰帶,嘴上說道:“公子,還是讓宏自己來吧。”

    “仲明先生不必客氣,這條腰帶濕了,還是先換一條吧。”袁譚公子當然不肯放手,也是一邊雙手來奪腰帶,一邊吩咐道:“快,服侍仲明先生更衣。”

    “公子。你放手。”楊長史終於急了,死死扯住腰帶不放,辛評則和兩個早已被買通的僕役一起動手,兩個僕役假裝更衣一個拉住楊長史一隻手,辛評先生則用力去扳楊長史的指頭,拉拉扯扯有如搞基,咱們的楊長史則急得滿頭大汗。死死拉住腰帶只是不放,“大公子,你幹什麼?幹什麼?這是我的腰帶,是我的腰帶!”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楊長史就是想不吸引大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成了,大袁三公也怒不可遏的喝道:“住手!汝等做甚?你爭我奪一條腰帶。成何體統?!”

    大袁三公的命令破天荒的失效了一次,袁譚公子和楊長史仍然拉扯不斷,並且在旁人的幫助之下,終於還是把那條腰帶搶到了手裡,然後迅速後退。咱們的楊長史也頓時急紅了眼,不顧自己的褲子已經落地。光著兩條赤裸大腿就撲了上去,想要把那條關係無數人頭和自己光明前途的腰帶搶回來,可惜辛評先生卻眼明手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楊宏先生,兩個僕役也一起動手,三人合力把楊長史拉住,楊長史大怒,難得在眾多強人面前憤怒咆哮道:“汝等意欲做甚?汝等意欲做甚?!還我腰帶!還我腰帶!!”

    看到這樣的畫面,大袁三公就是再志大才疏也明白情況不對了,趕緊站起來喝問道:“譚兒,你在搞什麼花樣?”

    “回稟父親,孩兒沒搞什麼花樣。”袁譚公子陰鷙了多年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拿著那條腰帶微笑著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請父親恕罪,孩兒因為不慎將酒水灑在了仲明先生身上,本欲親手替仲明先生更衣賠罪——就是不知道仲明先生為了什麼,竟然對這條腰帶萬分著重?”

    奸險的笑著,袁譚公子仔細檢查了一下腰帶,然後馬上狂喜而又故做驚訝的叫了起來,“腰帶裡有書信!這腰帶裡竟然縫得有書信?什麼樣的書信,竟然要縫在腰帶裡?還要繫在仲明先生腰上?”

    “書信?!”審配和逢紀一起臉色變了,趕緊一起扭頭去看袁尚公子,一起心裡慘叫,“公子,千萬別是你給陶使君的密信啊?!”

    “書信?!”不知所以然的袁尚公子也是臉色一變,趕緊扭頭去看審配和逢紀,心裡驚叫,“正南先生,元圖先生,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書信不?可千萬別是對我不利的書信啊?”

    袁尚公子和審配、逢紀二位先生的驚訝神色沒有逃過郭圖先生的眼睛,見袁尚公子滿臉大駭,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圖先生心裡也終於有了底,站了起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仲明先生將書信藏得如此機密,也不知道是否與我冀州有關?圖以為,主公不妨向仲明先生稍加詢問。”

    “和冀州無關,無關!”楊長史趕緊大叫,接著楊長史又猛然醒悟了過來,衝著袁譚公子大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酒水灑在我身上的,對不對?!”

    “先生誤會了,譚真是不小心的。”袁譚公子笑吟吟的說道:“如果仲明先生定要責怪,那譚賠償先生一套新衣帶就是了。”

    說完了,袁譚公子又無比惡毒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賠你一套死囚犯的新衣帶!”

    “把腰帶還我,腰帶裡的書信,是我私人的東西!你不能看!”楊長史大怒咆哮。

    袁譚公子笑得更開心了,忽然轉向了袁尚公子,微笑著說道:“三弟,仲明先生說這條腰帶裡的書信,是他私人的東西,不許你我兄弟觀看,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果然和奪嫡一事有關?”在場的大部分冀州文武都出了一身冷汗,也趕緊一起把嘴巴閉緊,生怕亂開口招來滔天橫禍。

    袁尚公子也確實繡花枕頭得可以,本來這事明顯與他無關的。可是看到了楊長史的劇烈反應,又看到了死對頭大哥臉上的猙獰笑容。本來人正不怕影子歪的袁尚公子也頓時心虛了起來,回答的聲音都有點顫抖,“兄長,既然這是仲明先生私人的東西,那就請還給仲明先生吧。”

    “三公子怎麼這副模樣?難道腰帶裡的密信,是三公子和陶使君來往的書信?見不得人的密信?!”幾乎所有的冀州文武官員都在心裡這麼懷疑。

    沖明顯已經露出心虛模樣的死對頭三弟猙獰一笑後,袁譚公子又轉向了大袁三公,還捧著那條腰帶向大袁三公雙膝跪下。恭敬而又得意的說道:“父親,三弟說這條藏有密信的腰帶必須還給仲明先生,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兩個畜生!”大袁三公臉色開始鐵青了——大袁三公可還沒有老年痴呆,早已隱隱猜到這事必然與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爭寵有關,更認定那條腰帶之中藏的——肯定是自己最疼愛的三兒子與不肖女婿陶副主任之間來往的密信!

    “袁譚小兒怎麼把這事往三公子身上扯?”楊長史腦袋裏那點快被金錢美女擠得沒有了地方的腦細胞終於得到了發揮的機會,迅速分析道:“腰帶裡藏的是天子血詔,這裡是冀州鄴城袁紹匹夫的地盤。從我身上搜了出來,頂多就是血詔的來歷要費點口舌解釋,袁紹匹夫看到了血詔,既不會殺我,也沒有理由治我的罪,說不定還會給我一點獎勵。與袁尚小兒更是沒有半根毛的關係。”

    “可是,袁譚小兒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從我身上搶去腰帶,還硬把袁尚小兒也拖進這件事裡…………?”

    “難道說?!”

    楊長史其實並不笨,只是太過醉心於官職權力,眼睛裡只看得到金錢美女。才給人以愚蠢透頂的感覺——不然的話,真是笨蛋的楊長史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所以盤算到這裡後。又猛然回憶起了自己在美女肚皮上說過的話,楊長史也頓時醒悟了過來。緊接著,一絲奸笑,也浮現在了咱們楊長史的嘴角上…………

    “啊————!”

    楊長史突然殺豬一樣的慘叫了一聲,還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重重一腳跺在了辛評先生的腳背上,疼得辛評先生也是殺豬一樣的慘叫,然後楊長史乘機甩脫兩個不敢對自己下死力的袁府僕役,光著屁股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袁譚公子,把傷勢未癒的袁譚公子硬生生按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搶——袁譚公子還以為楊長史是想搶自己手中的腰帶,趕緊握緊腰帶,不料楊長史卻一把抽出了袁譚公子掛在腰上的寶劍!

    “嗆啷”一身寶劍出鞘,事情也徹底的鬧大了,滿堂一片大亂不說,兩旁肅立的衛士也一起動手,或是衝上來保護大袁三公,或是衝上來包圍楊長史。不過還好,咱們的楊長史並沒有傷害大袁三公的意思,只是把寶劍架在了袁譚公子的脖子上,紅著眼睛大吼,“都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住手!”大袁三公終於開口,先喝住了躍躍欲試的衛士,然後大怒喝道:“楊宏,汝這匹夫打算做什麼?”

    “本初公,請恕外臣無禮,這條腰帶裡藏的東西,比外臣滿門九族的人頭都重要,所以外臣只能這樣了。”楊長史大聲答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大袁三公大怒追問。

    楊長史不說話了,而是轉向了已經躲到了審配和逢紀身後的袁尚公子,義正言辭的說道:“三公子,外臣儘力了,外臣死後,還請三公子看在外臣為你盡心盡力的份上,將外臣的屍首送回徐州,讓外臣葉落歸根,不至於做異鄉孤魂。”

    袁尚公子的臉色更難看了,顫抖著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那邊大袁三公則沖袁尚公子大怒罵了一句,“畜生,你幹的好事!”

    罵了兒子,大袁三公又轉向楊長史,傲然說道:“楊宏,你知道你這麼做有什麼後果嗎?不要說你一個區區長史,就是你的主公陶應,也承擔不起!”

    “本初公,這事太大了,事已至此,外臣就是再承擔不起,也必須得承擔了!”

    楊長史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當眾頂撞了自己心目中期盼已久的明君聖主,然後楊長史又轉向了被自己用劍架著的袁譚公子,問道:“大公子,外臣只問你一句話,如果你如實回答了,外臣就馬上放了你,還放下寶劍俯首請死。”

    “要殺就殺,休得多言!”

    當著老爸的面,袁譚公子當然不肯示弱,那邊大袁三公則喝道:“你問吧,我讓顯思回答。”

    “謝本初公。”楊長史略一點頭,然後轉向袁譚公子問道:“請問大公子,是誰告訴你這條腰帶裡的秘密的?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你還有誰?茲事關天,請大公子如實回答。”

    “怎麼問這問題?”

    袁譚公子楞住了,然而不等袁譚公子回過神來,咱們的楊長史卻自己醒悟了過來,馬上轉頭怒視自己的新對頭冀州別駕田豐,大怒吼道:“明白了!好你個田豐老匹夫!想不到你這個老匹夫如此狠毒,為了報復我拒絶你的無恥要求,竟然故意把這個秘密告訴給袁譚公子,想害死無數的忠良之士,也陷我楊宏於不忠不義之地,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情況陡然巨變,楊長史忽然把矛頭從袁譚公子身上轉到了田豐身上,不要說在場的大袁三公等人個個張口結舌,當事人田豐更是愕然瞠目,好不容易醒過味來後,田豐頓時勃然大怒了,衝出來咆哮道:“無恥匹夫,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此事與吾有何干係?”

    “當時沒有外人在場,現在你當然可以矢口否認了!”楊長史聲音比田豐更大,瘋狂大吼道:“只有你這個老匹夫知道,我這條腰帶裡藏著天大的秘密!就因為我拒絶了你提出的無恥要求,不肯給你黃金白銀各三百斤,綵緞五千匹!不肯把你的子侄舉薦給我家主公,讓他們在徐州出任高官,你就故意把這個秘密洩露給了大公子,想利用大公子置我於死地!!”

    “我告訴你這個老匹夫!你是做夢!這件事,絶對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和本初公冊立嫡子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你這個老匹夫想利用本初公立嗣這件事敲詐勒索,為你的子侄謀取高位,你是做夢!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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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51:06
第二百四十四章 禍害冀州(下)

    咱們楊長史歇斯底里的吼叫,如狼嚎,如夜梟,更如鬼哭神嚎,九幽之聲,直把大堂房樑上的灰塵都震得是蔟蔟而落,也把在場所有人震得是張口結舌,難以置信,而田豐本人卻被氣得是連臉上的鬍子都豎了起來,大怒吼道:“匹夫血口噴人,吾何時向你提出過如此要求?!”

    “老匹夫,我懶得聽你抵賴,人在做,天在看,你跑不掉!”楊長史義正言辭的又是一聲大吼,然後轉向了袁譚公子,大聲問道:“大公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請你如實回答,是不是田豐這個老匹夫告訴你,我這腰帶裡藏在三公子寫給我家主公的密信?信上內容還是三公子和我家主公勾結,企圖篡奪本初公的權位?!”

    “放屁!”袁譚公子當然不肯詆毀事實上傾向於自己的田豐,還很是大聲的說道:“田別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仲明先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袁尚公子魂飛魄散了,大聲說道:“我什麼時候敢有這樣的念頭?”

    “三公子,你當然不敢有這樣的念頭,也絶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念頭。”楊長史毫不吝嗇的繼續給袁尚公子戴高帽子,又義正詞嚴的說道:“可是!有人卻這麼認為!至少三公子你敬若師長的田豐田別駕就是這麼認為!”

    “你血口噴人!血口噴人!”田豐差點沒有衝上來和楊長史拚命。結果被怕楊長史狗急跳牆傷害袁譚公子的郭圖和辛毗攔住,還一起勸道:“元皓先生。別和這個卑鄙小人一般見識,主公在此,定會給先生一個公道!”

    “血口噴人?”楊長史也顯然是被氣壞了,瘋狂咆哮道:“那我問你,田豐老匹夫,臘月二十六那天,你和沮授先生藉口去探望大公子的傷勢,被我發現後——當天晚上。大公子又派人去秘密拜見於你,你們說了什麼?只要你回答得上來,我就承認我是血口噴人!還向你磕頭賠罪!說!說啊!”

    “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場的冀州官員都是心中一跳,一起心說楊宏匹夫竟然連時間都知道得這麼準確,看來今天的事問題大了!同時這些冀州官員也一起悄悄後退了一點,儘量使自己離田豐和尚、譚兩黨遠一點,免得被無辜殃及池魚。

    “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

    田豐也是楞了一楞。正要仔細回憶時間時,那邊楊長史卻又大吼了起來,“怎麼樣?不敢回答了吧?連假話都不敢說了吧?老匹夫,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別以為你故作清廉正直就可以瞞過別人,人在做。天在看,你的虛偽面目注定要被揭穿,還就在今天!就在這裡!”

    “住口!都給我閉嘴!”大袁三公再次開口,先揮手讓衛士離楊長史和自己被挾持的兒子遠點,然後轉向田豐說道:“元皓先生。楊宏匹夫的問題,你願回答。不願回答就不用回答。”

    說到這,大袁三公忽然語氣一變,冷冷說道:“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的是,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顯思到底有沒有派人去秘密拜會於你?”

    “有這件事。”田豐也終於回憶起了那天的事,忙解釋道:“不過公則先生去拜訪老夫,也不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是討論易京戰況,我們還一致決定,待到年後就聯名上書請主公親征易京,鼓舞士氣一舉殲滅公孫瓚,儘快結束易京戰事。”

    “元皓先生,你好像說漏了最關鍵的一點吧?”楊長史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天晚上,先生似乎還和公則先生說了另一件事,一件和我家主公徐州陶使君、大公子、三公子都有關的事。”

    “你怎麼知道?”田豐這一驚非同小可——做為冀州別駕,大袁三公在政務上的第一助手,田豐很是注重公務談話的保密,可以確認那天晚上與郭圖密談時沒有第三人在場,現在楊長史卻當眾點出密談內容,田豐自然是要大吃一驚了。

    “當然是猜到的。”楊長史獰笑答道:“不然的話,大公子怎麼會知道我這條腰帶的秘密?又怎麼會在今天設計逼我當眾暴露腰帶秘密……,啊!”

    獰笑著得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咱們的楊長史就已經慘叫了起來,整個人也飛了起來,原來袁譚公子乘著楊長史說話分心,突然一把抓住楊長史的持劍右腕,單腳重重踹在楊長史可憐的小肚子上,把咱們的楊長史踹得凌空飛起,手中寶劍也被袁譚公子搶了回去。接著楊長史屁股剛剛落地,四五個衛士就已經把楊長史包圍,幾柄刀劍同時架在了楊長史身上,反過來把咱們可憐的楊長史拿下。

    “匹夫!”當眾又受了這麼大的屈辱,袁譚公子當然是氣紅了眼,衝上來就對著楊長史拳打腳踢,楊長史吃疼,一邊翻滾一邊慘叫,“大公子,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你打死了我,你也別想有什麼好下場,你被田豐老匹夫利用,助紂為虐幫他害死無數忠良正臣,你也別想有好下場,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匹夫!受死!”袁譚公子暴跳如雷的舉起手中寶劍,就要一劍刺死厚顏無恥到了極點的楊長史,結果天祐惡棍,因為楊長史的徐州使者特殊身份,不僅大袁三公立即開口喝止,就連辛評這樣的袁譚公子鐵桿死黨都衝上來拉住,紛紛勸道:“大公子。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公子萬不可衝動,且聽主公吩咐。”

    “啪!啪!”

    紛鬧在兩記耳光聲中結束,重重賞了丟臉長子兩記耳光後,大袁三公鐵青著臉連下命令,先是命眾人各回原位,然後命令田豐、袁譚和袁尚跪在自己的面前,接著又命令衛士把楊長史押到自己的面前,最後大袁三公才一把搶過那條惹禍腰帶。先檢查了一下發現其中確實藏有書信後,然後大袁三公才黑著臉沖楊長史喝道:“楊宏,我現在問你,這條腰帶裡,藏的到底是什麼書信?”

    “請本初公恕罪,外臣不能說,殺了外臣也不能說。”楊長史的回答讓大袁三公十分意外。然後楊長史又趕緊說道:“本初公,這事和三公子沒有半點關係,三公子是被冤枉的,請本初公一定要明查,千萬不能因為小人挑唆,壞了骨肉親情。”

    “父親。你聽到了吧?”袁尚公子也顫抖著說道:“這事真的與孩兒無關,孩兒真不知道這事。”

    “閉嘴!是否與你有關,我自然會查!”大袁三公沖不爭氣的三兒子吼了一句,然後大袁三公又轉向了袁譚公子,衝著大兒子喝道:“顯思。你是如何知道這條腰帶中藏有密信的?”

    “這……。”袁譚公子有些傻眼,戰戰兢兢的說。“孩兒事前並不知道,是剛才……,是剛才……,無意……,無意中發現的。”

    “放屁!老子還沒有老糊塗!”大袁三公難得的當眾罵了一句髒話,還又是一腳踢在了袁譚公子胸口上。

    “本初公,你不必為難大公子了。”楊長史倒很是恩怨分明,替袁譚公子辯解道:“外臣可以斷定,大公子是被人利用的,是田豐把這個秘密告訴大公子,故意誘使大公子當眾逼迫外臣暴露腰帶秘密的。”

    “你血口噴人!”田豐一聽又急了。

    “閉嘴!沒有吾的允許,誰再亂插話,立斬!”大袁三公再次怒喝,然後又一指楊長史,喝道:“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對吾細細道來,敢有半點欺瞞,小心你的腦袋!”

    “諾!”楊長史爽朗答應,又大聲說道:“稟本初公,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一個月前的一個傍晚,外臣在街上偶遇田豐,受他之邀到他家中赴宴,在宴會上,田豐主動與外臣談起了本初公立嗣之事,要求我主陶使君與三公子賄賂他黃金白銀各三百斤,綵緞五千匹,還要我家主公陶使君把他的子侄安排在徐州為官,擔任秩比八百石以上的官職,換取他支持三公子受封嫡子……。”

    “你血口噴人!”田豐差點沒有被氣瘋,跳起來大吼大叫,“你這個卑鄙小人,顛倒黑白!那天晚上,分明是你想出賣你的主公陶應,換取我保薦你在冀州出任官職,被老夫痛罵後,竟然還敢反咬一口?!你這個無恥之徒!卑鄙小人!”

    楊長史昂著頭只是任由田豐臭罵,大袁三公則將憤怒的目光轉向了田豐,瞪得田豐心裡發毛,自己閉上嘴巴,然後大袁三公才冷冷說道:“看來,吾的話是越來越沒人聽了啊?剛才吾是怎麼說的?”

    “微臣死罪。”熟知大袁三公外寬內忌性格的田豐大驚,趕緊雙膝跪下請罪,又辯解道:“可是主公,這個楊宏匹夫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臣下沒有啊,臣下沒有強行索要賄賂啊。”

    這時,沮授站了出來,到大袁三公面前雙膝跪下,示意自己有話有說,得到大袁三公允許後,沮授這才說道:“主公,臣下可以做證,那天晚上的事臣下知道,當時元皓先生並沒有向楊宏索要賄賂,只是向楊宏打聽徐州君子軍的騎射秘密,不料這楊宏匹夫厚顏無恥,竟然乘機要求元皓先生舉薦他在冀州為官,這才肯交出君子軍的秘密,元皓先生為人正直,當面斥罵了楊宏。”

    說到這,沮授又向大袁三公磕頭,朗聲說道:“主公,楊宏匹夫的為人想必主公也有所耳聞,早在淮南時就以擅長阿諛諂媚而著稱,最喜歡的就是欺上瞞下,陷害忠良,排擠同僚。他那些話,必然是惱恨元皓先生拒絶他的無恥要求,故而挾私報復。”

    大袁三公把目光轉向楊長史,咱們的楊長史笑了。還笑得無比開心,拱手行禮說道:“本初公。外臣可以說話了吧?”

    見大袁三公點頭,咱們的楊長史笑得頓時更開心了,轉向了沮授笑道:“公與先生,你是聽田豐的一面之詞,我不敢怪你,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要問你——敢問公與先生,倘若田豐舉薦宏在冀州為官,能為宏舉薦一個什麼樣的官職?”

    “你問這幹什麼?”沮授疑惑的反問道。

    “當然有原因。”楊長史笑笑。又問道:“請問公與先生,倘若田豐舉薦在下在冀州為官,能否擔任秩比千石的冀州長史?”

    沮授又是一楞,然後猛然醒悟了過來,臉色也不禁變了。咱們的楊長史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沮授動搖,便趁熱打鐵的微笑說道:“公與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發瘋了?宏雖然不才,在徐州也是擔任長史一職,在徐州文職官員中,品級僅次於徐州別駕陳元龍,與徐州治中陳長文(陳群)平級,說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也絲毫不為誇張。”

    “既然如此。”楊長史忽然提高了聲音,大吼道:“那我是發瘋了還是犯傻了?放著徐州長史不做,偏要跑來冀州做一個功曹郡相,還是以出賣我主陶使君的機密為交換?我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樣的話。公與先生你信嗎?”

    沮授無話可說了,還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了老朋友田豐。心道:“元皓先生,楊宏小人這些話有道理啊?他放著徐州長史不做,偏偏要以出賣主上為代價,跑來冀州擔任一個低級官員,這不合情理啊?那天晚上,他真有向你求官嗎?”

    “本初公,大公子三公子,在場的諸位大人,諸位將軍,你們信嗎?”楊長史繼續喊冤,“宏放著徐州長史不做,非要背上賣主求榮的罵名,到冀州來做一個卑微小吏,這樣荒唐的話,你們信嗎?”

    “退一步說!”楊長史又大聲說道:“就算宏確實是心中久向冀州,情願為本初公效犬馬之勞,可以不計較官職高低,那我可以直接開口向本初公懇求啊?我也完全可以開口向大公子或者三公子求取職位啊?我沒資格覲見本初公和兩位公子嗎?田豐匹夫的話荒唐到了這地步,你們信嗎?”

    沒有人敢吭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袁三公和闐豐的身上,而田豐早已被楊長史的無恥狡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實在找不出什麼話反駁楊長史的無恥解釋,大袁三公則臉上陰晴變幻,許久後才向楊長史吩咐道:“繼續說下去,那天晚上還發生了什麼事?”

    “諾。”楊長史大聲答應,又振振有辭的說道:“後來,當田豐說完他的無恥要求後,外臣頓時就是怒不可遏,當場就拒絶這個無理要求,還對田豐惡語相向——這點確實是外臣的不對。誰知田豐惱羞成怒,竟然揚言說如果我家主公陶使君和三公子不肯答應他的要求,三公子就這一輩子都別想當上嗣子,在本初公的立嗣一事上,他將會全力支持大公子,堅決反對本初公廢長立幼!”

    田豐的鬍子又立了起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大袁三公憤怒的目光制止,而咱們的楊長史又指著那條腰帶說道:“外臣有罪,外臣當時氣憤不過,就當場拍著那條腰帶說,我家主公陶使君確實很希望三公子被本初公確立為嫡子,但我家主公根本用不著向他田豐低頭,就憑這條腰帶裡藏著的東西,我家主公就有辦法讓他田豐的廢長立幼藉口完蛋!也就憑這條腰帶,我家主公也有辦法把三公子扛上袁家嗣子的嫡位!”

    “你放屁!”

    田豐忍無可忍的大罵起來,咱們的楊長史這一次卻沒有給大袁三公發作的時間,只是繼續說,繼續誠懇的說道:“本初公,外臣斗膽揣測,定然是外臣這番無心之語被田豐記在了心中,懷疑這條腰帶中藏著我家主公與三公子暗中來往的書信,為了報復外臣,也為了報復三公子和我家主公陶使君,所以才在大公子的面前挑撥離間,唆使大公子逼迫外臣當眾暴露這條腰帶的秘密,大公子是被田豐利用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糊塗了。實在搞不懂楊長史怎麼會把矛頭堅決對準田豐,還一個勁的替袁譚開脫。只有早就認出了那條腰帶的少年阿異心中明鏡。暗道:“到底是恩師啊,狠啊!這樣的手段,我只要學到三分,這輩子也就受用無窮了。”

    “那麼這條腰帶裡,到底藏在什麼樣的秘密?”大袁三公開口問道。

    “外臣不能說,本初公就是殺了外臣,外臣也不能說。”楊長史磕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本初公可以自己打開了看,看完這個秘密後,本初公就知道外臣是不是說謊了。如果本初公看完了這個秘密,還在覺得外臣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那麼外臣情願請死。”

    “拿小刀來。”大袁三公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也有衛士立即取出匕首。雙手捧了遞到大袁三公手中。

    眾目睽睽中,咱們的大袁三公終於是用刀割開了那條坑死人不賠命的腰帶,並且果然從中取出兩道寫滿文字的縑帛,再仔細一看兩道縑帛上的文字內容時,大袁三公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還把眼睛瞪得有平時的一倍大!然後是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最後是全身顫抖,還滿臉的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大吼了一聲,“好啊————!”

    “父親,到底是什麼書信?”

    發現情況不對的袁譚公子顫抖著問。然而回答袁譚公子的,卻是大袁三公的憤怒鐵腿。一腳踹在了袁譚公子身上,把袁譚公子踹了一個五腳朝天,接著大袁三公的吼叫聲,也在大堂中迴蕩起來,“豎子,險些壞吾大事!!”

    可憐的袁譚公子臉色頓時白了,還好大袁三公這會已經沒時間和兒子計較了,迅速的把兩道縑帛藏在袖子中,先表情興奮的環視在場眾人一眼,然後喝道:“荀諶,許攸,逢紀,審配,你們四個隨吾到後堂議事,其他人,原地侯命。”

    “諾。”荀諶和許攸二人答應,趕緊起身進後堂,審配和逢紀卻是滿臉難以置信的驚喜,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答應,起身隨大袁三公匆匆到後堂議事。而沒有被點到名的郭圖、辛評、田豐和沮授等四大謀士卻都大吃一驚,一起心中琢磨,“主公為什麼沒點我們的名?書信裡到底寫著什麼?”

    “主公為什麼點了審配和逢紀的名?沒點我們的名?”郭圖和辛評更是心驚膽顫,“如果真是三公子和陶賊交通的密信的話,主公應該點我們的名啊?”

    想到這裡,郭圖和辛評二位先生同時心裡一震,趕緊扭頭去看楊長史時,卻見咱們的楊長史笑得無比開心,還衝著自己們連連點頭,把小人得志的囂張跋扈演繹得是淋漓盡致,郭圖和辛評也立時心都涼了半截,一起心道:“糟了,肯定是又中計了!”

    事還沒完,擅長陷害忠良的的楊長史三角眼一轉後,又趕緊假裝去攙扶袁譚公子,乘機湊到了袁譚公子耳邊低聲說道:“大公子,外臣今天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了,不然的話,你今天可就慘了,提醒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說什麼?”正在心驚肉跳中的袁譚公子驚訝反問。

    楊長史笑而不答,直到袁譚公子再次追問時,咱們的楊長史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大公子,別浪費力氣了,還是準備著解釋你是怎麼知道腰帶的秘密的吧,一會本初公問起,大公子你回答不出來就麻煩了。”

    袁譚公子呆了一呆,低下了腦袋,心裡開始琢磨楊長史那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什麼意思?”

    無數人提心吊膽的等待中,過了許久的時間,大袁三公和荀諶等四人才一起從後堂中出來,眾人在仔細觀察大袁三公等人臉色時,卻見大袁三公和荀諶、許攸都是滿面喜色,審配和逢紀兩個袁尚公子黨成員更是笑得連眼睛都是眯起的,袁譚公子和郭圖等人也頓時心中更是發慌,不知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原因。

    “仲明先生,請起。尚兒,你也起來吧。”大袁三公倒也很會偏袒,人還沒有站定就已經讓楊長史和袁尚公子起身,卻獨獨沒叫田豐和袁譚公子起身。然後大袁三公又和顏悅色的問道:“仲明先生,腰帶中的秘密。你為何沒有早些呈交與我?”

    “本初公恕罪。”楊長史低眉順眼的答道:“易京之事未了,外臣不敢呈交,誤了本初公大事。況且外臣得到這條腰帶後還沒來得及請示主公,外臣官卑職微,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你是在何時何地得到的這條腰帶?”大袁三公又問,但不等楊長史回答,大袁三公又一拍額頭,懊惱道:“氣昏頭了。怎麼能當眾問這個問題,仲明先生不必回答。”

    “謝明公體諒外臣苦衷。”楊長史磕頭,然後又滿臉好奇的說道:“不過明公,大公子是如何知道外臣腰帶中藏有如此驚天秘密的?外臣倒是覺得不可不查,這秘密如果稍微走漏了半點風聲,那後果如何,簡直就是不堪設想了。茲事關天。明公不可不查。”

    大袁三公緩緩點頭,又把目光轉向了袁譚公子,袁譚公子全身顫抖,楊長史則又慢條斯理的向袁譚公子問道:“大公子,也請你順便回答一下,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田豐先生和你的密使,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大公子你為什麼要一口咬定,那條腰帶中藏著的,是三公子與我家主公陶使君密謀篡位的書信?”

    袁譚公子顫抖得也更厲害了,大袁三公卻怒喝了一聲。“說!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仲明先生拚死保護。你差點害死多少人?差點害死了多少吾的得力臂助?!”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句話像電光火石一般,一下子閃過了袁譚公子的腦海,讓袁譚公子下意識的一指田豐,然後沒等袁譚公子開口,咱們的楊長史就笑了起來,道:“果然是元皓先生,我就說嘛,大公子果然是被利用的。”

    “是,是,孩兒是被利用了。”為了自保,也為了不暴露自己往弟弟府裡安插間諜的醜行,袁譚公子趕緊連連點頭,又飛快向大袁三公磕頭說道:“父親恕罪,孩兒是聽了田豐的挑唆,誤認為仲明先生腰帶藏著三弟和陶使君來往的書信,所以……,所以……。”

    “大公子,你————!”田豐鬚發怒張的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怒視袁譚公子。

    “果然是你。”早就對田豐萬分不滿的大袁三公冷哼,道:“十一月十九那天晚上,你和仲明先生密談的內容,別以吾不知道!你為了金錢財物,為了你子侄的官職,竟然敢拿吾的立嗣一事敲詐勒索!這件事,吾早就收到密報了!”

    “什麼?誰向主公密報的?誰?!!”田豐更加難以置信的大吼了起來。

    “父親早就收到了密報?田豐真的敲詐勒索?”袁譚公子心中更驚,趕緊連連磕頭說道:“父親,孩兒該死,孩兒罪該萬死!臘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孩兒請公則先生去拜會田豐,本事與他商量請父親親征易京一事,誰知這老匹夫竟然說他收到消息,仲明先生將三弟與陶使君來往的密信藏在了貼身腰帶中,還說那道密信可能會對父親不利,孩兒擔心父親安危,就……,就中了老匹夫的離間計……。”

    “你————!”田豐氣得連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一手捂胸一手指著袁譚公子,許久才大吼了一句,“你血口噴人!!”

    “孩兒有公則先生為證。”袁譚公子低頭說道。

    “臣下可以做證,大公子確實是中了田豐的離間計。”與袁尚公子穿一條褲子的郭圖先生趕緊磕頭。

    “主公,田豐貪圖賄賂,利用主公立嗣一事敲詐勒索,繼而又讒言挑唆,離間大公子與三公子之間的手足親情,居心叵測,罪當處斬!”審配先生也站出來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的人絶對不止審配先生一人,袁尚公子黨的成員為了替袁尚公子搬倒這塊絆腳石,也全都站了出來牆倒眾人推,袁譚公子黨的成員為了不引火燒身,也是跟著煽風點火,中立派官員則明哲保身,不敢隨便淌這道渾水,結果這麼一來,也就注定了田豐先生的杯具…………

    “來人!將田豐推出去,斬首示眾!”大袁三公大怒咆哮。

    “終於有機會留在冀州享福了。”楊長史低著頭,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這傢伙,幸虧沒在我們冀州任職。”審配和逢紀等三公子黨的成員偷看著楊長史,心裡暗暗警惕,“如果和他同朝為官,真是什麼時候被他坑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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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1:51:28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未雨綢繆

    儘管沮授和少數冀州官員也極力為田豐求情,但大袁三公對田豐的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加上袁尚公子一黨為扳倒絆腳石而煽風點火,袁譚公子黨害怕大袁三公深究、為了自保而恩將仇報,可憐的一代名臣田豐田元皓,終於還是在袁紹父子三人、無數心懷鬼胎的冀州同僚和咱們楊長史的聯手陷害下,被一杯鴆酒結束了生命——這也是大袁三公大發慈悲的結果,給田豐留下了一具全屍。

    除了極少數冀州高層和幾名當事人外,沒有人知道楊長史那條腰帶中隱藏的是什麼樣的驚天秘密,甚至就連袁譚公子和袁譚公子的一乾死黨,都不知道那條腰帶裡究竟藏了什麼樣的秘密,竟然能讓狂怒中的大袁三公突然狂喜成了那樣?

    大袁三公還沒有老年痴呆,頭腦還很清晰,當然不敢讓歷來與曹老大走得很近的大兒子知道內幕,走漏風聲導致現在還無法兩線開戰的自己陷入困境,更坑害無數可以利用的內應和強援——馬騰麾下的西涼鐵騎可是讓大袁三公垂涎了多年的天下強兵,所以那條腰帶中隱藏的秘密,也成了絶大部分冀州文武心中的巨大謎團。

    當然了,最大的罪魁禍首楊長史也沒那麼容易脫身,起碼腰帶中的漢獻帝血詔就得花費一番口舌解釋,不過還好,涉及這道血詔的當事人全都不在冀州,護送這道血詔到冀州的少年阿異既不能公開露面,也更不可能出賣楊長史。咱們的楊長史自然也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鬼扯就怎麼鬼扯。絲毫不用擔心露餡暴光。

    再怎麼胡說八道都不用擔心被揭穿,這麼好的機會,咱們的楊長史當然也少不得拚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口咬定漢獻帝血詔之所以在自己手中,是因為天子和董國舅覺得楊長史是一位世上罕見的忠臣能臣,忠義無雙的謙謙君子!所以董國舅特意派人把這道血詔交給楊長史,要求楊長史在血詔義狀上籤名畫押,與董國舅、馬太守和王子服等人歃血為盟。聯手共討曹賊!並且要求楊長史尋訪下一位當世英雄,蓋世豪傑,國之棟樑,將血詔義狀呈獻給他,請他振臂高呼,率領天下群雄共討欺君擅權、敗壞朝綱的曹操奸賊!救蒼生於水火,扶社稷於將傾。還大政於天子,建功勛於萬世…………(以下省略萬餘字)

    至於楊長史為什麼沒有立即把血詔獻給大袁三公或者陶副主任這一點,對楊長史來說就更好解釋了,沒交給陶副主任,是因為楊長史在出使冀州時收到的血詔,送詔人還是因為信不過陶副主任的為人。所以才千里追忠臣追到冀州把血詔交給楊長史。沒有立即獻給大袁三公,則是因為易京戰事未了,體貼入微的怕誤了大袁三公殲滅公孫瓚逆賊的大事,再有就是還沒有徵得陶副主任同意,所以楊長史打算等請示了陶副主任再說。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大袁三公當然不會完全相信楊長史的鬼話,楊長史厚著臉皮的自吹自擂也不可能騙過荀諶和審配等一流謀士。不過大袁三公和荀諶等人並且沒有深究的打算,一是深究詳細毫無意義,查明血詔的來歷對大袁三公也毫無用處,二是大袁三公麾下的幾個頂級謀士忽然發現,這道血詔和這份義狀,其實也是一個逼迫陶副主任站隊的好機會,可以把日益強大的徐州軍隊徹底逼到曹老大對立面,使冀州軍南線最強的兩個鄰居無法團結一致,齊心協力對大袁三公形成威脅。

    “主公,臣下認為,應該把血詔謄抄一份,連同諸位大人書名畫押的義狀原件,遣一使送到徐州去令陶應簽名畫押,立誓共討操賊。”

    這是大袁三公心腹謀士荀諶出的餿主意,然後荀諶又給大袁三公解釋這個餿主意的用意道:“陶應素來以忠義自詡,前番擅自從兗州退兵並與曹賊通好,也是藉口忠在孝前,以天子詔命不可違逆為由堵住了主公的嘴。”

    “今天子血詔握在主公之手,主公令陶應書名籤押,立誓共討曹賊,陶應若不依從,便是不忠不孝,民心盡失,遭萬人唾罵,士林拋棄;陶應若從,則義狀可為陶應把柄,主公進可令陶應、曹賊互相攻伐,退可使陶曹不能齊心,主公南顧許昌時,陶應、曹賊亦不能合力抗衡主公矣。”

    “妙!此計大妙!”大袁三公鼓掌叫好,又問道:“當遣誰為使?”

    “若主公不棄,諶想舉薦堂侄荀祈為使。”荀諶拱手說道:“荀祈乃臣下堂弟荀衢長子,字伯旗,在儒林中小有才名,深知君臣大義,主公若能以他為使,相信定能馬到成功,說服陶應聽詔奉旨,押義狀而聽從主公號令。”

    老荀家在漢末時代的顯赫名聲自然不用多提了,順便從族中拉一個子弟出來都是諸侯爭相籠絡的對象——那怕用不上也能當政治花瓶,所以大袁三公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同意派遣荀諶之侄荀祈為使,還做順水人情給荀祈封了一個從事中郎官職,荀諶大喜,趕緊代表堂侄向大袁三公道謝。然後荀諶又建議派遣荀祈與楊長史同回徐州,藉口答禮與陶副主任會面,乘機要求陶副主任在義狀上籤名,大袁三公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如此一來,當然是苦了咱們久向冀州的萬人迷楊長史了,一再暗示自己願意留在冀州給大袁三公當牛做馬,結果卻最終收到了大袁三公派遣從事中郎荀祈隨自己返回徐州答禮的答覆,咱們的楊長史頓時也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了。可是沒辦法,大袁三公對聲名狼藉的楊長史從來就不感冒,袁尚公子雖然對楊長史多少有些欣賞。可又因為審配和逢紀的挑唆,不願與強力外援好妹夫產生不和。也拒絶了楊長史願意留在冀州為官的要求,所以咱們的楊長史也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辭別冀州天堂,哭哭啼啼的回徐州地獄繼續吃苦受罪了。

    還好,袁尚公子是一個很慷慨的人,一口答應了楊長史的另一個要求,把奴婢郭昱、也就是少女阿異送給了咱們的楊長史,少女阿異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也跟著雞犬升天,得以隨著楊長史返回徐州享受相對安逸的生活。同時為了報復袁尚公子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楊長史也故意沒有揭穿美女間諜許雪的身份,讓許雪繼續留在袁尚公子府裡充當奸細,坑害至今還被蒙在鼓裡的袁尚公子。

    在此期間發生的大事還很多,首先當然是大袁三公接受了曹老大求和,暫時穩住曹老大並且乘機親征易京,留下了審配統管南線,率領袁譚、袁尚二子北上易京督戰。次子袁熙則接任了青州都督一職;然後是曹老大親征南陽期間,董老大的餘孽張濟在穰城戰場上中流矢而死,餘部在張濟之侄張綉的率領下退往了陰縣駐紮,而咱們的劉皇叔則早早就丟了棘陽退回了新野,軍師徐庶被曹老大以偽書計逼走,南陽中北部幾乎全被曹老大攻佔。

    順便說一句。咱們的曹老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可憐的徐庶先生哭哭啼啼的拿著老娘假信到曹老大面前請死時,曹老大攙起了徐庶後,第一件事就是微笑著告訴徐庶,自己其實並沒有對徐庶母親有過任何逼迫。用偽書把徐庶騙到曹營也是盟友陶副主任給曹老大出的主意——藉以報復曹老大的死對頭劉皇叔。結果這麼一來,徐庶自然是把陶副主任恨到了骨髓裡…………

    除此之外。還發生一件對陶副主任個人而言十分重要的大事,真正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溫柔賢慧絶對可以算是賢妻典型的陶副主任正妻袁芳分娩了,還十分爭氣的給陶副主任生下了長子,徹底粉碎了眾多陶副主任偏房的唯一希望,然後消息再傳播開時,不僅陶副主任本人欣喜若狂,大袁三公夫妻和袁尚公子也是笑得合不攏嘴,袁譚公子則當場掀了案几,大罵蒼天無眼,怎麼能讓袁尚和陶應這兩個死對頭的關係益發的親密?同盟益發的牢不可破?

    三月初,陶副主任率軍從淮南迴到了彭城,先去探望了溫柔老婆和寶貝兒子後,屁股還沒有坐熱,楊長史就領著荀祈來拜見了,不敢落下怠慢世家罵名的陶副主任趕緊率領幾個絶對親信隆重接待,荀祈則乘機出示漢獻帝抄件,還有董承起頭、並且有大袁三公親筆簽名的討曹義狀,鼓動如簧之舌對陶副主任曉以君臣大義,要求陶副主任在義狀上籤名畫押,立誓共討曹賊。而咱們的陶副主任也沒有猶豫,馬上就命令道:“元方,拿筆墨來。”

    陳應唱諾,立即取來筆墨,陶副主任提筆剛要在義狀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時,一旁劉曄咳嗽了一聲,提醒道:“主公,茲事關天,是否稍做商議後再做決定?”

    “不必商議了。”素來能兼聽則明的陶副主任一反常態,先搖頭拒絶了劉曄的暗示,然後又大義凜然的說道:“曹賊弄權,欺壓君父,天子血詔令漢室臣子起兵討賊,陶應世食漢祿,豈能有猶豫遲疑之理?”

    說完了,陶副主任又毫不猶豫的在義狀上歪歪扭扭的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雙手捧還給荀祈,還又鄭重其事的說道:“煩請伯旗先生回稟岳丈大人,岳丈大人一旦出兵,應自當即刻統領徐州傾州之兵北上,為岳丈大人外應。”

    說什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的荀祈大喜,趕緊連聲答應並且大讚陶副主任忠義無雙,實乃大漢忠臣之楷模,陶副主任含笑謙虛,又設宴款待了荀祈,還率領眾人親自把荀祈送出了府門,打發楊長史親自將荀祈送回館驛。不過再回到議事大堂上時,咱們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陶副主任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還張口就罵道:“這個楊仲明,簡直就是廢物一個,居然把衣帶詔給袁紹拿到了手,這次我們可就被動了!”

    “主公見諒。仲明先生已經對詡介紹過事情經過,當時仲明先生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把天子血詔交給袁紹,事情就沒辦法收場。”賈老毒物還算講點良心,先是替引見恩人楊長史解釋了一句,然後又疑惑問道:“主公,既然你明知道陷入被動,那子揚先生暗示提醒於你,你為什麼還要當場在義狀上籤下名字?”

    “不簽不行啊。”陶副主任愁眉苦臉的說道:“如果我不在義狀上籤字,那我就是勾結曹賊欺壓天子的亂臣賊子。給曹賊為虎作倀的走狗幫兇!反正是要簽的,倒不如當場就簽了還爽快點。”

    “主公所言極是,這道義狀既然送到了面前,主公如果不簽,在道義上確實十分被動。”賈老毒物點頭,又道:“不過這麼一來,我軍何時與曹軍翻臉。什麼時候與曹軍開戰,就不能由我們所控制了。”

    “沒事,只要不是立即和袁紹開戰就行了。”陶副主任大咧咧的一揮手,哼道:“岳丈想用一道義狀就控制我和曹賊的開戰時間,想讓我和曹賊因為這道義狀無法齊心協力,未免太小看我和曹賊了一些。我敢打賭,就算曹賊知道了我在義狀上籤了字,也絶對會裝做不知道!”

    “曹賊沒那麼傻,他單獨對抗我的岳丈大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再把我惹急了。他曹賊全家人就都可以買棺材準備後事了!”

    賈老毒物再次點頭,很是贊同陶副主任對曹老大的判斷——以曹老大的冷靜睿智與深謀遠慮。確實不太可能在與大袁三公交惡的情況下,再來招惹陶副主任這條咬死人不賠命的毒蛇,還是一條最毒的五步蛇。而點頭過後,賈老毒物又提醒道:“主公,不管將來我軍是聯袁滅曹,還是聯曹抗袁,現在都必須著手準備北線大戰了。”

    “袁紹已然親自率軍北上攻打易京,又有我們的霹靂車助陣,公孫瓚絶不可能長久支撐,公孫瓚被滅後,袁紹主力南傾,我軍與曹軍首當其衝,我軍若是準備不足,必然深受其害,還望主公早日著手在北線囤積糧草,整頓軍備,備足軍械,未雨綢繆迎接北線大戰。”

    “文和先生所言極是,是得著手做好準備了。”陶副主任點頭,又轉向陳登吩咐道:“元龍,明天把我們的屯糧、武備和輜重這些倉廩情況整理一下帶來,我們一起商議北線備戰大事。”

    後勤好手陳登含笑唱諾,那邊劉曄卻有不同意見,提出異議道:“主公,現在就把主要的人力物力集中到北線,未免太早了吧?袁紹親征易京,公孫瓚確實覆滅在即,但袁紹軍兵起連年,境內民生凋零,倉廩無積,士卒疲憊不堪,青幽新占之地民心未定,更是需要時間站穩腳步,恐怕不會立即發起南線戰事,我軍若是早早就將財力物力投入北線備戰,肯定會影響到淮南重建大事,還有我軍的水師組建大計。”

    “子揚先生的話是有道理,不過還是小心為好。”陶副主任很是謹慎的說道:“我那位岳丈大人的脾氣,就像三歲小孩的臉一樣讓人捉摸不定,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也像五六月的雨季一樣,說晴就晴,說雨就雨,不顧民生軍情強行發起南線戰事,這樣的事我那位岳丈大人絶對幹得出來。我們如果不未雨綢繆做好準備,臨渴掘井恐怕就來不及了。”

    劉曄閉上了嘴巴,然後又靈機一動,忙又開口說道:“主公,既然你認定袁紹的性格難以捉摸,很可能不顧軍備不足就強行發起南線戰事,那麼我們何不極力促成這一點?讓袁紹在結束了易京戰事後,立即就發起南線戰事?如此一來,我軍以有備敵無備,以蓄鋭戰疲憊,以嚴整穩定對紛亂動盪,豈不是要占許多便宜?”

    陶副主任楞了一楞,然後趕緊扭頭去看賈老毒物和陳登兩大走狗,卻見賈老毒物和陳登都是面露喜色,很明顯都是被劉曄這番話提醒,突然想到了還有這個辦法更進一步削弱大袁三公。再接著,陶副主任除了壞水外沒有任何好東西的腦袋裏也迅速盤算了起來,“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我那位老丈人腦袋進水,打完了公孫瓚就馬上去揍曹賊呢?或者,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曹賊主動出手,趁火打劫出兵偷襲現在無比空虛的冀州南線,徹底激怒我那個脾氣不好的老丈人?”

    順便說一句,陶副主任這次算計老丈人也真的是逼於無奈了,現在徐州南線的釘子戶都已經被陶副主任逼過了長江搭窩棚,沒有強力水師掩護過不了長江,自然也拆遷不了這些破窩棚;東面是大海,西面的中北部被曹老大擋著,西南部的劉守門雖然比較好拆遷,可是道路太過遙遠又有大別山山脈擋著,後勤難以保障的徐州拆遷隊根本就是鞭長莫及;北線的大袁三公和曹老大又是出了名強硬難纏的釘子戶,有關係有靠山還無比擅長暴力抗法,徐州拆遷隊招惹不起,簡直就是想搞拆遷也沒有對象了。

    所以沒辦法了,為了拆遷天下的終極夢想,為了打開拆遷道路,也為了削弱最難纏最頑固的兩大釘子戶,咱們的陶副主任也只能是公而忘私,鐵面無情,開始琢磨對老丈人的房子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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