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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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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1:42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二賊爭鋒

    發現中計也晚了,為了盡快趕到南平陽伏擊徐州援軍,夏侯惇率領的曹軍精銳是以日行近百里的速度急行北上,還已經走了兩天,曹老大就算是馬上派出快馬傳令,沒有三天左右的時間,曹軍精銳也休想能夠回援小沛戰場,且還有體力下降被以徐州軍隊以逸待勞趁火打劫的危險。 ——關於這點,曹老大可以斷定,以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的奸詐狠毒,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重創自己精銳的機會。

    撤兵也來不及了,先不說小沛城裡就有一支徐州軍隊可以發起追擊,曹營到留縣的距離不過區區五十里,數量已經逐漸超過曹軍的徐州騎兵也只需要一個多時辰就可以輕鬆抵達。而且曹老大的隊伍還要攜帶寶貴輜重與糧草撤兵,撤退速度絕對快不起來,所以就是輕裝上陣的徐州步兵都絕對可以追上曹軍,揪著曹老大的小尾巴就是一頓肥揍。

    所以沒辦法了,經過與一幫謀士的仔細商議後,曹老大始終還是決定賭上一把,一邊派快馬召夏侯淵回兵,一邊準備以現有兵力與徐州軍隊周旋,爭取到精銳回援的時間。不過在討論如何度過這段危險受孕期的時候,幾名謀士之間卻出現了嚴重的分歧,郭嘉與程昱建議立足以守,憑藉營寨工事抵擋徐州主力攻勢,爭取到精銳回援的時間;徐庶卻意見截然相反,主張出營迎戰,以攻代守爭取時間。

    “丞相,萬不可守,守則被動,且意義不大。”徐庶為曹老大分析道:“我軍小沛營寨不比官渡大營,官渡大營是我軍用時半年以上方才建成的堅固營寨。小沛大營卻不過是普通行營,營防工事簡陋,周邊地勢又十分開闊,除了左倚泗水之外,別無險隘可守,倘若保守堅守,不僅陷入被動挨打之地,且很難固守成功,敵人攻營期間。倘若稍有閃失讓敵軍突入營中縱火。那後果根本不堪設想,所以絕不能守,只能以攻代守。”

    儘管徐庶的分析也還算有道理,但程昱還是狐疑的看了徐庶一眼,道:“元直先生此言雖然有理,然而我軍精銳已然大半北上,營中僅剩典韋、李典、張郃與曹純四支主力隊伍,加起來還不到一萬五千人,餘下不是二線輔兵便是輜重勞役,上了戰場也是不堪大用。整體戰鬥力大受影響,出營作戰倘若稍有閃失,那後果恐怕才更難設想吧?”

    聽到程昱這番話,用卑鄙手段把徐庶弄到手的曹老大也有些狐疑,忍不住瞟眼去看徐庶,徐庶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平靜說道:“如果仲德先生堅持要守,庶也絕不反對,但庶個人還是認為。我軍應該出戰,堅守並無作用。請丞相和仲德先生仔細想一想,陶賊巧設奸計。好不容易誘騙我軍分兵得手,又如何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進攻良機?豈有不乘虛全力攻打我軍大營之理?”

    曹老大收起疑惑,點了點頭,承認徐庶此言不虛。徐庶察言觀色,又平靜道:“但我軍倘若主動迎戰,情況又截然不同了,不出意外的話,我軍精銳最快三天、最遲四天。就能從兩百里外的西平陽回援,陶賊必然急於求戰,從彭城到小沛一百二十里路的急行軍下來,陶賊隊伍再是精銳體力也必然受到影響,我軍抓住機會立即交戰,收以逸待勞之效,未必就不能以弱勝強,以寡克眾。”

    程昱也沒話可說了,曹老大沉吟半晌後,卻忽然笑道:“元直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有一點卻說錯了,我軍兵力仍在陶賊之上,如何算是以寡克眾?我軍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兵,又如何能是東拼西湊組建起來的徐州烏合之眾可比?所以,以弱勝強也算不上!”

    徐庶微微垂首,示意自己贊同曹老大的分析,曹老大則又手扶案幾站了起來,一揮手說道:“就這麼定了,以攻代守,多派斥候嚴密監視徐州賊軍主力的動靜,估計徐州賊軍明天正午左右就能抵達小沛,讓軍隊在午時前做好出戰準備,陶賊的隊伍一旦開始渡河,立即出兵迎戰。”

    “諾。”徐庶陪著郭嘉與程昱一起唱諾,又在心裡哼道:“半渡而擊之,果然奸賊!不過也別想得太美了,以陶賊之奸詐,又如何能不防著你曹賊來這一手?不過沒關係,你與陶賊誰輸誰贏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只要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

    為了讓將士們恢復體力,抵達了留縣之後,陶副主任安排了二線隊伍值勤守夜,讓精銳隊伍抓緊時間休息,安排輔兵隊伍連夜趕製饅頭包子等可以隨身攜帶的行軍乾糧,讓軍隊做好抵達戰場後立即持續作戰的機會,然後陶副主任才抽出了空,與賈老毒物商量了進兵計劃。

    和徐庶懷疑的一樣,賈老毒物開門見山的告訴陶副主任道:“我軍不怕曹軍閉營死守,惟獨需要擔心曹軍對我軍半渡而擊之,利用我軍北渡泡水的機會發起突然襲擊,挫動我軍銳氣。所以依詡之見,我軍必須在小沛城池旁邊的渡口渡河,派遣一支精銳上前開路,再命曹性、尹禮率軍出城掩護,抵擋曹操可能發起的突襲。然後再分出一支騎兵隊伍到小沛上游十五里處渡河,使曹操無法眷顧兩處渡口,防備我軍騎兵奇襲他的背後,從而不敢突襲。”

    陶副主任一聽大喜,當即安排始終駐紮在留縣體力最好的高順隊伍擔任先鋒,率先趕赴泡水渡河,高打陷陣營旗幟列陣掩護主力渡河,又命曹性與尹禮率軍出城,與高順聯手保護小沛渡口,最後安排趙雲與田象二將率領四千騎兵到泡水上游渡河,並叮囑趙雲見機行事,該掩護主力就掩護主力,該撤退就撤退,千萬不能貪功輕進挫動銳氣,生性嚴肅的趙雲鄭重答應。用心將陶副主任的安排牢記在心。

    賈老毒物給陶副主任提出的渡河戰術十分有效,曹軍都已經做好突襲準備了,可是從斥候偵察中發現了徐州軍隊的渡河安排後,曹老大顧慮到自己手裡能打的好牌不多,尤其是嚴重缺乏高速機動的騎兵,一旦遭到猛將趙雲率領的徐州騎兵隊伍偷襲,後果不堪設想,同時高順率領的陷陣營也不是什麼好啃的硬骨頭,所以曹老大思來想去之後。終於還是咬牙放棄了半渡而擊之的戰術計劃!

    試探著又勸了一句讓曹老大發起突襲。見曹老大不為所動,徐庶只得改口說道:“既然丞相無意出兵奇襲,那麼庶還有一計破敵,庶在許昌之時,曾經仔細研究過陶賊的用兵風格特點,從中發現了陶賊的一個用兵弱點,丞相不妨抓住這個弱點破敵。”

    “哦,陶賊用兵有何弱點?元直先生還請試言之。”曹老大趕緊問道。

    “陶賊怕列陣而戰。”徐庶一針見血的指出道:“陶賊自興平元年出道以來,雖然號稱是百戰百勝從無敗績,但每一次交戰都是喜歡出奇兵投機取巧。或是用間收買,或是詐敗誘敵,再或者就是全憑兵多將猛強行碾壓,從沒有過一次與實力相等的敵人列陣而戰的經歷。尤其是當年的歷陽之戰,陶賊與淮南名將張勛交手,為了阻止張勛列陣,陶賊利用兵力優勢不斷派兵騷擾張勛隊伍,絲毫不給張勛列穩陣腳的機會,由此可見。從未有過列陣作戰經驗的陶賊明顯是迴避自己的弱點。”

    仔細回憶了印像中的徐州軍隊戰事,再結合徐庶的分析,曹老大的三角眼裡就閃過一抹凶光。點了點頭,道:“有勞元直先生費心,操受教了。”

    ………………

    其實泡水也算不上什麼大型河流,冬季又是枯水季節,最後再加上準備周全的高順隊伍與小沛守軍早已在河上搭起二十道浮橋,所以徐州主力沒用多少時間便全線渡過了泡水,在北岸站穩腳步,趙雲也從上游順利渡河成功。趕來與主力會合。見順利渡過了這個小關卡,陶副主任輕鬆之餘忙問曹營情況,得知曹軍始終在北面十里外的大營中按兵不動後,陶副主任當即留下後軍在小沛之西紮營,親率兩萬五千餘主力精銳北上,到曹軍營前搦戰。

    探馬發現徐州軍隊動靜,飛報到曹老大面前後,曹老大當即留下曹純守衛營寨,親率兩萬大軍與典韋、李典、張郃等將出營迎戰,並汲取歷陽張勛的教訓,出營僅三里便立即安排陣勢,當道佈置了一個對主帥戰術指揮能力要求極高的鶴翼陣,讓李典率軍居左翼,張郃率軍居右翼,曹老大本人則領典韋等將坐鎮中軍,嚴陣以待徐州大軍。

    徐州探馬同樣將曹軍動向報告到陶副主任面前,喜歡投機取巧的陶副主任本想故技重施,派遣騎兵搶先上前騷擾破壞,賈老毒物卻勸道:“主公不可弄險,曹操出營三里便當道列陣,顯然是瞄準了主公你不擅陣戰的弱點,也必然對我軍騎兵的突襲有所準備,主公若派騎兵偷襲,定然正中曹操下懷,況且我們的普通騎兵也不像君子軍一樣的機動靈活,一旦遇伏,很難脫身。”

    陶副主任點頭,又為難道:“可是文和先生你也知道,堂堂正正的列陣而戰恰好是我的短處,曹賊又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我軍與曹賊隊伍列陣而戰,恐怕會很吃虧啊?”

    “無妨。”賈老毒物搖頭,微笑說道:“曹操雖然抓住了主公你的弱點,但他的精銳已然大半北上,所以他的鶴翼陣中,精銳隊伍必然被佈置在了兩翼機動,我軍只要設計咬住了他的兩翼機動精銳,然後乘機猛攻他濫竽充數的中軍隊伍,此一戰我軍便是穩操勝算!”

    親切的微笑著,賈老毒物湊到了陶副主任耳邊低聲說起了自己的餿主意,陶副主任聽得眉開眼笑,趕緊召來大將魏延,向他低聲教授機宜,魏延領命而去。陶副主任這才頒布命令,讓自軍在行軍途中也​​是佈置一個鶴翼陣,徐晃隊伍居左,魏延隊伍居右,陶副主任自率步兵居中,趙雲的騎兵隊伍則被陶副主任安排在陣後開闊地帶。以便機動,全軍緩緩而進,慢慢逼近戰場。

    再怎麼慢幾里的路程也是片刻便到,抵達戰場後,日日操練的徐州軍隊在距離曹軍五百步外迅速扎定陣腳,陶副主任率眾將從旗門中越陣而出,那邊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曹老大也是率領眾將越陣而出,兩群人對面站定,然後曹老大馬上就大吼了起來。 “陶應。吾在天子麵前保奏汝為徐揚州木,汝為何勾聯反賊袁紹謀反?今天兵已到,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放屁!”極沒教養的陶副主任一張嘴就是髒話,大罵道:“曹賊,汝託名漢相,實為漢賊!罪惡甚於莽卓傕汜!還敢有臉誣人謀反?!吾奉衣帶詔討賊,快將我的兄長還來,也好放心廝殺!”

    陶商這會是被軟禁在昌邑城中,曹老大當然交不出來,所以曹老大也只能大吼道:“吾的長子曹昂呢?他在那裡?”

    “放心。他現在很安全。”同樣把曹昂軟禁在了徐州城裡的陶副主任大聲回答,“待吾將你生擒之後,汝父子便可見麵團聚了!”

    大聲說完,陶副主任又舉起馬鞭向天一指,後面的旗號手打出旗號,兩萬五千徐州大軍立即整齊大吼了起來,“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踏平曹營!生擒曹賊!”

    “找死!”曹老大大怒,本想命令麾下大將出陣鬥將,旁邊的郭嘉卻一把拉住了曹老大。低聲努嘴說道:“丞相,我軍猛將多已北上,不可隨意鬥將。注意陶賊的左翼。”

    曹老大飛快去看徐州軍右翼,卻見陶副主任在右翼佈置的是大約五千的步兵隊伍,吶喊口號中軍士紛紛雀躍,還有人搖晃著武器大聲怪叫,旗幟東倒西歪還隊伍散亂,與陣形嚴整的徐州軍中軍、左翼隊伍形成了鮮明對比。曹老大心中大喜,忙命身旁的李典率軍返回自軍左翼,率領左翼精銳衝擊這支徐州弱兵。李典領命飛奔而去。

    用原始望遠鏡遠遠看到老熟人李典飛奔向曹軍左翼,陶副主任也是心中暗喜,故意揮手製止全軍吶喊,然後派出許褚出陣搦戰,要求曹軍鬥將。胸有成竹的曹老大則制止住了典韋的衝動,然後大聲吼道:“陶賊,汝這喜歡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吾不與你鬥將,吾與鬥陣!”

    大吼完了,曹老大一揮馬鞭,戰鼓擂響間,李典率領的五千左翼隊伍立即吶喊殺出,沖向對面的徐州右翼那支一看就無比好欺負的步兵隊伍,而那支貌似菜鳥的徐州步兵隊伍也非常給陶副主任爭氣,頓時就慌亂起來,士兵大呼小叫著飛奔逃命,四處奔走不成陣勢。

    見此情景,李典隊伍自然更是放心衝鋒,拼命加快腳步,曹老大則是放聲大笑,大笑道:“陶賊,看來你的治軍本領,遠遠不及你的雞鳴狗盜本領啊,似這等烏合之眾,竟然也敢……。”

    曹老大的狂笑戛然而止,因為曹老大忽然看到,徐州軍右翼那支菜鳥隊伍在大呼小叫慌亂奔走的期間,竟然迅速形成了一個異常嚴整的偃月陣,對兵強將勇要求異常嚴格的偃月陣!包藏凶險的月牙內凹還正對李典的衝鋒隊伍!變陣之迅速,軍容之嚴整,竟然絲毫不亞於曹老大麾下的百戰精銳!

    緊接著,整齊的軍歌聲也在那支菜鳥隊伍中迴盪起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

    “又中計了!”曹老大臉色一變,心中也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那支陶賊精兵改扮的?陷陣營、先登營還是瑯琊兵?可不對啊,陷陣營和先登營的旗號分明就在陶賊中軍之中,臧霸麾下的瑯琊精兵應該都在青州……。”

    “曹丞相,給你介紹一下。”奸計得逞的陶副主任開心大笑起來,指著那支在裝模作樣中迅速變陣的自軍隊伍,大聲向曹老大說道:“他們都是我的老鄉,丹陽兵!當年那支鬧兵變差點把你宰了的丹陽兵,不是他們的同族就是他們的同鄉。”

    “丹陽兵?怎麼可能?!”吃過丹陽兵軍紀大苦頭的曹老大失聲驚叫,也頓時目瞪口呆,打破了腦袋也不敢相信,以軍紀渙散人憎狗厭聞名於世的丹陽兵隊伍,會一下子變得有這麼有組織有紀律。

    這時,李典的隊伍已經迎頭撞進丹陽兵的偃月陣月牙中,兩軍即將相撞之際,丹陽兵的長盾牆中忽然飛出無數短標槍,呼嘯著扎向曹軍士兵,把無數躲閃不及的曹軍士兵扎得對胸而出,紀律同樣嚴明的曹軍士兵繼續衝鋒間,盾牆中忽然又刺出無數長槍,把眾多收勢不及的曹軍士兵捅穿,曹軍士兵衝鋒勢頭也立即被抵消殆盡。

    擋住了曹軍的衝鋒勢頭,盾牆忽然又向兩旁閃開,魏延親率一隊步兵發起反沖鋒,迎頭扎進了曹軍隊伍中混戰,偃月兩邊的月尖也向內包夾,三面包圍住了李典隊伍,一場殘酷到了極點的血戰惡戰也在側翼戰場上率先展開。

    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響徹天地,精銳的曹軍士兵與彪悍的丹陽士兵揮舞著刀槍以命相搏,血刃交加間響起一陣陣令人膽寒的碰撞聲,血花繽紛如雨,撒落在隆冬的堅硬雪地上,雙方士兵有的被削飛了天靈蓋,有的被砍掉了手腳,斷落的肢體在冰涼的土地上抽搐,重傷的士兵倒在地上翻滾呻吟,繼而被雜亂的腳步活活踩死,生生踏成肉醬。無數的雙方士兵都殺紅了眼睛,身上臉上都已經黏滿了濃稠的鮮血,可還在不斷的大吼著劈刺砍剁,擁抱在扭打在地面上翻滾,扣眼睛咬咽喉無所不用其極。

    “旗鼓相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曹老大看直了眼之餘,心裡也頓時慘叫了起來,說什麼都不敢相信,號稱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的丹陽流氓兵,竟然能與自己的精銳隊伍打得旗鼓相當!

    這時,徐州中軍隊伍中也有了動靜,位於徐州軍隊最後的趙雲隊伍忽然出擊,四千騎兵劃了一個半圓弧形飛速包抄,繞過正在與徐州軍徐晃隊伍對峙的隊伍張郃,飛快迂迴向曹軍鶴翼陣背後。

    有人肯定要問了,既然趙雲隊伍從張郃隊伍旁邊迂迴而過,那張郃是吃乾飯的麼?為什麼不率軍阻攔?曹老也為什麼不下令阻擊?原因只有一個,張郃隊伍的正面五百步外,徐晃率領的五千騎兵還在虎視耽耽,列成陣勢的張郃如果敢有動作,步兵失去了陣形的掩護,那麼徐晃的隊伍只要一個衝鋒,就有可能沖散張郃的隊伍,或者至少能與張郃的隊伍糾纏在一起,牽制住曹老大的右翼精兵隊伍。

    見此情景,左翼精兵已經中計被死死牽制住的曹老大眉頭大皺,正要命令典韋率軍回援後軍時,卻猛然又醒悟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陶副主任,曹老大忍不住罵了,“誰說這個奸賊不懂陣戰的?先是故意製造假象引吾上當,咬住吾的左翼精兵,讓騎兵盯住吾的右翼精銳步兵,然後派騎兵襲吾背後,揪住吾精銳不足的弱點不放,逼吾露出破綻然後突襲!戰術奸猾到了這地步,也算不懂陣戰?”

    氣呼呼的罵完後,曹老大又用馬鞭隨意指住一名傳令兵,喝道:“去給後軍的朱靈、路昭傳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擋住陶賊騎兵衝擊,後軍若是潰敗,提頭來見!”

    傳令兵唱諾飛奔而去,曹老大再稍一盤算時,卻又忽然心中一驚,暗道:“我怎麼忘了小人軍在烏巢用的古怪衝鋒戰術?如果趙雲的騎兵隊伍也能像小人軍一樣的以騎兵牆衝鋒,再配合上陶賊的飛火槍,朱靈、路昭的隊伍不可能擋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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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2:03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騙你們了

    半路出家的陶副主任確實不擅長陣戰,不過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天賦,派趙雲的騎兵隊伍迂迴去攻打曹軍鶴翼陣的背後,是因為陶副主任知道曹軍精銳已然大半北上,餘下的精銳戰兵除了被曹老大安排在兩翼機動外,最後的一點精銳,陶副主任可以肯定是被曹老大佈置在了中軍大陣的前列,用來防範徐州軍隊的突襲,中軍的背後即便有些戰兵,數量也肯定不多,所以陶副主任才憑著感覺派趙雲隊伍突襲曹軍背後,柿子揀軟的捏,先拿曹軍的二線輔兵開刀,或是取得局部勝利以鼓舞士氣,或是逼迫曹老大做出調整自亂陣腳。

    當然了,不學無術的陶副主任並不知道的是,他這手跟著感覺走佈置的戰術,在歷史上的東西方都各自有著一個顯赫名字。在東方,這手戰術被叫做啄木鳥戰術,一個叫武田信玄的小鬼子最擅長用這招。在西方,這一手被稱為錘砧戰術,擅長用這一手卑鄙戰術的西方名將一個叫亞歷山大,一個叫漢尼拔。

    話又得說回來,戰術再好執行不力也是紙上談兵,所以曹老大儘管察覺到了陶副主任的卑鄙目的,也擔心後軍的朱靈、路昭隊伍擋不住徐州騎兵的衝擊,但曹老大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讓後軍獨扛徐州騎兵,因為曹老大非常瞭解徐州騎兵隊伍的情況,知道徐州騎兵的成分複雜,隊伍中除了徐州本地兵之外,還有著來自並州的呂布軍舊卒,來自冀州的袁紹軍舊卒,來自青州和幽州的公孫瓚軍士兵,甚至還有淮南兵與西涼兵。雖然都有騎術和騎兵戰經驗,重編組建卻僅有三個來月的時間,是否已經形成一個整體還值得懷疑,所以曹老大無論如何都得賭上一把,看看後軍的自家步兵隊伍能不能抗住徐州騎兵的衝擊。

    如果能,那麼不僅曹軍的中軍後顧無憂,證明了徐州騎兵沒有想像中強悍可怕後,曹老大佈置在右翼的張郃隊伍也可以解放出來,放心大膽的向對面的徐州軍徐晃騎兵隊伍發起衝擊!

    徐州軍右翼的激戰還在持續。被兄弟部隊恨之入骨的丹陽兵在這一刻,終於證明了他們一直被陶副主任寵愛嬌慣,並不完全是他們與陶副主任同鄉這一個原因,面對著挾官渡大勝餘威而來的曹軍精銳,這些丹陽流氓兵拿出了欺負友軍隊伍的百倍勁頭。與精銳異常的敵人殺得是難分難解,個個都像是瘋了一樣,凶狠揮舞著刀槍與敵人亡命相搏,刀砍槍捅斧子劈,殺得滿身是血仍然吼聲不絕,即便重傷倒下也要抱住敵人給同伴爭取殺敵機會,刀砍卷刃了用刀尖捅。矛折了用槍柄砸,斧子脫手了抱住敵人在地上翻滾,用拳頭用石頭用膝蓋咬咽喉,不少曹軍士兵就是活生生被咬破咽喉而死。雙方都是驍勇異常,也雙方都是死傷慘重。

    讓陶副主任與徐州軍隊欣喜若狂,也讓曹老大與曹軍上下心驚膽戰的是,在丹陽流氓兵如瘋如狂的衝擊下。李典率領的曹軍精銳隊伍,竟然出現了支撐不住的跡象。不僅被丹陽兵殺得緩緩後退,甚至還出現了逃兵現象。見此情景,曹老大忍不住向左右問道:「替陶賊掌管丹陽兵的徐州賊將,姓甚名誰?」

    「姓魏名延字文長,南陽人氏。」和劉曄一樣擅長收集情報的程昱答道:「聽說他原本是荊州屯將,僅掌管百人之軍,陶賊在戰場上俘虜了黃祖之子黃射後,用黃射把他從荊州軍中換了過來,並立即委以校尉重任,專門讓這個魏延替陶賊掌管操練丹陽兵。」

    「狗陶賊,看人挺準,還會做買賣。」

    曹老大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才派出快馬給李典隊伍傳令,命令李典務必頂住丹陽流氓兵的衝擊,待到丹陽兵勢頭衰竭士氣下滑,立即發起反擊擊潰丹陽兵隊伍。然後曹老大不再理會側翼戰場,迅速登上旗陣高處,居高臨下的觀察後軍戰況。

    這時,機動力強大的徐州騎兵已然迂迴到了曹軍中軍的正後方,收到了命令的曹軍後軍也正在爭分奪秒的調整隊列,很聰明的利用山丘和樹林掩護住側翼,排起了十支每隊五百人的橫隊形成緩衝,準備應對徐州騎兵的衝擊。而讓曹老大心擔憂的是,趙雲隊伍果然排起了分軍排起了四個整齊的密集橫隊,每隊大約六百人,準備發起曹老大曾經見識過的騎兵牆式衝鋒,讓曹老大不得不暗暗祈禱,祈禱趙雲這支騎兵隊伍不如君子軍那麼精銳,無法有效發揮牆式衝鋒的最大威力。

    又過片刻,準備完畢的徐州騎兵開始了衝鋒,排在第一排的重騎兵腳蹬繩套馬鐙,右手舉槍腋夾槍桿,微微向前傾斜身體使槍尖斜指向下,在口號聲中開始緩緩踏步前進,就如一塊巨石從山上滾落,速度越來越快,從慢步變為跑步,又變成了奔馳,然後以可怕的速度前進,氣勢驚人,猶如一道馬牆人牆,狂暴的衝向曹軍後軍。

    「舉槍!」

    朱靈路昭二將的命令下達得十分迅速,採取的應對策略也十分得法,然而首次面對如此可怕衝鋒的曹軍隊伍則反應不一,排在第三、四排的曹軍精銳倒是齊刷刷的舉起了長槍,槍尖筆直向前,餘下的普通曹兵卻是心驚膽戰,尤其是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炮灰士兵,更是個個面如土色,好不容易才舉起長槍對準前方,手腳顫抖的等待徐州騎兵衝近。

    「殺——!」如雷的馬蹄聲中,第一排的徐州重騎兵終於是撞上了曹軍橫隊的第一排,陣前也頓時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整齊喊殺聲,一個接一個的徐州士兵被捅落戰馬,更多的曹軍士兵則被徐州騎兵的長槍捅穿,慘叫著被長槍帶著退向後方,重重撞在第二排的自家士兵長槍上,無數人被戰馬撞倒,也有無數的士兵被戰馬的馬蹄踏得肚穿場爛。頭兩排的曹軍橫隊,幾乎是在瞬間被徐州重騎兵沖得徹底崩潰。

    到了第三排時,慣性動力已經被炮灰抵消了大半的徐州重騎終於遭到了頑強抵抗,更多的重騎被曹軍精銳捅落下馬,然而還是有數量更多的曹軍士兵被居高臨下的徐州重騎捅翻,而連續撞開了三排曹軍重兵後,徐州重騎迅速拋下了已經斷折或者扎入敵人身體的木製長矛,拔出馬刀揮舞斧頭與敵人浴血苦戰起來。

    見朱靈、路昭安排的層層橫隊戰術終於還是擋住了徐州騎兵的衝鋒勢頭,沒有暴露後軍精銳不多的弱點。曹老大鬆了口氣,正想誇獎朱靈等人會用腦子時,曹老大的三角眼卻一下子又瞪得滾圓了,因為這個時候,第二隊的徐州騎兵也衝到了朱靈陣前。手中的長槍上還先後噴出了一丈多長的火焰!曹老大不由又失聲驚叫道:「飛火槍?陶賊騎兵怎麼第二隊才用飛火槍?」

    再細一想時,曹老大又很快明白了陶副主任的惡毒用心,第一隊徐州騎兵既然是裝備精良的重騎兵——很多鎧甲還是從曹老大虎豹騎那裡搶來的裝備,那麼在強行衝擊步兵嚴陣時,根本無需使用飛火槍,只要發揮重騎兵的衝擊力與防禦力就行了,待到重騎兵的衝擊力被人肉牆壁抵消後。再讓第二隊輕騎使用飛火槍掩護,就可以起到燒傷面對徐州騎兵的曹軍士兵面門雙眼的效果,最有效的掩護重騎兵殺敵,背對飛火槍的徐州重騎兵則幾乎不受影響。可以放心乘機殺敵。

    情況也正如曹老大的預料,當飛火槍燒到面前時,正硬扛徐州重騎的曹軍精銳是顧得了東顧不西,不是被居高臨下的徐州重騎砍死劈死。就是被一丈多長的火焰燒中面門,繼而還是被徐州重騎砍死劈死。被曹老大和朱靈、路昭寄以了厚望的千餘精銳隊伍也很快報銷,被徐州騎兵沖得是潰不成軍,紛紛驚叫著向後逃竄,徐州騎兵一路高歌猛進,繼續衝向第五隊曹軍士兵。

    原本曹軍還有機會擋住徐州騎兵的衝擊——如果後面的六支曹軍橫隊還能堅持的話,奈何徐州騎兵勢如破竹的勢頭已經摧毀了這些曹軍士兵的信心,再加上前四排敗逃下來的曹兵也影響到了隊列完整,所以後面的普通曹兵也很快就悲劇了,被飛火槍燒得鬼哭狼嚎,也被徐州重騎砍得血肉橫飛,餘下的曹兵則爭先恐後的掉頭逃命,又影響了第六隊的隊列完整,朱靈和路昭等將大急,趕緊上前約束隊伍,命令士卒堅守崗位繼續頂住徐州騎兵衝擊,卻始終收效不大。

    讓朱靈和路昭驚喜萬分的是,恰在這個時候,徐州騎兵後方忽然響起了鳴金聲,剛衝散了五支曹軍步兵橫隊伍的徐州騎兵迅速退出戰場,然而不等朱靈和路昭二將弄清楚徐州騎兵忽然撤退的原因,卻又馬上臉色蒼白的看到第三隊與第四隊的徐州騎兵正在列隊衝來——很明顯,熟悉騎兵作戰的趙雲是不願讓騎兵原地近戰,所以才撤回衝鋒勢頭已消的第一二隊,換第三四隊發揮衝鋒威力,讓第一二隊撤到後方重新集結整隊。

    看到這樣的情況,不要說奉命死守後軍的朱靈、路昭小臉蒼白,餘下的曹軍橫隊上下心驚膽戰,就是在中軍觀戰的曹老大也有些絕望了,陪同曹老大觀戰的郭嘉與程昱等人更是飛快說道:「丞相,我們的後軍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還請丞相盡快調兵回防。」

    曹老大不置可否,又掉頭來看正前方的徐州主力,見徐州中軍主力始終都是按兵不動,很明顯是在等待戰機出現。再看兩翼時,右翼的張郃步兵大陣已被徐晃騎兵死死盯住,不敢妄動,左翼則仍然在激戰,難以分出勝負,曹老大思慮再三,終於還是咬牙說道:「讓朱靈和路昭繼續死抗,這時候是僵持,誰先妄動,誰就露出破綻!要和陶賊比拚耐心,吾的精銳總兵力超過陶賊許多,這場仗就算贏不了,多消耗一些陶賊精兵也是勝利!」

    年輕氣盛的陶副主任在耐心方面確實不如曹老大,見曹老大任由後軍遭襲不做調整,陶副主任有些想先下手為強,便向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依你之見,我軍可否向曹賊中軍正面發起衝擊?」

    「不可!」賈老毒物斷然否決。道:「曹孟德始終不理後軍,顯然是擔心調動前軍精銳回援露出破綻,尤其重視正面防禦,我軍強行衝擊必吃大虧。」

    說罷,經驗同樣豐富的賈老毒物又飛快建議道:「主公不必焦急,從目前的戰況來看,曹孟德的最後精銳應該已經盡到此間,留守大營的精兵肯定不多,主公可派快馬返回小沛。令曹性率軍三千繞過戰場,急赴曹軍營寨攻打曹營,勿須真正攻打,讓曹孟德聞訊心中慌亂即可。然後再派出八百步兵,讓他們打上高順將軍與陷陣營的旗號。列隊趕往右翼戰場增援魏延將軍,以亂曹孟德心神,迫使曹軍來攻我軍。」

    陶副主任聞訊大喜,趕緊依計行事,先派快馬傳令南面六里外的曹性出兵,又安排了一名普通牙將率領八百普通徐州士兵,化整為零來到陷陣營身邊。換出最精銳的陷陣營將士,逐漸取代陷陣營將士的位置,並接過高順與陷陣營的旗號。直到這一切都安排好後,又估摸著曹軍斥候應該把曹性出兵的消息送到曹老大面前了。陶副主任這才命令假陷陣營出陣,列隊向右翼開拔,增援那裡的魏延隊伍。

    見徐州軍隊終於有了動靜,曹老大急令斥候偵察這支徐州軍隊情況時。曹性隊伍迂迴偷襲曹軍營寨的消息也送到了曹老大面前。聽到了這消息,曹老大先是臉色一變。然後哼道:「虛張聲勢,數千步兵就想攻破吾的大營,做夢!陶應小賊,你少用點小花招會死?!」

    「報————!」話音未落,又有一名曹軍哨馬奔到了曹老大面前,單膝跪下抱拳奏道:「稟丞相,陶賊派去側翼增援的隊伍僅有八百餘人,打著高字旗號與陷陣營旗號!」

    「陷陣營?!」曹老大臉色又是一變,趕緊抬頭去看側翼戰場時,卻剛好聽到了丹陽兵隊伍中響起了歡呼聲,很明顯丹陽兵隊伍也發現了自軍的步戰第一精銳來援,士氣高漲之下爆發歡呼。

    重重咬了咬牙,曹老大又回頭去看後軍,卻見朱靈和路昭佈置的橫隊早已被徐州騎兵全部衝散,目前只有千餘曹軍臨時佈置了一個小方陣,正在苦苦抗擊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徐州騎兵衝擊,不僅隨時可能被衝垮,徐州騎兵還很有可能扔下這個方陣直接攻打自軍背後。

    「只有賭一把了。」咬了咬牙後,曹老大叫來典韋,命令道:「吾率眾謀士移駐右翼張郃軍中,中軍剩下的五千軍隊交給你,衝擊陶賊中軍正面!告訴全軍將士,誰能取得陶賊首級,誰就是徐州之主!」

    典韋抱拳唱諾,曹老大率領一干謀士與衛士迅速移駐右翼張郃隊伍之中,典韋則接過中軍指揮權,開始宣揚曹老大開出的重賞藉以鼓舞士氣,中軍的曹軍隊伍也果然士氣大振,戰鼓再敲響時,最後的五千中軍也嚎叫著列隊衝上,賭上了曹軍的最後一點勝利希望,衝向仍有萬人之眾的徐州中軍!

    戰爭不是加法,不是兵力多就一定能贏,數百精銳可以輕鬆擊敗上萬烏合之眾,六萬曹軍可以大敗三十萬袁軍,曹老大的中軍隊伍中仍然保持著兩千百戰精銳,面對的卻是連陷陣營都已經東調的徐州菜鳥軍隊,所以不僅是典韋率領的五千曹軍上下都充滿了必勝信心,做出這個冒險決定的曹老大也堅信,自己的這次賭博一定會和官渡那次一樣,再次取得大勝!

    戰爭確實不是加法,戰爭還講究詭道,當曹老大即將與張郃的隊伍會合時,位置較高的曹老大又回頭看了一眼自軍左翼的戰場,然而讓曹老大頗為意外的是,名揚天下的陷陣營加入戰場後,李典的隊伍並沒有立即出現敗象,似乎還能支撐得住。稍一轉念間,用兵大家曹老大也頓時小臉蒼白了,「完了!吾可能又中計了!」

    發現可能中計也已經晚了,典韋率領的中軍已經衝到了徐州中軍的百步之內,一聲號炮響後,徐州軍陣前的長盾忽然一起放下,露出在盾牆後方潛伏已久的風羽軍與無數徐州弓弩手,狂風暴雨般的弩箭、羽箭與徐州名產風羽箭,也頓時猶如一片密集的烏雲般襲向了典韋隊伍,無數的曹軍士兵中箭倒地,更多的曹軍士兵卻繼續向前衝鋒,拼著老命的拉近與徐州軍隊的距離,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風羽軍三段射發出的持續不斷的箭雨,更多的曹兵中箭倒地,屍體傷兵碰絆間,曹軍隊伍的衝鋒勢頭也頓時緩了下來。

    密集的弩箭還在持續,失去了衝鋒慣性優勢的曹軍士兵則調整了戰術,一邊用盾牌掩護著要害,一邊快步逼近風羽軍,風羽軍且射且退,其他的弓弩手則迅速退進兩翼,徐州中軍的方陣也迅速變成了一個偃月陣,典韋察覺不妙再次怒吼下令衝鋒時,距離曹軍已經不到三十步的風羽軍卻忽然向兩旁閃開,潛伏在風羽軍背後的高順率領陷陣營吶喊殺出,筆直殺進曹軍隊伍中,又露出了背後的許褚隊伍,兩旁的徐州軍隊也迅速左右包夾,殺向了曹軍兩翼。

    新一輪血戰在徐州中軍陣中展開,與曹軍有著深仇大恨的陷陣營各執刀槍,組成一支一支小型戰鬥隊伍,在亂軍叢中左衝右殺,牽制住了大量的曹軍精銳,兩翼殺來的徐州士兵則猛砍普通曹兵,一點一點的包夾鉗制典韋隊伍,典韋又在陣中被許褚敵住,一時難分勝負。

    這時,趙雲槍挑了朱靈,田象也在亂軍中砍死路昭後,趙雲率領的騎兵隊伍也終於沖潰了曹軍後軍,開始直線向中軍回援,與中軍主力聯手夾擊典韋隊伍,四下圍住掩殺,可憐的典韋隊伍四面受敵,手忙腳亂士氣大洩,頓時露出敗象。詭計一再得逞的徐州隊伍中也適時響起投降不殺的口號聲,更進一步的動搖曹操軍心,渙散曹軍士氣。

    看到這樣的景象,儘管手中還有著張郃這支預備隊,曹老大還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無奈的搖頭說道:「吾輕敵了,不僅低估了徐州賊軍的戰鬥力,沒能做到百戰百勝,還嚴重低估了陶賊與賈詡的奸詐,從小沛戰事開始前就連續中計,這場仗,吾可能要輸了。」

    曹老大的一干謀士黯然無語,也總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陰險毒蛇陶副主任與狡狐賈老毒物這對搭檔的可怕——這一戰,曹軍指揮層從入侵徐州時就被陶賈組合牽著鼻子走,卻始終沒有一人能稍微識破陶賈組合的真正用意與目的,陶賈組合花樣百出誘敵計、亂敵計與奇襲計也都被曹軍指揮層照單全收,戰略戰術方面都可以說是輸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主公勿憂。」程昱小心的說道:「這一戰我軍雖然或許要敗,但我軍主力兩天後就可以回援小沛,我軍只要憑借營寨守住這兩天時間,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別指望主力能迅速回援。」曹老大搖頭,苦笑說道:「事到如今,吾也不騙你們了,確實吾給夏侯淵那道親筆手令,並不是要他立即率軍回援,而是命令他緩緩而退,所以不要說兩天了,兩天再加上兩天,夏侯淵也未必能及時回援小沛。」

    「為何?」程昱和徐庶都是瞪大了眼睛。

    「偽君子軍!」郭嘉第一個醒悟過來,咳嗽著說道:「丞相是在擔心陶賊的小人軍,那支小人軍的機動速度太可怕了,夏侯淵將軍無論怎麼樣的急速回師,都絕不可能甩掉小人軍的追擊,還會在急行軍中給小人軍更多殺害我軍將士的機會,甚至被小人軍咬住尾巴攪得筋疲力盡,更加給了陶賊回援主力重創我軍的機會。」

    程昱和徐庶都沒話說了,曹老大卻歎道:「是吾輕敵大意了,鳴金收兵吧,能撤回去多少算多少。此戰失敗,皆吾之過,吾一直認為徐州賊軍中,除了不敢打硬仗的小人軍能夠偷雞摸狗外,也就是幾百陷陣營勉強拿得出手,但是,吾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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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敗曹賊

    鳴金銅鑼乍一敲響,惟一沒有投入戰場的張合隊伍立即保護著曹老大徐徐而退,隊伍嚴整,軍容整肅,先行者不躁,殿後者不懼,井然有序的退往大營,顯示出了良好的戰鬥素質與心理素質,也讓對面的徐州騎兵徐晃隊伍不敢輕舉妄動。

    見好不容易熬到曹軍敗退,陶副主任本想下令擂鼓總攻,一旁的賈老毒物卻一把拉住了陶副主任,飛快說道:「主公,無鬚髮起總攻,此地距離曹軍大營不過區區三里,即便立即總攻也擴大不了多少戰果,還會增加我軍士卒的傷亡。與其如此,不如任由曹孟德右翼退卻,集中優勢兵力,先吃掉被我軍纏住的曹賊左翼與中軍。」

    深知賈老毒物能耐的陶副主任從諫如流,果斷放棄打算,派快馬命令徐晃隊伍不得追擊張合隊伍,等待後續命令,同時派快馬傳令更側翼的曹性隊伍,令其率軍急赴主戰場增援。而曹老大在張合隊伍中見徐州軍的預備隊竟然還是按兵不動,心中也是又驚又怒,罵道:「天殺的狗陶賊,還真沉得住氣。」

    這時,見典韋隊伍雖然還被困在陣中左衝右突難以突圍,側翼的李典隊伍卻已開始退卻,丹陽流氓兵再怎麼圍追堵截都難以有效擴大戰果,陶副主任不及與賈老毒物商量,果斷便下令徐晃隊伍分出兩千騎兵,趕赴自軍右翼增援魏延,幫助丹陽流氓兵堵截李典隊伍的歸路。賈老毒物見陶副主任調度得法,便也沒有開口反對。

    不一刻,徐晃副手麴緬趕到徐州軍右翼,迂迴攔住了李典隊伍,筋疲力盡的李典隊伍雖奮力拚殺,奈何體力已然嚴重下降。根本衝不破徐州生力軍的列陣攔截,後面擅長痛打落水狗的丹陽兵又衝得兇猛,李典隊伍迅速露出敗象,大量士卒不聽號令的四散逃命,隊伍逐漸崩潰,潰散速度還越來越快。

    同一時間的中軍戰場上,輔兵數量眾多的典韋隊伍早已開始了潰散,且崩潰速度還遠超過李典的隊伍,心慌意亂的曹軍士兵爭先恐後向徐州各軍之間的縫隙處逃命。自相踐踏推擠,亂糟糟的不成隊列,被列隊而戰的徐州軍隊肆意屠殺宰割,典韋約束不住,只得率領身邊精兵奮力衝殺突圍。徐州中軍歡聲大作,衝殺得益發猛烈。

    儘管看到典韋與李典二軍已然注定慘敗,但曹老大這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唯一保持建制的張合隊伍不僅被徐晃的騎兵隊伍盯著,曹性的隊伍也在向著這邊飛速趕來,曹老大再敢草率行事,搞不好就是全線潰敗輸得更慘。所以擅長取捨的曹老大也只能面無表情的不去理會,一個勁的只專心率領張合隊伍向大營撤退。

    如此一來,靠著曹純隊伍的接應,曹老大所在的張合隊伍倒是完好無損的撤回大營了。典韋和李典的隊伍卻是黃連地裡的沒娘孩子,苦得不能再苦了,編製被徐晃和曹性的隊伍沖得大亂,徹底的潰不成軍。繼而又被列隊而戰的徐州將士以整擊零肆意屠殺,最後李典的隊伍好不容易逃回大營時。折兵已達七成以上,且幾乎都是個個帶傷;被徐州重兵圍毆的典韋隊伍更慘,只有不到八百人先後逃回大營,典韋身中兩箭,餘下的士兵不是被徐州軍消滅,就是當了逃兵或者俘虜,徐州軍隊取得全勝。

    粗粗打掃了戰場後,天色已然全黑,儘管有不少徐州將領都提議連夜攻營,後軍也送來了火把火油等夜戰之物,但考慮到主力已然十分疲憊,陶副主任還是放棄了連夜攻營的打算,下令收兵回營,準備讓軍隊休息一夜,同時盡可能的搶救傷兵,然後第二天再來攻營。

    對此,也有徐州將領提出擔心曹老大連夜逃命,陶副主任則答道:「曹賊不會退兵,他的精銳隊伍如果速度夠快,後天就能返回戰場增援,曹賊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可能馬上就撤退?」

    逐漸失去了先知優勢的陶副主任終於失算了一次,知道自己主力很難迅速回援的曹老大撤回大營後,立即下令準備撤往昌邑,又決定由自己率領大軍先行,安排張合率軍殿後,曹純率一軍與張合隊伍相距五里並行,保護自軍側翼,倘若徐州軍隊直接追擊與張合交戰,則曹純為奇兵殺出;若徐州軍隊派騎兵迂迴去堵曹軍歸路,那麼曹純隊伍既可以立即迎擊,張合隊伍也可以立即增援。

    是夜三更過半,準備完畢的曹軍隊伍忽然棄了營寨,連夜撤往兩百里外的昌邑。四更正,哨馬將消息送進徐州大營,陶副主任匆匆起床與賈老毒物商量對策,賈老毒物建議連夜出兵追擊,擴大戰果,陶副主任卻有些顧慮,道:「且不說曹賊奸詐,撤退必有準備,如果把曹賊重創過甚,使之無力與袁紹抗衡,對我軍的利益怕也有損。」

    「主公不可瞻前顧後,錯過此大勝良機。」賈老毒物答道:「曹孟德連夜撤兵,定是因為他沒有命令夏侯淵精銳火速回援,知道苦撐無用,所以才連夜撤兵,主公若不乘勝追擊,待到曹孟德與其精銳會合之後,極有可能捲土重來,惟有現在抓住機會重創曹賊主力,焚其糧草軍需,使之無力再戰,這樣才能真正擊退曹賊這次入寇。」

    聽了賈老毒物的這番話,陶副主任也當場下定了決心發起追擊,匆匆升帳點兵時,疲憊了一天的徐州眾將雖然個個請令率軍追擊,賈老毒物卻又拿出了幾個布條,向徐州眾將說道:「各位將軍不必爭搶,曹操奸詐,撤退定有精兵殿後,並有完全準備,我軍無論是直接追擊,還是輕騎去攔曹軍歸路,都必然遭到曹軍精兵勁將攔截甚至遭到伏擊,勝之極難!」

    徐州眾將閉上了嘴巴,賈老毒物卻又笑道:「不過曹軍精銳已然不多,我軍第一支追兵被攔截伏擊之後,第二支追兵便可以輕鬆追上曹軍大隊大開殺戒。所以我軍現在需要一名吃敗仗的將領,各位將軍不如抓鬮吧,誰抓到了一,誰就去吃敗仗,去苦戰給友軍爭取時間,誰抓到了二,誰就去宰肥羊,撈取最大戰功,就是不知眾位將軍意下如何?」

    賈老毒物的做法十分公平。徐州眾將自然都是欣然接受,結果抓鬮下來,魏延成了去打勝仗的幸運兒,許褚則成了去吃敗仗的倒霉蛋。看到許褚那副垂頭喪氣的沮喪模樣,陶副主任與眾將一起開懷大笑之餘。又笑道:「仲康不必氣餒,只要你能死戰咬住曹賊精兵,為我後軍贏得時間機會,這一戰你就是首功。」

    爭強好勝的許褚終於露出些笑容,陶副主任安排許褚率軍一萬追擊後,又向魏延吩咐道:「文長,你的本部今天傷亡很大。士卒也十分疲憊,所以你就不要帶本部去追了,我讓田象和麴緬率領五千騎兵陪你去追曹賊,也讓他們聽你指揮。如果你能證明你也能帶騎兵,那麼岳丈大人剛賞給我那五千戰馬,我全交給你,把你的隊伍也升級為騎兵!」

    魏延大喜。趕緊抱拳唱諾,陶副主任則又叮囑了魏延幾句千萬要小心行事。要多聽田象和麴緬兩名騎兵大將的建議,切莫貪功輕進,然後安排了趙雲率一軍準備接應許褚預防萬一,這才揮手散帳,讓各軍分頭行事,耐心等待追擊戰果,也順便看看賈老毒物對敵情的分析判斷是否象傳說中一樣恐怖。

    和賈老毒物的判斷一般無二,天色微明時,當許褚率領的隊伍追上了曹軍殿後的張合隊伍時,果然遭到了張合隊伍的迎頭痛擊,曹純也從側翼殺來,兩面夾擊許褚隊伍,許褚軍艱難苦戰,傷亡頗大,好在趙雲的後軍及時趕到,從側翼接住曹純隊伍,四軍混戰,一時難分勝負。

    消息通過快馬送到了曹老大面前,都已經撤過了湖陸的曹老大哈哈大笑,連聲道:「可笑那陶賊無謀,賈文和少智,竟然不知臨陣撤兵定有勁軍殿後的道理?傳令張合、曹純,讓他們奮力接戰,務必殺退陶賊追兵!」

    話音未落,曹老大的小黑臉馬上就變成了小白臉了,因為曹老大忽然聽到,雪花紛紛的南面來路遠處,忽然傳來了如雷的馬蹄之聲,隱約還能聽到生擒曹賊的口號聲音,曹老大驚怒之下破口大罵,「天殺的陶賊賈文和,追兵之後竟然還有追兵!這麼不要臉的戰術,虧你們用得出來!」

    大罵之後,曹老大也只好命令眾將回頭死戰,身有箭傷的典韋也硬著頭皮提戟上馬準備廝殺,孰料徐州追兵追近曹軍大隊後,竟然不肯直接衝擊曹軍大隊背後,而是利用這一帶的悲劇開闊地形,繞過了曹軍阻攔隊伍,直接殺向曹軍大隊腰部的輜重隊伍,隊伍中還噴出了無數飛火槍獨有的火焰,曹老大大驚,忙令典韋等將率軍前去救援。

    典韋等將率軍剛走不遠,南面的雪花深處,忽然又爆發出了新的馬蹄口號聲,原來頗有智謀的魏延知道曹老大必以戰兵阻攔自軍,便命副手田象、麴緬各率兩千騎兵先行,迂迴去沖曹軍腰部,自己則率領一千騎兵藉著雪花掩護埋伏在後,待到曹軍去救輜重隊伍時,這才率軍殺出。

    魏延臨時佈置的這個小戰術險些改變了整個天下走勢,因為曹老大已經把典韋等將派往了前方救援,自己留在後隊整理隊伍,魏延突然殺出時,也正好與措手不及的曹老大撞了個正著。而魏延遠遠看到了曹老大身著紅袍騎在馬上,雖不知道究竟是誰卻也明白定是曹軍重要人物,然後仗著騎術過人又有繩制馬鐙,高速衝鋒中拿出隨身弓箭,二話不說就是一箭射出,還人品爆發,不偏不倚正中曹老大面門………………

    「啊!」可憐的曹老大慘叫一聲,頓時翻身落馬,左右衛士急將曹老大救起時,卻見箭鏃正中曹老大人中,不僅將曹老大射成了兔子的三瓣嘴,還射落了兩顆曹老大的門牙——也幸虧了這兩顆門牙阻攔,不然的話,箭鏃搞不好可就直接插進曹老大的喉嚨口爆了。

    見射落了曹軍紅袍重臣,至今不知曹老大身份的魏延又拋弓提綽刀過來斬首,眾衛士趕緊抱起曹老大疾退。逃進人群深處,曹軍士卒奔走逃命人群雜亂,魏延尋不到紅袍重臣只得放棄,改為率軍衝殺曹軍後隊,盡情屠殺慌亂不已的曹軍後隊,匆匆回援的典韋等人因聞知曹老大中箭落馬,魂飛魄散間不敢與魏延交戰,只是在亂軍叢中尋找曹老大下落,導致曹軍徹底大敗。自相踐踏死者無數,輜重牛馬,連路散棄,魏延隊伍盡情衝殺,斬獲極豐。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魏延才終於發現自己似乎走了大運,因為魏延隱約聽到有曹軍士兵大喊丞相中箭了的口號,驚喜之下,魏延趕緊率軍拿住一名高喊這個口號的曹軍士兵,一問之下這才得知自己竟然是走了狗屎運射中了曹老大——說不定還已經把曹老大射死!狂喜之下,魏延忙命士卒高喊曹賊已死的口號,益發動搖曹軍軍心。然後更加猛烈的衝殺曹軍隊伍,曹軍更是大敗,上上下下盡棄輜重往北逃命。

    魏延這一箭還幫了許褚和趙雲的大忙,當曹老大中箭可能已死的消息傳遞殿後戰場時。原本還占一定優勢的張合與曹純隊伍頓時慌了,匆匆忙忙率軍回援,許褚與趙雲乘機追殺,大敗張合與曹純。殲敵無數。

    一場追擊戰下來,徐州追兵幾乎繳獲了所有的曹軍輜重——沒繳獲的是因為被燒了。殺敵超過萬人,俘虜曹兵接近八千——當然九成九都是輔兵與民夫,取得全勝。曹軍徹底大潰,各軍分頭逃命,出征時的七萬大軍除去北上南平陽的兩萬五千人外,最終隨曹老大逃回昌邑城中的竟然不到萬人,且大半帶傷,個個驚魂未定,幸得衛士搭救得力,及時救出曹老大亡命北上,可憐的曹老大這才僥倖沒有當了陶副主任的俘虜。

    其實勢如破竹的徐州軍隊完全可以更進一步擴大戰果的,甚至乘勢攻到昌邑城下也是易如反掌,不過陶副主任考慮到這時候幹掉曹老大絕對只會白白便宜老丈人,所以當魏延、許褚與趙雲三將的隊伍追過早已廢棄的方與城時,陶副主任也就果斷的下令停止追趕,召回魏延等將予以重賞,同時徐州大軍也移駐到了湖陸,一是為了防範曹老大與夏侯淵會合後捲土重來,二是準備乘勢拿下任城與魯國二郡,更進一步加強與青州的聯絡並鞏固地盤側翼。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派人探聽昌邑動靜,當得知曹老大終於還是帶傷逃回了昌邑時,陶副主任不僅沒有失望還大喜過望,鬆了口氣說道:「天殺的狗曹賊,害老子擔心半天,你要是死了,老子的麻煩可就大了。」

    「主公,是時候緩和一下與曹孟德的關係了。」旁邊的賈老毒物開口說道:「以詡之見,主公不妨派遣一名使者到昌邑與曹操聯絡,要求用曹昂換回主公的兄長以便繼續交戰,以曹操之才,定然明白主公是不願與他交戰下去,也會迅速撤回北線,不再威脅徐州五郡。」

    陶副主任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當然不想和曹賊繼續打下去,可是曹賊剛剛吃了這麼大的虧,萬一他惱羞成怒,執意要繼續打下去……。」

    「絕無可能!」賈老毒物斬釘截鐵的否決了這個可能,道:「如果換了是袁本初,那麼倒是很可能會和我們死戰下去,不爭回面子就絕不收手,但曹孟德與袁本初不同,曹孟德只考慮利益,繼續打下去只會損害他的利益,白白便宜絕無可能與他緩和關係的袁紹,所以曹孟德一定會退兵!」

    說到這,賈老毒物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在合縱連橫這方面,曹孟德與主公倒是十分的相像,無論多麼大的仇怨,那怕是殺父仇人,只要攜手合作有利可圖,曹孟德就能眼皮都不眨與主公攜手合作。」

    「文和先生此言差矣,我的人品怎麼可能和曹賊一樣卑劣?我只是為了徐州百姓不受戰火塗炭,所以才違心與曹賊攜手。」陶副主任恬不知恥的自吹自擂了一句,又點頭道:「好,就讓蔣干辛苦一趟吧,子翼好歹也是九江名士,曹賊就算不想停戰也不會隨便殺他。」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陶副主任稍一思索,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向陳應吩咐道:「元方,替我寫一道報捷文書給岳丈大人,把我軍大勝曹賊的消息稟報給他,也把我軍大勝的詳細經過稟報給他,越詳細越好。最後再告訴他,曹賊有可能已經重傷而死,請他不必擔心徐州戰事,只管放心休養生息,恢復軍力,待到時機成熟,再與我軍聯手滅曹!」

    「主公此信,莫非是想欲擒故縱?」已經被帶壞了不少的陳應試探著問道:「故意勸袁本初按兵不動,讓袁本初懷疑兗州有利可圖,立即出兵兗州報仇,緩解我軍壓力?」

    「元方果然有長進了。」陶副主任大笑說道:「記得曹賊對我那位岳丈大人,曾經有過這麼一句評價,做大事惜身,見小利而亡命!我如果不來一個正話反說,誘之以利,我那位岳丈大人,怎麼可能盡快出兵?」

    三天後,蔣干從昌邑回到湖陸,稟報說曹老大斷然拒絕了交換人質的要求,並表態說徐州軍隊如果想要交換人質,地點只有兩個,一是許昌城下!二是彭城城下!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聞報大笑,同時又收到了夏侯淵隊伍已經在君子軍的威脅下緩緩撤往昌邑的消息後,陶副主任當即命令陳到與侯成的隊伍停止回援,就勢攻佔魯國與任城兩個小郡,然後靜下心來,安心等待曹老大撤回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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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謀而合

    曹老大當然不肯甘心失敗,恨陶副主任入骨的徐庶也一再慫恿曹老大繼續打下去,剛剛灰頭土臉從南平陽撤回來的曹軍主力上下更是個個義憤填膺,寫血書鬧情緒的要重新南下與徐州軍隊決戰,賭咒發誓的要替被虐友軍報仇。

    和賈老毒物分析的一樣,如果換了其他人,肯定就重新提兵南下來找陶副主任拚命了,曹老大卻是一個典型例外,經過長時間的盤算和分析後,臉上還帶著箭傷的曹老大最終還是打消了再度南下的念頭,下令全軍撤回官渡,仍然只留夏侯淵與曹純守衛昌邑重鎮,並嚴令夏侯淵與曹純不得主動挑釁徐州軍隊,盡可能的與徐州軍隊保持友好相處。

    曹老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說目前的軍隊還有一戰之力,但勝算已經不大,同時已經瞭解徐州軍隊目前實力的曹老大也非常清楚,自己這一戰就算打贏了,也必然是元氣大傷的險勝慘勝,只會白白便宜了另一個敵人大袁三公,所以掂量再三之後,曹老大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率領尚有一戰之力的隊伍撤回許昌,準備應對大袁三公可能接踵而來的進攻

    徐庶並沒有完全死心,也有機會再把曹老大和陶副主任同時推到你死我活的決戰中,收到了徐州陳到、侯成隊伍就勢攻打魯國、任城的消息後,徐庶又在曹老大面前力勸再戰,但很可惜的是,從不拘泥於一城一地得失的曹老大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直接就說道:「給陶賊吧,兩個僅有兩個縣的小郡,常鬧洪水旱蝗的破地方,陶賊想要就給他,犯不著為了這兩個鳥不下蛋的破地方大動干戈。」

    「可是這麼一來。陶賊控制地的腰部就徹底夯實了。」徐庶警告道:「自丞相與袁紹交惡後,陶賊吃玩上家吃下家,左右逢源兩頭撈好處。已經拿下了大半個青州與兗州三郡,再這麼下去,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曹老大繼續的面無表情,過了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道:「讓他陶賊儘量的吃。遲早有一天撐死他!」憤怒咬牙間,曹老大扯動人中與牙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血流如注,但曹老大還是果斷揮手讓徐庶退下,不給徐庶再次勸告說的機會,徐庶無奈,也只好暗恨退下。

    正月初十這天,曹老大率軍返回許昌,確認了曹老大沒耍花樣後。正月十五這天,陶副主任也領著徐州軍隊撤回了彭城,第二次徐兗大戰終於以徐州軍隊成功擊退曹軍入寇而告終,然而第二次徐兗大戰的餘波卻遠遠未了。當陶副主任的報捷書信送到了冀州後,大袁三公又沉不住氣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作戰之法?」看完了陶副主任稟報的大戰詳細經過。不久之前才剛剛慘敗於曹老大的大袁三公是又羨慕又慚愧,連聲道:「悔不聽公與之言,悔不聽友若之言,悔不聽子遠……。唉!總之悔不聽諸公之言,吾之前倘若堅持聯陶滅曹,大膽分兵襲取曹賊必救之地,怎麼會有官渡之敗?烏巢之恥?」

    見大袁三公多少有了點長進,知道自責自己的不聽忠言,旁邊的沮授欣慰之餘,忙安慰道:「主公不必過於自責,官渡之敗,乃是我軍全軍之過,並非主公一人之過,只要主公能夠象陶使君一樣的兼聽明查,任人得當,再堅持聯陶滅曹戰略不去動搖,一雪官渡之恥,易如反掌矣。」

    「公與所言極是,我這一次是說什麼都得汲取教訓了。」大袁三公點頭,下令道:「孔璋,汝以吾名譽速作一書答覆應兒,褒獎他的小沛之勝,再賞給他黃金白銀各百斤,彩鍛五百匹,令他繼續進兵攻打曹賊,與吾會師於兗州境內,共破曹賊!」

    袁軍主薄陳琳答應,趕緊埋頭疾書,旁邊的沮授卻是大吃一驚,忙問道:「聽主公之意,難道主公想要立即出兵討伐曹賊?」

    「那是當然。」大袁三公答道:「應兒在信中的稟奏,他不僅重創了曹賊斬首數萬,部將魏延還在混戰中一箭射中了曹賊面門,使曹賊隊伍徹底崩潰,敗回昌邑。眼下無論曹賊生死與否,都是我軍出兵復仇的天賜良機,萬萬不可錯過。」

    「可是我軍元氣未複,此時不是出兵良機啊。」沮授趕緊反對道:「主公不妨再等一等,待到曹賊敗回昌邑後的下一步動作,然後再出兵不遲。」

    「公與先生此言差矣,此時出兵,其實正是時候。」冀州新謀士崔琰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我軍應該立即出兵,但不需出動主力,只需向曹賊北線施加壓力即可。琰提議,主公不妨派遣一軍攻取東武陽,屯兵倉亭渡口,威脅曹賊東阿重鎮,呼應陶應的南線隊伍,既可堅定陶應北上之心,又可使曹賊隊伍首尾難顧,疲於奔命,不戰自敗。」

    「如果只是攻取東武陽屯兵倉亭,吾贊成。」沮授鬆了口氣,忙拱手說道:「主公,崔季珪此言大善,攻取東武陽屯兵倉亭,可使曹賊必須同時防範東阿、東郡與昌邑三地,分散曹賊仍然不如我軍的兵力,首尾難顧,必要時候,我軍主力亦可從倉亭南渡,先與陶應主力會師,奪取兗州東部諸郡,解除側翼威脅,然後再穩紮穩打,先取陳留,後破許昌,殲滅曹賊。」

    受陶副主任的妖蛾子翅膀影響,歷史終究還是出現了巨大偏差,沮授挺過了官渡之戰沒掛,大袁三公又意外起用了頗有智謀的能臣崔琰,讓他直接參與軍機大事,兩個賢臣聯手之下,大袁三公雖然有些不是很滿意,但還是聽取了沮授與崔琰的正確意見,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吧,讓熙兒與文醜盡起青州之兵去攻打東武陽,屯兵倉亭渡口,以助應兒攻曹。」

    「盡起青州之兵?」對陶副主任印象不是很好的崔琰眉頭一皺,提醒道:「主公。青州之兵還要防備徐州的臧霸隊伍,陶應多謀,主公還需防他突起歹心。」

    「季珪不必擔心。」沮授忙道:「陶應確實多謀。但他好面子,愛聲名,偷奸耍滑那是肯定,但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偷襲我軍。所以盡起青州之兵南下助戰不僅安全,還可以證明我軍與陶應聯手滅曹誠意,以安陶應之心。」

    崔琰將信將疑的不再反對。本就對青州窮山惡水之地不太重視的大袁三公也點頭通過,這件事也很快就定了下來。這麼一來,曹老大的反應姑且不去理會,卻又有些坑苦了陶副主任,以至於在接到了大袁三公的書信後,陶副主任一時半會都有些找不到冠冕堂皇的藉口拒絕出兵大袁三公這次是又主動賞賜又主動出兵攻打曹軍必救之地,老丈人這麼夠意思。陶副主任如果是連出兵敷衍一下都不肯,這尼瑪立馬就變成不肖女婿的典型代表啊。

    正當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商量到底要派多少老弱殘兵北上兗州才能敷衍過關時,一個徐州軍隊的老熟人突然來到了徐州刺史府門外求見,這個老熟人也不是別人,恰好曾經是大袁三公昔日帳下的得力謀士、曹老大首席謀士荀彧的親四哥荀諶荀友若!陶副主任聞訊驚喜萬分。趕緊飛奔出廳親至門外迎接荀諶,還一見荀諶就一鞠到地,畢恭畢敬的把荀諶請進了後堂,設宴款待,荀諶也含笑接受了陶副主任的好意,亦與賈老毒物各自行禮,互道景仰之意。

    酒過三巡,陶副主任小心問起荀諶情況,荀諶倒也坦白,如實答道:「稟使君,官渡戰時,袁紹不納忠言釀成大敗,諶雖僥倖沒有死在亂軍之中,卻也與袁紹失散,後諶得舊人相助,在許昌隱姓埋名藏身藏身了數月,本想茅廬讀書了卻殘生,不料意外走漏了一些風聲被曹操知曉,曹操派人捕拿於諶,故而前來徐州避禍。」

    陶副主任當然不會蠢到去問是誰能夠幫助荀諶在許昌藏身將近半年,只是含笑說道:「友若先生謙虛了,以先生之才具聲名,曹賊再是殘暴狠毒,也定然不敢傷害先生分毫,派人搜捕先生,想來也是為了請先生出仕輔佐於他。」

    荀諶笑而不答,對陶副主任的話不置可否,陶副主任也沒往這個話題上扯下去,只是又試探著問道:「先生遠來,不知是想借道北上,重回岳丈大人帳下?還是想長住徐州,在徐州定居置業……。」

    「請使君恕諶不敬,詆毀舊主。」荀諶打斷陶副主任的話,開門見山的說道:「使君的岳丈、諶的舊主袁紹,不辨忠奸,不識善惡,帳下分歧嚴重,內部矛盾極深,諶不能擇主而侍,屈身於袁紹帳下,言不聽,計不從,還得時刻擔心受到黨爭牽連,死無葬身之地,早有棄紹另投明主之心,所以這一次,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重回袁紹帳下了。」

    說到這,荀諶頓了一頓,又拱手說道:「不瞞使君,諶此番前來徐州,是因為胞弟荀彧曾經有書言道,說是使君有意招攬荀氏族人,荀諶不才,願為使君鞍前馬後,略盡綿力,萬望使君收錄。」

    「哎呀呀!」陶副主任大喜過望的跳了起來,到荀諶面前抱拳下拜,誠懇說道:「應得友若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濟?!」

    見陶副主任態度親切恭敬,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荀諶也是大喜,趕緊離席還禮,一旁的賈老毒物則臉上笑吟吟,心中卻暗道:「老荀家的人,果然奸猾得緊,早不來投晚不來投,偏偏在我軍大敗曹軍之後來投,顯然是發現這中原大戰除了袁曹兩家外,又有第三家可能最終勝出了,這才急匆匆的過來下注押籌,確保家族能夠長盛不衰,牆頭草能做到這個地步,天下也只有主公能夠與之媲美了。」

    公僕學校畢業的高才生陶副主任何等擅長騎牆觀風,又何嘗不知荀諶來投的真正目的?但還是那句話,老荀家在這個時代的名氣實在太大了,家族的子弟門生便天下,是每一個幫派老大都爭相拉攏的物件,所以陶副主任連眼皮都沒眨之下,馬上就請荀諶擔任徐州參軍,兼任別駕從事。荀諶拜謝。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賈老毒物才開口說道:「主公,友若先生久在袁紹軍中。今袁紹來書令主公出兵伐曹,主公不妨向友若先生求教應對之策。」

    「這……。」陶副主任有些猶豫這種牆頭草的事可不怎麼光彩,陶副主任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向剛剛來投的老丈人舊部求計。

    「主公若是不想出兵。其實也並不甚難。」荀諶彷彿早就知道大袁三公的目的與陶副主任的打算一般,直接就說道:「據諶所知,舊主袁紹最恨之人。其實並非曹賊,乃是其同父異母之弟袁術,且袁紹鼠目寸光,不識輕重不知緩急,主公只需在袁術身上做些文章,袁紹必然同意主公攻打袁術,如此一來。我軍既可以不必出兵北上與曹賊火拚,也可乘勢南下,攻取江東土地。」

    「妙計!」陶副主任大喜,忙又問道:「那麼友若先生,這篇文章當如何做?」

    「很簡單。」荀諶答道:「主公可修書一封與袁紹。就說官渡戰後,曹賊入寇徐州期間,袁術見有機會北上奪回淮南,便暗使人策反昔日舊部曆陽守將魏先,期間對袁紹大有不敬言語,嘲笑袁紹的官渡之敗,還有勾結曹操夾擊徐州之意,主公你氣憤袁術對岳丈不敬,又擔心後方起火,便決定南下攻打袁術,請袁紹暫歇兵馬,待到主公你攻破袁術之後,回頭再來夾擊曹賊。」

    「友若先生此計雖妙,可是岳丈大人真的歇兵,又如之奈何?」陶副主任還是有些擔心。

    「請主公放心,袁紹不會歇兵。」荀諶微笑答道:「袁紹最好面子,他敗於曹賊,曹賊又敗於我軍之手,我軍南下袁紹就歇兵,袁紹必然擔憂被世人嘲笑,為了面子,他肯定不僅不會息兵,還會加緊攻打曹賊,以證明他的官渡之戰只是一個不慎意外。」

    陶副主任的戰略重心確實是在北線,但這並不代表陶副主任就願意甘心給刻薄老丈人充當炮灰,所以聽了荀諶的分析後,陶副主任盤算再三,終於還是拍板道:「就這麼辦!曹賊侵襲徐州期間,都已經攻破了曲阿的袁術匹夫,竟然沒有乘機攻打逃往吳郡的劉繇,反而屯兵牛渚有渡江之意,如此無禮,也該再給他一個教訓了!」

    「詡贊同。」賈老毒物附和道:「主公南下攻打江東,能拿下江東固然最好,即便拿不下江東,亦可牽制袁術主力,讓劉繇、嚴白虎等人有機會發起反攻,藉以袁術,使之無力一統江東,保持有利於我軍的江東混戰局面。」

    敲定了這個主意,陶副主任立即行動起來,一邊積極策劃南征,一邊回書大袁三公,藉口袁術對大袁三公不敬,還有可憐的小袁三公勾結曹老大準備偷襲自己的淮南後院,自己不得不發起南征,既為了替老丈人出氣,也為了解除自己的後顧之憂,所以孝順女婿陶副主任請老丈人暫歇兵馬,休養生息攢養兵力,待到自己南征歸來之後,然後再聯手夾擊曹老大不遲。

    順便說一句,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與一些邪惡目的,陶副主任還讓陳應在書信中一再提醒大袁三公千萬不要單獨行動,說是曹賊奸詐異常,單靠冀州孤軍之力恐怕很難取勝,重蹈官渡覆轍,所以請大袁三公務必要等到自己回軍,然後出兵不遲至於岳丈大人看到這些逆耳忠言後是什麼反應,孝順女婿陶副主任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想而知曹軍統帥層聽到陶副主任準備南征的消息時的反應,上上下下興奮得簡直就是歡呼雀躍了,曹老大本人更是長長鬆了口氣,撫額歎道:「這個天殺的奸賊終於放過我了,儘管去江東吧,去的時間越長越好,袁術匹夫也給我爭氣點,多支撐點時間,別一下就被陶賊滅了。」

    「丞相,戰機難得。」荀彧建議道:「丞相應該抓住這個機會,遣使北上去見袁紹,以朝廷名譽招降袁紹,袁紹見書必然大怒,不顧陶賊南下無人牽制我軍,憤然出兵攻打兗州,我軍以逸待勞,以官渡得勝之兵擊袁紹疲憊之師,定可再獲全勝。」

    「主動挑釁袁紹來攻?」曹老大再是果斷也難免有些猶豫,遲疑道:「袁紹官渡雖敗,但其兵力仍然遠勝我軍……。」

    「丞相萬不可猶豫。」荀彧警告道:「若不抓住這個戰機,待到袁紹恢復軍力,屯足糧草輜重,再想破之不僅更難,還有可能再次被陶賊袁紹南北夾擊,陷入兩難之境!」

    曹老大又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拍案吼道:「就這麼辦,既然這一戰遲早要打,遲打不如早打!乘著袁紹匹夫最虛弱的時候打!也乘著那個瘟神暫時無法騷擾我的機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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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3:08
第二百八十章 花生米

    「大哥哥,我求求你了,帶我去吧,帶我去吧,我想娘了,我想兄長了,我想舅父他們了,求求你帶我去吧。」

    扯著陶副主任的袖子,都已經快滿十三歲的孫尚香小籮莉是又撒嬌又哀求,說什麼都要再一次隨陶副主任南征江東,去與她的親人見面團聚,不過這也很正常,自打建安三年的正月與孫權見面後,一轉眼兩年多時間過去了,孫尚香楞是沒有再收到一道親人的書信,自然對江南的親人充滿擔憂與思念了。

    陶副主任的人品確實很值得人稱道,儘管按虛歲計算,孫尚香小姑娘都已經快到合法結婚年齡了,還已經主動的投懷送抱抱著胳膊撒嬌了,咱們的陶副主任還是目不斜視,一邊用另一隻手翻看著案上公文,一邊不動聲色的威脅道:「一邊呆著去,有什麼事等我看完了公文再說,再敢打擾我署理公務,你就別指望隨我南征。」

    生氣鼓了鼓可愛的臉頰,孫尚香最終還是乖乖的端坐到了旁邊的墊子上,心急如焚的等待的陶副主任答覆,陶副主任也不再理會這個小姑娘,只是繼續翻閱曹宏收集上來的徐州內部情況,仔細分析盤算,掌握並瞭解自己的內部情況——別看徐州軍隊表面上和曹軍隊伍一樣的和諧團結,內部勾心鬥角、拉幫結派和互相拆台之類的齷齪事其實一點不少,只是沒象冀州軍隊那樣的內部矛盾公開化到了影響到戰略戰術決策那麼嚴重而已。

    「是時候把張昭從淮南調走了,想不到這傢伙竟然和歷史一樣,和魯肅這麼的合不來,再放任自流,遲早會出問題。」

    心裡暗暗嘀咕著,陶副主任總算是合上了蔡侯紙訂成的公文。把公文交給心腹親兵拿去密室保管,那邊孫尚香小姑娘則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哥哥,你看完了?我的事怎麼辦?我能隨你去淮南嗎?」

    「不行。」陶副主任面無表情的答道。

    「為什麼?」孫尚香跳了起來。

    「因為你已經是姑娘了。」陶副主任答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年你就該行及笄禮了,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還能把你帶到軍中同行?以前你還小的時候可以,現在不行了。」

    「可我還沒行及笄禮啊。」孫尚香叫起苦來,趕緊帶著一陣香風跑到了陶副主任面前,直接抱住了陶副主任的胳膊撒嬌。「大哥哥,你就答應了我吧,我要到明年才十五,現在還小,隨你出征能有什麼關係?你帶我去嘛。帶我去嘛,求求你了,我只求你這一次。」

    瞟了瞟小姑娘的精緻小臉蛋,再看看小姑娘在肉羹奶酥滋潤下逐漸鼓起的小胸脯,陶副主任仍然是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道:「說了不行就不行,大軍裡幾萬男人。再帶上你這個大姑娘,會影響軍心,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我不在乎……。」孫尚香趕緊辯解,孰料陶副主任卻提高了聲音。喝道:「我在乎!」

    第一次被陶副主任這麼呵斥的孫尚香小姑娘閉上了小嘴,淚花也開始在晶瑩的大眼睛中打轉,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過份,陶副主任也有些心軟。先去小姑娘擦去臉上淚水,然後放緩口氣說道:「別哭了。大哥哥知道你是想念娘親,可大哥哥也是為了你好,你到底是大姑娘了,一個人到全是男人的……。」

    說到這,陶副主任忽然改了主意,道:「如果你一定要去,也有個辦法,去徵得你芳兒姐的同意,求你芳兒姐讓她身邊的那個阿嬛借給你,讓她陪著你一起南下,給你做伴,然後我就可以借口是讓你們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帶到軍隊裡和我一起南下了。」

    「真的?」到底還小的孫尚香小姑娘驚喜萬分,見陶副主任點頭,小姑娘頓時破涕為笑,趕緊又跳起來,高呼著袁芳衝往了後房,留下陶副主任在房中奸笑。

    陶副主任的借口當然也就只能騙騙還沒滿十三週歲的孫尚香小姑娘了,當小姑娘向陶副主任的正室袁芳提出要求後,正宗四世三公之家出身的袁芳也頓時明白丈夫的險惡用心,所以袁芳不僅沒有答應孫尚香的懇求,還派人來把陶副主任傳回臥室,揪著陶副主任的耳朵呵斥,要求陶副主任不許打身世可憐的郭嬛主意,放過那個可憐的小姑娘!

    陶副主任既然敢利用孫尚香這麼做,自然也有應對袁芳呵斥的辦法,不動聲色趕走了房中旁人後,陶副主任馬上就附在了袁芳的耳邊,低聲介紹了孫權上次利用孫尚香險些害得淮南水師中計的事件,然後低聲說道:「是我讓香兒向你借阿嬛的不假,可我軍的南線戰場有長江阻隔,水軍又比較弱小,想要確保順利渡江成功,在長江以南就必須有內應接應,孫權小兒雖然是我佈置在袁術軍中的棋子也是我軍最有力的內應,但這孫權太陰險也太不可靠了,我必須防著他利用香兒故技重施,你說不在香兒身邊佈置一個眼線行麼?」

    「真的只是這樣?」袁芳狐疑,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香兒借別的人,非要借阿嬛?」

    「兩個原因,一是阿嬛和香兒比較熟絡親近,容易從香兒嘴裡套話,二是阿嬛聰明機靈,安排她監視香兒和孫權的聯絡,我能放心。」陶副主任回答得理由充分,然後又攤手說道:「如果夫人你還是懷疑我沒安放心,那就算了,阿嬛不用去淮南,香兒也不能去淮南,我了不起不利用以前布下的棋子就是了。」

    袁芳到底是賢惠妻子,儘管對丈夫的解釋還是保留懷疑態度,但考慮到畢竟事關軍國大事,自己不能在這方面拖丈夫的後腿,所以遲疑了片刻後,袁芳終於還是改了主意,很是勉強的說道:「好吧,我把阿嬛借給你一段時間。不過你得向我保證,絕不能碰她!」

    「我說夫人,你怎麼又來了?為夫是那樣的人麼?」陶副主任再次喊冤,心裡則理所當然的笑開了花。

    ………………

    介紹完了這段小插曲,下面來介紹一下陶副主任這次南征目標小袁三公的情況吧,托異母兄長袁紹和曹老大的福,徐州軍隊的戰略重點在兩年多時間裡都是全面北傾,不得不對南線保持克制策略,沒有過於的插手江東戰事。實力比江東諸侯強出不少的小袁三公得以心無旁騖,在不用過於考慮徐州威脅的情況下猛攻死對頭劉繇,經過連番大戰,基本拿下了蕪湖到長江口這一塊江東最精華的土地,將地盤向東擴展到了太湖一帶。向南則與交州接壤。

    除此之外,小袁三公還靠著孫吳隊伍的活躍表現,在陽羨與曲阿兩次大敗江東諸侯聯軍,重創了直接以軍隊支持劉繇的嚴白虎與王朗隊伍,徹底殲滅了與徐州軍隊暗中勾結的涇縣祖郎,也把老對頭劉繇打得是元氣大傷,帶著殘兵敗將逃往了吳郡投靠嚴白虎。同時小袁三公又用孫權之計,招撫了率領劉繇水師的薛禮、張英,吞併了劉繇水師的殘部,水師實力大為增強。成為長江下游的首霸——也是小袁三公的運氣,劉繇棄曲阿而逃時,統率劉繇水師駐紮丹徒的人恰好是與徐州軍隊有仇的薛禮,否則劉繇水師很可能就投奔江北的徐州老將章誑了。

    不管怎麼說。儘管有些運氣成分,也因為在淮南輸得太慘元氣大傷。一統江東的時間遠比計劃中長,但是基本奠定了江東霸主的地位,整體實力也超過了餘下的江東諸侯總和數倍之後,小袁三公還是難免犯起了往日的老毛病,除了重新稱孤道寡外,又不顧閻象與孫權的死勸,在曹軍入寇期間沒有全力攻打都已經退到無錫苟延殘喘的諸侯聯軍,而是屯兵於牛渚窺視淮南,不僅錯過了痛打落水狗的寶貴機會,也徹底激怒了其實從沒放鬆過南線警惕的陶副主任,導致陶副主任稍微騰出手來後,馬上就出兵來找小袁三公算帳。

    三月中旬,經過精心準備與安排佈置後,陶副主任照慣例讓陳登總統彭城戰區兵馬,留下曹豹、陳到、徐晃、陶基與侯成等將守衛地盤中部後,親自率領著三萬大軍向南開拔了,仍然是取道沛國郡渡淮河南下合肥。而陶副主任這兩年多時間也沒有白白耽擱,通過魯肅、張昭等內政好手的辛勤治理,淮南二郡已經渡過了旱災危機,重新開始向軍隊供給糧食,加之冬麥將熟,所以陶副主任這次南征倒也不必攜帶太多軍糧,只走了半個月時間便已經抵達了合肥城外,與闊別已久的魯肅重新見面。

    儘管已經是兩年多時間沒有見面,但素來不喜繁瑣禮儀的陶副主任和魯肅見面後還是沒有太多廢話,陶副主任僅僅只是給魯肅介紹了荀諶、趙雲與麴義等徐州新人,然後立即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江東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袁術任命的豫章太守袁胤,正在贛水一線嚴密設防,兵力約兩萬五千。」魯肅簡練答道:「袁術水師主力約兩萬三千人,盡屯春谷,由袁術水師老將陳芬率領;袁術本人移駐蕪湖以西,所率步騎接近兩萬;此外在牛渚與丹徒各有近萬袁軍屯駐。」

    「豫章兩萬五,春谷兩萬,蕪湖兩萬,牛渚和丹徒各一萬,加起來就是八萬八了。」陶副主任笑道:「再加上鎮守曲阿、宛陵這兩座重鎮兵馬,還有其他城池的地方守軍,起碼有十二三萬兵馬——諸公,看來我們都得向袁公路學學斂財之道啊,不到三十個縣供養十幾萬大軍,其中兩萬還是水軍,這手斂財本領,真是值得我們學習啊。」

    在場的徐州眾文武哄堂大笑,荀諶微笑說道:「久聞袁公路窮兵黷武,重斂於民,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十幾萬兵馬中,到底有多少兵馬可以派上戰場,不知子敬都督查明沒有?」

    「只探到了一個大概。」魯肅答道:「目前可以肯定兩點,一是袁術的步騎精兵盡在蕪湖,二是袁術的水師還是相當厲害,兩萬多水師不是袁術的淮南舊部,就是劉繇的水師精兵,且大小戰船達到千艘。水面力量絕對不能忽視。」

    陶副主任暗暗掐算,目前徐州軍隊在巢湖有水師萬餘人,大型戰船兩百餘隻,在鄱陽湖有水師一萬五千餘人,大小戰船超過四百餘隻,兵力、戰船都與袁術水師大致相當,但水兵卻幾乎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能否在實戰中擊敗袁術水師主力,並沒有任何把握。所以陶副主任很快就笑道:「應該承認。袁術匹夫多少還是有點長進的,集中優勢水師駐守春谷,既可以提防我合肥水師兵出濡須口,又可以防範我軍鄱陽湖水師順江而下,甚至贏得各個擊破的機會。和曹賊的死守官渡戰術有得一比。」

    「主公,既然敵人死守春谷,那我軍為何不西進柴桑渡江,先取豫章,然後再取丹陽?」在場的趙雲禮貌問道。

    「太花時間了。」陶副主任斷然搖頭,道:「按照如此戰術,我軍起碼得多花三個月時間。而且也毫無作用,拿下了豫章,照樣得面臨與袁術水師的水面決戰。」

    趙雲點頭,老實閉上了嘴巴。魏延卻在另一側說道:「主公,和袁術匹夫水面決戰吧,末將隊伍都是丹陽兵,大部分精習水性。能打水戰,末將請為先鋒渡江。」

    「文長的提議。值得考慮。」陶副主任答道:「不過能不冒險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冒險,所以這一招只能是最後考慮。」

    說罷,陶副主任又向在場諸人問道:「諸公,不知你們可有什麼妙計?助我軍攻破袁術水師主力,為我軍渡江鋪平道路?」

    差不多都是旱鴨子的徐州文武都閉上了嘴巴,就連賈老毒物都是一言不發——沒辦法,誰叫賈老毒物是來自連小河小溪都少得可憐的西涼?惟有魯肅苦笑說道:「主公,這次恐怕沒有投機取巧的機會了,我軍兩支水師無論是南下還是東進,都必須經過春谷江面,袁術水師盡屯春谷,我軍不要說是出奇制勝了,就是會師一處都必須小心翼翼,防著袁術把我們各個擊破,肅苦思冥想已有數年,也找不出什麼辦法出奇制勝。」

    「真的嗎?」素來喜歡投機倒把的陶副主任不肯死心,但思來想去陶副主任一時半會也找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是笑道:「慢慢再說,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具體如何作戰且容商量,不過子敬,也該上菜了吧?你這淮南大都督一年耗我幾百萬斛糧食,不會小氣到連接風洗塵的宴席都沒準備吧?」

    徐州眾人大笑,魯肅也笑著趕緊命人上菜上酒,是夜賓主盡歡,幾近三更方才宴罷散去休息,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陶副主任也打著酒嗝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房間,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剛命令親兵端來茶水解酒時,從大老婆那裡借來的丫鬟郭嬛卻端著茶盤來到了門前,請求入房侍侯。

    象郭嬛這麼漂亮的丫鬟提出的侍侯請求,陶副主任當然不會拒絕,揮手讓衛士放行,還命令衛士從門外關上房門,郭嬛雖然明知陶副主任用意。卻還是紅著小臉端著茶盤入房,先給陶副主任滿上了一杯新煮好的茶水,然後自己當著陶副主任的面喝了一口以示無毒,這才將茶杯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溫柔說道:「主公請用茶,奴婢剛煮好的,最能解酒,請主公慢用。」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陶副主任一邊品著帶有胭脂輕香的香茶,一邊隨口問道。

    郭嬛輕輕點頭,答道:「奴婢聽說主公在大堂與眾位大人、將軍飲酒,知道主公與淮南眾將軍久別重逢,肯定要不醉不散,就準備了茶葉與火爐侍侯。」

    「真機靈。」陶副主任讚了一句,一邊裝模作樣的問著,一邊乘機去摸郭嬛的白嫩小手,「香兒,她睡了沒有?」

    「剛睡下。」郭嬛一邊巧妙躲避著陶副主任的騷擾,一邊柔聲說道:「香兒姐姐一直在盼著她親人的書信,等了許久,直到不久前才和衣睡下,奴婢見她疲倦,就沒有吵醒她。」

    「是嗎?」陶副主任色心萌動,涎著臉笑道:「不過也好,說起來阿嬛,我和你好像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來,你坐到我旁邊來,我們好好談談。」

    說著,陶副主任硬是去拉郭嬛,往常在徐州時動不動就向陶副主任拋媚眼挑逗的郭嬛卻臨陣退縮,紅著臉躲避,直到小手躲避不及被陶副主任抓住,這才羞澀的低聲說道:「主公,夫人有交代,不許奴婢與你單獨相處,更不許奴婢與主公近身,請主公不要難為奴婢。」

    「怕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芳兒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什麼時候欺凌過下人?」

    陶副主任一邊涎著臉說著,一邊益發的得寸進尺,仗著自己奴隸主的特權,忽然一把按在了郭嬛因為幼時營養不良而發育遲緩的小胸脯上,只感覺入手柔軟,感覺像是摸到了攤薄了的荷包蛋,蛋頂上還有一粒小小的凸起。郭嬛則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趕緊掙脫陶副主任魔爪,跳了起來遠遠退開,心臟也跳得砰砰作響。

    「是沒穿肚兜?還是穿了絲綢?」陶副主任回憶著美妙感覺,暗笑道:「像顆花生米,不過這個時代好像沒有花生米……。」

    「咦?花生米?!」心念一動間,陶副主任忽然想到了什麼,色心頓消間,記憶中與花生米有關的一件大事也迅速浮上心頭…………

    「主公,怎麼了?」郭嬛與陶副主任接觸確實不多,見陶副主任神情大變,還道是自己的欲擒故縱激怒了陶副主任,忙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是不是奴婢的指甲劃到你的手了?」

    陶副主任果斷搖頭,揮手示意郭嬛別打斷自己思路,轉動著三角眼只是飛快盤算,許久後,陶副主任臉上才露出了笑容,色迷迷的向郭嬛說道:「嬛兒,你知不知道,剛才你身上的一樣東西,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突然想到了一條全殲袁術水師的妙計,你知道是什麼東西提醒了我不?」

    「我身上的東西?我身上的什麼東西?」郭嬛羞澀的疑惑問道。

    「來,讓我指給你看,到底是那裡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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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必顧慮

    「在西方萬里的大秦國,有一個外號叫花生米的元帥,他是出了名的常敗將軍,一輩子都幾乎沒打過什麼勝仗,更談不上有什麼光彩的戰績,不過在一次以弱敵強的大江水戰中,他卻獨創了一個以弱勝強的水戰戰術,雖然這個戰術因為一個叫黃浚的內奸出賣,沒有能夠完全成功,卻也打退了敵人強勢水軍的進攻,我覺得這個戰術值得我們參考和學習,諸公不妨先聽我介紹一下這個戰術……。」

    為了慎重起見,陶副主任召開這個絕密會議時,僅僅只召集了魯肅、賈詡、劉曄、荀諶和張昭五名徐州重臣與會,向他們介紹自己無意中想到的水戰殲敵戰術,要求幾個重要走狗集思廣益,探討這個戰術的可行性,具體又如何執行。

    聽完了花生米元帥這個瘋狂的水戰戰術,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除了讚賞花生米的心狠手辣外,也更加欽佩那些為了這個戰術而自願犧牲的普通百姓,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惟有逐漸在徐州軍隊中建立起頑固之名的張昭張子布開口,笑著說道:「主公,你不是開玩笑吧?長江那麼寬,我們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張昭自己先閉上了嘴巴,因為張昭突然想到,長江之中是肯定無法使用這個戰術——至少這個時代的技術與生產力無法做到完成戰術,但是在另一個地方,徐州軍隊卻可以有希望完成這個瘋狂戰術!

    「絕對可行!」劉曄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而且還有改進的餘地,使我軍不必像那位花生米元帥一樣的付出巨大犧牲,就可以達到戰術效果!」

    「想不到天下還有如此水戰戰術,肅真的是長見識了。」魯肅先是歎了口氣。然後又道:「主公,此計值得一試,那怕是賠光我們的巢湖水師,只要能夠殲滅袁術的水師主力,我們的鄱陽湖水師就可以乘機獨霸長江下游!」

    「戰術當然絕妙,但關鍵還是誘敵。」賈老毒物終於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如何讓袁術水師不顧一切的追擊我們的巢湖水師,這才是戰術成功的關鍵。」

    再三細思後,新加入徐州決策層不久的荀諶開口說道:「誘敵的希望也應該很大。我軍巢湖水師只需要提前順濡須水而下,至濡須口屯駐,再故意露出一些破綻,袁術必然生出各個擊破的心思,乘著我軍鄱陽湖水師暫未抵達濡須口戰場的機會。讓他的水師主力傾巢出動,先殲滅我巢湖水師,然後再掉過頭來對付我軍鄱陽湖水師,此乃兵家正理,由不得袁術不中計。」

    小袁三公的老朋友陶副主任和魯肅一起苦笑了,然後陶副主任苦笑說道:「友若先生,你這一手用來對付曹賊或許可以奏效。但是袁術嘛……,要是袁術有這樣的智慧和魄力,那麼四年前,袁術肯定也不會被當時還比較弱小的我軍趕過長江了。」

    「主公此言之意。莫非是袁術連這麼點見識都沒有?」荀諶一楞問道。

    「袁術要是有這份見識,他也不會把周邊的鄰居都得罪過遍了。」陶副主任更是苦笑,道:「同時得罪了劉表、曹賊和劉繇這些人不說,就連曾經與他締盟的我們徐州軍隊。他也是自封徐州伯,硬生生把我們徐州軍隊逼到他的對立面。弄得他落難時沒有一個人願意真正伸出援手。這種光靠家族背景起家的蠢貨,你要他自己琢磨出各個擊破的戰術,不是比殺了他還難麼?」

    荀諶莞爾失笑,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老大袁紹——那可是一個比袁術好點不多的貨色。笑過後,荀諶又問道:「主公,既然袁術無此見識,他帳下的謀士與武將不可能都看不到這個機會吧?只要有人為袁術剖析利弊得失,提出這個各個擊破的計劃,袁術未必沒有可能採納。」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袁術匹夫是否有人會提出這個建議,我們也未必有這個把握。」陶副主任點頭又搖頭,稍一盤算後,陶副主任吩咐道:「這樣吧,既然諸公都覺得花生米的戰術可行,我們就圍繞這個戰術為核心安排佈置吧,諸公這幾天抓緊時間探察一下地形,尋找理想伏擊地點,再詳細商量一下如何佈置伏擊,如何有效切斷敵人歸路,待到諸事齊備之後,我們再動手行事不遲。至於如何誘敵,可以慢慢商量,我也仔細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誘敵死戰。」

    魯肅等人答應,趕緊各自分頭行事,陶副主任則獨自回了內堂,傳來曹宏瞭解針對袁術的情報收集情況,尤其注意瞭解小袁三公目前的面前紅人都有些誰,然而讓陶副主任比較失望的是,多少有些長進的小袁三公除了繼續信任閻象等淮南舊部外,也就只有孫權和徐州軍隊的舊仇人薛禮比較得小袁三公信任,再沒有一個象楊長史這樣的好人得到小袁三公寵信重用,讓陶副主任想從袁術軍內部下手也找不到空子可鑽。

    「難道真要冒險賭上一把,用一用孫權這個小子?」心裡盤算著,陶副主任又不死心的向曹宏問道:「那麼孫賁和吳景呢?他們在袁術匹夫面前的情況如何?」

    「也不是很得寵,袁術匹夫對他們明顯是既用且防,孫賁吳景每次率軍作戰,不是有袁術的監軍盯著,就是有袁術的嫡繫在後面防著。」曹宏如實回答,又介紹道:「除此之外,末將麾下的內衛還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袁術匹夫雖然已經收了孫權為義子,但是有人卻在袁術面前說孫權有鷹視狼顧之象,警告袁術千萬不要對孫權委以兵權,所以到現在為止,袁術還從來沒讓孫權單獨帶過兵馬。」

    「是誰在袁術面前提的這個建議?」陶副主任趕緊問道。

    「主公恕罪,暫未查明。」曹宏拱手致歉,又道:「如果主公需要,末將可以立即安排人手詳查。」

    陶副主任本來有些擔心時間已經來不及。但稍一轉念後,陶副主任還是決定碰一碰運氣,點頭說道:「去佈置吧,告訴在江南的內衛,若能在我軍水師抵達濡須口前探明此事,重賞!」

    曹宏抱拳答應,匆匆告辭下去安排,陶副主任正要去辦其他公務時,門外卻又傳來了孫尚香小姑娘的求見聲音。得到允許後,孫尚香小姑娘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拉著陶副主任的袖子問道:「大哥哥,有沒有我舅父和兄長他們的消息?」

    陶副主任苦笑搖頭,孫尚香不由大急。哽咽著說道:「怎麼還沒有消息?難道娘親和舅父她們把我忘了?都幾年了,到現在還一道書信都不肯寫給我?」

    陶副主任其實也很奇怪這件事,但又因為徐州特務無法滲透孫吳家族內部,無法掌握實情,所以陶副主任也只能撫摸著小姑娘的秀髮,柔聲安慰道:「別急,大江阻隔。消息傳遞不便,或者你家人的書信已經在路上了,再等幾天,再等幾天就有消息了。」

    孫尚香含著淚花點點頭。又從懷裡拿出一個沒有封口的信袋,哽咽著哀求道:「大哥哥,你能不能派人把我的書信送去給娘親她們?大哥哥你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不會說。我就問問她們,我之前先後寫了九道書信給她們。她們為什麼連一道回信都沒有給我,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大哥哥,你可以先看內容檢查。」

    陶副主任微笑著點點頭,將書信接到了手裡,孫尚香大喜,主動的抱著陶副主任在陶副主任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有些害羞的跑了出去。可惜小姑娘並不知道的是,並不是她的親人已經忘了她,而是因為有人害怕暴露自己埋伏在江南的沉底卒,所以小姑娘之前的九道書信,不僅都沒有送到她的親人面前,甚至還沒有離開徐州就已經被人付之一炬……

    「是燒了?還是送出去?」在第十道書信面前,陶副主任有些猶豫,但細一想後,陶副主任又有些啞然失笑,暗道:「有什麼可猶豫的?隱忍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孫權這枚伏子到底可不可用,如果不試上一試,怎麼能夠知道?」

    想到了這點,陶副主任又叫來曹宏,要求曹宏安排可靠人手,務必要把孫尚香的這道書信送到孫權手中,然後帶回孫權回信,同時陶副主任又交代信使要一明一暗,明使攜書去見孫權,且不能讓明使知道暗使的存在,暗使專門負責觀察明使情況,以免明使遇害或者失蹤後連一個報信的人都沒有。曹宏用心記住陶副主任叮囑,再次安排可靠人手將書信送出。

    ………………

    因為確認了徐州南征大軍是首先抵達合肥,為了防範徐州軍隊從濡須口發起搶渡,還有防範徐州軍隊忽然順流而下從牛渚搶渡,小袁三公聽取了主薄閻象與義子孫權的建議,立即率軍從蕪湖移駐春谷,以便隨時支援水師作戰。結果這麼一來,倒也方便了徐州細作給孫權送信,乘著袁術軍營寨未定的些許混亂機會,入夜時分,潛伏在袁術軍中的徐州細作偷至孫權帳前,借口有事稟報,乘機將孫尚香的書信送到了孫權手中。

    儘管徐州細作送來的只是孫尚香的一道普通家書,信上寫的儘是對親人的思念之情,除此之外再無隻言片語提及軍務大事,但是看到這道書信後,做賊心虛的孫權還是頓時面如土色,汗出如漿,知道該來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心腸比煤炭還黑的陶副主任,終於還是準備動用自己這枚伏子了。

    一想到將在陶副主任的要挾下賭上自己的性命與前程為他人賣命,目前正在江東混得還算春風得意的孫權膽怯之下,張嘴就想讓帳外衛士進來把徐州信使砍了,可是話到嘴邊,孫權卻又猛然打住,因為孫權非常清楚,自己一旦殺了這名徐州細作,那麼自己在上一次柴桑偷渡戰中的精彩表現,必然要被陶副主任公諸於眾,到時候不要說乾爹小袁三公饒不了自己,就是舅父吳景與堂兄孫賁也饒不了自己!

    考慮到這一點,孫權終於還是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頭。微微顫抖著向徐州細作低聲問道:「汝的主公,可還有什麼交代?」

    「主公只讓小人給將軍帶一個口信。」徐州細作輕聲答道:「如果將軍想要更多的榮華富貴,權力地位,那麼將軍可以讓小人帶一道回書送去。」

    孫權的碧眼暗淡了,知道陶副主任這是在逼自己表態了,要麼就是自己給徐州軍隊充當內應,出賣袁術隊伍,要麼就是陶副主任揭露自己的醜行,借袁術的刀幹掉自己。思前想後。猶豫再三之後,孫權終於還是提筆給陶副主任寫了一道願意效忠的書信,又十分謹慎的在第二天親自將徐州信使送出了大營,送到了江邊,這才將效忠書信交給徐州信使。讓徐州信使送過長江交給陶副主任。

    也是陶副主任和孫權的運氣,徐州細作將書信送過長江時,渡船一度被袁術軍水師哨船攔截搜查,好在扮做漁翁的徐州細作機靈,將書信藏在了自己的髮髻之中,這才僥倖躲過了袁術軍哨兵搜查,得以將書信送到江北。但其間也是千鈞一髮,驚險萬分。

    兩天後的傍晚,孫權的效忠書信被快馬送進合肥城,剛剛與眾謀士敲定了破敵戰術的陶副主任見信雖然大喜。卻也不敢輕信,所以也沒有立即回書用計,只是仔細問了與孫權聯絡的過程詳情,然後才讓細作下去休息。準備著在第二天與眾謀士商議後再做決定,也順便讓自己再仔細考慮一夜。

    細作剛剛離去。孫尚香照例又拉著郭嬛跑來陶副主任面前打聽自己親人的消息,陶副主任本來還想保密,不過看到孫尚香可憐巴巴的期盼模樣,心下一軟,終於還是告訴孫尚香,孫權已有書信送來這裡,孫尚香大喜請求看信時,卻又遭到了陶副主任的斷然拒絕,解釋說是軍機大事不能讓孫尚香知曉,小姑娘也很懂事,僅僅只是哀求讓陶副主任看到自己兄長的筆跡,然後也就心滿意足的喜極而泣。

    好不容易勸住了孫尚香止淚,心事重重的陶副主任又把小姑娘趕出了房間,獨自一人坐在燈下盤算分析,孰料孫尚香和郭嬛去後沒有多久,郭嬛去後卻又在門外請求見面奉茶,正在考慮大事的陶副主任很是勉強的同意郭嬛進房,然後吩咐道:「把茶放在案上,然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今天晚上不必再來侍侯。」

    郭嬛輕聲答應,放下茶水後卻不肯離開,還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可是有遲疑之事?與香兒兄長有關的遲疑之事?」

    「你怎麼知道?」陶副主任驚訝抬頭。

    「剛才主公在與香兒交談時,眉頭始終不展,尤其是主公告訴香兒很快就有機會與家人見面時,主公的語氣還有些猶豫。」郭嬛輕聲答道:「所以奴婢斗膽揣測,主公心中必有遲疑之事,還很可能與香兒的兄長有關。」

    演技頭一次被人揭穿的陶副主任有些驚訝,勉強笑道:「想不到嬛兒還有這本領,難怪你的芳兒姐常常誇你天生聰慧,果然聰明。」

    「謝主公謬讚。」郭嬛謙虛了一句,忽然又向陶副主任雙膝跪下,低聲說道:「請主公恕罪,奴婢斗膽,提醒主公一句,香兒的兄長孫權,絕不可輕信!更不可托以重任!」

    「你這話什麼意思?」陶副主任這一驚非同小可,站起低聲喝問道:「我與孫權之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全知道。」郭嬛如實答道:「奴婢陪同主公出征時,夫人交代奴婢暗中監視香兒,把主公與孫權的事也告訴了奴婢,讓奴婢千萬替主公盯緊香兒,所以奴婢都知道。」

    「這個芳兒。」陶副主任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大老婆其實也有長舌婦潛質——雖說袁芳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走漏了風聲麻煩同樣很大。

    「主公,孫權不可信。」郭嬛抬起了漂亮小臉,鄭重說道:「請主公想一想,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出賣的人,還能有誰不能出賣?還望主公三思。」

    陶副主任頭一次毫無色念的凝視郭嬛,發現小姑娘的清澈大眼睛中,除了堅定與鄭重之外,竟然還有著無比的自信。驚奇之下,陶副主任先是攙起了郭嬛,然後把小姑娘拉到自己旁邊坐下,低聲說道:「你說的道理,我當然明白,否則的話,我也不會這麼猶豫遲疑,可是沒辦法,我現在有一件大事必須要他去辦,只能是做好完全準備賭上一把。」

    「主公,其實你大可不必冒險。」郭嬛搖頭,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奴婢再請問主公一句,主公對孫權此人如何評價?可願大用?」

    「卑鄙小人,陰險鼠輩。」陶副主任難得說了一句心裡話,還湊在了郭嬛珠潤的耳旁低聲說道:「這句話,我也就對你說說——孫權就算真的為我效忠,我也不會大用,也不敢大用,此人的野心與心機,絕不我軍死敵曹賊之下,我絕不會長時間的養虎遺患。」

    「既然如此,主公何不一箭雙鵰?」郭嬛語出驚人,用動聽的聲音嚴肅說道:「奴婢斗膽建議,主公不必去顧慮孫權內應真假,只需反其道而行之即可!先故意洩露孫權乃我軍內線一事,讓袁術生出警覺,暗中監視孫權,然後以書信告訴孫權錯誤方略,誘袁術將計就計趁虛而入!如此一來,孫權無論是否可靠,都必然落入主公陷阱!」

    陶副主任睜大了三角眼,目瞪口呆看著身旁佳人,許久不敢作聲,郭嬛被陶副主任看得開始害羞,低下了精美小臉,低聲問道:「主公,奴婢愚魯拙見,如果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還請主公恕罪。」

    「嬛兒,如果你這也算愚魯拙見,那天下就沒有什麼高見了。」苦笑著,陶副主任的魔爪熟練的伸進郭嬛衣中,抓住了一隻又滑又嫩的荷包蛋溫柔捻揉,郭嬛羞得臉蛋滾燙,卻不躲不閃,還嚶嚀了一聲,主動的依偎進了陶副主任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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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棄子
   
    如何把孫權是徐州軍隊內應的事洩露給小袁三公,還不能讓小袁三公和孫權、閻象、舒邵等袁術軍智囊生出疑心,對於別人而言可能是一件難事,可是對於壞種滿地走的徐州決策層來說,那就是比吃飯還要簡單的一件小事了。

    這不,第二天陶副主任關愛百姓巡查民情,帶著活潑可愛的孫尚香在合肥街頭轉了一圈,躲在人群裏偷窺陶副主任的袁術軍細作還在奇怪孫尚香是誰時,身邊兩名百姓的對答馬上就暴露了天機,“嗨,賢弟,知道那個小姑娘是誰麼?”

    “是誰?州牧大人的親戚麼?生得這麼可愛,再長大些肯定個美人。”

    “當然不是州牧大人的親戚了,說出來嚇你一跳,這個小姑娘,就是當年的烏程侯,孫堅孫文台最小的女兒,孫尚香!”

    “烏程侯的小女兒?!兄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誰不知道江東孫家和我們州牧大人有仇,孫文台的大兒子孫策孫伯符就是死在州牧大人手裏,他的小女兒怎麼可能和我們州牧大人在一起?還坐在一輛車上?”

    “哈哈,賢弟,你這會算是問對人了,為兄我恰好知道這件事,賢弟你還記得三年多前的合肥大戰麼?當時烏程侯一家被州牧大人包圍在合肥城裏,眼看全家就要死在州牧大人手裏了,烏程侯一家就向州牧大人請降,把烏程侯最小的女兒這個孫尚香交給州牧大人當人質,求州牧大人放烏程侯一家過江…………。”

    “真的假的?兄長,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能知道?”

    “騙你做什麼?為兄我的族弟是橋蕤的親兵,被橋蕤將軍帶著一起降了州牧大人,親眼看到了烏程侯的二兒子孫權,帶著他妹妹孫尚香到州牧大人面前請降。”

    “孫權?那不是袁術匹夫現在的義子麼?!”

    “噓。你小聲點,別讓外人聽到……。”

    可想而知袁術軍細作無意中聽到這些話時的精彩表情,震驚之餘是難以遏制的欣喜若狂。趕緊悄悄離開現場,去找自己的同伴傳遞消息,留下兩個賢兄賢弟在原地擠眉弄眼的奸笑。而靠著經費開支占到徐州總軍費半成以上的徐州特務隊伍暗中保護,送信告警的袁術軍細作也很順利的離開了合肥城。乘小船沿濡須水一路南下,只用了兩天多點的時間,也就把消息送過了長江。直接送到了負責袁術軍情報工作的閻象手中…………

    閻象和小袁三公得知這一消息後的精彩表情,現在姑且不去描述,還是讓我們把目光聚焦在陶副主任的身上,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戰爭準備後,四月初八這天,在合肥休整了不少時間的徐州大軍終於有了動作,陶副主任從徐州帶來的三萬精銳幾乎是傾巢出動。沿著巢湖東岸向南開拔,揚言兵進濡須口在春谷渡江,討伐小袁三公報復袁術軍的挑釁之仇。駐紮在巢湖水寨中的徐州巢湖水師也是傾巢出動,滿載著糧草軍需取濡須水路直接南下,揚言在濡須口與陸軍會師渡江!

    除此之外。合肥民間還出現了這麼一個傳言,那就是傳說咱們的陶副主任故技重施,又請了江夏劉琦的荊州水師出兵相助,還是徐州軍隊的頭號外交專家楊宏楊仲明先生親自出馬,去江夏向自己的學生劉琦求援,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弄得潛伏在合肥城中的袁術軍細作是一日數驚,想方設法的不斷向江南傳遞消息不提。

    信使快船的速度當然遠比徐州大軍的行軍速度為快,乘著徐州水師還沒有離開巢湖封鎖濡須航道的機會,袁術軍細作總算是把這些消息用快船送出,送出了巢湖渡過長江,送到小袁三公面前這也是袁術軍細作最後送出的消息了,通過袁術軍細作把該送出的消息都送走後,無法無天的徐州特務隊伍立即動手收網,逮捕了殘餘的袁術軍細作,基本切斷了袁術軍與合肥情報網的聯絡,使得袁術軍再想掌握敵情,完全只能是靠斥候偵察。

    徐州軍隊的戰術欺騙再一次蒙蔽了小袁三公睿智的雙眼,讓袁術軍決策層根本無法判斷徐州軍隊的真正渡江突破口,因為徐州軍隊的步騎精銳是沿著巢湖東岸行軍,走這一條路固然能夠直接南下濡須口,在濡須口發起搶渡;可是走這條路行軍,徐州步騎主力也可以忽然改道向東,只用一個白天時間的急行軍就能抵達曆陽,在牛渚渡口發起偷渡曆陽碼頭那邊,徐州軍隊可也是全面戒備了的。

    稍微讓袁術軍決策層安心的是,春谷距離牛渚渡口也不是很遠,袁術水師主力也可以只用一天時間便趕到牛渚增援;而讓袁術軍決策層憂心忡忡的卻又有著兩點,一是牛渚渡口的防禦工事遠不如春穀這邊堅固,一旦讓徐州精銳步騎登上南岸,袁術軍再向把徐州軍隊趕過北岸就難了。

    更讓袁術軍決策層擔心的是第二點,也就是江夏水師的威脅,上一次劉琦不惜代價的幫助徐州軍隊偷渡柴桑,具體原因袁術軍隊伍也已經刺探清楚老實人劉琦為了報答楊長史的恩情才出的兵,這一次楊長史已然親至淮南還行蹤不明,所以袁術軍決策層說什麼都不敢對江夏水師掉以輕心,害怕徐州鄱陽湖水師與江夏水師連袂順流而下,那麼長江下游的水面力量強弱之勢,可就要一下子被徹底扭轉了。

    “聽說劉表不願看到徐州軍獨霸長江下游,威脅他的長江南岸利益,已經呵斥了劉琦上一次的私自行動,勒令劉琦不許再幫徐州軍隊,希望劉琦能被這道命令約束手腳。”這是袁術軍決策層最大的心理安慰,但也不敢完全掉以輕心畢竟自打袁術軍頭號叛徒楊長史主持徐州外交事務之後,徐州軍隊在外交方面那可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還屢創奇跡,這次奇跡男楊長史如果再鬧出什麼妖蛾子,袁術軍水師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考慮到這些因素,袁術決策層在制訂迎戰策略方面難免是顧慮重重。舉棋難定,也就在小袁三公考慮是否分兵牛渚加強渡口防禦時,一名閻象的親兵忽然急匆匆進到了帳中。湊到了閻象面前低聲耳語了數句,閻象的臉色也一下子就馬上變了,趕緊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派去暗中監視孫權的士兵有報。適才有一陌生人,自稱是孫權家鄉故人,被孫權召進了帳中單獨會見。”

    小袁三公呼的站了起來。鐵青著臉喝道:“命士兵闖進帳去,將孫權與那陌生人一起拿下搜查拷問!”

    “主公,還不能確認,是否……?”閻象遲疑著不敢領命。

    “少廢話!”小袁三公怒喝道:“闖進去拿下搜查,出什麼事,責任孤來擔!”閻象不敢遲疑,趕緊派人去傳令行事。

    也是孫權倒楣。當閻象的親兵強行闖進帳中時,孫權手裏還正拿著陶副主任的書信盤算猶豫,見有外人突然闖進,孫權大驚下想要把絹帛銷毀時卻已經來不及了絹帛可不象紙張那麼一撕就毀,同時農曆的四月裏還是在長江南岸。孫權帳中當然不可能生有取暖的火盆,所以想燒都找不到地方燒。手忙腳亂的時候,心中生疑的閻象親兵已經高喊著奉主公之命行事的口號沖了上來,從孫權手中搶過了那道書信,慌忙去奪回書信的孫權與徐州信使也迅速被一起拿下。

    幾乎是完好無損的陶副主任書信被送到小袁三公面前,氣得幾乎吐血的小袁三公發現信上主要有兩段內容,一是陶副主任承諾冊封孫權為撫軍中郎將、丹陽郡太守,賞錢八百萬黃金白銀各百斤;二是陶副主任要求孫權利用參議軍機之便,務必斷言徐州軍隊絕不會在牛渚渡江,促使小袁三公按兵不動,再有就是有人倘若建議小袁三公採取各個擊破戰術,孫權務必得千萬反對,萬不可使袁術水師主動出擊,一定要把袁術軍水師穩在春穀碼頭!

    “推出去,砍了!不!五馬分屍!亂刀砍死!挫骨揚灰!!”

    已經吃過無數類似大虧的小袁三公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命令立即處死孫權,早已尿了褲襠的孫權則自然是魂飛魄散,嚎啕大哭著拼命磕頭求饒,“義父饒命!義父饒命!孩兒該死!孩兒罪該萬死!”

    “你早就該死了!”小袁三公紅著眼睛咆哮,“還楞著幹什麼?趕緊給孤把這個狗賊拖出去,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義父饒命啊!”孫權絕望的哭喊起來,“孩兒是被逼的,孩兒是被逼無奈才與陶賊聯絡的,請義父聽孩兒解釋,聽孩兒解釋……!”

    正在氣頭上的小袁三公當然聽不進去,孫權也迅速被衛士拖到了大帳門前,幸得在場還有閻象和舒邵兩個比理智的袁術軍智囊,一起開口喝止,閻象還趕緊向小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孫權匹夫已被主公拿下,要殺要剮盡由主公處置,但不必急於一時,臣下認為,主公不妨給這個賊子一個機會,讓他道出叛變由來,供出同黨以便一網打盡,然後再做處置不遲。”

    閻象的話小袁三公還是能聽進一點的,聽閻象說得有理,小袁三公終於改了主意,先是頜首讓衛士把孫權重新拖回面前,然後喝道:“說!汝是如何背叛孤的?又有那些同黨?還有,你的妹妹孫尚香為什麼會在陶賊身邊?把這些事情全部如實道來,敢有半句虛言,立即車裂!”

    “謝義父,謝義父,孩兒如實說,孩兒如實說。”孫權磕頭如搗蒜,趕緊把事情從合肥說起,介紹孫賁吳景的隊伍是如何被徐州軍隊包圍,自己是如何為了活命把妹妹交給陶副主任充當人質,然後又美化自己在上次柴桑偷渡戰中利用妹妹騙得徐州軍隊中計,原本是想幫小袁三公幹掉徐州水師全軍結果卻不幸中計,最後是陶副主任如何的隱忍不發,最後到現在才動用自己這枚伏棋。期間雖然不缺鬼扯謊話,但是能夠說出象這班真話多假話少的長篇大論,對孫權這輩子來說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儘管孫權已經沒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可是聽完了孫權這番介紹後,脾氣極度不好的小袁三公還是氣得額頭青筋暴挑。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把矇騙自己多年的乾兒子掐死。一旁的閻象怕小袁三公衝動下立即動手,忙站出來向孫權問道:“你都有那些同黨?你的舅父吳景和堂兄孫賁,可也是陶賊內奸?”

    “小人沒有同黨。與陶賊只是通過信使聯絡,還只見過這一個信使。”

    孫權如實回答,再想解釋自己的舅父與堂兄也不是徐州內應時,話到嘴邊卻忽然改了主意。為了把更多的人拖下水讓小袁三公投鼠忌器,所以孫權顫抖著答道:“舅父與堂兄是否陶賊內奸,我不清楚。自義父認我為子後,我就很少與舅父、堂兄往來了,但他們知道小妹被陶賊捏在手裏的事,卻要求小人絕不能讓義父知道。”

    “來人!”小袁三公又狂吼了起來,咆哮道:“馬上去一支隊伍,把孫賁和吳景全家拿來!”

    “慢著!”閻象趕緊阻止,道:“主公。孫賁與吳景都正在軍中,手中嫡系不少,直接捉拿必然生變,不如藉口商議軍情,將二賊誘入大帳拿下。然後再去擒拿他們的親信黨羽。”

    小袁三公點頭同意,閻象立即著手佈置安排,很快的,毫無警惕的孫賁與吳景便被騙進了中軍大帳,小袁三公一聲令下,兩側刀斧手蜂擁沖出,眨眼之間就把措手不及的孫賁與吳景包圍,繼而繳械拿下,至今不明就裏的孫賁吳景大聲喊冤時,小袁三公只是問了一句孫尚香現在何地,孫賁和吳景也就馬上面如土色了。小袁三公見狀更是大怒,當即下令將孫賁與吳景收監侯審,又派親信劉勳與舒邵率精兵趕赴孫吳營地,捉拿孫吳族人,接管孫賁與吳景的隊伍。

    因為事先毫無徵兆的緣故,再加上孫賁吳景已經被拿下,所以劉勳與舒邵很是順利的就拿下了留守營地的孫靜、孫輔與吳奮等人,將營中的孫吳家族成員一網打盡,期間孫吳嫡系隊伍雖然也有些嘩變的跡象,但是因為袁術軍包圍營地並宣佈除了孫吳族人一律不究的緣故,孫賁與吳景的隊伍最終還是被劉勳與舒邵順利接管,被迫接受重新整編當然了,事後自然少不得出現逃兵,不過這只是一些小細節,這裏也就不詳細介紹了。

    不到半天時間就基本剷除了孫賁與吳景的隱患,小袁三公志得意滿之餘難免怒氣又生,喝令要將孫吳兩家數十口盡數斬首,頗有智謀的閻象卻再一次攔住小袁三公,道:“主公,孫賁吳景兩家已是階下之囚,何時斬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陶賊給孫權賊子的書信,請主公再細緻品品陶賊的書信,其中大有深意。”

    “大有深意?”小袁三公滿頭霧水的重新那道書信,仔細品味片刻後,並不算太笨的小袁三公醒過了味來,驚喜說道:“陶賊的渡江突破口,莫非是在牛渚?不然的話,陶賊不會命令孫權賊子欺騙於孤,說陶賊隊伍絕不可能在牛渚渡江!”

    “正是如此。”閻象點頭,分析道:“若臣下所料不差的話,陶賊的渡江計畫應該是這樣,步騎主力假意南下濡須口,在半路忽然改道向東至曆陽侯命。然後由他的巢湖水師或者鄱陽湖水師的其中一軍,纏住我軍水師主力,另一支水師乘機南下,接應他的步騎主力搶渡長江,攻打沒有我軍主力守衛的牛渚渡口!”

    “傳令,馬上移師牛渚!”把長江防線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小袁三公馬上跳了起來大吼大叫,要馬上移師牛渚設防。

    “主公不必焦急,且聽臣下說完。”閻象趕緊攔住小袁三公的亂命,微笑說道:“主公勿慌,陶賊如此安排固然是想出其不意,攻我不備,但他這個偷渡計畫,卻暴露出了一個巨大破綻,我軍只要抓住這個破綻將計就計,便可全殲陶賊水師主力,使陶賊空有十萬步騎,亦難越長江半步!”

    “如何將計就計?”小袁三公驚喜問道。

    “各個擊破!”得到陶副主任書信啟發的閻象斬釘截鐵的答道:“讓我軍水師主力主動出擊,北上駛入濡須水,迎戰兵力與船隻數量都不如我軍水師的陶賊巢湖水師,待到我軍水師殲滅或者重創了陶賊巢湖水師,然後再掉過頭來,迎戰同樣實力遠遠不如我軍水師的陶賊鄱陽湖水師,從容將之殲滅!屆時,莫說陶賊還沒有把握從劉琦手中借到江夏水師,就算陶賊借到了江夏水師,我們的水師隊伍也可以減少許多正面壓力。”

    “妙!”小袁三公大喜鼓掌,但細一盤算後,魄力不足的小袁三公還是有些猶豫,道:“妙是妙,可如果我軍水師主力北上之後,陶賊的鄱陽湖水師忽然東下的話,又如之奈何?”

    “主公不必擔心。”閻象笑著說道:“請主公細看陶賊書信,陶賊要求孫權賊子務必阻止我軍將之各個擊破,這足以證明陶賊的水師難以同時抵達濡須口,所以陶賊才有所顧忌,而且我軍對陶賊鄱陽湖水師的情況是一日一報,今天中午收到了消息,至少到昨天清晨,陶賊的鄱陽湖水師還在鄱陽湖中按兵不動,水師主力的行軍速度遠不如我軍斥候輕舟,沒有三天時間,陶賊的鄱陽湖水師休想從鄱陽湖趕到濡須口參戰。”

    說到這,閻象又補充一句,“而且還有一個可能,陶賊的鄱陽湖水師還在等江夏水師的消息,所以很可能陶賊的鄱陽湖水師至今還是按兵不動。”

    小袁三公緩緩點頭,開始動心,那邊舒邵和金尚等謀士仔細盤算分析後,又一起說道:“主公,此計可行,若能搶先殲滅陶賊巢湖水師,陶賊就算從江夏借來水師,我軍水師也用不著過於忌憚害怕了,而且陶賊的巢湖水師從沒參加過實戰,絕對不可能是我軍水師主力的對手!”

    “主公,機不可失啊。”舒邵又道:“現在是四月初夏,東南風勁,我軍水師主力攻入濡須水有順風之利,從濡須回師又有順流之利,進退神速,正利於速戰速決。”

    小袁三公咬牙切齒的盤算了許久,忽然重重一拍面前案幾,吼道:“速傳水師都督陳芬、副都督張英前來見孤,孤有重要命令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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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敗陶賊

    袁術軍水師老將陳芬,還有從劉繇那邊投降過來的曲阿水師大將張英,對小袁三公交代的各個擊破戰術都沒有疑問,還十分贊同這個減輕水師作戰壓力的戰術,不過陳芬和張英卻有另一點擔心。

    “主公,濡須水不比長江,河面十分狹窄,我軍水師的船隊無法完全展開。”陳芬向小袁三公稟報道:“水師船隊無法展開,也就無法發揮我們的兵力與船隻數量的優勢,所以這一戰我們擊敗陶賊巢湖水師肯定不難,但是要想徹底全殲陶賊巢湖水師,那卻是很難辦到。”

    “是啊,主公,濡須水不是水戰的好地方。”張英也說道:“除非我軍將陶賊水師逼回巢湖,在巢湖水面展開決戰,否則我軍沒有可能全殲來敵。但如果追入巢湖,具體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結束戰事,又無法估計和預料。”

    小袁三公又與閻象、舒邵等智囊商量了片刻,然後小袁三公問道:“二位愛卿,三日之內,二位愛卿可有把握將陶賊水師逼入巢湖盡殲之?”

    陳芬與張英也是低聲商量,又在地圖上確認了徐州巢湖水師目前的位置後,然後由陳芬出面答道:“稟主公,如果要想三天之內全殲陶賊巢湖水師,必須有兩個前提條件,第一是我軍水師船隻必須全部出動,對敵人形成絕對優勢;第二是我軍水師必須在一天一夜之內,將陶賊水師逐回巢湖,這樣我軍水師才有五六成的把握,在巢湖南部全殲敵人水師,並在三天之內回援春谷大營。”

    “關鍵還是濡須水狹窄。”張英補充道:“若陶賊水師橫列設防,堅持不退,那麼我軍最多只能做到重創陶賊水師。沒有多少全殲希望。”

    “主公,那怕是重創陶賊巢湖水師也成。”閻象飛快說道:“乘著陶賊鄱陽湖水師最快也要兩天后才能抵達濡須口,在此多擊沉一條陶賊戰船,決戰開始時我軍就可以少承受一分壓力。”

    畢竟是拿手裏唯一的優勢兵種冒險,膽量與魄力遠不如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小袁三公多少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又考慮到這場仗遲早要打,與其等徐州水師會師後再打,遠不如現在就打,所以小袁三公終於還是一拍面前案幾。吼道:“好!孤允許出動水師全軍,三天之內,務必要給孤全殲或重創陶賊巢湖水師,回援春穀渡口!”

    陳芬與張英一起抱拳唱諾,閻象又不放心的叮囑陳芬與張英務必每隔三個時辰派船一報戰況。並要求陳芬與張英在出戰兩天又六個時辰後,除非收到命令繼續作戰,否則無論是否收到撤退命令,都務必立即撤回春谷,陳芬與張英也用心記住。惟有被小袁三公封為水師參軍的薛禮大大咧咧,還笑道:“閻公何憂之有?陶賊的水軍不管是巢湖水師還是鄱陽湖水師,都是從沒上過水戰戰場的旱鴨子。如何能是我身經百戰的江東水師對手?”結果雖然沒有人搭理出了名心胸狹窄薛禮先生,卻也暗暗贊同薛禮意見。

    是夜二更,準備充足的袁術軍水師突然傾巢出動,揚帆啟錨駛向北岸。小袁三公親至碼頭送行,並斬內奸孫賁、吳景首級祭旗,大小戰船近千艘,分為三撥啟航出港。借著初夏的凜冽東南風,浩浩蕩蕩駛向濡須口。並以精兵堅船開路,直接殺入濡須水內。

    下面來大概介紹一下濡須水的情況,從巢湖出水口算起一直到濡須口入江,濡須水的長度大約是一百三十裏,河道寬窄不一,最寬處將近千米,最窄的七寶山一帶河面寬度僅有半裏左右,次為狹窄的河段則是在小馬亭一帶,上一次柴桑偷渡戰時,實力相當弱小的徐州巢湖水師就是退到了小馬亭附近列陣以待,使得當時還沒有吸納劉繇水師的袁術軍水師不敢強行進攻。

    汲取教訓,這一次出兵,袁術軍水師雖然已經沒有了劉繇水師的後顧之憂,卻也很是擔心徐州巢湖水師在小馬亭一帶扼險而守,所以袁術軍陳芬也給前鋒陳武下了死命令,要求陳武不惜代價的搶佔小馬亭水道,為主力大軍打開前進道路。

    讓陳芬與張英等人欣喜若狂的是,五更將半時,陳武使快船送來消息,說是自軍已然順利搶佔了小馬亭水面,期間僅僅遭遇了兩條巢湖水師斥候船,陳芬與張英大喜過望,慌忙催促大軍搖槳急進,全速趕往小馬亭增援,參軍薛禮更是哈哈大笑,連道天助我軍,陶賊水師這一次非得慘敗不可。

    辰時過半,借著東南大風逆流而盡的袁軍水師主力抵達小馬亭,駐守在此的前鋒陳武過船稟報,說是自軍斥候船隻已然探到徐州巢湖水師位置是在上游十裏的倉頭圩一帶,同時也已經開始了全面退卻,陳芬聞訊更是狂喜,連聲道:“確認陶賊水師是在退卻麼?確認消息沒有?”

    “再三確認了。”陳武興奮答道:“末將擔心敵人有伏兵,也擔心徐州賊軍誘使末將船隊離開小馬亭水面,故而未敢追擊,還請都督恕罪。”

    “子烈何罪之有?汝用兵謹慎,不給陶賊反撲機會,有功無罪啊。”陳芬哈哈大笑,又拍著陳武的肩膀說道:“回船去帶兵追吧,好生用兵,待到破敵之後,一起為你向主公請功。”

    陳武大喜,趕緊回船率軍追擊,陳芬也迅速吩咐道:“傳令中軍後軍,輪流搖槳全速前進,務必要搶在陶賊水師撤過七寶山前追上賊軍,不給敵人在七寶山水面列陣而守的機會!”旗艦眾將答應,飛快讓旗號手打出旗號,同時派出快船通知後軍,命令後軍也是全速前進。

    袁術軍水師老將陳芬頒佈這條命令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七寶山一帶不僅水面狹窄,同時還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濡須塢與東興大堤所在,歷史上孫碧眼為了抵抗曹老大性騷擾,動用數萬民夫,在七寶山一帶修建了兩座堅固軍事要塞。並築起夾窄水道的東興大堤,憑此打退曹老大伸來的鹹濕魔爪,以至於後來晉國滅吳,都只能是從漢水出兵不敢招惹濡須口,地勢最是險要無比——當然了,這時候還沒有這些堅固工事。

    但不管怎麼說,徐州水師如果堅決扼守七寶山水面,想要速戰速決的袁術軍水師,也就沒那麼容易迅速全殲或者重創徐州水師了。所以剛通過了小馬亭後,對這一帶地形十分熟悉的陳芬也果斷下令全速追擊,為的就是不給徐州水師扼守機會。

    經驗豐富的陳芬老將軍倒是全速追擊了,高歌猛進的一路向北去了,還很快就就越過了徐州水師之前駐紮的倉頭圩一帶。浩浩蕩蕩向北去了,可惜絕對沒有讀過委員長傳記的陳芬老將軍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倉頭圩岸邊附近的樹林中,正有無數的徐州士兵潛伏,無數隻餓狼般的眼睛閃爍著兇狠的綠光,帶著兇狠的笑意,正在凝視著他的船隊。也在耐心等待著他的水師後軍船隊通過…………

    再順便介紹一下,在周圍的樹林中,不僅有著大量的徐州士兵潛伏,還堆放著大量的繩索、鐵鏈與削尖的木樁。還藏有好幾十條小船,準備得十分充足。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徐州騎兵也在飛快的向著這一帶襲來…………

    陳芬老將軍絕對有機會使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盤落空,可惜各個擊破的戰術已經蒙蔽了陳老將軍的雙眼。強大的水師實力與不斷退卻的巢湖水師,也讓陳老將軍看到了勝利就在眼前。所以陳老將軍一個勁的只是催促全軍加速行進,壓根就沒考慮過這或許是徐州水師誘敵,也沒有人提醒過有這個可能——以徐州水師的力量,也沒有這個實力伏擊袁術軍水師主力。

    讓陳芬和張英等人更加狂喜的還在後面,經過大半個白天時間的追擊後,徐州水師退回到了七寶山一帶,因為袁術軍水師追得太緊,所以根本就沒敢在七寶山附近水面上整理隊形列陣攔截,風急火燎的就直接沖過了七寶山與濡須山包夾的水面,把這個水戰的咽喉天險之地拱手讓與了袁術軍水師!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劉繇軍降將張英總算是冷靜了一點下來,向陳芬建議道:“都督,謹慎起見,不如讓後軍扼守此地,確保我軍歸路,由前軍與中軍負責追擊。”

    左右命運的時刻,陳芬只稍一猶豫間,恨陶家父子恨得入骨的參軍薛禮跳了出來,反對道:“大都督,不能留下後軍,必須全力追擊。再往上游三十來裏,就是開闊寬敞的巢湖了,我軍水師要想徹底殲滅陶賊水師,就必須集中所有力量在巢湖一決勝負,切不可犯水戰分兵的兵家大忌!”

    陳芬又稍微一猶豫時,前方傳來喜報,原來隨著越來越接近巢湖,濡須水的水面也越來越是寬闊,全力追擊的前鋒陳武隊伍已然追上了徐州水師的後隊,並與徐州水師後隊展開了激戰,同時傳令兵還眉飛色舞的奏道:“陶賊水師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的快船包圍了他們一條戰船後,沒有一條陶賊水師的戰船敢回來救援,只是一個勁的向巢湖上游逃命。”

    “全力追趕!”陳芬終於下定了決心,張英又勸時,陳芬獰笑答道:“需要確保什麼退路?陶賊拿什麼切斷我們的後路?再說七寶山這一帶的河水流這麼快,我們一個衝鋒,什麼阻攔沖不破?”張英一想也是,便也不再相勸,只是隨著陳芬繼續全力追殺。

    很快的,陳芬船隊就趕到了之前的水戰戰場,讓陳芬、張英和薛禮等人得意的是,陳武的隊伍已然俘獲了一艘徐州樓船與幾條小型船隻,陳芬命令將俘虜押上戰船時,徐州俘虜老實交代道:“是魯都督命令我們全力撤退的,還提前交代說我們的船隊如果被將軍的船隊沖散,就立即撤回巢湖北端的水師大營,不可單獨戀戰。”

    聽到這樣的口供,陳芬大笑之餘,除了派一條快船返回春谷向小袁三公稟報戰況外,再有就是勒令全軍繼續加速,務必要在巢湖南端追上徐州水師發起決戰。勝利在望的袁軍水師各船看到旗號後,也爭先恐後的奮力搖櫓劃槳。神速殺向濡須水上游,並憑藉著逐漸開闊的水面不斷拉近距離,展開船隊發揮兵力與船隻數量的優勢。

    ………………

    順便介紹一下陳芬軍信使船的情況吧,為了讓小袁三公在後方安心,陳芬派了一條快船南下報信說一切順利,借著順水之利,這條信使快船行駛得很快,差不多是以每個時辰二十裏的速度急速南下,申時剛過時便已抵達了我們之前提到過的倉頭圩附近。不過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這條快船上的水手與信使卻一起目瞪口呆了,一個個把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三個雞蛋,下巴都差點掉在甲板上…………

    不是十分狹窄但也絕對不算寬闊的倉頭圩水面上,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建起了四道浮橋。還拉起足足十條的巨大鐵索,每一道浮橋的上游處,還有大量的徐州士兵,正在把一根根碗口粗的尖銳木樁釘進這一帶流速緩慢的河底,又在木樁上釘上鐵鏈,建成堅固水柵。而在倉頭圩的兩岸,也不知何時出現了大量的徐州士兵隊伍。其中還有大批在江南很少見到的戰馬騎兵!

    “中計了!快掉頭去報信!”

    不等信使把話喊完,也不等快船掉頭,咚咚咚戰鼓敲響,濡須水兩岸忽然升起無數火箭與十幾枚巨大石彈。呼嘯著覆蓋向袁術軍信使快船,其中一枚石彈正好擊中快船甲板,可怕的木材斷裂聲中,三百多斤重的石彈直接砸穿了甲板與船底。河水洶湧灌入船艙,可憐的袁軍信使快船也頓時失去了行動能力。打著轉逐漸沉入河底。

    “別放火箭了,讓賊船自己沉沒,蚊子也是肉,讓這條賊船給咱們的小浪底截流工程做點貢獻!”

    “主公,這裏叫倉頭圩,不叫小浪底。”

    ………………

    同一時間的陳芬水師船隊這邊,經過七個多時辰的艱苦努力後,袁術軍水師主力總算是提前四個多時辰達成了戰術目的——把徐州巢湖水師逼回利於水戰的巢湖水面,同時袁術軍水師主力也全線殺入了巢湖。遠遠看到徐州水師在開闊水面上狼狽逃命的景象,陳芬仰天狂笑之餘,然後怒吼道:“打旗號,全速追趕,一定要在陶賊水師撤回營地前,包圍並全殲陶賊水師!”

    旗號打出,戰鼓敲響,經驗豐富的袁術軍水師逐漸展開隊形,風馳電逝的追向徐州水師,而可憐的徐州水師卻連犯糊塗,一個勁的向著水面開闊的巢湖深處逃命,袁術軍水師上下歡聲雷動,益發賣命的追向徐州水師,湖面上弓弩箭鏃來往如蝗,中箭慘叫的聲音絡繹響起。

    徐州水師到底都是從沒經過實戰訓練的新兵,在水戰方面經驗遠遠不如袁術軍水師,很快就被袁軍水師殺得大敗,菱形船陣也快被袁軍猛將陳武率領的船隊沖散,隊形迅速潰散,袁術軍水師乘機各個擊破,或是撞擊或是舉火焚燒,再或者就是包圍之後跳舷近戰,奪取俘虜徐州水師戰船,無心戀戰的徐州船隊則四散逃命,甚至就連魯肅乘坐的旗艦也主動降下了帥旗,放棄指揮單獨逃命,陳芬水師乘機掩殺,繳獲船隻無數。

    天色全黑之後,逐漸的,陳芬終於發現不對了,因為陳芬發現徐州戰船、尤其是大型戰船脫離了戰場後,並不是向著正北面的水師營地逃命,而是向著左右兩面的開闊地帶逃命,袁術軍戰船追擊時,卻又看到這些大型戰船竟然迂回到了南面來路,向著濡須水的方向全速逃去。

    一再發現這一古怪現象後,陳芬疑心大起,趕緊命人押來在戰場上俘虜的徐州水師將領審問原因,尤其是注意拷問那些擔任船長的徐州水師屯將,而這些徐州將領也不全是寧死不屈的鐵骨頭,很快就有一名徐州屯將交代道:“我軍撤回巢湖後,大都督派人逐船船令,說是旗艦一旦降下旗幟,我軍各船務必向濡須水來路撤退,一路順流而下,直到與主公隊伍會合,然後接受主公直接指揮。”

    “陶賊本人在濡須水下游?”陳芬臉色大變的跳了起來。

    “小人也不清楚,但應該在吧。”徐州叛徒茫然答道:“總之大都督下了命令,在濡須水順流而下後,遇到主公隊伍後,就直接接受主公指揮。”

    陳芬的小臉開始蒼白了,旁邊的薛禮也開始顫抖了,這時,袁軍水師副都督張英也沖了過來,遠遠就大吼大叫道:“陳都督,我們可能中計了!末將適才到俘虜的敵船上查看,發現敵船的船艙中藏有粗大鐵鏈,問俘虜是幹什麼用的,俘虜都說不知道,只知道是出發時裝載上船的,但具體用來做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

    砰一聲,陳芬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全身上下汗水淋漓,左右親兵上前攙扶時,陳芬卻自己跳了起來,撥出刀一刀砍了面前的徐州叛徒屯將,然後歇斯底里的瘋狂怒吼,“天殺你的陶賊!你好狠!用整整一支巢湖水師誘我中計,乘機鐵索連環封我退路,把我軍困死在巢湖!你他娘的狠!你他娘的真狠啊————!”

    “大都督,快撤吧。”張英焦急說道:“如果讓陶賊堵死了須水航道,我們可就全完了!”

    “打旗號!撤!馬上給我撤!撤————!”瘋狂怒吼著,陳芬的聲音裏都已經帶上了哭音…………

    撤?已經晚了,這會不僅徐州軍隊的四道水柵已經基本竣工,進入了全力加固的階段,還有超過四十條的徐州水師大型戰船已經駛入了濡須水,正在全速順流而下,只等抵達倉頭圩,便可先效仿曹老大,以鐵索連環船身組成船橋,攔住濡須水面,實在不行的話,這些徐州戰船還可以效仿委員長的江陰沉船戰術,自己鑿沉戰船,徹底堵死濡須水航道,讓佈置在須水兩岸的徐州襄陽炮大開殺戒,任意屠殺河面上的袁術軍船隊!

    犧牲再大也無所謂了,那怕是賠光了巢湖水師,只要能夠幹掉袁術軍水師的主力,徐州軍隊的鄱陽湖水師,也就可以在長江下游橫著拉屎、豎著撒尿了。先不說一支船隊沒有那麼容易打造,就是一條戰船,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與技術,也至少需要一兩個月才能竣工下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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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5:07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全軍覆沒

    發現了很有可能存在的危險,儘管巢湖水戰已經是勝券在握,重創徐州的菜鳥水師也已經是易如反掌,可是陳芬卻說什麼都沒心思繼續打下去擴大戰果了,急匆匆下令打出旗號,命令船隊集結返航,命令下得之突然,以至於連袁術軍水師的各船船長都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懂陳芬為什麼要錯過這個大敗敵軍的大好機會。

    好不容易召回了船隊,陳芬來不及向一干部下詳細解釋原因,直接就下令全軍返航,然後才抽空子向麾下眾將介紹之前發現的危險,要求各船水手立即抓緊時間休息,做好再次苦戰的準備。可就算如此,還是有不少水師將領提出質疑,“大都督,咱們用得著害怕徐州賊軍的水師封鎖航道麼?賊軍水師的情況都督也看到了,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又有上游之利,衝破賊軍水師的封鎖還不是易如反掌?”

    “放屁!”在袁術軍中算得上好脾氣的陳芬難得罵了一句髒話,然後大怒吼道:“你們這些蠢貨懂什麼?如果徐州賊軍將戰船連鎖封鎖航道,步騎隊伍又在兩岸以強弓硬弩加火箭覆蓋我軍,我軍豈有不敗之理?都別楞著了,馬上給我撤,搶在徐州賊軍封鎖航道退出濡須水,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聽了陳芬這道命令,袁軍水師眾將也沒了辦法,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返回各自戰船指揮撤退,陳芬又命麾下猛將董襲擔任前鋒,率領一隊快船先行,去阻撓和破壞徐州軍隊的封鎖航道行動,自率大軍撤回濡須水。見陳芬隊伍臨陣撤退,並沒有撤回濡須水的徐州水師都督魯肅也松了口氣,趕緊命令旗艦重新升起帥旗。以火把打出旗號召集眾船集結,準備重新整理隊伍回頭再戰。

    不說徐州巢湖水師的重新集結情況,單說陳芬隊伍急速退回濡須水後。一路順流南下,只用了半個多時辰就撤到了七寶山附近,見徐州隊伍並未在河道最為狹窄的七寶山附近水域設伏攔截,陳芬與張英等人驚奇之餘也難免暗暗歡喜。薛禮更是拍著胸口慶倖道:“謝天謝地,幸虧陶賊不懂水戰,如果陶賊隊伍在此設伏攔截。我軍想要突破就沒那麼容易了。”

    慶倖歸慶倖,但為了謹慎起見,陳芬船隊還是馬不停蹄的急速南下,陳芬又派人傳令前鋒董襲,要求董襲不必擔心隊伍前後脫節,前鋒船隊只管全速向前,只要能在徐州水師戰船連索封河前抵達戰場。阻撓徐州水師實施詭計,就給董襲記此戰首功!除此之外,陳芬又聽取張英建議,命令另一名水戰悍將陳武再率一隊快船先行,不顧連犯水戰分兵的大忌。為的就是盡可能快的讓兵力投入突破戰場,保護主力撤退的道路。

    命令傳達,前鋒董襲的隊伍更是不顧一切的亡命前進,借著順流之利飛速南下,並且還追上了一條因為船體受傷而行動緩慢的徐州戰船,但董襲隊伍也顧不得揀便宜痛打落水狗了,繞過了這條遲緩敵船就直接南下,用時近三個時辰後,終於還是在倉頭圩一帶追上了徐州戰船的大隊,見徐州眾船還在緩慢掉頭列隊,不及釘上鐵鏈連鎖大船,董襲叫了一聲僥倖,然後根本來不及觀察夜幕下的濡須水面,直接就下令道:“打旗號,沖上去!衝破賊船隊伍阻攔!”

    旗號打出,由五十來條輕便快船搖櫓快進,輪轉如飛,風馳電逝一般沖向尚未連接成排的徐州船隊,然而就在這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巨物破空的呼嘯聲音,數十枚巨大石彈從天而降,帶著恐怖的力度重重砸進了董襲船隊之中,至少三條袁術軍快船被石彈砸中,被砸中桅杆船艙的,桅杆斷裂船艙粉碎,被砸中船舷甲板的,船舷甲板寸裂,砸中甲板的巨石餘勢未消,又直接砸穿船底,冰涼的河水不是從船舷破裂處洶湧入艙,就是從船底直接鼓入船內,三條快船一起緩緩傾斜,變成漂浮河面的垃圾,船上水手士兵鬼哭狼嚎,爭相跳水逃命。

    儘管董襲的旗艦也差點被一枚石彈砸中,但董襲這會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也顧不得去觀察傷亡情況了,鐵青著臉只是催船衝鋒,瞭望臺上的旗號手也像是瘋了一樣的不斷用火把打出衝鋒旗令,命令全軍衝擊。終於,第一條袁術軍快船沖過了徐州船隊來不及封鎖的空隙,沖向了漆黑的開闊水面。

    正當董襲悄悄松了口氣時,“砰”一聲巨響卻結束了董襲隊伍的突破美夢,第一艘衝破了徐州船隊的袁軍快船,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阻攔一般,忽然停住了前進,船首處的船舷也應聲而裂,冰涼河水洶湧入艙,剛剛被慣性掀倒的袁軍水手水兵們也殺豬一樣的嚎叫驚叫了起來,“水下有東西,水下有東西攔住了航道!”

    這裏順便介紹一句,鐵索橫江封鎖的戰術,是幾十年後的東吳建平太守吾彥發明,設立水柵封鎖航道的戰術,更要到了兩百多年後的南北朝才有,所以袁術軍水師要是對此能有準備防範的話,那麼董襲將軍和他的將士肯定得像是陶副主任一樣,也是穿越者附身了。

    “砰砰砰”的撞擊身絡繹不絕,一艘接一艘的袁術軍快船,包括董襲乘坐的旗艦,都被徐州軍隊緊急鋪設的鐵鏈與密集水柵攔住去路,好幾條快船還被撞破船舷,船上的水手水兵東倒西歪,慘叫震天,董襲本人更是面無人色,匆忙命令士兵下水查看情況時,濡須水兩岸的黑暗處已然飛來了無數羽箭與巨石,鋪天蓋地砸向點有燈火的董襲船隊,董襲隊伍士兵中箭無數,同時又有數船被襄陽炮石彈擊中,隊伍徹底大亂,徐州戰船乘機連鎖,迅速堵死水面航道。

    不一刻,四十來條徐州樓船連成一排,緩緩向下游水柵處擠壓,能打一些水戰的徐州精兵丹陽兵也迅速登船。與水師聯手近舷大戰董襲船隊,董襲雖然率軍死戰,無奈丹陽兵悍勇異常。兵力也遠在董襲隊伍之上,導致一條接一條的快船被丹陽兵奪走,一船接一船的士兵被丹陽兵殺光宰絕,死者降者無數。董襲本人也死在了亂軍之中,丹陽兵隊伍盡奪其船,並將這些快船盡數連鎖。鎖在水柵上組成新一道防線。

    忙碌間,陳武的船隊也已經抵達了倉頭圩水面,此時徐州戰船已然連鎖完畢,上鋪闊板有若平地,大量徐州士兵登上戰船,以強弓硬弩親熱招待陳武船隊,緊急架設的六十餘架襄陽炮也不斷發石。巨大的石雨呼嘯著不斷砸進密集的陳武船隊中,將一艘接一艘的袁術軍戰船砸沉砸穿,天空中箭鏃巨石來往如蝗,河面上掙扎呼救的袁術軍士兵密密麻麻,大河兩岸的徐州士兵狂笑聲音則驚天動地。

    實在抵擋不住徐州軍隊的箭雨石雨。身中兩箭的陳武被迫下令退出戰場,但是戰船在狹窄的河面上艱難掉頭間,更多的巨大石彈已然淩空飛來,將更多的袁術軍戰船送入了河底,最後只有區區六條戰船僥倖退出戰場,逃往上游去與主力船隊會合,徐州軍隊則繼續爭分奪秒的加固水柵不提。

    天色微明時,陳芬率領的袁術軍水師主力終於抵達了倉頭圩水面,讓袁術軍水師上下面如土色的是,四十餘條徐州戰船不僅連成了一個巨大的‘凸’字橫排,橫排船隊還已經建起了五道浮橋與水柵,密密麻麻的木頭緊釘河底,頂端以鐵鎖相連,小船通過尚且萬分艱難,就更別說滿載軍械士兵大型戰船了。

    借著越來越明的天色觀察左右兩岸,陳芬與張英等水師將領的臉色難免更是精彩了,濡須水兩岸早已有大量的徐州士兵嚴陣以待,其中還有眾多江東罕見的鐵甲騎兵,岸上地勢高處,也已經佈置了難以數計的攻城襄陽炮,時刻待命,也時刻可以發出可以讓袁術軍水師戰船船毀人亡的巨型石彈,陶副主任的邪惡帥旗在東岸迎風飄蕩,徐州將士的張狂大笑也在濡須水兩岸回蕩不休,上上下下都是志得意滿到了極點。

    “大都督,陶賊遣使招降!”

    “亂箭射回!”

    果斷拒絕了陶副主任的好意招降後,對小袁三公忠心耿耿的陳芬只稍一思索,很快就命令士兵準備五十條快船,滿載木柴茅草等引火之物,潑上火油硫磺等引火之物,然後安排敢死死士駕駛這些火船去沖徐州船隊,妄圖以烈火燒開連在一起的徐州船隊,為自軍隊伍打開逃命道路。

    老將陳芬的突破戰術當然對症,美周郎也是用這招大破的曹老大,奈何兩個重要因素卻註定了陳芬這個戰術不可能成功,一是風向,初夏的東南風向對位居西北的陳芬軍火船嚴重不利,二是襄陽炮,可以將三百多斤重的石彈打出近五百步的襄陽炮,在歷史上除了以攻破襄陽堅城而得名外,其實還有著一個對漢民族而言心如刀絞的戰績,那就是在漢口水戰中全殲了南宋水師主力,確保了蒙元軍隊的成功渡江…………

    沒有試過,陳芬當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戰術註定不可能成功,但嘗試之後,陳芬也很快就徹底的絕望了,五十餘條火船才剛剛駛入徐州軍隊的襄陽炮射程範圍之內,因為風向不利甚至還來不及點燃火船,密集的巨石雨就已經呼嘯而至,猶如突然掠過空中的烏鴉群,怪叫著劈頭蓋臉的砸到袁術軍火船隊伍頭上,不是把脆弱的火船砸得支離破碎,就是掀起可怕的巨大浪頭,其中一枚石彈正好砸中一條火船的船首,密集在船首處準備點火的袁術軍士兵避無可避,頓時被砸得血肉橫飛,驚叫震天。

    逆風而下又註定不能裝載太多水手,袁術軍火船的行進速度自然不會很快,使得發射相對比較緩慢的襄陽炮有了再次投擲巨石的機會,第二波石雨襲來,又有七八條火船被砸穿砸沉,同時岸邊的徐州士兵也以強弓硬弩猛擊火船上的袁軍士兵,袁軍死士死傷慘重,跳水逃生者不計其數,最後僅有一條火船得以點燃柴草,勉強沖到徐州戰船陣前,但船上水手很快被船陣上的徐州士兵盡數射死,幾名水手下水。在岸旁路邊的説明下,輕鬆的用繩索鐵鉤將火船拖到岸旁搗毀,對徐州船隊完全沒有形成半點威脅。

    見此情景。躲在上游遠處的陳芬絕望之餘,也只能是趕緊召來張英、薛禮與陳武等得力將領商議對策,討論如何突破徐州軍隊的封鎖,期間膽小怕死的薛禮提議棄船登陸。從陸地突出徐州軍隊包圍,結果話還沒有說完,陳芬的口水就已經飛到了薛禮的臉上。“棄船突圍?這樣的蠢話也虧你說得出來!我軍全是水兵,到了陸地上如何是陶賊的虎狼之師對手?又如何能擺脫徐州騎兵的追擊?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能逃到長江岸邊,沒有渡船如何渡江?”

    薛禮羞愧的閉上了嘴巴,陳武則建議道:“大都督,都準備一些火船吧,這次不用快船。用樓船充當火船,沖到陶賊船陣旁邊點火,讓我們的樓船與敵船同歸於盡,為後軍打開前進道路。”

    陳芬猶豫不語,旁邊張英開口說道:“大都督。如果想要保全部分戰船的話,也只剩下子烈將軍這個戰術了,不過徐州賊軍的發石機太過厲害,只能夜晚行事,讓徐州賊軍的發石機無法打准。”

    陳芬微微點頭,正要下定決心使用這個戰術時,旁邊的薛禮卻又說道:“燒掉徐州賊軍的船陣也沒用啊,徐州賊軍背後的木樁陣和鐵鎖陣怎麼破?破不了徐州賊軍的木樁和鐵索,我們的水師船隊還是無法衝破陶賊的攔截啊?”

    張英和陳武全都無話可說了,陳芬也是臉色青黑,一時之間找不出辦法來破徐州水柵,這時,後軍又有小船飛駛來報,說是徐州巢湖水師捲土重來,重新殺入了濡須水道,好在沒有直接南下,僅僅只是抵達了七寶山附近就停止前進,列陣扼住了七寶山咽喉。

    聽到這消息,陳芬難免臉色又是一變,咬牙說道:“天殺的奸詐陶賊,肯定是要讓魯肅匹夫等到我軍全力突圍時才動手,前後包夾迫使我軍大亂。”

    “大都督,速下決心吧。”張英飛快說道:“徐州賊軍還有鄱陽湖水師,一旦遷延日久,待到陶賊鄱陽湖水師也抵達了濡須口,在須水下游也設下這麼一個攔截陣,我軍就沒有半點希望突圍了。”

    “大都督,突圍沒有半點希望,我軍也沒有水師援軍了,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如投降了吧。”薛禮先生忽然開口,顫抖著說道:“聽說,聽說陶使君對待降軍還算不錯,我軍投降過去,陶使君也不會虧待了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薛禮先生昔日的同伴張英就已經翻起了白眼,陳芬更是額頭青筋暴跳的跳了起來,劈手拔出腰間寶劍,二話不說就是一劍刺中薛禮胸膛,可憐的薛禮先生做夢也沒有想到陳芬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動手,措手不及間被長劍穿胸而過,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命喪當場。拔回血淋淋的寶劍後,陳芬吼道:“把這個叛徒拖出去,扔進河裏示眾,傳令下去,抓緊時間休息,準備連夜突圍!”

    曾經是陶謙部下又與老陶家有仇的薛禮先生就這麼嗝屁了,駐紮在上游安全處的袁軍水師也暫時停止了一切行動,開始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夜間突圍,陳芬又安排了心腹愛將陳武擔任先鋒,準備犧牲六十條樓船燒開突圍道路,又安排了大量熟悉水性的水手,讓他們備齊斧鋸鐵錘等物,一待燒開徐州軍隊船陣,就立即下水去搗毀徐州軍水柵。然而就在這時候,徐州軍隊卻有了新的動作…………

    見袁術軍水師按兵不動,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徐州軍隊決策層就是大拇指分析,也能猜到陳芬是打算夜間突圍,雖說沉重高大襄陽炮移動不便,無法立即轉移到上游遠處發起攻擊,但這點還是難不住徐州決策層,只稍一商議後,徐州軍隊就立即船陣上游的百步外又搭了一道浮橋,然後在浮橋前方搶修一道臨時水柵,準備攔截陳芬隊伍肯定要放出的大量火船,而陳芬軍斥候雖然遠遠看到了這一情況,也迅速稟報到了陳芬面前,陳芬卻害怕徐州軍隊的發石機威脅,不敢在白天發起進攻送死,只能是咬牙切齒的暫且忍耐,同時也安排水手準備下水搗毀水柵。

    雙方都在抓緊時間安排佈置並養精蓄銳的同時,一個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天色將黑的初更時分,準備完畢的陳芬隊伍終於開始動手突圍,六十條樓船分為前後兩個橫隊,滿載引火之物,率先駛向下游點火燒船,熟練水手則乘小船隨前隊而行,剛摸到水柵近處就提前下水,泅渡前往木柵進行破壞。

    這是一場雙方都豁出了性命的突圍戰與反突圍戰,戰事剛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借著微弱的月光與岸邊士兵的燈火指引,徐州軍隊的六十多架襄陽炮不斷開炮轟擊,將無數巨石拋擲到敵人火船隊伍的頭上,挑選出來的會水徐州士兵也手持長矛沖上浮橋,以槍矛刺殺柵前敵人水手,袁術軍水手不甘示弱揮斧反擊,廝殺得十分慘烈,同時徐州士兵還主動放出火箭,提前引燃滿載引火之物的袁軍水師樓船,河面很快就是濃煙滾滾,烈火熊熊,慘叫聲、吼叫聲與廝殺聲直沖雲霄。

    對於準備周全的徐州軍隊來說,狹窄河道上行動緩慢的袁軍水師樓船當然就是一個個移動的活靶子,儘管陳武的火船隊伍已經是視死如歸的亡命衝擊了,但還是被密集的火箭一艘接一艘的點燃,也被巨大石彈一艘接一艘的砸沉粉碎,沒有一艘能夠沖到徐州船陣前與徐州戰船同歸於盡,全都在徐州軍隊的箭雨石雨面前被摧毀殆盡,緩緩沉沒。陳武本人也在混戰中被一支流矢命中面門,重傷而死。

    值得讚譽的是,在激戰期間,從劉繇軍中歸降過來的大將張英也拿出了非凡的勇氣,親自率領六百勇士沖上陸地,殺向襄陽炮陣地妄圖搗毀徐州軍隊的投石陣地,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新近歸降徐州軍隊的冀州精兵先登營,還有數以千計的青徐精兵,一番陸地血戰下來,張英和他率領的六百勇士沒有一人能夠逃回船隊,全都戰死當場。

    時至三更,陳武率領的六十條樓船已然全被徐州軍隊擊沉,儘管陳芬還要安排火船南下衝擊,然而袁術軍水師的其他將領卻不肯白白送死了,不管陳芬如何怒喝命令,都沒有一名將領願意率軍衝擊徐州軍隊的攔截大陣,陳芬大怒,拔劍連斬二將,這才勉強逼著一支船隊南下衝擊,孰料那支船隊剛近戰場,竟然立即靠岸向徐州軍隊投降,陶副主任大喜,重賞降將,又命這支船隊列陣攔截,加厚自己的攔截陣形。見此情景,袁術軍水師士氣頓時大泄,士卒跳船上岸投降者不計其數,甚至還出現基層將領率船投降的情況,陳芬禁止不住,只得收軍自守。

    發現敵人的士氣已然崩潰,陶副主任果斷命人到上游放出焰火信號,命令魯肅率領巢湖水師從上游順流殺下,而到了天色全明魯肅船隊抵達戰場時,袁術軍水師主力的喪鐘也終於敲響,兵無戰心的袁軍水師隊伍根本無法抵擋巢湖水師的衝擊,在手持飛火槍的徐州水師面前幾無還手之力,很快就被徐州水師沖得大亂,徐州步騎也至岸邊施放火箭,夾擊陳芬隊伍,走投無路的陳芬隊伍徹底崩潰,成船成船的向徐州隊伍投降。陳芬見大勢已去,向南痛哭一場橫劍自刎,餘部盡皆投降,獨霸長江下游不到半年的袁術軍水師主力,也終於在徐州軍隊面前以全軍覆沒而告終。

    水師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春谷,小袁三公當場口吐鮮血昏迷過去,好不容易被左右救醒時,小袁三公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哭腔大喊,“快派人過江求和,求和!只要陶賊答應停戰,不管什麼條件孤都答應,不管怎麼說,孤也是他陶賊正室的親叔叔,他這個當侄女婿的,總不能連一塊立足之地都不給我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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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5:28
第二百八十五章 垂死掙扎
   
    小袁三公的求和使者舒邵抵達倉頭圩的徐州軍隊大營時,陶副主任正在寢帳裏追逐著從大老婆那裏借來的俏丫鬟郭嬛,意圖將這個膽敢色誘優秀人民公僕的小丫頭就地正法,郭嬛則是堅持既往以來的態度,要親給親,要摸給摸,可是真刀實槍時卻堅決不從,說什麼不肯讓素來以喜新厭舊而聞名的陶副主任輕易得逞,毀了自己最大的晉身本錢。

    “別跑,看你往那裏跑!”追逐中,陶副主任忽然張開雙臂,一個餓狗撲食從背後熊抱住了郭嬛,魔爪一邊在從東漢法律上而言任由自己處置的郭嬛小姑娘身上揉摸,一邊淫笑說道:“臭丫頭,這次看你怎麼跑,挑逗了本刺史還敢逃跑,今天看本刺史怎麼收拾你。”

    淫笑著,陶副主任已經開始了去扯小姑娘的衣服,郭嬛又是害羞又是暗暗歡喜,掙扎著撒嬌道:“主公,不要嘛,不要嘛,啊,有人來了,主公你快放開奴婢……。”

    “別以為我還會上當,象這樣被你騙幾次了?”

    陶副主任頗為惱怒的指責郭嬛的多次臨陣脫逃,正要更進一步霸王硬上弓將懷中小美人就地正法時,帳外還真響起了親兵的咳嗽聲音,然後又心腹親兵在帳外奏道:“啟稟主公,袁術派遣丹陽太守舒邵為使,前來與我軍聯絡商談停戰一事,並表示願意將豫章半郡讓與我軍。換取我軍與之停戰,賈軍師請主公速到大帳議事。”

    差不多已經走投無路的郭嬛小姑娘頓時笑靨如花了,都已經扯開褲子揪住肚兜的陶副主任卻是氣不打一出來了,怒吼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天殺的袁術匹夫,又壞我好事,看我怎麼收拾他!”

    壞了陶副主任好事的親兵諾諾告退,郭嬛小姑娘卻是連清澈大眼睛中都是笑意,也乘機把自己被扯開的衣服重新披上,陶副主任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只能是沒好氣的命令道:“替本刺史穿褲子。等我把正事辦完,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郭嬛嫣然一笑,先主動在陶副主任的胸膛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雙膝跪了下來。替陶副主任整理已經脫下的褲子,也不理會陶副主任乘機在自己衣領中遊動的魔爪,只是溫柔的輕聲問道:“主公,袁術遣人求和,不知主公意下如何,可有意接受停戰?”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陶副主任倒也習慣了郭嬛偶爾在軍機大事上插嘴發表意見,便一邊捏弄著郭嬛胸前的嫩滑荷包蛋,一邊懶洋洋的說道:“還沒決定,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吧。不過袁術匹夫開出的豫章半郡條件我絕對不會接受。別說了半個偏遠的豫章郡了,就是整個豫章郡我也不會答應,除非是割讓半個丹陽郡給我,我才可以考慮停戰。”

    郭嬛停止動作,抬起還帶著稚氣卻已經動人無比的俏麗臉蛋。語氣嚴肅的說道:“請主公恕罪,奴婢認為,那怕袁術答應把半個江東最為繁榮富庶的丹陽郡讓給主公,主公也絕對不能答應停戰。”

    “你不懂軍事。這方面別亂插嘴。”陶副主任收回魔爪,捏捏郭嬛的白嫩小臉,微笑著說道:“我還沒有做好全面攻佔江東的準備,我的戰略重心也始終還在北線,南線這邊,只要能拿下一塊交通便利的江東土地立足,停戰穩定南線局勢,可以讓我不必擔心南線安危。”

    “奴婢是不懂軍事,但奴婢懂人事。”郭嬛語出驚人,鄭重說道:“主公難道沒有覺得,魯都督在南線的權力太大了嗎?淮南二郡的軍務民政都是由他一人控制,長期下去,淮南二郡這邊,很可能就會出現只知道大都督不知道主公的局面。”

    陶副主任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盯著郭嬛看了半晌後,陶副主任板起臉說道:“不許挑唆,子敬是最早追隨我的人,我瞭解他,他不是那種野心勃勃之輩,你記住,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詆毀我的部下。”

    郭嬛慌忙叩首行禮,又小心解釋道:“主公誤會了,奴婢不是詆毀魯都督,奴婢也知道魯都督對主公忠心不二,奴婢只是擔心魯都督在南線過於權重,所以才覺得應該拒絕袁術求和,與袁術繼續打下去。如此一來,主公既可以把南線的錢糧大權名正言順的收回另交他人,又可以讓魯都督專心南線軍務,不給袁術隊伍及其水師東山再起的機會。”

    陶副主任的目光陰狠下來,凝視著郭嬛許久不語,郭嬛小姑娘心中有些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除此之外,還可以起到削弱袁術與江東諸侯的效果,主公說我軍還沒有做好全面攻佔江東的準備,但是我軍只要持續與袁術的戰事不去停止,與袁術不共戴天的劉繇、嚴白虎、王朗等人就一定會乘機反撲,等到主公從北線抽身,他們也彼此削弱得差不多了,主公再想拿下江東,肯定要容易許多。”

    陶副主任還是不說話,三角眼中的凶光益盛,年齡畢竟還小的郭嬛益發的心驚膽戰時,陶副主任卻彎下了腰,在小姑娘的耳邊低聲笑道:“小丫頭,我不知道子敬那裏開罪了你,被你如此擔憂懷疑,不過你如果想讓我給你出氣也行,只要你今天晚上乖乖別跑,我就收回子敬的錢糧大權。”

    松了口氣後,郭嬛嬌滴滴的嗔了起來,埋怨道:“主公真壞,奴婢是為了你著想,主公你還要乘機要脅人家。”陶副主任大笑,抱著小姑娘狠狠啃了一口,這才大笑著出帳而去,留下小姑娘在寢帳中面紅耳赤,猶豫是否應該儘快賭上最大籌碼。

    奸詐多疑的陶副主任當然已經對郭嬛的提議動心,權衡再三後。陶副主任也發現自己在南線保持適當戰事利大弊小,既可以鍛煉南線隊伍,也可以不給小袁三公東山再起的機會,進而可以間接鼓動劉繇與嚴白虎等人放心反撲,一舉數得。至於乘機收回魯肅手中的錢糧民政大權……,

    考慮到魯肅的身體不是很好,陶副主任還是很願意給魯肅減輕一些負擔的,同時收回了南線錢糧民政的大權後,陶副主任也用不著調走內政能力相當出色卻與魯肅不太對路的張昭張子布,與魯肅八字不是相合的張昭也可以起到間接控制江南軍隊的作用。

    考慮到了這些利弊得失。在與小袁三公派來的使者舒邵談判時,一向兼聽則明的陶副主任一反常態,在沒有與賈老毒物等人商量的情況下,就一口拒絕了與小袁三公停戰。並表示道:“想要停戰,我只有一個條件,他袁術必須自縛到我軍之中請降,然後我把他交給岳丈大人處置!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停戰條件!”

    “什麼?”小袁三公派來的舒邵萬分意外,忙道:“使君是否誤會了?我主求和並無任何他意,而是誠意十足,只要使君答應停戰,土地城池方面的條件我們還可以商量,但是要我家主公到本初公面前請罪。這點絕對不可能。我家主公不可能答應。”

    “那仲應先生就請回吧。”陶副主任斷然下了逐客令,義正言辭的說道:“煩請先生回稟公路公,陶應身為人婿,絕不能坐視他人污辱岳丈大人而袖手旁觀,所以陶應此番絕不答應停戰。也請公路公速速做好開戰準備,我軍不日便將發起渡江進攻,在戰場上生擒他袁公路押到岳丈大人面前請罪。”

    “使君,可你的北線……。”舒邵原本還想用說詞勸說陶副主任回心轉意。但陶副主任還是斷然拒絕,還命人請舒邵離去,舒邵茫然無措,無奈下只好急匆匆的返回春穀報信去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劉曄和荀諶等人才向陶副主任問起斷然拒絕的原因,陶副主任拿出了郭嬛給自己的分析,拋棄關於魯肅那段,當做自己的見解向眾謀士解釋,劉曄和荀諶等人一起嘆服,連拍馬屁說陶副主任深謀遠慮,惟有賈老毒物是不動聲色,還在心中暗道:“主公不僅在用計方面越來越高明,在用人方面看來也是越來越奸猾了,子敬對他如此忠心,他還如此不……。”

    暗暗嘀咕到了這裏,賈老毒物又在心裏長歎了一聲,“不過這也是必然的事,子敬再是忠心,在南線再這麼的繼續尾大不掉下去,主公控制南線就更得投鼠忌器了。”

    “想到嬛兒的見識如此獨到,頭腦也很清晰,是個另一種賢內助的標準人選。”陶副主任考慮的是另一層,“不過想這樣的丫頭,如果給了她太高的地位,將來保不准就是一個呂後武則天。如何駕馭這個精明過了頭的小丫頭,是得仔細考慮考慮。”

    ………………

    於是乎,在陶副主任內定愛妾郭嬛的蠱惑下,本有希望通過談判和平收場的陶袁大戰也持續了下去,四月十八這天,大約四萬的徐州步騎重新啟程,一路東進曆陽,準備在曆陽渡江,向袁軍防禦工事比較破舊的牛渚渡口發起進攻,吸納了袁軍水師投降隊伍的巢湖水師也順流而下,先到濡須口與周泰率領的鄱陽湖水師主力會師,然後順江而下到曆陽與陶副主任親自率領的步騎主力會師。

    對此,位於濡須口正南的小袁三公主力隊伍雖然恨得牙癢,無奈水師主力已然全軍覆滅,殘餘的老舊船隻民船在水戰中連給徐州水師塞牙縫都不夠,所以小袁三公也只能是含著眼淚移師向東,賭上前途命運到牛渚去與徐州軍隊決一死戰。——也隨便說一句,在移師牛渚的同時,小暴跳如雷的袁三公還親手斬了害得自己水師全軍覆沒的義子孫權,並將孫賁吳景兩家數十口斬盡殺絕,就連孫尚香的親生母親也沒能逃出毒手。

    四月二十六這天,經過緊鑼密鼓的周密準備之後,徐州軍隊終於發起了渡江大戰,魏延請為先鋒率領本部丹陽兵搶奪渡口陣地。陶副主任許之,派魯肅親率戰船兩百條保護運兵船隊渡江。戰事開始後,兩百余條戰船先行,至渡口以弓弩壓制袁軍渡口守軍,運兵船只乘機靠岸,四千餘丹陽兵精銳沖上沙灘,袁術軍守兵雖然奮力還擊,奈何通過無數實戰考驗出來的魏延隊伍太過驍勇,遠遠放箭對射袁術軍還能支撐,可是到了近身肉搏時。徐州軍隊的戰鬥力優勢也頓時展現無遺。

    混戰中,戰鬥力明顯高出一截的徐州軍隊幾乎是壓著袁術軍打,將領士兵個個都是以一當十,作戰勇猛。配合嫺熟,袁術軍雖然也是拼死抵抗,小袁三公還親臨戰場督陣,卻還是被徐州軍隊殺得節節敗退,陣腳大亂,多個防禦據點被徐州軍隊強行奪走,小袁三公暴跳如雷,命督戰隊斬殺多名逃兵,勒令隊伍奮力上前殺敵,卻始終無法把徐州軍隊攆回船上。

    這時。許褚率領的第二波徐州軍隊也已經順利登上南岸。見形勢危急,袁術軍大將劉勳親率三千精兵發起反衝鋒,與徐州軍隊激戰於沙灘,然而劉勳隊伍雖然賣力,徐州軍隊目前的戰鬥力卻已是遠超過了當年的淮南大戰時的戰鬥力。沒用多少力氣就把劉勳隊伍殺得大敗,被砍殺的劉勳帶頭敗逃,渡口守軍全面崩潰,成編制的放棄防禦陣地向南奔逃。小袁三公本人也是心驚膽裂,不得不接受徐州軍隊的渡江事實,率領敗軍撤出了渡口戰場,徐州軍隊也不追趕,只是守住了灘頭陣地繼續渡江不提。

    是役,一直在與菜鳥對手糾纏而幾乎駐足不前的袁術軍損失慘重,陣亡加失蹤的士兵加起來超過了四千人,丟失牛渚咽喉重地,在與北方強敵對抗中逐漸磨練出來的徐州軍隊則陣亡不到六百人,並抓獲大量袁軍俘虜充當帶路黨。面對著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驚魂未定的小袁三公害怕徐州軍隊乘勝追擊,連近在咫尺的石城都不敢守,直接就逃回了石城東南的丹陽縣城閉門死守。

    閉門死守也沒有用,當年的淮南大戰時,小袁三公的堅守戰術在徐州軍隊面前根本就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就更別說現在了。所以不僅小袁三公有意繼續逃命,就連袁術軍的頭號智囊閻象也向小袁三公建議道:“主公,丹陽小城民少糧稀,城池殘破,不是久守之地,我軍不如再棄丹陽城池而走,到地勢險要的江東重鎮去據險而守,然後或是設法求和,或是待到陶賊北線生變,然後再圖謀反攻不遲。”

    “閻公,正合我意。”小袁三公再一次不知不覺改了自稱,趕緊點頭說道:“我有意撤往曲阿據茅山天險而守,不知閻公意下如何?”

    “主公,萬萬不可撤往曲阿!”閻象大驚失色,忙反對道:“主公,曲阿萬不可去,曲阿雖有茅山險要可守,但曲阿三面環敵,我軍若撤往曲阿,不僅將被陶賊淮南隊伍與廣陵隊伍夾擊,還將面臨劉繇、嚴白虎等賊的反攻,三面受敵,首尾難顧。惟今之計,只有撤往宛陵方是上策,那裏遠離長江航道,陶賊進攻不便,又地勢險要更有豫章隊伍可以支援,所以只有撤到宛陵,我軍才有可能長期久守。”

    “話雖有理……。”小袁三公有些遲疑,道:“可是曲阿錢糧豐足,城高壕深,又有孤的府邸……。”

    “主公,都什麼時候了,求求你別再只想著享樂了。”閻象差點沒有哭出聲來,頓足說道:“我軍撤往曲阿只會三面受敵,可我軍如果放棄曲阿撤往宛陵,陶則隊伍必然為了曲阿附近的江東精華之地與劉繇等賊衝突,收到二桃殺三士之效,正可為我軍減輕戰場壓力啊。”

    左右江東戰事進程的關鍵時刻,小袁三公還是理智了一把,咬牙切齒的盤算了半天後,小袁三公終於還是一跺腳,強忍著心疼拍板道:“好,撤往宛陵就撤往宛陵!讓出曲阿一帶的精華之地,讓陶賊和劉繇賊子狗咬狗去!”

    “主公英明,我軍重起有望。”生怕小袁三公貪圖享樂堅持要去曲阿的閻象松了口氣,然後又建議道:“主公,既然我軍主力決定移師宛陵,那麼曲阿遲早必然陷落,與其讓陶賊奪走,不如拿來做一個空頭人情,遣使聯絡劉繇或者嚴白虎,以割讓茅山以東的土地城池為代價,換取結盟抗陶,確保將江東諸侯拖入抗陶戰場,分擔我軍壓力。”

    小袁三公的臉色就象死了爹娘一樣的難看了,許久都下不定這個決心,直到閻象一再提醒事不宜遲,一旦徐州軍隊兵臨茅山神亭嶺再想這麼做就來不及了,小袁三公才萬分心疼的吩咐道:“好吧,就依閻公之計,速派舒邵為使趕往吳郡,與劉繇、嚴白虎這些奸賊聯繫……。”

    說到這裏,小袁三公忽然提高了聲音,怒吼道:“告訴他們,連孤都不是陶賊的對手,就更別說他們這些狗賊,想要活命,想要他們的土地城池不被陶賊搶走,他們的妻子女兒不被陶賊姦淫,就趕緊和孤聯起手來,共抗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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