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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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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13:30
第三百零六章   得意忘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身體會,我簡直不敢想像世上還有這麼狡詐狠毒的奸賊!我和袁紹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時候,他躲在背後看熱鬧當牆頭草,等我和袁紹打到了兩敗俱傷,傷到了不能再傷,血流得不能再流,這個奸賊馬上就來揀便宜了,沖得比誰都快,還有臉打出為岳丈報仇和奉衣帶詔伐曹的旗號!我就想不通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陶應這樣的超級滑頭?超級奸賊?!”曹老大語。

    “我的同僚裡還有比我更狠的,有的往釘子戶家裡扔毒蛇,有的僱傭有活力社會組織招待釘子戶,有的在釘子戶的房子旁邊挖坑灌水,泡軟地基逼釘子戶拆遷,我不像他們那麼缺德到了滅絶人性的地步,所以我通常是斷水斷電加斷路,安排開發商、居委會和穿制服的同志輪流上陣,疲勞轟炸,等釘子戶筋疲力盡了,沒力氣再鬧下去了,我再出面拆遷。不過上級也批評我,說我的手段這麼軟弱沒魄力,對我的前途將十分不利,但我覺得,做人還是有點底限好。”陶副主任語。

    陶副主任到底是不是一個良心還沒被狗吃光的不稱職公僕,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培養出了陶副主任的惡劣性格,這些問題我們就不去詳細研究了,總之拿下了陳留城後,在城裡只休整了兩天時間,後軍大隊剛一抵達陳留,由君子軍和徐晃騎兵組成的前鋒大軍立即就向西南開拔。取道尉氏、鄢陵直搗許昌,陶副主任本人則親自率領主力大軍從容南下,日行五十里,不緊不慢的殺向許昌。

    徐州軍隊這次出兵許昌的兵力不算太多,加上押運糧草的後軍陳到隊伍在內,總兵力才剛剛五萬出頭,但以隊伍精鋭程度而言,卻已經算得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許褚、趙雲、魏延、徐晃、陳到、麹義、太史慈和高順等當世一流名將全部參戰,再加上最陰險的江東刺客馬忠,絶對算得是將星薈萃。人才鼎盛。

    軍隊方面。揍遍天下無敵手的君子軍足以讓任何一個敵人在野戰中心驚肉跳,陷陣營攻無不克,先登營戰無不勝,風羽軍可以抵擋住任何敵人的正面衝擊。由冀幽、並州和西涼鐵騎殘餘精華為骨幹核心組成的徐州騎兵。已經能在戰場上與任何一支騎兵正面抗衡。最後再加上越來越恐怖的老陶家舊王牌君子軍,還有驍勇頑強的琅琊泰山兵,毫不誇張的說。這五萬徐州軍隊在戰鬥力方面,已經與當年官渡之戰時的曹軍精兵不相上下!

    有精兵強將還必須有出色的主帥率領,更必須有高明的謀士軍師出謀劃策,制訂戰術,否則一頭綿羊率領著一群獅子也未必能夠戰勝一隻獅子率領的一群綿羊。但很可惜的是,這方面卻恰恰是徐州軍隊的最強項,以八百君子軍起家,東征西討、南征北戰身經百戰未嘗一敗,軍隊越打越強,越打越多,人才越打越鼎盛,地盤越打越大,誰要是敢說陶副主任是一個不稱職的暴力機關領導,恐怕陶副主任的死對頭曹老大第一個得用口水噴死他!

    謀士方面,徐州軍隊的謀士雖然數量不如曹軍,其中兩個文武雙全的智囊陳登和魯肅還沒有來到許昌戰場參戰,但剩下的幾個也足夠讓曹老大垂涎三尺也頭疼萬分了。賈老毒物算無遺策,戰略戰術都是當世一流還尤其擅長出奇制勝,一個人就足以抗衡整個曹軍謀士團;劉曄擅長分析判斷和隨機應變,在軍械製造方面也有獨到特長;荀諶名氣不如四弟荀彧,但只是一直沒有表現機會,口才十分了得,顛倒黑白和信口雌黃最拿手也最擅長;是儀名氣更小,此前曹老大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曹老大堅信,以陶副主任的識人之能,是儀能夠以降官身份躋身徐州四大隨軍謀士之一,也絶對不是什麼善於之輩!

    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個讓曹老大也稍微頭疼的人物咱們的萬人迷楊宏楊長史!自打楊長史主管徐州涉外事務以來,徐州軍隊在對外交涉方面的成績,那可是絲毫不比戰場戰績遜色半分,不管是曹老大多麼親密的戰友,只要楊長史到他的地盤上晃悠一趟,曹老大的親兄弟也能變成殺父仇人!所以曹老大也難免暗暗犯愁,如果真到了曹軍必須向外人求助的時候,陶副主任也使出自己的外交殺手鐧楊長史,那麼曹軍隊伍如何才能在外交戰場上擊敗楊長史這個徐州頭號外交騙子?!

    面對著如此恐怖的敵人,面對著如此無懈可擊的危險敵人,元氣大傷的曹軍隊伍再是如何的英勇善戰,曹老大和他的謀士團再是如何的足智多謀,天縱奇才,神機妙算,到了這地步也是無計可施了,曹老大與一干謀士絞盡了腦汁,都想不出什麼法子擊敗陶副主任這個邪惡到了極點的卑鄙敵人,曹老大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集中最後力量死守許昌城池,堅守待變。同時為了讓自己手中多有一點可用之兵,曹老大還被迫召回曹仁隊伍里三千主力戰兵,只留下一些老弱殘兵守衛烏巢,畫一隻紙老虎恐嚇可能去而復返的冀州軍隊。

    許昌東部悲劇的開闊地形,注定了徐州軍隊不用忌憚曹軍的埋伏和偷襲有機動能力天下第一的君子軍在手,徐州軍隊不去偷襲曹軍來不及撤回許昌城裡的隊伍,曹老大就該得高唱阿彌陀佛了。也正因為如此,陶副主任很是乾脆的只用了四天就率軍從陳留趕到了許昌戰場,糧倉雖然也是安置在了鄢陵城裡,主力大營卻囂張跋扈的佈置在了距離許昌城池僅有十里的東北位置,遠比大袁三公的主力大營更加逼近許昌城。

    徐州軍隊抵達許昌戰場的當天夜裡。乘著徐州軍隊遠來立寨未穩的機會,曹老大一度派遣大將張遼率軍三千嘗試夜間劫營,可惜張遼的隊伍才剛剛出城,城外的黑暗處就銅鑼亂響,還有煙花飛上天空,緊接著,早有準備的趙雲騎兵隊伍席捲殺來,與張遼隊伍在夜幕下混戰一場,同時太史慈的隊伍也緊急起身集結,到大營外列陣備戰。其他的徐州軍隊則繼續呼呼大睡。藐視曹軍到了極點,張遼見徐州軍隊準備周全,也只好趕緊退兵,回許昌城和曹老大一起大罵陶副主任狡詐過甚去了怎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給?

    次日上午。徐州大軍繼續抓緊時間伐木建寨。陶副主任留下劉曄、是儀和高順、徐晃等人在營中指揮建寨。親自領了賈老毒物、荀諶和一大堆精兵強將,又押了千餘名之前在定陶和陳留抓到的曹軍俘虜,大搖大擺的就往許昌東門來了。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刀槍如林,旗幟似海,高坐駿馬大輅的陶副主任銀盔銀甲,在初升的朝陽下熠熠生輝,君子軍的惡趣味軍歌與丹陽兵的《無衣》軍歌交相輝映,此起彼伏,全軍上下意氣風發到了極點,也士氣高昂到了極點。

    消息傳到相府,幾天時間裡白了不少頭髮的曹老大雖然猜到陶副主任是想與自己陣上答話,但也不敢怠慢,除了率領一干心腹文武匆匆趕到東門外,又下令許昌四門全面戒備,以免出了名不要臉的陶副主任乘機偷襲。

    在許昌東門城上等了沒多久,陶副主任的大軍抵達許昌城下,在三百步外紮穩陣腳,又將千餘名曹軍俘虜推到陣前,接著陶副主任的雙馬大輅出陣,左右許褚、趙雲、魏延和太史慈等將策馬跟隨,一名徐州騎兵策馬來到城下,大叫曹老大出來答話。曹老大也沒有猶豫,立即站出城頭,手指陶副主任的雙馬大車,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道:“陶應!你這天下第一的無恥奸賊,趁火打劫,卑鄙之極!竟然還有臉來見我?!”

    “曹丞相,我家主公身上有傷,無法大聲說話,由我替他與你答話。”徐州軍隊裡的頭號大嗓門許褚開口,大聲說道:“我家主公反問丞相,他奉衣帶詔出兵討賊,也替岳丈本初公報仇雪恨,如何無恥了?又如此卑鄙了?”

    “有傷在身?!”曹老大怒極而笑,大笑說道:“有傷在身,也能帶兵千里跋涉,破我定陶、陳留?你陶應奸賊怎麼沒有傷口破裂而死?”

    “我家主公原話。”許褚很快大聲說道:“他身上雖然有傷,但國事大過私事,國仇大於家恨,所以他帶傷來了,你曹賊的死期也到了!”

    “無恥!”曹老大本想大罵陶副主任不過詐傷,但沒有證據,又不想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所以也只能是再罵一句陶副主任無恥了。

    “曹賊!你聽好了!”許褚又以大刀指定曹老大,大吼道:“我家主公說了,他早就摸清楚你的情況了,之前的許昌大戰,你雖然以詭計獲勝,但你的幫兇走狗也是損失慘重,許昌城中軍隊鋭減至不到三萬五千,且大半帶傷,我軍雖然不想乘人之危,但勤王護駕、奉詔討賊之事重於泰山,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今天,我家主公想要問問你,我徐州大軍兵臨城下,你有何打算?!”

    “陶賊這臉皮,簡直比我和比大耳賊還厚,乘人之危到這地步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理直氣壯。”曹老大讚了一句,又大聲冷笑道:“問我有何打算?他陶應奸賊該不會是想招降於我吧?”

    “猜對了!”得到陶副主任指點的許褚大聲說道:“我家主公給你兩個選擇,一,你留下天子與朝中文武百官,還有我家主公的兄長陶商,帶著願意跟你走的人滾出許昌,我家主公可以不追殺你,也可以讓你和你的隊伍,帶走你們的家眷和所有個人財產!事後,我家主公也會在天子為你求情,請求天子看在你這幾年的護駕之功份上,赦你之前罪過,但天子是否答應赦免於你,全憑聖裁!我家主公不給你任何保證!”

    陶副主任一貫的良好信用起了效果,因為知道陶副主任喜歡做偽君子從不食言的性格。聽了陶副主任開出的這個條件後,曹老大一時間難免有些猶豫,甚至還有一些動心。可就在這時候,陶副主任身後的文官隊伍中卻響起了一個猥瑣的聲音,大叫道:“孟德公,你千萬別答應,千萬別答應啊!”

    “咦?”包括陶副主任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回頭,卻見大叫勸說曹老大不要投降的人,竟然是徐州文職官員中數得著的重臣楊宏楊長史,楊長史表情緊張。認真的大喊道:“孟德公。你千萬別答應啊,我跟著主公來許昌,就是準備著抄你的家的,你要是答應了。我可就沒機會抄你的家了!”

    徐州眾將轟然大笑。陶副主任啞然失笑。倒也沒有生氣因為楊長史這話多少也有些渙散敵人士氣的效果。而城牆上的曹老大果然大怒,大吼道:“想抄我的家,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們是否有這個本事。孟德公你心裡非常清楚。”陶副主任終於開口,大聲說道:“我開給孟德公的第一個選擇,不過是報答孟德公當年的活命之恩,如果孟德公執意拒絶我的好意,那我也有第二個選擇給孟德公交出我的兄長,然後我揮師攻城,踏平許昌,全殲你孟德公最後的主力隊伍!”

    “打就打,我還怕你這奸賊?”曹老大怒道:“把我兒子交出來,我和你交換人質,然後安心廝殺,決一死戰!”

    “曹昂公子,我沒有帶來。”陶副主任平靜的說道:“不過我也是一番好意,孟德公你現在交出我的兄長,城破之後,你曹孟德即便葬身沙場,我也會寬恕你的長子曹昂,給他一口飯吃,給你們曹家留一條根。但是當然了,前提是我的兄長一家安然無恙。”

    “陶商現在很安全,也會一直很安全。”曹老大傲然說道:“你想見他,攻破了這許昌城,你們兄弟自然能夠團圓,只要你有這個本領破城!”

    “我剛才大概看了一下,許昌城確實很堅固,但是對我而言,想要破城也不是什麼難事。”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說道:“而且我還知道一個孟德公你從沒見過的攻城戰術,如果我施展出來,孟德公你根本無法抵擋。”

    “哦,可以說來聽聽嗎?”曹老大冷笑,表情十分不屑,心裡卻萬分警惕畢竟,陶副主任可不是什麼喜歡吹牛皮的主。

    “看到那些戰俘沒有?”陶副主任沒有讓曹老大失望,直接就說道:“他們有些是我軍在昌邑俘虜的,有些是我軍在定陶和陳留俘虜的,都對你孟德公忠心耿耿,拒絶投降加入我軍,我也沒有殺他們,因為我知道一個來自上古的攻城戰術用刀槍和皮鞭,驅逐這些俘虜,還有許昌周邊所有能抓到的兗州百姓,替我軍充當前鋒,攻打城池,到時候你的隊伍只要稍有手軟,我軍就可以乘機登城,一舉攻破許昌!”

    曹老大的臉色發白了,曹老大身邊的曹軍文武將官也臉色發白了,荀彧還乾脆站了出來,大罵道:“陶賊,你若是做此禽獸之舉,蒼天必不饒你!”

    “文若先生,好像你們沒資格罵我禽獸吧?”陶副主任冷笑說道:“我不過是驅趕俘虜攻城,和你們當年在徐州幹下的那些暴行相比,誰更像禽獸一些?!”

    荀彧啞口無言了,曹老大臉色也更黯淡了,陶副主任卻又說道:“不過你們放心,還有許昌城裡的大漢子民們,你們也可以放心,曹孟德雖然做出過禽獸之舉,我卻不會向他效仿,所以我不會屠城,也不會逼著那些不肯投降的士兵攻城,我今天把他們帶來,是準備把他們還給你們,一會我軍撤走時,會把他們全部釋放,讓他們自擇去路。”

    “你這個奸賊,能有這麼好心?”曹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徐州陶使君說出的話,什麼時候食言過?”

    陶副主任微笑反問,又向旁邊的許褚低聲交代了幾句,許褚立即扯開大嗓門,聲若雷鳴的大吼道:“許昌城中的曹軍將士聽著,我家主公仁至義盡,現在宣佈一條命令,交戰時,汝等一旦被我軍俘虜,無論是誰。我軍一律善待,戰後讓你們自擇出路,願降者可編入我軍,不願降者,發給路費乾糧,讓你們願意去那裡就去那!”

    軍令迴蕩,許昌城上曹軍士卒疲憊面孔上緊張之色,也頓時放緩了幾分,曹老大和荀彧等人卻醒悟了過來,一起大罵道:“奸賊。竟敢慢我軍心?!”

    “不是慢你的軍心。我是真心可憐許昌城裡的這些將士。”陶副主任嚴肅答道:“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以孟德公你的脾氣,應該早就在軍隊裡散播謡言,說我軍破城之後。必然屠城報復。也將殺害所有的戰俘。為當年的徐州軍民報仇雪恨。我宣佈這條軍令,也立即釋放這些戰俘,就是想要告訴許昌城裡的所有大漢子民。我絶不會隨意殺害任何一名大漢子民,徐州的仇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殘殺無數徐州軍民百姓的你,曹孟德!”

    曹老大的臉色益發鐵青,明知道陶副主任此舉是為了渙散自軍軍心,不讓最後的曹軍主力做困獸之鬥,但又對陶副主任的攻心戰術無可奈何。這時,陶副主任打了一個呵欠,說道:“有傷在身,就不多奉陪了,給孟德公你一點時間考慮,我軍改日再來攻城,我給孟德公的第一條路,孟德公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走,為了天子的安危,我軍的大門,永遠向孟德公的求和使者敞開。”

    說罷,陶副主任一揮手,道:“收兵,釋放所有的曹軍俘虜。”徐州眾文武一起唱諾,簇擁著陶副主任的馬車掉頭就走,同時也下令釋放所有的曹軍俘虜,讓那千餘名曹軍俘虜自擇出路。

    徐州軍隊大搖大擺的走了,元氣大傷已經到了極點的曹軍隊伍不敢追趕,包括典韋和夏侯淵這樣的猛將在內,都沒有到曹老大面前請令出戰,只是神情不一的目送徐州軍隊揚長而去,倒是那些得脫牢籠的曹軍戰俘在度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後,很快就歡聲雷動起來,然後大部分的俘虜都跑到了許昌城下,大呼小叫著請求曹老大打開城門,讓自己們入城重歸曹老大旗下。

    “丞相,我軍被釋放的將士要求入城,請問是否允許?”值守東門的曹仁問道。

    “丞相,小心。”好幾名曹軍文武都提醒道:“陶賊多詐,需小心乘機混進徐州細作。”

    “丞相,如果讓這些戰俘入城,重新編製到了軍中,那我們的軍心可就危險了。”程昱也提醒道:“如今我軍實力本就已經不如陶賊,如果再讓這些被陶賊假仁假義釋放的戰俘入城,散播陶賊善待俘虜的收買人心伎倆,渙散了我軍的軍心士氣,那我軍就更沒有機會反敗為勝了。”

    “必須讓他們入城!”荀彧大聲說道:“這些戰俘對主公忠心耿耿,拒絶投降陶賊,被陶賊釋放後請求回到我軍卻遭到拒絶,這些戰俘會怎麼想?許昌城裡的我軍士卒又會怎麼想?那對我軍的軍心士氣才是致命打擊!這些俘虜必須讓他們回來,了不起都花點時間甄別身份就是了!”

    “開城,讓這些我軍忠勇戰士回城。”曹老大淡淡說道:“他們進城後,也不必甄別,直接把他們編製進我軍隊伍,參與守城。”

    “可是如果不仔細甄別,萬一混進了徐州細作怎麼辦?”荀彧驚訝問道。

    “混進幾個細作,也好過盡失軍心。”曹老大無奈的答道:“這些將士對我忠心耿耿,說什麼都不肯投降陶賊活命,回到我旗下,卻又要遭到嚴格甄別,審問他們是否已經暗中投降陶賊,豈不是對這些忠勇將士的最大侮辱?”

    荀彧與程昱等人默然,曹仁也小聲抱拳唱諾,下城去依令行事,曹老大卻又重重一拳錘在箭垛上,恨恨罵道:“狗陶賊,陰謀詭計簡直就是到了出神入化了,明知道他是渙散我軍的士氣,動搖我的軍心,卻讓我連拒絶都做不到!”

    “其實我們也該慶幸,如果袁紹有陶賊的一半狡詐,那我軍早就完了。”荀彧苦笑了一句,又疑惑道:“咦?怎麼又有徐州賊兵過來?”

    曹老大等人驚訝抬頭,見遠處果然又有兩名徐州騎兵飛馬過來,人還沒有靠近城牆近處,兩名徐州騎兵就已經先後大喊了起來,“曹洪將軍,請曹洪將軍出來答話!”“子廉將軍,請曹子廉將軍出來答話。”

    “怎麼是叫我答話?”曹洪滿頭霧水,可又不知道是什麼事,只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站出城頭,大聲說道:“我就是曹洪,有什麼事?”

    “子廉將軍,剛才太匆忙,我家大人忘了一件大事。”一名相貌猥瑣的徐州騎兵大聲說道:“請問子廉將軍,你的府邸是在許昌城裡的什麼位置?”

    “城南斜街,怎麼了?”曹洪更是糊塗的回答並反問。

    “原來是在城南斜街,多謝將軍了。”另一名更猥瑣的徐州騎兵點頭,又解釋道:“是這樣的,小人叫李郎,是徐州長史楊宏大人的親兵隊長,我家大人讓我們問你的府邸位置,是因為我們大人聽說,許昌城裡除了曹丞相以外,就數你家裡最有錢,所以讓我們先問清楚位置,等我軍破城後,我家大人也好派人去保護你的家,免得被亂兵乘機搶了,將來查抄起來也方便…………。”

    李郎的話還沒有說完,曹洪就已經怒不可遏的拿起了弓箭,李郎和王五兩個老兵油子卻早已回馬就跑,還一邊跑一邊大喊,“子廉將軍,你放心,抄你的家肯定是我們兩個帶隊,到時候我們一定不會恐嚇你的家眷。”

    羽箭射出,在狂奔的李郎背後十步外力盡落地,許昌城牆上下也響起了曹軍將士的哄堂大笑聲音,曹軍隊伍里的頭號鐵公雞曹洪則是表情尷尬,破口大罵,神情憔悴的曹老大也是在幾天來首次露出微笑,心中暗道:“連兩名普通的陶賊士卒都如此信心十足,陶賊隊伍里,會不會存在輕敵之心,給我軍可乘之機?”

    “主公,陶賊隊伍似乎有些輕敵。”荀彧也湊了上來,低聲說道:“釋放俘虜雖是為了渙散我軍士氣,卻也足以證明陶賊對此戰信心十足,覺得此戰必勝,楊宏小人又這麼得意忘形,徐州軍隊裡也必然有眾多文武將官與楊宏小人同樣心思。我軍要想創造奇蹟以弱勝強,恐怕就只能在陶賊和陶賊隊伍這點鬆懈心思上做文章。”

    曹老大三角眼中閃過寒光,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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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後發制人

    也是直到順利撤回了大營,賈老毒物才找到機會,單獨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仲明先生在許昌城下戲言,勸說曹孟德不要棄城求和,事後主公不僅沒有責怪,還命令仲明先生安排人手又去挑釁曹洪,主公如此行事,莫非是想示敵以虛,故作輕敵之態,誘使曹孟德出城決戰?”

    “文和先生果知我肺腑也。”陶副主任一笑,毫不掩飾的承認自己就是這個邪惡用意,然後解釋道:“剛才我大概的觀察了一下,發現許昌城池確實比較堅固,城牆高近四丈,護城河寬過三丈,還四門都有甕城,想要靠武力強行攻破,不僅耗時長久,我軍的損失也肯定小不到那裡,所以我怎麼都得嘗試一下把曹賊隊伍誘出城池決戰,就算在野戰中盡滅不了曹賊隊伍,也可以為我軍攻城減少許多阻力。”

    “詡也是如此看法。”賈老毒物點頭,道:“除了城池堅固外,許昌的城防工事也十分完善,守城物資也肯定十分充足,因為此前的袁曹決戰中,袁紹只是攻打曹孟德的城外營地,並沒有發起一次攻堅戰鬥,消滅曹軍有生力量的戰術雖然對路,結果沒有消耗許昌的城防力量,倒也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麻煩,逼著我軍不得不攻打城防幾乎完好無損的許昌堅城。所以詡也認為,不到最後時刻,不能隨便發起正面強攻,那樣我軍的傷亡絶對小不到那裡。”

    陶副主任點頭,遺憾的嘆息道:“我那位老丈人也真是不夠意思,他那怕是發起一次攻城,填平一段護城河和搗毀一些曹賊的鹿角拒馬也好啊,我軍也用不著什麼事都得從頭做起了。”

    (“你們還想讓我犧牲多少才夠?”亂入的大袁三公含淚問,“是不是要我把曹賊的隊伍耗得只剩曹阿瞞最後一人,你們才覺得滿意?”)

    嘆息完了,陶副主任又忙向賈老毒物問道:“文和先生既已知我打算,不知可有妙計教我將曹賊誘出城池決戰?”

    “暫時沒有,將來也許也沒有。”賈老毒物的回答讓陶副主任頗為意外。然後賈老毒物又毫不客氣的警告道:“主公最好也別只想著儘快把曹孟德誘出城池速戰速決,這不可能,曹孟德奸詐多疑,又深知主公你用兵喜歡使詐,對主公的一舉一動都警惕萬分。主公若是用計誘敵。不僅幾乎沒有可能成功,還很可能給曹孟德可乘之機,將計就計反過來大敗我軍。”

    如果換了是大袁三公聽到幫兇走狗說這麼不客氣的話,肯定已經是吹鬍子瞪眼睛不高興到極點了。陶副主任卻截然相反,聽了賈老毒物的警告後不僅沒有生氣,還深為贊同的點頭說道:“文和先生所言極是,我與曹賊用兵都喜歡出奇制勝,都擅長以計破敵。我若出手誘敵,必然很難逃過曹賊眼睛。不過,我軍如果不能把曹賊隊伍誘出城池決戰,就只能是正面強攻許昌堅城了啊?”

    “主公誤會了,詡只是建議主公不要出手誘敵,但並沒有說誘敵出戰毫無希望。”賈老毒物微笑說道:“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句話雖然是兵家至理,但也未必全對。有時候就是後發才能制人,先發只能制於人。”

    “後發制人,先發制於人?”陶副主任三角眼轉了幾轉,很快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歡喜道:“懂了。我是不能出手誘曹賊出城,給曹賊將計就計的機會,但我可以等曹賊先出手,然後再見機行事。將計就計反過來佔據主動。”

    “就好像搞拆遷一樣,我如果先開了口報了價。釘子戶肯定要獅子大張口,和我來一個漫天要價,著地還錢,但我如果讓釘子戶先開了口,弄清楚了釘子戶的心裡底價,反過來討價還價,就可以把拆遷補償費壓到最低,把損失降到最小。”

    “主公,你後面這段話,詡怎麼不懂?”

    賈老毒物有些糊塗,不過賈老毒物也已經習慣了陶副主任的滿嘴新名詞,很快就又說道:“正如主公前半句所言,既然我軍對曹軍用計,很難逃過曹孟德的眼睛,曹軍對我軍用計,也未必能逃過我們的眼睛,那麼我們不如反過來誘曹孟德先出手,然後再後發制人,搶佔主動。”

    “文和先生,那我軍該如何使曹賊先出手?”陶副主任忙問道。

    “按照主公之前的路子,繼續營造輕敵假象就是了。”賈老毒物答道:“詡建議,我軍不妨做好兩手準備,一邊大量準備攻城武器,一邊故意將大營修得不夠堅固,擺出藐視曹軍的架勢,大營的外圍只挖一道壕溝,也只建一道寨柵和鹿角拒馬,讓曹軍覺得我軍是在輕視他們的野戰努力,認定他們不敢出城交戰,所以不肯把力氣過多浪費在營地保護上。”

    “同時主公可使君子軍時常出擊,掃盪開闊地帶的曹軍斥候探馬,生擒活捉到的曹軍斥候探馬,一律當日釋放,以為輕蔑,如此不出數日,曹孟德認定我軍輕敵大意,必然有所動作。”

    陶副主任一聽大喜,趕緊依計而行,先是召來劉曄面授機宜,讓負責營地建設的劉曄故意將徐州軍隊的營盤外圍修建得不夠嚴密,給曹軍偷營機會,節約出來的建築材料則用來加固中軍營寨,確保中軍指揮系統安全,內緊外鬆作輕敵之狀。然後陶副主任又召來愣頭青堂弟陶基,命令陶基率領君子軍時常出擊,掃蕩曹軍隊伍的城外斥候,生擒活捉到的曹軍斥候探馬則一律當日釋放,以示輕蔑曹軍之意,好戰分子陶基一聽大喜,領命後當天就率領君子軍出擊,去收拾那些膽敢出城偵察的曹軍斥候。

    如此一來,奉命出城探察徐州軍隊動靜的曹軍斥候自然也倒足了大霉,常常是曹軍斥候一隊剛一出現在開闊地帶,如雷馬蹄之聲立即傳來,滾滾地煙塵中,數以百計的君子軍輕騎狂笑衝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通箭雨招待,可憐的曹軍斥候們躲也躲不開,逃也逃不掉,幾乎是在片刻之間就被君子軍的羽箭射得鬼哭狼嚎。全身插滿箭矢的在地上翻滾慘叫,接著僅僅只是裝備了普通馬鞍與繩制馬鐙的君子軍重騎上前,砍殺不肯投降的曹軍斥候,俘虜扔下武器投降的曹軍士兵,僅僅一個下午時間。就有六支這樣的曹軍斥候小隊倒了這樣的大霉。遭了君子軍的毒手。

    傍晚十分,囂張跋扈的君子軍還乾脆追著一支曹軍斥候殺到了許昌城下,當時曹老大正在城牆上巡視城防,也鐵青著臉親眼看到。夕陽下的戰場上,自己的斥候隊伍狼狽不堪的亡命逃竄,隊伍中還不時響起驚呼慘叫聲音,以三百騎為一隊的君子軍則狂笑著緊追不捨,不斷以弓箭獵殺曹軍斥候隊伍。曹軍人馬不斷中箭,戰馬一匹接一匹的中箭摔倒,士兵一個接一個的中箭落馬,一名曹軍士兵在落馬之後似乎摔斷了腿,痛得大聲慘叫號哭,還哭泣著大喊投降,淒厲的悲慘哭聲,即便是在許昌城牆上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而這支曹軍斥候什隊也沒有一人一騎能夠逃到許昌城下。全都被來去如風的君子軍輕騎連人帶馬射倒在了逃亡路上。

    見此情景,曹老大的臉色當然是幾近發青,曹軍眾將則是個個額頭青筋暴跳,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君子軍重騎打掃完了戰場後。很快把四名中箭未死的曹軍士兵押到拖到許昌城下,衝著城上大喊,“城裡的曹賊隊伍聽著,我家主公有令。投降者免死,戰後釋放。這幾個俘虜我們懶得帶回去浪費糧食和湯藥了,現在就還給你們,看清楚了,我們可是兌現了諾言了。”

    喊完了,三百君子軍狂笑著揚長而去,不少君子軍將士還狂笑道:“曹賊無能,一群廢物!敢出城的,都是這個下場!”

    夕陽逐漸落山,四名曹軍傷兵在城下哀號求救,城內守軍垂頭喪氣的出城營救同伴,曹老大與曹仁、荀彧等曹軍文武則都沒有說話,胸中只是被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充塞,自打曹老大起兵討董以來,曹軍隊伍幾時受過這樣的羞辱?那怕是在騎兵眾多的冀州軍隊面前,斥候戰中通常也都是曹軍斥候壓著冀州斥候打,可是現在…………

    這時,負責斥候哨探工作的曹老大族侄曹休灰頭土臉的來到了曹老大面前,戰戰兢兢的報告道:“稟丞相,包括這隊斥候,今日我軍共有七支斥候什隊遭襲,陣亡五十二人,被俘二十四人,僅逃回來一人,適才東門來報,小人軍把餘下的二十名我軍俘虜全都押到了東門城下,當場釋放…………。”

    曹老大的臉色更難看了,見曹老大不肯說話,曹休不敢怠慢,趕緊單膝跪下拱手說道:“末將無能,麾下斥候有辱軍威,請丞相治罪。”

    “起來吧,這不怪你。”曹老大終於開口,強壓著胸中怒氣說道:“你派出去的斥候,碰上的是名震天下的小人軍,輸了很正常,而且我還知道,陶賊隊伍里還有叫千里鏡的東西,可以看得很遠,和陶賊打斥候戰,我軍吃虧很正常。”

    “謝丞相。”曹休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丞相,如果明天陶賊的小人軍也像這樣,時時騷擾獵殺我們的斥候隊伍,那……。”

    “累死這幫偽君子!”曹老大鐵青著臉吼道:“從明天開始,斥候以伍隊出城巡哨,每伍僅許攜帶一匹戰馬,我倒要看看,陶賊的偽君子隊伍,到底能殺我多少斥候!”

    曹休唱諾,這才爬起身來,旁邊的程昱卻皺眉說道:“丞相,這事好像不對,小人軍是陶賊最大的看家法寶,除非掩護奇襲,否則幾乎不用於斥候戰,現在陶賊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其中是何道理?”

    “什麼道理?當然是看不起我軍的道理。”曹老大臉色陰沉的說道:“我軍最後的主力已經盡在許昌,最後的糧倉也在許昌,沒有援軍可以趕來,也沒有糧草需要押送,陶賊根本用不著花大力氣著重於斥候戰,現在陶賊故意安排小人軍出擊,拚命襲擊我軍斥候,又讓他的小人軍在當天就釋放抓到的戰俘,擺明了就是想打擊我軍士氣,動搖我們的軍心!這個奸賊。在攻心戰上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丞相高見,陶賊應該就是這個目的。”程昱點頭,又陰陰的說道:“但是丞相,你不覺得陶賊這一戰有些輕敵嗎?一出手就釋放了上千的我軍俘虜,又早早就出動他在野戰中最得力的小人軍。打一些無關痛癢的斥候戰空耗軍力。還把斥候戰中抓到的俘虜也在當日釋放,如此行事雖是為了渙散我軍士氣軍心,卻又未免太過輕敵了吧?陶賊就好像已經認定了他此戰必勝,對我軍的殘餘實力已經過於低估。”

    曹老大不動聲色。半晌後才說道:“再看看,等陶賊立定營寨,看他如何攻城,然後再做決定。”

    接下來的幾天都還是一樣,好戰分子陶基每天都是早早就領著君子軍出營。然後把君子軍分做多隊,肆意掃蕩許昌城外的曹軍斥候,以駿馬彎弓發洩對曹軍隊伍的仇恨——陶基可是當年徐州大屠殺的親身經歷者,在徐州眾將中對曹老大的仇恨絶對可以排名第一,有機會殺曹軍給同鄉同僚報仇,陶基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了。所以即便釋放俘虜的軍令難違,陶基也少不得在背後私下傳令,讓君子軍將士多殺人少抓俘虜,能有機會射死的曹軍士兵。就儘可能的以箭射死,幾乎全部由徐州本地兵組成的君子軍將士心領神會,下起手來也格外狠毒沉重。

    如此一來自然苦了可憐的曹軍斥候了,凡是被君子軍逮到尾巴的曹軍斥候伍隊,幾乎都被君子軍殺得乾乾淨淨。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夠當上俘虜得以活命,雖說後來曹軍斥候也學聰明了許多,一看到君子軍就趕緊往樹林裡或者亂石、荊棘叢生的位置跑,到騎兵行動不便的地方去躲避君子軍追殺。但很可惜的是。地勢開闊的許昌周邊這樣的地形不僅極少,裝備著原始的望遠鏡君子軍也基本上能比曹軍斥候隊伍更快更遠的發現敵人。所以兩天的時間下來,曹軍斥候積少成多的損失還是十分慘重和驚人,總共損失士兵超過三百,戰馬上百匹,活動範圍也被君子軍壓縮得越來越小。

    對此,曹老大雖然是恨得是咬牙切齒,可是又束手無策,最後也只能是禁止斥候哨隊在白天離城過遠,不給君子軍繼續屠殺自軍士兵的機會,然後到了晚上,等到君子軍收兵回營,曹老大才讓自軍斥候到遠處偵察,雖說這麼做曹軍斥候還是容易被徐州軍隊的巡邏哨探截殺伏擊,卻也遠遠好過在大白天裡被來去如風的君子軍任意宰割。

    三百多名斥候也不是白白犧牲,通過曹軍忠勇將士的頑強努力,曹老大還是用鮮血和人命換來了一些徐州大營的基本情況,讓曹老大氣憤而又暗喜的是,徐州軍隊在許昌東北十里外的大營修建得明顯不夠堅固,外圍只建了一道單薄的木質柵欄,挖了一道深約八尺的壕溝,壕溝中還連尖鋭木樁都懶得埋設,壕溝與寨欄之間的鹿角拒馬也只是象徵性的修建了少許,保護住了重要部位,營防薄弱得曹軍一個衝擊就可以殺入營中——當然了,前提是曹軍隊伍有膽子去衝擊徐州營寨。

    基本摸清楚了這些情況,曹老大不再遲疑,立即召集了一干心腹謀士商議軍情,先介紹了徐州大營的大概情況,然後開門見山的告訴眾謀士智囊道:“陶賊自以為穩操勝算,對我軍的殘餘實力過於輕視,此戰我軍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我意出奇兵偷襲徐州賊營,力爭再創奇蹟,一舉破陶!諸公以為如何?”

    “丞相,不可!”除了荀彧以外,所有的謀士都表示反對道:“丞相,我軍在袁紹的苦戰中元氣大傷,殘餘軍力守城尚且十分勉強,此刻再冒險出戰,若有閃失,後果難以設想!”

    “被動死守也是死路一條。”曹老大惡狠狠的說道:“許昌城中,我軍名有三萬五千軍隊,但大半都有傷勢在身,尚未痊癒,陶賊隊伍一旦展開攻城,戰事一旦遷延日久,輕傷員很快就會變成重傷員,重傷員也很快會徹底失去戰鬥力,甚至傷重不治!與其被陶賊活活耗死,倒不如乘著現在還有一戰之力,孤注一擲和陶賊賭上一把。如果這把再賭贏了,我軍也就徹底的高枕無憂了!”

    “話雖有理,可是丞相,陶賊多謀,我們現在能否確認陶賊的輕敵大意。不是在故意誘敵騙我軍出城決戰?”荀攸問道。

    曹老大閉上了嘴巴。因為這也是曹老大目前最擔心的一點。這時,曹老大的頭號謀主荀彧開口了,說道:“丞相,陶應奸賊要求我軍交出天子和退出許昌。他放我軍離開,這個選擇,丞相你真的不做考慮?”

    “文若先生覺得我應該選擇退讓?”曹老大問道。

    “不。”荀彧搖頭,沉聲說道:“彧只是想請丞相做出選擇,如果丞相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暫時甘受胯下之辱接受陶應小賊開出的條件,那麼也未嘗不是理想選擇,退出許昌暫時避開陶賊這個最危險也最可怕的敵人,到其他的地方去大展拳腳,將來也有的是東山再起的希望。”

    “如果丞相不想退讓,不想向陶賊低頭,決意孤注一擲與陶賊賭上一把。”荀彧頓了一頓,又道:“那麼彧倒有一計,可助丞相暫時削弱陶賊實力。為我軍的孤注一擲贏得更多勝利希望。”

    “文若先生不妨先把妙計說來,容我思索。”曹老大答道。

    “計策其實也很簡單。”荀彧答道:“丞相可立即偽造一紙盟約,我軍與劉備締盟抗陶的盟約,然後再派一名心腹死士連夜出城,到許昌西南潛伏。明日再讓這名心腹死士回城,途中故意讓徐州賊軍抓獲,然後就讓這名心腹死士告訴陶賊,就說劉備已經決定與我軍結盟抗陶。兵馬已到葉縣與我軍守將魏種合力一處,不日便將趕到許昌助戰。抵禦陶賊進攻許昌。”

    “如此一來,陶賊如果中計,為了在攻城時減少阻力和士卒傷亡,必然分兵去汝水攔截劉備隊伍,陶賊分兵之後,我軍再做殊死一搏,也就希望大增了。”

    說到這,荀彧頓了一頓,又道:“丞相請注意,彧說的是陶賊如果中計,陶賊太過奸詐,賈詡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彧這一計能否成功,其實並無把握。”

    如果換成了是對別人用這條計策,曹老大肯定是連眼皮都不眨的就答應了,但是一想到這條計策是要用在比狐狸還奸猾三分的陶副主任身上,曹老大卻又遲疑著不敢拍板了。倒是郭嘉盤算了許久後,忽然開口說道:“丞相,嘉認為不妨一試,一是此計即便被陶賊識破而失敗,我軍也不過損失一名心腹死士;二是陶賊即便將計就計,反過來設下陷阱伏擊我軍,我軍也不用怕,畢竟陶賊隊伍是遠道而來,對地形遠不如我軍熟悉,即便佈置伏兵,也未必能瞞過我軍的眼睛。”

    “奉孝先生言之有理。”荀攸贊同道:“雖然小人軍拚命劫殺我軍斥候,我軍對陶賊隊伍的一舉一動無法瞭如指掌,但陶賊想要在十里外的徐州營中搞什麼大花樣,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些蛛絲馬跡,我軍完全可以憑藉這些蛛絲馬跡判斷陶賊動向,及時察覺危險。”

    曹老大緩緩點頭,道:“那就試上一試吧,失敗也幾乎沒有什麼損失,陶賊想要將計就計,我軍也只要不中計就行。諸公不妨集思廣益,討論分析一下文若先生這條妙計的細節,盡一切可能誘使陶賊中計。”

    眾謀士一起唱諾,曹老大盤算了一下,又吩咐道:“對了,交代給曹休,讓他負責的斥候細作,給我留心一下徐州賊軍的大食與小食時間,我要知道徐州賊軍接下來的幾天裡,早上什麼時候吃大食,傍晚什麼時候吃小食,越準確越好。”

    “主公查此作甚?”程昱驚訝問道。

    “不要問,將來你們會明白。”曹老大答道。

    註:先秦兩漢時代受生產力與生產技術限制,古人都是一日兩餐,早飯稱為大食,又叫朝食或者饔,是現做現吃的主餐,晚飯稱為小食,又叫輔食或者飱,是指上午吃剩下的飯食,嚴守吃飯時間,所以《論語》中有不時不食的話。軍隊中也是如此,項羽有一次提前讓軍隊吃飯,就被司馬遷記進了《史記》中。

    當然了,也有權貴例外,漢律明確規定天子一日四餐,諸侯一日三餐,百姓一日兩餐,淮南王劉安因為謀反被叛處流放,聖旨上就專門寫明,減劉安的一日三餐為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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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14:11
第三百零八章 二奸爭鋒(上)

    荀彧所獻的調虎離山計第一步雖然最好走也最安全,即便是被陶副主任識破也無礙大局,唯一的關鍵只是心腹死士的人選,必須足夠聰明,還必須足夠忠心,更必須得抱著必死之心去誘陶副主任分兵,三者缺一都不可,否則的話,曹軍接下來的後著不僅無從施展,還很可能要被奸險惡毒的陶副主任將計就計,反過來重創冒險出戰的曹軍隊伍。

    還好,這樣的人在別人的隊伍里恐怕難找,但是在曹老大的隊伍里卻到處都是,曹老大召來了幾個心腹重臣的子侄和曹族晚輩,剛說了自己要派人出城讓徐州軍隊擒拿,立即就有不少人心領神會,曹老大的養子曹真也馬上站了出來毛遂自薦,抱拳拱手說道:“父親,孩兒願往。”

    見竟然是養子曹真第一個站出來請命前去送死,曹老大不僅沒有為有這樣的兒子而驕傲,還破天荒的有些心中不忍,稍一遲疑間,典韋之子典滿、曹老大的族侄曹遵、親侄子曹安民、夏侯淵之子夏侯尚與夏侯霸等都站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向曹老大請令前去送死,曹真卻怒道:“是我先向父親請令的,你們別和我搶。”

    說完了,曹真又向曹老大雙膝跪下,鄭重說道:“父親,孩兒願為父親前去詐敵,請父親恩準!”

    “真兒,不是為父不想給你這個機會……。”曹老大遲疑著說道:“你此去乃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為父可是想救你都做不到,你親身父親曹邵本就已經為我而死,你如果再有什麼意外,我將來去見你的親生父親……?”

    “如果孩兒回不來。請父親替孩兒照顧二弟曹彬,三弟曹璠!”曹真毫不猶豫的答道:“孩兒親父早喪,是父親將孩兒三兄弟撫養長大,對孩兒兄弟恩重如山,今父親既然需要子侄出城故意被陶賊軍隊擒拿,孩兒不去,何人去?!”

    良心還沒被狗吃光的曹老大還是些不忍,曹真則一再請令出城送死,還威脅說曹老大如果不答應。自己就立即自刎在曹老大面前,流著眼淚拚命磕頭懇求,曹老大見曹真態度堅決真誠,感動之餘,也難免是虎目流淚。終於點頭接受了曹真的毛遂自薦,然後驅散眾人,單獨向曹真面授機宜。

    是夜四更,乘著月黑星稀,曹老大親自將曹真送上許昌西門,以吊索將曹真與一匹戰馬放下城去行事,父子二人在城牆上拱手而別。一起淚流滿面,兩旁曹軍文武也是個個落淚,一起向尚無官職的曹真拱手行禮,送別、也基本上是永遠送別曹老大這個養子。曹真下城後立即上馬。乘著夜色掩護連夜奔向許昌西南,消失在曹老大的淚眼之外。

    第二日上午,在穎水河畔潛伏了幾個時辰後,曹真重新上馬返回許昌。一路上故意沿官道前行,與徐州軍隊的巡哨斥候遭遇後又裝成一副慌張逃命的模樣。引起徐州斥候懷疑而全力追趕,期間身著便衣的曹真還突然拿出武器,將一名徐州斥候刺成重傷,激怒徐州斥候小隊全力圍攻自己,然後再經過一番艱苦搏鬥,曹真這才故意手中的武器脫手,給了徐州斥候把自己生擒活捉的機會。

    抓到了曹真,又從曹真身上搜出一道古怪文書,徐州斥候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把曹真押往徐州大營獻給陶副主任,期間為了讓徐州軍隊相信自己是不幸被擒,曹真又一度故意企圖逃跑,結果惹得徐州士兵勃然大怒,乾脆把曹真的腿給打斷了一條,橫捆在戰馬上押往徐州大營,斷腿痛得曹真滿頭大汗,但曹真心中卻是暗暗歡喜,相信自己琢磨出來的苦肉計一定能夠騙過比狐狸還滑的陶副主任。

    果不其然,當看到劉皇叔暗通曹老大準備聯手抗陶的書信後,陶副主任果然是勃然大怒,馬上就拍著面前案几向曹真喝道問道:“說,你到底是誰?大耳賊的兵馬已到何處,何時抵達許昌?有多少兵力?說出來饒你不死,還給你治腿!”

    “呸!”這是曹真給陶副主任唯一的回答,口中帶血濃痰吐得又重又快又遠,差點就噴到了陶副主任的猥瑣醜臉上,旁邊的陶軍衛士大怒,立即對曹真飽以拳腳,一個衛士還乾脆一腳踩在了曹真的斷腿處,痛得曹真是瘋狂大吼,“陶賊!殺了我!殺了我!要我出賣父親,你做夢!”

    “父親?”陶副主任一楞,驚訝問道:“誰是你的父親?大耳賊?還是曹阿瞞?”

    “奸賊!殺了我!馬上殺了我!我父親會我報仇!”曹真不答只是怒吼。

    陶副主任當然不會輕易殺害曹真,立即召來曾經到過許昌的徐州官員細作辨認時,幾名徐州細作也立即辨認出了曹真的身份,驚叫著說道:“主公,他是曹真!他是曹賊的養子曹真!”

    “不錯,本公子就是大漢曹丞相義子曹真曹子丹是也!”見自己的身份暴露,曹真也不再隱瞞,只是大吼罵道:“卑鄙陶賊,有卵子就馬上殺了我!劉皇叔的兵馬就要到了,你陶賊的死期就要到了,有人會給我報仇!”

    “殺你?那是當然,但不是現在。”陶副主任獰笑,忽然提高聲音喝道:“來人,把曹真押下去,重刑拷問,讓他招出大耳賊何時抵達許昌,有多少兵馬?!”

    “諾!”衛士一起抱拳唱諾,可就在這時候,曹真忽然臉上肌肉猛烈抽東,衛士發現不對趕緊阻止時已經晚了,曹真口中已經噴出了鮮血,還吐出了半條舌頭,徐州衛士大驚,叫道:“主公,他咬舌自盡了!”

    陶副主任霍然起身,大步衝到了曹真面前親自檢查,見曹真口中血流不止,舌頭也大半已被咬斷,陶副主任臉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神色,痛得已經是臉色發白曹真卻是面露微笑,心中暗道:“父親。孩兒沒給你丟臉吧?”

    心裡的自言自語還沒有說完,曹真的臉色又忽然變了,因為陶副主任忽然嘆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問道:“子丹公子,咬舌自盡這一招,不是曹賊教你的吧?曹賊雖然狠毒殘暴,但還不至於教他的兒子送死。”

    “什麼意思?陶賊怎麼知道?”口舌已不能言語的曹真心中茫然。

    “子丹公子,其實你不必如此。”陶副主任又嘆了口氣,溫和的說道:“你的父親曹阿瞞想調虎離山。派你攜帶假信騙我分兵,給他的孤注一擲尋找戰機,這點我從一開始就心裡明白,讓人用酷刑折磨你,其實也只是想讓你以為我已經中計。然後再將計就計大破你父親的出城軍隊。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剛烈,為了讓我相信大耳賊真的來救你父親,竟然咬舌自盡。”

    曹真如墜冰窖,臉色也徹底變了,由失血過多的蒼白變成了死灰色,整個人就像落入了無底深淵。飄飄蕩蕩不知身在何處。陶副主任卻抓起了曹真已經逐漸冰涼的手,輕輕曹真的手背,溫柔說道:“子丹公子,你沒給你父親丟臉。就憑這一點,你也算報答了他的養育之恩了。”

    “是嗎?”曹真終於開口,用最後的力氣含糊問,見陶副主任鄭重點頭。曹真也終於放下了心來,無力的垂下腦袋。心中暗道:“父親,孩兒儘力了,但對不起,孩兒的對手太狡猾了…………。”

    “把子丹公子抬下去,裝棺入殮,等有機會再還給曹賊。”命人將曹真的屍體抬走,陶副主任先是搖了搖頭,很是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願為曹老大賣命,為了增加一點騙過自己的希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在能讓將士心甘情願為己而死這方面,陶副主任現在也確實不如曹老大。

    又嘆息了一聲,陶副主任轉向了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賈老毒物,清秀的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微笑,道:“文和先生,被你料中了,曹賊果然沉不住氣先出招了,現在該我們後發制人了,文和先生尋思了這麼久,應該有妙計教我了吧?”

    “這次詡要讓主公失望,詡還沒有想出破敵之策。”賈老毒物皺眉說道:“這道書信雖然可以斷定為曹孟德的調虎離山之計,但是我軍想要反過來將計就計,卻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曹孟德此計目的是想誘使我軍分兵,我軍想要佈置分兵假象不僅困難,還極其容易暴露,且不說許昌附近地勢開闊,我軍沒有分兵這一點很難逃過曹軍斥候的偵察,曹軍還是在主場作戰,熟悉地形道路,我軍是否真的分兵南下,也必然在曹孟德掌握之中,騙之不易。”

    多著兩千年見識還天生狡詐的陶副主任也捻起了唇下微鬚,因為陶副主任也知道,在曹老大的地盤上想要佈置兵力調動的假象騙過曹老大,確實是一件如同登天的難事,就好像年初的小沛之戰一樣,曹軍主力才剛剛分兵,徐州細作的一隻信鴿就馬上暴露了天機,徐州軍隊想要讓曹老大認定自軍已經分兵,在許昌戰場上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難歸難,但這會陶副主任手中可打的牌畢竟要比曹老大多一些,所以盤算了片刻後,陶副主任忽然重重揪下兩根自己的小鬍子,吼道:“不造假象!真的分兵!分兵兩萬去汝水襄城,攔截大耳賊和魏種的聯軍!”

    “真的分兵?”賈老毒物眉毛一揚,道:“主公,太冒險了吧?分兵兩萬去了汝水,又必須至少留下一萬軍隊保衛大營與鄢陵糧倉,我軍就只有兩萬可戰之兵,兵力反倒不如曹孟德了。”

    “分兵後,我軍兵力確實將要不如曹賊,但我軍的隊伍狀況卻遠勝過曹賊的隊伍,起碼沒那麼多傷兵!”陶副主任咬牙切齒的說道:“曹賊太過狡詐,不真的分兵,騙不了他出城!只有冒險一把,真的分兵騙曹賊出城,然後以少數精兵與曹賊野外決戰!”

    “主公下定決心了?”賈老毒物鄭重說道:“詡提醒一句,如果不分兵正面攻堅,我軍仍有很大希望拿下許昌,分兵後與曹操決戰,那我軍的優勢也就要被抵消殆盡了。”

    “必須冒險!”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答道:“曹賊隊伍的凝聚力太強,我軍集中兵力正面強攻雖占兵力與戰鬥力的優勢。但肯定要傷亡慘重,耗時長久,如果許昌堅城久攻不下,我軍主力又傷亡過多,那麼冀州軍隊就有可能捲土重來了,大耳賊這個奸賊也肯定會來渾水摸魚,屆時我軍遠離後方,糧草轉運不便,局面將十分不利!”

    “既然主公有此魄力。那詡不反對。”賈老毒物點頭,又道:“為了讓曹孟德相信我軍中計,詡建議我軍今天出動大批騎兵,加大對曹軍斥候的打擊力度,把曹軍斥候的活動範圍壓縮到許昌周邊三里之內。然後傍晚時分分兵,讓我軍分兵連夜繞過許昌城池西進汝水。只有這樣,曹孟德才會懷疑我軍已經分兵,然後派人嚴密偵查西南動靜。”

    陶副主任點頭同意,當下陶副主任立即調兵遣將,決定派遣徐晃、趙雲、麹義和尹禮四將率軍兩萬,四將以徐晃為首。荀諶為隨軍參謀,連夜分兵去襄城攔截劉曹聯軍,為了不讓眾將反對自己的冒險之舉,陶副主任還乾脆宣佈說自己是收到細作探報。發現大耳賊與曹軍聯手來救許昌,為了避免在攻城期間傷亡慘重,自己才不得不分兵去攔截曹老大救兵!

    但就算如此,陶副主任的這個決定還是遭到了眾將的強烈反對。徐州眾將都認為分兵過多,擔心曹老大乘機出城決戰。都建議陶副主任只分一萬兵力去攔截曹軍救兵,愣頭青陶基還自告奮勇,要單獨率領君子軍去攔截曹老大救兵——結果自然被陶副主任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許昌西南有著撰水、穎水和汝水三條大型河流,可不是君子作戰的好地方。

    “眾將不必憂慮。”陶副主任又安慰眾將道:“我軍細作已然摸清楚曹賊援軍的行軍路線與進兵速度,我與文和先生也制定了一個一戰破敵之策,我軍分兵五天之內便可結束戰鬥回到許昌戰場,不會耽擱太多時間,你們總不會懷疑,我這個主公連大營都守不住五天吧?”

    徐州眾將都笑了,趙雲笑了後又提醒道:“主公,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末將等自當依令而行,但又一件事,我軍大營的防禦工事不夠完善,我軍分兵之後,還望主公立即加緊修繕大營防禦工事,以防萬一。”

    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悄悄對視了一夜,都發現自己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竟然忘了要加強防禦工事勾引曹老大這點,然後陶副主任點了點頭,道:“還是子龍細心,我會的,公明。”

    徐晃出列唱諾,陶副主任拿出了一個密封的錦囊,遞給徐晃說道:“公明將軍,你是我軍分兵的主將,這個錦囊交給你,妥善保管,我軍分兵到了襄城後,不管敵人有沒有堅守城池,立即給我打開錦囊,然後依令行事。”

    徐晃唱諾,恭敬接過錦囊小心藏好,陶副主任這才下令散帳,命令眾將回去準備分兵,然後陶副主任又單獨留下劉曄,先是安排了劉曄組織輔兵搶修大營工事,然後又低聲向劉曄問道:“我們的秘密武器,準備了多少?”

    “三十架。”劉曄低聲答道:“如果主公需要,還可以趕緊一些出來。”

    “足夠了。”陶副主任微笑答道:“這次是打野戰,這種秘密武器準備多了也沒多少用,就這麼點吧。”

    劉曄唱諾,正要告退時,陶副主任卻又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跳起來說道:“糟了,我怎麼忘記了一件大事?快,馬上請監軍是子羽先生與各營監軍速來大帳,我有重要命令宣佈!”

    ……………………

    當天下午,徐州軍隊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打擊曹軍斥候,君子軍兵分十路,不惜體力的拚命掃盪開闊地帶的曹軍斥候,徐州軍隊中資格最老的王牌隊伍丹陽兵也傾巢出動,搜索砍殺山林中的曹軍斥候,原本就被君子軍欺負得十分可憐的曹軍斥候也頓時變得更加可憐,在曠野中被君子軍追殺,躲進裡被喜歡欺負弱小的丹陽流氓兵虐待,走到那裡都被打得鬼哭狼嚎,也走到那裡都被徐州軍隊追著打攆著砍,不得不向許昌城池方向的不斷退守,活動空間很快被壓縮到了不能再壓縮。

    消息傳回許昌城。早就被徐州軍隊在斥候前哨戰中欺負得滿肚子是火的曹軍眾將大怒,紛紛湧到曹老大面前求戰,打算乘著君子軍和丹陽流氓兵都大量分兵的機會,忽然出兵突襲,打擊一下徐州軍隊的囂張氣焰。擔心這是陶副主任誘敵之計的曹老大斷然拒絶,命令緊閉四門不許任何軍隊出城,也命令斥候向許昌城池方向回收,任由徐州軍隊在外圍囂張跋扈,不做任何理會。

    “奇怪。陶賊怎麼會如此重視斥候戰?”雖然不想理會徐州軍隊的尋釁滋事,但曹老大心裡當然也非常奇怪陶副主任為什麼會一再加大斥候戰力度?壓縮自軍的偵察空間,雖然可以起到矇蔽自己耳目的作用,但是現在自己既無援軍可以原來救援,也沒有糧草需要運輸。壓縮自己的偵察空間幾乎是白費力氣啊?

    “難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曹老大的心臟一下子差點沒有蹦出嗓子眼,但稍一激動過後,曹老大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中自言自語,“孟德,你要冷靜。你這次的對手不是袁紹那個草包,也不是呂布那個莽夫,是幾次騙過你的陶應小賊,也是唯一沒被你騙過的陶應奸賊!和他交手。你必須慎之再慎!不到最後關頭,你絶不能輕下決斷!”

    一個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讓曹軍隊伍頗為意外的是,往日太陽只要一落山。君子軍也就撤回大營休息去了,但今天的天色都已經黑定了。君子軍的隊伍卻還在許昌城外的開闊地帶集結侯命,魏延率領的丹陽兵倒是撤回去了,可是徐州軍隊大營中卻又派來一支軍隊輪換丹陽兵,協助君子軍監視許昌守軍的動靜,弄得曹軍上下都是提心吊膽,生怕這是徐州軍隊準備連夜攻城的兆頭。

    “讓五十名斥候去探察陶賊大營!”這是曹老大親自敲定的應對之策,“斥候隊伍化整為零,單人行動,不惜代價給我摸清楚陶賊隊伍的動靜,探到陶賊異常者,重賞!”

    負責斥候哨探的曹休答應,飛快下去安排佈置,曹老大卻又叫道:“還有,記住給我留心陶賊隊伍的大食時間!”

    曹休再次唱諾,旁邊的典韋則建議道:“主公,陶賊的小人軍瘋狂一個白天,現在人困馬乏,雖有步兵掩護,但地形不如熟悉,末將請令率軍一支出城突襲陶賊隊伍,定敗陶賊隊伍,挫動陶賊鋭氣!”

    曹老大不動聲色,緩緩說道:“惡來,你可還記得六年前的汝南之戰?當時我軍準備夜襲陶賊隊伍,結果才剛一出動,馬上就被陶賊隊伍察覺,陶賊當時在陣上吹噓,說他的軍隊裡沒有一個雞盲眼(夜盲症),他不想欺負我軍,所以勸我最好不要和他打夜戰。”

    典韋回憶了許久,很快就點頭說道:“想起來了,當年陶賊確實是說過這句話。”

    “陶賊沒有吹牛。”曹老大陰聲說道:“這幾年來,我軍細作曾經大量收集過陶賊的情報,我也安排細作調查過這一點,發現陶賊當年的話不是吹噓,而是事實!不僅陶賊的隊伍里沒有一個雞盲眼,就算患有雞盲眼的降兵加入了陶賊隊伍後,雞盲眼的症狀也會很快消失。”

    “陶賊的醫術,連南陽神醫張仲景都欽佩萬分,還已經兩次救過奉孝的命了。”曹老大背手眺望遠方,語氣低沉的說道:“我軍每二十名將士,就有三人患有雞盲眼,所以,我軍不能和陶賊打夜戰。”

    “末將明白了,末將收回請命。”典韋垂下了腦袋,然後又飛快抬頭說道:“可是丞相,許昌這一帶的地形這麼開闊,又不和陶賊隊伍打夜戰,元氣大傷的我軍就沒有出奇制勝的機會了啊?”

    “未必!”曹老大的低沉語氣忽然一轉,冷笑說道:“出奇制勝,未必一定需要黑夜掩護!突出奇兵,也未必需要事先埋伏!陶賊的隊伍,距離許昌城池只有區區十里,輕裝急行,我軍在半個時辰內就可以抵達戰場!只要時機拿捏得準,照樣可以收到突出奇兵的效果!”

    當天夜裡,曹老大撒出去的斥候先後送來兩個消息,第一,徐州軍隊大營沒有任何異動,第二,許昌城外的徐州軍隊和君子軍三更左右全部撤回了大營,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動,曹老大對此大惑不解。然而到了天色全明後,曹軍斥候卻又送來了兩個消息,一是徐州軍隊是在清晨卯時三刻開始生火造飯,辰時初刻讓士兵吃早飯,二是徐州軍隊又開始了營寨建設,加固之前修建的單薄營防。

    “大食時間和我軍一樣,不過陶賊為什麼加固營寨?這已經是陶賊隊伍抵達許昌戰場的第六天了,怎麼還要花力氣和時間加固營寨?還有,昨天下午陶賊為什麼要拚命的打斥候戰……?難道?!”

    盤算到這裡,曹老大馬上就跳了起來,大吼道:“再派三十名斥候出城,偵察西南方向,給我摸清楚從許昌到襄城之間的所有情況!”

    “丞相,不用派斥候探察了!”門外響起了荀彧的聲音,接著荀彧急匆匆進到大堂,拱手向一夜之間頭髮又白了幾十根的曹老大深深一鞠,容顏憔悴但語氣平靜的說道:“恭喜丞相,賀喜丞相,剛收到信鴿傳書,昨天夜裡三更過半,有一支徐州賊軍忽然奔至穎陰城下,稍作休整後,又於今天辰時在穎陰南面五里處渡河,穎陰殘破,我軍雖然沒有駐紮隊伍,徐州賊軍也分出了少量兵力控制了穎陰城——但彧負責的細作隊伍,正好有一個信鴿驛在城中。”

    “哦。”曹老大一愕,然後神情平靜的問道:“確認?”

    “確認,數量大約兩萬人。”荀彧同樣神情平靜的點頭,還補充介紹了一句。

    曹老大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荀彧,荀彧也不說話,也是安靜的看著曹老大,四目對視了許久,曹老大和荀彧又一起笑了,然後曹老大下令道:“安排人手,嚴密監視這支徐州賊軍的動靜,我要知道他們與許昌的距離,如果能摸清楚都有那些徐州賊將統兵,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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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二奸爭鋒(下)

    “陶賊分兵了,如我所料的分兵了,也像我軍所期望一樣的分兵了。”

    “調虎離山計不可能成功,瞞不過陶賊,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被陶賊識破,這點我非常清楚,文若先生事後的也警告過我,說陶賊不可能中計!我軍用計調虎離山,只會給陶賊將計就計的機會。”

    “陶賊將計就計我不怕,一切都在我和文若先生的意料之中,陶賊不露破綻無所謂,我了不起就是不中計,不給陶賊與我決戰於野外的機會。但陶賊只要稍微露出半點破綻,我馬上就可以將計就計再計,大破陶賊!這一點,我有自信,文若先生也有把握!”

    “只有一點沒有被我和文若先生提前料到,那就是陶賊會把他的作戰隊伍一分為二,兩萬留守大營,兩萬西進去阻攔我們不可能存在的援軍!我與文若先生此前千算萬算,惟獨沒有算到陶賊會如此分兵!”

    “陶賊沒有中計,之前為了引誘陶賊中計,我命令葉縣的守軍放棄城池,全軍回援襄城,並且要求葉縣隊伍分出小隊駐守襄城西南一帶的山僻小路,多樹旗幟以作疑兵,用以欺騙對許昌西南情況陌生的陶賊斥候。”

    “陶賊連派斥候偵察都省了,直接就分兵了,這點足以證明陶賊早就明白我是在調虎離山,為了早些誘使我軍出城決戰,陶賊乾脆連派斥候掩飾都免了,直接就分兵了。”

    “陶賊是在誘使我軍出城,但陶賊更是在挑釁!在藐視與激將我軍!嘲笑我軍的殘餘實力,已經連他的一半實力都鬥不過!”

    “陶賊這是在告訴我曹某,他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所以他給我一個孤注一擲與他公平決戰的機會。他只使出一半的力量,正面對決我最後的力量!我如果不抓住這個最後機會,以後就再沒有戰勝他的機會了!榮辱存亡,站著死跪著活,已經在我曹某一念之間!”

    抒情一般的介紹完了目前的大概情況,也分析了陶副主任的惡毒心理,曹老大沉默了片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與情緒,然後才向面前的曹軍文武重臣說道:“諸公。說話吧,你們認為,我曹某與你們,是否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與主力一分為二的陶賊隊伍決一死戰?”

    “戰!”幾乎所有的曹軍將領都怒吼了起來。“陶賊如此藐視我軍,和他決一死戰,讓陶賊嘗嘗我們的厲害!”

    “丞相,陶賊的分兵已經到了那裡?”程昱關心的是另一個重要問題,“有沒有可能迅速回援許昌戰場?”

    “今天清晨,陶賊的隊伍在許昌四十里外的穎陰渡河,然後繼續西進。到現在申時,還沒有收到陶賊分兵隊伍回頭的消息。”曹老大簡要的答道。

    “這麼說來,我軍至少在明天清晨之前,不用擔心陶賊分兵回援戰場了。”程昱低頭掐算路程。然後抬起頭來,遲疑著說道:“丞相,昱認為可以考慮破釜沉舟,陶賊五萬兵力分走了兩萬。餘下的三萬兵力既要保護鄢陵糧倉,又要留守主力大營。可以動用之兵最多只有兩萬。而我軍有城池可守,可以出動三萬左右的兵力出擊,兵力佔有優勢。”

    “戰爭不是簡單的兵力加減。”荀攸反對道:“我軍縱然可以出動三萬軍隊,但我軍隊伍傷者眾多,又隊伍構成複雜,一二線隊伍各部各曲戰鬥力參差不齊,未必能夠對陶賊的兩萬主力形成壓倒性優勢。”

    “公達先生雖然言之有理,但公達先生可能忘了一件事,我軍是哀兵作戰。”程昱反駁道:“陶賊乘人之危,乘著我軍與袁紹苦戰獲勝後不得休整的機會趁火打劫,我軍將士早已都是義憤填膺,只要再對各軍各營曉以生死存亡在此一戰之理,不難將我軍士氣鼓舞到高昂狀態,士氣高昂則軍心振奮,軍心振奮則膽氣倍生,足以彌補傷病帶來的影響。”

    曹老大微微點頭,贊同程昱的這點看法,事實上曹老大也一直在引導著曹軍隊伍的情緒,在徐州軍隊咄咄逼人瘋狂捕殺曹軍斥候時,曹老大一再拒絶麾下眾將的請令出戰,目的就是為了讓軍隊將士充滿憋屈感,讓這些屈辱化為憤怒,在曹軍將士胸中醞釀發酵,當怒火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曹老大在突然下令出戰,這些怒火自然也就會像咆哮的火山一樣的爆發出來,讓曹軍將士的戰鬥力為之倍增。

    “既如此……,全憑丞相裁決。”荀攸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退讓,向曹老大拱手說道:“攸只想最後提醒丞相一句,破釜沉舟的背水之戰,獲勝則固然所有問題迎刃而解,敗則一敗塗地,我軍再無翻身希望,至少在許昌戰場上再無翻身希望。倘若丞相堅持據城而守,曠日持久後,我軍未必沒有轉機。”

    “我軍還能有什麼轉機?”舉目皆敵的曹老大苦笑了起來。

    “有!丞相還有兩個轉機!”

    語出驚人的人是謀士徐庶,夏侯淵回到了許昌後,很是無私的向曹老大坦承了昌邑之敗全是自己的輕敵大意,堅持出戰與任何人無關,一直認為徐庶才是昌邑大敗主要責任人的曹老大不好意思包庇親屬,又確實欣賞徐庶的才學,所以也就赦免了徐庶監獄,給徐庶治了一個輔佐夏侯淵不力的罪名,降職處分了事,徐庶也這才重新有了在曹老大面前說話進言的機會。

    可能是經過了一番牢獄之災,汲取了教訓,徐庶這一次已經不再動不動就蠱惑曹老大出兵與陶副主任決戰了,只是向曹老大拱手說道:“丞相,只要我軍堅持下去,就還有兩個可能存在的轉機,一是劉備,劉備對陶應奸賊的仇恨,遠在對丞相的仇恨之上,且劉備與劉表的聯軍正在向著許昌逼近,只要我軍能堅持到二劉聯軍抵達許昌戰場。就能爭取到與二劉聯軍結盟破陶的機會。”

    “二是袁紹。”徐庶繼續冷靜的說道:“也許丞相會覺得可笑,袁紹怎麼可能是我們的轉機?但丞相可能不知道,陶賊在徐州時,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找麻煩,就怕蠢豬一樣的隊友拖後腿。庶覺得這句話雖然粗俗,卻非常有理,袁紹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豬隊友,袁紹軍並沒有撤遠。還有可能捲土重來,只要我軍能夠堅持到那一天,就不難在袁紹在身上找出破綻,繼而大破協力不齊心的袁陶聯軍。”

    曹老大沉默了,郭嘉則站了出來。咳嗽著說道:“丞相,元直先生的話,也有道理,丞相不妨三思。雖然這兩個轉機都很渺茫,但也不是毫無希望。”

    眾目睽睽中,曹老大始終一言不發,又等待了許久後。曹老大才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條斯理說道:“元直先生,確實有道理,但是……。”

    說到這。曹老大忽然提高了聲音,怒吼道:“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被動死守,爭取這兩個渺茫得可憐的希望。把勝利寄託在外人身上,這不是我曹操的風格!我意已決。集中最後力量,與陶賊決一死戰!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就算是戰死沙場,我也是站著死!”

    “願為丞相效命!”在場的曹軍文武一起跪下,整齊大喝,“吾等誓死追隨丞相,誓與陶應賊子決一死戰!”

    建議死守待變的徐庶低下腦袋,心裡冷笑,“果然發狂了,不這麼說,你這奸賊恐怕還一時半會下不定這個決心。”

    “傳令全軍,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出城作戰!”曹老大又大喝道:“再傳令各部各曲,挑選出所有衝鋒廝殺的將士,傷員留下守城,還能上戰場的將士全部出城,與陶賊決一死戰!”

    曹軍眾將再次唱諾,曹老大接著又大喝道:“荀彧、程昱,你二人組織城中百姓,五更寅時正造飯,寅時三刻用餐,好酒好飯讓將士吃飽喝足,卯時初刻全軍出城,急赴徐州敵營與陶賊決一死戰!切記,造飯與用餐時間萬不可誤!延誤者立斬!”

    “諾。”荀彧和程昱先是一起答應,然後又一起驚訝問道:“丞相,寅時造飯,卯時初刻出征,難道丞相不打算發起夜襲?”

    “陶賊分兵誘我決戰,夜間必然有備,劫營難如登天,不可弄險!”曹老大一揮手,大聲說道:“至於卯時初刻出征,是因為陶賊隊伍是在卯時三刻造飯,辰時初刻用餐!我軍卯時初刻出征,半個時辰內便可兵臨徐州賊軍營前,徐州賊兵縱然察覺預警,也必然來不及生火造飯,將飯菜發放到士兵手中,我要讓陶賊隊伍空著肚子和我打這場決戰!”

    “丞相妙算,無人可及!”曹軍文武一起抱拳稱讚,心裡也十分悲哀——曾幾何時,戰無不勝的曹軍隊伍,還需要考慮到敵人用餐時間這樣的細節,要花大力氣去搶佔飽腹對空肚子這樣的些許先機?

    “都下去準備吧。”曹老大放緩了口氣,吩咐道:“讓將士們安心休息,準備迎接決定我軍生死存亡的決戰。”

    曹軍文武再次唱諾,曹老大卻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也是決定中原戰局的決戰了,袁紹已被打殘,我與陶賊不管誰能在這場決戰中勝出,誰就將成為中原的霸主。”

    ………………

    毅然決定率領最後的隊伍出城與陶副主任決一死戰,曹老大固然承受了天一般大的壓力,但是為了減少攻城傷亡和避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毅然分兵僅以一半實力誘使曹軍出城決戰,陶副主任承受的壓力其實也一點都小不到那裡。同時陶副主任還要面臨一個不利局面,那就是何時決戰是由曹老大決定,陶副主任只能是被動迎戰,能否判斷出曹軍的決戰時間,也成了擺在陶副主任面前的一個大難題。

    有人可能要問了,陶副主任在許昌城裡不是有一個自帶乾糧的曹軍內奸司馬朗嗎?想要摸清楚曹軍出戰的時間不是易如反掌?陶副主任確實是有這麼一個自帶乾糧的內奸,但很可惜的是,因為曹軍是據城死守,緊閉許昌四門不許任何百姓出入,所以司馬朗即便知道曹老大的所有打算與出兵時間,也沒辦法把消息送出許昌城池。陶副主任和徐州決策層完全只能靠著經驗和種種蛛絲馬跡判斷曹軍出戰的時間,判斷對了固然反過來搶佔先機,判斷錯了則完全落入被動。

    還好,曹軍隊伍雖然是躲在許昌城裡備戰,但一些蛛絲馬跡還是暴露了曹軍即將出戰的跡象,傍晚時分,一些曹軍隊伍的異常跡象便被徐州斥候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在未到正常輪換時間前,城牆上的曹軍隊伍忽然輪換守軍,旗幟大量變動。未穿軍服的義勇民兵開始登上城牆協助守城。同時許昌北門內部一度隱約傳出嘈雜聲音,似乎有軍隊集結,但是卻始終沒有曹軍隊伍出城。這一切的蛛絲馬跡都讓徐州軍隊的決策層明白,決戰即將來了!

    順便介紹一下,讓未穿軍服的義勇民兵上城助戰。是曹軍戰術大師荀攸給曹老大出的餿主意,故意如此,其目的嘛…………

    “曹賊今夜定然要來劫營!”擅長情報分析的劉曄就中了荀攸的奸計,在陶副主任面前髮表錯誤意見道:“從曹賊兵馬的異常調動來看,曹賊已然發現我軍昨夜分兵,也肯定已經察覺到了我軍主力已經一分為二,為了抓住這個最後的反敗為勝機會。曹賊今天晚上必然要來偷襲我軍營地!我軍應當立即做好準備,應對曹賊劫營!”

    是儀表態贊同劉曄這個判斷,陶副主任也覺得決戰很有可能就在今天夜裡——畢竟曹老大太擅長劫營偷襲了,曹老大的周邊鄰居中除了狡詐如狐的陶副主任外。還沒有那個倒霉鄰居沒被曹老大這麼偷襲過,所以陶副主任也開始懷疑曹老大故技重施,準備給自己也來這麼一下子。

    “未必。”還好,陶副主任麾下還有一個靠譜的謀士賈老毒物。提出疑問道:“主公,你沒發現有一點很奇怪嗎?我軍隊伍對曹軍斥候打擊如此猛烈。掩護我軍斥候可以直抵許昌城下偵察,曹賊準備偷襲劫營,怎麼還安排這麼多沒穿軍服的義勇民兵上牆助戰?主公難道沒有覺得,曹孟德是在故意讓我軍察覺他要夜襲劫營?!”

    奸猾多疑絶不在曹老大之下的陶副主任一楞,也開始生出疑心,劉曄卻疑惑說道:“文和先生的話雖然有理,但是曹賊手中的可戰之兵已經不多,如果不安排義勇上城助戰,他的作戰隊伍如何能輪換休息,準備出戰?”

    “那曹孟德為什麼不讓民夫換上軍服?”賈老毒物微笑說道:“許昌已經是曹孟德最後的糧倉與輜重庫了,難道連幾千套軍服都拿不出來?在主公這麼英明的對手面前,以奸詐而聞名於世的曹孟德犯這樣的錯誤,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劉曄語塞,又驚訝道:“如果曹賊不來劫營,那他準備時間發起與我軍的決戰?”

    “無法判斷。”賈老毒物搖頭,道:“也許就在現在,也許是明天清晨或者上午,甚至……。”

    說到這裡,賈老毒物遲疑了一下,又道:“甚至還是要來劫營,曹孟德多謀,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方面他玩得不比我們主公差到那裡。”

    陶副主任眉頭緊皺,因為陶副主任也不敢排除曹老大來這一手,劉曄則不由為難說道:“這可難辦了,無法判斷出曹賊隊伍的出戰時間,我軍總不能整夜都時刻備戰吧?將士們休息不好,曹賊又選擇在明天上午出戰,我軍的戰鬥力怎麼都得受到一些影響啊。”

    “以不變以萬變。”擅長陽謀的是儀開口,沉聲說道:“我軍主力營中,包括君子軍在內,大約有兩萬四千餘人,主公可做此如此安排,繼續命令斥候監視許昌四門,發現曹賊隊伍出城集結,立即點燃煙火報警;我軍機動力最強的君子軍與三千兵力今夜不許休息,時刻備戰,發現我軍斥候報警,君子軍立即率先出擊,牽制住曹軍隊伍使之無法立即逼近我軍大營,三千步兵出營列陣,為主力軍隊出擊爭取時間。如此一來,不管曹軍是否前來偷襲,我軍作戰主力都可以獲得應變與休息時間。”

    賈老毒物和劉曄一起點頭稱善,陶副主任也拍板道:“就這麼辦,今天晚上我親自率軍守夜。保護主力隊伍安心休息!”

    ………………

    是夜,安靜得十分可怕,天上月黑星稀,地面上伸手不見五指,夜風冰寒刺骨,令人如墮冰窟,整個天地都彷彿沉浸在了大戰前的寧靜中,陶副主任率領三千徐州步兵與君子軍衣不解甲,馬不卸鞍。圍坐在篝火旁小聲交談,時刻備戰,然而許昌方面卻絲毫不見動靜,讓四千多徐州將士白等一夜。五更將過時,精神高度緊張了一夜的陶副主任也終於抵抗不住睡魔的侵襲。歪靠在陶基身上朦朧睡去。

    幾乎就在陶副主任昏昏睡去的同時,許昌城裡也有了動靜,為了避免城外的徐州斥候察覺動靜,基層將領幾乎是逐個逐個小聲叫醒麾下士兵,曹軍將士揉眼起身,在寥寥幾支火把的照耀下起身著甲,到伙房處領取早飯。同時為了讓士兵有充足的體力決戰。曹老大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讓將士吃飽喝足,曹軍士兵人人碗裡都有油有肉,熱騰騰的飯菜噴香撲鼻,使曹軍士兵胃口大開。人人臉上也儘是開心笑容。

    曹老大這一次準備出兵三萬,然而頭一天下午的清點下來,曹老大才愕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湊不足三萬可戰之兵了。因為連連高強度作戰和缺少藥物的緣故,很多曹軍傷兵不僅沒有恢復戰鬥力。還因為止血消炎藥物不足的緣故傷口惡化,輕傷變成了重傷,有希望痊癒的重傷員永遠失去了戰鬥力。

    為此,曹老大還當眾對主管後勤的妹夫任峻發了脾氣,一度打算重辦任峻,任峻也不推卸責任,只是跪在曹老大面前嚎啕大哭,“丞相,末將也不願讓將士如此啊,可是袁紹的賊軍剛剛撤腿,陶賊的隊伍馬上就殺到了許昌城下,藥物無法補給,所以末將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忠勇將士傷口惡化,完全的無能為力啊。”

    “丞相,你可能不知道。”荀彧抹著眼淚說道:“任將軍唯一的兒子任先將軍,在與袁紹交戰時右臂中箭,傷口發炎貫膿,任將軍把所有的藥都給其他的將士,任先將軍的右臂,卻保不住了…………。”

    荀彧的話還沒有說完,曹老大就已經向任峻撲通跪下,與任峻抱頭痛哭在了一起,在場的曹軍傷兵也是個個痛哭失聲,紛紛跪下請令出戰,發誓要與徐州軍隊決一死戰。最後,曹老大也在麾下眾將的建議下,放寬了對傷員的選擇範圍,七拼八湊起了大約兩萬八千左右的軍隊出城作戰,去與東漢末年最卑鄙的惡魔、最無恥的偽君子、最陰險的毒蛇、最狠毒的豺狼——徐州陶應奸賊,決一死戰!

    卯時初刻,隨著銅鑼突然敲響,火光大起中,許昌東西北三門忽然同時開啟,兩萬八千多的曹軍隊伍手打火把列隊湧出,無視遠處徐州斥候的驚愕目光與匆匆發出的煙火信號,只是快步衝向許昌北門外的開闊地帶集結,人爭步馬爭蹄,幾乎是飛一般的趕到預定位置集結成軍,大漢丞相曹字大旗在夜空下迎風飄蕩,衣甲陳舊身上還裹著紗布的曹軍將士精神飽滿,嚴整如林。

    刀槍叢中,曹老大金衣金甲,在戰馬上放聲大吼,“將士們,多的話不說了,這是我們的生死之戰,生死榮辱,已經在此一戰!握緊我們的刀槍,高舉我們的旗幟,與無恥奸賊陶應小兒,決一死戰吧!不破陶營,誓不收兵!”

    “不破陶營,誓不收兵!”兩萬多曹軍將士整齊怒吼,直插雲霄。

    “出發!”曹老大馬鞭向北一指,第一個衝向徐州大營的方向,兩萬多曹軍將士列隊跟上,不破陶營、誓不收兵的口號聲迴蕩不休,驚天動地。

    同一時間的徐州軍隊營中,被陶基搖醒的陶副主任打了一個呵欠,又腦袋一歪睡了過去,徐州大營裡的伙頭兵們也是全都如此,全都還在呼呼大睡之中,全然不知決戰已經即將到來,生火造飯的灶火甚至還沒有捅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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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先機之爭

    “嬛兒,別鬧,想要等進了許昌城,咱們在皇城裡親熱。”

    咕噥了一句後,兩天兩夜裡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的陶副主任腦袋一歪,又靠在陶基身上昏昏睡去,陶基大急,趕緊又搖兄長,大喊道:“二哥,快醒醒,快醒醒,曹賊來了!曹賊的軍隊來了!”

    “曹賊的軍隊來了?”陶副主任猛的睜開三角眼,臉上睡意也頓時一掃而空,猛的跳起來向南張望,見漆黑夜空中果然又升起了一團紅色煙花,確實是監視許昌動靜的徐州斥候在向大營發出信號告警,陶副主任毫不遲疑,馬上大吼道:“按原計行事,君子軍出擊,步兵出營列陣,吹起床號!號令全軍起床備戰!”

    唱諾聲中,早已騎上了戰馬的君子軍立即衝出大營,打著火把趕往南面去牽制遲滯曹軍進兵速度,一夜沒睡的三千步兵也迅速列隊出營,打著火把到大營門外的開闊地帶列陣備戰,同時起床號角嗚嗚吹響,巡夜士卒來回奔走點燃篝火、火把與火盤照明,呼喚沉睡中的同伴起床備戰,忙而不亂,兵處夜而不驚,倒也給人一些百戰精鋭的感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正在用布浸冷水擦臉的陶副主任才想起一件大事,忙向旁邊的衛士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主公,卯時初刻剛過。”端著銅盆的衛士答道。

    “卯時初刻剛過?”陶副主任一楞,驚訝得擦臉都忘了,驚呼道:“馬上就天亮了,曹賊劫個鳥的營?!曹賊選擇這個時候出擊,有什麼目的?!”

    驚呼過後,陶副主任三角眼一轉,馬上又醒悟了過來,笑道:“原來是想讓我軍沒有吃早飯的機會,空著肚子作戰影響戰鬥力。果然老奸巨滑。還好,老子也有準備……。”

    號角聲不斷迴蕩中,休息充足的徐州主力將士紛紛起床著甲,檢查武器裝備,排泄身體廢物,急而不亂的趕往營中空地集合,然後在各營監軍的命令下拿出乾糧。就著二十四小時供應不斷的開水進餐,而後有條不紊的列隊出營,在三千已經列陣完畢的友軍背後集結列陣,並按陶副主任的要求,背靠大營佈下了一個攻守兼備的鶴翼陣,不慌不忙的準備迎戰。三十架新式武器也被推出營來,推到陣地最前沿一字排開,派遣重兵保護。

    這時,賈老毒物和劉曄、是儀等人也來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恭喜陶副主任詭計得逞,終於將曹軍誘出城池決戰之餘,賈老毒物又小心提醒道:“主公。我軍雖然誘敵成功,但曹孟德必然是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必死決心,且必然花了大力氣鼓舞士氣和振奮軍心,來勢非同小可,我軍又不占兵力優勢,此戰主公還請務必小心行事,切勿有半點輕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文和先生所言極是。”陶副主任點頭。又揉著手指關節盤算道:“看來,我得想一個法子,先把曹賊的隊伍士氣給打下去…………。”

    同一時間的徐州大營南面五里處,君子軍已然與曹軍隊伍交上了手,因為無法向大營撤退和衝擊曹軍大隊正面,陶基也很聰明的選擇了安排君子軍繞道迂迴,以弓箭騎射襲擊曹軍隊伍的側翼。也確實起到了一定效果,射死射傷了不少曹軍士兵造成了曹軍側翼混亂。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曹老大立即下令,“繼續全速前進。強弩還擊,稍微遲滯下小人軍就行了,用不著計較傷亡!”

    命令傳達,曹軍側翼繼續大步前進,絲毫不去理會君子軍弓箭對自軍隊伍造成的傷亡,只是儘可能的以射程更遠的強弩還擊君子軍,使得全靠弓箭君子軍不敢過於猖獗,然後帶上所有能夠帶上的受傷同伴,繼續大步向前,爭分奪秒的殺向徐州大營,拼盡了全力不給徐州軍隊過多的應變時間。

    大步衝鋒間,悲壯的軍歌之聲也在曹軍隊伍中迴蕩了起來,“茫茫瀚海,親親我家。滾滾塵土,悠悠我園!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浩浩蒼穹,佑我永勝!浩浩蒼穹,佑我永捷————!”

    軍歌嘹喨,悲憤而又鏗鏘,腳步有力,旗幟飄揚,刀槍如林,人頭似海,最後的兩萬八千曹軍將士昂首挺胸,頂著不時襲來的箭雨奔騰如龍,潮水一般不斷向著徐州大營挺進,中箭摔倒的,爬起來繼續前進,被弓箭命中要害的,也是踉踉蹌蹌的繼續前進,直至鮮血流盡,力氣枯竭,才無奈的倒在衝鋒道路上,至死手中長槍不倒,旗幟不落,口中流血,卻還在含糊唱著,“……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

    在這樣頑固堅韌得如同單細胞生物一般的敵人面前,即便已經是公認了的打遍天下無敵手,君子軍隊伍上下,也頭一次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感覺,發自內心的恐懼感覺,帶隊的陶基更是憂心忡忡,“曹賊隊伍如此頑固亡命,士氣如此高昂,二哥只用一半實力迎戰……,有把握贏嗎?”

    身上穿著沉重盔甲,攜帶著必需的武器輜重,幾乎都是步兵,隊伍里輕重傷員不計其數,還有君子軍的騷擾破壞,十里路程,曹軍隊伍只走了一刻多鐘,途中幾乎沒有掉隊!而正當曹老大為自己的麾下將士驕傲時,出現在曹老大面前的,卻是已經傾巢出營並且列陣完畢的兩萬徐州大軍,陣腳嚴整,士卒從容,火把似海,將徐州大營南面的開闊地帶映得一片通明,首先出營又一夜沒睡的徐州三千步兵,還已經在陶副主任的開恩下,撤回了大營休息並擔起保護營地的重任。

    “陶賊的隊伍,反應竟然這麼快?!”

    曹老大這一驚非同小可,也頓時明白自軍已然失去了以整擊亂的最佳衝擊機會,正猶豫是否一鼓作氣立即發起衝鋒時,對面的徐州隊伍中已然奔出了一騎,手打白旗和火把快步跑到曹軍面前,大喊道:“孟德公,我家主公給你機會立穩陣腳。快列陣吧,我們從不乘人之危!”

    “呸!”曹老大重重吐了一口濃痰,對自吹自擂為從不乘人之危的徐州軍隊不屑到了極點——天下還人能比徐州軍隊更擅長趁火打劫麼?

    “丞相,士氣可鼓不可泄。”荀攸在旁邊提醒道:“乘著我軍士氣高昂,應該立即總攻!”

    曹老大點頭,正要下令總攻時,對面的徐州騎兵卻又大喊道:“孟德公。我家主公是為了你好,你現在衝鋒,吃虧的只會是你!你仔細看看,我軍陣前是什麼東西?!”

    曹老大條件反射的抬頭遠望,藉著逐漸蒙亮的天色,曹老大也一眼看到了徐州中軍陣前。一字排開了二十架被草蓆覆蓋的兩輪推車。這時,兩輪推車旁的徐州士兵也一把掀開了車上草蓆,露出了二十根比海碗還粗的木柱,木樁尾部斜插於地,頂端向天,不知有什麼作用。然後對面的徐州騎士又大喊道:“孟德公,你看仔細了。你現在發起衝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喊叫完了,那徐州騎士立即將手中的小白旗與火把同時舉過頭頂,遠處一輛推車旁邊的徐州士兵,也立即用火把去燒一根木柱的尾部,曹老大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卻又忽然看到那根木柱的頂端忽然噴出火光,接著一聲如雷巨響突然傳來。像是在陣上突然打了一個炸雷,緊接著無數的小鐵角與小圓石在五百多步外的曹軍面前落地,像是下了一陣石雨鐵雨。曹軍上下大驚失色間,徐州軍陣中又響起了徐州將士的整齊吶喊,“戰無不勝!戰無不勝!戰無不勝!!”

    “哼,哼!”冷笑了兩聲後,對面的徐州騎兵掉轉馬頭。快步跑回了自家旗陣交令,留下面如土色的曹老大和曹軍將士在原地發楞,至今還沉浸在徐州松樹炮首次亮相的驚駭中不能自拔——準確來說是威力小得十分可憐的松樹炮,陶副主任造這些松樹炮出來。最大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嚇唬敵人,準備在戰事陷入膠著狀態時忽然使出,徹底打擊敵人的士氣和鼓舞自軍鬥志,根本就沒指望過這些原始木炮真的能殺死消滅多少敵人。

    雖然實際威力小得十分可憐,每次發射會不會炸膛還得看運氣,但這也足夠了,五百多步遠的射程距離,還有那如同炸雷一般的巨響,已經足以把曹軍隊伍從士氣高昂的狀態打擊到心驚膽顫的地步了,一炮打出,不僅曹軍上下個個面如土色,士氣大泄,曹老大更是心驚膽顫,下意識的打消了立即總攻的打算,改為命令道:“列陣,與陶賊隊伍相隔六百步布鶴翼陣,紮穩陣腳。”

    命令傳達,曹軍隊伍立即依令而行,張郃與張遼兩支戰鬥力最強的隊伍左右張開,如鶴展翼,餘下的隊伍則迅速向曹老大靠攏,佈下嚴密方陣,槍戟在外,弓弩居內,速度迅捷但有條不紊,顯示出了良好的戰場紀律。然而看到這點後,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壞種不憂反喜,還一起哈哈大笑,然後劉曄還向陶副主任拱手笑道:“恭喜主公恐嚇成功,曹賊鋭氣挫矣!背水一戰,曹賊竟然不敢佈置魚鱗或者鋒矢這樣的衝鋒陣形,選擇了攻守兼備的鶴翼列陣,足見曹賊內心之中也是已然膽怯,不敢再抱必勝信心。”

    “還不夠,還必須再狠狠打擊一下曹賊鋭氣。”陶副主任微笑,然後一拍馬率先而行,左右文武將官趕緊跟上,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人品卑劣得髮指的陶副主任出陣,準備與曹老大在陣前答話。

    這時,曹軍那邊也已經紮穩了陣腳,見徐州軍隊旗門開啟,白袍銀甲的陶副主任在眾將簇擁下出陣,曹老大猶豫了一下,也是率領一干文臣武將拍馬出陣,到陣前與陶副主任答話,同時為了打擊敵人的士氣與鼓舞自軍士氣,曹老大還一出陣就氣勢洶洶的大喊道:“陶應奸賊!你不是很希望我率軍出戰嗎?現在我來了,我倒要看看,到了野戰中,你除了會派小人軍騷擾游擊,還能幹點什麼!”

    天色漸亮,陶副主任臉上的嬉皮笑臉已經依稀可辨,玩世不恭的大笑說道:“孟德公,你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如果不是我主動把軍隊一分為二,以一半實力誘你出戰,就憑你那點膽量,也敢出城來與我軍決戰?但很可惜,你中計了,我軍的分兵,已經在全速向著許昌戰場回援了。孟德公,你馬上就連回家的路都要被斷了!你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恐怕是你陶賊吧?”曹老大大聲笑道:“我軍細作早已探明,你的分兵昨天傍晚全線渡過了穎水,他們就是插上了翅膀,這會恐怕也飛不回來了。”

    “孟德公。你這話騙騙你麾下的可憐將士差不多,騙不了我!”陶副主任大笑說道:“如果你說我的分兵是昨天傍晚抵達了穎水紮營休息,也許我還會擔心一下,但很可惜,我給偏師的命令是抵達了穎水後,不許渡河,立即回援許昌戰場!我那支分兵隊伍中又有著足足一萬的騎兵。按時間掐算,他們這會距離你的背後,已經不到二十里了。”

    “主公還真是撒謊都不臉紅,你擔心曹賊監視我軍偏師動向,明明是命令徐晃隊伍抵達襄城後再回援的好不好?”

    唯一知道內情的賈老毒物心裡嘀咕,徐州將士則個個面露喜色,信心大增,那邊曹老大則是勃然大怒。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偏師到底是什麼時候能回援許昌戰場,希望你這兩萬烏合之眾能夠堅持到他們回援。”

    “孟德公想要各個擊破,那就儘管來吧,我奉陪到底。”陶副主任毫不示弱,又冷笑說道:“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是有點佩服你孟德公,出城決戰的時機拿捏得不錯,不在深夜劫營,選擇在凌晨出擊。搶在我軍將士吃早飯前攻到我軍營前,逼著我軍將士空著肚子和你的飽食之師決戰!確實好心機,好手段!”

    “那是當然。”曹老大得意大笑道:“對付你這樣的奸賊,當然要用一些非同尋常的手段!怎麼樣,陶賊,你應該也餓肚子了吧?要不要我給你點時間生火造飯?”

    “多謝,不必了。”陶副主任笑著解下一個布袋,從中拿出一個碗大的東西——曹老大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放在嘴邊咬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笑著說道:“我帶有乾糧,可以和你邊吃邊談。”

    “行軍乾糧?”曹老大楞了一楞——這年代不是沒有行軍乾糧,可是這個時代的行軍乾糧不是乾硬如鐵的肉乾肉脯,就是比石頭還硬的死麥麵餅,沒有經過煮制根本無法入口,最起碼得要用冷水浸泡一段時間,否則根本就撕咬不動,像陶副主任手裡這種可以輕鬆咀嚼的乾糧,曹老大別說沒有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過。

    “孟德公一定很奇怪吧?我的乾糧怎麼不用水泡或者煮制就可以直接食用?”這次換陶副主任得意了,乾脆笑道:“要不孟德公也嘗嘗?這玩意叫肉包子,無論冷熱都十分可口,來人,給孟德公送一個包子過去。”

    笑著,陶副主任把手中的布袋遞給了一名衛士,讓衛士策馬將布袋送到曹老大面前,曹老大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好奇的命人上前接過布袋,然後從布袋中取出了一個碗大的灰白色物體,重約十兩,入手十分柔軟,但可以肯定是麥麵所制,而且已經加工熟制。只吃過死麵餅的曹老大正驚訝於熟制後的麥麵團為何能夠如此柔軟時,陶副主任又叫道:“孟德公,撇開,裡面有餡。”

    曹老大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扳開了手中的包子,發現麥麵中果然藏有蔥花拌制的肉餡,即便已經冰冷還仍然柔軟無比,肉香撲鼻。這時,陶副主任又笑著叫道:“孟德公,嘗一口吧,保管你滿意,我發明了好幾種行軍乾糧,就數這種包子味道最好。”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我軍分兵後,我下一道命令,讓我軍將士每人每頓領取兩個這樣的肉包子,但不許當頓食用,早飯時領的晚飯吃,晚飯時領的早飯吃,還特別交代了各營監軍嚴格監督,偷偷提前食用者立杖十棍!我這麼安排有什麼目的,以孟德公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吧?!”

    “奸賊!”曹老大無奈的罵了一句,又拿起一半肉包。重重咬了一口含著嘴裡咀嚼,就好像在生嚼陶副主任的血肉一般,肉包入口柔軟鮮美,可口異常,曹老大卻味同嚼蠟。

    “所有先機都被陶賊抵消了,怎麼辦呢?”

    迅速盤算著下一步計劃,曹老大下意識的又咬了一口老面發酵製成的肉包子。可就在這時候,陶副主任卻忽然驚叫了起來,“孟德公,你怎麼真吃了?你那個肉包子,是我用來藥耗子的毒包子,裡面有砒霜。快吐出來!快吐出來!”

    “有毒?!”曹軍上下大驚慌亂,曹老大也是大驚失色,下意識的趕緊張嘴嘔吐,荀攸還飛快遞來了水葫蘆給曹老大漱口,埋怨道:“丞相,陶賊是出了名的卑鄙小人,你怎麼能吃他的東西?”

    “哈哈哈哈!”陶副主任又大笑了起來。道:“孟德公,你放心,逗你玩玩的,你怎麼不想想,從我乾糧袋裏取出來的肉包子,怎麼可能下毒?難道我就不怕拿錯了,自己吃下去?”

    “哈哈哈哈哈!”徐州隊伍哄堂大笑,曹老大卻是怒不可遏。把水葫蘆一扔,大吼道:“誰人與我擒拿陶賊?!”

    “末將願往!”

    典韋狂吼一聲,率先衝向陶副主任,這邊不待陶副主任吩咐,早有許褚挺刀迎上,二話不說與典韋惡戰在了一起,而典韋雖然武力略在許褚之上。無奈身上有傷,一時之間不僅難以戰敗許褚,還在許褚的怪力面前落入了下風。見此情景,曹老大向旁邊的夏侯淵一努嘴。夏侯淵也立即拍馬衝上,決心利用自軍猛將的數量優勢,先在鬥將中勝上幾場,鼓舞士氣。

    見夏侯淵衝上,陶副主任也是向太史慈一努嘴,太史慈會意衝上,同樣接住夏侯淵交戰,接著陶副主任不等曹老大派出第三員戰將出陣,馬上又向親兵隊長馬忠吩咐道:“馬忠,暗箭準備,我軍目前猛將數量不如曹賊,鬥將吃虧。”

    馬忠點頭,悄悄拿出弓箭,然後忽然一夾戰馬衝出,那邊曹老大還道陶副主任是打算與自己鬥將到底,正派出曹洪上前接戰時,馬忠已經是突然一箭射出,正中夏侯淵肩胛,與馬忠配合時間最長的太史慈毫不遲疑,立即一槍桿拍在夏侯淵背上,打得夏侯淵的背甲粉碎口吐鮮血,趕緊狼狽逃回旗陣。

    “無恥!”曹軍將士的怒吼聲中,馬忠又是一箭射出,箭鏃破空,直取典韋面門,典韋大驚下慌忙低頭躲避間,許褚早已一刀砍到,逼得典韋翻身舍馬,步行逃回旗陣,也幸得許褚心高氣傲不肯乘人之危,沒有追殺,所以典韋才僥倖步行逃了回去。

    “不要臉!卑鄙小人!”嘈雜的怒吼大罵聲中,怒不可遏的曹洪也是拉弓搭箭,一箭射向馬忠,孰料天色已經漸明,馬忠又眼明手快,立即也是一箭射出,箭鏃破空,竟然射中了高速飛行中的曹洪羽箭,將曹洪羽箭在空中劈成兩截,曹軍上下的怒罵頓時變成了驚呼,曹洪本人更是魂飛魄散,趕緊夾馬逃回本陣,說什麼都不敢再與小怪物馬忠繼續鬥箭下去,曹老大臉色鐵青,咬牙欲碎。

    “孟德公,給你介紹一下,這位馬忠將軍是我的親兵隊長。”陶副主任笑笑,大聲說道:“是我的丹陽同鄉,也是我軍現在的第一箭術高手,加入我軍前,他曾經一箭射中趙雲將軍的盔纓,加入我軍後,他又在箭術賭鬥中,贏了並州第一神箭曹性將軍。”

    “啪”一聲輕響,曹老大手中的馬鞭鞭柄經不住憤怒握捏,被生生捏成了兩截,然後曹老大憤然拋下斷鞭,拔出腰間倚天奸劍,一指右翼的張郃隊伍,吼道:“右翼出擊,衝擊對面之敵!今日不破陶賊,誓不收兵!”

    “不破陶賊!誓不收兵!”整齊吶喊聲中,張郃隊伍傾巢出動,殺向對面的徐州軍隊右翼。

    “誓不收兵?說得好聽,你這時候敢收兵,我一個衝擊就能要你一半走狗的命!”陶副主任大聲冷笑,然後吩咐道:“打旗號,命令左翼的昌豨依計行事!”

    紅旗揮舞,列成斜陣的徐州軍左翼迅速向後收縮,似乎想要組成方圓陣抵抗張郃隊伍衝鋒,張郃心中暗喜,正要呼喝命令軍隊加速衝鋒,去攻徐州軍隊在陣型轉換期間露出的破綻,但嘴巴剛張開,張郃卻一下子又瞪圓了眼睛,大張嘴巴不僅再也喊不出聲,還再也合之不攏…………

    因為四百多步外,昌豨的隊伍後退時,忽然露出了十門藏在陣中的松樹炮,十名徐州士兵還一起點燃了尾部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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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15:14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死鏖戰

  可憐的張合將軍目瞪口呆已然來不及了,隨著徐州軍昌豨隊伍的迅速后撤,埋伏在昌豨隊伍里的十門原始松樹炮剛一露出猙容,十名徐州士兵已然同時點燃了炮尾的導火線,然后扔下火把撒腿就跑——不跑不行,這玩意很容易炸膛。緊接著,十門松樹炮也先后發出霹靂怒吼,石塊與鐵角漫天飛舞,雨點般激射向沖鋒中的曹軍張合隊伍。

  原始歸原始,威力小得可憐歸可憐,松樹炮也多少有兩個優點,一是聲音大,很容易達到恐嚇敵人的效果,二是炮火的覆蓋面積大,最大覆蓋面積可以達到二十平方米,曹軍隊伍為了沖散徐州軍隊,隊列又十分密集,結果也就給了松樹炮一些發揮威力的機會。炮火覆蓋之地,磚石鐵角疾飛橫削,曹軍士兵接二連三的中石中彈,血肉橫飛間,曹軍士兵頓時傷者無數,成片成片倒地,傷重者在地上翻滾掙扎,輕傷者茫然無措,至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有十幾個曹軍士兵雙目被鐵屑沙石射中,手捂臉龐絕望嘶喊慘叫,密集沖鋒的隊伍頓時大亂,沖鋒勢頭也頓時消失于無形。

  有一門松樹炮炸了膛,炮管都飛上了半空,落地時還差點砸進了徐州隊伍之中。但這也足夠了,這一輪炮擊下來,張合隊伍的軍心士氣已然被打擊到了接近崩潰狀態,曹軍將士已然不敢吶喊沖殺,只是膽戰心驚的四處張望,生怕還有更多的古怪武器襲來,主將張合也在炮擊中受傷,被一塊鐵片射中大腿。雖不致命,卻也已是血流如注,銳氣大折。那邊昌豨的隊伍則乘機發起反沖鋒,乘著曹軍上下心驚膽寒的機會反殺上來,頓時與張合的隊伍混戰在了一起。

  張合的隊伍絕對算得是曹軍的作戰主力之一,換成以往足以正面硬扛天下任何一支精兵,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的張合隊伍中本來就傷兵眾多,士氣又接連遭到重創。將士早已心怯,昌豨的麾下隊伍又是徐州軍隊早期最能打硬仗的泰山兵,素來就以勇猛頑強著稱,此消彼長之下,昌豨隊伍與張合隊伍再展開近身交戰時。張合隊伍也頓時落到了下風,被士氣高昂的昌豨隊伍殺得是節節敗退,死傷慘重,身上已經帶傷的張合被迫無奈,也只得趕緊下令變陣,以方圓陣抗擊徐州軍隊沖鋒,兩軍都是白刃肉搏。廝殺慘烈無比。

  本指望張合沖垮徐州二流戰將昌豨的隊伍,結果卻落入陷阱被徐州軍隊先聲奪人,主動進攻的沖鋒瞬時變成了被迫退守。看到了這一點,曹老大當然是臉色鐵青。還好張合一時半會還能支撐住不露敗象,所以曹老大倒也沒有過于灰心,只是又把目光轉向自軍左翼的對面之敵。

  與陣容嚴整的徐州中軍主力和昌豨隊伍截然不同,徐州另一翼的隊伍就顯得菜鳥多了。旗幟東倒西歪,陣容松散不成體統。許多的士兵在兩軍對陣的戰場上或蹲或坐,懶散得如同是來郊游,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甚至還有幾個徐州士兵在兩軍戰場上解開褲襠當眾放水,互相打斗嬉笑,就好象壓根不知道這是生死搏殺的戰場一樣,行為惡劣得令人發指,紀律也渙散得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對此,身為徐州主帥的陶副主任沒有絲毫的生氣,也沒有派出監軍督戰隊到右翼制止這些惡劣行為,統率這支右翼隊伍的徐州將領更是就好象沒看到自己隊伍的懶散一般,只是面帶譏笑的看著對面的曹軍張遼隊伍。而看到了這些情況后,曹老大也絲毫不敢有半點輕敵之意,因為已經吃過大虧的曹老大知道,這支隊伍叫做丹陽流氓兵,是徐州軍隊里的特權隊伍,也是徐州軍隊里打仗最狠最拼命的隊伍,任何膽敢小瞧他們的敵人,都得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右翼的張合從沖鋒被打成了退守,左翼的張遼不敢沖,曹老大只能是把目光轉向正面,正面的敵人同樣讓曹老大頭疼,十九架松樹炮仍然筆直對準曹軍中軍,松樹炮后是整齊的徐州長盾陣,長盾陣后是風羽軍,風羽軍后是上萬的徐州主力,其中還包括步戰無敵的陷陣營,曹老大縱然信心再足,也沒有信心沖破這樣的阻擊,沖散徐州軍隊的主力中軍。

  “丞相,我軍唯一突破口只能是在右翼。”荀攸輕聲提醒道:“我軍左翼的敵人是魏延和徐州精兵丹陽兵,想要沖垮他們難如登天,只有右翼的昌豨有可能被我軍沖垮。”

  曹老大點頭,轉向旁邊的典韋喝道:“惡來,帶上你的虎賁軍,去右翼助戰,務必要協助張合沖垮徐州賊將昌豨的隊伍!”

  素來聽話的典韋難得沒有立即抱拳唱諾,還猶豫了一下,道:“丞相,虎賁軍是你的衛隊,末將帶去了側翼,萬一徐州賊軍沖擊我軍中軍……。”

  “子孝善守,有他守衛中軍,徐州賊軍沒那麼容易沖垮我的中軍。”曹老大打斷典韋,再次命令道:“去吧,我軍能否擊敗陶賊,就看你和張合能不能沖垮陶賊的側翼了。”典韋不再猶豫,立即抱拳唱諾,率領麾下虎賁趕赴右翼增援。

  典韋率領的虎賁軍是曹軍隊伍中僅次于虎豹騎的精銳隊伍,編制雖然只有一千五百人,卻都是嚴格挑選上來百戰精兵,待遇最好,戰斗力也最強,是曹老大兩次大破袁紹軍的功勛隊伍,雖說幾次大戰下來,一千五百虎賁軍已經僅剩千人,卻仍然是曹老大麾下戰斗力最強的隊伍,所以當典韋率領著這支軍隊加入右翼戰場后,昌豨的隊伍頓時遭受了沉重壓力,大批大批的隊伍被虎賁軍沖散,大量的士兵被虎賁軍切割包圍,繼而揮刀砍殺,一度落入下風的張合隊伍也乘機發起反擊,與典韋隊伍聯手扭轉了側翼戰場的局勢。

  見此情景。雖然昌豨還沒有派人前來求援,徐州眾將也紛紛涌到陶副主任的面前,請求率軍增援昌豨,陶副主任卻是不動聲色,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讀過田忌賽馬的故事沒有?昌豨是中馬,他的責任是牽制住曹賊的上馬,所以我不會給他援軍。”

  拒絕了眾將的增援請求,陶副主任又叫來一名衛士,吩咐道:“去給昌豨傳話。告訴他,瑯琊軍已經沉寂太久了,如果他希望瑯琊軍永遠被君子軍、丹陽兵和陷陣營踩在腳下,他可以求援,我也會立即給他援軍。如果他覺得瑯琊軍永遠都是徐州軍隊中的一線精兵的話。那就給我拿出一線精兵的模樣!別在元氣大傷的曹賊隊伍面前丟臉,也別給臧霸他們丟臉。”

  不一刻,衛士把陶副主任的話原原本本帶到了昌豨面前,正準備派遣傳令兵求援的昌豨先是沉默,然后猛的扯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和衣服,精赤著上身,手提雙斧上馬。大吼一聲跟我走,親自率軍殺向敵群,昌豨隊伍的最后預備隊也是紅著眼睛殺上,亡命沖向實力原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

  陶副主任的激將收到了很好效果。早在陶謙時代就已經是徐州一線大將的昌豨不甘沉淪,賭上了性命與隊伍榮譽赤膊殺向敵群,也一下子重新鼓舞了瑯琊軍本已下滑的士氣,尤其是在看到昌豨赤膊提斧在敵群中所向披靡的模樣。瑯琊軍上下更是個個士氣大振,嚎叫著亡命沖向敵人。刀砍槍挑斧頭劈,拳打腳踢牙齒咬,楞是頂住了數量和精銳都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重新把側翼戰局拉回了平衡狀態。

  混戰中,典韋與張合都曾嘗試擒賊先擒王,殺到赤膊上陣的昌豨面前斗將,然而在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昌豨面前,身上都有傷的典韋和張合卻都沒能立斬昌豨于馬下,不僅如此,典韋還被同樣亡命搏殺的昌豨親兵隊包圍,一起紅著眼睛不要命的把刀槍往典韋身上馬上招呼,典韋雖然力斬十余人,卻最終還是被一名已經倒地的徐州士兵砍斷了馬腿,被迫第二次棄馬步戰突圍。

  張合更慘,他與昌豨交手才兩個回合,還在流血的大腿上就又被徐州士兵捅中一槍,張合再奮力捅死這名徐州士兵時,昌豨的鐵斧已經砍到面前,張合慌忙低頭間,頭盔頓時被昌豨的鐵斧劈飛,發束也被劈斷,被迫披頭散發的臨陣脫逃,昌豨率軍追趕,拼命砍殺掩護張合逃命的曹軍士兵。

  都已經在側翼戰場上投入了最精銳的虎賁軍了,結果還是被突然爆發的昌豨隊伍扭轉了局勢,看到這些情況,曹老大的黑臉當然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正要下令再往側翼增兵時,旁邊的程昱慌忙說道:“丞相,小心陶賊的田忌賽馬,他的精兵隊伍始終沒有動用,我軍如果再往側翼投入兵力,中軍危矣。”

  曹老大舉到半空的新馬鞭緩緩放下,半晌后才咬牙命令道:“傳令典韋、張合,半個時辰內,沖不垮陶賊的側翼隊伍,軍法從事!”

  命令傳達至側翼戰場,本已陷入了白熱化的側翼戰場戰斗之激烈,也就只剩下了慘烈血腥所能形容了,戰場上人人都殺得如同血人一般,戰馬嘶鳴著沖撞往來,刀斧與刀斧相撞,火星四射,砍落的人頭與斷肢被人腳、馬蹄踢得滾來滾去,汨汨的鮮血流淌,多得連土地無法吸收,汪成一個接一個的血潭,淹沒腳背,屍橫遍野,士兵與戰馬的屍體在戰場上橫七豎八,重傷的士兵在屍堆中呻吟求救,活著的人則踩著屍山血海繼續亡命搏殺。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斗,一側的側翼戰場已經殺得是天翻地覆,屍積如山了,雙方的主力中軍和另一側的偏師卻都在按兵不動,靜靜等待側翼戰場分出勝負,雙方主帥都不願先出手露出破綻,都在耐心等待對方首先露出破綻。而讓徐州軍隊決策層暗暗歡喜的是,隨著激戰的持續,體力的大量消耗,混戰中的曹軍精兵也逐漸露出了疲態,還處在痊愈階段的傷口因為激烈的運動而重新撕開,遠遠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的身體也越來越疲憊無力,以逸待勞的徐州軍隊則是在兵力和精銳都不及對方的情況下。越戰越勇,越來越逐漸占據上風。

  曹老大也敏銳的發現了戰場情況正在向著不利于自軍的方向發展,尤其是在收到張合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迷、被迫退出戰場的消息后,曹老大沉不住氣了,又把樂進叫到了面前,命令樂進率領三千軍隊增援側翼,並要求樂進務必在短時間內沖垮傷亡同樣慘重的昌豨隊伍,樂進毫不猶豫,立即率軍前去增援側翼戰場。

  樂進的隊伍剛剛離開中軍陣地。徐州中軍立即有了動靜,一隊長盾手列隊向前,大步走向曹軍中軍正面,背后數量不詳的徐州步兵緊緊跟上。見此情景,不消曹老大命令。曹軍中最擅長防守戰的曹仁立即做出調整,布置強弓硬弩伏于盾后準備,只待徐州軍隊發起沖擊,馬上以弓弩招待。但即便如此,曹老大還是馬上給曹仁送來了一條死命令,“務必守住中軍前沿陣地,吸引徐州中軍注意力。掩護夏侯淵沖垮側翼的昌豨隊伍。”

  徐州軍隊的長盾手推進得並不快,樂進的隊伍都已經抵達側翼戰場了,徐州軍隊的長盾手才推進到曹軍四百步外,就在曹老大暗暗歡喜的時候。令旗一揮,徐州軍隊的高大長盾忽然一起后翻躺倒,盾后徐州士兵也一起疾退,露出了藏在了后方的二十門松樹炮。曹老大大驚失色,慘叫道:“糟!又中陶賊詭計了!”

  晚了。發現中計也已經晚了,二十門松數炮——包括一門重新裝填了彈藥的松數炮,已經一起點燃了導火線,驚天動地的接連爆破聲中,磚石鐵角象冰雹雨點一樣的覆蓋到了曹軍隊伍頭上,列隊備戰的曹軍將士頓時死傷慘重——準確來說傷者眾多,真正當場送命的寥寥無幾。但就算如此,頭一次嘗到這種滋味的曹軍隊伍還是頓時大亂,士卒驚惶奔走,大呼小叫之聲不絕于耳,曹仁努力約束不住,陣腳為之松動。

  還沒完,一輪炮擊過后,徐州軍隊的長盾陣又忽然立起,同時迅速后退,又將松樹炮掩護到了盾牌之后,曹老大料定這必是徐州軍隊的古怪武器又要準備,為了不被徹底轟散中軍,只能是下意識的大吼道:“曹仁出擊,搗毀陶賊古怪武器!”

  曹軍旗號打出,擅守的曹仁被迫率軍發起沖鋒,徐州軍隊的旗號打出,徐州鶴翼陣的右翼魏延隊伍也立即有了動作,懶懶散散的丹陽兵象是忽然打了雞血一樣,或是飛快翻身上馬,或是快步奔走,迅速布置成了一個鋒矢陣,魏延親任箭尖,手中長柄大刀一揮,五千丹陽兵立即吶喊沖上,如同一支巨大的箭頭,筆直而迅速的沖向對面的張遼隊伍,張遼也不敢怠慢,趕緊下令變陣,列方圓陣抵擋魏延隊伍的沖鋒。

  也是到了這時候,丹陽兵隊伍也終于體現出了他們得到陶副主任偏愛的價值,五千士卒在步騎混雜的情況下,不僅隊形整齊,還奔走如飛,迅捷無比,搶在了張遼隊伍變陣完畢之前,殺到了張遼隊伍軍中,就象一支燒紅了的箭頭捅進凝固的豬油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插進了張遼隊伍,魏延身先士卒擋者披靡,身后士兵個個奮勇當先,嚎叫著吼叫著興奮揮舞刀槍,盡情砍殺措手不及的曹軍士兵,箭頭張開的兩翼有效抵擋了曹軍士兵的反撲,后面的箭干隊伍源源不絕的涌入曹軍陣中。

  見形勢危急,為了不讓自軍被魏延隊伍切成兩截,張遼趕緊親自率軍前來阻攔,與魏延剛一碰面就二話不說廝殺到了一起,張遼身邊親兵也舍命擋住了魏延身后士兵的沖擊。但就算如此,丹陽流氓兵們還是突入了張遼隊伍陣中大半,然后迅速左右出擊,與兩翼互相不能救援曹軍士兵展開丹陽流氓兵們最擅長的戰場混戰。

  同一時間的中軍戰場上,曹仁隊伍也已經與太史慈的隊伍廝殺在了一起,見曹軍主動出擊,擔任誘敵任務的徐州炮隊立即放棄了填藥工作,扔下成本低廉的松樹炮迅速撤往后方,長盾陣也迅速向兩側撤退,露出藏在盾陣與炮后的太史慈三千隊伍,然后太史慈果斷率軍發起沖擊,與曹仁隊伍的撞擊廝殺在了一起。陶曹兩軍的左右兩翼與中軍戰場上。也終于展開了全面激戰。

  中軍陣地上一時難分勝負,太史慈率領的三千步兵,與曹仁的四千步兵打得平分秋色;徐州軍隊的右翼魏延隊伍占優勢,丹陽流氓兵很是爭氣又給陶副主任露了一把臉,以五千兵力壓著六千曹軍打;曹軍也是右翼占優勢,典韋、張合和樂進三支隊伍合兵已達萬人,徹底包圍了徐州軍隊左翼的昌豨隊伍,而昌豨麾下的四千瑯琊兵雖然已經傷亡過千,卻也還在苦苦支撐。以瑯琊泰山兵特有的堅韌精神,死死扛住近三倍敵人的沖擊,也替陶副主任咬住了曹老大麾下最為精銳的三支隊伍。

  乘著曹軍弓弩手大量前移的機會,出了名卑鄙的君子軍開始在曹軍中軍的背后動手腳了,逮住空當就沖上前來放箭拋射。雖然每次都殺不了多少曹軍士兵,卻也制造了曹軍后軍的混亂,更加動搖了曹軍早在開戰之始就已經動搖的軍心,也逼得曹老大不得不臨時抽調弓弩手回援后軍,中軍陣前防備力量遭到嚴重削弱。

  抽空再觀察徐州中軍情況時,曹老大又猛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危險,自己手中竟然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八千的預備隊。徐州中軍卻還有著同樣數量的預備隊,雖說戰爭不是簡單的數字加減,但曹老大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最后這八千預備隊實際上也是自己目前戰斗力最弱的隊伍了。傷勢最為沉重的士兵幾乎全在這八千預備隊中,很多士兵的身體情況甚至只容許發起一次沖鋒,而徐州軍隊的八千預備隊卻全部都是以逸待勞的生力軍,一旦發起沖鋒。自己的預備隊根本擋不住徐州預備隊的一次沖擊。

  除此之外,徐州軍隊在大營中還有三千預備隊。在曹軍背后還有君子軍可以動用,同時在更北面的鄢陵城中,徐州軍隊還有陳到的七千精兵可以動用!所以戰場的局勢表面看上去還處于均衡狀態,但實際上,曹軍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

  “丞相,必須盡快沖垮陶賊的左翼昌豨隊伍。”郭嘉也發現了這個危險,顧不得自己在連日操勞后病情加重,咳嗽著只是建議道:“丞相不妨派遣一軍佯攻,沖擊陶賊中軍正面,吸引陶賊注意力。然后丞相乘機親自率軍移師右翼,激勵將士沖垮賊將昌豨,只要能在陶賊做出反應前擊潰陶賊側翼,這場決戰我軍就還有希望……。”

  話還沒有說完,郭嘉就已經咳嗽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曹老大則毫不遲疑的命令道:“曹洪聽命,令你率軍三千沖擊陶賊中軍正面,不要你沖垮陶賊中軍,只要……,啊!天殺的陶賊!無恥小人!”

  能讓曹老大發出如此怒吼的,當然是陶副主任這時候采取的行動,時間稍微前移,當陶副主任發現自軍已經完全牽制住了曹軍的作戰主力后,一度打算派軍沖擊曹軍正面,賈老毒物卻立即阻止,並勸說道:“主公,現在的決勝關鍵已經不在中軍,而是在我軍的左翼,昌豨將軍的隊伍奮勇用命,苦苦抗衡住了曹孟德的三支作戰主力,並且還迫使曹操的精銳隊伍露出疲態,逼得曹操一再向我軍左翼添兵。”

  “此時的左翼戰場上,我們的敵人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已經衰弱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主公倘若親率一支精銳之師突擊左翼之敵,必可一鼓作氣擊敗敵人,並造成曹軍徹底崩潰!”

  還能有什麼說的,素來都對賈老毒物言聽計從的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留下高順鎮守中軍,自己與許褚、馬忠親自率領三千精兵殺向最殘酷的左翼戰場,搶在曹老大之前發揮出黑幫老大親臨地盤爭奪戰的最前沿鼓舞士氣的效果,所以動作遲緩了一步的曹老大自然要選擇性遺忘自己正在準備這麼干,破口大罵陶副主任的卑鄙無恥了。

  素來貪生怕死的陶副主任難得親自率軍沖殺一次,鼓舞軍心士氣的效果那自然是杠杠的,看到陶字帥旗出現在了左翼戰場上,被曹軍重重包圍的昌豨隊伍頓時歡聲雷動,士氣大振,以眾擊寡卻始終不克的曹軍隊伍則是心情各異,貪生怕死者心驚膽戰,筋疲力盡者士氣低落,亡命之徒卻是欣喜若狂,比方說樂進就立即率領一軍上來攔截陶副主任,還喊出了活捉陶賊的狂妄口號。

  不自量力的妄自狂妄,下場通常都是凄慘無比,臉上至今還包著紗布的樂進將軍也不例外,見樂進將軍竟然敢筆直沖向陶副主任,陶副主任身邊的兩個走狗馬忠與許褚當然是勃然大怒,馬忠二話不是就捻弓在手,許褚則挺刀直取樂進,接著馬忠一箭飛出,正中樂進面門,許褚一刀斬下,可憐的樂進將軍頓時人頭落地,配合得嫻熟無比,天衣無縫得就好象是經過反復演練——雖然許褚在肚子里罵了一句喜歡暗箭傷人的馬忠將軍。

  樂進僅一合就被許褚斬下首級,樂進的隊伍自然為之大亂,三千徐州精兵乘機猛沖猛殺,輕松而又迅速的殺散樂進隊伍,然后直接殺進了曹軍包圍圈,而包圍昌豨的三支曹軍隊伍已經有兩支隊伍失去了統帥,群龍無首間頓時大亂,昌豨也乘機率軍向陶副主任所在方向的沖殺,前后夾擊之下,很快就與陶副主任會師一處。

  與陶副主任見面時,鮮血已經將昌豨的全身上下染得一片通紅,整個人就象是剛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背上也還插著兩支羽箭,但見到陶副主任后,昌豨的第一句話卻是,“主公,末將沒給你丟臉吧?”

  陶副主任鄭重點了點頭,道:“此戰,你是當之無愧的首功!”

  昌豨盡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笑容,然后馬上又掉轉馬頭,沖著身后已經不到兩千的瑯琊兵吼道:“兄弟們,仗還沒打完,跟我上啊!”

  吶喊著,昌豨再次首先沖向敵人,好不容易得脫重圍的瑯琊軍也是毫不猶豫,立即再度殺向了已經在自家生力軍沖擊下搖搖欲墜的曹軍隊伍,而筋疲力盡又傷勢大多復發的曹軍隊伍雖然也拿出了超人的勇氣與意志,試圖擋住徐州軍隊的反擊,卻碰上生龍活虎的許褚與馬忠聯手,片刻間就被秒殺十數將,沒有了主將的張合與樂進隊伍率先崩潰,身上帶有二十余處新舊創傷的典韋無論再是怎麼努力,也擋不住養精蓄銳多時的徐州生力軍沖擊,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早到強弩之末的虎賁精兵一個個被殘殺,不歸自己統屬的張合、樂進二軍崩潰越來越快。

  曹老大並沒有放棄這個兵力仍占優勢的戰場,匆匆統率了大約兩千勉強還能廝殺的軍隊后,曹老大也正在向著這個戰場急馳過來挽救頹勢,然而就在這時候,賈老毒物卻越俎代庖的下達了總攻命令,數十面牛皮大鼓同時擂響,戰鼓聲有如天崩地裂,高順率領的徐州最后五千預備隊,也同時向曹軍中軍已經無比脆弱的正面陣地發起了進攻。

  “天殺的陶賊!這個時候總攻?!”聽到這戰鼓聲,筋疲力盡又心力交瘁的曹老大怒不可遏,忍不住對著陶副主任的帥旗方向狂吼起來,“無恥奸賊,如果我隊伍里的傷兵少一些,可戰之兵再多一些,這一場仗,你沒有膽子總攻!你沒有膽量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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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15:35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卑鄙小人

    “如果不是我有一位世間罕見的模范老丈人,帶著幾十萬的冀州軍隊給我當炮灰,我在戰場上不是曹阿瞞的對手!這點我承認,沒什麼丟人的,不如就是不如,事實就是事實,就好象拆遷的時候多少要給點象征性的補償一樣,躲不掉也跑不掉。”——某模范公仆語。

就象陶副主任說的一樣,事實就是事實,如果不是曹老大的元氣已經傷到了不能再傷,如果不是冀州軍隊消耗了大半的曹軍主力隊伍,又讓剩下的曹軍主力精銳大多帶傷,徐州軍隊仍然還不是曹軍的對手。甚至可以這麼說,只要曹軍隊伍里的傷兵能夠得到時間治療休整,恢復到平常的戰斗力,僅用一半實力迎戰的徐州主力就肯定贏不了這兩萬八千曹兵——當然了,如果不是知道曹軍隊伍里的傷兵眾多,戰斗力銳減,膽子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陶副主任也絕對不敢分兵。

說再多的假設也沒用了,其實自打陶副主任用無恥詭計消彌了曹軍的士氣銳氣開始,曹老大就注定了要輸掉這場戰,沒有了必死的斗志與高昂的士氣,戰斗力至少減半的曹軍隊伍也失去了創造奇跡的最后本錢,曹軍隊伍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如實的展現了這一點。素來以勇猛而著稱的張遼隊伍六千人,竟然被五千丹陽流氓兵從頭至尾的壓著打,還差點被丹陽流氓兵一個沖鋒就切成了兩半,這如果換成了以前,即便是陶副主任本人也不敢奢望有這樣的好事。

擅守的曹仁率軍四千迎戰沖陣的太史慈隊伍三千人,盡管麾下隊伍有三千人是沒有袁曹許昌決戰的生力軍,體力相當充沛,可是因為士氣低落軍心惶恐的緣故。四千曹仁軍還是被太史慈的三千步兵壓著打,表現只是比張遼隊伍好點不多。

最讓曹軍絕望的還是徐州軍隊的左翼戰場,四千瑯琊兵竟然死死扛住一萬曹軍精銳的沖擊,不僅沒有被曹軍沖垮,還牽制住了曹老大手下最精銳的三支軍隊,徹底把曹老大逼到了沒有可靠預備隊可用的窘境。要知道,隨著徐州本土軍隊的迅速崛起,君子軍、丹陽兵、陷陣營與徐州騎兵的名震天下,以泰山兵為骨干的瑯琊兵其實早已淪落為徐州的二流軍隊。可就是這麼一支二流的徐州軍隊,卻生生扛住了張郃、典韋和樂進三支曹軍精兵的沖擊,以少敵多打得有聲有色,也徹底打光了曹老大的底氣與曹軍隊伍的信心,讓每一名曹軍將士都陷入了絕望。“連虎賁軍都上去了,一萬軍隊打四千敵人都打不過,這場仗我們還有可能贏麼?”

徐州軍隊里最靠譜的謀士賈老毒物敏銳察覺到了機會來臨,搶在曹軍做出調整起,唆使陶副主任親自率領三千精兵救援左翼,建議陶副主任不惜代價的擊垮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曹軍三大精銳隊伍,而陶副主任基本做到了這點后。賈老毒物又果斷越俎代庖,替陶副主任下達了總攻命令,讓高順率領預備隊沖擊曹軍中軍陣地,一舉打破目前的僵持局面。也徹底粉碎曹老大的最后僥幸心理!

在出陣前,高順也有一個問題向賈老毒物問道:“軍師,怎麼是沖擊曹軍中軍營地?曹賊的帥旗正在向著我軍的左翼移動,我們的主公也在左翼。末將率領的預備隊,應該是增援左翼戰場。你怎麼要末將沖擊曹賊的中軍正面?”

“這時候增援左翼,只會打成增兵戰術。”賈老毒物飛快解釋道:“曹孟德親自率軍增援我軍左翼戰場,必然將極大的鼓舞曹軍士氣與斗志,你帶預備隊去增援左翼,不僅很難一舉打破僵持局面,還有可能被曹軍隊伍拖住!”

“只有正面!才是我軍一舉打破僵持局面的唯一突破點!”賈老毒物一指對面的曹軍陣地,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敢斷定,曹孟德留在中軍的預備隊,必然是傷兵最多也戰斗力最弱的隊伍,是曹孟德用來虛張聲勢的隊伍!不然的話,曹孟德此前就不會早早動用他戰斗力最強的虎賁軍,去沖擊次要的側翼戰場!”

“此前我軍細作早已探明,曹軍之中傷兵眾多,戰斗力銳減,且軍隊來源復雜,戰斗力不一,曹孟德手中的可用精兵已然不多,而此戰從一開始,曹孟德就立即派出了典韋、樂進和曹仁這些精銳隊伍,其目的無非就是想先聲奪人,營造他軍隊戰斗力依然強悍的假象,不敢動用他用來虛張聲勢和打順風仗的輔助隊伍,既暴露他目前的真正實力,也影響他的軍心士氣。而如今曹軍已然精銳盡出,所以貌似最完整的曹操中軍,目前反倒是曹軍最大的弱點,將軍你只要沖潰敵人中軍,就能夠一舉打破僵持,使敵人隊伍連環崩潰!”

聽完了賈老毒物的分析,高順再不遲疑,立即就領著五千預備隊出陣,身先士卒以陷陣營為先鋒,在如雷的戰鼓聲中徑直殺向曹軍中軍本陣。而曹老大在增援側翼的途中看到徐州軍隊發起總攻和陷陣營出擊,也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是回援中軍?還是堅決增援側翼?”

“但願陶賊的預備隊是去增援太史慈隊伍,不是直接沖擊我的旗陣。”暗暗祈禱了一句后,擅長當機立斷的曹老大毫不遲疑,選擇了繼續率軍增援側翼,一路飛奔至兩里外的側翼戰場,亮出自己的旗幟,大聲呼喝努力約束隊伍,臨陣重整自己目前最得力的最后精銳隊伍。

游戲里統率值基本上都是滿值的曹老大親自率軍增援側翼戰場,群龍無首的張郃與樂進隊伍也頓時有了主心骨,曹軍帥旗招展間,本已處于崩潰狀態的張郃與樂進隊伍將士也立即自發的向曹老大帥旗靠攏,甚至就連那些已經逃出了戰場的曹軍士兵,也在沒有人督促命令的情況下,自行的返回戰場向曹老大靠攏,向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的丞相曹老大靠攏,重新回到曹老大的旗下接受指揮。

“布方圓陣!”

見此情景。曹老大也立即下令,命令隊伍組成方圓陣勢,先擋住徐州軍隊的反撲,然后重整隊伍準備反擊,旗號打出,曹老大帶來的兩千士兵與一些仍有編制的曹軍隊伍也立即依令而行,以曹老大為圓心迅速布陣,刀手居外槍手居后,內部又弓弩射殺。組成多重防御,同時不斷接納失去了編制的自家士兵進陣,到曹老大面前接受重整,臨時重編成軍與徐州軍隊抗衡。

“天殺的曹賊,果然有一手。”陶副主任也迅速發現了曹老大的動作。趕緊在包圍負隅頑抗的典韋同時,分出一千兵力來沖曹老大臨時組成的方圓陣,同時催促軍隊猛沖包圍圈的典韋隊伍。曹老大命令將士死守陣腳,同時抽空回頭去看中軍情況,然而一看之下,曹老大的黑臉開始發白了——高順率領的徐州預備隊,已經繞開了正在激戰的曹仁軍和太史慈軍的廝殺戰場。迂回殺向了曹軍的中軍正面。

“天殺的陶賊隊伍!真被他們發現我軍的弱點所在了!”曹老大無奈的罵了一句,很是哀痛自己怎麼碰上這麼一群狠毒而又狡詐的敵人?要是徐州軍隊都象大袁三公的隊伍一樣,臨陣之際根本不懂什麼叫趁虛而入,該有多好?

當高順率領的陷陣營沖到曹軍的中軍陣前時。曹軍大敗的喪鐘也終于敲響,連弓弩手都被調到了背后抵御君子軍的曹軍中軍輔助隊伍,在養精蓄銳已久的陷陣營面前,簡直只能是用不堪一擊可以形容。武器盔甲無比精練又身經百戰的八百陷陣營,象是一把利刃捅進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殺進了曹軍中軍陣中,只用一個沖鋒就殺到了曹軍指揮旗陣面前,留守旗陣的曹洪雖然也率軍抵擋,卻被驍勇無比的陷陣營將士瞬間殺敗,負隅頑抗的曹軍士兵片刻間就被砍成碎片,曹洪再是武勇過人,也招架不住同時刺來砍來的十幾柄鐵槍鋼刀,轉眼間就被刺中兩槍,被迫棄陣而走,陷陣營瞬即占據曹軍旗陣,砍倒曹軍旗幟無數,搗毀了所有的曹軍戰鼓,讓曹老大想下達總攻或者總撤退命令的機會都再也沒有。

最可憐的還是留守中軍虛張聲勢的曹軍隊伍,這些幾乎全部由輕重傷員組成的曹軍隊伍本就已經是戰斗力嚴重下降,很多士兵甚至連武器都全力劈刺不了幾下,還偏偏碰上了陷陣營和養精蓄銳已久的徐州生力軍,也就只能象是割麥子一樣的成片成片被徐州軍隊屠殺了,也象砍瓜切菜一樣的任由徐州軍隊宰割,片刻之間就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也片刻之間就陷入崩潰,將領士兵紛紛四散而逃,徹底的潰不成軍。

連鎖反應也出現了,看到中軍慘敗,擔心腹背受敵的曹仁隊伍軍心慌亂,兵無戰心,將無斗志,頓時露出敗象,太史慈率領的徐州軍隊則高歌猛進,上上下下都是拼命劈砍刺殺,直把曹仁隊伍殺得節節敗退,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受到影響的還有張遼的隊伍,本就被丹陽流氓兵們壓著打的張遼隊伍見中軍慘敗,士氣大沮之下也是軍心開始慌亂,號稱天下最擅長打順風仗的丹陽流氓兵們則是如魚得水,在魏延的臨陣組織下,又一次發起了沖鋒突襲,也終于如願以償的把張遼隊伍徹底沖成了兩截,逼得張遼隊伍只能是一分為二各自為戰,軍心更是惶恐,士氣也更是低落,被丹陽流氓兵們殺得是死傷慘重,同樣迅速露出敗象。

仗打到了這一步,曹老大也基本上只剩下兩個選擇,一是立即率軍撤退,盡可能的減少損失,二是死戰到底,兌現自己寧可戰著死、也絕不跪著活的諾言。但天才的曹老大,卻在這個即將大敗的關鍵時刻,尋找到了一個渺茫但絕非毫無希望的反敗為勝法子——突擊陶副主任率領的徐州隊伍!在混戰下取下陶副主任的邪惡狗頭!

“眾軍,生死存亡,勝敗榮辱,已經在此一刻!”倚天奸劍直指陶副主任的帥旗,曹老大吼出了有生以來的最強音,“全軍沖鋒!目標。陶賊首級!殺啊————!”

歇斯底里的狂吼著,曹老大高舉倚天奸劍,第一個殺向陶副主任的帥旗,聽到命令的曹軍隊伍也是高吼著沖上,一起涌向該天殺的陶副主任,沒有聽到命令的曹軍將士也是曹老大帥旗往那走就往那沖,數千曹軍士兵匯成人流,咆哮著,吼叫著。如同決堤之水,勢不可擋的沖向陶副主任率領的隊伍。

曹老大的亡命一搏終于還是收到了效果,瘋狂沖鋒之下,曹軍隊伍還是沖到了陶副主任的隊伍面前,也如願以償的突入了陶副主任的隊伍中。陶副主任被迫揮師迎戰,一場由兩軍主帥親自領銜的沙場混戰,也極其難得的展現在了世人面前。

混戰中,矢石如雨,刀來槍往,人頭似蟻,血肉狂颮。戰場混亂得有如一同煮開了的米粥,上到曹老大和陶副主任,下到普通士兵,全都是在刀槍叢中各自為戰。鐵刀砍斷手臂,大斧劈開腦袋,長槍捅穿胸膛,殺人者璇即被殺。被殺者即便倒地也要抱住身邊的敵人雙腿,為同伴創造報仇機會。人和人扭打在地,抓耳朵扣眼睛踢陰囊,象野獸一樣的互相啃咬對方咽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喊馬嘶的聲音與刀槍碰撞聲、受傷垂死慘叫聲匯為一股,奏響這場決戰的最強音。

受兵力弱勢的影響,自打廣陵之戰后就沒參與過近身戰的陶副主任也被迫拔出了腰刀殺敵,還在衛士的掩護下親手殺了一個曹軍士兵,也多少為自己增加了一點在美女面前吹噓的本錢,但是一支來自那支軍隊的流矢飛來,卻幾乎是擦過陶副主任的臉頰飛過,差點在陶副主任的小白臉上留下一條不可磨滅的傷疤,也把陶副主任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即便受此大驚,陶副主任也是毫無慌亂,仍然是沉著指揮著所有能指揮的隊伍與曹軍廝殺,因為陶副主任知道,這場仗自己已經是穩操勝算,自己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穩住隊伍,等待高順的預備隊增援!

留給曹老大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輕松殺散了曹軍中軍后,高順已經在領著預備隊在向這邊沖來,距離戰場已經不到兩里路程,陷陣營的旗幟都已經清晰可辨,急得幾乎噴火的曹老大不斷率領衛隊沖殺,試圖尋找陶副主任的位置,但是卻每次都失之交臂,不是在混戰中失去目標,就是好不容易找到陶副主任的帥旗,結果卻馬上被更多的混戰隊伍攔住道路,稍一耽擱間又讓陶副主任的帥旗消失在了視野之外。大急之下,曹老大干脆就大吼了出來,“陶應!陶應!陶應你在那了?!”

“誰叫我名字?”

仿佛天籟一般的聲音傳來,曹老大霍然扭頭間,卻目瞪口呆的看到,距離自己左側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居然就是陶副主任的帥旗所在,帥旗下,陶副主任也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曹老大,驚訝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怕是混戰,能夠混亂亂成這樣,也真是不容易啊!

“陶賊!我們終于見面了!”狂笑一聲后,曹老大立即拍馬沖向了陶副主任,陶副主任的衛士迅速攔到面前,曹老大的衛士也是奮勇上前,率先與陶副主任的衛士廝殺在了一起,陶副主任與曹老大一同被衛士的混戰阻隔,相隔十余步一起勒住馬頭。

“陶賊!”

“曹賊!”

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異口同聲的大吼,然后不約而同的舉起左手,如同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一樣面露驚駭,指著對方的背后同時大吼,“你背后是什麼?!”

吼完了,陶副主任奮力擲出了手中的百煉鋼刀,刀尖筆直飛向曹老大面門,曹老大也是同時擲出了手中的倚天奸劍,劍尖筆直飛向陶副主任面門。然后曹老大和陶副主任同時偏倒身體,險乎其險的躲開對方擲來的武器,緊接著,異口同聲的怒吼聲也在戰場上回蕩了起來,“卑鄙小人!!”

“陶賊!”曹老大又搶過了一把長槍,紅著眼睛挺甩槍來刺陶副主任,陶副主任也是如此,一把搶過一柄長槍,同樣當做標槍投出,口中怒吼,“曹賊!”

“鐺!鐺!”兩聲,兩柄長槍都被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衛士以槍擊落,全都沒有命中對方。緊接著,陶副主任大吼了起來,“曹賊,你他娘的早就輸定了,還打個球?還不快跑!”

“無恥小人!”曹老大紅著眼睛大吼,“如果不是袁紹耗空了我的兵力,你也贏得了我?”

“如果不是我分兵一半,你早就完蛋了!”陶副主任不甘示弱的大吼。

孩子斗嘴一般的吵了兩軍,更多的兩軍士兵早已涌來,在后面抵擋曹軍的馬忠也回頭沖來,一把將陶副主任拉到背后,然后飛快去拿腰上弓箭,見識過馬忠箭術的曹老大不敢怠慢,趕緊也是躲在了衛士身后,當世兩大奸賊彼此一起急退間,也還在不斷的斗嘴大罵。

“陶賊,你別太得意了!我告訴你,我遲早有一天要卷土重來,把你生擒活捉,扔進油鍋活活炸死!下一次,別指望我在油鍋里加醋了!”

“等你有本事逃出了許昌再說,我攻破了許昌,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幾個閨女抓起來,養大了當老婆!”

“無恥淫賊!”

“彼此彼此!你還不是喜歡搞別人老婆?!”

不怕影響形象的互相對罵間,曹老大與陶副主任漸隔漸遠,高順率領的徐州預備隊距離戰場也越來越近,終于,當隊列整齊的陷陣營率先殺入混戰戰場時,曹老大也徹底喪失了在局部戰場上反敗為勝的希望。看到徐州生力軍在混戰叢中沖殺如入無人之地,混戰中的徐州士兵乘機向大隊靠攏,越聚越多,自家士兵卻被越沖越散,越來越沒有還手之力,知道大勢已去的曹老大長嘆了一聲,終于還是顫抖著下令道:“撤退吧,別讓將士白白犧牲了,能撤回去多少,算多少。”

看到曹老大的帥旗撤出戰場,迅速撤往南面來路,又聽到來回奔走的傳令兵高喊撤退命令,無數的曹軍士兵如蒙大赦,爭先恐后的逃向許昌,也有無數的曹軍忠勇將士留下了眼淚,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如果我們的主力還在,我們的隊伍多點,我們怎麼可能會輸?怎麼可能會輸?”

“傳令全軍,全力追殺!”陶副主任意氣風發,舉著士兵揀來獻給自己的倚天奸劍,指著許昌方向大吼,“追!殺!現在多殺一個敵人,將來攻城時,我們就少一分阻力!”

大吼著,素來貪生怕死的陶副主任一夾戰馬,難得的身先士卒一次,率先追殺向潮水一般退卻的曹軍隊伍,帶血的倚天奸劍在陽光下閃爍,背影在陽光下恍惚,讓人已經分不清楚,這個背影到底是陶副主任,還是曹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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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奇峰突起

    爭分奪秒的追擊戰開始了,為了活命與盡可能的保存實力,曹軍隊伍從曹老大到普通士卒,全都是撒開了腳丫子瘋狂南奔,跑得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也不敢停下腳步,為了減輕負擔與加快速度,曹軍隊伍拋棄了所有的輜重,扔下了行動艱難的重傷員,脫下了身上的沉重盔甲,還有無數的士兵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與旗幟,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為了盡可能的在野外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減輕下一步的攻城壓力,徐州軍隊從陶副主任到普通士卒,也全都是撒開了腳步狂奔追殺,逮著曹軍士兵二話不說就是一刀砍去,一槍砍去,對躺在地上呻吟的曹軍傷員與到處都是的曹軍輜重完全是視而不見,一個勁的只是追殺能夠跑動的曹軍士兵。

傷亡慘重的昌豨隊伍被賈老毒物命令了退回大營休整,輪換了守衛大營的三千生力軍出營追擊,賈老毒物還給率領這支生力軍的徐州老將傅陽下了一道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搶在曹軍之前抵達許昌,堵住曹軍最方便回城的許昌北門!若有差池,即便傅陽是陶謙留給陶副主任的徐州老將,賈老毒物也要請陶副主任以軍法治罪!然而傅陽卻冷笑著告訴賈老毒物,“不必軍師交代,老朽雖然無能,卻也是當年泗水大戰的親歷者,老朽如果錯過了這個為幾十萬徐州軍民報仇的機會,將來就算是死了,也沒臉去見當年陣亡的將士!”

體力充沛的徐州生力軍很快就沖到了追擊戰的最前沿,一路不殺人不駐步只是拼命向前,逐漸越過混亂戰場,激戰中體力消耗巨大的陶曹主力隊伍則氣喘吁吁的你逃我追,完全混雜在了一起,隊伍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邊廝殺一邊拼命向前,徐州軍隊想要沖到前面攔截,堵死曹軍隊伍的歸路,曹軍隊伍則是想在被徐州軍攔住去路前,逃回許昌城中活命,雙方數萬人如同展開了集體五千米賽跑,都想率先抵達許昌城池這個賭上性命的比賽終點。

曹老大不是沒有考慮過安排軍隊殿后,陶副主任也不是沒有想過讓君子軍不惜代價的阻擊,但是許昌這一帶的地勢實在太開闊了,殿后的曹軍隊伍攔不住所有追兵,兵力單薄的君子軍也攔不住曹軍退路,所以曹老大只能是下令軍隊全速撤回許昌城池,陶副主任也只能是下令全速殺到許昌城下,堵住曹軍隊伍的回城道路,並且都選擇了身先士卒的鼓勵軍隊全速行進,導致曹老大胯下的大宛良馬幾乎被馬鞭抽死,陶副主任胯下的蒙古馬也差點被陶副主任踢斷肋骨。

也因為地勢過于開闊的緣故,追擊了才五六里路,整個戰場就徹底的亂了套,曹軍隊伍逃得漫山遍野,士兵找不到將領,將領找不到士兵,軍隊潰敗猶如江河崩潰,一瀉不可收拾。徐州軍隊也徹底亂了,陶副主任的身邊干脆只剩下了區區三四百人,余下的軍隊則全都各自行事,或是追砍曹軍士兵,或是搜索曹老大本人尋找立下蓋世奇功的天賜良機,或是大步向前去封鎖城門道路,陶副主任一度嘗試重新組織隊伍,派出去的傳令兵卻連傳令對象都找不到。

時間上也不容許陶副主任重新隊伍,決戰的戰場距離許昌城池只有區區十里路程,地勢還十分的開闊平坦,行進十分容易,那怕是步行慢走也可以輕松的在半個時辰內走完這十里路程,徐州軍隊重新組織隊伍又不是頃刻可就,稍微浪費一點時間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所以陶副主任干脆也放棄了重新組織隊伍的打算,領著身邊僅有的三四百士兵只是狂奔猛追,不斷越過因為體力告罄而放慢速度的曹軍隊伍,紅著眼睛只是沖向許昌。

如此一來,曹軍隊伍自然也就有無數的反敗為勝機會,那怕是一支五六百人的隊伍醒過味來,一個集體沖鋒就有可能沖散陶副主任身邊的隊伍,繼而創造擒賊先擒王的奇跡,干掉陶副主任這個罪魁禍首。但很可惜的是,搶得了倚天奸劍的陶副主任好象是繼承了曹老大在戰場上一貫的好運一般,驚惶失措到了極點的曹軍隊伍竟然沒有一支想到這麼做,甚至就連典韋,當陶副主任的帥旗出現在典韋隊伍的側翼時,身旁至少有著三百士兵的典韋將軍,也壓根就沒有想起沖擊陶副主任的衛隊,一個勁的只是在亂軍中尋找曹老大的下落,想要去保護現在不知情況如何的曹老大。

許昌高聳的城墻終于在望,讓陶副主任大喜過望的是,盡管曹軍隊伍的大隊已經逃到了北門護城河邊上,但徐州老將傅陽率領的三千生力軍也已經殺到了護城河邊上,還堵住了曹軍敗兵的入城道路,嚇得留守許昌的荀彧和任峻連城門都不敢開,只是大吼大叫著要求敗兵繞道去其他城門回城——許昌城里可已經盡是老弱殘兵,如果打開城門讓徐州生力軍就勢殺入城內,那后果也就不堪設想了。

見此情景,陶副主任連氣都顧不得喘上一口,馬上就揪過一名騎馬的衛士,紅著眼睛大吼道:“去傳令,不管是太史慈、許褚還是魏延,見到他們就傳令,讓他們帶著所有能組織的軍隊,去封鎖許昌的其他三門!”

衛士策馬飛奔而去,陶副主任則趕緊聚攏隊伍,命令士兵高舉自己的帥旗,派人四處喝令周邊的徐州隊伍向自己靠攏,很快的,陶副主任身邊就聚集了三四千人,陶副主任也顧不得去分辨這些到底是誰的隊伍,舉著倚天奸劍指著曹軍敗兵大隊只是大吼,“將士們,奮勇殺敵,為七年前的徐州同胞報仇!殺啊!”

“殺!”聲嘶力竭的吶喊著,陶副主任再一次親自率軍發起沖鋒,帶著身邊的隊伍直接沖向了曹軍敗兵最大股的隊伍,而曹軍上下早已是兵無戰心,士氣崩潰,根本不敢抵擋徐州軍隊的瘋狂沖擊,一個勁的只是四散逃命,尋找回城道路,你推我搡互相踐踏,踩著死人活人逃命,徐州軍隊則乘機拼命砍殺刺捅,收割曹軍士兵的生命。

也有些曹軍士兵負隅頑抗,還有幾名曹軍基層將領試圖組織隊伍反擊,但這些負隅頑抗的曹軍士兵很快就被潮水般涌來的徐州隊伍徹底淹沒,曹軍將領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十幾二十人,也不是被徐州軍隊沖垮,就是被自家的敗兵沖散,兵敗如山倒之下,不要說是這些普通的曹軍基層將領了,就是曹老大在這里也已經約束不了敗兵隊伍了。

密集的徐州隊伍長驅直入,砍瓜切菜一般的沖散了一股接一股的曹軍敗兵隊伍,勢不可擋,所到之處無不是一片屍山血海,殘骸斷肢,無數的曹軍士兵葬身在徐州軍隊的刀槍之下,無數絕望的曹軍士兵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高叫投降。得到他們的提醒,殺紅了眼的陶副主任也終于想起還有招降這招,趕緊命令隊伍高喊投降不殺的口號,也安排一支大約五六百人的隊伍,專門負責收攏俘虜。

這一天絕對是曹老大有史以來最倒霉的日子,尚有復原希望的最后隊伍被徐州軍隊瘋狂屠殺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逃到了許昌城下,卻因為要組織隊伍殿后錯失回城良機,被迅速殺到的徐州生力軍堵住了北門,被迫向東門轉移時,徐州軍隊中機動力最強的君子軍早已守住了許昌東門,還一看到曹老大的帥旗就象打了雞血一樣的沖了上來,迫使曹老大只能繞著許昌城池跑了半圈,跑到南門才勉強入城,但是當曹老大帶著幾百殘兵敗將逃進了許昌城時,魏延率領著一部分丹陽流氓兵也已經追到許昌南門城下,堵住了許昌南門的入口,迫使許昌守軍只能是立即關閉城門,無數來不及回城的曹軍士兵被堵在城外任由魏延隊伍屠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凄厲的哭喊聲音響徹許昌城下,曹老大在城內淚如雨下,卻又無可奈何。

許昌的西門也是如此,當太史慈率軍堵住了許昌西門后,未及入城的曹軍士兵也徹底喪失了最后的入城希望,絕望者捶胸號啕,動搖者跪地投降,不願投降者四散逃命,妄圖想先擺脫徐州軍隊的追殺,然后再想辦法回城重新回到曹老大溫暖的懷抱,也有一些悍勇者沖擊攔住道路的徐州軍隊,卻全部都是蚍蜉撼樹,基本上都被殺紅了眼睛的徐州士兵砍成了碎片——而且就算沖到了護城河邊上,許昌守軍也不敢打開城門了。

絕望與傷痛之下,許昌城上城下的曹軍隊伍都是哭聲一片,曹老大本人也與兒子曹丕、曹彰、曹植等人抱頭痛哭在了一起,口中不斷自責,“是我害了眾將士,是我害了眾將士,我如果不是堅持要孤注一擲,怎麼會有今天?怎麼會有今天?!”

陶副主任在城外也不輕松,盡管已經下達了接受投降的命令,但還是有許多對曹老大忠心耿耿的曹軍精銳不肯投降,在突圍無望的希望下,這些數量一千多人的曹軍忠勇將士選擇了死戰到地,自發的組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陣負隅頑抗,不管徐州軍隊如何的呼喊招降,就是毫不動搖,還殺害了不少上前招降的徐州士兵,逼得徐州軍隊只能是選擇全力進攻,以刀槍和弓弩解決這些頑固敵人。

一個個的曹軍圓陣被徐州軍隊沖散,一名接一名已經全身是血還在奮戰不休的曹軍士兵倒在了徐州軍隊面前,但是這些曹軍士兵還是在頑抗不降,奮戰到直至自己的頭顱落地,鮮血流盡,方才緩緩的倒下,用鮮血與生命塑造起一座座無形豐碑,悲壯的軍歌聲,也在這些被重重包圍的曹軍隊伍中回蕩了起來。

“茫茫瀚海,親親我家。滾滾塵土,悠悠我園。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浩浩蒼穹,佑我永勝!浩浩蒼穹,佑我永捷——!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浩浩蒼穹,佑我永勝!浩浩蒼穹,佑我永捷————!”

看到了這樣的隊伍,又聽到了這樣的悲壯軍歌,陶副主任動容之余,也難免暗暗慶幸自己的戰術得法,不惜代價的把曹軍隊伍誘出了許昌決戰,否則的話,徐州軍隊即便精銳盡出,不惜代價的猛攻一月,恐怕也難以攻破這些軍隊守衛的城池。

徐州將士也在動容,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幾十萬的冀州軍隊,會被區區幾萬的曹軍隊伍殺得一再慘敗,同時徐州將士也萬分驕傲,畢竟自己們擊敗了這些敵人,擊敗了這些可敬可佩的敵人,雖然手段有些不夠光彩,出手的時機更是卑鄙得令人發指,但是能在戰場上正面擊敗這麼強悍頑強的敵人,也足以使每一名徐州將士都為之自豪。

城墻上的曹老大心情復雜,既為了自己擁有這些忠勇堅貞的將士而驕傲,也為這些忠勇將士的慘烈犧牲而落淚,直至泣不成聲,忽然間,曹老大忽然收住了哭泣,又一把抓過一名衛士,命令道:“你,打白旗下城,去那些被包圍的我軍將士面前傳令,命令他們放下武器投降!就說是我的命令,命令他們投降!”

“丞相!”那衛士大哭了出來,曹老大卻喝道:“這是命令,違令者斬!”

衛士哭泣著唱諾,打了一面白旗讓同伴用吊籃把自己放下城墻,然后步行到徐州軍隊面前交涉,守衛城門的傅陽雖然不敢做主,卻也馬上派人把這名曹老大衛士押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讓陶副主任自己決定是否允許曹老大衛士到陣前傳令。

曹老大派出的衛士見到陶副主任時,陶副主任正極沒風度的坐在地上休息,臉上還沾著不只何時濺上的血跡,而聽完了衛士的請求后,陶副主任卻極沒心肝的笑了起來,“傳令投降?是鼓舞你們的隊伍頑抗到底吧?那些頑固分子要是肯投降,早就投降了吧?這會再聽到他曹賊下令投降的命令,還不得死扛到最后一兵一卒?”

聽到陶副主任言語辱及,曹老大派來的衛士一下子鐵青了臉色,還握緊了拳頭,陶副主任卻喝道:“滾回去告訴曹賊,就說我不會上當,我的兵力還要留在攻城,不會讓我軍將士被這些甕中捉鱉狗急跳墻白白咬傷!”

曹老大的衛士臉色青黑,抬步就要走,可就在這時候,陶副主任的身后卻傳來了賈老毒物的聲音,叫道:“慢著,你可以告訴曹孟德,就說我軍可以放過這些被包圍的勇士,但我軍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他曹操馬上率軍離開許昌,我軍保證不會追殺!”

曹軍衛士瞪大了眼睛,陶副主任也瞪大了眼睛,快馬趕來的賈老毒物則一邊翻身下馬,一邊快步走到陶副主任面前說道:“主公,詡知道你不想放虎歸山,但詡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軍在這個時候攻破許昌殺了曹操,我軍能否迅速吞並曹軍控制的土地城池?”

“不能。”陶副主任老實承認。

“不錯,我軍戰線太長,兵力捉襟見肘,很難吞下如此遼闊的土地和城池,梁陳還有點希望,汝南都很勉強。”賈老毒物一反常態的在敵人分析敵情,然后又問道:“那麼再請問主公,我軍殺死曹操后,關中、司隸、汝南和南陽這些地方,將會被誰所得?”

“岳丈大人,劉表,馬騰。”陶副主任想都不想就答道。

“既然如此,主公又何必要為別人做嫁衣呢?”賈老毒物問道。

陶副主任有些納悶,不知賈老毒物葫蘆里賣什麼藥,賈老毒物卻又說道:“主公如果不想為別人做嫁衣,那麼就應該抓緊時間與曹孟德和解,剛收到的消息,主公的岳丈本初公已經回師官渡,並且迅速拿下了只有老弱守衛的官渡隘口,最快兩天,遲的三天到四天,就能抵達許昌。”

“所以詡認為,主公應該給孟德公一個機會,先下令暫停圍剿拒絕投降的曹軍殘部,然后與孟德公當眾談判,只要孟德公答應立即退出許昌,並將天子與主公的兄長交還我軍,我軍可以讓出一條道路,放曹軍隊伍出城,也釋放這些被我軍包圍的曹軍忠勇之士,如此一來,即可確保天子與主公兄長的安全,也順便報答一下孟德公當年在徐州城下的活命之恩。”

說著,背對曹老大衛士的賈老毒物使了一個眼色,陶副主任頓時會意,佯做遲疑后,也馬上拍板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我們是不能自己吃苦受罪便宜他人的蠢事,傳我命令,即刻暫停對曹賊殘部進攻,再派人告訴那些頑固的曹賊余部,就說我正在和曹賊談判,只要他們不耍花樣,談判結束前,我軍就不會進攻!如果談判達成,我也會立即釋放他們回城!”

傳令兵而去,陶副主任則又轉向了曹老大派來的衛士,喝道:“聽清楚沒有?馬上回去告訴曹賊,讓他親自出面和我談判!”

曹軍衛士歡喜答應,趕緊轉身,賈老毒物卻又喝道:“慢著,告訴孟德公,鑒于他一貫就是奸詐聞名,我們只給他一刻鐘的時間考慮,一刻鐘內如果不答應,我軍立即發起進攻,先殲滅他的被圍殘部,然后發起攻城!再有,順便請天子到城上來,請天子親自出面見證這次談判。”

曹軍衛士再次答應,這才在徐州士兵的監視下急匆匆回城稟報,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才轉向賈老毒物,微笑說道:“文和先生,現在該告訴我為什麼了吧?”

賈老毒物臉上的從容微笑忽然消失了,還不敢當眾稟報,征得了陶副主任的同意后,賈老毒物這才附到陶副主任的耳邊,低聲說道:“剛收到的偏師急報,徐晃將軍在襄城吃了敗仗,?義將軍陣亡,包括先登營在內的我軍三千士卒,全軍覆沒!”

陶副主任的三角眼一下子就瞪得比牛眼還大,好不容易才壓住心頭的怒吼沖動,然后又稍一思索,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大耳賊和劉表聯的手?”

“正是。”賈老毒物點頭,又湊到了陶副主任的耳邊低聲說道:“還有曹孟德的葉縣隊伍也參戰了,兵力加在一起超過三萬,目前徐晃將軍已然退守汾丘,不出意外的話,與曹孟德聯系的信使已經在趕往許昌的路上,甚至已經抵達了許昌城下,只是暫時還沒有來得及入城而已。若是讓曹操知道此事,必然要堅守許昌等待援軍,我軍一旦不能立即拿下許昌,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陶副主任緩緩點頭,此戰雖然還沒有統計傷亡,但徐州軍隊的傷亡肯定小不到那里,且士卒也頗為疲憊,偏師那邊又吃了敗仗,自己如果撤回偏師,那麼劉皇叔和荊州的隊伍肯定要順勢沖到許昌城下,自己如果率軍去增援偏師,又會給走投無路的曹老大突圍大好機會,與其讓曹老大自行跑掉,倒還不如先以最小代價拿下許昌城,以之立足,然后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陶副主任還有更擔心的一點,如果在這時候干掉了曹老大,那麼徐州軍隊打下來的地盤利益,可就不是袁紹、劉表和馬騰三家了,最最擅長渾水摸魚的劉皇叔,也可以借著與曹老大聯盟的借口,發揮他的特點特長了!

迅速盤算清楚了這些厲害關系,陶副主任這才向賈老毒物問道:“我軍偏師,是怎麼吃的敗仗?”

“前天夜里將近二更,徐晃將軍抵達襄城后打開錦囊,奉命稍做休整后,立即率領騎兵回援,留下?義老將軍殿后。”賈老毒物飛快介紹道:“然后到了昨天清晨,襄城守軍打開城門投降,誘?老將軍入城,?老將軍中計入城,城上立即落下千斤鐵閘,把我軍隊伍切斷,然后襄城里的劉備伏兵殺出,埋伏在襄城以西的劉表大隊也乘機殺出,張飛刺死了?老將軍,我軍群龍無首,就遭到了慘敗。還好徐晃將軍收到告警立即回援,否則損失更大。”

“輸在了敵情不明上,還有些明顯的輕敵。”陶副主任面無表情,又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大耳賊詭計如此歹毒,徐晃他們,可曾探明是誰給大耳賊出的餿主意?”

“應該是一個手拿羽扇的年輕人。”賈老毒物答道:“?老將軍中計時,他與劉備同時出現在了襄城城頭,驚駭我軍未及入城的士兵,然后他羽毛扇一舉,襄城的千斤鐵閘就立即落下,就切斷了?老將軍的歸路……。”

“……咦?主公,你怎麼了?怎麼把頭盔摔地下?諸葛村夫是誰?還有名嗎?諸葛玄那個王八蛋為什麼沒被雷劈死?諸葛玄算什麼東西,一個連豫章太守位置都坐不穩的酸儒,算什麼東西?值得主公你這麼大罵……?罵他侄子?他侄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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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人品問題

“陶賊想要放我一馬?這可能嗎?”

敗局已定,死期也已經不遠,臨時良心發現,派人傳令讓被圍的幫兇走狗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結果卻換來了敵方主帥的天良未泯,決定給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這樣的好事如果攤到了別人身上,可能早就樂得手舞足蹈甚至感激涕零了。可惜曹老大和陶副主任都是一類人,奸詐狠毒並且多疑,從不輕信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所以聽完了衛士對情況的報告后,曹老大不僅沒有半點驚喜的感覺,還馬上眨巴起了奸詐的三角眼,開始盤算其中的陰謀詭計,暗道機關。

也不能完全怪曹老大多疑,關鍵還是陶副主任在耍花樣這方面的名聲太臭,所以熟知陶副主任為人的曹軍謀士也是個個眉頭緊皺,不敢輕易開口分析陶副主任的用意——平時說錯了話還有機會補救,這時候如果說錯了話又誤導了曹老大,那可馬上就是萬劫不復了。

“丞相,還有一件事小人必須稟報,其實陶賊一開始並不想與我軍談判,是徐州軍師賈詡極力勸說……。”

派去與陶副主任當面交涉的衛士倒比較盡職,把賈老毒物勸說陶副主任的經過大概介紹了一遍,其中很多的話衛士雖然不懂,但是聽到了曹老大與曹軍眾謀士的耳朵里,卻又使他們全都是眼睛一亮,毛玠還干脆搶著說道:“丞相,陶賊想要談判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他還需要我軍牽制袁紹、劉表和馬騰這些人,又不想讓這些人白揀他滅亡我軍后的便宜,所以才聽從了賈詡的建議。既如此,丞相不妨考慮接受陶賊的談判要求。”

也只有毛玠這麼沉不住氣了。曹老大和荀彧叔侄、郭嘉等人雖然也覺得合乎情理,卻還是不敢輕易做出判斷——畢竟賈老毒物的奸猾也絕不在陶副主任之下。而盤算間,城外的徐州軍隊也暫時停止了圍剿曹軍殘部的行動,只是把那些拒絕投降的曹軍將士隊伍團團包圍,弓弩刀槍指定曹軍殘部自發組織的圓陣,既不給曹軍殘部突圍的機會,也隨時做好準備發起進攻,全殲已經不到千人的曹軍殘部。

不久前還是殺聲震天的城下戰場逐漸安靜了下來,逐漸知道陶副主任要求談判一事的兩軍將士都在等待。等待曹老大是否接受陶副主任提出的談判,心思各異,戰場的焦點,也轉移到了許昌北門的城樓之上。在這麼多的目光注視下,心中猶豫的曹老大。也頭一次感受到了身為人主所必須承擔的天大壓力,此時此刻曹老大只要做出的決定有半點失誤,就馬上會帶來成百上千的死亡,乃至全軍覆沒的厄運。

“丞相,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荀彧輕聲提醒道:“陶賊只給我們一刻鐘的時間考慮,這個奸賊一貫注重言出必行。”

曹老大的目光一閃,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只是默默的起身,走到了城墻垛口處,眺望遠處的兩軍戰場,居高臨下看去。穿著杏黃軍服的徐州軍隊成群結隊,象是一片黃色的海洋,無邊無際,已經不到千人的曹軍隊伍。則象是一條條黑色的孤舟,被這片黃色的海洋包圍。隨時都有可能被海上的風暴顛覆摧毀。曹老大心思復雜,許久后才聲音沙啞的問道:“如果這是陶賊的詭計,他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什麼?”

“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許昌堅城,在野戰中輕松殲滅我軍最后的余部。”荀彧答道:“如果陶賊用計,這應該就是陶賊的用計目的了。”

曹老大閉目,先是長嘆了一聲,然后睜開眼睛,冷冷說道:“告訴陶賊,我同意談判,地點就在這北門城下,我親自出城與他當面談判。再有,立即把天子請到許昌北門城上,見證我與陶賊的談判。”

“丞相,雖然陶賊的條件我軍並非不能答應,但如果這是陶賊的奸計,我軍可就是連守城的機會都沒有了。”程昱趕緊提醒道。

“我們的精銳已經基本上打光了,就算是堅守城池,能守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是奇跡了。”曹老大面無表情的說道:“談判是死,不談判也是死,倒不如賭上一把,賭他陶賊一如既往的遵信守諾,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的話絕不食言,這樣我軍才能有一線生機。”

盡管心有不甘,更擔心陶副主任十假之中突來一真,在這個要命時刻第一次反悔食言,但形勢放到了這里,又不知道意外到來的援軍距離許昌其實已經不到兩百里,所以曹老大麾下的一干智囊們還是沒有開口反對,只是隨著同樣心有不甘的曹軍眾將拱手唱諾,然后依令行事,一邊派人去與徐州軍隊聯系,約定談判細節,一邊由荀彧與曹洪出面,進宮去請漢獻帝來城上見證這場曹陶談判,也是典型的城下之盟的屈辱談判。

又過了片刻,萬眾矚目的曹陶和談終于在許昌城下展開,在萬千兩軍將士的注視下,也在目前名譽上的東漢最高統治者漢獻帝的注視下,徐州軍隊按事前約定退到了兩百步外,接著許昌北門緩緩開啟,曹老大率領十騎策馬出城,到許昌城外百步外站定,然后陶副主任也是領著十騎策馬出陣,到曹老大的面前十步處勒住馬頭。

站定后,陶副主任並沒有急著與曹老大說話,而是先抬頭去看城墻上的漢獻帝,這也是陶副主任生平的第一次與漢獻帝見面。然后陶副主任在馬上拱手抱拳,大聲叫道:“陛下,微臣徐揚州牧陶應,拜見陛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禮,萬望陛下恕罪。但請陛下放心,現在微臣已然掌握了所有主動,勤王護駕,營救陛下于狼穴虎口,已經只是時間問題,還請陛下耐心等待,靜侯微臣佳音。”

可憐的漢獻帝當然也是第一次與陶副主任見面。看到陶副主任忠厚俊秀的純潔外表,又聽到了陶副主任恭敬有禮的話語聲音,已經在曹老大手里受了五年活罪的漢獻帝激動萬分,只是害怕曹老大在走投無路下狗急跳墻,對自己突下毒手,不敢說些過于刺激曹老大脆弱神經的話,便在城墻上大聲說道:“陶愛卿請平身,事情朕已知曉,你與曹愛卿談判吧。朕親自為你們見證。”

“微臣遵旨,謝陛下。”陶副主任又是恭敬行禮,然后才轉目去看連臉上血污都未及擦去的曹老大,鄭重說道:“孟德公,今日之戰雖然殘酷。但我絕不是為了個人私怨而與你大動干戈,天子乃天下之主……。”

“閉嘴!”曹老大打斷陶副主任的話,冷冷說道:“別演戲了,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當然是為了萬千兩軍將士不致白白犧牲的目的,也為了中興我大漢河山的目的。”陶副主任還是滿嘴的甜言蜜語,然后說道:“孟德公。事已至此,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退出許昌,把天子與我的兄長平安交還于我。我就放你攜帶軍隊與家眷離開,並承諾絕不追殺于你。”

“你保證不追殺?”曹老大問道。

“皇天后土!天子親證!”陶副主任大聲說道:“徐揚州牧陶應在此承諾,倘若曹操率軍退出許昌,平安奉還天子、皇后、漢室文武與我的兄長陶商。並且沒有做出襲擊我軍之事,我便絕不追殺曹操的撤離隊伍!若違此諾。天厭之!地厭之!人厭之!”

鄭重大聲說完了自己的誓言,陶副主任放緩口氣,向曹老大說道:“孟德公,我的信用如何,你應該非常清楚,選擇吧,是負隅頑抗到底,還是各退一步,你主動撤走,我放你一條生路。對了,還有土地,我不貪心,只要穎川、山陽、陳留和濟陰四郡,余下的,只要你自己守得住,在你又對我開戰之前,我不會下手。”

曹老大臉色陰沉,半晌才問道:“我的兒子曹昂呢?怎麼辦?”

“待孟德公確認了立足之地,我自會派人將令公子送回孟德公身邊。”陶副主任答道。

曹老大對陶副主任的信用還是有信心的,聽到陶副主任當眾立誓,又得到了陶副主任釋放自己長子的承諾,曹老大也不再遲疑,立即回轉馬頭,向城墻上的漢獻帝叫道:“天子,陶使君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微臣相信陶使君的信用,但微臣不相信陶使君的為人,為了預防意外,微臣斗膽,還想向天子討要一道旨,請天子當眾下詔,赦免微臣此前的一切罪過,不再追究,並承諾絕不下詔讓陶使君追殺討伐于臣,臣就答應陶使君的條件!”

一聽曹老大終于選擇了交出了自己,漢獻帝當然是大喜過望,趕緊連連點頭,大聲說道:“準,準,朕現在就下詔,曹愛卿你雖然偶有小過,但也有護駕大功,朕決定赦免你之前的一切罪過,不再追究!朕也答應你,絕不下詔命陶愛卿……。”

“陛下,且慢!”陶副主任趕緊開口,大聲說道:“陛下恕罪,微臣是既不相信曹丞相的信用,也不相信他的為人!為了預防萬一,微臣也斗膽請陛下加上一句,只要曹丞相的隊伍不主動襲擊我軍,陛下你就同意絕不下詔命微臣討伐曹丞相的隊伍!倘若曹丞相食言反悔,率先重新挑起戰端,微臣有權立即反擊,立即出兵追殺曹丞相的隊伍!”

習慣了當傀儡的漢獻帝不敢說話,只是畏畏縮縮的去看曹老大,直到見曹老大點頭,漢獻帝才歡喜的大聲說道:“準奏!朕答應,只要曹愛卿不率先襲擊陶愛卿的隊伍將士,朕就絕不下詔命陶愛卿討伐曹愛卿!若曹愛卿不守諾言,出城后又襲擊陶愛卿的隊伍,陶愛卿可以無需請旨,立即出兵還擊!”

“臣遵旨!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陶副主任率先拱手領旨。

“臣領旨謝恩。”曹老大也是面無表情的行禮領旨,然后轉向陶副主任吩咐道:“你先撤回去吧,放我的軍隊回城,我準備一夜,明日清晨,我會率軍退出許昌城,讓你的隊伍接管許昌城池。”

“不行!”陶副主任斷然拒絕。道:“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一個時辰后,你從許昌西門撤走,我從東門入城,接管許昌城池。”

“一個時辰那夠?”曹老大大怒說道。

“這就是你的事了。”陶副主任冷笑說道:“放了孟德公你的忠勇隊伍回城,又給了孟德公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備戰,我軍再想攻破許昌,豈不是又要白白犧牲眾多將士?”

曹老大咬牙切齒,半晌才說道:“現在是申時過半,一個半時辰。戌時正我從許昌西門撤走,你從許昌東門入城!還有,馬上放我的隊伍入城,他們也需要攜帶家眷和個人財物。”

“成交。”陶副主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大喝道:“傳令。讓開道路,讓曹丞相的隊伍回城。”

快馬將命令傳達,列陣以待的徐州軍隊立即讓開了道路,已經只剩下八百余人的曹軍將士也踉踉蹌蹌,互相攙扶著向許昌北門走來,兩旁徐州軍隊嚴密監視,不給這些曹軍士兵作亂的機會。曹老大則守在了護城河邊上,親自迎接八百余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曹軍勇士。

異變突生,當這八百余名曹軍將士走到護城河邊上時,一件讓曹老大和陶副主任都萬分意外的事發生了。一名曹軍士兵忽然脫離了隊伍,快步沖到了曹老大的面前,嚇得左右的曹老大衛士都是趕緊拔刀挺槍,生怕這名曹軍士兵是徐州軍隊刺客假扮。誰知那名曹軍士兵近前后。突然向曹老大雙膝跪下,帶著哭腔大喊…………

“丞相。你中計了!我們的援軍到了,我們的援軍已經到襄城了!我們的三萬援軍,已經到襄城了!還重創了陶賊的偏師!我們只要再守上幾天,就能擋住陶賊的隊伍了!”

“糟了!”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都是心中叫苦,知道這名士兵肯定是葉縣曹軍派來與曹老大聯系的信使了。

“我們的援軍就要到了?!”曹軍隊伍上下都是狂喜過望,曹老大更是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吼道:“你是誰?我們那來的援軍?”

“末將孟坦,是我軍葉縣守將韓福將軍的麾下牙將!”那信使大聲答道:“數日前,荊州牧劉表劉使君,派遣蔡瑁將軍與新野劉皇叔率軍三萬五千余人北上攻打葉縣,得知陶賊乘人之危攻打許昌后,劉皇叔不勝憤慨,便力勸蔡瑁將軍替劉使君做主與我軍締盟,與我葉縣守軍共來救援許昌,抵擋國賊陶應的侵犯!”

“因為劉皇叔替劉使君提出的要求,僅僅是要我軍歸還南陽全境,負擔軍費錢糧,而我葉縣僅有不到三千守軍,又聽說許昌戰情緊急,韓福將軍便冒險替丞相答應了劉皇叔的條件,讓出葉縣與劉皇叔、蔡瑁將軍的隊伍合兵一股,同來援助丞相!昨天清晨,劉皇叔又用妙計大破陶賊偏師,陣斬徐州賊將?義,殲敵無數,迫使陶賊偏師退守汾丘!為使丞相安心守城待援,韓將軍又命末將急來許昌報信,不曾想卻碰上了我軍大敗,末將無法入城,還被困在了陣中,所以未曾來得及將書信及時送到丞相手中。”

飛快解釋著,孟坦飛快從懷里拿出一道沾有鮮血的書信,雙手捧到了曹老大面前,激動叫道:“丞相,這是韓福將軍與你的書信,請丞相過目!”

親自沖到了孟坦的面前,一把搶過了那道書信,打開仔細看了一遍后,曹老大頓時仰天狂笑起來,曹軍隊伍察言觀色,知道此事肯定不假,頓時個個面露喜色,徐州軍隊這邊則是除了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不動聲色外,隊伍上下個個個面面相覷,對孟坦說的話將信將疑。

“陶賊!”曹老大忽然收住了狂笑,然后大吼一聲,沖著陶副主任獰笑說道:“我就奇怪了,你這個奸賊怎麼會那麼好心,主動提出放我一馬?搞了半天,你是把我當孫策小兒一樣的耍啊!明知道我軍的援軍將至,你偷襲許昌馬上就要功敗垂成,所以就故意說一些好聽的話,開出一些誘人的條件,騙我主動讓出許昌,然后乘機拿下許昌,立于不敗之地!果然好心機,好手段!”

陶副主任面露微笑。心里緊張盤算對策,曹老大卻冷笑說道:“笑也沒用了!你的奸計已經暴光了!現在你如果撤回偏師,我軍援軍就能順勢入城,你如果率軍去救偏師,我就乘機保護天子突圍,到豫州南部去重整旗鼓,聯合劉表、劉備一起來攻打于你,威脅你的徐州腹地!我倒要看看,四面環敵、戰線漫長又無險可守的你。到底能防得住幾路?”

說到這,曹老大又笑了起來,道:“其實這也是你的報應,如果不是你對劉備恩將仇報,如果不是你暗中扶持劉琦與蔡瑁一族為難。劉備與蔡瑁如何敢背著劉表如此私自行事?對了,我還得感謝你的寵臣楊宏,如果不是這個卑鄙小人慫恿劉琦與蔡氏爭權奪利,蔡瑁一家又怎麼會恨你陶賊入骨?”

“孟德公,說夠了沒有?該我說幾句了吧?”陶副主任苦笑反問,見曹老大閉上了得意的嘴巴,陶副主任又笑笑。說道:“孟德公,不錯,我此前是已經收到了大耳賊已經抵達襄城的消息,也知道你馬上就有希望守住許昌了。但我約你談判,並不是想讓你交出許昌城一個目的,我還有一個目的。”

“想知道我的另一個目的是什麼嗎?”陶副主任又笑了笑,忽然提高了聲音。大吼道:“我是為了救你!救你曹孟德的命,也救你曹家滿門的命!”

“哈哈哈哈哈……。救我的命?救我曹家滿門的命?!”

曹老大再次狂笑了起來,就好象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但是接下來,陶副主任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曹老大的笑聲猛然大住——陶副主任微笑說道:“孟德公,你忘了大耳賊是什麼人了?他這麼好心好意的來救你,真的只是因為恨我嗎?”

曹老大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這才猛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劉皇叔為什麼要這麼不惜代價的來救自己?目的是什麼?為了往日仇恨就冒這麼大的險,這是高風亮節的劉皇叔的為人作風嗎?

“孟德公,我和大耳賊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你也是當事人之一,應該很清楚,我也就羅嗦了。”陶副主任慢條斯理的說道:“孟德公可以想想,就憑你現在手里這點殘兵敗將,能否擋住大耳賊和蔡瑁的趁火打劫?我撤回偏師后,大耳賊的大軍順勢入駐許昌城,然后我再撤徐州,是否就能不費一兵一卒,除掉孟德公你本人,還有孟德公你的全家?”

曹老大的臉色更加陰沉,因為曹老大非常,陶副主任這番話絕對不是恐嚇,而是事實!以劉皇叔的為人,這樣的事絕對干得出來!

“孟德公,在你眼中,我或許是一個卑鄙小人。”陶副主任又慢條斯理的說道:“但是在你的眼中,大耳賊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與大耳賊,你更願意相信誰的承諾?”

曹老大繼續沉默,半晌才說道:“我願意相信你,你是卑鄙小人,但你是一個有底限的卑鄙小人,最起碼不會食言反悔。大耳賊在這方面不如你,為了權勢地位,他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這就結了。”陶副主任一攤手,說道:“孟德公,選擇吧,要不你就兌現剛才的承諾,戌時正撤出許昌城,要不我就親手干掉你,要不就借大耳賊的手干掉你。”

“哦,對了,順便提醒你孟德公一句。”陶副主任說道:“孟德公你如果死在了我手里,或許對玄德公更有利一些,因為你一死,玄德公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和招撫你余的殘部了。這樣的事,玄德公他對我的另一位岳丈奉先公做過,我想以玄德公的為人,絕不會介意再做一次。”

曹老大閉上了眼睛,迅速盤算了片刻后,曹老大猛的睜開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可以兌現剛才退出許昌的承諾,但我有兩個附加條件,一,你必須讓我帶走一半的許昌屯糧!二,你的軍隊,必須掩護我的隊伍撤回汝南!”

“成交。”陶副主任答道:“我的徐州從不缺糧食,讓你帶走六成都沒關系,你可以在許昌城外休息一夜,我安排人手把糧食送出城,掩護你回汝南也是小事一樁,因為我剛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身為人婿,怎麼也都得把穎川和陳留二郡獻給岳丈大人吧?”

“想不到陶使君還真是一位孝順女婿啊?!”曹老大咬牙切齒。

“那是當然。”陶副主任恬不知恥,還笑道:“聽說孟德公的長女曹憲姑娘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謝了,敢當你岳丈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曹老大一揮手,然后轉身大步回城,吼道:“傳我命令,全軍將士,文武將官,願意跟我走的,即刻回家收拾行裝,戌時正撤出許昌,在許昌南門外扎營休息,把許昌城防移交給陶賊!”

“丞相,我們有援軍啊!”無數的曹軍文武將士喊了起來。

“做人得守信用!答應過的事,不能反悔!”曹老大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況且,大耳賊的隊伍也不是我們的援軍,是一群狼!白眼狼!陶賊吃完我們的肉,起碼還會給我們留幾根骨頭,大耳賊,只會把我們連皮帶骨頭的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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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諸葛亮來了

    前門是豺狼,後門是餓狼,前門的豺狼還算有點人性,可以交涉談判,後門的餓狼卻是逮著誰都咬,還是只要有機會就咬毫不客氣也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聰明的曹老大自然做出了聰明的選擇,把最後的希望賭在了陶副主任一貫良好的信譽上。

    擅長賭博的曹老大這一把又賭贏了,當已經幾乎都是老弱傷兵的曹軍隊伍撤出了許昌城池時,不僅無數的徐州將士請求陶副主任下令進攻,甚至就連許昌城裡的漢室文武百官,都有許多人以國丈伏完為首,要求陶副主任立即發起進攻,殲滅已經基本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曹軍殘部,為漢獻帝這五年來受的活罪報仇。為了讓陶副主任下定決心,伏完還表示自己可以出面勸說漢獻帝食言反悔,頒布詔書命令徐州軍隊出手,替陶副主任分擔罵名。

    “人無信不立,我答應過的事,就絕不反悔!”這是陶副主任給出的唯一答復,然後不管眾人如何勸說,陶副主任又立即下了一道軍令,命令全軍將士絕不容許主動傷害或襲擊出城的曹軍隊伍,違令者,全家處斬!

    為了確保自己的命令得到執行,陶副主任還安排了許褚率軍輔助是儀監督軍隊,明確畫出了禁區,但凡有未經允許靠近曹軍營地三百步內者,無論是誰,立即斬殺!同時也要求曹軍隊伍也執行自己的禁令,出營三百步者,無論是誰。同樣立即斬殺!命令頒布,徐州全軍驚秫,漢室百官無可奈何,受益人曹老大卻毫不領情,還當著前來宣布命令的徐州使者蔣乾說道:“回去告訴陶賊,恭喜他可以取信於天下了,將來坑蒙拐騙也更容易了。”

    陶副主任當然沒有計較曹老大的忘恩負義,一是沒那個必要,二是沒時間,率軍進駐了許昌城後。陶副主任馬上就被許昌城裡的漢室文武包圍得水洩不通。既得到兄長陶商面前行禮問安,問候自己的嫂子侄子,更得進宮去給漢獻帝叩頭行禮,問候漢獻帝和不知道容貌如何的伏皇后董貴妃。同時還得安排軍隊接管許昌城池防務與保護皇城。整頓許昌城內的治安。防止不和諧份子趁火打劫,張貼告示安撫城內百姓,安排人手運送承諾了的糧食出城交給曹老大。忙得腳不沾地,又是一個晚上沒睡,連進城後立即與郭嬛成就好事的大事都忘得乾乾淨淨,那還有時間去理會曹老大的敗犬哀鳴?

    亂世中軍事第一,忙碌這些繁瑣政務的同時,陶副主任少不得抽出時間,與一干謀士參謀商量如何收拾自帶乾糧前來混水摸魚的劉皇叔。本來包括賈老毒物在內的謀士都建議陶副主任堅決還擊,率軍增援偏師打擊劉皇叔的囂張氣焰,讓南陽的新鄰居們不敢窺視徐州軍隊半眼,但陶副主任經過反復盤算了,卻下令道:“傳令徐晃隊伍,讓他們全線撤回許昌與主力會合,讓趙雲率軍殿後,殿後隊伍與主力之間不得超過十里,徐徐撤回許昌,謹防大耳賊偷襲。”

    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面面相覷,然後劉曄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荊州軍隊遠不如曹軍精銳善戰,縱有十萬也不足為懼,劉備手中更是只有區區數千士兵,不知主公為何如此警惕小心?還似乎還在擔心公明將軍他們又吃敗仗一樣。”

    “我確實在擔心。”陶副主任坦然點頭,又陰沉著臉說道:“比曹賊更危險更卑鄙的敵人要來了,你們千萬要小心,小心大耳賊身邊一個叫做諸葛亮的人,光以才具謀略而論,他絕不在你們之下,也絕不在曹賊的謀士荀彧、郭嘉之下,尤其擅長利用敵人的心理弱點,和他交手,我得小心,你們也必須慎之又慎。 ”

    在場的賈老毒物、劉曄和是儀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們自打給陶副主任充當幫兇走狗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陶副主任如此警惕一個敵人,但賈老毒物等人也知道陶副主任看人極準,在軍務上從不兒戲,所以也不敢再反對陶副主任的謹慎決定,趕緊依令而行,同時也把諸葛亮的名字牢記在心不提。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清晨,鑑於隊伍裡傷病眾多,又有著大批的婦女家眷,曹老大並沒有立即撤離許昌,只是派出了毛玠入城與陶副主任交涉,要求在許昌城外再休整一天然後撤走,同時向陶副主任索要一批治傷藥物,陶副主任一口答應。對此,徐州眾將紛紛擔心陶副主任這是養虎遺患,更擔心曹老大這是在耍花招,想拖到劉備援軍抵達,然後再合力奪回許昌城,陶副主任卻替曹老大解釋道: “曹賊如果想等大耳賊援軍抵達,那他就不會撤出許昌了,躲在城裡怎麼都比在城外安全些。”

    麻煩很快就來了,傍晚時分,尚在撤退中的徐晃忽然派遣信使趕回許昌,向陶副主任稟報了一件驚人大事上午徐州軍隊臨陣撤退時,劉皇叔率軍追上了殿後的趙雲隊伍,結果兩軍不僅沒有交戰,劉皇叔還與趙雲在陣上單獨細語許久,然後便率軍撤走,為此陣亡的麴義之弟麴緬大發雷霆,收到消息的徐晃也大驚失色,趕緊率軍回師當面質問趙雲,趙雲卻一口咬定與劉皇叔只是敘說當年往事,並未涉及軍情,心中生疑的徐晃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急遣信使回來稟報,請陶副主任做出決斷。

    聽完了這番報告,陶副主任頓時苦笑了起來,道:“果然來了,離間計。也怪我考慮不周,只想著子龍性格穩重,殿後不易中計,卻忘了大耳賊還有這一手,乘著故友子龍殿後的機會詭計離間,破壞我軍的內部團結。”

    “主公確定這只是大耳賊離間?”劉曄有些不敢掉以輕心,提醒道:“主公不要忘了。劉備與子龍乃是舊交,且一度親如手足,傳言劉關張三兄弟都曾稱呼趙雲為四弟,關係如此親密,主公就不怕趙雲生出異心?”

    “子龍不是那樣的人!”陶副主任堅決搖頭,道:“子龍不貪財,不好色,一身是德,不可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可以斷定。這件事必然是諸葛村夫的詭計。其目的不外乎就是讓我軍對趙雲生出疑心,如果我軍採取提防措施,大耳賊便有機可乘了。”

    劉曄還是有些將信將疑,旁邊的賈老毒物卻嘆道:“主公果然有識人之明。這位諸葛先生對敵人的心思也把握得極準。子龍將軍這件事。我等雖然相信子龍將軍的人品,卻心頭卻說什麼都有些狐疑隔閡,也是我們的主公睿智寬宏了。如果換成了其他人,這件事很可能就會釀成大禍。”

    陶副主任點頭,承認賈老毒物此言不虛,諸葛亮的這條詭計如果是用在別人身上比方是用在大小袁三公身上,那麼趙雲基本上也就只剩下被迫叛變或者無辜屈死這兩條路可走了。

    “主公,敵人如此狡詐,我軍最好還是謹慎行事的好。”是儀建議道:“汾丘距離許昌僅有八十里,為防萬一,不能再讓曹操賴在許昌城下不走了,明日曹操若是再派使者前來懇求寬限時日,主公萬萬不可答應,必須要求曹操立即撤走,以免給劉備可乘之機。”

    “子羽先生這話就錯了。”陶副主任搖頭,微笑說道:“我既同意寬限曹賊撤離時日,又給了曹賊一批治傷藥物,先生以為我真是婦人之仁?胡亂示好?”

    “難道主公還有其他目的?”是儀一楞,再轉念一想後,是儀馬上就醒悟了過來,驚訝說道:“難道主公想要利用曹軍誘敵,讓劉備、蔡瑁覺得還有和曹操聯手攻破許昌的機會,所以繼續進兵到許昌城下與我軍決戰?”

    陶副主任笑了,早就猜出陶副主任真正目的的賈老毒物和劉曄也笑了,然後劉曄還笑著問道:“子羽先生,你怎麼不想想,我軍已然接管了許昌堅城,立於了不敗之地,為什麼還不想辦法把大耳賊誘到城下決戰?大耳賊和蔡瑁、韓福聯手,害了麴義將軍,又殺害三千多我軍將士,主公若是不報此仇,豈不是大損我軍軍威,寒了將士之心?”

    是儀恍然大悟,撫額直罵自己糊塗,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奸猾主公犯錯弄險?末了,擅長陽謀的是儀還建議道:“既然如此,左右曹操不肯相信劉備,那麼主公不妨主動派出一名使者去與曹操聯繫,藉口體恤曹軍士卒傷病眾多,允許曹操多在許昌城外停留一日,後天再撤走。如此一來,劉備便可以放心進兵,只要劉備渡過了潠水,我軍也就算是達成了誘敵目的了。”

    “主動表態容許曹賊多留一日,以曹賊的奸詐,豈不是馬上明白我軍用意?”陶副主任疑惑問道。

    “無妨,儀敢斷定,曹操明白我軍用意後,不僅不會破壞我軍計劃,還會主動的配合我軍用計。”是儀微笑答道:“主公難道忘了,曹操撤往汝南後,如果想要東山再起,第一個下手目標是誰?是兵強馬壯的徐州我軍,還是步騎軟弱的荊州軍隊?”

    陶副主任大笑,忙吩咐道:“子羽先生,那就辛苦你一躺,去與曹賊當面交涉,就說本使君慈悲為懷,看在他曹阿瞞可憐的份上,准他再休整一天,然後再撤往汝南。”是儀唱諾,趕緊領命前去行事。

    什麼是陽謀?陽謀就是讓你明知道是陷阱,也非得自己往陷阱裡跳!是儀代表陶副主任趕到曹營與曹老大當面交涉後,曹老大驚奇之餘,也很快就明白了陶副主任的惡毒用意,但是當著是儀的面大罵陶副主任奸賊完了後,曹老大還是哼哼著向是儀吩咐道:“回去告訴陶賊,看在他這麼做對我也有利的份上,我幫他這個忙,但大耳賊會不會中計,我就沒辦法擔保了。”

    “多謝孟德公。”是儀拱手說道:“只要孟德公別急著派人去與韓福將軍聯繫,要求韓福將軍解除與大耳賊私自締結的盟約,儀認為大耳賊就應該會中計。 ”

    “羅嗦。我軍大營被你們圍得水洩不通,我的信使出得去麼?”曹老大不耐煩的冷哼,“還有,我有言在先,一旦確認了大耳賊渡過潠水,我軍立即撤走,他陶賊也必須兌現諾言,掩護我軍撤退。”

    “這是當然,我家主公許出的諾言,歷來都是一諾千金。”是儀拱手。然後告辭回去報信。

    第二天上午。徐晃與荀諶率領的偏師撤回許昌城下,陶副主任親自出城迎接,對吃了敗仗的偏師眾將善言安慰,說一些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輸一仗不可怕。可怕的是輸掉了信心之類的好聽話。自知闖了大禍的趙雲也到陶副主任面前跪下請罪。承認自己一時疏忽,中了劉皇叔的詭計,造成軍心不穩。破壞了徐州軍隊的團結,陶副主任卻哈哈大笑,道:“有過不能不罰,子龍,我罰你不許入駐許昌城,在城外大營駐紮,駐紮進我的中軍營地,以示懲戒,你意如何?”

    趙雲還能有什麼說的?還不是只能趕緊拜謝陶副主任的寬宏大度,更感激陶副主任對自己的信任。徐州眾將見陶副主任把自己的安全都交給了趙雲,便也明白陶副主任對趙雲確實沒有半點懷疑,倒也很是羨慕趙雲得到的信任與寵愛。處理完了這件事,陶副主任馬上又把荀諶叫到了面前,低聲問道:“大耳賊的隊伍到那裡了?”

    “潠水穎陰渡口,沒敢渡河。”荀諶答道。

    “果然狡詐。”陶副主任罵了一句,又問道:“可曾探得大耳賊的糧草情況如何?”

    “沒有。”荀諶搖頭,解釋道:“麴老將軍陣亡後,我軍的哨探便再沒有機會越過汝水一步,所以無法判斷他的糧草多寡,但是按理來說,從宛城到許昌四百多里的糧道,途中還只有很短的水上運糧路程,大耳賊的糧草應該不會太充足。”

    陶副主任點頭,認同荀諶這個觀點,沉吟說道:“這麼說來,只要不出意外的話,這場仗能不能打起來,在三兩天內就有結果,我軍能不能為麴老將軍報仇,就看大耳賊過不過潠水了。”

    “主公如此多謀,難道就不能想一個辦法把大耳賊誘過潠水決戰?”荀諶疑惑問道:“況且我軍無論是兵力還是戰力,都勝過大耳賊不止一籌,主公為何不設法切斷大耳賊的糧道和歸路,合圍全殲大耳賊的隊伍?”

    “不能輕敵,小心為上。”陶副主任搖頭,微笑說道:“在諸葛村夫的面前,我軍最好是立足於守,等諸葛村夫先出了手,然後再後發製人。還好,這件事我們不用急,急的人只會是蔡瑁和大耳賊。”

    說完了這句話,陶副主任自然也想起了諸葛村夫一輩子的死對頭司馬老賊,這次曹軍撤出許昌,司馬朗和司馬懿兄弟也跟著曹老大出了城,雖然暫時還不清楚這是司馬兄弟的自願,還是曹老大的強迫,但陶副主任心裡還是頗為遺憾,如果能早點把司馬懿弄到手裡,自己可就多了一塊足以和諸葛亮、曹老大正面抗衡的籌碼了當然,如果弄得尾大不掉也很麻煩。

    ……………………

    和陶副主任猜測的一樣,因為徐州軍隊採取的退讓策略,咱們的劉皇叔這會確實急得快要腦袋冒煙了,諸葛玄推薦給劉皇叔擔任謀士的諸葛亮,判斷出徐州軍隊的主動退讓乃是誘敵,想把蔡劉聯軍誘到最有利於徐州軍隊的許昌城外決戰,主動放棄許昌城的曹軍隊伍也沒有了反攻的力量和膽量,所以建議劉皇叔不要渡過潠水,立即撤回南陽,待機會成熟再來襲取許昌。

    天生與諸葛亮八字相投的劉皇叔當然相信諸葛亮的判斷,但很可惜的是,蔡劉聯軍不是劉皇叔做主,而是蔡瑁將軍領頭。在成功擊敗了徐州偏師後,蔡瑁已然不怎麼​​把徐州軍隊放在眼裡,又得知徐州主力在曹軍的交戰中受損不小,再加上被迫讓出許昌城池的曹軍殘部並未撤走,蔡瑁將軍難免更是信心百倍,堅持要乘勢拿下許昌,趁火打劫幹掉敢支持劉琦與自己為難的徐州軍隊,所以不管劉皇叔如何的勸說分析,蔡瑁將軍就是不肯撤兵,堅持要渡過潠水與徐州軍隊決戰。

    勸到了最後,脾氣不是很好的蔡瑁還乾脆對劉皇叔發起脾氣來,怒吼道:“勸我乘虛拿下許昌的是你,現在我軍距離許昌已經只有四十里,勸我撤兵的也是你!北征大軍到底你是主帥?還是我是主帥?不要忘了!我軍出征前,姐丈有過交代,是讓你聽我的號令!”

    “是啊,皇叔,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東山再起的黃射小將軍也說道:“徐州賊軍除了一支無恥到了極點的小人軍以外,還能有什麼可怕的?況且曹賊的殘部也還沒有從許昌撤走,曹賊痛恨陶賊入骨,我軍攻打徐州賊軍,他豈能不乘機落井下石?找陶賊算帳報仇?”

    “賢侄雖然言之有理,但曹賊恐怕沒有這個膽量和能力了。”劉皇叔苦笑說道:“我軍細作雖未探到具體詳情,但也已經確認,曹賊是主動讓出了許昌,換取陶賊放他率領殘部離開,足見曹賊已經沒有膽量、力量與陶賊再打下去,在我軍探明陶曹二賊究竟達成了什麼交易之前,我軍最好還是穩妥起見為上,不要輕易渡過潠水弄險。”

    “有我軍撐腰,曹賊沒膽量也會變得有膽量!”蔡瑁一拍案幾站起來,吼道:“我意已決,大軍即日渡河,在潠水東岸紮營,準備與陶賊決戰!再派人連夜潛往曹賊營中,聯絡曹賊夾擊陶賊兵馬!”

    “蔡都督……。”劉皇叔有些叫苦,蔡瑁卻一甩袖子,冷冷說道:“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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