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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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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5:51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四面樹敵
   
    小袁三公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絕望,因為陶副主任的戰略重心根本就在江南,這個時代的江南無論是人口還是經濟,都遠遠趕不上中原大地的那怕五分之一,土地又是那麼的貧瘠,糧產又是那麼的稀少,連六朝古都南京城現在都還是一片荒野,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秀人民公僕陶副主任自然沒有興趣去當開荒牛,犧牲自己的寶貴時間與精力來造福後世。

    當然了,對現在的江南再是不夠重視,深知江南潛力的陶副主任為了避免江南諸侯坐大,還是在壓根沒有做好吞併江南準備的情況下,毅然發起了渡江戰役,並在牛渚渡口成功突破了小袁三公的長江防線,迫使袁三公率軍退走,還接連放棄了石城與丹陽二城遠遁。然而讓陶副主任頗為意外的是,小袁三公的主力隊伍竟然不是撤往曲阿一帶的江東精華之地,而是直接撤往了遠離長江航道的丹陽郡治所宛陵城,決斷之英明,讓陶副主任都對小袁三公有些刮目相看

    “還真是小看了他袁術匹夫,竟然捨得放棄曲阿這座江東最富庶的重鎮,算是有了點長進。”陶副主任冷哼道:“他如果捨不得曲阿繁華之地,向東撤退的話,那他基本上也就完了,棄曲阿走宛陵,還能有點苟延殘喘的希望。”

    “聰明的選擇,在選擇取捨這方面,比他兄長英明。”旁邊的荀諶也贊了一句,又道:“袁術此舉顯然是想把劉繇拖入戰場,讓急於奪回曲阿重鎮的劉繇與我軍產生衝突,不知主公以為如何?”

    “劉繇?”陶副主任大聲冷笑,道:“被半殘的袁術都打得差點基本生活不能自理。我們還用得著怕他?不必考慮劉繇的反應,堅決東進拿下曲阿丹徒,打通與我軍廣陵隊伍的道路聯繫。我軍在長江以南也基本上可以算是站穩腳步了。”

    “主公,還是謹慎為上。”劉曄勸道:“劉繇雖然不足為慮,但我軍畢竟是剛渡長江,立足未穩且民心未附。若一味的持強淩弱,不僅將四面樹敵,還會大失民望。使數年來飽受戰火荼毒的江東百姓對我軍生出反感,不利於我軍收取江東全境的大計。”

    陶副主任愛惜名聲的脾氣大家都知道,考慮到自己的北線還在動盪,又聽劉曄如此勸說,陶副主任也很快就點頭說道:“子揚先生所言極是,咱們雖然用不著怕他劉繇與袁術聯手,但劉繇畢竟是漢室宗親。又是朝廷任命的前任揚州刺史,我們是不能只憑著暴力乒,那依子揚先生之見,我當如何對待劉繇一事為好?”

    “主公不妨嘗試招降。”劉曄建議道:“曹操前番向朝廷表奏主公為徐揚州牧,又表主公之兄為揚州刺史。劉繇這個朝廷冊封的揚州刺史實際上早已卸任,主公不妨以此為名遣使招降劉繇,劉繇肯降固然最好,劉繇倘若不降,那便是他不遵朝廷號令武力反叛,主公完全可以給他安一個謀反篡逆的罪名,再配合我軍之前議定的輕賦稅、薄徭役施政口號,不愁江東百姓不去背離劉繇,心向我軍。”

    陶副主任細一盤算後覺得可行,點頭同意剛要下令,旁邊一言不發的賈老毒物卻忽然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主公遣使招降劉繇時,不妨許諾向朝廷表奏劉繇為吳郡太守,領吳郡事。”

    說完這句話,賈老毒物也不解釋自己建議這麼做的原因,馬上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陶副主任卻是哈哈大笑,鼓掌道:“文和先生果然妙計,要做空頭人情索姓就做大一些,我記得嚴白虎的老巢是在吳郡的烏程,我乾脆再許諾表他劉繇為烏程侯,讓許貢與嚴白虎一起找他劉繇麻煩去。”荀諶和劉曄等人奸笑,趕緊一起稱讚陶副主任用心正當,賈老毒物慈悲為懷,吳郡百姓有福。

    徐州軍隊還在石城一帶整頓兵馬準備東侵的時候,飽藏著禍心的徐州使者也上路趕往吳郡去與劉繇隊伍聯絡了,很巧的是,徐州使者與袁術軍使者居然是在同一天抵達了劉繇軍駐地毗陵,也在同一天見到了劉繇,一前一後的向劉繇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讓劉繇陷入了兩難境地,拿捏不定之下,劉繇也只能是召集許劭、是儀、樊能和於麋等麾下文武重臣商議對策,討論到底是接受陶副主任招降,還是與小袁三公聯手抗陶。

    順便說一句,曲阿被劉繇攻破後,無名小卒太史慈雖然也隨著劉繇撤到了毗陵,卻因為既非士族出身的緣故,在劉繇軍至今還只是擔任牙將一職,所以沒資格參與這次會議。

    因為陶副主任招降無甚誠意的緣故,當劉繇出示了小袁三公的求盟信與陶副主任的招降信後,樊能和於麋兩員武將都堅決反對向徐州軍隊投降,其中樊能說道:“主公,萬萬不可投降陶賊,主公你貴為漢室宗親,又是朝廷冊封的揚州刺史,卻要歸降陶賊做一個小小的吳郡太守,豈非是奇恥大辱?陶賊如此無禮,主公應先斬其使,而後興兵抗陶。”

    “是啊主公,萬萬不能降陶啊。”於鏖說出武將派拒絕降陶的真心話,“主公降陶,尚且只封一郡之太守,我等降陶,真不知道陶賊該如何慢待我等了?不如答應袁術求盟,乘機奪回我軍曲阿根本之地,然後再做良圖。”

    劉繇當然也不願意投降徐州軍隊當陶副主任的走狗馬前卒,心高氣傲又貴皇親的劉繇更受不了從一州刺史降到一郡太守的巨大落差,聽了樊能和於鏖二將的慫恿後,難免更是心動。可是又顧慮到徐州軍隊勢大,螳臂擋車難得善終,所以劉繇思來想去後,還是把目光轉向了自己最信任的謀士許劭,問道:“子將先生,你意如何?”

    “主公。是否降陶,劭不敢擅言,只能請主公做主。”許劭拱手。又道:“但劭可以肯定一點,陶應此番招降,是既無多大誠意,也包藏禍心。不安好意。”

    “沒有誠意?還包藏禍心?請子將先生試言指點。”劉繇說道。

    “諾。”許劭拱手答應,解釋道:“劭認為陶應招降主公無甚誠意,是因為主公貴為揚州刺史。陶應也不過有名無實的徐揚州牧,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價錢來使主公動心,如果真有意招降我軍,也必然要等到在戰場上大敗我軍,或者將我軍逼到走投無路,然後再遣使招降,方有可能成功。可現在陶應渡江不到十日。與我軍尚未接觸,便迫不及待的遣使招降,這足以證明陶應沒有招降誠意,所謂招降,不過只是為了收買江東民心。將挑起江東戰火的罪名推到我軍頭上。”

    “天殺的狗賊,果然奸詐!”劉繇罵了一句髒話,也想起當年與陶副主任締盟滅袁時遭到的坑害。

    “陶應更奸詐的還不只這麼一點。”許劭又道:“陶應提出冊封主公為吳郡太守、烏程侯,其險惡用心無非就是為了離間主公與許貢、嚴白虎之間的關係,因為許貢本就是現任吳郡太守,嚴白虎又是以烏程為根本之地,得知此事之後,許嚴二人必然勃然大怒,對我軍生出敵意,便於陶應下一步離間。”

    “天殺的奸賊!”劉繇忍無可忍的一把掀翻面前案幾,跳起大吼道:“奸賊!奸賊!嫁禍我軍也就算了,竟然還想離間我軍盟友!來人,速將陶賊使者斬首,再將他的首級送往許貢、嚴白虎處,讓他們知道陶賊的卑鄙用意,惡毒用心!”

    “主公,萬萬不可!”在場職位最低的謀士是儀跳了出來,反對道:“主公,兩國相爭尚且不斬來使,主公貴為皇親,怎能行此不仁不義之事?”

    “主公,是沒必要把使者斬首,把使者逐出毗陵城也就是了。”許劭也反對斬使,道:“陶賊招降本就是為了收買人心,若是再斬他的使者,江東百姓可就要更加認定是我軍蓄意挑起戰火了。”

    好說歹說,劉繇折算是收回了斬使命令,但還是餘怒未消,又怒吼道:“速將陶賊使者亂棍打出毗陵城,務必要讓嚴白虎與許貢知道我與他們的同盟誠意!”

    “主公,還請暫息雷霆之怒。”是儀再次開口反對,又道:“主公,儀也知道陶應無甚招降誠意,但陶軍畢竟勢大,士卒精練遠勝江東諸軍不說,錢糧之豐足更是勝過江東諸侯總和,我軍縱然是與江東各軍聯手抗陶,也遲早會被陶應所敗,與其兵敗受辱,倒不如現在就降,主公以皇親、刺史身份降陶,陶應意外驚喜之下必然善待主公,屆時不僅可保我軍將士姓命,主公一家亦可安享富貴……。”

    是儀的話還沒有說完,劉繇就已經拔出了寶劍要斬是儀,幸得劉繇目前最信任的軍師許劭人品還算不錯,極力阻攔並為是儀求情,劉繇這才怒氣稍消,下令將是儀逐出大堂,是儀也不爭辯,只是在下堂後歎道:“垂死掙扎,自尋死路!連袁術都不過,還想抵擋陶應的虎狼之師?螳臂擋車!現在投降還有榮華富貴可享,將來請降……,呵,能有口飯吃就算你走運了。”

    拒絕了是儀的逆耳忠言,劉繇又聽了許劭的建議,決定立即暫時扣住徐州使者以爭取時間,同時接受小袁三公的結盟請求,搶在徐州軍隊擴張之前率兵北上接管曲阿重鎮,然後讓小袁三公的曲阿守將雷薄去守丹徒以防徐州水師和徐州廣陵隊伍,劉繇軍隊伍則憑藉茅山天險據險而守,阻止徐州軍隊東進搶奪曲阿精華之地,待徐州軍隊北線生變,徐州主力被迫回軍,劉袁聯軍也就可以看到那麼一點勝利的希望了。

    當然了,除此之外,劉繇自然少不得也派出使者趕往吳縣與烏程,去勸說許貢與嚴白虎出兵抗陶,而收到了劉繇的書信後,一心想在吳郡當土皇帝的許貢,還有割據烏程的草頭東吳德王嚴白虎,不肯束手就擒之下,也抱著僥倖心理答應了劉繇的締盟抗陶要求,但卻都不肯立即出兵相助,只是躲在安全的後方慫恿。“劉使君,上!和陶賊幹!我們支持你!”

    徐州軍隊到底是初來乍到,雖然順利搶渡牛渚成功。但渡江成功後卻還要面臨安撫百姓、收買民心、瞭解地形、整編隊伍和招降周邊城池等一大堆繁雜問題,難以迅速進兵擴張地盤,同時因為袁術軍秣陵守將堅決拒降的緣故,徐州軍隊又花了幾天的時間才攻破秣陵。生擒守將全柔然後出於收買民心的需要,陶副主任又假惺惺的寬恕全柔的拒降之罪,並下令釋放全柔及其家眷返回錢塘老家。全柔被陶副主任的演技欺騙,感動之下便也帶著剛滿兩歲的兒子全琮歸降了陶副主任。

    就這麼的耽擱之下,劉繇隊伍也順利重新接管了曲阿重鎮,駐守曲阿的袁術軍大將雷薄則率領萬余守軍移駐丹徒,與劉繇互成掎角之勢,消息傳到徐州軍中,已經移駐丹陽的陶副主任對此倒也沒有什麼勃然失態。還很有風度的笑道:“想不到袁術和劉繇這對死對頭也能拋棄前嫌,攜手合作,如果我那位岳丈大人也能夠象親弟弟學習的話,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劉繇派大將樊能駐守神亭嶺,其意顯然在守。拖延時間以待我北線生變。”劉曄說道:“不知主公以為意下如何,是暫不理會?還是出兵攻打?”

    陶副主任溫和一笑,忽然又提高了聲音,表情猙獰的怒吼道:“當然是揍他娘的!連袁術都打不過,還敢來犯我的虎威,不把他劉繇匹夫打怕打疼了,許貢、嚴白虎、鄒倫、錢銅和王晟這些牆頭草,也肯定要把站到我們的對面去!只有把這些牆頭草打怕了,打疼了,我們在江東才可以安心立足!”

    “諾。”劉曄微笑拱手,又在心裏嘀咕道:“主公,好象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沒資格罵別人牆頭草吧?”

    副主任一怒,雖不至於是伏屍百萬、血流千里,卻也同樣是非同小可,陶副主任一聲令下之後,超過一萬五千的徐州精銳立即向東開拔,直取茅山山脈的進兵咽喉神亭嶺,劉繇聞訊雖然嘴上說不怕,心裏卻也著實慌張,又聽了許劭禦敵於國門之外的建議,便親自領了萬余大軍來神亭嶺助戰,合兵也是一萬五千左右,保衛神亭嶺咽喉之地別看劉繇使君貴為皇親,可是在湊隊伍這方面可絲毫不比小袁三公遜色多少。

    五月初五端午節,徐州大軍抵達神亭嶺,這是一座地勢相當險要的山嶺,呈東西走向,嶺下僅有一條道路可以穿過山脈,劉繇軍理所當然的在險要處立寨安營,扼險而守,讓徐州軍隊難以攻打。斥候將地形道路的情況報告到了陶副主任面前後,陶副主任倒也沒有輕敵,而是傳來了幾名本地士兵,向他們問起神亭嶺的具體情況。

    “稟主公,其實也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過神亭嶺。”一名茅山本地兵介紹道:“還有一條小路直上神亭嶺頂端,然後再直接下嶺,只是這條路崎嶇難行,又十分狹窄,一次走不了多少兵馬。”

    “如果劉繇沒有在這條路上設伏的話,倒是一個發起奇襲的好地方。”荀諶沉吟,又向陶副主任建議道:“主公,何不遣人上山稍做哨探,若確認嶺上沒有伏兵,我軍大可派遣一支精兵潛行到神亭嶺之後,夾擊劉繇軍營寨。”

    “主公不可冒險。”劉曄反對道:“劉繇在曲阿經營多年,又憑藉茅山與袁術對抗多時,對這一帶的地形必然已經是瞭若指掌,我軍若是冒險出擊,不僅很難成功,還有可能正中劉繇詭計,落入陷阱挫動我軍銳氣。”

    荀諶與劉曄各說都有道理,陶副主任正盤算取捨間,帳外忽然有傳令兵飛報,說是有三千劉繇軍正向徐州大營這邊急進而來,似乎想要主動到徐州軍營前搦戰。陶副主任一聽樂了,大笑道:“想不到劉繇的隊伍也敢自己前來送死,咱們不能辜負了劉使君的好意,速速集結兵馬,與我到陣前迎戰。”

    “主公,敵軍主動搦戰,雖不排除是試探我軍虛實,卻也可能是誘敵之計。”一直沒有說話的賈老毒物終於開口,提醒道:“神亭嶺一帶地形複雜,草木茂密,主公還需提防敵人伏兵,萬萬不可追敵過深。”

    “這是當然。”陶副主任笑著點頭,又道:“不過嘛,劉繇如果也想讓我中計,還得再學幾百年。”

    笑完了,陶副主任當即出營集結兵馬,率領大約五千步騎隊伍出營,在陣前擺開了陣勢,不一刻,劉繇軍抵達營前,匆忙列陣間。見附近地勢開闊平坦,陶副主任伸出一隻魔爪,先拍拍旁邊許褚的肩膀,然後又拍拍另一邊趙雲的肩膀,笑道:“仲康,子龍,各率三百鐵騎給我上,先到劉繇匹夫的戰陣中給我衝突幾個來回,給劉繇匹夫一個下馬威。”

    許褚與趙雲抱拳唱諾,二話不說飛奔到陣中點兵,然後各率三百青徐鐵騎左右殺出,對面劉繇軍說什麼都沒有想到徐州軍隊會這麼強橫霸道,錯說不及間讓許褚和趙雲的隊伍輕鬆沖入陣中,見人就殺,見小隊就沖,劉繇軍隊伍頓時混亂,大呼小叫聲不絕於耳,率領這支劉繇軍的陳橫破口大駡,只能是趕緊調動兵馬圍追堵截,意圖將這兩支徐州騎兵小隊殲滅在陣中。

    陳橫將軍想要這麼做當然只是白日做夢,在身經百戰的青徐騎兵精銳確實是身經百戰,因為徐州騎兵的精銳幾乎都是陶副主任從袁紹、公孫瓚和呂布那裏拐來的騎兵老兵,總之在徐州騎兵的精銳面前,連戰馬都少得可憐的劉繇軍根本就是待宰羔羊,被許褚和趙雲的隊伍砍瓜切菜一般殺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如果不是陳橫的中軍已經布成了陣形保護旗陣,許褚和趙雲兩大狂人絕對連陳橫的旗陣都敢沖。

    衝殺了半刻多鐘,見已經沒有多少落單的敵人士兵和小股隊伍,許褚和趙雲的騎兵隊伍這才狂笑著收兵回陣,留下著滿地的屍體,還有難以數計的劉繇軍傷兵在塵土血泊中翻滾呻吟,絕望慘叫,茫然無措的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見此情景,徐州軍隊這邊當然是士氣大振,歡聲如雷,劉繇軍將士卻幾乎都是面如土色,統兵大將陳橫更是神情絕望,不敢相信自軍還有希望能在這樣的豺狼之師面前獲得勝利希望。

    “匹夫,休走!”

    劉繇軍隊伍中也不全是沒有膽氣的角色,趙雲和許褚的隊伍剛撤到陣中時,劉繇軍隊伍中忽然奔出一騎,紅著眼睛單槍匹馬的殺向徐州騎兵,口中吼聲如雷,“沖陣匹夫,想要這麼離開,做夢!”

    “誰也不許搶,這匹夫歸我了!”

    許褚狂笑一聲,先是命令麾下士兵繼續回陣,然後獨自掉轉了馬頭,舉刀迎向了那名穿著牙將服色的劉繇軍低級將領,許褚身邊的徐州騎兵也是個個面帶微笑,還有人說道:“有沒有人賭許將軍幾個回合斬下賊將首級?十個回合以內一賠一,二十個回合一賠二,許將軍如果輸了,一賠十!”

    “幹!十個回合以內一賠一,誰和你賭?三個回合以內一賠一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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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這二貨是誰?
   
    “沖陣匹夫!那裏走!”

    見一名劉繇軍牙將竟然敢單槍匹馬的沖向許褚和趙雲率領的徐州騎兵隊伍,在旗陣下觀戰的陶副主任和徐州眾將都忍不住是面露譏笑,那怕是許褚大模大樣的趕走了麾下士兵,單騎迎向了那名劉繇軍牙將,陶副主任和徐州眾將也都沒有一個人覺得許褚托大,只是譏笑變成了善意的微笑,贊許許褚的君子之風,不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只憑著武藝和力氣斬殺敵人——準確來說是虐殺敵人。

    陶副主任和徐州眾將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臉上,因為陶副主任和徐州眾將都清楚看到,許褚回頭與那名劉繇軍牙將兩馬相交時,許褚仗著一身怪力,揮刀徑直去砍那牙將的手中鐵槍,意圖將鐵槍劈飛然後從容殺人,孰料那牙將不避不讓,反而搶先一槍刺向許褚心窩,速度之快,以至於連許褚都不得不在馬上仰身以避其鋒。

    事還沒完,兩馬交錯剛過,那牙將忽然一勒馬韁,強迫戰馬九十度轉向,與許褚的戰馬呈L形,乘機回身一槍,使出一招對騎術武藝要求極高的回馬槍,又刺向有些輕敵大意的許褚,還處於半仰身狀態的許褚大驚,只能是身在半空中強行側偏,同時抬起右手,讓那牙將的鋼槍從自己的腋下刺過,險險避開這險些要命的一槍,同時夾馬狂沖,拉開了與那牙將的距離。

    兩合過後,見自軍數一數二的打手許褚完全處於下風,陶副主任與徐州隊伍難免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覺,許褚本人也收起了輕敵之意,先是掉轉馬頭,然後橫刀獰笑道:“豎子。還真是小瞧你了,不過你也得小心了,我這次,可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匹夫!來吧!”

    那牙將毫無懼色的大吼,再次拍馬沖向許褚,許褚舞刀接戰,與那名劉繇軍牙將刀來槍往的在戰場上廝殺,許褚刀刀都是力可開山破石,那牙將則槍槍都可以摧金破甲。刀風呼嘯,隱約帶著雷聲,槍如瑞雪,刺擊間槍尖若帶弧光,惡戰三十餘個回合竟然不分勝負。

    見此情景。陶副主任的下巴自然是驚得快要落地了,不過細一回憶間,陶副主任也很快就回過神來,忙一拍旁邊同樣處於震驚中的趙雲,命令道:“子龍,快上去問問,與仲康交戰那將。可是東萊太史慈?!但記住,不要加入戰團。”

    趙雲唱諾,趕緊策馬重新出陣,那邊許褚見趙雲出陣還道是來助戰。忙賣個破綻跳出戰圈,大吼道:“子龍,不要你幫忙,這個匹夫是我的!”

    “你們兩個一起來並我一個。我也不怕!”那劉繇軍牙將橫槍大吼,竟然同時向許褚與趙雲二人發起挑戰。

    不等趙雲說明自己來意。同樣認為趙雲是出陣雙戰太史慈的劉繇軍中竟然又奔出了一騎,馬上騎士身著普通士兵衣服,手拿硬木鐵頭長槍,狂奔沖進了陣中,口中大喝,“太史將軍,我替你迎住這白袍賊,你只管放心與那胖賊廝殺!”狂吼著,那名劉繇軍普通騎兵竟然挺槍直取趙雲。

    “太史將軍?還真是太史慈!”陶副主任心中一喜,接著再細看那名沖向趙雲的劉繇軍普通騎兵,發現這名騎兵十分年輕,大概只有十**歲,容貌也無甚出眾之處,陶副主任不由又心中冷笑,“這二貨是誰?一個連什長都不是的小卒,也敢和趙子龍交手?”

    見那名劉繇軍普通騎兵竟然敢單騎沖向趙雲,徐州將士也是一起竊笑,抓緊時間開賭趙雲能用幾個回合槍挑那名普通騎兵,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又讓徐州軍隊的隊伍裏掉落了一地眼鏡,那普通騎兵與趙雲交手後,竟然也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與武藝,一柄硬木鐵頭的長槍舞得有如一團狂風,冰雹雨點一般紛紛刺向趙雲人馬,沙場經驗的趙雲雖然不落下風,卻也難以急勝,只能是與那普通騎兵纏鬥在了一起,一時難分勝負。那邊太史慈也重新沖向了許褚,再次與許褚廝殺在了一起。

    徐州本地兵們沒有人不知道許褚的厲害,徐州隊伍裏的青冀兵們也大部分都見識過趙雲在萬軍叢中如入無人之地的威風,這會看到這兩名徐州軍隊數一數二的猛將,竟然被一名劉繇軍牙將和一名劉繇軍普通騎兵纏住,徐州將士上上下下難免都有一種荒唐感覺,難以置信的簡直懷疑自己身在夢中,陶副主任的一雙三角眼更是瞪得比牛眼還大,再怎麼的回憶,都想不起劉繇麾下還有那個混蛋能夠和自己的一流戰將正面周旋!

    這時,戰場中起了變故,太史慈一槍刺往許褚間招數用得有些過老,收槍不及被許褚乘機左手一把抓住槍桿,奮力後奪,太史慈鬥不過許褚怪力索性鬆手任由鐵槍被許褚奪去,然後又雙手交叉抽出背後雙戟,雙手揮戟亂打,許褚也提刀亂砍,二人口中都是吼聲如雷,一個喊要你的命,一個喊匹夫你死定了!

    陶副主任擔心許褚與太史慈有失,剛要下令鳴金間,那邊趙雲卻已然砸飛了那名劉繇軍普通騎兵手中的硬木長槍,那騎兵回馬就跑,趙雲飛馬上前欲圖生擒,誰知那騎兵在狂沖時忽然回身,一箭射向趙雲,趙雲慌忙低頭躲閃間,箭鏃已然命中趙雲頂上盔纓根,還直接穿紅纓根而過,趙雲也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匹夫!也吃我一箭!”

    大怒之下,趙雲也是取弓搭箭,準備去射那無名騎兵。還好,陶副主任這時已然下令敲響了鳴金銅鑼,趙雲無奈,只得放下弓箭撤回本陣,那邊許褚也無可奈何的跳出戰圈,向太史慈吼道:“匹夫,我家主公鳴金,改日再來斬你!記住我的名字,我乃譙縣許褚許仲康,將來斬下你首級的人!”

    “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沒關係。有膽子只管來,奉陪到底!”太史慈傲然答道。

    趙雲與許褚雙雙退回本陣後,陶副主任當即下令全軍撤退回營,那邊陳橫雖然也下令乘機追殺,卻被徐州軍隊的強弓硬弩射住,五千徐州軍隊井然有序的緩緩而退,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懼,軍容異常嚴整。陳橫催軍沖了兩次見毫無作用,便也無可奈何的收兵撤退,陶副主任派出斥候一路尾隨,乘機偵察劉繇是否藏有伏兵不提。

    也是直到撤回了自家大營裏,還沒打過癮的許褚才跑到陶副主任面前抱怨。說自己正要斬下太史慈首級回來請功,怎麼能無緣無故的鳴金收兵?陶副主任哈哈大笑,也不解釋用意,只是向許褚問道:“仲康,那位太史將軍的武藝,比你如何?”

    “當然及不上我。”許褚說的或許是事實,卻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嘛,如果是在我軍之中,他應該有資格競爭武將身手前五的位置。”

    “想不到劉繇隊伍之中。竟然如此藏龍臥虎。”趙雲也說道:“光以武藝而論,與末將交手那名劉繇軍騎兵的身手,也足以在我軍將士中排進前十之列,尤其是他的箭術。絕對不在末將之下!不過如此人才竟然屈居騎卒,劉繇還真是沒有識人之能。”

    “那傢伙到底是誰?”陶副主任也一直在懷疑那個無名小卒的身份。既有與趙雲正面較量而不被秒殺的武藝,又有一箭幾乎射死趙雲的箭術,這樣的牛人,不太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啊?可陶副主任又是搜腸刮肚又是絞盡腦汁,卻說什麼都想不起來江南土地上還有那員在野大將能有這麼牛叉。

    帶著滿腹的疑問,陶副主任安排了趙雲和許褚去解散軍隊回帳休息,然後徑直返回了大帳與一干謀士商議對策,軍師賈老毒物率領劉曄、荀諶到帳前迎接,見面後,已經知道戰場的情況劉曄笑著搶先說道:“許仲康與那位太史將軍大戰六十余合不分勝負,主公卻下令鳴金收兵——主公是否動了愛才之心,想把那位太史將軍收歸己用?”

    “子揚先生知我。”陶副主任含笑點頭,又背誦道:“太史慈,字子義,青州東萊人,劉繇同鄉,曾經為孔融殺出黃巾賊管亥包圍向大耳賊求援,解了北海之圍,後因劉繇書信徵召,到了江東為劉繇效力,卻始終不得重用。我知道的就這些,諸公,可有計助我收服太史子義?”

    並不擅長這一套的劉曄和荀諶都閉上了嘴巴,惟有賈老毒物拱手說道:“主公請再稍等片刻,詡已安排了斥候與細作監視敵軍撤退,若天遂人願,我軍很快就有機會收服太史子義將軍。”

    陶副主任露齒一笑,道:“想到一處去了,我也安排了斥候盯著敵人的撤退隊伍,不過我還不是只要太史慈一人,還有那名能與趙雲大戰二三十合的劉繇軍普通騎兵,文和先生也要想辦法替我弄過來。”

    “詡省得。”賈老毒物點頭,又微笑說道:“劉繇名為皇親,卻有眼無珠,如此美質良才,卻只用於牙將士卒,難怪多年來毫無建樹,最終還敗於半殘的袁術之手。不過也好,如此大將之才遭此冷遇,對劉繇再是忠心也必然心懷不滿,正有利我軍招攬收服。”

    在大帳裏耐心等了一個多時辰,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分別派出的斥候細作先後來報,說是陳橫隊伍撤回劉繇軍大營後,在草木茂密的神亭嶺西面的茅麓一帶,果然發現了劉繇軍的伏兵,至於這些伏兵是何時埋伏在茅麓一帶的,徐州軍隊之前撒出去的斥候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不過還好,陶副主任倒也沒有責怪斥候無能,關鍵是神亭嶺這一帶的地形太過複雜,草木樹林又過於茂密,埋伏容易找人難,劉繇軍又是在曲阿經營多年熟知本地地形,客場作戰的徐州軍隊想要完全掌握敵人的一舉一動自然沒那麼容易。

    “恭喜主公,事可濟矣。”賈老毒物當然也沒有斥候瀆職,只是向陶副主任拱手笑道:“主公可速速修書一封與太史子義,信中……,然後…………。”

    聽完了賈老毒物獻上的缺德詭計,先知優勢還沒有徹底喪失殆盡的陶副主任盤算半晌,忽然說道:“文和先生此計雖妙。卻還有改進的餘地,增加成事把握…………。”

    ……………………

    說出來水有點讓人難以置信,陳橫的隊伍收兵回到大營後,大戰許褚、趙雲的太史慈與那名無名小卒,不僅沒有因為給劉繇軍爭了面子而獲得獎賞提拔,相反還被陳橫將軍在劉繇面前狠狠告了一狀,說是太史慈強逞其能,只顧個人搶功,未得命令便擅自出陣鬥將。太過暴露劉繇軍隊伍實力,嚇得陶副主任不敢率軍追擊,誤了自己隊伍的誘敵大計,至使自軍將徐州軍隊誘入茅麓包圍圈的計畫功敗垂成!

    聽了陳橫如此報告,與許劭好不容易才琢磨出設伏誘敵破敵妙計的劉繇當然是勃然大怒。如果不是考慮到太史慈事前不知陳橫隊伍是去誘敵,幾乎就想把太史慈當場拿來問罪。惟有和太史慈一樣不得寵的謀士是儀不以為然,替太史慈分辨道:“主公應當重賞子義將軍,敵人鐵騎沖陣挫折我軍銳氣,動搖我軍軍心,是子義將軍殺出敵住陶應麾下大將,迫使陶應率軍退走。替我軍贏回一陣,鼓舞了我軍士氣,此乃首戰第一功,主公宜加重賞。以激勵我軍士卒用命。”

    “可太史子義也誤了吾的誘敵大計!”劉繇不滿的說道:“若非太史慈強行逞能,吾的妙計豈能落空?”

    “主公,恕儀直言。”事前同樣不知道劉繇在茅麓設伏的是儀拱手請罪,直言不諱的說道:“主公利用我軍熟悉地形的先機。於夜間抄小道暗布埋伏于茅麓,此計雖佳。但是對陶應卻絕不會奏效,陶應用兵雖然喜歡出奇,卻從不弄險,絕不打無把握之仗,就算沒有太史慈將軍的事,陳橫將軍也絕不可能誘敵成功,陶應一旦追到草木茂密之地,也必然要立即撤兵。”

    好不容易琢磨出來的妙計被是儀貶得五穀輪回之物都不如,劉繇的臉色自然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對是儀的印象自然也是更加惡劣。這時,始終在擔心太史慈壓過自己的陳橫忽然心中一動,忙說道:“主公,你還記得當年的曆陽之會不?就是主公你帶著末將等人去與陶賊聚宴商談那次,在宴會上,陶賊和徐州軍師賈詡好象都提到過太史慈。”

    劉繇臉色一變,一件久藏在心中的往事也迅速浮上心頭——順便說一句,太史慈這些年始終不得劉繇重用,這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擅長觀士卻不擅識將的許劭也是面露遲疑,雖沒有落井下石,卻也不敢隨便為太史慈分辨。是儀則因為沒有參加當年的陶賊版鴻門宴,沒有聽到賈老毒物無意中說漏嘴那句話,所以只能是滿頭霧水,低聲向許劭打聽四年前的往事時,許劭卻不肯回答。

    同一時間的劉繇軍中軍大帳帳外,太史慈與那名奮勇敵住趙雲的無名小卒還在苦苦等待,等待劉繇對自己二人的賞賜提拔。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太史慈才逮著機會與那無名小卒說話,還拍著他的肩膀微笑說道:“好小子,打得不錯,我看到了,那名白袍賊將的武藝絕對不在我的對手許褚之下,你的戰馬、武器和盔甲都遠遠不如他,竟然還能和他打二三十合,最後還一箭射中他的盔纓!了不起!少年英雄!”

    “謝將軍誇獎。”那名僅有十**歲的普通騎兵十分靦腆,還很謙虛的說道:“還是將軍了不起,聽說那許褚乃是陶賊麾下第一大將,死在他手裏的名將勇將不計其數,將軍卻能與他戰得不分勝負,這才叫了不起。”

    “不是不分勝負,是陶賊鳴金收兵了,否則的話,再有十個回合,我定取那許褚首級!”太史慈驕傲的自吹自擂了一句,又向那年輕騎兵問道:“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名字,你姓甚名誰字什麼?你這身武藝,又是那裏學來的?”

    “小人姓馬名忠,獵戶出身,所以沒有取字。”那年輕騎兵恭敬答道:“小人原本是在山裏以射獵為生,武藝是父親傳授,去年父親過世後,小人就走出了大山,投奔了主公的隊伍,因小人箭術和身手都還算過得去,正月裏被編進了騎兵隊伍。”

    “你比我走運啊。”太史慈頗有些羨慕的說道:“加入我軍沒幾個月就進了騎兵,還立下這樣的大功,主公就是想不提拔你都不行了。”

    馬忠靦腆微笑,雖有些害羞,卻也十分嚮往即將到來的賞賜與升職。也就在這時候,陳橫將軍終於大搖大擺的從中軍大帳中出來,太史慈還道陳橫是來提劉繇召見自己,趕緊整理了一下衣甲,拉著馬忠上前準備入帳,誰知陳橫卻先怒喝道:“太史慈,還有那個誰,你們怎麼還在這裏?還不趕快各回營地?”

    “怎麼?主公不見我們?”太史慈驚訝問道。

    “主公憑什麼要見你們?”陳橫反問,“我軍之中牙將數十人,士卒近三萬,主公每人都要見,還有什麼時間署理軍政大事?”

    “趕快回營!別在這裏逗留!”

    扔下了這句話,陳橫挺胸凸肚的揚長而去,不肯再看太史慈與馬忠一眼。張口結舌的目送陳橫離開後,許久,太史慈忽然拔出一支背上小戟,大吼一聲重重擲在地上,近兩尺長的小戟入地大半,戟尾震顫不休。馬忠則無力的把頭低下,年輕的臉龐上,神情也儘是無奈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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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書信錯寄
   
    韓度是劉繇軍的一個普通伍長,因為嘴皮子利索,為人機靈,尤其擅長奉承高級上司,已被所在屯的屯將、都伯視為了下任什長的替換人選,韓度本人也一直盼著自己所在什隊的什長早點戰死,儘快給自己騰出位置,讓自己有機會去衝擊都伯的職位,免得自己身為將領,還得每隔幾天就必須親自帶著所轄五名士兵出營巡哨,既危險又累人,出了紕漏還有可能替上司背黑鍋。

    但沒辦法,因為該死的什長至今還沒有戰死,所以神亭嶺接觸戰的當天傍晚,可憐的韓度將軍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親自帶著五個部下出營巡哨,還極其倒楣的跟著所在什隊被安排在了巡邏圈的最週邊,去最危險也最容易遭到敵人的位置巡哨,韓度將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只好含著眼淚接過了這個苦差使。

    “狗日的劉允!老子日你先人祖宗!抓鬮的時候眼睛瞎了,偏偏抓了這個鬼地方巡哨,要是遇到了敵人怎麼辦?活該屯將看你不順眼,要把你攆走!”

    剛與上司什長分開巡哨,韓度將軍也馬上就罵開了,大罵上司什長白虎手,抓鬮時偏偏抓到了最爛的鬮,害得自己這個曲阿未來之星要冒生命危險巡哨巡邏,韓度將軍所率領的五名士兵也是紛紛附和,全都譴責什長劉允爛運氣坑人害人。然後又有一名士兵建議道:“頭,老規矩吧,找個沒人的地方睡覺,到時間了對好口供回去報告。”

    “再走幾步吧。”韓度將軍無可奈何的說道:“上次我舉報狗日的劉允摸進寡婦的門,被狗日的知道了。這幾天狗日的正在抓我把柄,要防著狗日的來查哨。”

    “摸進寡婦門?這事不是頭你最喜歡的事麼?我還聽說,有一次頭你還把都伯帶進了你相好的小寡婦家裏。”

    “放屁!誰帶都伯去巴寡婦家裏去了?我是帶節從去,帶接觸去!”

    說著閒話,韓度將軍領著五個手下往北又走了兩三裏路,見天色已然全黑,後面也不見什長親自統率的另一支伍隊影子,韓度將軍這才挑了路旁一片草木茂密的樹林,用手指了示意。一名士兵會意,首先跑進了那片樹林偵察,然後沒過多久,那士兵就在樹林裏喊道:“頭,沒事。進來吧。”

    “走,睡覺去。”

    韓度將軍一揮手,打著呵欠領著剩下的四名士兵就走進了樹林,可是進了樹林後沒走多遠,韓度將軍打呵欠時張大的嘴就合不上了,因為樹林之中,竟然出現了二三十名全副武裝的徐州士兵。把韓度將軍一行五人團團包圍,其中十人還手持短弩瞄準了韓度將軍一行五人。而之前入林偵察的那名韓度將軍麾下士卒,則已經被繳了械還被兩名狗熊一樣強壯的徐州士兵捏在了手裏,脖子上也被架上了雪亮的鋼刀。

    “怎麼現在才來?還帶了這麼多人來?這些人可不可靠?”

    出人預料的是。那夥徐州士兵不僅沒有立即動手殺人或者拿人,其中為首的一人還主動問起了莫名其妙的話,魂飛魄散的韓度將軍等人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為首那人又一指韓度將軍。操著一口北方口音問道:“問你,這些人可不可靠。要不要把他們全殺了?”

    “啊……。”心驚膽戰中的韓度將軍總算是醒了過來,忙點頭說道:“他們可靠,可靠。”

    “是,是,我們可靠,我們可靠。”韓度將軍麾下的幾名士兵一起點頭,包括已經被徐州士兵拿下那名士兵也是如此。

    “可靠就好。”為首那徐州士兵點頭,又很奇怪的向韓度將軍問道:“接頭的白布,你怎麼不系在左臂上?害我們還以為是認錯人了。”

    “啊,啊。”韓度又莫名其妙了一下,這才終於醒悟了過來,原來韓度將軍有汗多的毛病,喜歡把一塊汗巾掛在脖子上以便隨時擦汗,偏巧這塊汗巾才洗過不久還比較白,這才讓徐州士兵產生了誤會——當然了,對韓度將軍而言,這也是最好不過的誤會。

    想明白了這點,韓度將軍頓時有了點勇氣,趕緊點頭哈腰的說道:“將軍別誤會,我是怕把白布系在胳膊上容易被人發現情況不對,所以才暫時掛在脖子上,準備著與將軍見面時再系在胳膊上,只是沒想到將軍你們來得這麼快,所以沒來得及打出暗號。”說著,韓度還趕緊扯下汗巾,手忙腳亂的系在自己的左胳膊上。

    “原來是這樣。”為首那人點頭,又問道:“太史慈將軍有沒有讓你帶信來?”

    “太史慈將軍?!”韓度將軍臉色一變,還好天色已黑看不清楚,所以頗有急智的韓度將軍很快又說道:“子義將軍為防意外,沒敢讓小人攜帶書信前來,只是說將軍如果有什麼交代或者書信,可以讓小人帶回去交給他。”

    “哦。”為首那人點頭,先是從懷裏拿出了一道書信,然後說道:“把這道書信帶回去交給太史將軍,請轉告太史將軍,今天他在陣上提醒我軍劉繇匹夫設伏誘敵這件事,我家主公十分感謝,待到我軍攻破劉繇後,我家主公對太史將軍必有重賞。”

    說完了,也不等韓度將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為首那人已經把書信塞進了韓度將軍手中,然後又指著韓度身後幾名劉繇軍士兵問道:“再問一遍,這些人都可靠不?有誰靠不住,現在說出來我替你解決。”

    韓度將軍還算講義氣,很快就在幾名部下哀求的目光中點頭,還表示說這幾名士兵都是太史慈將軍的人,為了掩護自己替太史慈與徐州軍隊聯繫這才來到這裏,徐州眾將士信以為真,這才放過了韓度將軍的五名部下,然後大模大樣的揚長而去。留下驚魂未定的韓度將軍一行六人在樹林中心驚肉跳,戰慄顫抖。

    好不容易等到徐州隊伍走遠,韓度這才終於回過些神來,先是慶倖自己的福大命大竟然能遇上這樣的巧事逃得性命,再細一往深裏想時,韓度將軍漸漸又開始喜出望外了,笑道:“哈哈,看來老子這一次是想不升官都不行了,兄弟們。跟我走,回營找主公請賞去!”

    ………………

    徐州軍隊這一次犯下的錯誤確實有點過分,過分得以至於連劉繇都已經睡了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光著腳從被窩裏跳了出來。直接就在寢帳裏召見走了大運的韓度將軍,還傳來了許劭和樊能兩大文武心腹旁聽。而韓度將軍也十分爭氣,十分有力的抓住了這個在當家老大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把整件事情的詳細經過吹得是天花亂墜,既說明了徐州士兵的狡詐狠毒,又表現了自己的英明神武,處變不驚。隨機應變既保全了麾下五名士卒,也成功騙過了狡詐如狐的徐州士兵,替劉繇使君拿到了徐州軍隊與自軍叛徒聯繫的書信。

    結果這麼一來,許多細節上的漏洞。自然也就被韓度將軍的自吹自擂給掩飾過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細節上是否有漏洞劉繇使君已經不關心了,光是聽到韓度報告就已經暴跳如雷的劉繇最為關心的,當然還是韓度帶來的那道書信。結果仔細一看陶副主任親筆簽名的那道書信後,劉繇就已經不是暴跳如雷。而是氣得混身發抖了。只見書信略曰:

    “今日之戰,若非子義陣上暗語,吾幾中劉繇詭計,使吾保全萬千將士性命,皆將軍之功,恩不能忘,功必有賞,將軍此番大功與前番數功,應皆命人暗記書冊,待到將軍凱旋歸來,應一併從重論賞,定無疏落。將軍所獻光武廟伏擊劉繇之計,吾亦決意採納,明日動手,還請將軍依計而行,一戰擒繇。

    另及:今日陣上與將軍共同出戰之人,不知可是將軍為應暗中招攬之人?若果是,應已記住他的相貌,將軍不妨使之為你我聯絡密使,接替前番不幸溺亡之將軍心腹。”

    “太史慈,無義匹夫!”劉繇徹底暴怒了,拍著案幾歇斯底里的咆哮,“原來今天的伏擊失敗,果然是他搞的鬼!我就說,我的誘敵妙計,怎麼可能被陶賊識破?如此背義忘恩之徒,我必殺之!來人,速去太史慈營寨……。”

    “主公且慢。”許劭及時開口制止,然後拱手說道:“主公,難道你沒發現這事很奇怪嗎?以陶賊之奸猾狡詐,怎麼可能會犯這麼大的錯誤,把我軍巡邏士卒當做信使?”

    “主公,是因為小人的這條白汗巾。”韓度將軍趕緊解釋,指著自己左胳膊上的汗巾解釋道:“小人有愛出汗的毛病,夏天把汗巾掛在脖子上太熱,所以就拴在了胳膊上,結果就被徐州賊軍誤會了。”

    “子將先生,陶賊是出了名的奸詐奸猾不假,不過他手下的士兵憑什麼不能犯錯?”目前的劉繇軍首席大將樊能也說道:“子將先生可還記得我們的老對頭袁術?當年他與張溫張司空聯絡討伐董卓的書信,就是被信使送錯了門,送進了呂布府裏,結果害得張司空全家被殺。”

    許劭露出了些遲疑,樊能卻又說道:“還有,這件事如果是陶賊用計,陶賊這麼的處心積慮,幹嘛要對太史慈一個區區牙將下手?如果陶賊真是想亂我軍心,或者誘我軍中計,乘機佈置陷阱重創我軍,最起碼也要對陳橫這樣校尉級別的將領下手吧?”

    許劭更沒話可說了,劉繇則更是勃然大怒,再次向帳內衛士喝道:“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太史慈匹夫抓來?還有今天那個私自隨太史慈出戰的小卒,也一起抓來,重刑拷問他有沒有和太史慈一起暗通陶賊!”

    “主公,且慢,主公請且先息怒。”許劭趕緊再次勸阻,又道:“主公,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十分可疑,以陶賊之能,應該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要不這樣吧,是子羽先生多有見識,謀略深遠。主公不如請他來商議一下如何?”

    “叫是儀來幹什麼?”劉繇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是儀匹夫連勸我向陶賊投降的話都說得出來,事關勾結陶賊的內奸,他還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這……。”

    許劭在謀略用計這方面的本事確實遠遠不如識人本事,儘管覺得事情不對,卻找不出什麼可以說服劉繇的破綻,無奈之下,許劭只得勸道:“主公,我們要不這樣吧。反正太史慈就在我軍之中,也不怕他飛上天去,主公可一邊派人暗中監視太史慈,一邊也加強對神亭嶺頂峰光武廟的監視,待到明日。陶賊如果真在光武廟佈置伏兵,太史慈也有不臣舉動的話,主公也就可以立即把他拿下,名正言順的斬首問罪。”

    樊能堅決反對,劉繇也有些不情願,但架不住許劭一再苦勸,反復提醒說這件事太過巧合。最好還是謹慎起見,劉繇這才改了主意,很是勉強的點頭說道:“好吧,就這麼辦。樊能你安排人手盯緊光武廟那一帶,再多安排些好手暗中監視太史慈,一有異動,立即拿下!對了。那個騎兵小卒,也給我盯緊了!”

    許劭松了口氣。樊能則很是不悅的抱拳唱諾,劉繇又看看跪在面前的韓度,道:“下去領賞吧,告訴你的所在曲曲將,叫他給你升兩級,不過今天晚上的事,一定要保密。”

    大喜過望的韓度連連磕頭,歡天喜地的叩謝而去,許劭卻還是不肯放心,辭別了劉繇後,許劭乾脆連夜又去了是儀的寢帳,把已經入睡的是儀從床上拖了起來,把剛才發生的事暗中告訴給了是儀,要求是儀替自己分析情況,找出其中可以說服劉繇的破綻。

    聽完了許劭的介紹,是儀不動聲色,盤算了許久後,是儀才向許劭問道:“子將先生,四年前主公與陶應在曆陽聚會,當時你也在場,聽說當時陶應與徐州軍師賈詡都提到過太史慈將軍,那些話語,還請子將先生如實相告,然後我才能替先生參謀剖析。”

    “其實也沒怎麼提到,都只是一兩句話。”

    許劭倒也還勉強記得當年往事,再把當年發生的事大概介紹了之後,是儀又沉默了,許久後,是儀才語氣緩慢的說道:“子將先生,以你之見,當年如果沒有陶應和賈詡的這幾句話,太史慈是否能夠得到主公重用?在主公面前的地位,能否達到我軍大將張英、樊能、于鏖和張橫的高度?”

    “子羽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問?”許劭有些納悶,但還是如實答道:“不太可能,主公貴為皇親,高祖長子之後,又舉過孝廉,用人最是講究門第出身,如何能重用遊俠、郡吏出身的太史慈?而且樊能將軍他們的情況先生也知道,不是名門之後就是豪族子弟,個個眼高於頂,又怎麼可能會容忍太史慈與他們並列?所以就算沒有當年那件事,現在的太史慈,也最多就是給我軍四大將的其中之一擔任副手。”

    是儀習慣一般的繼續沉默了,許劭有些生氣,道:“子羽先生,我今夜可是冒著被主公責罰的危險來求教於你,你怎麼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子將先生恕罪。”是儀終於開口,道:“我也是拿捏不准,所以遲疑,不過我覺得子將先生給主公提的建議就很不錯,既然信上說光武廟設伏一事乃是太史慈給陶應獻的計,那麼明天光武廟那邊一有動靜,就可以分辨太史慈是否真與陶應暗中勾結。若書信為真,屆時太史慈必有異動,若書信為假,太史慈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動作,過了這一關,以後主公對太史慈的疑心自也會消解許多。”

    “我也是這麼想。”許劭點頭,又問道:“可是那道書信來得如此蹊蹺,先生就不覺得太過巧合?”

    “無巧不成書,世上比這更巧的事多的是。”是儀這次回答得總算是很快,道:“何況樊能將軍也說得對,如果這真是陶賊用計,那麼陶賊應該是沖著樊能、張橫和孫劭這樣的我軍大將來,沖太史慈下手有什麼意義?就算主公真的殺了太史慈,陶應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許劭仔細盤算也是,又見是儀低頭垂首似乎昏昏欲睡,便也不再打攪,很快就告辭離去。而許劭走後,剛才還昏昏欲睡的是儀忽然又睜開了眼睛,披衣起身,走到了帳門目送許劭離開,心中喃喃,“子將先生,我如果實話實說,說陶應是四年前就已經處心積慮的網羅太史慈,當時還只是一個曲將太史慈,現在又不擇手段的想把太史慈從主公麾下逼走,乘機拉到他的帳下予以重用,你信嗎?主公信嗎?到時候,恐怕主公又要罵我是言語荒誕,又要把我逐出帳外了……。”

    輕輕歎了一口氣後,是儀又抬頭去看夜空上的繁星,暗道:“陶應用人,只重才具能力,不重門第出身,連太史慈這樣平民出身的武人,也都能夠如此重視,不知……,對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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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神亭嶺

    光武廟指的是漢光武帝劉秀的廟宇,位於神亭嶺山群的廟望口一帶,位置比較偏僻,地形也十分狹窄,不利於兵力展開,江東本地兵告訴陶副主任那條可以繞到劉繇軍大營背後的偏僻小路,也必須從這座光武廟旁邊經過,雖不是兩軍交戰的必經之地,卻也是兩軍斥候必然埋伏崗哨的路段——畢競誰也不想被突然殺出來的小股敵人從背後捅一刀。

    因為那道該死書信的緣故,劉繇又親自下令,暗中加派了雙倍斥候加強對光武廟周邊的監視,然而讓劉繇軍知情人比較意外的是,整整一個晚上過去,光武廟那邊競然不見絲毫意外,既沒有徐州隊伍從小道迂回穿插,更沒有大批的徐州軍隊潛行至光武廟佈置埋伏,弄得劉繇、許劭和樊能等知情人都是既疑惑又緊張,還都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該來的事情總究還是要來的,天色全明的時候,一名騎著駑馬的斥候沖進了劉繇軍大營,到了中軍營前下馬,驗過身份又跌跌撞撞的沖進中軍大帳,給正等得心焦的劉繇帶來了一個驚人消息——黎明時分,有大約兩千的徐州步兵忽然趕到了光武廟一帶,然後迅速埋伏到了光武廟前後左右的草木茂密之地,似乎要在光武廟伏擊來敵!

    “果然動手了!”劉繇拍案大怒,又向在場的許劭和樊能問道:“陶賊果然在光武廟佈置埋伏,二公以為如何是好?”

    “靜觀其變。”許劭建議道:“主公應該暫時不要去打草驚蛇,只需要讓斥候繼續監視陶賊伏兵動靜即可,陶賊既然在光武廟佈置了埋伏,就必然有誘餌出面誘使我軍出兵光武廟,主公只需耐心等待,待到陶賊拋出誘餌,然後再做定奪。”

    劉繇點頭,又向來報信的斥候命令道:“速速回去傳令,讓諸路哨探繼續潛伏,萬萬不可讓陶賊隊伍察覺你們的存在。”

    “可是主公,陶賊的隊伍也派出了人手,正在沿著道路一路搜查,我們有兩支伍隊就埋伏在道路周邊……。”

    “撤,撤回來!”劉繇連眼皮都不眨的打斷斥候分辨,命令道:“除了在高地監視陶賊隊伍的斥候外,其他的斥候都撤回來,但不許走小路撤回大營,必須給我走樹林裏回來,實在撤不回來,躲在隱蔽處不暴露就行了。”傳信斥候領命而去。

    又耐心等了一段時間,又有一名傳信斥候飛馬回來奏報,說是徐州步兵尤其注意搜索直上神亭嶺的山道,還佈置了士兵沿途埋伏,似乎有什麼重要人物要上神亭嶺頂。劉繇聞訊後再向許劭求計,許劭建議道:“主公不妨繼續觀望,再命令斥候在發現徐州重臣上到神亭嶺誘敵時,回營報信的期間故意在營中大聲喊出敵情,使我軍將士盡知敵情,然後靜觀其變。”

    劉繇再次接納了許劭的建議,讓報信斥候回去傳令,然後又坐下來繼續耐心等待,同時也暗暗揣測,分析猜測徐州軍隊到底會派什麼樣的重要人物出面誘敵。然而劉繇不管再怎麼的猜測,最終出面充當誘餌的徐州重要人物,卻還是讓劉繇和許劭、樊能都大吃了一驚,因為…………“陶賊在神亭嶺上!陶賊本人在神亭嶺頂上!陶賊!陶應奸賊親自上了神亭嶺————!”

    午時將到時,在確認了出面誘敵的徐州重臣究競是誰後,同樣大吃一驚的劉繇軍伏路斥候在回營報信時,牢記著劉繇之前交代,故意剛進營門就大喊大叫,吸引營中自家將士注意,也把陶副主任親自上了神亭嶺的消息散播到了自家軍中。而劉繇本人更是震驚得簡直難以置信,連聲向進帳報信的斥候問道:“看清楚沒有?真是陶賊?確認是陶賊?!”

    “確認!”報信斥候擦著汗水,喘著粗氣興奮的答道:“小人等清楚看到,那群賊騎大約十二、三人,為首賊將披著紅袍,頭戴金盔,身穿黃金鎖子甲,身邊跟著昨日與我軍鬥將的白袍銀甲賊將,還跟著徐州名將許褚,除了陶賊本人外,不可能有這樣的排場!”

    劉繇張口結舌間,忽然又有些後悔不該只派少量斥候監視徐州軍隊動靜,更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多派一些軍隊潛伏在神亭嶺南側的隱蔽處。許劭卻搖頭說道:“未必就是陶賊本人,從陶賊的面相來看,此賊雖然相貌堂堂,五官俊秀,但目光之中藏含奸詐,常以眼角觀察旁人,如此面相之人,言語再是如何慷慨激昂,委婉動聽,內心都必然是萬分貪生怕死,不肯踏足險地,所以那個所謂的陶賊,很可能只是尋常的敵軍將士改扮。”

    劉繇一想也是,正點頭間,劉繇軍眾將已然紛紛湧到了中軍大帳之外請求覲見,在許劭的耳語建議下,劉繇乾脆親自領了許劭與樊能出帳,在中軍大帳門前的開闊地帶與眾將見面,還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太史慈的身影。

    “主公,聽說陶賊在神亭嶺頂上?此事是真是假?”劉繇軍眾將紛紛問道。

    “還沒有確定。”許劭替劉繇說道:“我軍斥候只是發現可能是陶賊本人的徐州將領,領了十餘騎上了神亭嶺頂,但是否就是陶賊本人,目前還不能確定。”

    “肯定是陶賊本人,登上神亭嶺頂,正好可以窺視我軍大營全貌,除了陶賊本人,誰會對我們大營的情況感興趣?”劉繇軍眾將紛紛叫嚷,還有人喊道:“主公,下令出兵吧,這可是生擒陶賊的難得機會!”

    “主公,末將願領一支兵馬,去擒陶賊來見!”太史慈果然站了出來,抱拳拱手的大喊道:“請主公允許末將率軍出戰,生擒陶賊來見主公!”

    “果然來了!”劉繇悄悄緊咬牙齒,故意說道:“子將先生已經說過了,未必就是陶賊本人。再說了,就算是陶賊本人,也必然是陶賊的誘敵之計。”

    說完了這句話,劉繇立即緊盯太史慈臉龐,等待太史慈反應,誰知旁邊的陳橫卻大吼道:“主公,不管是真是假,先抓過來再說,區區十餘騎,末將請領兵一千,擔保將那十餘騎全部生擒回來!”

    劉繇簡直都想把陳橫一腳踹死了,乾脆也大吼道:“閉嘴,我已說過,此必是陶應奸賊的誘敵之計,再有言出戰者,立斬!”

    一向溫文爾雅的劉繇難得當眾發一次脾氣,倒也嚇住了在場諸將,喧嘩聲音頓時消失,劉繇也開始後悔,“我把話說這麼絕幹什麼?太史慈若真是與陶賊勾結的叛逆,還怎麼勸我出兵或者親自領兵去追殺陶賊?”

    果不其然,看到劉繇發了火還把話說得這麼絕,在場眾將包括太史慈在內都不敢再有吭聲,說錯了話的劉繇無奈,也只好氣衝衝的回到了大帳,劉繇軍眾將也紛紛離去。然而就在許劭和樊能埋怨劉繇把話說得太絕的時候,又一個更加驚人消息傳來——太史慈競然單獨領了一名騎兵,策馬沖出了劉繇軍大營,一將一卒並上神亭嶺去抓陶副主任去了!

    “一將一卒齊上神亭嶺?陶賊布下天羅地網的神亭嶺?”震驚之下,劉繇一度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如此膽色,難道是我誤會太史慈了?”

    “定是去給陶賊通風報信了!”樊能咋呼起來,“太史慈匹夫見主公不肯中計,所以假裝去擒陶賊,乘機上山去與陶賊見面直接聯絡,商議其他謀害我軍之計!否則的話,太史慈那敢兩個人就上神亭嶺送死?!”

    劉繇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仔細一想發現樊能的咋呼確實有理,如果太史慈不是徐州內奸的話,那敢兩人兩騎就上神亭嶺?別說那十餘騎後面還有兩千徐州伏兵,就算沒有徐州伏兵,太史慈兩人兩騎去硬碰有著許褚在內的徐州十幾騎,那也是叫花子端碗進茅廁——找死吧?而太史慈明知敵眾己寡,還要違抗將令強行上山殺敵,豈不是恰好證明了太史慈乃是徐州內奸?所謂上山擒拿陶賊不過乘機與敵人聯絡商談?

    這時,許劭也向來報信的傳令兵問道:“那個隨太史慈上山的騎兵,是誰的麾下士卒?”

    “是陳橫將軍的麾下騎兵,姓馬名忠。”傳令兵如實回答,又補充道:“就是昨天與太史慈一起擅自出戰敵將那名小卒,他因以一名騎卒身份力敵徐州大將,在我軍之中名聲鵲起,所以小人知道他的姓名。”

    “狗屁敵人大將,徐州賊軍故意放水而已!”樊能怒喝一聲,又向劉繇拱手說道:“主公,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那個叫馬忠的小卒,也肯定是太史慈的同黨了,這兩個賊子一起上山,既是為了與陶賊聯絡,也肯定是為了互相掩護身份,說不定還是打算一起逃到陶賊那邊。”

    “兩個無義之徒!”劉繇又是一拍案幾,然後吼道:“樊能,汝可速率三千步兵上山,將太史慈與那小卒擒來見我!若有反抗,立即斬殺!”

    ……………………同一時間的神亭嶺南側上山路上,太史慈也正在向唯一敢隨自己來抓陶副主任的馬忠歎道:“曲阿大軍一萬五千有餘,想不到只有你我兩個男兒,餘者皆婦人也。”

    “將軍過獎了。”馬忠靦腆而又謙虛的說道:“將軍才是真男兒,真英雄,我不過將軍身旁一小卒,因景仰將軍之英雄豪氣,故而願助將軍一臂之力。”

    “休要過謙,你是不是真男兒,好漢子,我還看得出來。”太史慈搖頭,又大笑說道:“不過也好,你我兩個好男兒並騎上山擒拿陶賊,也正好可以殺個痛快,用不著擔心那些廢物礙手礙腳,我們走!抓陶賊去!”

    說罷,太史慈一拍戰馬,快馬狂奔起來,馬忠也是一拍胯下戰馬,大喊道:“太史將軍,我們一起走,抓陶賊!”

    ………………還是同一時間的神亭嶺頂上,用原始望遠鏡看到太史慈與馬忠兩騎上山,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來敵是誰,陶副主任已經逐漸褪去青澀的英俊面孔上還是露出了微笑,道:“上鉤了,我們走,回光武廟。”

    “上鉤了?只有兩個敵人騎兵啊?”旁邊的許褚驚訝說道:“我們埋伏這麼多軍隊,主公你還冒著奇險親自上山誘敵,就是為了伏擊這兩個敵人?”

    “答對了。”陶副主任打個響指,“在我眼中,劉繇匹夫的一萬五千軍隊全來,也比不上這兩個敵人的隨便一個有價值!”

    說罷,陶副主任帶頭掉轉戰馬,開始往來路撤退,許褚等隨雖然個個莫名其妙,卻也不敢違抗命令,全都是老實跟著撤退,惟有趙雲說道:“主公,不知你留意到了沒有?劉繇軍倚山建營,卻沒有在山上安置營寨,倘若我軍分一軍搶佔山頭……。”

    “這麼好的地方,我能不留心?”陶副主任露齒一笑,又道:“回頭再說,這會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一路撤回了光武廟,陶副主任先是令隨行十二騎在廟外開闊處停下,又令四周伏兵沒有自己的親自命令絕對不許出擊,違令者斬!隨行眾人雖然一起答應,卻也懷疑那兩騎敵人未必敢追到這裏,陶副主任則微笑說道:“敢來,一定敢來,如果他們不敢來,那他們就一定不是太史慈和曲阿小將。”

    又等了片刻,在十二隨從驚訝的目光與陶副主任微笑的目光中,太史慈與馬忠二騎果然出現在下嶺山道之上,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下了神亭嶺,直接沖到了一字排開的陶副主任隊伍面前,同時戰馬還沒有勒定,太史慈就已經先大吼了起來,“誰是陶應?我乃東萊太史慈是也,特地前來擒你!”

    許褚和趙雲等隨從全面戒備間,陶副主任從容在馬上抱拳拱手,微笑說道:“太史子義將軍,我們終於見面了,我就是陶應,我知道你是來擒我,不過在動手之前,還請耐心聽我說上幾句話。”

    見陶副主任如此鎮定從容,太史慈難免也是十分驚訝,便一邊小心警惕著陶副主任的隨從,一邊說道:“說吧,我聽著。”

    “不瞞子義將軍,其實早在六年前,我就已經聽說過將軍的鼎鼎大名了。”陶副主任微笑說道:“六年前,黃巾賊管亥兵圍北海,將軍先是殺進了重圍與孔文舉見面,為報孔融厚待將軍生母的恩情,又殺出了重圍向平原劉玄德求援,這才解了北海之圍,當時還在徐州城裏讀書的我,聽到了將軍你在萬馬千軍叢中如入無人之地的英雄豪氣,對將軍你就已經是萬分敬仰,只盼有朝一日能夠與將軍見面,一睹將軍威儀,聊慰生平之願。”

    “可惜。”陶副主任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天意弄人,將軍的老家東萊雖然距離徐州不遠,我與將軍卻始終都是有緣無分,將軍南下投奔劉繇時,正趕上曹軍兵圍徐州城;我與劉繇締盟滅袁術後,曆陽相會時,將軍卻被劉繇安排了留守牛渚,又一次錯過了與將軍見面的機會。期間我也多次與劉繇軍的隊伍、使節團見面,卻每一次都碰巧將軍不在,一直到了昨天,我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將軍。”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是一笑,歎息道:“只是我說什麼都沒有想到,與將軍的第一次見面,競然是兩軍戰場上的生死決戰之時,不僅不能與將軍把盞言歡,還不得不派帳下猛將與將軍戰場廝殺,天意弄人至此,實在叫人嗟歎。”

    “你說這些什麼意思?”太史慈疑惑反問,又怒道:“在生死戰場上見面,還不是因為你貪得無厭,侵我江東土地?”

    “侵略江東?”陶副主任又笑了,道:“子義將軍,想必劉繇沒敢對你們說吧,其實早在四年前的建安二年,朝廷就已經封我為徐揚州牧,封我的兄長陶商為揚州刺史,讓我兄弟二人同管徐、揚二州,所以這江東六郡,其實早就已經是我的合法治地,他劉繇才是盤踞在江東土地的不臣亂賊。”

    太史慈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聽到這話後難免一驚,驚道:“真有此事?”

    “我家主公何時說過假話?”許褚大怒反問,又舞刀吼道:“太史慈,你不是來擒我家主公嗎?來,想擒主公,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仲康,仲康,冷靜。”陶副主任趕緊拉住許褚,又轉向了太史慈旁邊的馬忠,同樣是微笑說道:“那邊的騎兵小兄弟,你知道昨天與你交戰之人,姓甚名誰嗎?”

    馬忠抬頭看了一眼陶副主任另一側的趙雲,搖頭表示不知,陶副主任笑道:“那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姓趙名雲,字子龍,袁紹軍與田楷軍爭奪青州的著縣大戰中,他于萬馬軍中三進三出,槍挑袁紹軍戰將二十六人,單槍匹馬救出了陷入重圍的田楷老將軍,一戰成名,名動天下!你以一名普通騎卒的身份,競然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二十三合不死,最後還一箭射中了他盔纓——老實說,我們徐州軍隊的上上下下都被你嚇了一大跳!了不起,你真的了不起!”

    聽完了這番話,馬忠既是驚訝又是激動,好不容易才靦腆說道:“大人過獎了,其實我在第十一個回合時就落了下風,後來的十二合全是招架,最後還被挑飛了武器,如果當時不是我的戰馬正好在後腿發勁,我根本就沒機會從趙將軍槍下逃出活命。”

    “年紀輕輕就有這身本領,還能象子龍一樣的虛懷若谷,不驕不躁,難得。”陶副主任贊了一句,又好奇問道:“對了,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我叫馬忠,沒有字。”馬忠老實回答。

    “馬忠?”陶副主任先是一笑,然後笑容也馬上凝固在了臉上,失聲叫道:“你就是馬忠?江東馬忠?!”

    “是啊,怎麼了?”馬忠疑惑反問。

    “沒,沒什麼。”陶副主任趕緊搖頭,又在心裏慶倖道:“難怪老子說什麼都想不起他的名字,原來是這小怪物啊,幸虧趙雲沒象黃忠一樣的倒楣,不然的話,老子可就要痛失一名大將了。不過這小怪物武力怎麼這麼高?操!怎麼忘了這小怪物力戰關興、張苞聯手都不死,武力還能低了?!”

    暗暗嘀咕完了,陶副主任又露出了親切笑容,微笑說道:“子義將軍,馬忠將軍,和你們說了這麼多話,我的用意想必你們也猜到了吧?劉繇沒有識人之能,讓你們兩員大將屈居牙將和士卒,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二位將軍如果能夠棄暗投明,為我效力,我必然不吝重用!”

    太史慈和馬忠都驚住了,陶副主任又收起了笑容,鄭重說道:“子義將軍,馬忠將軍,我這番言語絕非說笑,我是真心欣賞你們二位的英雄蓋世,真心想要招攬二位將軍,我甚至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倘若二位將軍願意歸降,我將封子義將軍你為贊義校尉,統一部兵馬獨當一面!至於馬忠將軍,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統率千人牙將,但不是子義將軍這樣的步兵牙將,而是騎兵牙將,統率鐵騎千人!第二個選擇,做我的親兵隊長!”

    聽到陶副主任開出的招攬條件,不要說太史慈和馬忠張口結舌,就是陶副主任的隨從精兵也瞠目結舌,惟有趙雲面色平靜,還替陶副主任說道:“太史將軍,馬將軍,我家主公對你們有多重視和青睞,你們絕對想都不敢想到!不瞞二位將軍,主公此番親上神亭嶺誘敵,其實並不是為了誘使劉繇出兵來追,只是為了你們二人!因為我家主公知道,他親自登上神亭嶺,劉繇一定會懷疑這是我軍的誘敵之計,劉繇全軍之中,也只有你們二位有膽量追上神亭嶺,與我家主公見面!”

    太史慈沉默了,許久後,太史慈忽然昂首笑道:“想不到陶使君對我太史慈如此青睞重視,我還真是不勝榮幸。但很可惜,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理當頂天立地,降敵叛變,乃小人行徑,我太史慈豈能為之?!”

    說完了,太史慈又主動轉向了馬忠,問道:“馬忠,你怎麼樣?”

    馬忠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靦腆的說道:“忠雖出身卑賤,但也知大丈夫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臨陣投敵這樣的小人行徑,忠也不屑為之。”

    “二位將軍……。”

    趙雲本來還想勸,陶副主任卻揮手打斷趙雲,點頭說道:“二位將軍果然是真英雄,真豪傑,你們的胸襟我已明白,妄圖以高官厚祿收買你們,也是我小看了你們,做為歉意,今天我不擒你們,你們走吧。”

    “走?”太史慈笑了,道:“我今天可是來擒你的,你競然要我自己離開?”

    “子義將軍,今天你擒不了我,只有我擒你的份。”陶副主任微微一笑,道:“原因有兩個,一是你們其實不是許褚將軍和趙雲將軍的對手。這會也瞞你們了,子義你昨天能與許褚大戰六十回合不敗,是因為許褚沖陣時耗了不少體力,還因為用身體撞擊長盾,右肋受了些輕傷,影響了力氣,不然的話,你撐不了那麼久。”

    “至於馬忠將軍你,昨天子龍其實奉我的命令到陣中探問太史將軍的姓名,我又命令他不許加入戰場,你主動找他挑戰,他遲疑下沒用全力。”

    太史慈和馬忠的臉色都變了,再看陶副主任的表情不似作偽,太史慈心裏也頓時信了七分,心裏開始打鼓,陶副主任察言觀色,又說道:“第二個原因我就不說了,總之你們走吧,我今天不想逼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仔細想一想,到底是在劉繇那裏窩囊一輩子,最後給他殉葬?還是到我這裏,與我聯手共創大業?”

    太史慈又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向陶副主任拱了拱手,然後掉轉馬頭向來路而去,馬忠也是向陶副主任拱手行禮,然後緊追著太史慈去了。旁邊的許褚大急,問道:“主公,我們苦心佈置了那麼久,怎麼現在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別急,事情還沒完。”陶副主任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微笑說道:“我們再等一會,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重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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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7:12
第二百九十章 彈指破敵
   
    六年前的太史慈,名滿青州,威震山東,遙遠如冀徐兗等外州都有人知道太史慈的赫赫威名。

    六年前的陶應,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即便是徐州城裏,軍民百姓也只知道老陶謙有個書呆子笨蛋小兒子姓陶。

    六年後的太史慈,寥寥沒落,官居牙門將,所率人馬不滿編,多老弱,能夠記住太史慈名字的人,屈指可數。

    六年後的陶副主任,名滿天下,如日東升,開疆拓土縱橫南北,身經百戰未嘗敗績,官封徐揚州牧,麾下兵馬已過二十萬,步騎水師無一或缺,強兵如林,精銳似雨!威名之盛,上至天子諸侯,下至黔首百姓,無不屏息而聽!

    短短六年滄海桑田,對比還如此強烈,太史慈再是豁達,心裏怎麼也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在陶副主任的面前儘管嘴上說得漂亮,可是領著馬忠離開了陶副主任溫暖的懷抱後,太史慈心裏還是感覺空蕩蕩的有些失落,一個念頭也不由浮上心頭,“我以誠報劉繇,劉繇如果知道這件事,又以什麼報我?”

    “太史將軍,敵人沒有追上來。”

    馬忠的話打斷了太史慈的自語,報告了一直在留意的後方情況後,馬忠又說道:“太史將軍,陶應和其他人說的完全不一樣啊,我們隊伍裏的都伯和屯將他們,每每提到陶應都罵他是天下第一的奸賊,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還曾經出賣過我們的主公,可是今天看起來,陶應好象不是這樣的人啊?”

    “莫聽那幫蠢貨鬼扯!”太史慈順口罵了一句,又哼道:“要說背信棄義,那也是我們的主公背信棄義,當年的曆陽之戰。徐州軍隊在陸地上猛攻袁術軍的水師旱寨,打得十分拼命,是我們的主公為了保存實力。命令水師撤往下游,讓出航道給了袁術水師逃命的機會,不然的話,那一戰徐州軍隊早把陳芬老匹夫的隊伍滅在曆陽碼頭了。那還有後來的那些事。”

    馬忠張口結舌了,當年的曆陽之事他也有所耳聞,不過那些當將軍當大官的都是一致宣稱。說是徐州軍隊躲在江岸上游而不擊,不管劉繇軍水師在江面上怎麼的苦戰,徐州軍隊就是袖手旁觀,這才導致了陳芬的隊伍逃往春穀,為此年輕氣盛的馬忠還大罵過徐州軍隊卑鄙無恥,現在又聽到太史慈嘴裏說出的真相,馬忠的整個世界觀也頓時顛覆了。

    這時候。山那邊隱約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還有嘈雜的呼喊聲,太史慈和馬忠是自家的隊伍上山,忙加快了腳步,到得神亭嶺山頂一看果然。大批的劉繇軍正在沿著狹窄的山道飛速上山,前鋒隊伍還已經登上地勢相對開闊的神亭嶺山頂。太史慈猶豫了一下,剛要準備翻身下馬與率領前鋒的同僚說話,誰料率領前鋒的劉繇軍牙將卻大喝了一聲,已經登上了山頂的劉繇軍士兵立即平抬長槍,對準了太史慈和馬忠,一些弓箭手還拉弓搭箭也對準了太史慈和馬忠,擺出了作戰架勢。

    “蘭大乃你瘋了?”太史慈不僅認識那個與自己同為牙將的前鋒將領,與他還比較熟識,勒住戰馬驚叫道:“我是太史慈,你不認識了?”

    “當然認識,但對不住,我也是奉命行事。”外號大乃的蘭姓牙將面無表情,說道:“樊將軍有令,見到你和你旁邊的那個誰,立即拿下,反抗立斬!太史子義,念在同僚一場,你現在放下武器受縛,我絕不為難你。”

    “樊能?”太史慈一楞,然後又怒吼道:“樊能為什麼下令拿我?我做錯什麼了?”

    蘭姓牙將其實也不知道樊能下這道命令的原因,只是再度命令太史慈下馬投降,太史慈正要再問時,樊能終於登上了山頂,策馬來到了太史慈和馬忠面前,太史慈忙問道:“樊將軍,聽說是你下令拿我,為什麼?”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裏明白。”樊能冷冷回答,又用馬鞭指著太史慈和馬忠說道:“太史慈,還有那邊的那個誰,你們聰明的話,馬上就給我跪下受縛,不然的話,我可就直接下令放箭了。”

    說完了,樊能將馬鞭一揮,更多的劉繇軍士兵也立即大步向前,舉槍對準太史慈和馬忠,太史慈既驚且怒,下意識的勒馬後退了幾步,然後怒喝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就算我私自出營擒拿陶應,也用不著這樣對我吧?”

    “擒拿陶賊?說得真漂亮。”樊能大聲冷笑,道:“既然你出營擒拿陶賊,那陶賊何在?”

    “他的隨行武將太過厲害,沒拿住。”太史慈如實答道。

    “那你為什麼沒與陶賊的隊伍交手?”樊能冷笑著又問,“剛才你好像是已經追到了光武廟附近吧,為什麼沒和陶賊交手就直接折了回來?還有,你剛才在光武廟附近和陶賊說了許久的話,到底說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這些?”太史慈大驚失色。

    “當然是有人看到了的。”樊能有些得意,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對你實話實說了,其實我軍伏路斥候早就在秘密監視光武廟一帶的動靜,所以你和陶賊在那裏做過些什麼事,伏路斥候早就已經稟報到了本將軍面前。”

    聽了樊能這番話,太史慈和馬忠更是愕然,同時無奈之下,太史慈只得如實說道:“是,我是和陶應在光武廟旁邊見了面,也沒有交手,陶應還親自出面招攬我與馬忠,但我和馬忠兄弟都拒絕了。我雖然只是一名牙將,馬忠兄弟也只是一名普通騎卒,但我們都沒有貪圖陶應許諾的榮華富貴……。”

    “哈哈哈哈哈!”樊能狂笑起來,大笑說道:“太史慈啊太史慈,你這奸賊到了這一步,竟然還敢說這些大言不慚的話,陶賊親自出面招攬於你?你竟然還一口拒絕?”

    “我拒絕陶賊招攬,有什麼可笑之處?”太史慈有些糊塗,然後又怒道:“你如果不信。現在就隨我重新下山去追陶賊,當著你的面,我與陶賊的隨從大戰三百回合。證明我對主公的耿耿忠心。”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樊能開始了獰笑,“用這麼蹩腳的藉口騙我下山追擊,讓我率領隊伍踏進陶賊的陷阱,讓陶賊佈置在光武廟的伏兵重創我軍。心腸果然惡毒。”

    “陶賊在光武廟那來的伏兵?!”太史慈怒吼,回頭一指北面山下的光武廟方向,怒道:“你自己派人過來看。光武廟……,那來……。”

    太史慈的話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太史慈忽然目瞪口呆的看到,北面的光武廟四周,確實出現了大批的徐州軍隊士兵,就好象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正在向著光武廟旁邊的開闊地帶彙聚。見此情景。不要說太史慈目瞪口呆,旁邊的馬忠也是愕然瞠目的驚叫,“真有伏兵!我們剛才在光武廟時,怎麼沒有發現?!”

    “難道這就是陶應沒說的第二點?!”太史慈心中一凜,突然明白了陶副主任之前放過自己與馬忠。並不是沒有把握生擒自己與馬忠,而是真正的網開一面,仗義開釋!不然的話,這麼多伏兵一起沖出,自己與馬忠就是三頭六臂,那也只是束手就擒的份!

    “別演戲了!”樊能也有些不耐煩了,再用馬鞭一指太史慈和馬忠,喝道:“兩個匹夫,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立即跪下受縛!不然的話,我可就要下令放箭了!”

    看到作勢將要放箭的自軍士兵,太史慈和馬忠驚怒之餘既是茫然又是委屈,一起大聲喊冤,樊能卻毫不猶豫的下令放箭,劉繇軍士兵立即亂箭齊發,也幸得太史慈與馬忠已有些準備,雖然都是大吃一驚,卻也迅速做出反應,太史慈舞槍格擋來箭,馬忠則翻身藏入馬腹,好在山頂也不是十分開闊,佈置不了多少弓箭手,總共只有二十余支箭射來,太史慈和馬忠不至於毫無不躲閃之力。但即便如此,兩匹戰馬慘嘶間,太史慈身上也連中兩箭,頓時吼聲如雷,“樊能匹夫,你來真的?!”

    樊能當然是來真的,馬鞭再揮間,早有一隊劉繇軍士兵沖了上來,各舉刀槍往太史慈和馬忠身上亂攢亂砍,太史慈見情況不妙,只得跳下已經中箭的戰馬,揮槍阻止敵人上前,那邊馬忠也從馬腹鑽了出來,挺槍過來助戰。那邊樊能卻大喝道:“快放箭,繼續放箭,射死這兩個匹夫!”

    “將軍,進樹林。”馬忠比較冷靜,大喝一聲帶頭沖往南面來路旁的樹林,太史慈也知道弓箭難躲,所以立即就跟了上去,後面的劉繇軍士兵大呼小叫的緊追不捨。

    險之又險的逃進樹林時,第二波又已襲來,馬忠為了掩護已經受傷的太史慈,右臂上也中了一箭,只能是拋去長槍,向太史慈借了一支短戟左手拿了抵敵,劉繇軍士兵蜂擁入林,一起帶傷的太史慈與馬忠抵擋不住,只得且戰且退逃往樹林深處,劉繇軍士兵繼續緊追。也就在這時候,山下喊殺聲如雷,徐州軍隊也開始向著山上殺來,樊能趕緊催軍迎戰,居高臨下抵擋徐州軍隊衝鋒。

    兩支軍隊近戰交手時,徐州軍隊與劉繇軍的戰鬥力差距也立即就體現了出來,連袁術軍都幹不過的劉繇軍隊伍,儘管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可是在徐州軍隊的衝擊面前仍然是毫無還手之力,被氣勢洶洶的徐州軍隊殺得是鬼哭狼嚎,血肉橫飛,不斷向著山頂節節敗退,你推我搡的自相踐踏,徹底亂成一團,擅長欺負弱小的徐州士兵則猛衝猛打,拼命撈取戰功,很快就攻到了山頂。樊能見情況不妙,也只能是迅速率軍撤退,再也顧不得催軍追殺太史慈和馬忠。

    正如陶副主任所言,走後還不到一個時辰,太史慈和馬忠就又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還是帶著傷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當然也沒有計較太史慈和馬忠之前對自己求愛的無情拒絕,不僅以禮相待了重新歸來的太史慈和馬忠,還假惺惺的親手為他們敷藥包紮絕對是假惺惺,因為陶副主任在親手給太史慈和馬忠包紮時,連眼睛都笑了眯起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太史慈和馬忠當然也沒有了其他選擇。只能是一起掙扎著向陶副主任磕頭請罪,請求陶副主任開恩收留,表示自己願意投入陶副主任溫暖而又寬廣的懷抱。陶副主任大喜過望之下。乾脆連乘勝追殺樊能隊伍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就下令鳴金收兵,領著太史慈和馬忠歡天喜地的返回大營喝酒慶祝去了。

    是夜,陶副主任在中軍大帳中大擺酒宴。與眾文武一起為太史慈和馬忠接風洗塵,太史慈與馬忠感激不盡,大腿被箭貫穿的太史慈不顧自己傷得頗重。還主動表示願為先鋒,替陶副主任去攻打劉繇軍大營。陶副主任則大笑道:“子義只管安心養傷,區區劉繇,不足掛齒,在我眼中,劉繇縱然是有十萬大軍,也不過一起土雞瓦犬。彈指可破。子義想要建功立業,不必急於一時。”

    “可劉繇憑險而守,營寨堅固,主公恐怕很難輕易攻破吧?”太史慈有些擔心的提醒道。

    “劉繇的營寨是很堅固。”陶副主任點頭,又道:“不過子義。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今天我在神亭嶺頂上觀察劉繇軍營寨,發現他的大營依山旁水建營,正面和側面有淺川保護,半圍一座山丘立營,但是那座可以俯視劉繇軍全營的山陵之上,為何不立營柵駐軍守衛?”

    “取水與運糧不便,所以沒有駐軍。”太史慈隨口回答,卻又立時醒悟了過來,驚叫道:“那是要害啊,主公若派一軍搶佔此山,居高臨下以弓箭射之,劉繇軍營地想不大亂都不行啊!”

    陶副主任嫣然一笑,舉杯向太史慈說道:“子義,飲酒,今日只敘朋友交情,不談軍務了。”太史慈會意,忙與陶副主任一起舉杯飲酒。

    也因為有了陶副主任不談軍務這句話,一道從徐州緊急送來的軍情奏報沒能立即呈到陶副主任面前,一直到了二更宴罷,一干武將散去之後,劉曄才將這道軍情奏報遞到陶副主任手裏,說道:“陳元龍派人送來的,四月十二,袁紹再次親率二十萬大軍南征曹操,汲取前次冒險輕進的教訓,沒有再直取白馬和延津,選擇了兵進倉亭,準備與駐紮在館陶的袁熙隊伍會師。”

    “陳元龍在信中估計,猜測袁紹此舉是先取東阿、範縣與東平等地,打通與我軍的兗州聯絡,然後再圖西進許昌。”劉曄補充道:“曄也是這個看法,袁紹若能打通我軍的直接聯絡,後援糧草都可以確保無虞,在官渡大戰傷到元氣的情況下,這是袁紹最為理想的進兵戰術。”

    “和我那位叔父一樣,都有點長進了。”陶副主任打了一個呵欠,一邊翻看著書信一邊問道:“曹賊呢?怎麼動靜?”

    “書信發出時,曹賊已然親自率軍趕往了倉亭。”劉曄答道:“看模樣曹賊是不敢弄險,準備禦敵於國門之外,在倉亭一帶與袁紹決戰了。另據我軍細作探報,曹賊不僅在東阿囤積了大批糧草,還在倉亭一帶準備了數量十分充足的渡船,所以陳元龍懷疑,曹賊也可能主動渡河北上,與袁紹會戰于黃河以北。”

    “不可能吧?”荀諶驚訝說道:“曹賊雖在官渡大勝,但冀州兵馬數量仍然遠在曹賊隊伍之上,曹賊之前又在徐州被主公大敗,怎麼還敢主動渡河迎戰?”

    “友若先生恕罪,依詡之見,曹操的這個戰術十分正確。”賈詡不動聲色的說道:“曹兵精銳,利在速戰,袁紹兵多糧足,利在久持,曹孟德若是據河而守,容易對他最不利的被拖入消耗戰,且千里黃河處處可渡,曹操集中只守一點很難阻止袁紹分兵渡河,分兵守之更是危險,容易被兵多將廣的袁紹各個擊破。惟有主動渡河北上,尋求決戰機會,方是上策。”

    “可是曹賊背水作戰,萬一失利,那可就是跑都沒地方跑了啊?”荀諶疑惑道。

    “曹軍精銳,以一當十或許有些誇張。”賈老毒物微笑說道:“但如果是背水安營,列陣而戰,曹軍以一當十或許就一點都不誇張了。而且曹孟德治軍極嚴,隊伍凝聚力強,正適合打這樣破釜沉舟的生死決戰。”

    荀諶默然,也總算是明白了袁紹上一次為什麼會輸得那麼慘。陶副主任則不以為奇,只是舉起陳登的書信笑道:“還有一件事,我那位岳丈大人還派人寄書到了徐州,倒是沒有要我立即從南線抽身北上,只是要求我從泰山或者任城出兵一支攻打東平,諸公以為意下如何?”

    “我認為應該答應。”劉曄答道:“袁紹乃是主公岳丈,我軍與袁紹又有盟約破曹,主公不做動作,只怕難以交代。我建議主公不妨從青州抽調一支人馬去攻打東平,袁紹已經主動撤走了青州主力,我軍還在青州部署重兵,對主公的名聲也有不利。”

    “那就這麼辦吧。”陶副主任點頭同意,又道:“不過除了派兵敷衍以外,我們的主力也必須做好應變準備,諸公以為如何?”

    “主公最好是儘快返回徐州,主持大局。”賈老毒物建議道:“江東的情況主公也看到了,地廣人稀,民生凋零,田舍荒棄,不值得我軍投入主要精力,讓魯子敬率軍駐足江東,使袁術無力一統即可,主公應當儘快擊破劉繇,然後立即返回徐州,以便隨時應對北線變故。”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陶副主任點頭,然後一拍面前案幾,“三天!三天之內,給我攻破劉繇!”

    敲定了迅速攻破劉繇的計畫,第二天正午,準備充足的徐州大軍出兵攻打劉繇軍營寨,劉繇親自率軍與徐州軍隊會戰于營前,陶副主任故意派曾經被劉繇軍騎兵敵住二十余合的趙雲出陣搦戰,劉繇軍眾將中計,紛紛出陣應戰,結果自然被趙雲連挑劉繇軍四將下馬,劉繇軍上下心驚膽裂,趕緊退回營中死守,陶副主任則一邊揮師攻營,一邊在天色傍晚時,派魏延率軍繞道去取劉繇軍的營後山陵,並借著夜色掩護,順利搶佔了這個要害山頭。

    徐州軍隊奪占山頭後,如夢初醒的劉繇雖也派軍去與魏延隊伍爭奪,但這麼做已經太晚了,魏延隊伍不僅輕鬆殺退了仰攻的劉繇隊伍,還以火箭亂射劉繇營中軍帳,劉繇軍徹底大亂,許褚和高順率領的徐州步兵也乘機攻破劉繇軍正面營防,長驅直入沖進了營中到處殺人放火。見大勢已去,劉繇與樊能只能是率領殘兵敗將逃往曲阿,陶副主任也不追殺,只是盡焚劉繇軍營地,然後立即率軍返回石城,準備重新渡江北上,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臨撤退時,陶副主任也抽空去看了看離此不遠的曲阿情況,可是當看到曲阿一帶那些廢棄村莊,長滿野草的田地,堆滿白骨的野地,陶副主任忍不住又悲從心來,還哀嚎道:“這就是江東的精華之地了,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江南了,看來我是怎麼也跑不了江南開荒牛的苦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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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儀

    “跑?今天我看你往那裡跑?!小丫頭,馬上就要回家了,你居然還想跑?想讓我白帶你來一趟淮南啊?”

    “小美人兒,別叫了,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今天你是跑不掉了!”

    “小美人,你就別躲了,今天我是怎麼都不會放過你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小美人,我這次來淮南,可是連皖城都沒去,你那位大喬姐姐有個親妹妹叫小喬,長得是和她一​​樣的漂亮,為了你,我可是連這個機會都放過了!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別跑別掙扎了!哈哈,讓哥親一個!”

    嘴裡說著臥穢語,封建社會早期的不良奴隸主典範陶副主任,總算是逮住了早已是衣衫不整的郭嬛小姑娘,仗著手裡的奴隸主特權,一邊在可憐少女白嫩而又滾燙的小臉頰上亂親亂吻,一邊在少女逐漸婀娜的身段上亂摸亂揉,最後還乾脆把少女的衣服撕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可憐的郭嬛小妹妹則奮力掙扎,嘴里哀求,“主公,求求你別這樣,夫人說過,奴婢回去了她要親自檢查,要是發現奴婢被主公……,被主公,夫人不會放過奴婢。”

    “放心吧。”陶副主任橫抱起了郭嬛,淫笑道:“被發現了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被芳兒罵一頓,然後把你收房就是了,你只要乖乖聽話,用心服侍,我包管最疼你。”

    淫笑著,陶副主任把郭嬛硬是抱到了床上,強行將這名一再挑逗自己卻始終不給機會的小狐狸壓在身下,亂親亂摸還不斷撕扯郭嬛的衣服,見大勢已去,也擅長把握機會的郭嬛也逐漸放棄了抵抗,不僅反抗的力度越來越微弱,還主動的在親吻中吐出了丁香小舌。讓陶副主任含住吮吸,同時還開始悄悄的解陶副主任衣衫。

    發現了郭嬛這一變化,早在二十一世紀時就已經經驗豐富的陶副主任心花怒放。迅速將已經心甘情願的小姑娘剝成了一條大白羊,浩浩乎不剩寸縷,嬌美玉體橫陳,又手忙腳亂的來脫自己衣服。郭嬛則緊緊閉上星目,心臟跳得如同鹿撞,認命的等待那個重要時刻到來…………

    “請主公恕罪!”關鍵時刻。讓陶副主任無比憤怒的聲音再度傳來,有親兵在門外大聲說道:“稟主公,行軍司馬全柔先生求見,說是有要事求見。”

    “坑爹啊!”陶副主任哀號了一聲,無可奈何的命令道:“請全柔先生在帳外稍等,我立即更衣出迎。”

    親兵唱諾離去,郭嬛也失望的睜開了美目。看向陶副主任的目光中除了柔情外,還有一些促狹的譏笑,彷彿在嘲笑陶副主任的惡有惡報。而陶副主任也沒了辦法,只能是先吻了一下郭嬛的柔軟櫻唇,低聲說道:“全先生是江東名士。我好不容易才收服過來,不能怠慢,所以我們的事,只能等晚上再說了。”

    “晚上有香兒妹妹搗亂,主公你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郭嬛嫣然一笑,笑得既嫵媚動人,也十分促狹調皮,氣得陶副主任在她胸前凸起的一點上輕輕咬一口,惡狠狠說道:“今天晚上,香兒那個臭丫頭再敢搗亂,我連她一起收房了。記住了,把香兒哄了睡著,馬上給我自己過來,不然的話,今天晚上,我可就自己到你們的房間裡去了!”

    郭嬛不再說話,只是主動的雙手摟住陶副主任脖子,羞紅著臉蛋主動獻上香吻。

    好不容易壓住了心頭邪火,換了一身衣服,也換了一臉影帝級別的親切微笑後,陶副主任出了寢帳親自去迎全柔,還連聲道歉說自己正有些不便之事耽擱了時間,累全柔先生久等。見陶副主任對自己這麼一個新降官員如此客氣禮敬,全柔也是十分激動並感動,先必恭必敬的向陶副主任行了禮,然後趕緊說起自己的求見來意。

    聽全柔說完自己的來意,只差臨門一腳的陶副主任差點想把全柔掐死了,原來全柔此來並不是為了什麼軍國大事,而是因為參與後勤工作的全柔在巡視戰俘營期間,遇到了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文士戰俘,自稱姓是名儀字子羽,劉繇帳下謀士,一再懇請全柔能夠替自己通傳一聲,讓陶副主任接見一下自己,所以全柔這才大白天的跑來打擾陶副主任的好事。

    強壓下了心頭不滿,陶副主任表情親切的微笑說道:“姓是?天下怎麼還有這樣的怪姓?是儀是子羽此人如何,元文先生久在江東,可知這是儀底細? ”

    “稟主公,知道得不多。”全柔如實答道:“我只知道是儀常替劉繇籌劃錢糧,不是很得劉繇信任,也不是江東本地人氏,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無名小卒,肯定是仗著有點出身想求官!”陶副主任心中暗罵,但全柔既然已經替是儀開了口了,陶副主任也不能不給全柔一點面子,所以也只好點頭說道:“那好吧,既然是元文先生引見,我就在中軍大帳中見一見這個是儀吧,先生只管把是儀引來,我去大帳等候。”

    全柔唱諾而去,陶副主任也滿肚子不情願的到了中軍大帳等候,同時因為這個是儀沒什麼名氣的緣故,勢利小人陶副主任也懶得召來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做陪,只是單獨一個人準備接見是儀。還好全柔辦事還算迅速,沒過多久就把一再懇求覲見的是儀帶到了大帳中,總算是沒有浪費陶副主任的太多寶貴時間。不過全柔也還有公務纏身,剛將是儀送進了大帳便立即告退,所以這次見面也徹底變成了陶副主任與是儀的單獨見面。

    是儀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容貌儒雅,身上雖然還穿著四天前神亭嶺大戰被俘時穿的文士儒衫,皺巴巴的盡是乾透了的泥漿印,看上去頗為狼狽,但舉止卻十分得當,在陶副主任面前抱拳鞠躬為禮,口稱使君。可惜陶副主任卻是一個典型的勢利眼,知道是儀既非名士也不是江東豪族出身。所以也就沒有太花力氣演戲客套,直接就假惺惺的說道:“麾下將士不知先生身份,將先生與尋常戰俘關在一起。讓先生受委屈了。”

    是儀又向陶副主任拱手,語氣平靜的說道:“使君過謙了,相對起其他的江東諸侯,貴君對待戰俘的態度已經算是最為仁至義盡。願從軍者留用,不願從軍者發給乾糧與路費回家,與儀一同被俘的曲阿將士都稱讚使君為仁厚之主。無不仰頌。”

    “先生過獎。”陶副主任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隨意一指一個座位,道:“坐,茶。”

    是儀並沒有坐,只是又行禮說道:“但請恕儀直言,使君對待俘虜雖是慈悲心腸,法度卻稍有不足。”

    “如何不足?”陶副主任疑惑問道。

    “戰火連年。江東民生凋零,無數村舍被夷為平地,土地荒蕪嚴重,使君縱然發給戰俘路費乾糧回家,很多的戰俘卻無家可回。”是儀坦然答道:“所以很多的老弱戰俘都不肯離去。說什麼都​​要留在使君軍中效力,可是這些戰俘又多老弱病殘,留在使君軍中也派不上太多用場,反而增加使君隊伍負擔,也增加使君治下百姓的負擔。”

    “那依先生之見,此事該如何處之?”陶副主任又問道。

    “屯田。”是儀答道:“使君可以將這些戰俘留下,但不必留在軍中,石城、丹陽這一帶雖然土地荒蕪嚴重,但田地幾乎都是經過多年耕耘的熟地,使君不妨將這些田地暫且借給這些老弱士兵,再給他們一批種子和農具,讓他們自耕自食,並許諾耕種到一定年限,土地就歸耕種人所有,如此一來,不出一年,使君便可不必負擔這些老弱士卒的衣食,再不出三年,此地便可成為使君的錢糧來源之地,於使君大業大有益助。”

    是儀的這個建議,其實陶副主任與魯肅也正在商量著準備做,只是還沒有動手而已,所以聽到了是儀對調整俘虜政策的建議後,陶副主任雖然讚許,卻也沒有什麼驚喜,只是點頭說道:“謝先生指點,應受教了,先生請坐,上茶。”

    “謝使君。”是儀拱手道謝,卻還是不肯入坐,只是又說道:“請使君恕罪,使君神亭嶺大捷之後,沒有乘勝攻打曲陽、丹徒,徹底打通與徐州廣陵隊伍的聯絡儀斗膽揣測,一定是北方發生變故了吧?”

    “先生所料不差,是……。”陶副主任點頭,本想隨口介紹撤軍願意,話到嘴邊卻改了主意,問道:“依先生之見,北方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絕不是曹操或袁紹侵犯使君北線,否則使君絕不會撤退得這麼從容。”是儀答道:“儀揣測,想必是那袁紹為報官渡之仇,重新提兵南下,曹袁決戰又開,所以使君才決定撤回徐州主持大局,以便應對北方變局。”

    “先生此言太武斷了吧?”陶副主任笑著問道:“曹賊兵犯徐州,劉繇、袁術二軍左右包夾我軍江東隊伍,我若匆匆回兵,還不招來劉繇、袁術全力反擊?我從容回師徐州,又如何能證明定然不是曹賊或者袁紹兵犯徐州?”

    “若使君的北線真有危險,那麼使君在南線絕不會撤走。”是儀答道:“以使君的用兵習慣,倘若出現這樣的情況,使君必然是只領少量精銳輕騎返回徐州,留下大批精銳坐鎮江東,以便迎戰劉繇、袁術的聯手反撲。”

    “再或者就是乾脆放棄石城等地,全軍撤過江南,左右袁術劉繇的水師都已覆滅,使君的水軍獨霸長江下游,騰出手來後再想渡江易如反掌,犯不著為了一塊被戰火破壞嚴重的江東飛地耗費巨大人力物力,還可以乘機讓袁術與劉繇重起矛盾,重開戰火。”

    “但現在呢,使君既沒有走這兩步棋,還不惜代價的攻破劉繇主力,殺雞儆猴警告江東諸侯,然後從容率軍撤退,這豈不就是恰好證明了使君的北線並無危險?”

    耐心聽完了是儀這番見解,陶副主任許久不語,半晌才向是儀拱手,然後一指左面首席,道:“子羽先生,請上坐,上好茶。”

    是儀從容拱手道謝。然後才坐到了陶副主任指定的文官班列首席上,帳中衛士也捧來了陶副主任指定的好茶。待是儀坐定用茶之後,陶副主任才又微笑著說道:“子羽先生所言極是。我的北線確實穩如泰山,只是我的岳丈本初公為了一雪官渡之恥,又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討伐曹賊,我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決定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假惺惺的笑著,陶副主任把大袁三公與曹老大即將再度決戰於倉亭的情況大概介紹了一下,然後又向是儀問道:“依先生之見。岳丈大人此番重新出兵南下,與曹賊決戰於倉亭,誰的勝面更大一些?”

    “倉亭決戰,曹操與袁本初都不能決定勝負。”是儀拱手答道:“儀冒昧直言,能夠決定倉亭勝負的人,天下惟有使君一人,使君願曹勝。則曹操必勝!使君願曹敗,那麼袁本初就可以一雪官渡之恥!”

    陶副主任又笑了,索性又問道:“那以先生之見,我應當是讓曹操勝?還是應當助岳丈大人雪恥?”

    “使君只問袁勝曹勝,卻故意不提使袁曹兩家不勝不敗。繼續僵持,莫非心中還存著左右逢源的念頭?”

    是儀也終於暴露了自己不得劉繇歡心的真面目,不僅一句話就讓陶副主任變了臉色,還開門見山的說道:“使君萬勿見怪,就儀愚見,前番官渡大戰,使君左右逢源,吃完上家吃下家,從中大獲漁利,雖然成功拿下了大片土地,卻也同時得罪了袁曹兩家,使君這番倘若還想如此,恐怕不僅很難得手,反倒可能招來滔天大禍!”

    “什麼滔天大禍?”陶副主任不動聲色的問道。

    “曹勝則必攻徐州,袁勝也不會放過徐州。”是儀答道:“袁紹出兵是為報官渡之仇,曹操主動迎戰是為盡快消滅袁紹最後主力,兩家已成決戰之勢,不可能和解,也絕不會因為任何外力干擾而罷兵,所以使君如果還想通過其他手段使袁曹兩家不勝不敗,維持互相制約的平衡之勢,不僅注定無法成功,還必然徹底得罪曹操、袁紹,甚至招來更加可怕的後果,曹操與袁紹合力攻打徐州!”

    陶副主任不說話了,這個最可怕的後果也是陶副主任最擔心的後果,雖然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人品爆發,佔便宜占得太多太狠,把曹老大和大袁三公這對曾經的發小逼得聯手。沉默了許久後,陶副主任又把目光轉向了是儀,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我當如何處之?”

    “助袁弱曹!”是儀斬釘截鐵的答道:“使君應當幫助袁紹取得倉亭之勝,緩和與袁紹之間的關係,削弱軍力急劇擴張的曹操!如此一來,倉亭戰後,若曹操幸未戰死,那麼曹操必然退往許昌重整兵馬尋求復仇,曹操在汝南、陳留、關中與許昌等地還有一定兵馬,就算倉亭慘敗也還有一戰之力,既可以起到繼續牽制袁紹的作用,也必然更加依賴使君相助!”

    “若曹操戰死也無妨!曹操多用宗族掌兵,軍隊凝聚力強,曹操死則曹操餘黨必深恨袁紹,使君出面招撫他們易如反掌,同時使君也可以乘機利用地理優勢,迅速吞併陳、梁、汝南、甚至陳留等地,獲得大量人力、土地與曹軍餘部,以最快速度壯大實力!”

    陶副主任面無表情,過了片刻才問道:“可是岳丈大人擊敗曹操之後,我可就要單獨承擔岳丈大人的四州兵馬威脅了,這又如之奈何?”

    “兵在精而不在多。”是儀露出些笑容,反問道:“敢問使君,是願意單獨承擔曹操的得勝兵馬威脅?還是願意單獨與內部分裂嚴重又兵多而不整的袁紹對陣?”

    陶副主任又不說話了,但身體卻有了動作,站起身來大步走到了是儀案前,抱拳深深一鞠,誠懇說道:“先生之言,正如醍醐灌頂,是應茅塞頓開,只恨與先生相見太晚,未能早聽賜教!應冒昧,還請先生務必留在軍中,早晚賜教,為應出謀劃策,應必以國士回報先生!”

    是儀離席下拜,也是誠懇說道:“儀雖投劉繇,奈何劉繇剛愎,不納忠言,儀也早有棄他之心,今儀身為階下之囚,使君卻能傾聽儀之愚見,足見使君容人之量,今使君既然不嫌是儀粗鄙,儀也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陶副主任拉著是儀的手大笑,然後又大喝命令道:“來人,速速準備酒宴,我要親自為子羽接風洗塵!還有,立即將文和先生、子敬、劉曄和荀諶都請到大帳來,我要為他們介紹一位我軍新任重臣揚州長史、參謀正議校尉,是議是子羽先生!”

    衛士唱諾而去,在劉繇軍隊伍裡混了五年還只是一個幕僚的是儀則大喜過望,忙向陶副主任再三拜謝,然後又說道:“主公,適才儀未及補充,主公全力助袁弱曹後,即便袁紹再度敗於曹操之手,甚至死於戰場之上,主公也可乘機打出伐曹盟主的旗號,一邊聯絡天下諸侯聯手滅曹,一邊乘機吸納袁紹殘餘隊伍,使曹操無可乘之機。”

    “子羽先生,你來得太是時候了。”陶副主任拍著是儀的手誠懇說道:“我與文和先生都只擅長陰謀,先生卻擅長陽謀,得先生相助,應大業有望矣。”

    半個時辰後,陶副主任同時派人給大袁三公快馬送去了兩道書信,一道書信走兗州這條近路直接北上送往倉亭戰場,一道書信則走相對安全的泰山郡繞道送往了倉亭戰場,兩道殊途同歸的書信都是一個內容陶副主任為了表示孝心,決定立即撤兵退回徐州,然後親自率軍北上攻打昌邑、東平等地,與冀州軍前後夾擊曹老大主力!所以陶副主任在書信中再三懇請尊敬的岳丈大人大袁三公,務必要穩紮穩打不可急於求戰,只要冀州軍能與曹軍僵持到徐州主力出動,那麼曹老大的死期也就為期不遠了!

    至於為什麼同一道書信要寫兩份,從兩條路分別送到倉亭戰場呢?除了考慮到爭取時間這方面的關係,再有就是是儀的建議,“主公不必擔心書信在直穿兗州時被曹軍攔截,被曹軍攔截了更好,一道書信就可以起到嚇住曹操的效果!”

    是夜,陶副主任與是儀等人暢飲到了大醉方散,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酒醒時,陶副主任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大事,趕緊又把郭嬛小姑娘騙來扯光衣服時,帳外卻又有親兵奏道:“稟主公,魯都督有要事求見。”

    “嬛兒啊,我和你是不是有緣無分啊?”已經把臉都埋進了郭嬛胸脯的陶副主任哀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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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8:10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戰倉亭        

    儘管是在陶副主任的激將與曹老大的主動挑釁下決定發起的復仇之戰,但汲取了官渡之戰輕進急戰的教訓,大袁三公這一次出兵穩重與慎重了許多,不再是直接南下攻打曹軍重重設防的白馬、延津和官渡,選擇了東進館陶,先與駐紮在館陶的次子袁熙的隊伍會師,然後進兵倉亭渡河,然後再攻取東阿、範縣與東平等兗州軍事重鎮,打通與盟友徐州軍隊的聯絡,保護好後方與糧道,最後再圖謀西進許昌。

    大袁三公麾下的謀士們也有了些長進,儘管很反對大袁三公沒有做好完全準備就發起復仇之戰,但是在大袁三公強行通過出兵決議後,沮授和崔琰等得力謀士還是盡心盡責的為大袁三公的作戰計畫出謀劃策,一起建議大袁三公此戰務必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向兗州進兵,謀定而後動,看清楚曹老大如何出牌再後發制人,所以多少聽進了一些勸的大袁三公行軍速度並不算快,從鄴城趕到館陶與袁熙會師就走了八天,又在館陶休整了兩天,然後才緩緩南下倉亭,故意給曹老大留下了反應時間,讓曹老大先有動作。

    除此之外,考慮到冀兗兩州的主糧收成時間問題,沮授還提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作戰計畫,那就是先把曹軍主力吸引到倉亭一線,然後高壁深壘與曹軍對峙周旋,把時間拖到七月底、八月初再發起決戰!如此一來,屆時以小麥為主食的曹軍軍糧必然不足,而以稻米為主食的袁紹軍則可以獲得充足的糧草補給,不僅能攻敵以虛,破敵後也有足夠糧食支撐冀州隊伍佔領兗州中部與東部的城池土地。

    有朋友肯定要問了,袁紹軍的位置比曹老大的位置更加位於北方,為什麼曹老大的隊伍都是以小麥為主食。大袁三公的隊伍倒以稻米為主食,是不是地理搞錯了?其實這一點並沒有錯,大袁三公的地盤上能夠種植水稻。是一個把巫婆扔進河裡與河神交涉的混蛋搞的鬼,這傢伙幾百年前就已經在鄴城一帶大修水利,搞出了臭名昭著的西門十二渠灌溉萬頃良田,所以位置居北的袁紹軍地盤上能種高產水稻。黃河以南的曹軍地盤上因為缺乏這樣的大型水利設施,反倒只能種植低產的小麥。

    話扯遠了,言歸正傳。雖說心高氣傲的大袁三公拒絕了沮授提出的這個喪心病狂的建議也是絕對能讓曹老大欲哭無淚的建議,但得知了大袁三公再度出兵的消息後,曹老大還是落入了沮授和崔琰的算計,急匆匆的親率主力趕赴倉亭備戰,還主動渡過了黃河在河北立營,不僅自入險地,還完全暴露了自軍後勁不足的致命弱點。讓沮授和崔琰等袁軍智囊心中益發有底,更加堅定了把戰事拖入消耗戰的決心。

    不過話又得說回來,曹老大主動率軍渡河安營,還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誘敵作用,不要說著急報仇的袁紹軍眾將紛紛到大袁三公面前請戰。就是大袁三公也萬分動心,一度打算放棄步步為營的計畫立即出兵決戰,幸得沮授與崔琰苦勸阻止,為大袁三公仔細分析利弊得失,大袁三公這才又改了主意,命大軍緩緩而進,在倉亭以北三十裡安下營寨,高溝深壘修建堅固營寨,做好持久打算。

    結果這麼一來當然苦了後勤不濟的曹老大,等了幾天不見冀州軍隊進攻,曹老大也只能是在兵力遠遠不如敵人的情況下硬著頭皮主動出擊,親率大軍到袁紹軍營前搦戰。而收到這消息時,大袁三公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什麼都沒有想到曹老大會以弱勢兵力主動求戰,沮授和崔琰則乘機指出這正是自軍的對耗戰術奏效,把曹老**到了這個地步,大袁三公恍然大悟之餘,也親自率領三子一甥與麾下眾將出寨迎戰,與曹軍對陣于荒野。

    兩軍陣上,為了激怒大袁三公促使其儘快發起決戰,曹老大又親自出馬,故意在兩軍陣前當眾招降大袁三公並嘲笑大袁三公的官渡慘敗,而大袁三公父子果然中計,首次隨父出征的袁尚公子還一拍赤兔馬殺出陣中,手舞雙刀要求鬥將。見大袁三公最疼愛的三兒子親自出馬,曹老大當然也是大喜過望,趕緊要求眾將務必生擒袁尚,誰知話音剛落,曹老大還沒有來得及指派得力大將出戰,部將史渙就已經拍馬沖進了陣中迎戰。

    剛一交手,曹老大也就發現自己實在太過低估貌似繡花枕頭的袁尚公子了,交戰不過三合,袁尚公子就忽然放出一箭射中史渙左目,導致史渙落馬而死,曹軍大將樂進慌忙出陣與袁尚公子廝殺,鬥了二十餘合雖然不分勝負,文醜卻擔心袁尚安全拍馬出陣助戰,曹老大急遣典韋出陣迎戰文丑時已經晚了,箭術同樣出色的文醜已是一箭射出,正中樂進面頰,樂進大叫一聲回身就走,曹軍也又敗一陣。

    見愛子鬥將連獲二勝,大袁三公立即揮鞭催動兩翼兵馬上前衝殺,信心恢復的冀州軍吶喊而上,曹老大被迫揮軍迎戰,兩軍陣中混戰,一時難分勝負,沮授趕緊湊到大袁三公面前,建議大袁三公效仿徐州軍隊,派一支機動騎兵迂回叩敲曹軍背後,迫使曹軍分兵迎戰,大袁三公從之,久在幽燕熟悉騎兵的袁熙也自告奮勇率軍出擊,率三千騎兵迂回猛攻曹軍背後,吃過這一手大苦頭的曹老大被迫分兵迎擊,中軍頓時薄弱,大袁三公再下令總攻時,曹老大就有點招架不住了,只能是急匆匆的鳴金收兵,率軍撤回倉亭,袁紹軍乘機追殺,小有斬獲,只是曹軍太過精銳,無法沖散曹軍隊伍擴大戰果,所以追出十餘裡後,大袁三公也聽了沮授的建議,下令鳴金回營。

    初戰失利,損失其實並不大的曹老大也沒有灰心,相反還覺得大袁三公初戰告捷後,謹慎心理上肯定會出現鬆動,決心採取誘敵深入之計破敵。程昱也乘機獻上十面埋伏之計,曹老大從之,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佈置準備後。當天夜裡三更,曹老大就派出典韋頂替許褚,率軍前往袁紹軍大營偽做劫寨,誘使袁紹軍隊追擊。

    歷史因為陶副主任這只妖蛾子翅膀的扇動而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變。代替許褚率軍劫營的典韋雖然出色完成了任務,故意暴露行蹤讓袁紹軍出兵反擊,然後詐敗而走。拉著袁紹軍往埋伏圈裡跑,然而就在袁紹軍即將踏入曹軍埋伏圈時,不應該出現在倉亭戰場上的沮授和崔琰卻一起來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力勸大袁三公收回隊伍,謹防曹軍乘夜埋伏,大袁三公有些不想聽勸時,沮授又拉住大袁三公的馬韁懇求大袁三公謹慎行事。大袁三公這才派出了大量騎兵四下搜索,也果然發現了曹軍伏兵。

    曹軍伏兵暴露後,明白是計的大袁三公當然立即下令撤退,沮授又急勸大袁三公以猛將文醜率領精兵殿后,大袁三公匆忙間不及思索立即答應。結果也又一次坑苦了曹老大,都已經在黃河堤壩上列陣以待的曹老大匆忙發起追擊時,不僅時間已經晚了,還遇上了文醜隊伍的頑強阻擊,掩護了袁紹軍主力成功撤回大營,曹老大苦心佈置許久,曹軍隊伍在野外喂了半個晚上的蚊子,最終卻只取得不到千具的斬獲,自軍還付出幾乎相等的代價。

    只差一點點就險些又被曹老大陰了後,大袁三公的阿爾茨海默病也有了些好轉的跡象,不管曹老大再怎麼的挑釁誘惑,大袁三公就是不肯輕易冒險,陣上鬥將鬥陣可以,但曹軍撤退時只要苗頭不對就堅決不追,同時還把糧草藏進了後方的發干城中,派沮授之子沮鵠率軍妥善保護,堅決採取沮授與崔琰聯手提出的對耗戰術,以兵多糧廣的優勢耗垮後援不濟的曹軍隊伍。直把急於求戰的曹老大耗得是叫苦不迭,焦頭爛額而又無計可施,差點就想把大袁三公叫出來兄弟單挑,一決勝負!

    各有勝負的對峙了一月有餘,轉眼就將是四十天時間過去,隨著東阿屯糧日漸枯竭,始終尋找不到決戰機會的曹老大被迫無奈,只得聽從毛玠建議,冒險派遣細作潛進袁軍大營去與袁譚公子聯繫,以袁譚公子上次試圖勾結曹軍弒父奪位為要脅,逼迫袁譚公子動用手上力量,唆使大袁三公出兵決戰郭圖和辛毗這兩大袁譚死黨也是來到了倉亭戰場上的,只不過近來沮授和崔琰太搶風頭,郭圖和辛毗沒什麼機會表現,但如果袁譚公子出面要求他們和沮授、崔琰兩個混蛋為難,重新攪亂袁紹軍內部還是大有希望的。

    精幹細作倒是派了出去,提心吊膽的還沒有等到回音時,倉亭渡口的守軍卻先押來一名企圖偷渡黃河的徐州細作,還獻上了從徐州細作搜到的陶副主任書信,打開書信仔細一看時,曹老大的一張小黑臉也頓時變成了小白臉,急向押來的徐州細作問道:“除了你以外,陶賊可還派有其他信使?說實話饒你一命,說假話定斬汝首!”

    “有。”為了活命,被抓獲的徐州細作也馬上賣了陶副主任,答道:“主公這道信是一式兩份,一道由小人直穿兗州送來倉亭獻與袁紹,一道由另一人繞道泰山、青州送來倉亭,小人與另一名信使直到任城才分頭行事,所以知道。”

    “這麼說來,你手裡這道書信,陶應奸賊是故意讓我軍有機會攔下了?”

    曹老大何等奸詐,立即就咬牙切齒的追問,被俘的徐州細作當然無法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哀求饒命,但還好,曹老大還算是守信用,又問了另一名細作信使的從任城出發的時間,得到答案後就讓衛士把這名細作押下去罰做苦役,然後才重重一掌拍在面前案幾上,破口大駡道:“天殺的陶應小賊,我是拋你祖墳了還是搶你老婆了?竟然這麼坑我!”

    見曹老大如此怒形於色,在場的郭嘉、荀攸與程昱等人慌忙討來書信觀看,而當陶副主任力勸大袁三公不可輕易決戰等待徐州主力出兵的書信後,荀攸和郭嘉等人心驚肉顫之餘,也難免都是疑惑萬分,紛紛質疑道:“真的假的?陶應那個奸賊會做這樣的虧本買賣?由他出力出兵讓袁紹佔便宜?這樣的吃虧事,陶賊好象還從來沒有做過吧?”

    “現在真的假的已經不重要了!”曹老大咆哮道:“只要另一道書信送到了袁紹匹夫的面前。我們的麻煩就大了!袁紹匹夫本就抱定了耗死我軍的決心,再看到陶賊的這道書信,袁紹匹夫就不會出兵冒險了!”

    “能否動用袁譚這股力量。截下陶賊的另一名信使?”毛玠建議道:“袁譚在平原經營多年,根基頗深,只要能讓他出手,應該有希望攔住陶賊的另一名信使。”

    “恐怕來不及了。”曹老大臉色陰沉的說道:“剛才的徐州細作。從任城趕到倉亭渡口,用了五天時間,另一個陶賊信使雖是繞道。但沿途都是官道驛馬可以更換,速度很快,按時間推算,這時候都應該進了冀州境內了。”

    毛玠閉上了嘴巴,程昱卻提醒道:“丞相,袁紹見到陶賊書信之後,有何反應姑且不去理他。倒是陶賊揚言親自率軍北上接應袁紹這點必須有所準備,陶賊雖然素來奸詐油滑,但又一向言出必行,尤其是在公然許諾這方面,陶賊為了維護他一諾千金的虛偽形象。更是至今為止沒有一次失信,所以下臣擔心,我軍的南線,也許即將迎來一場惡戰。”

    曹老大沉著臉不說話,倒是荀攸還抱有一絲天真幻想,道:“就算陶賊真的出兵,應該也是象上次的官渡一樣,只派一些老弱輔兵出面敷衍了事,不太可能出動精銳真的猛攻我軍南線,這樣不符合陶賊的奸猾性格。”

    “小心為上。”程昱反對,又道:“我軍與陶賊雖然時敵時友,至今藕斷絲連,但彼此之間卻都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除非有一方提前倒下,否則遲早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決戰,現今我軍主力被袁紹牢牢牽制在了北線,絕不能排除陶賊存有各個擊破的心思,乘機殲滅我軍南線精銳。”

    曹老大緩緩點頭,承認存在這個可能,然後咬牙說道:“必須得做好兩手準備,一邊讓夏侯淵固守昌邑,扼住陶賊北上咽喉,一邊派遣使者與陶賊聯絡,試探陶賊的真正用意,然後再做定奪。”

    眾人一起稱善,惟有郭嘉警告道:“丞相,夏侯淵將軍雖然驍勇善戰,但素來輕視計謀,性情剛強容易中計,倘若陶賊決意開戰,只恐夏侯淵將軍不是陶賊敵手。”

    “我也正有此慮。”曹老大再度點頭,道:“夏侯淵兵馬不是太多,正面交戰也未必是陶賊麾下眾多猛將的對手,需有一名得力謀士前往助之。諸公皆智謀之士,不知誰願持我書信去見夏侯妙才,助他抵禦陶賊?”

    “庶願往。”始終一言不發的徐庶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庶蒙丞相收錄,恨無寸功報效,今陶賊既然即將入寇山陽,庶請星夜南下昌邑,輔助夏侯淵將軍守衛南線,抵擋陶賊北侵。”

    曹老大凝視徐庶,許久後才起身走到徐庶面前,輕拍著徐庶肩膀說道:“那就有勞元直辛苦一趟了,但我也必須叮囑幾句,兗州南線與徐州相同,都是地勢開闊無險可守,夏侯淵隊伍是我軍在南線的唯一屏障,元直到了昌邑後,務必要以保全軍隊城池為上,千萬不能冒險行事待我破了袁紹,先生想要找陶賊報仇,有的是機會。”

    徐庶也知道曹老大已經看破自己的心思,便拱手說道:“請丞相放心,家仇國事,庶還分得清楚,陶賊若是真個領軍北上,庶輔佐夏侯將軍抵擋陶賊,也是一種報仇。”

    曹老大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徐庶幾句要務必制止夏侯淵衝動出戰,這才提筆給夏侯淵寫信,要求夏侯淵堅守昌邑扼住徐州軍隊北上道路,遇事當與徐庶、曹純商議,萬不可衝動行事,然後把書信交給徐庶,又派一隊騎兵星夜護送徐庶南下昌邑不提。

    …………

    也順便來看看袁紹軍中的情況吧,曹軍細作順利將書信送到袁譚公子面前後,做賊心虛的袁譚公子也頓時面如土色,有心想要把曹軍細作殺人滅口,卻又擔心曹老大抖出自己派劉旬與曹軍秘密聯繫,企圖弒父自立的醜事屆時就算曹老大拿不出確鑿證據,但袁譚公子一旦無法解釋清楚心腹劉旬的首級被掛在曹軍轅門上這件事,就算沒證據這輩子也沒別去想嫡子一位了。所以袁譚公子思來想去,也只好採取拖延之計,一邊讓曹軍細作給自己帶口信給曹老大,說自己答應曹老大的要求,一邊不去有所動作,提心吊膽的等待戰局生變。

    還好,隨著戰事的遷延日久,軍力漸乏和糧草消耗巨大的問題同樣出現在了袁紹軍內部,性格不是很有耐心的大袁三公也逐漸的開始沉不住氣,幾次都與眾文武商量如何用計破敵,還一度考慮過分兵去攻東郡,雖然每一次都被沮授和崔琰堅決阻止,但反對繼續對耗的聲音還是越來越大,大袁三公也開始逐漸的越來越不待見沮授和崔琰的消極保守戰術。所以袁譚公子即便沒有刻意命令,擅長察言觀色的郭圖和辛毗還是自發的開始了進讒,勸說大袁三公放棄保守戰術,主動出擊尋找戰機。

    曹老大和袁譚公子的美夢一起被徐州軍隊新謀士是儀的助袁弱曹戰略粉碎,三天后,留守平原的青州別駕王修派輕騎隊伍送來了繞道北上的徐州信使,也送來了陶副主任決意破曹的書信。看到了陶副主任的這道書信,大袁三公當然是欣喜若狂,連誇女婿孝順女兒沒有白嫁,沮授和崔琰也是長松了一口氣,趕緊一起說道:“主公,既然陶使君已經決定親率徐州主力攻打曹賊南線戰場,那麼我軍只要再堅持數日,獲勝戰機就一定會自行出現!臣下等認為,主公此時萬不可冒險出戰,只需堅守對峙,曹賊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大袁三公點頭,郭圖卻不服氣的說道:“萬一陶賊言而無信怎麼辦?我軍每耽擱一日,那可就是將近七千斛軍糧的開支,時間耽擱久了,我軍要多浪費多少糧草?”

    “請問公則先生,陶使君何時有過言而無信?”沮授不客氣的反問,又道:“如果公則先生能夠找出陶使君食言而肥的一個前例,那我之前的話就當沒說,我立即雙手支持公則先生慫恿主公出戰!如果公則先生找不出來,那麼就請先生不要質疑陶使君的信用!”

    “公則先生,我軍糧草每日是要開支將近七千斛,但曹賊每天的耗糧也在兩千兩百斛以上。”崔琰也說道:“且我軍與鄴郡主產糧區近在咫尺,又有利漕渠運糧之便,運糧相對容易!而前日我軍細作報告,說是陳留一帶的濮水河上已經發現了大隊的曹賊運糧船隻,這足以證明曹賊的東阿存糧已被我軍基本耗光,只能被迫從千里之外的許昌、陳留運糧補給!既如此,敢問公則先生,繼續對耗下去,是對我軍不利?還是對曹賊不利?!”

    郭圖無話可說,只是深恨大袁三公沽名釣譽,起用了崔琰這個‘無才也無德’的冀州名士。而大袁三公也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拔出寶劍,一劍將面前案幾斬斷,吼道:“吾意已決,繼續與曹賊對耗到底,等待吾婿出兵,戰機出現!再有言出戰者,與此案同!”

    之前勸說大袁三公冒險出戰的冀州文武全都閉上了嘴巴,噤若寒蟬,但大袁三公還是不肯解氣,又把手中寶劍直接拋給沮授,再吼道:“公與,你是吾軍監軍,此劍賜你,今後再有擅自勸說吾冒險出戰者,無須報我,你可持劍立斬!”

    “謝主公。”沮授大喜鞠躬,還激動得流出了眼淚,哽咽道:“主公能有如此決心,官渡之恥,有望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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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8:34
第二百九十三章 放長線釣大魚        

    主力軍隊逐漸多了就是輕鬆,最起碼陶副主任在調兵遣將、部署兵力和安排出征隊伍的時候,再也用不著向以前那樣,恨不得把手裡少得可憐的精銳戰兵一個撕成兩半用,也用不著把還沒有養成紀律習慣的丹陽流氓兵當成核心骨幹使用,一邊要把他們供著哄著,一變還得安排大量的督戰隊和軍醫跟著,以便隨時彈壓這幫丹陽大爺引起的騷亂,也隨時準備搶救被這幫丹陽大爺打傷的自家士兵那樣的日子,陶副主任到了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不,敲定了助袁弱曹的現行戰略後,陶副主任就很是大度的把自己從徐州帶來的三萬精銳分了一萬給魯肅,讓這一萬有能力在北方戰場上立足的主力戰兵留在江東,專門負責欺負弱小可憐的江東諸侯。然後陶副主任又封了魯肅為江東都督,總管南線軍事;封張昭為揚州別駕兼九江太守,總管南線錢糧民政;封徐盛為鎮南將軍加廬江太守,總管廬江、九江軍隊,封橋蕤為豫章太守,封蔣欽為丹陽太守加水軍副都督,周泰為水師校尉領吳郡相。做好了這些必須的人事安排後,陶副主任才領著餘下的兩萬精銳回師北上,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即便是這樣,陶副主任還又十分奢侈的把兩萬精銳又一分為二,步兵扔給許褚、魏延和高順領著緩緩北上,騎兵則在陶副主任本人的率領下先行回師,只用了九天時間就從長江以南的丹陽郡回到了彭城,而留守後方的陳登在收到陶副主任的書信命令後,也已經是做好了主力北上伐曹的後勤準備,陳到、徐晃、麹義和陶基等將率領的徐州主力隊伍也已是集結完畢,時刻準備北上出發毫不誇張的說,陶副主任甚至可以不用等後軍抵達。剛到彭城就立即下令大軍出征,還照樣能對曹軍南線隊伍形成兵力數量與品質的雙優勢。

    當然了,陶副主任和徐州決策層雖然都是一群壞得掉渣的壞種。卻也都是一群理智而又慎重的壞種,所以陶副主任抵達徐州後並沒有立即下令出兵,而是先讓隨行隊伍安心休息,然後詳細瞭解曹軍南線的目前情況。最後才制訂出兵伐曹戰術。而且在此之前,負責留守後方的陳登還十分謹慎的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你確認已經下定決心破曹了?破曹之後我軍就將與冀州軍直接接壤。這一點主公做好心理準備沒有?”

    “元龍儘管放心,這次的戰略抉擇絕對不是我衝動行事,事實上我早就有這個念頭。”陶副主任答道:“冀州軍隊雖然強大,但遠不如曹賊隊伍危險,既然我軍註定要與曹袁之戰的勝利者一決勝負,那我寧願選擇讓冀州隊伍勝出。”

    見陶副主任已然下定了決心,陳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立即呈上了經過挑選匯總的敵情報告。在這份報告上,徐州細作已然大致摸清了曹軍在兗州南線的佈防情況,探明曹軍在南線大約有兩萬左右的軍隊,以山陽郡治昌邑為防線核心,精兵強將都部署在昌邑一帶。輔兵與二線軍隊守衛金鄉、梁丘與武唐亭等地,與昌邑守軍最近的仍然是定陶的劉岱隊伍,昌邑北面東平一帶則是由曹軍大將車胄守衛,兩地兵馬能為夏侯淵隊伍提供援助的可能都不是很大。

    “從曹賊在南線的戰術部署來看,曹賊的南線守衛戰術很清晰。”陳登分析道:“那就是堅守昌邑重鎮,扼住我軍北上和西進的咽喉,使我軍只能拔掉昌邑這顆釘子才能放心的北上或者西進。這也是一個很聰明的戰術選擇,曹賊的兗州南線和徐州一樣,都是地勢開闊易攻難守,分散兵力守衛各城各地只會給我軍各個擊破的機會,集中力量於一點,卻可以起到牽制我軍主力的作用,所以主公這次北上伐曹,昌邑這場惡戰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了。”

    “昌邑的城防圖弄到沒有?”陶副主任又問道。

    “弄到了。”陳登趕緊在公文中翻出昌邑城池地圖,又解釋道:“這是我軍細作偷畫而成,地形基本準確,但守軍如何佈防因為無法潛入曹軍內部,所以沒辦法刺探仔細。除此之外,我軍細作還詳細標注了昌邑城內的水井數量與位置,主公可請精通水文之人,憑此分析出昌邑周邊的地下水脈情況,以便在必要時發起地道攻城。”

    “元龍果然細心。”

    陶副主任贊了一句,低頭又去細看昌邑城池地圖時,賈老毒物卻開口了,道:“主公,詡雖然沒有到過昌邑,但早聞當年呂布大鬧兗州時,呂布曾經憑藉昌邑力抗袁紹與曹操的聯軍多日,由此可見,昌邑城池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主公若是不想在攻城戰中損耗太多兵力與時間,昌邑這場大戰,主公最好還是多在野戰中做做文章。”

    “文和先生想要誘敵出城?”陳登接過話頭,苦笑說道:“但這一次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曹賊主力正與袁紹主力對峙于倉亭,雖然無暇分兵來救昌邑,卻也九成九已經給夏侯淵下達了死守昌邑嚴禁出戰的命令。此外,主公入城時剛收到的消息,曹賊又派了穎川名士徐庶為夏侯淵參軍,趕到了昌邑輔助夏侯淵守城,這可是一個連荀彧叔侄和郭嘉都忌憚三分的狠角色,想讓他中計出城,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徐庶也是人,也會犯錯誤,即便有他的輔佐,我軍未必就沒有機會把夏侯淵誘出城池決戰。”賈老毒物微笑回答雖說這個回答有些狂妄,在這世上有資格這麼狂妄評價徐庶的人也不是很多,賈老毒物卻絕對要占其中之一。

    “文和先生此言,正合我意,徐庶再是聰明多智,也不可能一點錯誤不犯。”陶副主任也不是很忌諱只幹翻過曹仁一次的徐庶,索性連昌邑城防圖都懶得看了,放下地圖向賈老毒物問道:“不知文和先生可有妙計,將夏侯淵隊伍誘出城池決戰?”

    “具體如何將夏侯淵誘出城池。這點需到昌邑城下隨機應變。”賈老毒物答道:“但我軍只要抓住曹軍上下的一個心思大做文章,將夏侯淵隊伍誘出城池就不是難事。”

    “曹軍上下的什麼心思?”陶副主任追問道。

    “當然是曹軍上下認為我軍不會真的全力攻打昌邑這個僥倖心思。”賈老毒物微笑說道:“前番官渡之戰,我軍為保存實力。包圍昌邑後始終沒有發起一次真正攻城,此番倉亭再戰,我軍再次出兵昌邑,曹軍隊伍定然期盼我軍故技重施。對昌邑圍而不攻,出兵只是敷衍袁紹,主公只要抓住曹軍的這個僥倖心思佈置假像。再故意露出一些破綻,夏侯淵與徐庶就是想不中計都難。”

    “文和先生此計大妙。”陶副主任鼓掌大喜,笑道:“是人都知道我們徐州軍隊不做虧本買賣,這一次我們就算下定了決心吃虧上當蝕老本,曹賊隊伍上下也必然懷疑我軍只是敷衍袁紹了事,不是真的去打昌邑。”

    大笑過後,陶副主任又與賈老毒物等人商量起如何佈置假像。很快就決定暫不動用南征歸來的徐州精銳隊伍,只出動養精蓄銳已久的北線隊伍攻打昌邑,如此一來,既可以讓南征隊伍得到充足的時間休息,也可以讓曹軍隊更加認定徐州軍隊只是敷衍了事。沒有真正拿下昌邑的決心。

    除此之外,賈老毒物又建議陶副主任動用夏侯涓與夏侯淵這層關係,故意讓夏侯涓寫一道書信給夏侯淵,說一些家長里短之類問安話,然後派徐州官員正式遞送到夏侯淵面前,讓夏侯淵認為這是徐州軍隊故意發出的善意信號,出兵昌邑只是敷衍袁紹了事,陶副主任從之,立即安排女秘書郭嬛去辦這事。

    恰在此時,曹老大親自派來與陶副主任聯絡的使者王則也抵達了彭城,陶副主任聞訊大喜,當即決定利用這個機會直接向曹軍釋放善意信號,賈老毒物卻立即提出反對,建議道:“主公在王則面前要態度強硬一些,曹操多疑,若主公善待他的使者,曹操必然懷疑主公是虛而實之不安好心,反倒更加擔心我軍是真正出兵。所以主公務必要在王則面前以言語威脅恐嚇,還有提出換回人質,方便我軍與曹軍決戰,如此一來,曹賊才會相信主公是在虛張聲勢,出兵昌邑不過敷衍袁紹,對南線掉以輕心。”

    陶副主任大喜,再度接受賈老毒物建議,先是故意慢待王則,待到正式接見王則時,陶副主任又故意狂言威脅,說自己這番出兵昌邑是為了攻破曹軍南部防線接應冀州大軍,當面要求換回人質以便開戰,藉口探望曹昂而來的王則唯唯唱諾,拿到陶副主任要求曹老大換回人質的書信後立即告辭離開,快馬趕回昌邑先向夏侯淵報告陶副主任的反應去了。

    賈老毒物建議陶副主任佈置這個假局佈置得十分成功,當王則將陶副主任的恐嚇言語帶回昌邑城中後,足智多謀的徐庶當場就冷笑連連,評價說陶賊果然就是這樣的卑鄙小人,素來以冷靜睿智著稱的曹軍大將曹純也是面露譏諷,說了一句千古名言,“咬人的狗,不會叫;會叫的狗,不會咬人。”

    計謀太過高深莫測了也未必完全都是好事,至少昌邑曹軍主將夏侯淵就因此勃然大怒,大吼說陶賊只要敢來,就一定讓陶賊隊伍嘗嘗自己的厲害,直到徐庶大笑指出這不過是徐州軍隊的虛張聲勢之計,夏侯淵才恍然大悟,明白徐州軍隊這次出兵還是只為了敷衍袁紹隊伍。而一日之後,再當徐州信使送來夏侯涓問候伯父身體安好的書信時,夏侯淵與徐庶等人也頓時明白這是徐州軍隊故意釋放善意,變著法子表態說徐州軍隊北上不過敷衍了事,然後夏侯淵又聽了徐庶建議,善待徐州使者回書詢問夏侯涓情況並給侄女帶去禮物,反過來怠慢徐州軍心,讓徐州軍隊認定昌邑軍隊也沒有決戰之心。

    成功的鬆懈敵人心理後,五月二十九這天,陶副主任再度率領三萬五千徐州生力軍北上,陳到、徐晃、曹性、陶基、昌豨與秦誼等未曾參與南征的徐州將領隨行,剛剛從江東回到彭城的徐州將領隊伍則全部留在後方休息休整。許褚與趙雲等將雖然踴躍求戰,卻遭到了陶副主任的斷然拒絕,倒是太史慈和馬忠兩員新降將被陶副主任帶到了身邊給他們立功機會。除此之外。鑒於陶副主任南征期間竟然沒有乘機欺負可愛又可憐的郭嬛小姑娘,袁芳也爽快答應了陶副主任的要求,又把郭嬛借給了陶副主任充當記室一同出征。

    與此同時,為了讓夏侯淵等人相信自己北上並無惡意。陶副主任又故意安排徐州常敗將軍秦誼擔任先鋒,率領三千輔兵先行,可憐的秦誼將軍推託不過。只得硬著頭皮接過這個倒楣差使,同時秦誼也少不得在心裡質疑,“主公,你除了喜歡把漂亮小女孩養大自用外,是不是還有曹賊喜歡別人漂亮老婆的愛好?否則的話,怎麼每次容易掉腦袋的倒楣差使都派給我?”

    陶副主任是否還有人妻控的愛好還是個迷,不過當細作將徐州軍隊的情況上報到了夏侯淵面前後。夏侯淵將軍卻是大為動心了,趕緊急匆匆找來副手曹純與智囊徐庶商量,想要派出一支軍隊南下主動迎戰,先滅掉徐州軍隊的菜鳥先鋒隊伍,打一個開門紅出來再說。

    “將軍萬萬不可如此。”曹純反對道:“丞相給我們的命令是堅守昌邑。扼住陶賊北上咽喉,陶賊故意示弱,以二線將領秦誼擔任先鋒,明顯是在告訴我軍他這次出兵還是在敷衍袁紹,我軍若是重創他的先鋒,不僅是違抗丞相將令,也必然徹底激怒陶賊,招徠不必要的戰火。”

    夏侯淵有些不想聽曹純的這個意見,又把目光轉向徐庶時,徐庶輕描淡寫的答道:“是否出戰,這點得看將軍自己準備怎麼打昌邑大戰,若將軍只是想與徐州賊軍聯手敷衍袁紹,那麼將軍就不必出戰;若將軍不願便宜陶賊,想讓陶賊在攻城戰中吃些苦頭,那麼不妨堅決出擊,重創徐州先鋒故意激怒陶賊,誘使陶賊來攻昌邑堅城。”

    夏侯淵大點其頭,覺得徐庶此言大有道理,曹純又以曹老大的堅守命令反對時,徐庶又微笑說道:“子和將軍,丞相是有命令讓我軍堅守昌邑,但並沒有命令我軍一味守城示弱,絕對不許我軍出城作戰,這點也不錯吧?”

    “元直先生言之有理。”夏侯淵一拍大腿,當即命令部將杜襲率軍三千出城,南下主動迎戰徐州軍隊先鋒,曹純勸說無用,也只得趕緊將情況寫成書信,背著夏侯淵派快馬將書信送往倉亭交與曹老大,請曹老大出面定奪。

    一天后,杜襲率領的曹軍隊伍逼近方與,剛得到探報說距離秦誼的隊伍已經不到二十裡時,南面的來路上卻傳來了徐州第一王牌君子軍的惡趣味軍歌之聲與隆隆馬蹄聲音。聽到這整齊嘹亮的‘關關雎鳩’之聲,杜襲與麾下隊伍個個都是面無人色,趕緊飛快列陣多備強弓硬弩準備迎敵,緊接著,排著五個鬆散戰鬥佇列的君子軍也出現在了曹軍隊伍面前,君子大旗迎風飄蕩,仁義禮智信與溫良恭儉讓的無恥副旗風騷招展,久聞君子軍赫赫凶名的曹軍隊伍上下則雙腿打顫,無不擔心自己這支步兵隊伍能否逃過君子軍追殺。

    讓曹軍上下喜出望外的是,陶基率領的君子軍並沒有一上來就是一通亂箭,也沒有讓君子軍三大戰神呂步、關宇或張非到陣前搦戰,而是派出一名手打白旗的騎兵,大搖大擺的來到曹軍陣前,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的大叫道:“對面的曹賊隊伍聽著,滾回去告訴夏侯淵,看在他侄女的份上,今天饒你們一條狗命!再告訴夏侯淵,再敢派軍隊出城野戰,就是來十萬大軍,我們君子軍也隨時奉陪到底!不知道我們君子軍厲害的,回去問問曹純,當年他的虎豹騎,是怎麼被我們君子軍殺光宰絕的!”

    說完了這句話,喊話的君子軍騎兵囂張大笑著離去,君子軍隊伍也一起掉轉馬頭,更加囂張跋扈的揚長離去,完全把杜襲隊伍的三千曹兵當成了不存在一般,而杜襲隊伍儘管受到了這麼大的羞辱,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搦戰回罵。還在君子軍完全走遠後歡聲如雷,慶倖自軍的死裡逃生,然後杜襲一聲令下。三千曹軍又趕緊偃旗息鼓的向來路逃竄,飛奔得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同一時間的君子軍隊伍中,已經被徹底帶壞了的高寵和年斌等將紛紛來到陶基面前,說是敵軍戰陣已亂。正是痛打落水狗的難得戰機,請示是否抓住戰機回頭追殺?也確實是難得戰機,自打袁譚公子率領的冀州鐵騎最後一個栽在君子軍面前後。已經再沒有那支軍隊敢在開闊地帶與臭名昭著的君子軍面前流動作戰了。

    “追個屁!別讓他們回頭欺負秦誼那個廢物就是了!”陶基沒好氣的答道:“二哥有死命令,不許我們君子軍欺負這支出城的曹賊小股隊伍,嚇得曹賊不敢再出城野戰,要放長線釣大魚!”

    當天夜裡二更,杜襲隊伍狼狽逃回昌邑城中,得知杜襲竟然是被君子軍幾句話就嚇得狼狽逃命後,夏侯淵勃然大怒。當場要把折損軍威的杜襲推出斬首,幸得曹純率領眾將苦勸攔住,曹純還這麼說道:“杜將軍能夠帶著隊伍完整逃回昌邑,已經算是不錯了,不要說杜襲將軍的隊伍都是步兵。當年我們的虎豹騎,呂布的並州鐵騎,還有後來的冀州鐵騎,那一個不是在小人軍面前全軍覆沒?在這樣的敵人面前,杜將軍當機立斷撤回昌邑,不僅無罪,還應該記上一功。”

    “滾下去吧!”好說歹說,夏侯淵總算是饒了杜襲一命,然後又重重一拳錘在案幾上,無奈大吼道:“難道說,有偽君子軍在?我軍就只能是被動死守?!”

    “偽君子軍也並非無敵於天下。”徐庶慢條斯理的說道:“陶賊的偽君子軍一是怕列陣而戰,二是怕在狹窄地帶作戰,三是怕近身戰,待到陶賊逼近昌邑下寨後,偽君子軍也基本上沒有多少作用了。”

    夏侯淵緩緩點頭,徐庶卻又說道:“夏侯將軍,庶認為將軍不妨將陶賊出兵情況寫成詳細戰報,派快馬送往倉亭獻與丞相,讓丞相知道陶賊此來明顯十分輕敵,我軍未必沒有破敵機會,請丞相做出定奪,到底是讓我軍只守城池?還是適當出擊,尋覓破敵戰機?”

    “元直先生認為有這個必要嗎?”夏侯淵問道。

    “當然有。”徐庶答道:“袁紹在倉亭只守不戰,擺明瞭想要耗垮我軍,等待陶賊北上接應,丞相多番搦戰苦尋不見戰機破敵,倘若我軍能夠出奇制勝擊破陶賊,必可一舉扭轉局勢,乃至逼迫袁紹出兵決戰!機會難得,也事關重大,所以必須要向丞相奏報,請示丞相批復!”

    聽了徐庶這番分析,內心裡極不情願被動死守的夏侯淵當然是點頭稱是,馬上提筆做書寫信給曹老大,向曹老大彙報戰情並請示機宜,而曹純雖然反對出城,但是見夏侯淵是先請示曹老大然後行事,自然也就沒有反對。

    兩天多時間後,夏侯淵的書信被快馬送抵了三百多裡外的倉亭戰場,正被大袁三公耗得焦頭爛額的曹老大見信後遲遲不語,郭嘉、荀攸、程昱與毛玠等謀士也是眉頭緊皺,拿不定主意是否讓夏侯淵出兵冒險,即便曹老大主動開口詢問,也沒有那個謀士敢站出來表示意見。

    “怎麼都不說話?”曹老大再次追問道:“陶賊此番出兵明顯過於輕敵,夏侯淵請示是否主動出擊尋覓破敵戰機,諸公意下如何?”

    “陶賊多謀,賈詡詭狡,嘉無法判斷陶賊是否故意誘敵,不敢決斷,還請丞相自決。”郭嘉咳嗽著答道。

    曹老大閉上了嘴巴,心裡也無比的擔心這是陶副主任故意誘敵,可是又不願錯過這個扭轉局勢的難得戰機,一時之間難以定奪。這時,程昱也吞吞吐吐的開口了,道:“丞相,此事雖有可能是陶賊故意誘敵,但也不能排除陶賊確實是在輕敵,畢竟陶賊深知我軍糧草不足的弱點,知道他根本不必攻打昌邑,只要把戰事拖入消耗,我軍也必然要被他和袁紹聯手拖垮。”

    曹老大還是不說話,程昱則又說道:“還有這麼一個可能,陶賊這支隊伍出兵昌邑,只是為了牽制夏侯淵,讓他的南征主力充足休整後從容北上,取道任城直接攻打東平,切斷我軍與昌邑的聯繫,也直接威脅我軍主力的背後接應袁紹。”

    “屆時,陶賊甚至不用直接出兵攻打我軍,只需要派他擅長流竄作戰的小人軍到倉亭渡口露過面,唱一遍小人軍的噁心軍歌,我軍士氣就得立即崩潰,袁紹的隊伍士氣也必然大漲!陶賊用兵不象袁紹一樣死板不知變通,這樣的事,陶賊絕對幹得出來!”

    “無險可守啊,陶賊的徐州無險可守,我的兗州也是無險可守啊!”曹老大長歎了一句,然後又一跺腳一咬牙,惡狠狠說道:“與其讓我軍被陶賊和袁紹活生生耗死,不如讓夏侯淵賭上一把!賭他陶賊這次出兵是輕敵大意!回書夏侯淵,准許他便宜行事!但務必小心用兵,寧可錯過破敵機會,也不許冒全軍覆沒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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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手到擒來        

    郭嬛坐在陶副主任的懷裡,按著陶副主任的口述,一絲不苟的替陶副主任書寫公文,筆跡端正有力,工整如描,一點都看不出是出自女子之手。陶副主任則一邊口述著公文的大致內容,一邊把魔爪伸進郭嬛衣中,溫柔而又肆無忌憚的遊走撫摩,琴簫和瑟,陶副主任也難得沒有急著扯光懷中美女的衣服,然後做一些令人髮指的禽獸暴行。

    這點倒不是陶副主任已經厭倦了郭嬛小姑娘,也不是陶副主任害怕正房夫人大發雷霆,不敢對袁芳最寵愛的丫鬟下手,主要是陶副主任和郭嬛好象真沒有勾搭成奸的緣分,每一次郭嬛半推半就的準備讓陶副主任得手時,總是會有公事找上門來,幾次三番都是如此,害得陶副主任每一次都在極度興奮中被人兜頭潑一盆涼水,幾乎落下心理毛病。所以為了下半輩子的美滿生活,大白天的即便有機會與郭嬛單獨相處,陶副主任也是說什麼都不敢亂來了。傳說中宋高宗趙構就是被玩壞的,陶副主任可不想重蹈這樣的覆轍。

    不過也足夠了,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一向都是優秀公僕們所追求的人生目標,陶副主任能夠做到前半段,暫時來說也還算滿意了。

    “稟主公,侯成將軍信使求見。”

    果不其然,當郭嬛在陶副主任的愛撫下逐漸有了反應時,被迫放下毛筆閉目輕輕呻吟時,帳外果然響起了親兵的奏事聲音。聽到這報告,陶副主任無可奈何的把魔爪從郭嬛裙子裡抽了回來,郭嬛也既是失望又是如釋重負,抿嘴媚笑後,先主動獻上香吻,然後自己起身進了後帳暫避。陶副主任這才垂頭喪氣的開口下令,召侯成派來的信使入帳晉見。

    侯成率領的六千多徐州軍隊是駐紮在任城與魯國兩個新占小郡,距離昌邑雖然距離比較近。但因為兵力太少又必需肩負確保徐州與青州最近道路交通的緣故,陶副主任這一次並沒有調動侯成的隊伍參戰,只是讓侯成除了保護道路交通外,順便擔起偵察兗州腹地動靜的任務。侯成這一次遣使來見,也是向陶副主任報告徐州孫觀隊伍約八千兵力,已然進攻到了濟北國的蛇丘城下。曹軍東平守將車胄被迫分兵救援蛇丘、剛縣,目前東平郡內的曹軍隊伍包括地方鄉兵在內,守軍已經不足六千人,露出了巨大的空當,所以侯成請令是否分出一軍殺入東平郡內,策應孫觀攻入東平?

    猶豫了片刻後,為了謹慎起見。陶副主任還是拒絕了侯成分兵直接攻入東平腹地的請求,僅僅只是允許侯成分出兩千左右的兵力,從魯國直接北上去協助孫觀攻打蛇丘、剛縣,形成局部以多打少的穩妥戰術,避免孤軍深入敵境的危險。侯成派來的信使領命而去後。陶副主任也沒有再去騷擾郭嬛小姑娘,而是站到了地圖沙盤的旁邊,盤算如何能將夏侯淵的隊伍誘出昌邑城池決戰,又如何能在野戰中盡可能的重創夏侯淵隊伍。

    徐州主力是在三天前的六月初五這天抵達的昌邑戰場,為了誘敵和留下殲敵空間,陶副主任並沒有讓主力逼近昌邑城下立營,選擇了在昌邑東南差不多三十裡外的泗水岸邊安營立寨,然後又率領一隊精銳騎兵親自到了昌邑城下一趟,觀察昌邑城防情況並乘機試探昌邑敵人的求戰**。

    讓陶副主任頗為擔憂的是,昌邑城防準備雖然不象徐州門戶小沛城防那麼變態,卻也算得上城高壕深,堅固難下,同時昌邑軍隊雖然也發現了陶副主任親臨昌邑城下,卻也沒有打開城門出城來戰,證明了昌邑守軍戰術慎重,不肯輕易出戰,想把夏侯淵的主力誘到城外遠處決戰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還好,壞種滿地走的徐州決策層都不是喜歡一棵樹上吊死的角色,把夏侯淵誘出城外殲滅只是徐州軍隊的首選計畫,此外徐州決策層還制訂了兩個備用計畫以應對誘敵不成,一是待到徐州南征主力休整完畢後,調動南征主力也到昌邑參戰,堂堂正正的攻下昌邑破敵;二是南征主力直接從任城北上東平,攻打實力與名氣都遠遠不如夏侯淵的曹軍車胄隊伍,直接威脅倉亭的曹軍主力背後,先期抵達昌邑的徐州軍隊則負起牽制夏侯淵隊伍的次要任務。

    話又說回來,既然將夏侯淵隊伍誘出昌邑決戰是首選計畫,自然也是最符合徐州軍隊利益的計畫,在還有一定時間的情況下,陶副主任當然也是優先執行誘敵計畫,所以探察敵情歸來後,陶副主任也沒有過于焦急行事,只是命令軍隊紮穩營寨,先立足於守,然後再考慮如何誘敵,同時也繼續製造賈老毒物所建議的敷衍袁紹假像。而在此期間,昌邑守軍除了嚴密監視徐州軍隊動靜外,也沒有大隊出城過一次,仿佛已經默許了與徐州軍隊再次聯手敷衍大袁三公一般。

    正盤算間,帳外忽然探進一個人頭,偷看帳內情況,陶副主任見此人竟是自己的首席謀士賈老毒物,大奇之下不由笑道:“文和先生,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偷看別人?我這寢帳,什麼時候需要你先通報後進帳了?”

    “還不是怕打攪了主公好事?”賈老毒物笑著進帳,道:“以往的主公帳中只有男兵服侍,詡倒是可以來去自由,但現在不同了,主公請了一位女記室隨行,詡再想進帳覲見主公,怎麼都得小心一點了。”

    “還是文和先生細心啊,要是我那些親兵都有先生的細緻,我也用不著帶嬛兒來軍營裡照顧飲食起居了。”陶副主任毫不臉紅的掩飾,又問道:“文和先生該不會是責怪我攜帶女眷隨行吧?如果先生覺得不妥,儘管開口指出,我素來是聞過則喜。”

    “主公誤會了,詡沒有責怪主公攜帶女眷的意思。”賈老毒物搖頭,微笑說道:“其實相比起來,主公在女色方面已經好許多了。其他的諸侯領兵出戰,那一個不是妻妾滿帳,我軍死敵曹操還沒到一地。都要挑選當地美貌婦人到帳中服侍,主公只帶一名丫鬟,已經足以算是天下諸侯的楷模了。”

    笑著知情識趣的給陶副主任戴了一頂高帽子,賈老毒物又微笑著說道:“不過主公。詡還得冒昧指責你一句,你那位女記室雖然天生聰慧,卻畢竟是年少心性。主公老是讓她悶在帳裡,只怕她遲早會悶出病來詡聽聞我軍大營西北十裡外有一山,名曰金山,風景頗佳,主公今日閒散無事,不如帶上這位女記室到金山遊覽一番如何?”

    “多謝文和先生指點,我會抽空帶嬛兒出去遊玩。”陶副主任隨口答道:“不過我今天沒時間。一是還有許多公文,二是此地緊扼官道,周邊林木稀少,我軍伐木建寨,至今營寨未成。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陶副主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賈老毒物臉上已經盡是壞笑,陶副主任拍拍腦門恍然大悟,忙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極是,今日我正好無事,是應該帶著嬛兒出去好好遊覽一番,金山那地方也不錯,聽名字就吉利,金山銀山,去遊覽一下肯定沒錯。嬛兒,嬛兒你這個小丫頭聽到沒有?馬上給我打扮漂亮一點,哥我要帶你出去玩了。”

    於是乎,在不良軍師賈老毒物的慫恿蠱惑下,一向把軍務政務看得比女人重要的陶副主任終於還是選擇了自甘墮落,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扔下大營不管,帶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美豔動人的郭嬛小姑娘,領上了大隊兵馬,浩浩蕩蕩的就到了大營西北十裡外的金山風景區賣弄風騷,遊山玩水好不快活,還難得的當眾高歌一曲任逍遙,又與郭嬛在風光秀美之地射獵野餐,令軍士相撲為戲,開懷暢飲到了天色將黑,這才摟著喝得小臉通紅的郭嬛返回大營,也乘機在醉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身上楷了不少油。

    剛回到了大帳中,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陶副主任臉上醉意頓消,還一見到賈老毒物,馬上就劈頭蓋臉的問道:“文和先生,怎麼樣?夏侯淵會中計麼?”

    “九成把握!”賈老毒物斬釘截鐵的答道:“我軍營寨未成,立足未穩,主公又故作疏忽輕敵之狀,夏侯淵想要出奇制勝,這便是他的最好機會!除非曹操有嚴令,不許夏侯淵率領主力離城一步,否則夏侯淵今夜必然親來劫營!”

    “夏侯淵不足為慮,關鍵還是徐庶。”陶副主任皺眉說道:“我故意帶著嬛兒出去遊玩,這點騙過夏侯淵應該不難,可是能不能騙過徐庶,我卻沒有把握。”

    “無妨。”賈老毒物搖頭,道:“詡敢斷定,徐庶最多只是懷疑我軍用計誘敵,但絕不會阻撓夏侯淵出兵偷襲我軍。”

    “何以見得?”

    “前番小沛大戰,司馬朗有過密報,說是慫恿曹操出營與我軍列陣而戰的人乃是徐庶,事後建議曹操會合主力重新南下的人也是徐庶。”賈老毒物微笑答道:“由此可見,徐庶除了深恨獻計逼死其母的主公外,也恨親手將其母逼死的曹操,最希望我軍與曹操打得兩敗俱傷。所以這一次就算徐庶心做生疑,也必然不會阻撓夏侯淵出兵劫營,因為夏侯淵出兵劫營不管成功與否,都可以達成徐庶使我軍與曹軍兩敗俱傷的目的。”

    陶副主任將信將疑,但見賈老毒物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問什麼,只是又向賈老毒物求教破敵之計,早有計劃的賈老毒物對答如流,迅速道出如何佈置埋伏,陶副主任從計而行,立即升帳點兵,安排佈置不提。

    ………………

    現在來看看夏侯淵這邊的情況吧,陶副主任帶著美女游山逛水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不可能瞞過曹軍斥候細作的眼睛,而當斥候細作將情況報告到了夏侯淵將軍面前之後,夏侯淵也頓時是勃然大怒,拍案大罵道:“陶應匹夫,竟敢如此輕視於我,兩軍對峙之時,也敢攜帶女眷遊山玩水,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大怒之後是大喜。稍一轉念間,夏侯淵又頓時是滿臉喜色,忙向在場眾將說道:“諸公。陶賊遠來,營寨尚未立定,又如此輕敵大意,正是我軍出奇制勝的天賜良機。我有意今夜親率大軍前去劫營,諸公以為如何?”

    因為徐州軍隊這次出兵確實表現得十分輕敵大意好欺負,所以曹軍眾將紛紛轟然叫好。贊同夏侯淵的偷襲決定。惟有生性謹慎的曹純持保留態度,遲疑著反對道:“將軍,是否不必如此冒險?夜間劫營,得手固然是大勝,可如果敵人有詐,那可就是肯定大敗啊。”

    “那來的那麼多有詐?”夏侯淵不耐煩的說道:“陶賊這次來昌邑,明擺著就是來敷衍袁紹匹夫。那來的什麼詭詐?丞相已然有令,允許我軍見機行事,爭取大破陶賊,現在機會來了,如果不抓住。豈不是違抗丞相鈞旨?你如果不敢去,那你就在昌邑城裡守城,我自己去!”

    只是副手的曹純知道自己很難說服夏侯淵,便只得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參軍徐庶,問道:“元直先生,你意如何?是否贊同夏侯將軍出兵劫營?”

    “茲事體大,需請妙才將軍自決。”徐庶恭敬回答,又補充道:“但我必需要提醒妙才將軍與子和將軍一點,袁紹在倉亭戰場上堅守不出,擺明瞭是想耗死我軍主力,丞相之所以同意我軍見機行事,就是希望我軍能夠創造奇跡,打破僵局。而陶賊現在營寨未穩,後軍未至,正是我軍出奇制勝的天賜良機,若是錯過了這個戰機,待到陶賊立穩寨柵,正在彭城休整的陶賊南征主力也北上來昌邑,我軍恐怕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元直先生此言,正合我意!”夏侯淵大力點頭,又當場拍板道:“我意已決,今夜二更,曹純與元直先生留守昌邑,我親率軍一萬去劫陶賊營寨,不擒陶應小賊回來,誓不收兵!”

    曹純再次苦勸夏侯淵慎重行事,但夏侯淵堅決不聽,還說出了無論成敗,一切後果都由自己承擔的話,曹純也沒了辦法,只得再三囑咐夏侯淵謹慎行事,一遇危險不可戀戰,必須立即撤退。夏侯淵大咧咧的答應,迅速的調兵遣將,又安排了士卒抓緊時間與準備劫營必用之物,待到二更時分,一萬曹軍也在夏侯淵的親自率領下出城,人銜枚,馬套嚼,借著夜色的掩護連夜摸往近三十裡外的徐州軍隊大營。

    為了抓緊時間,夏侯淵命令軍隊加快速度前進,也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僅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潛行到了徐州軍隊營外。而徐州軍隊的營寨因為缺乏合用木材的緣故,只是建起了一層薄薄的簡易柵欄,鹿角拒馬都還沒有來得及立定,夏侯淵聞報頓時大喜,又遠遠看到徐州大營門前燈火雖然通明,守衛士兵卻寥寥無幾,夏侯淵更是暗喜,忙命部將楊醜率精兵上前開路,衝擊徐州大營寨門。

    楊醜的沖門行動比夏侯淵期盼的還要容易,見楊醜的隊伍忽然殺來,守衛營門的徐州士兵頓時大喊大叫著一哄而散,讓楊醜的隊伍不費吹灰之力就砍斷了門閂,打開了徐州營門,夏侯淵激動之下一聲大吼,親自率領前軍殺入了徐州大營,中軍後軍緊緊跟上,或是沖進營門,或是去沖營寨柵欄,爭先恐後的奮力向前。

    “咚咚咚咚!”就在夏侯淵隊伍幻想著一戰大破陶賊的時候,徐州大營中忽然無數戰鼓敲響,夏侯淵隊伍的前方與左右兩翼也頓時火光四起,殺聲大作,無數的徐州軍隊從三面殺來,夏侯淵大驚失色,慌忙下令退軍時,迎面已有一將手持長槍沖來,高聲大吼道:“東萊太史慈在此,夏侯淵匹夫,那裡走?!”

    “還好,是一個無名小卒。”夏侯淵稍微松了口氣,慌忙挺刀迎戰時,卻猛然發現對面這個無名小卒武勇竟然不在自己之下,稍微大意間險些被太史慈一槍捅落馬下,夏侯淵心中驚慌,不敢繼續戀戰,趕緊賣個破綻回身就走,太史慈揮師掩殺,直追夏侯淵隊伍不放。

    夏侯淵直到逃出營外才發現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已經是千難萬難了,不僅左右兩翼都有徐州伏兵殺來,還有一支徐州軍隊已經當中攔住了道路,四面合圍了夏侯淵隊伍,誤中奸計的夏侯淵無奈,只得是大吼大叫著催促全軍衝鋒突圍。然而令夏侯淵將軍絕望的是,當中攔住歸路的乃是徐州大將陳到,夏侯淵的隊伍無論衝鋒都突不破陳到隊伍的攔截。被迫無奈之下,夏侯淵只得向著火把較少的南面薄弱處突圍,徐州軍隊乘機窮追猛打,追擊極緊。夏侯淵的隊伍潰不成軍,士兵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也是與徐州南面隊伍撞上,夏侯淵才發現自己又上了陶副主任的惡當,看似燈火稀少的南面徐州軍隊中,竟然藏著凶名昭著的徐州君子軍,夏侯淵的隊伍還沒有沖近就已經被君子軍狂風暴雨的羽箭招待,還專門往夏侯淵隊伍的大隊人馬頭上招呼,夏侯淵軍士兵紛紛中箭。夏侯淵再亡命向前,君子軍且戰且退,始終保持與夏侯淵大隊的距離,不斷以弓箭招呼夏侯淵身邊的大隊人馬,迫使曹軍士卒不斷逃離大隊。讓後面趕來的徐州軍隊從容斬殺或俘虜,夏侯淵也知道自己無法擺脫君子軍糾纏,只得是按著徐州軍隊給自己設定的路線,不斷向著遠離昌邑的反方向逃竄,徐州軍隊則一邊拼命擋住夏侯淵的回城道路,一邊在君子軍的配合下從容追殺夏侯淵大隊。

    夏侯淵中計遇伏的消息被逃出戰場的曹軍騎兵送回昌邑,正在昌邑城中提心吊膽等待的曹純頓時叫苦不迭,被迫無奈之下,也只得留下徐庶等人守城,自領三千軍隊急急來救夏侯淵,接應自家敗兵回城。而出城行得十餘裡後,曹純也迎面遭遇了一股大約二三百人的自家敗兵,曹純慌忙勒住馬頭,向那群自家敗兵喝道:“汝等是誰麾下?”

    曹軍敗兵中奔出一騎,在馬上抱拳拱手答道:“稟將軍,小人乃是夏侯淵將軍麾下屯將馬忠,隊伍被徐州兵殺散,小人匆匆收攏了一些敗兵,正要回城報信。”

    昌邑城裡一萬多曹軍隊伍中足足有一百多名屯將,曹純記憶力再好自然也不可能人人記住,所以倒楣的曹純將軍也不生疑,只是匆匆上前問道:“汝可知道夏侯淵將軍現在何處?”

    “在那個位置。”馬忠以左手去指遠處,一邊小跑著接近曹純,一邊急匆匆的說道:“小人之前與大隊失散時,見夏侯將軍率敗軍往那裡去了,將軍快去追趕,應該能夠追上……。”

    曹純順著馬忠指點的方向去看時,馬忠已然小跑到了面前,可憐的曹純將軍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覺耳邊一聲風響,一根手腕粗的鐵鍊已然橫空而至,準確無誤的抽中曹純脖頸,抽得曹純一陣天旋地轉,鐵鍊慣性未消,又一下子纏住曹純脖子,馬忠再奮力回奪,頓時將曹純扯下戰馬,拖起就往回走,後面的曹軍士兵個個大驚失色,趕緊沖上來救曹純時,對面的所謂曹軍敗兵早已沖了上來,同時又有一支徐州軍隊從黑暗處攔腰沖出,狂吼著興奮的沖進了曹軍隊伍中拼命看殺,群龍無首的曹軍頓時大亂,再度為之大敗。

    可憐的夏侯淵將軍的運氣也不比曹純好到那裡,因為有君子軍始終盯住曹軍大隊不放,夏侯淵將軍隊伍的精兵雖多,卻始終沒有凝聚成團集體突圍的機會,夏侯淵帶著突出包圍的兩千餘人就像是遇到了烈日的雪球,在奔走中越變越小,聚集在夏侯淵將軍身邊的士兵也越來越少,最後身邊乾脆只剩下三四十騎。

    見情況不妙,為了避免被生擒活捉的厄運,夏侯淵也只能是拼命的逃進了一片樹林中,在樹林中舍馬步行,化整為零的狼狽逃往昌邑,君子軍果然不敢進林,只是在樹林外遊走殺敵,夏侯淵這才乘著徐州步兵大隊還沒有追近的機會,借著草木與夜色掩護逃過君子軍的追殺,僥倖逃到了安全處,但狼狽逃命下來,夏侯淵也已經被徐州軍隊驅逐到了遠離昌邑六十里以外的單父一帶,連戰馬都丟了的夏侯淵知道很難回城,索性也一咬牙逃往單父小縣去了。

    是夜,大破夏侯淵主力之後,徐州軍隊又立即移駐昌邑城下,一邊三面包圍昌邑城,一邊立即著手準備攻城,徐庶見徐州軍隊三面圍城,又得知曹純被擒夏侯淵失蹤,知道士氣低落的孤城難守,為了不當徐州軍隊俘虜去見陶副主任的醜惡臉嘴,乾脆也一咬牙在夜間組織敗兵棄城而逃,從沒有徐州軍隊包圍的昌邑北門逃出城池,連夜逃往了東平去投奔曹將車胄,讓徐州軍隊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昌邑堅城,拔掉這顆卡在徐州軍隊北上咽喉的曹軍釘子。

    “帶美女遊山玩水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穫,看來我以後要學學其他諸侯,多帶一些美女在軍中服侍啊。”這也是陶副主任在進駐昌邑城後發出的唯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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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2 16:09:19
第二百九十五章 敗中求勝        

    雖然也算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臨陣撤退了,但是在擅長痛打落水狗的徐州軍隊追擊下,曹軍的有組織撤退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場充滿了血淚的潰逃,付出了慘重代價,卻最終沒有一支成編制的隊伍能夠順利撤到東平與車胄隊伍會合。

    倒也不是陶副主任特別的心狠手辣,對已經棄城而逃的曹軍隊伍還痛下殺手,關鍵是曹軍選擇的逃命方向犯了陶副主任的忌諱,如果這些士氣低落的曹軍敗兵隊伍是向定陶逃命,去與駐紮定陶的劉岱隊伍會合,那麼陶副主任很可能就做人留一線,不對曹軍敗兵趕盡殺絕了。

    但徐庶卻領著這些曹軍敗兵向東平撤退,準備去東平與車胄的隊伍會合,這一點陶副主任就無法容忍了——東平可是徐州主力隊伍、青州孫觀隊伍與任城侯成隊伍預定的會師地點,陶副主任自然不可能容忍這些仍有一戰之力的曹軍隊伍在車胄的率領下盤踞東平,增加徐州軍隊的會師難度。

    鑒於這點,在確認了曹軍敗兵的撤退方向後,陶副主任立即派出君子軍與徐晃、麹緬率領的騎兵隊伍追擊,又把這些騎兵分為了三隊分別由陶基、徐晃和麹緬三將率領,輪流休息和輪流追殺,絲毫都不給曹軍敗兵以可乘之機,還一再要求務必要在曹軍會師前擊潰曹軍敗兵,使之無力與車胄勾搭成奸,威脅徐州軍隊的會師計畫。

    事實證明,徐庶只是一個優秀的參謀與戰術制訂者,但並不是一個優秀的統兵主帥,在輪流殺來的徐州騎兵面前,徐庶雖然也組織了一些精銳隊伍殿后攔截,可惜卻沒有能力讓這些曹軍將士拼死用命,無條件服從徐庶越俎代庖頒佈的命令,導致殿后的隊伍全都無心死戰,遇到徐州騎兵衝擊就立即崩潰,到最後乾脆連徐庶的命令都沒有將領願意去聽,從牙將到普通士兵都是撒開了腿自顧逃命,沒有一個傻蛋願意停下來拼死作戰,犧牲自己掩護同伴撤退。

    在這樣的敵人面前,有著戰馬代步的徐州騎兵如果還打不了勝仗,徐晃、陶基和麹緬這些徐州將領簡直都應該推出轅門斬首了。這些徐州騎兵將領也沒有讓陶副主任失望,從咬住敵人的尾巴開始,可憐的曹軍敗兵隊伍就再沒有那怕一個時辰的安生時刻,往往是君子軍拋出無數箭雨撤退後,馬上又有麹緬率領的鐵騎殺來,幾千柄雪亮的馬刀揮舞得虎虎生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來不及逃遠的曹軍士兵砍得人仰馬翻,屍橫遍野,而當曹軍大隊扔下了後隊拼死拉開麹緬隊伍追殺後,徐晃率領的徐州騎兵又餓狼一樣的追了上來,再一次把曹軍後隊殺得大亂,接著臭名昭著的君子軍又跟了上來,咬住曹軍大隊不斷放箭,見鬼一樣的拼命放箭。

    在這樣的輪流追擊面前,可憐的曹軍敗兵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為了活命只能是成群成群的逃離大隊,成什成伍的逃離被徐州騎兵盯上的自家大部隊,曹軍基層將領約束不住,後來乾脆還出現了都伯、屯將甚至曲將帶著編制脫隊而逃的情況,從昌邑城中帶來的糧草輜重更是沿路散棄,旗幟盔甲武器扔得是漫山遍野,多到了連徐州騎兵都無法攜帶的地步,不得不派快馬返回昌邑報信,請陶副主任派出步兵隊伍過來收拾戰利品。

    勢如破竹的追擊戰足足持續了一個白天,到了傍晚天色將黑時,也狼狽敗逃到了巨澤湖畔時,逃出昌邑的四千多曹軍敗兵也已經是徹底的潰不成軍,心膽具裂的曹軍士兵逃得漫山遍野,爭先恐後的逃向四面八方,戰場上幾乎找不到一支百人規模左右的曹軍隊伍,徐庶身邊的曹軍士兵更是已經不到三十人,但徐州騎兵還是輪流追擊不休,一向不喜歡近戰的君子軍還乘機練起了近身實戰,放棄弓箭以不擅長刀槍的直接殺敵,拼命收取斬獲鍛煉近戰。見大勢已去,徐庶也放棄了聚攏隊伍的努力,很乾脆的換上了一身普通士兵衣服,領上了身邊的最後二十幾名士兵乘夜逃往東平,再也不去理會自家敗兵的死活,任由耐力驚人的君子軍騎兵肆意屠殺落單崩潰的自家敗兵。

    昌邑一戰,在只出動部分主力的情況下,徐州軍隊一舉殲滅了曹軍在兗州南線的主力夏侯淵隊伍,不僅拔掉了卡在徐州軍隊北上咽喉處的釘子,也徹底粉碎了徐州軍隊的心頭陰影,即便是參加過陶謙時代的袁陶大戰的徐州老兵們,也不再認為什麼曹軍不可戰勝,相信以徐州軍隊的現有實力,已經足以與曹軍主力隊伍正面一較長短,所以昌邑大戰剛一結束,徐州軍隊也從高級將領到普通士兵,一致的要求陶副主任立即出兵北上,去攻打東平然後直接攻打曹軍主力的背後,一雪七年前的慘敗之恥,求戰**十分強烈。

    士氣可鼓不可泄,距離助袁弱曹戰略已經只差臨門一腳的陶副主任當然不會打壓將士的求戰**,攻破昌邑後僅僅只休整了一天,陶副主任留下了曹性率軍五千守衛昌邑後,立即領著軍隊重新啟程北上,兵分兩路,一路由陶副主任親自率領,取道巨野直接北上東平,一路由陳到率領,先迂回到任城與侯成會師,然後從任城押解糧草北上,與主力會師于東平陸城下。

    同時陶副主任又派快馬傳令孫觀,命令孫觀隊伍抓住機會加緊攻勢,力爭擊破車胄派往蛇丘的援軍,與主力會師于東平郡內,至不濟也得咬住車胄派往蛇丘的援軍,為主力隊伍發起的閃電戰減輕阻力。除此之外,陶副主任又少不得派信使趕回徐州,命令仍然在徐州休整的許褚、趙雲與高順等軍放棄北上增援計畫,安心休整與保衛大本營,攻打東平就憑現有兵力已然足夠。

    “主公,是否派一名信使北上去與袁紹聯絡,通報我軍已然拿下昌邑的消息,堅定袁紹的堅守待援決心?”劉曄這麼建議道。

    “沒必要了。”陶副主任答道:“昌邑被我軍拿下,曹賊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肯定已經全面封鎖了道路渡口,我軍細作很難直接潛伏通過,從青州繞路又太遠,等信使趕到倉亭,說不定我們的主力都已經打到倉亭了。”

    “話雖如此,但我軍最好還是儘快把消息送到倉亭。”劉曄提醒道:“袁紹性格急噪,衝動易怒,不是很有耐心,曹操又已是慘敗在即,為了爭取這最後一線機會,絕不能排除曹賊在最後時刻狗急跳牆,鋌而走險,不擇手段的逼迫或者誘使袁紹發起決戰。倘若曹操僥倖得手,將袁紹逼得決戰又被曹操以譎詐擊敗,屆時不僅我軍助袁弱曹的戰略將前功盡棄,我軍隊伍也將被迫與迅速回師的曹軍決戰,形勢對我軍將十分不利。”

    “子揚先生所言極是,這點確實不得不防,狗急跳牆這樣的事,曹賊也絕對幹得出來。”陶副主任點頭,又拿來了地圖盤算了片刻,陶副主任很快就下令道:“派個人去見陶基,叫那傻小子馬上來見我。”

    ………………

    當夏侯淵隊伍全軍覆沒的消息送到曹老大面前時,一向號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曹老大再也做不到什麼處變不驚,乾脆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黑臉蒼白成了死人顏色,全身汗出如漿,顫抖得就好象是在打擺子一般。在場的曹軍眾謀士也個個都是呆若木雞,茫然得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上前去攙扶曹老大。

    曹老大的個人修養顯然要比大袁三公好上許多,顫抖了許久後,曹老大不僅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也沒有象大袁三公那樣的歇斯底里咆哮大罵,相反還露出了一些笑容,苦澀而又悲戚的笑容,語氣平靜而又無奈的說道:“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有在徐州城下一刀宰了陶應奸賊,現在證明了,這是養虎遺患,咎由自取。”

    荀攸、程昱和毛玠默然無語,當年建議釋放陶副主任的郭嘉則淚流滿面,再一次雙膝跪倒在曹老大面前,磕頭請罪,又比曹老大更加懊悔自己當年豬油蒙心的決定,竟然勸說曹老大放陶副主任回去掣肘劉皇叔,結果劉皇叔這只老虎倒是沒有養大,卻意外養大了一條蛇!毒蛇!還尼瑪的是最毒的五步蛇!

    親自攙起了郭嘉並好言安慰後,曹老大向幾個謀士說道:“諸公,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軍馬上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處境了,何去何從,諸公有何高見?”

    眾謀士全都默然無語,半晌後,毛玠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丞相,分兵抵禦如何?陶賊雖然用詭計坑害了我軍的南線主力,但是他並沒有出動全部的徐州主力精銳,我軍分出一支精兵迎戰,未必沒有勝算。就算沒有勝利機會,也有很大希望擋住陶賊隊伍的北上。”

    “那我會被陶賊和袁紹聯手活生生耗死!”曹老大一擺手,咬牙切齒的說道:“陶賊和袁紹的錢糧人力優勢勝過我軍太多了,袁紹糧道近運糧方便,陶賊的後方糧草充足,糧道又比較安全,可以輕鬆保證前方糧草不缺,而我軍的糧草必須得從千里之外的許昌、陳留運送補給,對耗錢糧,我們不是袁紹的對手,也不是陶賊的對手。”

    “不可分兵,分兵迎敵太過冒險!”荀攸也反對道:“北線這邊還好點,袁紹的智謀武略都遠遠不如丞相,縱然有變也不足為懼,南線就不同了,陶賊與賈詡都是詭計多端之輩,用兵最是擅長出奇制勝,除非丞相親往南線,否則不管是派那一名大將南下,恐怕都不是陶賊的對手。”

    “我親自率軍南下去戰陶賊?”荀攸的話提醒了曹老大,也讓曹老大生出親率大軍南下去戰陶副主任的念頭,但猶豫再三之後,曹老大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是冀州大敵當前,臨陣分兵肯定會招來冀州軍猛攻,北線這邊也會有麻煩和危險,二是……,說實話,曹老大現在也沒把握一定能戰勝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的奸毒聯手,現在形勢又是遠不如人,曹老大就更沒把握一舉擊敗陶副主任與賈老毒物這對又狠又黑的極品組合了。

    “丞相,不如退兵吧。”荀攸又建議道:“乘著陶賊還沒有堵住我軍退路,我軍先退過黃河確保歸路,然後再見機行事。”

    “不能退兵。”程昱反對道:“我軍與袁紹僵持已是兩月有餘,彼此都已是筋疲力盡,士氣衰竭,此時退兵,我軍士氣立受重創,袁紹也不僅立即明白我軍南線已然生變,還一定會全力來追擊我軍,我軍又必須渡過黃河天險,倘若在渡河時遭到袁紹大軍突襲,我軍必然遭到慘敗,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退兵,我軍還有保全主力的希望。”荀攸反駁道:“但如果現在不抓住機會退兵,待到陶賊攻破車胄,繼續北上切斷我軍歸路,我軍可就是匹馬難回許昌了。”

    反駁住了程昱,荀攸又說道:“至於袁紹追擊,這也不難應對,陶賊雖已擊破夏侯淵,但他與袁紹聯絡不便,即便立即派快馬繞道青州把消息送到袁紹面前,沒有十天半個月時間也很難成功,所以我軍只需嚴密封鎖黃河渡口與南線關卡道路,不給陶賊細作偷遞消息的機會,我軍就可以贏得從容撤兵的寶貴時間。然後我軍再佈置一些假像,把臨陣退兵裝扮成誘敵深入,就不難騙過袁紹,從容撤過黃河。”

    “公達先生此計可行。”毛玠跳了出來,拱手說道:“前番我軍抓獲的袁紹軍斥候稱,沮授要求他們在巡哨期間,必須暗數我軍炊煙爐灶數量,顯然是在提防我軍暗中撤過黃河,既如此,我軍大可以將孫臏的減灶添兵之計反其道行之,來一個減兵添灶,一邊徐徐退往黃河渡口,一邊每日故意多生爐灶,夜間則暗暗撤兵,待到主力撤過黃河,再想撤回殿后隊伍,也就容易許多了。”

    毛玠出這個主意確實不錯,不僅荀攸和郭嘉都一起點頭稱善,就連之前反對臨陣撤兵的程昱也大點其頭,贊道:“孝先先生此計大妙,袁紹多疑無斷,沮授用兵謹慎,崔琰性格雖然還知之不多,但丞相用兵素來以多謀著稱,袁紹等人屢吃大虧,縱然察覺情況不妙,也必然懷疑我軍是誘其出戰,不敢輕易弄險,使我軍贏得從容撤軍的機會。”

    幾個謀士自吹自擂的說得火熱,曹老大本人卻始終都是一言不發,三角眼亂轉著只是緊張盤算,好不容易等到幾個謀士互相吹捧完了,曹老大才沉吟著慢慢說道:“諸公,不知誰還記得陶賊當年與劉備的小沛之戰,劉備在呂布援軍只有一天就能抵達小沛戰場增援時,為何要突然放棄小沛而走?”

    “丞相說笑了,如此經典的戰術欺騙戰事,我等豈能忘記?”程昱躬身答道:“劉備之所以棄城而走,是因為陶賊掐准了劉備害怕呂布反復無常的心思,派假冒的呂布使者到小沛城下,假稱呂布與劉備斷交,讓劉備認為自己已經是孤立無援,為了不被陶賊困死在小沛城中,就中了陶賊奸計棄城而走。”

    “不對。”曹老大搖頭,說道:“還缺了一個關鍵細節,陶賊除了派假使者外,還用了什麼騙過劉備?使得劉備徹底對呂布絕望?”

    “麥面做的假人頭!”郭嘉答道:“陶賊探知劉備使者乃是孫乾後,便用麥面捏了孫乾的假人頭,讓假使者帶到小沛城下當眾出示,徹底騙過了奸詐不在陶應之下的大耳賊劉備。”

    曹老大緩緩點頭,忽然一拍面前案幾,大聲說道:“吾意已決,先破袁紹,再破陶賊!各個擊破,保我兗州疆土!”

    “先破袁紹?後破陶賊?”眾謀士都是大吃一驚,一起說道:“袁紹死守營寨不出,我軍如何破之?”

    “當然是退兵誘敵。”曹老大獰笑答道:“我軍先撤退到黃河岸邊,背水立營,然後也不用什麼反其道而行,直接就效仿孫臏的增兵減灶誘敵之計,最後嘛…………。”

    聽曹老大說完自己琢磨出來的缺德詭計,郭嘉和荀攸等人都已是面露狂喜,趕緊一起向曹老大拱手致敬,一起連聲阿諛道:“丞相妙計,鬼神莫測,今番袁紹必為我軍所敗,陶應奸賊也必然不足以慮矣。”

    “別誇我,要誇就誇陶賊。”曹老大倒也謙虛,一揮手說道:“若非陶賊的拋磚在前,我也想不出這樣的敗中求勝計策!”

    謙虛完了,曹老大又飛快命令道:“事不宜遲,我軍必須立即分頭行事,第一,立即封鎖與南面道路關卡,絕不能給陶賊細作偷遞消息的機會!第二,傳令全軍,做好撥營起兵的準備,明日天色一明,立即拔營撤往倉亭渡口,背水下寨!第三,立即到軍中尋找與陶應奸賊容貌相似的士卒,然後全部帶來見我,由我親自挑選!”

    眾謀士一起唱諾答應,各自下去安排,是夜,二十餘名與陶副主任容貌相似的曹軍士兵便被引到了曹老大面前,曹老大仔細辨認挑選後留下其中一人,然後重賞其他士兵,命令他們對此事守口如瓶放回。最後在那名與陶副主任相貌最為相似的自家士兵面前,曹老大也終於說出了自己流傳千古的另一句名言,“吾欲借汝首級一用,汝可放心而去,汝妻子吾自養之。”

    說完了這句話,不等那倒楣蛋開口求饒,典韋早已沖了一上來,只一刀就砍下了那倒楣蛋的首級,再將砍下的人頭仔細化裝後,迅速裝入盛有生石灰的木盒之中,以紅色錦鍛包好備用,倒楣單的無頭屍體則被曹老大的心腹衛士裝入麻袋,抬到無人處深埋。

    做好了這些安排,第二天清晨,曹軍主力立即拔營起寨,大搖大擺的撤往南面二十裡外的黃河渡口,曹老大親自率領精銳隊伍殿後,謹防大袁三公出兵追擊。而監視曹軍大營動靜的袁紹軍斥候也不敢怠慢,立即飛馬趕回袁紹軍大營,向頭髮都快等白了的大袁三公報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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