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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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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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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5 00:53:38
第1630章 還真是如此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之上,除了輪胎摩擦和震動的聲音傳遞到車內之外,外面的風聲幾乎聽不到,可見隔音效果之好。

  越是高檔的汽車,隔音效果越好,但同時,對於暈車的人來說,越是折磨。一般暈車的人不暈拖拉機,就是因為拖拉機夠顛簸,夠拉風。

  車內的氣氛就一時有點沉悶。

  古秋實其實並沒有太嚴肅的表情,只是微微有點淡然罷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總書記在何江海的問題上,沒有看法,但在誰接任魯市市委書記的問題上,有不同意見。」

  此話一出,夏想在暗中長出一口氣,他還真擔心總書記也想繼續追究何江海的責任,倒不是他真的一心袒護何江海,而是深知一個雖然粗俗但卻實在的道理——狗急跳牆。

  何江海在齊省盤踞多年,不是沒有歷史原因。現在何江海一退到底,袁旭強也提前退下,再加上現任省委書記和省長都不是齊省人,中央對齊省的用心已經一目了然,就是要打破齊人治齊的怪現象。

  夏想之所以決定力保何江海安然退下,並非是他真心要和平民一系合作,也不是他心慈面軟,而是他深知凡事宜徐徐圖之,不可一蹴而就,否則,有可能會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因為在上世的齊省,一直沒有打破齊人治齊的怪圈,現今的齊省,和另一個時空的齊省已經大有進展了,此時,宜適當放緩腳步,而不是繼續高歌猛進。

  物極必反,何江海和袁旭強兩個齊省的領軍人物先後退下之後,齊人幫派群龍無首,會慢慢實力大減,再用溫水煮青蛙的手段慢慢化解,最終才能達到真正想要的目的。

  而如果讓何江海下臺還不算完,還要秋後算帳再加上清算,夏想很是擔心齊省龐大的中層本土勢力會在忍無可忍之餘,奮起反抗。

  不要以為新形勢下就沒有反抗的情況出現,照樣有!只不過花樣不同罷了,不會消極罷工,也不會陽奉陰違,只需要聯合起來,製造幾起不大不小的群體事件就行了,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又不可能查實誰是幕後主使,因為你將陷入到人民戰爭的汪洋之中。

  在老鄉觀念非常強烈的齊省,如果用不好齊省本土幹部,別說工作難以為繼,甚至會有各種意料不到的意外發生,讓你束手束腳,讓你無計可施,讓你別說有政績了,不弄得灰頭土臉就真的不錯了。

  夏想深層次的想法,並沒有對任何人透露,他也清楚,總書記之所以贊成何江海事件到此為止,也是基於同樣的考慮。

  但總書記不同意李丁山接任魯市市委書記,就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了,但總書記的出發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丁山的政治素養並不入總書記的眼。

  或許也是因為李丁山在初入齊省之時,太過激進或是冒進的緣故,才間接引發了一場鹽業戰爭,就讓在總書記級別的高層眼中,李丁山不夠成熟穩重,也缺少副省級幹部應有的城府。

  魯市是省會,位置十分關鍵,魯市市委書記一職,比李丁山現任的分管幾攤子的副省長重要多了。一個是主持全面工作的一把手,一個是副職,在常委會排名靠後的副手,兩者所差的不僅僅是排名靠前幾名,而是有相當大的區別。

  其實在何江海提議李丁山擔任魯市市委書記之時,夏想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卻認定恐怕李丁山的提名很難通過任命,先不提中組部的意見,不提吳才洋對李丁山是否感冒,就是總書記也未必會認可李丁山的轉任。

  雖然,李丁山能來齊省擔任副省長,本是總書記的授意。

  不成想還真是如此!

  應該說,他人還沒有真正進京,總書記不想李丁山轉任魯市市委書記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耳中,由此可見,總書記對李丁山的所作所為多有不滿。

  夏想沉吟片刻:「我晚上要和吳部長見上一面。」

  作為中組部部長,在提名副省級幹部的問題上,發言權很大,吏部尚書不是虛名,雖然正省級要聽上頭授意,但副省級的篩選,中組部也許決定不了誰上,但誰下,還是有足夠的權威。

  就是說,吳才洋一言而決,說是李丁山不符合提拔為魯市市委書記的條件,一般而言,李丁山的提名就會被直接排除在外,就連總書記也不好反駁吳才洋的意見。

  開玩笑,一個堂堂的中組部部長,連否決一個副省級幹部提名的權力都沒有?

  古秋實點頭,因為夏想不問理由,不無條件袒護李丁山,直接點明要從根源上阻止李丁山的提名,確實有當機立斷的優秀品質,初步具備了一個政治家的潛質。

  古秋實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人情不能代表政治,許多事情,要從大局出發。丁山同志還是適合擔任副職……」

  古秋實還是沒說總書記想提名誰擔任魯市市委書記,他不說,夏想就不問,問了,不但冒失,還會顯得失禮而多疑。

  「對了……」古秋實又笑了,等於是結束了先前沉重的話題,「總書記很欣賞宋朝度。」

  剛才的氣氛有點沉重,夏想不但不覺得壓抑,反而很是輕鬆,因為古秋實提出否決李丁山的提名之時,是以凝重而慎重的態度,鄭重其事地對他說出,背後的含義就是,是對他的尊重和重視。如果很輕鬆隨意地提出,反而是並不在意他的情緒的表現。

  也說明總書記也不願意他心裡有什麼疙瘩。

  總書記欣賞宋朝度,表明了兩層含義,一是總書記支持宋朝度入局,二是在宋朝度入局之後的工作安排上,總書記會適當傾斜。

  以宋朝度的為人和能力,總書記多接觸之後,對他有欣賞之意,完全在夏想的預料之中。同時也表明,總書記是以能力識人,同樣是夏想的故交,宋朝度上,李丁山下,就是對事不對人了。

  古秋實一直送夏想到吳家大院,他也知道了夏想此來京城是為了看望付老爺子,在此事上並沒有多說,只是在提完李丁山的問題之後,又特意強調了一句:「齊省還是安穩一些好,省委馬上就要換屆了,防止有心人利用何江海事件大做文章。齊省的班子現在很完善,中央不會大動。」

  一句話頓時提醒了夏想另一種可能,就是反對一系有可能想將何江海事件鬧大的深層含義,並非僅僅為了以泄私憤,而是為了更大的圖謀,比如……如果齊省各地火起,就可以借機提議調離邱仁禮,從而全面掌控齊省!

  好計謀!

  夏想揮手告別古秋實,心中就更是清晰地勾畫出下一步的輪廓,禁不住一陣冷笑,想不出一點力氣,就利用別人之手達到政治目的,固然是每個政客心目中最理想的借刀殺人之計,可惜的是,用在別人身上還行,想利用他,還真是打錯了算盤認錯了人。

  夏想提前來京一天,因為他要在看望付老爺子之前,先做好三件事情。

  其一,就是要和付老爺子及吳才洋見面,談及齊省局勢,及李丁山的下一步。基本上,在古秋實送他前來的途中,李丁山的命運就敲定了。

  也就是說,夏想的第一件事情已經完成了。

  正值中午時分,吳家大院遠離喧囂,雖然陽光很毒辣,但置身於安靜的綠蔭之下,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清涼之感。

  難得,真是難得,夏想的心境一下就恢復了平和。對於反對一系的精心算計,也不再有一絲怨氣。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好了,他已經知道有人要偷他什麼了,只需要看好相應的口袋就好了。

  出來迎接他的不是老爺子,更不是吳才洋,也不是連若菡——連若菡人在國外,怎麼也不可能會回來——而是一個小小的人兒。

  連夏。

  連夏一開始和夏東一般高,現在卻在身高上輸給了夏東。夏東現在是微胖,健壯,而連夏瘦弱,文質彬彬,兩個小子呈現出截然相反的發展趨勢。

  奇怪的是,夏東的媽媽曹殊黧比連若菡還稍矮了一點,而連夏卻長不過夏東,可見基因問題也確實複雜得很,不能一概而論。

  連夏跑得飛快,一頭撲進了夏想的懷中,大聲叫道:「爸爸!」

  和夏東見到夏想有點含蓄不同的是,或許是因為連若菡出國的緣故,連夏對夏想的依賴加深了,和夏想之間也是父子情深,毫不亞于夏想和夏東之間的感情。

  都說兒子和媽媽親,在夏想身上的體會卻是,兩個兒子都和他十分親近,也讓他大為心慰,同時也難免在曹殊黧和連若菡面前自得一二。

  連夏似乎又長了身高,不過好象又瘦了幾分,抱了抱兒子,夏想就和連夏手把手向裡邁步,一抬頭,卻見吳才洋站在臺階之上,一臉淡然笑意。

  見吳才洋臉上洋溢的親情和親切,一瞬間,夏想想起從前的種種,不禁感慨萬千!

  又見吳長洋向前邁出了一步,下了臺階——能讓中組部部長降階相迎,夏想知道,他算是真正邁進了吳家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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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1:08
第1631章 家事國事

  吳才洋從對他敵對,想將他斬落馬上,到勉強接受他的存在,再到懷疑他想接手吳家的勢力,中間經歷了多少曲折和漫長的過程。

  再後來,吳才洋對他插手吳家的家族事務不再持懷疑的態度,但對他和連若菡之間的關係,依然持不太接受的態度。

  也可以理解吳才洋的態度,身為一個父親,都很難接受女兒沒有名分地跟了一個男人,儘管女兒自己很快樂,儘管這個男人名叫夏想,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人。

  再儘管女兒對他這個父親的態度一直很冷漠,但以上,都不防礙一個父親對夏想這個男人貪心的不滿。因為在女人問題上,吳才洋雖然離過婚,但卻沒有犯過錯誤。

  其實如果真要說到細節問題的話,連夏還真沒有當著吳才洋的面叫過夏想爸爸,一直以來,連若菡也好,夏想也好,都儘量避免讓夏想和連夏同時出現在吳家,因為和梅亭還必須叫夏想為乾爸不一樣,連若菡一直沒有避諱的一點是,她讓連夏從小就叫夏想爸爸。

  今天是夏想第一次和兒子手把手,也是第一次兒子大聲當著吳才洋的面,叫他爸爸,更是吳才洋第一次沒有任何不快的表示,反而十分欣慰地著他和連夏之間的親情互動,也讓夏想在感慨萬千之餘,心中第一次在吳才洋面前,心生家的溫暖之感。

  他在吳才洋面前,很少意識到吳才洋是他兒子的姥爺,而只當吳才洋是中組部部長。

  但現在,吳才洋第一次露出溫和而親切的笑容,終於讓夏想感受到了在吳才洋身上從未體驗過的親情。

  連夏甩開夏想的手,又飛奔到吳才洋的面前,甜甜地叫了一聲:「姥爺!」

  「哎!」吳才洋忙應了一聲,伸手抱起了連夏——八九歲的連夏雖然瘦,也有60多斤了,吳才洋還能一下抱起,也下了力氣。

  也是,吳才洋目前為止,也就這麼一個外孫。雖然連若菡又懷孕了,但是兒是女還不清楚,不過已經清楚的是,連若菡會將未出世的孩子留在國外培養,不回國,也就是說,吳才洋除了眼前的連夏之外,沒有別的指望了。

  不疼才怪。

  吳才洋再是中組部部長,他也是一個老人了,隔輩親的現象在誰的身上都可以應驗,不管他是販夫走卒還是高官權貴。

  「來了?」吳才洋淡淡地沖夏想打了一個招呼,完全是以家人的口吻了。

  「來了。」夏想也很是散淡地回答了一句,完全是以晚輩的口氣。

  吳才洋放下連夏,連夏一溜煙兒又跑了,夏想忽然才醒過味兒來,今天不是週末,怎麼連夏沒去上課?

  吳才洋猜到了夏想的疑問,說道:「連夏感冒了,今天剛剛好,老爺子非讓他再休息一天再去。」然後當前一步,朝院中綠蔭之處走去。

  夏想會意,跟在吳才洋身後。此時老爺子應該正午休,而吳才洋此舉顯然是有話要對他說。

  坐在以前老爺子最喜歡坐的籐椅之上,吳才洋一臉休閒,難得他今天特意在家,沒有上班,雖未明說,也肯定是在特意等候夏想。

  「若菡在國外,也不知道好不好?」吳才洋第一句話不是國家大事,而是家事。

  說來夏想和吳才洋的對話次數也不少了,卻幾乎從來沒有面對面談論過連若菡,今天吳才洋主動提及,也是他在夏想面前真正卸下偽裝,露出了真實的一面。

  夏想也知道,連若菡和吳才洋之間的父女關係,雖有改善,但可能還是隔閡太久的緣故,一直達不到融洽的地步,連若菡出國之後,和吳才洋之間的聯繫之少,可想而知。

  吳才洋也老了,就算明年能進常委,成為國內最高的幾人之一,回家之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也需要親情的呵護,也需要家人的陪伴。唯一的一個女兒和他不和,一直不肯和他親近,對他來說,也是難言的心痛。

  「若菡還好,她很有本事,我都不操心了。」夏想故意說得輕鬆一些。

  「若菡手中是有點錢,但在國外開銷大,也不知道夠不夠花?」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兒女再大,在他們眼中終究還是孩子,吳才洋很關心連若菡的生活,「你在經濟方面一直自律,如果有需要錢的地方,儘管開口。」

  夏想有點感動,吳才洋在他面前第一次提到錢的問題,證明確實從內心深處將他當成了家人。他和吳家接觸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一次向吳家提過任何要求,包括金錢方面,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同樣,時間也是檢驗人品的唯一標準。

  不過讓夏想也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吳才洋有政治眼光,也有很高的政治智慧,但卻在識人方面,還有所欠缺,或者說不會暗中調查別人,他暗中擁有江山房產,單是一個江山房產,可以直接操縱的資金就有十億以上。

  雖然他的手法很隱蔽,但如果吳才洋真要細心調查的話,就算不是查得清清楚楚,也多少能查到一些指向他的線索。

  顯然沒有,也證明了吳才洋為人有正直的一面。

  更好笑的是吳才洋還以為連若菡會缺錢花,以連若菡的實力,要說她缺錢,全世界都笑了。不過夏想在暗笑之餘,還是為吳才洋的愛女之心感到欣慰,畢竟,連若菡是他心愛的女人,畢竟,吳才洋是連若菡的親生父親。

  「若菡不缺錢,我也問過她,她的能力……吳部長可能想像不到。」夏想還是含蓄一說,又說,「我也不缺錢,謝謝吳部長的關心。」

  吳才洋擺了擺手,家事談完,就又談起了正事:「齊省的問題,何江海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辦?」

  以前,夏想和吳才洋之間也沒少談論政治大事,但大多時候只是泛泛而談,很少具體到一件事情之上具體而微地討論,今天,吳才洋開口直接落到了具體事件之上,可見齊省的局勢,已經牽動了中央高層所有人的心。

  夏想在吳才洋面前不會說假話,微一思忖,說道:「李丁山不適合擔任魯市市委書記,何江海事件,到何江海辭職為止。」

  吳才洋微微一愣,隨後又搖頭一笑,伸手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高手呀,風向轉變得也太快了,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和何江海以前的矛盾,而非要不依不饒呢。」

  夏想笑了:「我是年輕了一點,但肯定不會意氣用事,以前和何江海的矛盾,是對事不對人。現在何江海事件到此為止,也是對事不對人。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齊省大計。」

  「好!」吳才洋用力一拍夏想的肩膀,「我還擔心你會轉不過彎,沒想到你自己已經理順了思路,夏想,齊省的一任,你比以前成熟多了,我很欣慰。」

  「謝謝吳部長的誇獎,我需要進步的地方還有很多。」夏想下意識地就謙虛了一句。

  吳才洋哈哈一笑:「又沒有外人,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拘束了。」

  在夏想面前,吳才洋第一次少見地露出了非常隨意的一面。

  更讓夏想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頭……

  「你也知道,品都市委書記李榮升,是團系的人馬。」吳才洋非常罕見地和夏想直接討論起了國內和齊省的政局,也不知是否和付老爺子的病情以及國內下一步的局勢有關,「品都作為齊省的一個重要城市,兩個副省級城市之一,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作用,可以有效地對魯市以及齊省省委形成牽制。而齊省的問題由來已久,中央一時也難以根治,也不是說中央就一定反對齊人治齊,問題在於,只要齊省省委的高層,不對中央的政令消極應對就行。」

  尾大不掉的情形曾經出現在嶺南省,所以自2000年後,嶺南一把手再無嶺南人擔任。齊省雖然是第二經濟大省,但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齊省的省委書記,只有一任政治局委員兼任的先例,此後,一直沒有。

  其實凡事都會遵循綱舉目張的道理,想要讓齊省聽話,只要省委書記和省長與中央一心即可。在另一個時空,齊省在夏想的時期,省委書記和省長還是齊人,是為特例。而現在,省委書記和省長都是中央空降,實際上,中央已經為化解齊省的困局,掌握了足夠的主動權。

  但齊省中層的齊省幹部,才是根本。其實各省的中層幹部,也大多是本省人,只有副省以上,才會從外地交流。和其他省份相比,半陸地半海洋的齊省,地域觀念十分強烈,有一定的排外情緒,才是齊省外來者哪怕是省委書記和省長,工作也難以開展的根本原因所在。

  「所以,總書記想借此機會,將魯市也一併掌握,如果兩大副省城市互相呼應……」吳才洋縱論國內大勢和齊省大局,一語中的,為夏想的下一步,指出了一條雖不平坦但卻步步為營的大道。

  一條足以制衡反對一系,並且順應總書記之意,同時達到平民一系的滿意的陽光大道,也讓夏想眼界大開,而得吳才洋之助,更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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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2章 吃餃子

  一談,就和吳才洋談了一個多小時。

  吳才洋在夏想眼中的形象一向是嚴肅有餘,親和不足,並且不夠和善,和他說話時,也多是以公事公辦的口氣,或是以上級的態度,今天,是第一次以家長里短式的對話,縱論大事,也第一次讓夏想對吳才洋的政治理念初窺門徑。

  夏想一直認為,吳才洋作為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政治上保守有餘而進取不足,又因為身為組織部長的緣故,只關注人事鬥爭而對民生疏忽,不料,當吳才洋借齊省局勢,借何江海之事有可能引發的一系列的後果,闡述了他的看法和應對之策時……

  夏想才知道,他以前還是不夠瞭解吳才洋,其實吳才洋是一個有抱負也有理想的政治家,他也希望社會安定,百姓富足,也希望國家強大,經濟發展。也痛恨貪官,雖然身為黨內最高人事管理機構的一把手,卻毫不避諱作為執政黨的各種弊端,甚至連一黨專政的致命缺陷也直接擺開了說,充分顯示出一名有涵養有擔當的政治家的風範。

  夏想暗暗敬佩。

  其實接觸過中央黨校和社科院專家的夏想也清楚,黨的高層,以及幕後的智囊,都很清楚制度的缺陷帶來了種種社會問題不可避免,也在努力摸索一條更好的更適合的道路,而不是僅僅仿效西方的三權分立。

  因為國情不同,百姓的政治覺悟不同,未必選舉就能真正帶來民主。民主不是口號,不是幾張選票就能帶來的覺醒,十八個路人對一名被汽車碾壓的小女孩視而不見,冷漠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如果將選票交給他們,他們會認為手中的選票是必須認真對待的民主?

  連生命都漠視的人,和他們談論民主,和對牛彈琴有何區別?

  再有接受採訪的穿著褲衩的路人,問他對社會現象有何看法,他只回答他只是打醬油的,幹他何事?一個民族,連身邊的事情都可以漠不關心,事事都以打醬油來對待,你還能指望他們投出神聖的一票?

  吳才洋身為家族勢力的代表,其實也一直對國內的財富分配嚴重不均深感痛心。和不少官二代富二代的只管我生活得花好月圓哪管你們貧民臭氣熏天的觀念不同的是,他的理念之中,頗有天下為公的無私的一面。

  儘管在夏想看來,吳才洋的無私是建立在自己風光無限的基礎之上,但也值得讚頌,就如「窮則獨善其身,富則達濟天下」的理念一樣的是,一個人,只有在自己豐衣足食的情況之下,才有餘力談理想談抱負。

  吳才洋的想法很樸實,也很真實,在他看來,一個人不可能超然于百姓之外而獨自幸福地生活,就如自己將別墅建造得金碧輝煌,一出門,就是哀鴻遍野,就是垃圾滿地,會有什麼幸福可言?

  社會是一個大家庭,個人擁有再多的財富,再高的社會地位,如果不能建立在和百姓同分享共歡樂的基礎之上,就和建造在沙灘上的高樓大廈一樣,早晚倒塌。

  再以京城的環境污染為例,高官權貴,可以劃分勢力範圍,可以不讓百姓進入特權之地,可以在人工小環境裡面享受安靜,但除非你不出門,出門必堵車。就算有警車開道,也需要時間和精力。再有,躲到哪裡也躲不開的大氣污染,再有特權,也是在同一片藍天之下,呼吸同樣的污濁的空氣,高人一等的感覺還有多少?

  只是許多人不去深思其中的道理,認為可以淩駕於人民之上,在現在地球都成了一個家庭的今天,誰能逃脫得了日益嚴重的溫室效應和永遠達不成共識的廢氣排放協議?

  一個真正的政治家,在提高自身素質的同時,在引導百姓正確的方向的同時,更要有心系蒼生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和決心,在其位謀其政,願為國家的未來、民族的振興和百姓的幸福,奉獻畢生的心血。

  如果說,吳才洋的侃侃而談讓夏想看到了一個他從未發現的憂國憂民的吳才洋的形象,那麼具體到齊省局勢之上,吳才洋穩中求進的政治理念,就更是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了夏想的面前。

  吳才洋不但完全贊成齊省局勢到何江海為止,還反對衙內明裡暗裡對齊省局勢的插手,更反對千江集團到魯市投資,因為,吳才洋心目中理想的魯市市委書記人選是李童!

  李童身為齊省人,由他擔任魯市市委書記,更容易為齊省人或者說魯市人接受,再加上李童又是市長,接任市委書記又順理成章,主要還有一點,李童執政思路比較穩妥,雖稍嫌保守,但也說得過去。

  更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是,李童不是總書記中意的人選,但他卻是吳才洋的嫡系!

  當吳才洋告訴夏想實情時,夏想著實吃了一驚,因為李童從未說過他和吳才洋之間密切的關係,而吳才洋竟然在魯市也有一個隱藏至深的嫡系,若非吳才洋親口說出,夏想也不知會蒙在鼓裡多久。

  也為夏想又上了生動的一課,政治之上,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朋友或對手的後面,到底站著的人是誰。

  吳才洋笑著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很是堅定地說了一句:「李童的事情,現在還沒有一點風聲傳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他會如願。也請你轉告古秋實,我會支持總書記提名的魯市市長人選,還有齊省政法委書記人選。」

  吳才洋的話,有兩重含義,一是賣了夏想一個不小的人情,讓夏想提前暗中向李童打個招呼,一旦事成,李童會很清楚其中發生了什麼,會認為夏想替他說了好話,他就會自認欠了夏想人情。

  二是吳才洋心意已決,不管總書記想提誰上來,他都要堅持李童的提名,但會在市長和何江海繼任人選上,做出必要的讓步。

  夏想,再一次成了最關鍵的橋樑,同時,也為他今後和李童精誠合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其實提前一天前來京城,夏想的本意就見見古秋實,再側面聽聽吳才洋的口風,然後再和吳老爺子聊聊付家今後的局面,第一件事情,順勢完成,第二件事情,出乎意料。

  吳才洋在他眼中變了許多——或許沒變,只是在他面前終於流露出了真實的一面罷了——就讓夏想意外收穫了許多,也更讓他對今後如何在齊省自處和出手,心中主意大定!

  說話間,才發現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夏想才想起,只在飛機上吃了一點東西,早就餓了。

  然後兒子就蹦蹦跳跳地跑來了,上來就拉住了夏想的手:「爸爸,太姥爺叫你去吃餃子。」

  又沖吳才洋說道:「姥爺,你也一起來。」

  「好,吃餃子。」吳才洋呵呵一笑,伸手牽住了連夏的手,「你爸爸最愛吃餃子了,是不是?」

  此時的吳才洋,在夏想眼中,還真是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也第一次讓他產生了親切之感。沒想到,吳才洋連他愛吃餃子也知道,確實不容易。

  想想幾乎整整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打開了吳才洋的大門,人生,有幾個黃金十年?

  不過也值了,誰讓他是連若菡的父親。

  隨後吳才洋又說了一番話,才更讓夏想驚訝加無語。

  「聽說夏東和總書記的孫女關係很不錯?」吳才洋邊走邊說,「那小子可比連夏有心眼,和你很象,也比連夏更獨立,我看是個好苗子。以後你也讓他多來家裡,我挺喜歡他。」

  夏想確實震驚了,一直在他眼中板著臉、嚴肅過人的吳才洋,今天是怎麼了,家長里短個沒完,連讓夏東來家裡也主動提及,不但一點也不避諱他和連若菡之間的事情了,還能接受了夏東,確實是讓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的巨大改變。

  又一想,夏想不免感慨,多少猜到了一點什麼,因為他一下從吳才洋出人意料的嘮叨之中意識到了一點,吳才洋老了……

  付老爺子的絕症讓吳才洋看開了許多,也看透了許多世事,知道人生無非過場,總有落幕的一刻,與其刻意逃避已經發生的事實,不如坦然面對,或許還能多一些開朗。

  說到夏東,夏想不免有話要說,因為在上飛機之前,他和曹殊黧才通過電話,曹殊黧得知他要來京城,告訴了他一個消息——齊阿姨要見他。

  有曹殊黧出面陪夏東,再說夏東和小靈之間的矛盾衝突已經化解,齊阿姨見他還有何事?曹殊黧沒說,卻強調齊阿姨說了,一定要見他,就讓他頗為無奈。

  只能說,儘量安排出來時間了。

  到了房間,吳老爺子已經滿面笑容並且精神抖擻地坐在了主座之上——雖然現在吃午飯有點晚了,但餓了就要吃飯是人性,也就不必計較太多了,夏想就十分高興地和老爺子、吳才洋坐在一起,吃起了家常餃子。

  夏想在吳家吃餃子,京城,衙內的部分產業被哦呢陳和楊威的出手包了餃子,算是夏想送給衙內的第一份大禮。

  而在魯市,周鴻基的第一次出手,也一口吃到了一個夾生的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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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1:39
第1633章 周鴻基的圖謀

  夏想在京城的時間安排得很緊。

  初步安排是,下午,和哦呢陳、楊威見面,針對狙擊和包抄大計,碰頭,並商議下一步的動作幅度。晚上,如果可能,和齊阿姨見面,聽取齊阿姨關於夏東問題的若干指示。

  第二天,會合邱緒峰、梅曉琳,一起動身前往付家,看望付老爺子,至此,京城之行圓滿結束,下午或晚上,返回魯市。

  但計畫往往跟不上變化……

  先不說夏想在京城的忙碌,再說在夏想剛剛離開魯市不到半個小時,周鴻基就決定出手了。因為周鴻基雖然在魯市的方方面面影響力很弱,但也不是沒有一點發言權,況且他還有孫習民的幫助。

  作為省長,孫習民上任之後,雖然低調,但依然有不少中層幹部前來主動靠攏,畢竟省長是齊省的二把手,執掌行政大權,齊省又是經濟強省,經濟發達的背後,省長在經濟問題上的拍板權就更彰顯權力。

  前來主動靠攏的官員之中,尤以魯市為多,近水樓臺先得月,魯市市委市政府因不入邱仁禮之眼而晉升無路者,大有人在,所以在孫習民表面的低調之下,暗中前來拜訪他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擇其優者而用之,也有部分人是紀委、司法和公安系統的,孫習民就介紹給周鴻基認識,由此,周鴻基也得不少便利。

  和夏想身邊有個得力秘書吳天笑一樣,周鴻基身邊也有一個還得稱手的秘書——周睿。周睿本是省委辦公廳的人,指派擔任周鴻基秘書之後,迅速取得了周鴻基的信任。也許又因為同姓的緣故,很快就建立了還算牢固的信任關係。

  其實早在何江海事件爆發之前,周睿就已經為周鴻基鞍前馬後居中策應了許多事情,成為周鴻基最得力的助手。周鴻基對周睿的信任,堪比夏想對吳天笑的信任。

  同時,周睿的精明和能幹,不比吳天笑差上多少,也讓周鴻基如虎添翼,再加上周睿也是魯市人,和魯市市委方面,有一定的關係網,周鴻基就認為有周睿出面,再加上孫習民引見的關係,還有他自己在魯市的佈局,應該趁夏想不在的時候,從容打開第一步的局面,問題不大,難度不大……

  周鴻基就開始著手了。

  想要讓何江海不但一免到底,還要一敗塗地的關鍵點,在兩個人身上。

  一是趙牡丹。

  但趙牡丹的招勢已經用老,她的信用被上次網路事件曝光之後,已經破產。中紀委想借趙牡丹之口咬出李丁山,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不敢採信趙牡丹的口供,也是因為怕成為笑柄。所以再拿趙牡丹說事來咬何江海,可能會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話雖如此,趙牡丹卻又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不用就可惜了。周鴻基求勝心切,還是暗中讓人接觸了趙牡丹,第一次卻是無功而返,趙牡丹吃過幾次虧之後,現在誰也不信了。

  周鴻基不甘心,認為肯定是夏想在暗中控制了趙牡丹。等夏想一走,就立刻再次暗中和趙牡丹進行接觸,並準備許下重諾,對趙牡丹威逼利誘,試圖趁夏想不在之時,及時打開第一個突破口。

  哪怕很微弱,也算是初步勝利。

  不料大大出乎周鴻基意外的是,先是暗中接觸趙牡丹的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因為陸華城下令,趙牡丹案件由他主抓,別人都不得插手,沒有他的發話,除了戴繼晨之外,其餘人等不得介入趙牡丹案件之中,更不能提審。

  其餘人等的意思是,其他副局長也無權過問。

  形勢大緊!

  怎麼回事?前幾天陸華城還沒有明確趙牡丹案件是專案專辦,怎麼一眨眼,成了他一人主抓的案件了?難道是夏想的佈局?

  周鴻基大為鬱悶。

  更讓他鬱悶的事情還在後頭——好不容易費盡力氣,總算繞過數個關卡,突破了陸華城的封鎖,成功地見到了趙牡丹,結果趙牡丹一見是他的人,只托人轉告了他一句話,就轉身而走,態度十分無禮!

  「請轉告周書記,不要枉費心機了!」

  周鴻基聽了之後,氣得差點跳起來,什麼東西,一個婊子也敢對他呼三喝四?但氣歸氣,卻沒有辦法,畢竟案件不歸他經手,他也不可能因為趙牡丹一句話而去做一些什麼事情出來,就太丟份了。

  冷靜之後周鴻基才驀然驚醒,還真是夏想防範他所採取的後手不成?除了夏想,就只有邱仁禮對市委方面有強有力的影響力了,但邱仁禮畢竟是一把手,始終擺出置身事外的高姿態,那麼說,就只能是夏想的手段了。

  夏想是為了大權獨攬,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還是為了防範他?周鴻基驀然心驚。

  更讓心驚的是,第一步失效之後,第二步派人和朱振波接觸,卻發現連人都找不到了,市紀委暗中將朱振波再次轉移到更秘密的地點,連他專門派出省紀委副書記穆正一出面,和改利也是含糊其辭,就是不肯說出朱振波的下落,也不正面回答穆正一的問題,反正就是以官場上的油滑來應對,讓穆正一有力無處使,只好悻悻返回。

  如果說在趙牡丹的事件上碰了壁,那麼在朱振波的問題上,就相當於踢在棉花之上。在官場老油條和改利面前,穆正一雖然是省紀委副書記,但實際上實權還沒有和改利大,又對和改利沒有任何制約,他輸得不冤。

  周鴻基心有不甘,左思右想之後,還是忍不住拉下臉面,主動打了一個電話給和改利,提出省紀委有問題要找朱振波核實,希望市紀委能夠配合一下工作。

  和改利態度很端正,語氣很恭敬:「周書記,請放心,市紀委一定會配合省紀委的工作。不過針對朱振波問題的調查取證工作,現在正在關鍵階段,又因為受到打黑掃惡的衝擊,必須要採取必要的保護措施。等市紀委完成了必要的取證工作之後,一定會將人送到省紀委……」

  朱振波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又是先由市紀委雙規,由市紀委調查取證符合程式,省紀委也不好直接強行要市紀委交人,畢竟周鴻基想要調查的事情,和何江海有關,而何江海的問題,又不在省紀委的許可權之內,不能明借何江海的問題來向市紀委施壓。

  周鴻基只好吃了一個啞巴虧,才知道地方上的官員耍起滑頭來,絕對讓你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第二步,也是針對第二個關鍵人物的出手,又以失敗告終。

  周鴻基心中隱隱怒火升騰,毫無疑問,絕對是夏想背後的手筆,防範他的意味一覽無餘,想都不用再想,不管夏想是出於什麼想法,反正在何江海的問題之上,夏想處處比他搶先一步,已經先機在手!

  周鴻基至此才清楚一點,在齊省,他想要做成什麼事情,還真是繞不過去夏想。

  雖然先前和夏想談判之時,他對夏想的態度十分友好,同時也在衙內面前,口口聲聲拔高夏想的重要性,一半也確實是認為夏想的重要性無可替代,另一半也是為了顯得他面上有光,畢竟,夏想越重要,就越能顯示出他的高超手腕,因為他和夏想之間的合作,十分密切。

  但實際上在內心深處,周鴻基佩服是佩服夏想,也有不服氣的一面,認為其實繞過夏想,許多問題他也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從容解決。也是在夏想剛剛離開齊省,他就立刻動手做出不由夏想出面而自己獨自解決趙牡丹和朱振波的決定的根本原因。

  但在接連遭遇了阻力之後,周鴻基多少有點惱羞成怒,任何人在面對失利之時,都會遷怒於別人,他也不例外,就認為在他對夏想無比信任的背後,是夏想對他一再的提防,才讓他接連受挫。

  夏想,太過陰險狡詐,太小人了!

  周鴻基冷冷一笑,他還有殺手鐧,夏想不要以為控制了趙牡丹和朱振波,他就無計可施。是,確實是趙牡丹和朱振波是最關鍵的兩個棋子,但不要忘了,他手中還有湯世誠和解少海!

  作為鹽務局的正副局長,被雙規之後,現在案件還在紀委手中,本來證據確鑿,準備提交到司法機關時,卻意外出現了衙內的車禍,周鴻基敏銳地意識到,要將湯世誠和解少海案件壓下,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

  現在看來,當時的決策無比英明,否則等進入司法程式之後,將人移交到了檢察機關,再想從湯世誠和解少海口中供出何江海的各種事蹟,就麻煩多了,而現在,卻是簡單多了,只要再繼續深挖下去,不愁兩人不咬出何江海……

  真是形勢比人強,當初被迫將湯世誠雙規,現在卻又成了關鍵點,世間真是變化難料,周鴻基感慨之餘,決定不再捨近求遠,而是收回戰線,集中火力攻克湯世誠和解少海,不信何江海沒從鹽務局撈上幾千萬,不信鹽務局幾十棟別墅中,沒有何江海的一棟……

  就在周鴻基加緊重新提審湯世誠之時,他又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原省委招待所服務員宮小菁手中掌握了大量何江海的犯罪證據,但宮小菁本人卻已經辭職,現在人在燕市。

  周鴻基大喜過望,當即決定,去燕市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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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4章 好好玩一把牌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事後,周鴻基絕對會收回前去燕市抓捕宮小菁的成命,因為此舉讓他追悔莫及!

  但現在,周鴻基信心十足,因為在他看來,宮小菁將是第三個關鍵人物,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因為他收到的資訊顯示,宮小菁手中的證據,不但可以將何江海拉下馬,還可以將何江海置於死地,永遠無法翻身。

  還有一點,據說,宮小菁手中的證據不僅僅指向何江海一人,還指向了省委數名本土勢力的高官,如此一來,只要宮小菁在手,不但何江海要倒,齊省本土勢力也會在他的掌控之下。

  周鴻基大喜過望。

  也是周鴻基到底初出京城,經驗不足,欣喜若狂之下,卻沒有深思如此重大的線索,夏想怎會沒有察覺?或者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宮小菁為什麼不去別處,偏偏去了燕市,難道其中沒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

  但興奮之中的周鴻基只以為不過是巧合罷了,因為宮小菁是燕省人,回燕省的話,在燕市打工才是最合適的選擇。而她人在齊氏大廈,也不過是又一次偶然的巧合罷了。

  之所以得出以上的判斷,也是因為周鴻基並不認為夏想會強大到連宮小菁也控制在手的地步,因為宮小菁和夏想之間並沒有過任何接觸,夏想也不可能是神仙神機妙算,知道宮小菁的所作所為。

  周鴻基邁出了非常關鍵的一步,一大步,也是無法回頭的一步。

  周鴻基正在緊張佈局和出手的時候,遠在京城的夏想,在和吳老爺子談了一下午之後,晚間時分,和哦呢陳、楊威以及肖佳、叢楓兒在京城悅然居悄然見面了。

  悅然居是肖佳的產業,安全自不用說,也方便,幾人來到悅然居最高檔的豪華房間之中,正對外面人工建造的一處假山和不過幾百平米大小的水池,就算是臨水而坐了。

  京城和燕市一樣,是個缺水的城市,說句大實話,如果沒有燕市和燕省每年源源不斷地提供京城大量水資源,京城一半人將會連水都喝不上!

  大凡缺什麼的地方,就喜歡炫耀什麼,燕市一些社區,起名為水雲間,起名為春江花月,詩意是詩意了,其實水雲間周圍除了一條經常乾涸的百姓河的臭水溝之外,就是塵土飛揚的二環路,其實稱之為塵土間更為貼切。

  而春江花月就更是誇大其詞了,如果有廣告法的話,購房者倒可以告開發商虛假宣傳,因為所謂的春江花月,花草是有,月亮也有,卻沒有春江。

  當然,如果說在社區之間開鑿一條三米寬百米長的水溝也可以叫春江的話,你可以當開發商的宣傳是放衛星。

  夏想因為是建築行業出身,也介入過房地產,知道一些臉上貼金的虛假宣傳其實是為了賣高價。想想百姓真是可憐,除了忍受無法承受的高房價之外,還要被開發商隨意調戲,挖一條和農村澆地用的水溝沒區別的水池,再弄幾塊破石頭堆在一起當假山,然後就是園林景觀,房價就可以每平米多加200元,然後物業費就可以在每平米2元的基礎上,再多加2元的維護費用。

  挖的不是水溝,是收費陷阱。

  就和衙內在齊省出資高價收購達才集團的股份,在京城也是打出合作的幌子試圖吞併肖佳的產業一樣的是,在花枝招展的名目之下,潛藏的是包藏禍心的陰險狡詐。

  政治和商業上的手段,很多時候大同小異,不過是利用人們貪圖便宜的心理,好拉人下水。下水之後才知水的深淺,想要上岸,卻發現腳下全是泥沙,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也幸好夏想以前吃夠了沾小便宜吃大虧的虧,現在凡事步步為營,從不認為會有天上掉金子的好事。

  說實話,剛開始衙內有動靜時,肖佳還險些上當,以為對方真是誠心前來合作,最後在夏想的提醒之下,才驀然驚醒,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每天國內不知道有多少公司破產,以肖佳的實力,雖然不至於一夜之間就破產倒閉,但一夜之間公司易主的可能性也並非沒有!

  肖佳縱橫商界十幾年,打下了大好的江山,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以為無人能一口將她的產業吞併,但在衙內出手之後她才知道,面對政治上比她強大得多的對手,儘管對方實力和她相差無幾,但因為有政治背景的後臺,完全可以利用不合理的合法手段,將她十幾年的成果順勢拿下,據為己有。

  因為在神奇的國度,有經濟實力再借助政治權術,任何神奇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幸好,肖佳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最主要的是,衙內並不知道,肖佳的背後,站著的人是夏想!

  今天的聚會,也是十幾年間,肖佳第一次從幕後走到台前,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坐在夏想的朋友之中,以肖氏產業的所有者的身份,參加一次事關大計的經濟會議。

  不過不管眾人如何猜測,肖佳在人前表現得十分端莊優雅,多年的經商經歷讓她另有一番情調,但依然掩飾不了她天生嫵媚的風姿,和叢楓兒坐在一起,猶如花開並蒂蓮。

  也怪了,或許是多年相處的原因,叢楓兒和肖佳還真的越來越象姐妹。

  在座幾人,哦呢陳是夏想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年紀也大了,對女色視如平常事,所以對肖佳的嫵媚和叢楓兒的綽約,於他而言,漂亮是漂亮,但已經不過於心了,唯一的好處就是有一個賞心悅目的生意夥伴,也不算什麼壞事。

  楊威正年輕,難免被肖佳和叢楓兒的風姿所吸引,只是他心裡清楚肖佳怕是也是夏想的女人,而叢楓兒又是許冠華的未婚妻,他也就只能遠觀和鑒賞而已。

  好在自從認識夏想之後,在女人的問題上,他也收斂了許多,一心要壯大實力,不再以京城四大花少自居。

  今天的會議發起,是由他提議,夏想點頭之後,迅速召開的,也讓他暗自慶倖,認為他在夏書記的心目之中,愈加重要了。

  本來許冠華也想參加會議,卻被夏想婉拒了。夏想理解許冠華的心思,是想多出一分力,但許冠華還是適合躲在幕後,不宜拋頭露面,所以他讓叢楓兒勸退了許冠華。

  現在京城衙內對肖佳產業的圍攻,已經初告一個段落,以衙內的全面勝利而告終。暫時停止進攻,是正在積蓄實力,準備下次一舉拿下肖佳的兩處產業——全是以前從哦呢陳手中吞併而來的產業。

  也是衙內的精明之處,他認准了肖佳吞併別人的產業,應該是基礎不牢,掌控力度不大,可能從容策反公司內部的高層。事實也是如此,肖佳當年接手了哦呢陳的產業之後,有幾名高層並未換人,他們在衙內的鼓動之下,已經搖擺了。

  只可惜,衙內千算萬算,怎麼也算不到在他看不到的幕後,不但有夏想一雙眼睛在緊緊盯住他的一舉一動,還有哦呢陳的一雙黑手,也悄然伸到了他的背後。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此意。

  被衙內策反的公司高層,在和哦呢陳見面之後,得知哦呢陳重出江湖,並且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之後,立刻表示願意跟隨哦呢陳的腳步——哦呢陳別看當年是壞人,其實人品也是相當過硬,否則也不會重出江湖之後,立刻就一呼百應,有無數人追隨。

  也是夏想現在最看重哦呢陳的一點。在夏想看來,品質,能力,如果讓他只能選擇其一的話,他選擇品質。

  人無品不立,沒有品德的人,能力越大,反而越是社會的危害。

  今天的會議,就夏想看來,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因為今天的會議內容就是下一步如何集中力量反擊,要對衙內的吞併計畫開始一系列的挖坑挖陷阱,從而達到迷惑衙內並且讓衙內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的地步。

  最後,全面收網,讓衙內首尾難顧,一敗塗地。

  所謂首尾難顧,還需要另一個人的配合,而之前,夏想也事先和他打了招呼,不過他在開會,說是會後就打電話過來。

  一邊欣賞外面的風景,一邊品嘗悅然居的美食,再聽哦呢陳和楊威關於下一步的從容佈局,還有肖佳和叢楓兒有條不紊的調動資金,夏想心中大定,就覺得入口的美食確實美味,越吃越是香。

  再仔細一看,不由啞然失笑,才知道肯定是肖佳專門吩咐下去,完全就是比照他的口味所做出一桌美食,還真是有心了,也不管別人是否合口。

  肖佳裝得倒是挺象,既不和夏想對視,也不和夏想多說,好象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在座的都是場面人,對於男女之事見多了,誰也不會多猜測什麼,更不會多問。

  今天的會議雖然重要,卻開得很是輕鬆,在熱烈討論了半個小時之後,夏想一直等候的一個關鍵的電話,終於打了進來。

  「夏書記,久等了。」電話裡傳來微帶興奮的聲音,「很多年沒有玩過了,好吧,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就陪你好好玩一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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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5章 達才集團正式加入戰團

  叢楓兒在幾人之中,顯得最惹眼,倒不是她比肖佳漂亮多少,而是她的沉靜之美。

  確實,和幾年前相比,叢楓兒沉靜多了,也讓她平添了另一種迷人的風姿。

  叢楓兒和肖佳之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如果將肖佳比喻為一朵人見人迷的嫵媚的玫瑰的話,那麼叢楓兒就如傲雪紅梅,傲然而立,不可逼視。

  不知為何,夏想總是想起當年叢楓兒在雪地之中智奪白戰墨的一幕,儘管他沒有親眼所見,只是事後聽叢楓兒簡單說起,卻在心中始終揮之不去的是,冰天雪地之中,一個女人傲然而立寧死不屈的身影,一直保留在下馬區的記憶深處。

  儘管當年的荒涼之地,現在已經是繁花的商業街,曾經的往事早已隨風而去,但叢楓兒的毅然決然,以及她的堅持和勇敢,一直是夏想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堅強形象,就如一朵傲雪紅梅一般,一直閃亮在下馬區的崢嶸歲月之中。

  叢楓兒還有一個更大的優點就是清醒,當夏想介紹她給許冠華認識時,也確實是出於為她的未來著想,並且真心希望她有一個好的歸宿,畢竟她不同于肖佳。

  夏想還以為她會排斥他的安排,不想,她不但迅速地答應了,而且還和許冠華相處得非常不錯,就讓他十分佩服她的順勢而動。

  而今天,當他和她再次面對時,他又從她的沉靜和如水的目光之中,讀懂了她內心深處的沉默,就更讓他敬佩她的為人。識大體,知進退,對一些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雖不甘,卻對另一些事知其可為而為之,是為大善。

  叢楓兒如果身為男人,當是一個極有韌性並且可以託付重任的重要夥伴。

  夏想在拿起電話,接起電話的一瞬間,還注意到了叢楓兒眼神之中,終於流露出一絲難言的憂傷,他只好假裝不見,世間事,有許多必須割捨,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就如他和梅曉琳之間,直到今天,他還不知道到底會是怎樣的結局。

  就如針對衙內的問題,如果因為他是衙內,他有深厚的背景而一再忍讓,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更會助長衙內的威風。

  就如在外交之上,天天擱置爭議,共同開發,被別人一再打了耳光,還要強顏歡笑,自我安慰。

  起身到一旁接了電話,在聽到成達才頗有豪氣的開場白之後,夏想的心情才又更舒展了許多。

  沒錯,夏想的讓衙內一敗塗地的計畫,必須要有成達才的配合才行。

  成達才朗聲一笑:「既然衙內肯出30億,我也要有點誠心才行,過兩天我就親自到魯市走一趟。」

  成達才可不是真的貪圖衙內的30億,他當然清楚衙內的錢不要拿,不但扎手,而且還是高利貸,說不定最後連本帶利要加倍償還。雖然眼下達才集團確實資金鏈有斷裂的可能,需要兩三個月才能緩解,但成達才並沒有朝衙內融資的想法。

  以他多年縱橫商界的人脈,融資幾十億也不算太難的事情,犯不著向衙內伸手,與虎謀皮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但夏想卻提供了另一種可能,不由他不大為心動。

  如果讓衙內的30億真的只化成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未嘗不可,只要不留下什麼後遺症就好。在聽到夏想和衙內在京城的另一場經濟戰爭之時,成達才就立刻發現了商機,衙內再有實力,再有謀算,當他首尾不顧的時候,還能如何?

  出於對夏想無比的信任,成達才幾乎第一時間就改變了主意,準備接受衙內30億資金換取百分之五股份的提議,畢竟達才集團的市值是500億左右,算起來,只要沒有附加條件,還真是一筆合算的生意。

  再說了,達才集團近來攤子鋪得過大,再加上國家政策層面的對房地產的宏觀調控,資金回籠放緩,雖然說房地產業的冬天已經全面來臨有點誇大,但毫不諱言地說,房地產的前景,已經秋風瑟瑟了。

  達才集團也陷入了資金危機。

  房地產業最怕資金鏈斷裂,開發商如果不能儘快回籠資金,一個項目拖死一家大型房地產公司也不是玩笑。

  達才集團雖然不至於和其他中小房地產開發商一樣,一步步入寒冬,但「土儲為大」的遊戲規則已經風光不再,只靠地皮儲備就可以一舉獲得數倍的黃金時期,一去不復返了,現在快步進入了「資金為王」的時期,也就是說,蓋好的房子,能賣一套是一套,爭取儘快套現,不再採取以前的饑餓療法來哄抬房價以便獲取更多的利潤空間,而是盡一切可能,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回籠資金。

  因為幾乎所有的房地產商都面臨著資金缺口的巨大壓力!

  世間萬事萬物皆是如此,有漲必有跌,某些國內的房地產大亨如明星一樣在電視上叫囂,房價一百年也不會跌,其實是胡說八道的信口開河。古往今來,物極必反的規律就是鐵的規律,沒有一個人和一個時代可以違反,就和是人都得死亡一樣,說房價只漲不跌就和說人只生不死是一樣的可笑。

  當然,用道德來衡量商人也是十分幼稚可笑的行為,因為國內的房地產開發商沒有幾人是抱著「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崇高理想投身到蓋房的偉大事業中去,他們蓋房子的唯一目的就是賺錢。

  在今天,在國內閒置的商品房可供目前一半以上的城鎮人口居住的現狀之下,房價只漲不跌已經是一個童話了,還是那句老話,沒有居住的主體,房子賣給誰?

  成達才早在幾年前就預見到了房地產業的危機,必然會有一次大規模的降價和一段長時間的低谷期,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可以長時間依靠房地產的畸形繁榮來拉動經濟增長,就和一個人不能總靠打激素生存一樣。

  過度利用某一種資源,必然會遭受到強烈的報復。過度開採大自然,大自然也會無情地回報人類。

  比起其他的目光短淺的房地產開發商,達成才雖然未雨綢繆,已經提前以產業地產的思路,為今後達才集團的發展指明了方向。但畢竟達才過於龐大,還是剎車不及,在國家最嚴格的宏觀調控出臺之後,達才還是陷入了資金流缺少的危機之中。

  達才集團再強大,畢竟只是民營企業,比不上衙內的後臺雄厚。在國家政策層面對民營企業扶植極少的不利因素之下,達才集團能有今天,確實實屬不易。而衙內的千江集團,短短幾年間就有追平達才集團的趨勢,所依仗的無非是在貸款方面,有著達才集團無法比擬的政治優勢。

  達才集團的境遇和國內所有民營企業一樣,在貸款上面受到了銀行的嚴重歧視,幾乎很難從正常管道從銀行貸出資金。而燕市許多老而不死的國營企業,比如每年都有巨額虧損的北藥集團,卻年年貸款幾十億以上,無他,只因國家不想北藥破產。

  實際上,從經濟層面來講,許多國營企業已經破產,之所以破而不死,是銀行在支撐。銀行是拿著百姓的存款,在支援一些拖累經濟發展的老化的國企,因為從政治層面來講,必須這麼做。

  成達才不止一次對夏想埋怨過,現在民營企業對國民經濟的貢獻已經超過了國企,卻在政策上享受不到國企待遇的十分之一。同樣是中國人,同樣是為國家創造財富,為什麼要分親近遠疏?

  又為什麼外企比國人的民企還要待遇更好?

  這是一種悲哀。

  夏想聽了只有感慨,他無法從政策層面來解決成達才不屈的吶喊,只能在他的許可權之內,盡可能助成達才一臂之力。如果有一天,他擁有了修正國家政策的權力,那麼,他就會力主將他一路走來所見到的種種不公平不地道的政策一一修改。

  當然,以上只是遠景設想,是否能夠實現,還未可知,但眼下卻有一個大好的將衙內輕而易舉貸來的資金為我所用的機會,豈能錯過?

  「成總,我可要事先說明,萬一讓衙內察覺了我們的計畫,以衙內的實力,奈何不了我,但想要動達才集團,很有可能讓他找到機會下手。」夏想並不諱言政治上的黑暗的一面,畢竟衙內並非常人。

  「哈哈,夏書記的提醒,我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成達才不是政治中人,也經商多年,對世事也看得比較透徹了,「從現在算起,頂多還有一年的時間。衙內就算想及時跳出的話,前後也需要半年以上的時間,前半年,後半年,江山就易人了。」

  夏想欣慰地笑了,成達才不愧是人老成精,看透了形勢,只要能拖夠衙內半年時間就足夠了,到時衙內就算及時警醒,想要跳出達才集團的泥潭,沒有半年時間也出不去。

  正如成達才所說的一樣,兩個半年之後,已經換屆,天下已然大變了……

  「真的決定了?」夏想又多問了一句,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為自從他認識成達才以來,第一次拉成達才賭上一把,以前,打的都是有把握之仗。

  成達才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請轉告衙內,兩天后,我到魯市和他會面。」

  達才集團正式加入戰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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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2:26
第1636章 荒唐一夜

  有了成達才的千金一諾,夏想今晚召開的經濟狙擊戰的會議,就正式奠定了全面勝利的基礎,由此,定下了兩處開火基調。

  下一步,肖佳開始著手調動資金,準備好反撲的硬體,哦呢陳和楊威從側面入手,在人事問題上繼續發揮出人意料的策反作用。

  叢楓兒出面和衙內在京城的負責人周旋,同時,許冠華出動幕後力量,準備隨時應對衙內有可能採取的不正當手段。

  「要讓衙內首尾難顧,請注意,京城方面的經濟之戰,一直是首,京城勝,則魯市才能大定。否則,魯市方面,有可能會有變數。」夏想強調說道,「陳總,楊威,你們肩上的擔子很重。」

  又看了看肖佳,見肖佳不動聲色,夏想心中對肖佳也多了贊許,比起當年在雨中哭泣的肖佳,現在的肖佳,已經經歷了足以磨礪成熟的人生的風雨。

  「還有一點,京城畢竟是衙內的大本營,有深厚的政治基礎,如果陳總和楊威覺得為難的話,現在退出還得及。」夏想有此一說,不是故意激將哦呢陳和楊威,而是確實鄭重其事地告誡二人,此事有兇險,要三思而後行。

  必須要給予別人足夠的尊重,雖然哦呢陳和楊威是與他合作,但在事關切身安危面前,有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抉擇之時,所有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沒人理應為他賣命,這是夏想的原則。

  哦呢陳和楊威對視一眼,同時笑了。

  哦呢陳說道:「夏書記說的哪裡話,事情都到現在了,我要退出,幾十年不就白混了?」

  楊威更是輕描淡寫地一笑:「夏書記要覺得我不能勝任,一句話,我立刻走人。」

  二人越是說得輕鬆,反而越是表明了堅定的態度。夏想放心了,點頭笑道:「既然這麼說,今天的飯,我請客了。」

  眾人大笑。

  叢楓兒打趣說道:「夏書記真是大方,別人替你幹活,你請一頓飯就把人打發了。」

  叢楓兒很少有和夏想開玩笑的時候,今天是頭一次,夏想就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錢,也很少請人吃飯,今天說是請客,其實口袋裡一共一百來塊,估計還得向肖總借錢。」

  肖佳嫣然一笑,滿屋生香,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點,雖然淡妝,卻有平常夏想見不到的端莊的一面——主要是夏想常見肖佳穿睡衣的模樣——她笑道:「我也沒帶錢出來,你最好朝楓兒借,她最喜歡帶現金了。」

  叢楓兒明顯是故意,立刻從身上翻出了現金,拿出一疊就交給了夏想:「夏書記說話算話,說借錢,就必須要借。」

  鬧的是哪一出?夏想無奈,只好接過,也沒數是多少錢,心裡卻是納悶,明明是說笑,叢楓兒非拿錢來何用?本來是自己的產業,還用結帳?

  難道肖佳還沒有免單權?真是的。

  後來目光不經意一掃,注意到了叢楓兒眼中戲謔的眼神,心中明白了幾分——叢楓兒是成熟了,但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而有一個說法是,讓一個人記住你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欠你的錢。

  當然,以上說法僅對有誠信的人有效,對小人,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了。

  別說,叢楓兒的辦法還真是奏效了,夏想事情眾多,哪裡會記得還錢的小事?只不過在以後的歲月中,總是偶而想起,卻又轉瞬就忘,記記忘忘,竟然一恍幾十年不曾間斷。

  也在心中幾十年間,從未將叢楓兒遺忘。

  聚會結束之後,夏想沒回肖佳之處,因為叢楓兒和肖佳還住在一起,他想了想,到底沒好意思與之同行。

  其實他也另有打算,告別哦呢陳和楊威之後,悄然來到了衛辛的住處。

  衛辛在京城租了一套兩居室,沒有買房,不是買不起,而在衛辛始終覺得京城不是久居之地,況且她並不喜歡京城,不想在京城安家。

  京城既大又亂,不合衛辛溫馨安逸的性子,她喜歡的地方是沿海的南方的小城,不要太大,中等規模,不要太吵,也不要經濟太發達,只要一切舒適安逸即可,實際上,她最中意的城市是廈門。

  希望有朝一日能到廈門安居,當然,有夏想陪伴最好。

  衛辛沒有想到夏想會來,她剛剛洗過澡,正圍著浴巾在床上修剪指甲,忽然就聽到門鈴響,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因為晚上不會有什麼客人——宋一凡沒有和她住在一起,不過也離得很近,就在對門,難道是小凡?

  衛辛就掂著腳尖,也沒穿鞋,一路小跑來到門口,悄然朝外面一看,一顆心差點跳了出去,怎會是他?

  急忙一把拉開了房門,猛然將夏想拉了進來,由於用力過猛,夏想收勢不住,她又踩住了自己浴衣的下擺,就一下跌倒在地。

  結果,還將夏想也帶倒了。

  夏想就一下壓在了衛辛身上。幸好夏想反應夠快,雙手支在了地上,否則如果以他的重量自由落地壓在衛辛身上的話,也得讓衛辛難受半天。

  衛辛人躲在地板之上,還不忘偷偷一笑,悄然用腳一帶,將房門關上,然後用力抱住了夏想,聲音微帶沙啞地說道:「喂,別出聲。」

  夏想和衛辛雖然已經很熟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衛辛狂野加極度誘惑的一面,心想衛辛雖然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但對某方面的要求並不多,是幾個女人之中,最保守也是最含羞的一個,今天可是真有點反常,難道說,他的魅力值又大了?

  夏想當然是開玩笑一想,還未說話,又聽衛辛說了一句之後,立刻不敢有一點胡思亂想了,老實得連身下的衛辛浴衣已經散落一邊,他也不敢動手動腳了。

  「忘了告別你,一凡住在我的對面。」

  開什麼玩笑?夏想可是嚇得不輕,他一直在宋一凡面前保持了一個純潔的哥哥的形象,雖然他也相信宋一凡能猜到他和衛辛的關係,但畢竟必要的掩飾還要做做樣子,否則,怎麼對得起他的光輝形象?

  「一凡一直認為我們之間是純潔的同學關係!」衛辛吃吃一笑,她微帶沙啞的嗓音在小聲說話時,別有韻味,尤其是她離他近在咫尺,吹出的熱氣呵得夏想鼻子發癢,直想打噴嚏。

  宋一凡不是小女孩,她什麼不知道?她的相信,恐怕也是裝作相信的樣子給衛辛看。

  衛辛又說:「我知道她是裝的。」忽然,她向前一探,一下咬了夏想的肩膀一口,「雖然你有點花心,但實際上,你也算是一個好人了,一凡妹妹那麼相信你,她現在還是處女,你還算有點良心。」

  天地良心,夏想一邊撫摸肩膀,一邊委屈地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人,勝過韋小寶,賽過段正淳……」

  話未說完,就出事了。

  既不是他被衛辛從身上推開,又不是衛辛堵住了他的嘴,而是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一個以前讓夏想聽上去非常可愛、但現在聽來卻非常嚇人的好聽的聲音響起:「衛姐姐,剛才我聽到有什麼聲音,是不是你來客人了?」

  「啊……」衛辛心慌之下,忘了身上還有一個人在壓著她,想起來,一下沒推開夏想沉重的身體,忙又掩飾說道,「沒有,剛才我扔垃圾去了。」

  「沒有客人呀……」宋一凡拉長了聲調,忽然又委屈地說道,「那你快開門,我剛才做惡夢了,好怕,我想和你一起睡。」

  夏想一臉痛苦,悄悄地從衛辛的身上爬起,然後東張西望,衛辛知道他的意思,伸手一指北面的房間。

  夏想會意,躡手躡腳溜進了房間之中,堂堂的省委副書記,現在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卻也沒有辦法,在宋一凡面前,他永遠是她的哥哥,而不是什麼高官。

  也就是衛辛實在,換了付先先或是嚴小時,會用幾句話哄走宋一凡,衛辛卻不,她起身為宋一凡開了房門,見宋一凡穿著拖鞋和睡衣,睡眼惺松,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粉雕玉琢,十分喜人。

  宋一凡懷中還抱了一個毛毛熊,臉上還有一絲恐懼:「好可怕,我夢見夏哥哥和誰打架了,滿身是血……」一邊說,一邊無意中就朝夏想藏身的屋子走去,「不過,是他把別人打得滿身是血,他倒沒事。可是我還是擔心他,你說他多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夏想嚇得心都到嗓子眼裡了,多少年了,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危急的時刻,萬一被宋一凡撞個正著,怎麼是好?

  還好,還好,衛辛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宋一凡:「別胡思亂想了,夏書記現在是省委副書記了,哪裡還會打人?你別連做夢都編排他了,他可是一個好人。」

  不著痕跡間,衛辛將宋一凡拉到了另一個房間,夏大書記的危險才得以解除。

  夏想本想好好陪衛辛一個晚上的美好願望就此落空,度過了一個有史以來最荒唐的一夜,一直捱到宋一凡睡熟之後,他才悄然溜出了衛辛的家,以免被宋一凡再抓個正著。

  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夏想想了想,還是回肖佳之處好了,不料當他正準備乘車的時候,卻意外遇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他怎麼都沒想到會見到的熟人,更為他的荒唐一夜,又增加了荒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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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7章 夏想的幸福際遇

  夏想不是京城人,但在他心目之中,人在京城,卻沒有一點身在異地他鄉的覺悟。不僅僅因為京城和燕市相比,除了更繁華更大一些之外,實在區別不大。

  如果非要找出不同之處,就是京城的外國人明顯比向南300公里的燕市多了不少。不過先別得意外國人來京城全是因為京城的繁華而來,其中不乏有各種政治目的的敵對分子。

  當然,夏想同志遇到的熟人並非外國人,因為他沒有什麼外國朋友,更不是什麼敵對分子,因為夏想並不認為「凡是敵人都擁護的,我們都要反對」是真理。

  盛夏的京城的夜晚,紙醉金迷,繁華似錦,雖然衛辛租住的地方並非市中心,雖然此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但依然是越夜越迷惑,夜不歸宿的汽車,不知歸路的男人女人,還有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

  對,當夏想站在路邊準備打車的時候——吳天笑去了齊省駐京辦,如果讓他知道了夏大書記還真沒有省委副書記的覺悟,真的站在路邊打車的話,也不知會作何感想——眼睛的餘光一掃,無意中發現馬路對面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正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從一家什麼會所出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準備上車。

  一個漂亮得讓人目眩的女人,在沉醉的夜晚,帶著一個小男孩獨行,雖說京城是首善之地,但在夏想看來,還是有令人犯罪的誘惑。他就不免有氣要生,在愣了片刻之後,沒有上已經停在身前的計程車,而是快步穿過馬路,來到對面。

  正要衝向前去,攔住漂亮女人和男孩的去路,從大義的角度出發,好好批評教育他們幾句,讓他們深刻地認識作為沒有多少防範能力的婦女兒童,在迷醉的夜晚,最好少出來拋頭露面,不料在離漂亮女人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卻被人叫住了。

  「夏……想?」一個驚喜的聲音在夏想身後響起,「還真是你?真是意外。」

  夏想只好停身,回頭,一臉親切的笑容:「齊阿姨,您好,原來是您……」

  「怎麼能不是我?」齊阿姨的身旁,站著一個水靈靈白嫩嫩打扮得如玉女一樣的小女孩,正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夏想。

  不等齊阿姨再說話,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心中的不解,開口問道:「叔叔你好奇怪,你為什麼要和夏東長得這麼象?你是他什麼人?」

  夏想啞然失笑,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別人說他長得象夏東,而不是說夏東長得象他,童言無忌,他笑道:「因為我是夏東的爸爸,夏東當然要長得象我了。」

  「不對。」小女孩堅持自己的看法,「應該說,你長得象夏東,而不是夏東長得象你。因為你已經定型了,夏東還沒有長大,他長大後,會比你更帥。」

  夏想忍俊不禁,和小女孩實在溝通不了,她的思維完全不是大人的思維,只好由她:「好,好,你說得對。」

  齊阿姨笑得更開心了:「小靈平常見到生人,很少主動說話,也怪了,她一見你就說了這麼多話。」

  夏想無奈一摸鼻子:「我是沾了夏東的光……」

  「爸爸!」夏東從後面撲了過來,跑到夏想面前,一下拉住了夏想的手,「真是你呀,爸爸,媽媽說你來了,我還以為她騙我。」

  曹殊黧在夏東身邊,淺笑,淡然而立,一言不發地看著夏想,眼神之中有驚喜,有愛意,也有俏皮。

  夏想拉住夏東的手,感覺到小傢伙的手又胖了一點,就說:「夏東,以後要注意一下,別長胖了。胖了,就不帥了。」

  「胖了才帥,我喜歡東東胖。」小靈一把從夏想手中搶過夏東,「東東胖了,肉肉的才可愛。」

  得,夏東還挺受歡迎,才這麼小就有人搶了,夏想無奈一笑,又沖齊阿姨說道:「聽殊黧說,齊阿姨想見我?」

  夏想本來答應曹殊黧要和齊阿姨見上一面,但算來算去還真是抽不出時間,只好作罷。不料真是巧,陰錯陽差之下,他被宋一凡趕出了衛辛的家門,流落街頭之時,正好和齊阿姨不期而遇,真是該見的人,不用費事就一定能見到。

  不該見的人,費盡千辛萬苦也未必見到,最後說不定還會落一個荒唐的下場。

  夏想在京城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算是悟到了一個道理,所求不得是人類的共性,願望很美好,現實很冰冷。

  還好,夏想和以前相比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但好就好在,往往在一件不如意的事情的背後,會有額外的好事來補償,正所謂有一失,必有一得。

  「是呀,我就是想見見你,和你說說話。」齊阿姨抬頭看了看表,「才10點多,大熱天的,誰也不會早早就睡,夏想,再說一會兒話,你沒有意見吧?」

  「長者呼,應無緩。」夏想恭敬地答道,他對齊阿姨的溫雅和和愛,很有好感,再說也知道齊阿姨非常喜歡夏東,不提她是總書記夫人的身份,只當她是一個長輩,也理應尊敬。

  「怪不得夏東很討人喜歡,殊黧溫嫻,夏想純良,夏東不乖巧聽話才怪了。」齊阿姨喜笑顏開。

  小靈高興了,拉著夏東的手說:「太好了,我們又能多玩了一會兒。」

  夏想搖頭笑笑,回頭對曹殊黧說:「你和夏東住在哪裡?」

  話一出口,夏想才知道自己不好的地方,竟然不關心母子的生活問題,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雖然曹殊黧在京城有朋友,連若菡也留了房子給她,不過畢竟離得遠。

  「齊阿姨安排的地方。」曹殊黧笑眯眯地看了齊阿姨一眼,「齊阿姨太熱情了,我本來不好意思麻煩她的。」

  「怎麼能叫麻煩?」齊阿姨一邊說,一邊小聲吩咐了身邊的人幾句,就有人立刻回到會所裡面,顯然要添酒回燈重開宴了,「高興還來不及,有殊黧和夏東陪我,我每天都能多笑一會兒。」

  不得不說,齊阿姨在夏想眼中,親切如鄰家長輩。

  進入會所之後,裡面安靜而極具格調,顯然不是尋常人等可以進入的地方。

  齊阿姨在前,夏想和曹殊黧在後,夏東則和小靈在最後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蹦蹦跳跳,開心得不得了。

  小孩時期,都是得少為足,能有一塊糖,能和小朋友多玩一會兒,就是最大的快樂了。

  走了不幾步,夏想忽然感覺左手一痛,就知道是曹殊黧偷偷擰了他一下,他也不以為意,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齊阿姨,然後又一臉嚴肅,言外之意就是,有齊阿姨在,嚴肅點。

  曹殊黧忍不住笑了。

  不多時,來到一間十分溫馨的房間,裡面已經擺好了茶水和各種小吃,房間的佈局和家的感覺差不多,溫度也調得十分適宜,最主要的是非常安靜,以夏想的專業眼光來看,牆壁之上有高檔的隔音材料。

  坐下之後,齊阿姨也不繞彎,直接提到了正題:「夏想,我呢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本來已經和殊黧也說過了,但畢竟你才是一家之主,大事,還得你拿主意才行,要不,殊黧和我說了就算,是對你的不尊重。」

  齊阿姨依然是快人快語的性格,夏想就說:「齊阿姨您儘管說,我聽著呢,不過我們家一般大事我做主,小事殊黧做主,但話又說回來,家裡一直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齊阿姨呵呵地笑了:「我的思想比較傳統,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家裡的事情,最後還得一家之主拍板說了才算,所以我才會想和你見個面,鄭重其事地談一談。」

  齊阿姨越說越嚴肅認真,弄得夏想也緊張了,他原以為不會有什麼大事,齊阿姨想見他,無非家長里短的事情,頂多就是夏東和小靈之間如何如何了,小孩子過家家,他怎麼會在意?

  齊阿姨剛剛還滿面春風,現在忽然就一臉凝重,也讓夏想心裡七上八下,怎麼也想不出來他和齊阿姨之間有什麼大事可談。齊阿姨雖然是總書記夫人,但據夏想瞭解和接觸之後得出結論,齊阿姨很少提及政治問題。

  她在不陪同總書記的時候,就是一個親切的沒有一絲官僚氣息的長輩形象。

  「齊阿姨有什麼事情要託付我,請講,我一定會做好。」夏想也擺出了端正和認真的態度。

  齊阿姨又笑了,擺了擺手:「我告訴你,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想讓夏東住到家裡,也好和小靈有個照應。」

  「啊?」夏想一下愣住,哭笑不得,鬧了半天,擺出了天大的陣勢,就為了一個夏東的住宿問題?他還以為有多大的事情要他拿主意,還真是白緊張了半天。

  夏想倒也乾脆,因為轉念一想也很受用,齊阿姨如此鄭重其事地向他提出,是對他的尊重和重視。

  ……直到送走了齊阿姨,夏想左邊曹殊黧,右邊夏東,在京城之地,意外和家人團聚,倒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

  原以為夏想的荒唐一夜就此揭過,不料,接下來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又繼續延續了今晚的荒亂,讓他真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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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8章 意外進展

  其實曹殊黧絕對沒有要審問夏想的意思,齊阿姨一走,她就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心中還是十分開心,畢竟他鄉遇到的故知不是別人,是自己最親愛的人,當然要驚喜無限了。

  除非是別有心思的女人,出門在外才不希望遇到自己的丈夫。

  對於媽媽和爸爸之間的親熱,夏東明顯表現出霸佔的心理,他不說話,就是用力分開夏想和曹殊黧,自己擠到了兩人中間,然後伸出左手和右手,一手拉住一人。

  其實用意很明顯,就是他是中心,不許爸爸媽媽無視他的存在。

  夏想無奈,只好笑著摸了摸夏東的頭,又和曹殊黧相視一笑,準備回住處。

  曹殊黧還特意問了一句:「這麼晚了,你不會還有事情要忙吧?」

  「沒了,肯定沒了。」夏想回望了不遠處衛辛的房間一眼,從他站立的地方,還可以看到衛辛的窗戶亮著昏黃的燈光,也許衛辛和宋一凡已經入睡,也許衛辛正在獨自想著心事,反正荒唐一夜就此過去,雖然慌亂,倒也是一次好笑的經歷。

  也為他本來嚴肅的京城之行,增加了輕鬆的點綴。

  夏想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齊阿姨的要求,都是出於喜愛孩子的出發點,還真不用計較其中太多的所謂的政治目的。當然,如果從夏東住在齊阿姨家中,可以經常見到總書記的出發點考慮,也讓夏東以私人的身份,早早就介入了總書記的家庭生活。

  不管對夏東今後是從政,還是經商,至少他童年的經歷,會為他帶來長達一生的影響。

  以總書記的為人,以及齊阿姨的溫雅,夏想相信夏東會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雖然說現在這小子有點霸道,不讓他和自己的女人親熱,十足是一個第三者。

  然而,正在此時,夏想的手機又響了。

  曹殊黧見夏想一臉為難,打趣說道:「如果不是女人的電話,你就放心大膽地接,我從來不會防礙你的工作,雖然深更半夜再有人談工作也太不懂人情理法了。」

  還真讓曹殊黧說對了,真是女人的來電,不是衛辛,不是宋一凡,也不是肖佳,而是一個夏想敢理直氣壯當著曹殊黧的面接聽的女人。

  夏東很不解地問道:「媽媽,你有點不太講理,就和小靈一樣。小靈不許我和別的女生玩,你也不許爸爸接別的女人電話,唉,女人真是麻煩。」

  夏東唉聲歎氣的小大人模樣,直逗得曹殊黧前仰後合,樂不可支,笑駡了夏東幾句。

  夏想就到一邊接聽了電話:「子璿,什麼事情?」

  溫子璿這麼晚還打來電話,夏想就知道必定是緊急事件,因為溫子璿不是沒譜的人,她事事聰明,絕不會無端打擾。

  「夏書記,據可靠的消息,周書記先後派人想要接觸趙牡丹和朱振波,還好,趙牡丹拒絕了周書記的提議,朱振波被和書記轉移了,沒有直接接觸。」溫子璿的聲音還算鎮靜,並沒有慌亂的跡象,雖然她心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因為她沒有想到,周鴻基明明要借助夏書記的力量,為什麼卻要等夏書記剛走,就立刻單獨行動?如果只接觸到趙牡丹和朱振波還只是讓她氣憤並且無語的話,卻還有另外一個讓她十分不解的舉動,就讓她有點分不清方向了。

  溫子璿就覺得有必要向夏書記及時彙報,雖然夜深了,但情況緊急,相信夏書記不會怪罪她的失禮。

  夏想不是小氣的領導,當然不會責怪溫子璿半夜三更的來電,不過當他聽到溫子璿彙報的周鴻基的動向之後,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周鴻基的舉動,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早就清楚周鴻基的為人,有一定的冒險精神,也有投機心理,還有政治手腕,如果周鴻基在他離開齊省期間,沒有任何動靜的話,反而才不正常。

  但隨後,溫子璿報告的另一個消息,確實讓他吃驚不小。

  「還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周書記派人前往燕市,聽說是要調查宮小菁……宮小菁能有什麼事情?」

  宮小菁的事情,只僅限幾人知道,夏想連溫子璿都沒有告訴,溫子璿不理解周鴻基的所作所為也可以理解。夏想驚訝的不是溫子璿的政治敏感性確實非同一般,換了別人,肯定不會關注宮小菁的問題,他震驚的是,周鴻基怎麼就如此之快觸手就伸到了宮小菁身上?

  知道宮小菁事件的只有三個人,他、嚴小時和付先先,三人之中,誰也不可能透露消息給周鴻基,那麼周鴻基又從何得知?

  既然周鴻基直接派人前往燕市調查取證,就證明已經掌握了初步的證據,就是說,宮小菁作為秘密武器已經失效了,而且,宮小菁也身陷危險之中。

  宮小菁不比趙牡丹見多識廣,她會被紀委人員牽著鼻子走!她只是一個服務員,如果被周鴻基的人找到之後,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將所有的問題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宮小菁交待清楚問題之時,就是她身陷巨大的危害之際,事情一旦傳開,宮小菁只有死路一條。只要她被帶回齊省,齊省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將會數不勝數!

  不但如此,何江海的事情又將打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事情,還真是麻煩了。

  也說明了一點,估計也是宮小菁的嘴巴不嚴實,告訴了招待所裡面的某個人,某個人有意無意就透露出去了消息,而正好周鴻基也有關係在省委招待所。

  不行,事情必須控制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子璿,你明天一早就找到李省長,告訴他,就說是我的意思,將省委招待所的管理層,全部輪換一遍,副總以上,一個也不能放過。」夏想立刻下達了命令,雖然他不直管省委招待所,李丁山也不直管,但想要將省委招待所的經理換掉,還是一名話的事情,「再和夏力碰個頭,爭取讓夏秘書長也支援一下工作。」

  夏力是省委招待所的直管領導,他如果發話,再聯合李丁山的提議,大事可成。

  「宮小菁的問題,等我回去詳談。」夏想交待完畢,等溫子璿表態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和曹殊黧、夏東回到住處,沒回齊阿姨安排的住處,而是原來的房子——是一處非常舒適的三居室,是連若菡的心意,特意買來送給曹殊黧的——等夏東睡下之後,夏想還是毫無倦意,因為宮小菁的問題事關重大。

  原以為讓她前往燕市就可以安然無事,不想還是高估了她的智商,低估了周鴻基的眼線之多,連省委招待所也能插上一手。看來,事情要繼續周旋一番,才好化解。

  曹殊黧洗了澡,眼睛望向了夏想,表達了含義豐富的呼喚,到底是小別了一段時間,夏想也知道她的需要,還沒說話,就聽到夏東含糊不清地說道:「媽媽,今天你要和我一起睡,不許陪爸爸。」

  誰說小孩子沒心思?明明剛才他已經睡下了,聽到動靜又醒了,今晚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實現了,曹殊黧只好歉然一笑:「你自己早點睡。」

  夏想還真早點睡不下。

  想了一想,看了看時間已經12點了,是真正的深更半夜,還是要通知齊亞南一下,就撥通了齊亞南的電話。

  不料接聽的人是一個女人:「喂,誰呀?都多晚了還打來電話,真沒有禮貌。」

  夏想一愣,齊亞南和誰在一起,就問:「我找齊亞南。」

  女人的聲音愣住了,一下又清醒了:「呀,是夏書記,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出來。」

  夏想也笑了,別說她沒聽說出他是誰,連他剛才也沒聽出來她就是李沁。又一想,不由自責剛才真是胡思亂想了,齊亞南自從娶了李沁之後,似乎還從來沒有再出現過女人問題。

  不過李沁也不知是霸道,還是就想和夏想說話,就不將電話交給齊亞南:「夏書記,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深夜,半睡半醒之間的李沁的聲音傳來,別有一番風味,是夏想從未聽到過的感性的嗓音,不過此時的他可沒有心思聆聽李沁慵懶之中的女人風情,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到了宮小菁。

  「事情比較棘手,先將宮小菁藏起來,不要讓齊省方面的人接觸,其他問題,我來解決。」夏想並未深說宮小菁出了什麼問題,只是簡單一說,並且提出了要求。

  「好!」李沁毫不含糊地答應。

  「另外轉告亞南,讓他做好將宮小菁送出燕市的準備。」

  「好!」李沁也是一口答應,但就是自始至終不讓齊亞南接電話。

  夏想搖頭暗笑,知道李沁的心思,她就是要比齊亞南能幹,要掌控一切。

  和李沁通話之後,夏想知道,齊氏方面只能維持一時,不可能不配合紀委辦案,但有一點,燕省和燕市方面,可以將齊省的紀委人員,不擋在門外,但可以擋在真相之外。

  不顧深夜時分打電話會擾人清夢,但夏想還是分別撥出了兩三個電話,足足打了十幾分鐘。

  燕市也好,燕省也好,不能說是他的天下,至少也有他密不透風的關係網,如果讓周鴻基在燕市將人帶走了,豈非笑話?

  夏想的本意只是要阻止周鴻基接觸到宮小菁,卻沒想到,事情比想像中的進展,偏離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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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3:16
第1639章 逆轉開始

  天一亮,夏想還沒起床,就被邱緒峰的電話吵醒了。

  其實昨晚他一共沒睡幾個小時,因為在打完電話之後,他還是不太放心,為了進一步掌控最新進展,又打了電話通知吳天笑,讓吳天笑今天一早去燕市,到燕省省委和省紀委書記張黔、省政法委書記馬傑接觸,代表他出面傳話,比單獨一個電話正式多了。

  也更讓燕省方面重視此事。

  因為許多問題在電話裡畢竟講不清楚,也不方便講。

  省紀委方面是關鍵,因為周鴻基派出的人員必定是齊省紀委的工作人員,到了燕省之後,必然要和省紀委方面接觸,由燕省紀委出面配合工作。齊省紀委在燕省可沒有權利直接抓人,再說,就算想抓,也未必找得對門。

  回想到前一段時間因為鹽務系統的腐敗案件,兩省之間的互動辦案,燕省紀委和齊省紀委就算沒有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係,至少也算打過交道的老朋友了,估計從這一點上考慮,周鴻基會認為齊省紀委的人一到燕省,就會受到熱烈的接待。

  畢竟,此前燕省紀委來齊省,齊省紀委也是熱烈歡迎並積極配合。

  周鴻基哪裡會想到,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秘密計畫,不但第一時間被夏想得知——沒辦法,夏想人緣就是比他好,許多事情都是第一時間就會得知——而且夏想還準備好了繽紛的禮物在等他開啟。

  而正是因為基於錯誤的判斷和錯誤的決定,在他自認正確的錯誤時間的一次出手,徹底導致了事態出現了不可預料的偏差,也讓他和夏想之間本來就貌合神離的合作,出現不可逆轉的滑坡。

  但此時,在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有意識到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方向,迎著朝陽的周鴻基,正朝辦公室健步走去,準備新的工作,並等候好的消息從燕省傳來,同時,他今天還要親自審問湯世誠——當然,是在保密的情況之下。

  而夏想在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後,在吳天笑不到6點就啟程前往燕市之後,他也在一早接到了邱緒峰的電話,準備完成此次前來京城的最後一件大事——看望付老爺子。

  邱緒峰的電話打來得真不是時候,本來疲憊之極的夏想正做著一個不知所措的美夢——夢中,他和衛辛正抱在一起,卻被宋一凡堵個正著,讓他顏面掃地,在宋一凡驚恐和質問的目光的注視之下,無法解釋他和衛辛的關係有多少複雜……

  邱緒峰的電話就將他吵醒了,差點讓他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醒來之後才發現,一頭大汗,也讓夏想明白,他對宋一凡的感情最是複雜,也最是在意他身為哥哥的形象。

  「夏書記,你在哪裡?我派人去接你。」邱緒峰很是熱情,但他並不知道,他的熱情讓夏想有點惱火。

  不過還好,夏想心理調節能力很好,轉眼又平息了情緒的起伏,覺得埋怨邱緒峰實在沒有理由,暗笑自己真是被宋一凡嚇壞了,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還真是太寵愛她了。

  「你說地點,我自己過去就行。」夏想行事向來喜歡簡練,不喜歡麻煩別人。有時候麻煩別人,也是和自己過不去。等邱緒峰派人來接,至少要等半個小時以上,他還不如節省這個半個小時,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邱緒峰說了一個地方,然後笑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曉琳好象有事情要單獨和你談,她剛才一早就打來電話吵醒了我,就是問我你住在哪裡。要是以前,她肯定會直接找你,今天有點吞吞吐吐,說不定有什麼好事。」

  「哪裡有好事?你就別添亂了。」夏想聽出了邱緒峰話中的調侃之意,「我們是看望付老爺子的病情,要拿出端正的態度。」

  「是,就按夏書記的指示精神辦。」邱緒峰嘿嘿一笑,放下了電話。

  夏想嘴上說得輕鬆,其實心裡多少有點擔心梅曉琳真找他有什麼事情,因為梅曉琳有事,無非是感情上的事情,他真不想和梅曉琳再在感情上有什麼扯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告別曹殊黧和夏東——夏東昨晚表現得很霸道,非要獨佔媽媽,夏想要出門的時候,他又不舍了,拉著夏想的手不放,小傢伙的表現前後反差之大,實在讓人無語——夏想一路來到約定地點,卻發現他來早了,邱緒峰未到,而梅曉琳在等他。

  上當了,還是被邱緒峰出賣了,夏想徹底無語了。

  因為要看望付老爺子,梅曉琳穿得很正式,一身藍色裙子,中短髮,顯得既端莊又正式,而且人比以前瘦了一點,只是神情之間有點憔悴,估計也是勞累的緣故。

  或許就是專門要見夏想的緣故,梅曉琳自己開的車,是一輛黑色的邁騰,牌照也很普通,實在是低調得很。

  夏想也未多說,上來就坐在了駕駛位,梅曉琳也低眉順眼地坐在了副駕駛位,在夏想面前表現得儼然就如一個聽話的小妻子一樣。

  「你有事要對我說?」夏想發動了汽車,一邊開車,一邊直接問到了中心。

  「是有兩件事情,也只能和你說說了。」梅曉琳臉色不太好,揉揉了眼睛,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一些,「梅亭最近總是鬧著要見乾爸,我拿她沒有辦法。你正好在京城,能不能去看她一次?」

  夏想此次見到了肖佳,未見到肖夏,心就已經過意不去了,梅曉琳又提到梅亭也想要爸爸,他就無奈一陣心酸。

  「好,看望完付老爺子,我就去看看……女兒。」

  梅曉琳默默點了點頭,半晌沒有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她才鼓起了勇氣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也有必要知道,可能會對局勢產生一定的影響,你提前知道,叔叔說,會有好處。」

  「什麼事情?」夏想見梅曉琳說得鄭重,不免一驚。

  「爺爺可能也不大好了。」梅曉琳的神色一片黯然。

  「真的?」夏想確實震驚了,怎麼了這是?值此即將換屆的前夕,先是付老爺子身患絕症,並且捂不住了,現在又有梅老爺子也身患重症了?

  確實如梅升平所說,如果梅老爺子真要確認也是絕症的話,家族勢力之中兩大老爺子同時出事,對局勢產生的何止是一定的影響,而是大大的影響!

  家族勢力雖然根深蒂固,但第一代之後,第二代之中還沒有真正完全站穩腳跟,梅家雖然有嫡系在政治局之中,但卻沒有嫡傳之人進入政治局,儘管說來現在也未必非是梅家之人進入政治局才算二代的成功,對重視傳承的國人來說,還是一脈相承的同姓血緣才算真正的傳承。

  夏想真是沒有想到,怎麼會禍不單行?

  儘管對他來說,付、梅兩位老爺子就算辭世,對他的前途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平民一系和反對一系,極有可能會乘虛而入,在家族勢力士氣大降的時候,會趁機侵佔許多地盤。

  「嚴重不嚴重?」夏想對梅老爺子可比對付老爺子有感情多了,因為在他看來,梅老爺子一直是一個溫和儒雅的老人。

  「還沒確診。」梅曉琳聲音低低的,顯然也是深受打擊,她忽然一下抱住了夏想的胳膊,「有時真想找一個人的肩膀靠一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要在官場之上左右逢源,真的很累心。」

  夏想沉默了,任由梅曉琳抱住胳膊,他還能說些什麼?儘管他對梅曉琳總是無法投入感情,但並不防礙梅曉琳將他當成唯一的精神支柱,也無法改變梅亭是他和她的親生女兒的事實。

  無法對一個女人深愛,但也不要對她帶來傷害。夏想在感情之上,始終勉強不來對梅曉琳憐惜或是疼愛,但他卻體諒一個女人的守候和無奈。

  伸出右臂輕輕抱了抱梅曉琳,對於正在駕駛汽車的他來說,這個動作有點危險,好在只是輕輕一抱就又鬆開,他安慰說道:「從付家出來,我和你一起去梅家。」

  梅曉琳緩緩點了點頭。

  到了半路,接到了邱緒峰的電話,邱緒峰還想埋怨夏想沒有等你,卻被夏想搶白幾句,他就只好嘿嘿一笑,和夏想重新約好在付家門口會合。

  到付家的時候,剛剛早上9點多,邱緒峰已經等候在了門口,付先鋒和付先先也在門外迎接了。

  付先鋒和夏想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一見面就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先說起了湘省的局勢,談到夏想佈置在湘省的政治和經濟班底時,付先鋒讚不絕口。

  夏想精心安排在湘省的力量,正在茁壯而健康地成長壯大之中。

  付先先沒和夏想多說話,反而和梅曉琳說個沒完。

  為了迎接夏想幾人的到來,今天付家上下擺出了隆重的陣勢,當然不是因為夏想幾人多有聲望多有權勢,而是因為象徵意義重大,因此有必要鄭重其事一些,好向外界宣告。

  應該說,此次聯合探望付老爺子的舉動,確實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因為付老爺子已經確診,活得長短,並不因為幾人的到來而改變,所以夏想認為,只是一次過場,不成想,卻有不速之客意外出現。

  還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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