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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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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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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6:29
第1650章 漁翁夏想

  夏想一晚上,夢也不少。

  夢到了京城和衙內的過招,夢到了周鴻基引發了大火,又夢到了和古玉去登泰山,甚至還夢到了宮小菁……

  宮小菁還真是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齊省不少人都盼著她死,而現在消息傳了出來,宮小菁不在高速公路車禍的車上——由此證明,背後出手之人事先並不知道在燕市發生的另一起車禍,還以為宮小菁人在車上——那麼下一輪尋找宮小菁的熱潮,即將興起。

  還好,夏想有信心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宮小菁,不管是周鴻基,還是別人。

  周鴻基不知道他找到宮小菁之時,就是宮小菁死亡之日。他更不知道的是,事態已經到了臨界點了。

  夏想卻知道。

  夏想之所以比周鴻基看得長遠,不是他比周鴻基站得高的緣故,而是他能站在一個公正的立場上看待問題,能摒棄成見,從大局出發。

  周鴻基也有大局觀,但具體到某一件事情之上,再具體到某個人身上,他就慢慢陷了進去。比如何江海,一開始他想和何江海合作,何江海採取了半拒半迎的態度,並一心想掌握主動。幾次接觸之後未果,周鴻基就在心裡埋下了何江海不可信不可交的印象。

  再以後,他一直被何江海留給他的第一印象所左右,很難再改觀,很難再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重新分析何江海的為人和政治背景,如此,就讓周鴻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還有一點,夏想也必須承認周鴻基的另外的局限性——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有很強的獨立自主性,可以偶而違背家族勢力的意志而自己決斷——周鴻基必須聽命於反對一系的全域安排,儘管他比孫習民有更強的獨立性,但依然被反對一系左右了判斷力。

  或者說,被衙內的受傷左右了判斷力。

  夏想一起床就想了一通周鴻基的事情,收拾停當之後才啞然失笑,他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關心周鴻基的事情?再一想,其實還是不想齊省大亂,從站在大局的高度,不一直做無謂的政治鬥爭上來看,他還是走在了周鴻基的前頭。

  算了,周鴻基的事情,讓周鴻基去操心好了,只要不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就成。夏想下樓,見司機和吳天笑已經等候在樓下,他想了想,讓吳天笑先回省委,有事的話,讓吳天笑先應付。

  夏想坐車前往了醫院。

  何江海的病房依然是鮮花不斷,從鮮花的數量和檔次來看,最近看望他的人數明顯增多,從政治角度分析,證明了何江海在養病一段時間之後,分量不降反升。

  從而也說明了更深的一點內情,齊省中層的本土勢力,互動頻繁,加強了聯繫,而何江海的病房顯然已經成了一個據點。

  也就是說,何江海依然是齊省本土勢力的核心人物。

  如果周鴻基昨天前來病房之時,連這個細節都沒有注意到,就太失敗了。

  夏想還真猜對了,周鴻基確實沒有注意到鮮花增多這一個現象。還是那句老話,他還是停留在見山是山的第一重境界之上。

  夏想再次出現,讓何江海微微吃驚,不過吃驚過後,他立刻熱情迎上前來:「夏書記,謝謝。」

  謝什麼,不必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想不接何江海的感謝的話,開門見山:「何書記,潘保華的位置,以你看,由誰接任可以更好地開展工作?」

  何江海再次微微一怔,隨後明白了什麼。夏書記有此一問,顯然是授意前來,要的不僅僅是他推薦人選,還要他所代表的本土勢力的全力支持。就是說,不管他提名誰,是本省還是外省,中央的任命下達之後,齊省本土勢力必須配合工作。

  如果是別人出面,何江海或許還會矜持一下,但夏想前來,他就沒有任何理由拿捏了,不僅僅是他現在有求于夏想,還因為夏想現在在他的心目之中,是齊省除了本土勢力之外的所有陣營之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一人。

  也是唯一一個真心想要幫他化解危機一人。儘管他也知道夏想有私心在內,但還是由衷地感謝夏想為之所做的努力。

  副省長的人選由他提名,何江海就敏銳地意識到了中央對齊省問題立場的微妙轉變,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不僅僅是機會,還是重大機遇,預示著他有可能躲過一劫。

  但同時,提名人選也是他和夏想之間一次重大的交易,如果他運作得當,提名的人選合適,可以成為他回報夏想的一份禮物。

  而且還是重禮。

  腦子只迅速轉了幾轉,何江海就提名了一個連夏想也沒有想到的人選……

  離開何江海的病房之後,夏想在回省委的路上還不知所謂地笑了,何江海真是妙人,怎會想起提名連他都沒有想到的人選?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份大禮。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是——周鴻基和何江海鶴蚌相爭,夏想卻從中漁翁得利了。

  不過夏想很大度地安慰自己,他真的沒想到從中獲得,他只是出於一顆公心,是為齊省的大局著想。

  同時也更證明了他一直以來對何江海的猜測,雖然表面上直爽,雖然易怒,但在政治策略和手腕上,何江海也不是白給,也自有他的優點和可取之處。

  投桃就要報李,夏想思來想去,認為也該給何江海一顆定心丸了,同時也是為了含蓄地告誡周鴻基,在聯合對付何江海的事情上,他的立場並不是那麼堅定,以免周鴻基誤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到了省委,吳天笑立刻前來彙報工作。

  牛處長之死和英雄救美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周鴻基有點疲于應付,委託穆正一出面解釋並且安撫家屬,聽說許諾了一大筆撫恤金,並嚴令任何人不得再胡亂造謠,才算勉強壓下了事端。

  對外,是勉強平息了,但在紀委內部,有許多人對事件的處理頗為不滿,認為牛處長死得不明不白,對周鴻基當初做出前往燕市查案的決定,私下就多了不少置疑的聲音。

  打擊周鴻基威望,動搖周鴻基在紀委內部權威的目的……達到了!

  必須承認,何江海的手腕也很一套,關鍵是,魯市和齊省無數地方,到處是何江海的人,周鴻基防不勝防。

  該收手時就收手,是非常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懂,但人人往往都事到頭迷,難以做到。

  希望經此一事,周鴻基能長一智,再加上他即將抬手放行的另一件事情,但願周鴻基能清醒幾分。

  「天笑,你和子璿說一聲,能收網的話,就儘快收網。」夏想下達了命令。

  吳天笑一愣,一驚之下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領導,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吧?」

  夏想倒沒有批評吳天笑有此一問,而是說道:「該收手時就收手,不一定非要等到眼前利益最大化,眼前的利益最大化不一定對長遠就有利。」

  「明白了。」吳天笑轉身出去,立刻去了溫子璿的辦公室。

  夏想一人靜坐了片刻,打出了一個電話。

  「陳總,京城方面的事情,能暫緩一兩天嗎?」

  「沒問題,現在正在僵持階段,對方的政治壓力已經被許將軍嚇退了,上市計畫也上報了,正在審批之中。」哦呢陳大概猜到了夏想找他所為何事,心中竟有小小的興奮,因為如果計畫順利的話,他又將可以東山再起了,「對方又加大了資金投入,表面上資金流很嚇人,其實是虛張聲勢,想讓我們妥協。」

  夏想放心了:「就讓肖佳和叢楓兒繼續放水張網好了,你和楊威,立刻來一趟魯市。」

  剛放下哦呢陳的電話,周鴻基卻意外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夏想起身相迎:「周書記來了。」

  周鴻基臉色不太好——能好才怪,被車禍事件弄得有點灰頭土臉,在紀委內部人氣大降——他上來就直接說道:「夏書記,趙牡丹和朱振波的案件,是不是可以繼續推動了?」

  原來還不死心,要繼續整死何江海,夏想心中一滯,不過想想也是,周鴻基現在自認站在道義的至高點,怎會認輸?再說他現在估計胸中已經被怒火充滿了,只想儘快置何江海於死地,哪裡還想後果?

  讓夏想更吃驚的是,周鴻基又說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內情:「對了,有必要通知夏書記一聲,湯世誠最新交待出了他和何江海之間有經濟往來,供出了何江海在鹽務局腐敗案中涉案金額高達1000多萬,我已經就此事上報了中紀委崔書記……」

  夏想本來還想開口委婉勸一勸周鴻基,一聽周鴻基這話,他就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周鴻基已經鐵了心要一往無前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退路!

  既然多說無益,就只能用事實說話了,夏想微一點頭:「趙牡丹和朱振波的案件,也確實拖得夠久了。」又想起了中紀委新上任的崔書記,不知何故一下又想起了秦唐的大雨,就又說道,「紀委的問題,我不便多說,周書記既然決定了,就這麼著吧。」

  周鴻基確實在盛怒之下失去了足夠的判斷力,因為他沒有聽出來夏想的話中,有淡淡的疏離之意!

  事態,進一步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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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6:51
第1651章 故意為之

  用忙裡偷閒來形容夏想確實非常貼切,因為他在即將風聲大作的前夕,竟然還有閒情爬山。

  如果是他自己爬山也就算了,還有美女作陪,就頗有當年文人墨客的風騷了。

  泰山位於五嶽市,但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以夏想的性格,私人事情斷然不會驚動五嶽市委方面,況且他還有古玉相伴。

  但此次夏想似乎一反常態,通過秘書吳天笑提前通知了周於淵。

  周于淵得知夏書記要來五嶽登泰山,緊張得不得了,想大張旗鼓地安排迎接,但聽吳天笑的意思,卻是暗示夏書記只會在登山之後,在五嶽市區路過的時候,和他吃一頓飯。

  周于淵清楚夏想的脾氣,不是喜歡興師動眾的領導,再加上他聽說夏書記是陪一位美女爬山,就立刻打消了去打擾夏書記的念頭,只是準備好了隨時等候夏書記登山結束之後,路過五嶽的時候,他前去陪同。

  只是讓周於淵隱隱不安的時候,夏書記既然通過秘書暗示,莫非有什麼事情發生?

  夏想卻沒想到一個無意的舉動,會讓周於淵心思浮沉不定,他也是難得放鬆一次,主要還是因為陪古玉。

  古玉也不知是心思單純,還是故意為之,穿了一件中短裙就要登山,被夏想勸阻。

  「還是穿短褲登山方便。」

  「為什麼?」古玉瞪大了天真無知的雙眼,一臉迷糊,「你又沒有穿過裙子,怎麼能理解穿上裙子的輕快?我就不穿短褲!」

  「可是,登山的時候,你會走在我的前面。」

  「怎麼了,難道不允許我比你更有活力?」古玉還是一臉不解,真和一個小迷糊一樣。

  有時候,古玉確實迷糊,夏想無語。明明說是過幾天才來爬山,不料古玉說來就來,昨晚就降落在了魯市機場。

  夏想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一輛越野車,毫不含糊地對夏想提出一個要求:「半夜開車出發,你現在還有三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在古玉面前,夏想基本上沒有什麼發言權,只好趕緊回去,倒頭就睡,因為古玉不但要爬泰山,還想登到山頂看日出。

  也幸好夏想現在正當年,否則他非得被古玉折磨個半死不可。又開車又爬山,一般人還真受不了。好在夏想體格還很健壯,爬上爬下不在話下,不過夏想在被古玉的折騰之下就更佩服許多五六十歲還養情婦的貪官,也真是精力旺盛得過人。

  古玉雖然單純,但也懂事,直接將夏想推走,沒要夏想留下過夜,就是想讓夏想保存體力——這就是古玉和嚴小時的不同之處了,要是嚴小時,寧肯不去爬山,也要夏想留下陪她。

  古玉說玩就玩,而且還是單純地玩。

  但到了泰山之後,在穿裙子的問題之上,夏想不能妥協,見古玉似乎真不開竅,不明白穿裙子登山的巨大「危害」,就繼續開導說道:「不是活力不活力的問題,主要是風光不同的問題。」

  「風光?怎麼就風光不同了?」古玉還不明白,仰著小臉,要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說真的,夏想一瞬間覺得她比宋一凡年紀都小。

  「裙底風光!」夏想實在沒辦法了,就一咬牙說了出來。

  「啊?你真壞了,怎麼總想這種事情?」古玉臉一紅,眼波一轉,還埋怨夏想胡思亂想,又想起了什麼,忽然又俏皮地笑了,「怕什麼,反正你都看過了,就在後面再偷看幾眼也沒關係了。」

  夏想差點暈倒:「我是怕別人看到。」

  古玉至此才恍然大悟,一臉幸福狀:「哦,你是自私的心理,怕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到,真是小氣鬼。」又高興地點點頭,「聽你的,換褲子。不過這麼一點小事,你非繞來繞去說個沒完,就不會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夏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古玉倒還怪他了,真是不講道理。

  但要說到小氣的問題,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有些事情只能獨佔不能分享。

  折騰一氣,古玉總算換好了褲子,然後和夏想一起爬山。

  泰山在五嶽之中並非最高,但因為古人嚮往東方,作為日出之地,泰山被尊為五嶽之首。泰山自然景觀雄偉,氣象萬千,素有天下第一山之稱。

  五嶽歸來不看山,泰山歸來不看嶽——雖說有些誇張,但古往今來,泰山在歷朝歷代帝王心目之中,乃是最神聖之地。

  不多時,夏想和古玉來到了十八盤之下,準備攀登泰山登山路中最險要的共有1800多級臺階的十八盤。

  曾有人說,能否走完十八盤是一個男人是否雄風仍在的標誌,夏想雖然已是滿身大汗,但見古玉依然活蹦亂跳,活脫脫就如一個見到什麼都好奇的小女孩,他就又重新鼓起了鬥志。

  和古玉在一起,讓夏想完全忘掉政治上的紛亂和憂心,忘掉何江海和周鴻基之間的對峙,只當一個簡簡單單的遊客。

  再有古玉青春活潑的身體在眼前晃動,雖然未穿裙子,看不到裙底風光,但古玉腰細臀寬,上臺階之時左右扭動的幅度十分優美,就在夏想眼前擺動而成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

  女人因為生理構造的原因,上臺階之時扭動的幅度天然比男人要大,誠如古人形容的風擺楊柳一樣,再加上此時清風徐來,吹得夏想遍體生爽,再看眼前古玉美人如玉,細腰如柳,也是難得的賞心悅目的美景。

  如果真要讓夏想做一個比較的話,古玉在幾個女人之中,若論美貌,當僅次於嚴小時之後——不過嚴小時美則美矣,卻過於精緻,恐怕會有不少人不太喜歡——若論身材,則只比曹殊黧和連若菡差上一點,但若論細腰,當屬第一。

  更有一點是其他女人所不能與之相比的是,古玉的皮膚既不是冰潔玉膚一樣潔白,也不是所謂的小麥色,而是如玉一樣如水如霧一樣的白色,還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澤。

  一縷陽光躍出大地,金色的朝陽打在古玉的臉上,更為她增加了一圈光暈,如果不是此時身邊的遊人漸多,在夏想眼中,古玉就真如飄然仙子。

  歷經千辛萬苦,仿佛經歷了一個時代的漫長,在夏想累得氣喘吁吁之後,終於走完了名滿天下的泰山十八盤。

  古玉也累得臉紅、香汗並且嬌喘吁吁,她一把拉住夏想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倒在夏想的身上,先是沖夏想吐了吐舌頭,又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又故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年輕人,真不錯,身體還算合格,以後不管做什麼運動,都能跟上我的節奏了。」

  其實以古玉性子,肯定不是暗指什麼床上運動,但旁邊正好經過的一對男女顯然誤解了,女孩對男孩說:「聽見沒有?等你什麼時候爬不上十八盤了,我就和你分手,找一個更健壯的。」

  男孩大驚:「你愛我,只愛我的性,你也太膚淺了。」

  女孩嗤之以鼻:「切,要是你某方面能力不行,誰會找你?要房沒房,要車沒車,你還有什麼?我有一個姐妹非外國人不嫁,知道為什麼不?」

  古玉厭惡地捂住了耳朵,夏想總不好意思也捂耳朵,幸好對方已經走遠了,再說什麼污言穢語都不入耳朵了。

  ……

  下山的時候,下到一半,古玉耍賴了,非要夏想背她。夏想雖然身體健壯,古玉雖然身輕如燕,但畢竟上山容易下山難,而且夏想現在也幾乎精疲力盡了,要和豬八戒背媳婦一樣背古玉下山,還真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但古玉就不同意,賴著不走,夏想總不能狠心扔下古玉一人下山,就只好勉為其難並且咬牙切齒地背她下山。只不過才走了不到幾百米就受不了了,腳一歪,差點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一棵大樹。

  古玉從夏想身上下來,拍了拍手,心滿意足地說道:「好了,總算壓了你一次,也算還回你以前總是壓我的仇。」

  旁邊不時有人路過,夏想真是無奈,古玉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她只想事情本身,不想事件之外容易讓人引發的聯想。

  總算下山,夏想休息了半天,然後就接到了周於淵的電話。

  不過現在去見周於淵有點不雅,一身是汗,就推後了幾個小時,然後夏想和古玉找了一處還算高檔的會所,洗了澡,輕了身,才算渾身上下清爽了許多。

  別說,爬了一次山,出了一身汗,夏想忽然就有一身輕鬆的感覺,想想也是,工作太緊張了,適當地放鬆很有必要,他不去風月場所,不胡吃海喝,爬山也不失為最好的放鬆。

  說來也要感謝古玉才對。

  不過在洗澡的時候,古玉顯然有點意動了,非要和夏想同洗。同洗就同洗,誰怕誰。好在夏想意志堅定,對古玉的引誘保持了堅決的抵制,總算沒有失身。

  開玩笑,馬上要談正事,還要忙裡偷閒和古玉白日宣淫,夏想實在做不來。

  見周於淵,是夏想一人前往,古玉則一人前往達才集團的專案視察,她有投資在內,算是投資人之一。

  而夏想和周於淵的會面,是掩蓋在攀登泰山背後的十分隱蔽的事關齊省下一步大計的政治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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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7:08
第1652章 夏想,不要太精明了

  而就在夏想和周於淵暗中會面的同時,各方勢力還在繼續緊鑼密鼓地推進各自的進程,沿著各自的道路,快馬加鞭,一往無前。

  先是在今天一天之內,前往燕市的齊省車輛一下增多了不少——當然,只從高速公路的監控是看不出其中隱含的深層含義,說是增多了不少,其實只是有限的幾輛,但還是有有心人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前往燕市的齊省車輛,不管是從魯市出發,還是從品都出發,或是從別的地方出發,地點不同,時間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

  都是新車。

  嶄新的剛出廠不久的新車,都沒有上牌照的新車。

  就有人將異常情況報告了馬傑。

  馬傑是兼任公安廳廳長,不是國安廳廳長,但他還是事先聽夏想提起過有可能會出現的異常事態,接到報告之後,就立刻下達了幾個命令。

  於是,在燕市的大街小巷,在下馬河邊,在齊氏大廈的周圍,操著齊省口音普通人的陌生人,四處暗中打聽前幾天發生在下馬河中的車禍事件的最終結果。

  甚至還有人專門住進了齊氏大廈,借機和服務員說話,旁敲側擊問到宮小菁的事情。

  經過一天的四下問詢和明察暗訪,以及又通過各自暗中的管道匯總在一起的消息,最後匯合在一處得出的結論就是——宮小菁當時確實在車上,但現在確實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至少司機找到了。

  司機沒死,在下游的一個遊樂點被人救了下來,獲救地點距離出事地點已經一公里之外了,司機還是在第二天被人救下的。至於司機怎麼就在河水之中飄了一天一夜沒死,就是一個謎了。

  重要不是司機的神奇獲救,重要的是據司機親口承認,宮小菁確實在車上,只不過落水之後就失去了宮小菁的身影。

  齊省神秘人士在燕市停留了一天,最後不管相信與否,反正也都基本上認定宮小菁恐怕已經死亡,再說就算真的沒死,也找不到人在哪裡。

  ……

  燕市發生的是尋找宮小菁事件,是關於一個女服務員的生死。而魯市發生的事情也和一個人的生死有關,也是女人,只不過她不是女服務員,而是齊省一枝花。

  趙牡丹的案件,經魯市公安局經過縝密細緻的偵查工作,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取證,現在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決定正式移交到檢察院。

  根據市公安局提供的證據,市檢察院接手之後,經研究決定,準備以經濟詐騙罪向市法院提起公訴。

  如果說趙牡丹最後還是以經濟詐騙罪提起公訴還不算太讓人震驚的話,但起訴書中的涉案金額就讓人看清了一個事實,趙牡丹死不了了!

  不但死不了,而且還有可能輕判,因為和原先盛傳的詐騙金額高達3000萬的差距甚大的是,起訴書中的涉案金額只是300萬!

  整整差了十倍!

  而且,還僅僅是以經濟詐騙罪起訴,也就是說,趙牡丹身上的其他事情都遮掩過去了,不出意料,充其量判個三五年就出來了。

  但在聽到檢察機關的起訴書中隨後補充的內容之後,更讓明白人清楚了一點,有人力保趙牡丹,別說會判三五年了,估計頂多就是一個緩刑。

  「鑒於趙牡丹在審訊過程中積極主動配合審案,並且上交了1000萬贓款,再加上她以前有資助希望小學和慈善的善行,再有認罪態度較好,符合輕判條件,請法院在量刑時予以適當考慮……」

  鬧得動靜挺大,並且拖得時間夠長的趙牡丹案件,終於正式塵埃落定之時,眾人才發現,原來風雨之後還真有彩虹。

  到底是誰在背後力保趙牡丹?

  是夏想,也不是夏想。

  說是夏想,因為確實是夏想一手促成了趙牡丹輕判。說不是他,因為他的出發點並非是保趙牡丹平安,而是基於大局考慮,完全從政治的角度出發。

  之前,在哦呢陳接到他的電話之後,比他預期還要早上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哦呢陳就來到了魯市。

  同行者,還有楊威。

  哦呢陳和楊威知道此來的目的,也沒驚動夏想,而是直接和王薔薇見了一面。

  也算是舊友重逢,相談甚歡,經過簡單的開場白之後,很快就趙牡丹的產業分割達成了一致。

  隨後,溫子璿也參加了會談,再次商談了半個小時之後,各方皆大歡喜。

  王薔薇就再次出面,和趙牡丹見了一面。趙牡丹同意了王薔薇提出的條件,通過律師辦理了手續,產業轉移宣告完成。

  趙牡丹只對王薔薇說了一句話:「我出來之後,只求有一口飯,希望王姐答應我的分紅能按時給我。要是我餓死了,也就不好玩了。」

  王薔薇笑容如花:「牡丹,你我都是苦命花,女人不會為難女人,苦命花不會為難苦命花。你放心,我王薔薇說話還沒不算話的時候。」

  ……

  幕後種種,周鴻基一無所知,但關於趙牡丹的案情進展的消息一經傳出,對他而言不啻為當頭棒喝!

  而此時,夏想偏偏不在魯市,故意躲避的意味一覽無餘,就讓他立時明白了夏想實際上在何江海的問題上,一直和他保持了一定的疏遠的距離!

  原指望讓趙牡丹咬何江海一口,即使不將何江海咬死,至少也要咬得何江海遍體鱗傷,為何江海的倒臺增加一枚籌碼,而且他也一直等著夏想出手的一刻。

  ……不想,夏想真出手了,卻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周鴻基大失所望。

  失望之餘,就是被欺騙的憤怒和不甘。

  如果夏想人在省委,他說不定又當即找到夏想,當面問個清楚。但即使夏想人在外地,周鴻基盛怒之下,還是撥通了夏想的手機,結果提示卻是無法接通。

  周鴻基就知道,夏想去泰山還真是去爬山了,借爬山就是表明了一個態度——置身事外。

  等慢慢冷靜下來,周鴻基又清醒了許多,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太衝動了,幸好夏想沒在省委,也幸好夏想沒接電話,否則說不定他還會和夏想鬧得不愉快,最終的結果就是得不償失。

  因為夏想完全可以以並不知情敷衍他,也是,本來就是魯市的問題,夏想是省委副書記,又不是魯市市委書記,魯市公檢法系統的正常程式,關夏想何事?

  夏想想要搪塞他的話,隨時就能找到一大堆托詞!

  周鴻基收回了心思,知道憤怒解決不了問題,趁夏想不在魯市,看能不能將手伸到魯市的公檢法系統,左右一下審案過程——就接連打出了幾個電話。

  結果,全部碰壁!

  不是委婉回絕,就是一問三不知,或是被告知,辦案階段嚴格保密,無可奉告。

  周鴻基本來已經壓下的火又差點暴發了,無可奉告是對外人,不是對他,他是堂堂的省紀委書記,不是外人。

  但也沒法,趙牡丹的案子是市公安局主抓,而不是市紀委。如果是市紀委,他還可以直接伸手過去,畢竟是同一系統。

  但魯市公檢法系統無一例外回絕或敷衍的態度,更讓周鴻基看清了一個事實,他在魯市的影響力實在有限。

  難道只有借助夏想力量的一條路可走?

  周鴻基心思不定,越想越覺得夏想在何江海事件上,立場趨向中立了,那麼是否可以說,先前達成的衙內和達才集團的合作框架,只是夏想為了緩解達才集團的資金缺口?

  夏想,不要太精明了。

  周鴻基冷笑了,因為他很清楚衙內注資達才集團的根本用意,當然不是為了替達才集團解圍,衙內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成達才的親戚,衙內所圖的是整個達才集團。

  夏想如果自以為得計,可以既得了便宜,又不用出力,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周鴻基甚至有點恥笑夏想一葉障目不見森林了,更覺得夏想目光短淺,盛名之下,不過如此,其實不符。

  其實每個人的出發點都基於自己的認知,周鴻基如果反向一想,對於衙內欺騙夏想和達才集團的行為,就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就沒有覺得他自始至終不過也是在利用夏想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但是利用,而且還是想在利用之後,一腳踢開夏想,然後再吞併達才集團……說到底,在他並沒有自責的內心深處,他比夏想更陰險多了。

  當然,從政治上互相利用的角度來說,誰也不比更高尚。但從高尚的角度來說,周鴻基指責夏想如何如何,就沒有道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政治,從來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一切要靠實力說話,當然,還有智慧。

  既然趙牡丹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了,周鴻基也不氣餒,不是還有朱振波嗎?他就要強行利用省紀委的權威,從市紀委將朱振波提審,不信還撬不開朱振波的嘴。

  一個湯世誠,一個朱振波,雙管齊下,不用夏想,他一樣可以在齊省呼風喚雨!

  周鴻基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要繞開夏想,再次出手了。

  夏想此時卻還在五嶽,和周於淵把酒言歡,似乎並不知道周鴻基的舉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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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6 00:07:25
第1653章 齊省大宴,即將開餐

  古玉喜滋滋去視察達才集團的專案進展,此時已經正式落地的達才集團的地質公園項目,正在圈地平整的階段,無數大型設備正在陸續進場,開始三通等一系列的前期工作。

  機器轟鳴,塵土飛揚,古玉站在專案部搭建在高處看臺之上的觀察台向下瞭望,整個項目盡收眼底。只見溝壑遍地,層層疊疊,就如風刀霜劍將大地刀席捲無數次一樣,滿眼全是歷史的滄桑和滄海桑田的震憾。

  古玉何曾見過這樣的景色?她吃驚之餘,感受到了生命中從未有過的震動和感慨,也讓她第一次多了一絲快樂之外的沉重。

  或許正是因為達才集團的專案,才讓古玉一顆跳躍不定的心終於安穩下來……

  夏想坐在上首,下首作陪的除了周於淵之外,還有樓昕東和溫子璣。

  本來周於淵只想自己一人出面作陪,後來一想樓昕東雖然不是夏書記一手提拔上來的,但也是夏力的親信,而溫子璣則幾乎可以劃歸到夏書記嫡系之中了,夏書記前來五嶽,他藏寶一樣不讓市長和公安局長知道,事後傳了出去,顯得他太過小氣了。

  於是,周於淵也通知了樓昕東和溫子璣。

  樓昕東和溫子璣一開始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們事先沒有聽到半點風聲,所以並不知道夏書記悄然前來五嶽所為何事,至於周書記所說的夏書記前來爬山,他們只是隨意一聽,並未當真。

  不料一見之下,見夏書記一身休閒打扮,精神煥發,還真是來爬山了不成?

  怪事,堂堂的夏大書記抽出一天時間前來爬山,真有閒情雅致。

  樓昕東沒有胡亂猜測,溫子璣卻是猜到了什麼,恐怕夏書記明是爬山,實則還是避開魯市發生的什麼事情。

  夏想自然不會解釋他是不是真來爬山,他和幾人坐在一起,感受到周於淵幾人的熱情之中,確實有真誠的味道,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沒有將周于淵和溫子璣當親信培養,但以後在齊省有幾個可靠的下級,也是一件好事。

  宴請地點在五嶽最豪華的泰山酒店。

  夏想本來已經明說不要太熱鬧就行,周於淵還唯恐夏想不滿意,還是精心準備了一番,夏想也不好批評什麼,好在今天還有要事要點明,也就沒有多提無關話題。

  「於淵的工作還不錯,省委上下對你都是肯定的態度,同時省委對五嶽的市委市政府近年來的成績,也很滿意。尤其是五嶽的班子小幅調整之後,市政府的工作,還有治安環境,都有了大幅改善,省委在工作總結會議上,邱書記還專門提到了五嶽的進步。」

  時刻突出省委一把手的權威,是每個副職必備的基本素質之一,夏想也不能免俗,身為官場中人,必須要有警醒意識。

  對於省委和夏書記的肯定,包括周於淵在內三人,都心中十分欣慰,省委的肯定表明了五嶽領導班子沒有辜負省委的重托,尤其是對樓昕東和溫子璣來說,也相當於對他們個人工作能力的認可。

  都以為夏書記此來,就是說說套話,交流交流感情,然後就轉身走人了。領導來到下面,視察工作也好,真是遊山玩水也好,身為下級不能隨便過問,更不能多問,只管做好分內事就行。

  也不出幾人所料,隨後夏書記就談到了五嶽的風土人情,談到了泰山的歷史和輝煌,等等,擺出了公事放一邊、閒話扯半天的姿態,就讓周於淵幾人更加認定,夏書記此來五嶽,真沒什麼大事。

  幾人就都暗中長舒了一口氣,其實說心裡話,領導下來遊玩比領導下來有大事更好,誰也不希望領導真有事下來,因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

  有好事,一個電話就請到省委了,領導哪裡會親自下來?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差不多一場聚會就舉行了兩個小時左右,也差不多到了該結束的時候,領導也累了,還是早點休息為好。

  但夏書記卻沒有流露出要結束的意思,而是還興致勃勃地談論五嶽的歷史和未來,談到後來,就似乎將周於淵冷落到一邊,幾次開口直接問樓昕東對五嶽今後的發展有什麼思路。

  樓昕東可不敢越位,每次說話就必先提及周於淵,說了三次之後,夏想終於打斷了他的話,擺手說道:「五嶽以後的發展思路,只說你自己的看法,不要總提於淵。於淵的工作,可能會有適當的調整……」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周於淵最震驚也最惶恐,因為他的工作要調整,必然是調離五嶽,他現在是市委書記,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上升一步,二是閒置。

  樓昕東先是震驚,然後欣喜,因為夏書記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顯然是周於淵調離五嶽,那麼他就有可能全面主持五嶽的工作……對於剛剛才由常務副市長接任了市長的他,如果再順利就任市委書記,將是令無數人羨慕的平步青雲的升遷。

  溫子璣也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手中的筷子掉落一根的舉動透露了他內心強烈的震憾,周書記要調走?樓市長要接班?五嶽又要調整了?

  夏想見幾人各異,卻都是大為震動,就又笑了:「目前只是有這麼一個提議,最後結果如何,還不好說,所以五嶽班子裡面,就你們三個知道。我希望消息不要透露出去……」

  既然消息不能透露,又故意放出風聲,就是官場上常見的馭人之道了,既是領導有意的點醒,又是在座幾人深得領導信任的具體體現,同時事先得知內情,可以有足夠的緩衝時間來提前完成交接工作,對長遠佈局十分有利。

  夏想此舉,讓溫子璣更堅定他要進入夏書記核心體系的決心,讓樓昕東承了夏書記的人情,知道夏書記有意栽培他,更讓周於淵在驚醒之後大喜過望,因為很明顯夏書記專程前來五嶽一趟,又當著樓昕東和溫子璣的面提到他的調整,顯然說明他下一步會小幅前進。

  不,是邁出了關鍵的一步跨越。

  難道是……

  周于淵驚喜之餘,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了,唯恐自己會失態,因為他一直認為他的政治生涯最終就止步於正廳了,沒想到,還有一個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除了感謝夏書記的提攜之外,他還能說什麼?

  基本上,夏想在五嶽爬了半天山,又和幾人說了一氣話,而且話也說得語焉不詳,似乎一天下來一點兒正事兒也沒幹,但實際上,收攏人心、培植勢力的目的已經達到!

  不止周於淵會對他感激莫名,溫子璣會對他更死心塌地,就連樓昕東也會對他多了靠攏之心,畢竟如果真要再順利向前一步擔任市委書記的話,他的提名至關重要。

  一場宴會,幾種心思,夏想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如果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得吳才洋的便利對李童的暗示,夏想現在在齊省,已經初具了一定的政治實力!

  如果說周鴻基現在已經陷入了和何江海對抗的時局之中無法自拔的話,夏想卻是趁機大舉攻城掠地,佔領至高點,借助何江海事件,和齊省本土勢力越走越近,大有聯手之勢,恐怕也是周鴻基所無法預料的局面。

  並不是說周鴻基不如夏想智慧高超,而是他缺乏對事不對人的理智。

  晚上,夏想和古玉悄然返回了魯市。一回魯市,他就接到了幾個消息,第一,周鴻基對趙牡丹有可能輕判大為惱火,但並未採取進一步行動,似乎是跳過了趙牡丹。第二,周鴻基向市紀委下達了命令,以朱振波和省鹽務局反腐案有牽連為由,要求市紀委將朱振波轉移到省紀委。第三,秦侃私下會見了何江海一面。

  如果說前兩條不出所料的話,最後一條倒還真讓夏想小吃一驚,因為有一段時間不見秦侃有所動靜,現在秦侃又不失時機地跳了出來,意欲何為?

  秦侃始終是齊省一個潛在的不安定因素,因為他立場不定,而且方向不明,是一個一直讓夏想既提防又可以合作的物件。

  先不管秦侃了,至少他現在還沒有露出手腳,只要他有想法並且想實現,就必須付諸行動,就總有被人看穿的時候。

  不過從周鴻基的動作來看,趙牡丹的事情顯然沒有點醒他,反而更激發了他的鬥志,不是一個太好的兆頭。到底是周鴻基同志自己熱血沸騰,非要盡心盡力地表現,還是身後的勢力又向他施加壓力了?不管是哪一種情形,夏想都對周鴻基無比失望。

  從齊省本土勢力大下狠手,要不惜一切代價置宮小菁於死地就可能得出結論,周鴻基現在已經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有可能更猛烈地報復就要到來,他還想再拿朱振波來對付何江海,真是盛怒之下失去了判斷力。

  朱振波是齊省人,老婆孩子都在齊省,他能咬出何江海才怪了,他可是刑警出身!

  周鴻基正一步步邁向一個萬劫不復的地雷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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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凡事盡力為之

  朱振波的問題,其實和宮小菁的問題一樣,雖然利用價值巨大,但卻是核武器,可以有,但不能用,一用,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夏想舒服地坐在躺椅之下,一邊看古玉忙碌的身影,一邊想事情。

  從五嶽回到魯市的時候,已經下午時分了,他沒有再去省委,也正好沒有什麼大事,只分別和吳天笑、溫子璿通了電話之後,就跟隨古玉來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是一棟不大的別墅,妙就妙在獨門獨院,十分安靜。

  別墅裡面應有盡有,各種生活用品,以及裝修和擺設,顯然是平常有人時常打掃和管理。問古玉是誰的房子,古玉笑而不答,夏想也就沒再勉強她非要說個明白。

  古玉有一個習慣,就是每到一處都習慣住別墅,不習慣住酒店。相信也未必都是她的置業,或許有朋友的轉借也未可知,反正不管在哪裡,她總能神奇地變出一棟住宅供人入住。

  在湘江,她的別墅曾經紅極一時,入住了數名各具千秋的美女。而在魯市,她的別墅就只是她和夏想的私人會所了,而且古玉為了犒勞夏想,要親自下廚為夏想做飯。

  說是做飯,其實只是在包餃子,因為古玉自認包餃子最拿手,而夏想又最愛吃餃子。

  夏想沒有想到也有一天會有他在一旁輕鬆地欣賞古玉忙碌身影的時候,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天的勞累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儘管說來,其實在和周於淵幾人坐在一起的一刻,他爬山的疲憊就已經解乏了。

  夏想喜歡古玉的單純,對她時而快樂時而憂傷的性格,也是持寬容和欣賞的態度,畢竟對於古玉,他有感情在內,也憐惜她不幸的身世,並願意呵護她的悲傷。

  卻沒想到,不知何時起,不經意間,古玉也變了許多,竟然有了沉靜的一面。看到古玉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恍惚間,夏想心中洋溢了幸福。

  平心而論,夏想還是喜歡顧家的女人,所以過於商人氣息的嚴小時,過於天馬行空的付先先,其實在他的心目之中,排名都在古玉之後。

  只有顧家的女人才是可靠的女人,夏想的觀念還是很傳統。

  一直等古玉端上了香噴噴的餃子,夏想才收回思路,和古玉共用晚餐。

  所謂水中觀月霧裡賞花燈下品美人,是為人間極致的美事,溫馨燈光照射之下的古玉,更顯美人如玉的風情。秀髮簡單一束,隨意只穿了一件T恤,不太注意形象的她甚至沒留意T恤穿得歪了,露出了一側的香肩,而從裸露在外的香肩之上沒有一根帶子就可以斷定,裡面的著裝肯定更加清涼。

  下面穿了一件短褲,類似於沙灘褲的短褲不但僅僅蓋住古玉誘人的身材,也讓她長而纖細的美腿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夏想面前。

  夏想最喜歡古玉的美腿。

  也是怪了,古玉似乎比嚴小時還要稍微豐滿一點,但她的一雙美腿卻生得最是美不勝收,勻稱而圓潤,光潔而無痕,甚至連一絲瑕疵都沒有,堪稱完美。

  就如藝術品一般。

  儘管夏想沒有過於喜愛某一個部位的嗜好,但還是喜歡沉迷在古玉的美腿之中。男人欣賞女人,先從臉蛋開始,其次胸,再次腰,再次臀部,最後是腿。

  實際上,從生理構造的角度來分析,男人看到女人的第一眼時,最先注意到的地方只是兩處——臉蛋和雙腿。

  當然,個別色狼大異于常人,他們的眼光不可以常理度之。

  應該是第一次和古玉獨處一室,並且品嘗古玉精心為之的晚餐,夏想先前還覺得背古玉下山多少吃了點虧,現在卻又認為賺了回去,再有越看古玉越有異樣之美,心情自然大好。

  而周鴻基的舉動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壞情緒,說到底,夏想雖然是好人,也和周鴻基有過合作,但終究周鴻基是反對一系的陣營,他和周鴻基又無私交,周鴻基惹出天大的亂子,也是周鴻基的事情,與他何干?

  只要他不幸災樂禍,就是好人一個了。同時不在背後推波助瀾,就更是天大的好人了。

  先前和何江海的矛盾,是站在一個道義的立場之上,為百姓請命,為食品健康大計,夏想並無私心在內。而現今和周鴻基漸行漸遠,並且有可能終將站在對立面之上,他的出發點依然是大局,是為齊省的長遠計。

  不管別人是否理解他,也不管周鴻基如何看他,他不會遷就周鴻基為了反對一系的面子而將齊省攪亂,當然,只說是為了面子出手,也太抬舉了對方,任何較量的背後,如果沒有政治利益,面子是一文不值的。

  只希望周鴻基不要初出京城,就在何江海的事情上鎩羽而歸。周鴻基現在級別不低……級別越高,越經不起摔打。

  搖搖頭,不再去想齊省的下一步會如何,江山美人,江山還遠,美人在前,怎能輕美人而重江山?夏想就安心地陪古玉吃了一頓溫情晚飯。

  也得承認古玉確實用心了,儘管她買來了餃子皮,買來了調好的肉餡,說是她包的餃子,其實就是簡單一調,然後將肉餡捏進了餃子皮之中,而且不小心還放多了鹽,味道就有點怪怪的,夏想還是努力多吃了幾個,還誇古玉的手藝好。

  男人,有時候為了哄女人開心,總要做一些違心的事情。

  古玉到底單純,雖然經夏想一誇,喜笑顏開,不過還是委婉地承認了她的手藝不太過關:「我記得你的口不重,怎麼我覺得有點鹹了?」

  夏想就說:「齊省飯菜偏鹹,我吃慣了魯菜,可能就改變了口感。估計也是齊省產鹽的原因,所以做菜的時候,喜歡放多鹽……」

  「不對,下江也沿海,也產鹽,為什麼下江菜就甜得沒法吃?」

  「應該有一定的歷史原因,也有可能物極必反,反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愛鹹鹹,愛甜甜,愛酸酸,只要吃得開心,活得快樂,就行。」

  「哎呀,沒發現原來你還是哲學家。」古玉眨眨眼睛,又噘起了小嘴,「下次我再好好改進一下手藝,一定要達到你的滿意。俗話說,留住男人的心,要先留住男人的胃,一個不會做飯的女人,註定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好,有見識,夏想喜歡有傳統觀念的女人,就誇了古玉幾句:「玉丫頭最近進步不小,繼續保持下去,一定會成為一個高品質的賢妻良母。」

  古玉咬住了筷子,露出白白的牙齒,吃吃地笑:「賢妻良母,賢妻在前,良母在後,是不是說,只有先成為賢妻,才有可能成為良母?有沒有可能直接跳過賢妻的階段,直接就良母了?」

  「……」古玉的想法跳躍性很大,夏想就有點為難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當媽媽了?」

  也不知是燈光的緣故,還是古玉羞紅了臉,她微微低頭:「是爺爺的意思。他聽說付老爺子病了之後,總是說什麼重孫子的話題,還說要是一下抱一雙龍鳳胞就更好了……」

  老古老了,夏想臉上在笑,心中卻閃過一絲感歎。老古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古玉生孩子,何嘗不是基於另外的長遠想法,是想讓他照顧古玉一輩子?

  從反對他和古玉在一起,到接受現實,再到暗示讓古玉要孩子,老古也不容易,夏想能體諒老古艱難波折的心路歷程。

  其實就算古玉不生孩子,他理所應當照顧古玉一輩子,絕無二話。但老古既然想在有生之年見到古玉有所依託,他又怎能推辭?

  不過想是一方面,古玉配合也是另一方面,能不能要上孩子,也非人力所能為。

  只能說盡力為之了。

  夏想說盡力還真盡力了,也是他和古玉認識以來,二人之間最暢快的一個夜晚。古玉總算初識女人之樂,咬了夏想的肩膀,主動要求了梅開二度。

  嚴小時一心想要夏想陪她整整一天一夜,種種原因之下,並未成行,而古玉並無此意,卻讓夏想從昨天淩晨算起,陪她整整超過了一天一夜,也是讓人感慨同人不同命的無奈。

  第二天,夏想早早起來,雖然白天爬了一天高山,晚上又爬了半天人山,他卻依然神采奕奕,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古玉賴床不起,全然沒有起床幫夏想做早飯的覺悟,象一隻懶貓一樣蜷著身子睡得香甜,就讓夏想笑她用人在先不用人在後。

  相比之後,還是嚴小時細心多了。

  顧不上計較古玉的失禮了,夏想起身先回省委住宅——至少要做出是從家裡出發上班的樣子,等他到達省委的時候,一進辦公室,卻發現不但吳天笑早就到了,還有一名不速之客在等他。

  不是周鴻基,也不是孫習民,而是讓夏想一直看不清的秦侃。

  秦侃一見夏想的面,就呵呵一笑:「夏書記,總算等來了你,我可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夏想一邊將秦侃引到里間,一邊笑問:「秦省長有什麼指示精神?」

  秦侃卻收斂了笑容,一臉凝重地說道:「夏書記,我有重大情況要彙報。」

  ……終於,秦侃在夏想面前,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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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5章 風向有可能會隨時改變

  一直以來,夏想都在猜測秦侃在齊省紛亂的局勢之中,究竟是怎樣的立場,偏左還是偏古?或是根本就是居中的兩頭不得罪?

  但在達才集團的問題之上,秦侃明顯表現出傾向于支持李丁山的立場,但此時並不能肯定他的立場就和孫習民相左,因為或許秦侃只是因為達才集團的項目讓他有利可圖,他才反對孫習民的橫加阻撓。

  果不出所料,其後不久,秦侃就又躲到了幕後,在許多事情上又重回他以前附和和隨波逐流的立場。甚至在衙內的車禍事件事發之後,在何江海住院並且明顯失勢的情形之下,他還是不動聲色,夏想就很是不解,難道秦侃要一直袖手旁觀到最後?

  也不太符合前一段時間秦侃頻頻出手的作派。

  眼下正值齊省局勢即將迎來一個重大的轉折之際,如果秦侃再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夏想就真以為秦侃就是想在齊省等退休了,不想今天在他正準備就下一步局勢深入佈局之時,秦侃意外出現了。

  終於坐不住了?夏想微微一笑,不受秦侃一臉凝重的故作姿態的影響,以輕鬆的口吻說道:「秦省長,有重大情況要向邱書記彙報才對,向我彙報,就不太合規矩了。」

  秦侃臉色不變,依然沉重:「是,是向邱書記彙報才符合規矩,不過就我個人原因,我更覺得和夏書記談得投機,也更相信事情還是向夏書記彙報才心裡踏實。」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夏想也不再矜持,示意秦侃坐下,還主動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秦省長,你和李省長關係也很不錯,我們之間,也算有些私交,雖然平常來往不多,但也不算疏遠了。」

  夏想的話,似乎是在攀交情,其實還是在暗示秦侃,真有話要說,就直接說到正題上,不要再雲山霧罩了。也是夏想對秦侃一直以來並不明朗的立場,已經沒有了耐心的體現。

  因為說實話,如果將齊省分為三極的話,他和邱仁禮是一極,孫習民和周鴻基是一極,何江海是一極,沒有秦侃什麼事情。再如果何江海失勢之後,齊省進入二元對立,還是沒秦侃什麼事情。

  秦侃除了依附其中一極之外,別無出路,除非他在齊省真的不想得到任何政治利益。不過想想也不可能,政治人物不想得到政治利益,還想得到什麼?

  他既然主動前來,就表明想依附夏想的一極,夏想不掌握主動權,還能被秦侃一臉的凝重牽了鼻子,真當他掌握了什麼重大情況?

  夏想才不會被秦侃忽悠了。

  秦侃接過夏想遞來的茶杯,臉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被夏想帶動了情緒,掌握了主動,畢竟他在夏想面前的依仗不是很多。

  借喝一口茶來壓了壓心中微微的激蕩之意,秦侃說出一件令夏想大為震動的事情!

  ……

  一直過了半個小時,夏想還沒有從震動之中清醒過來,心中的震憾久久揮之不去,原以為秦侃手中不會掌握什麼真正的重大情況,不想還真是低估了秦侃一直躲在暗處的一雙閃著亮光的雙眼,無時無刻不在放大每個人的毛病!

  儘管說來,其實在秦侃剛開口時,夏想就應該阻止秦侃繼續說下去,因為秦侃向他透露的消息,並不符合他一慣的立場,也不符合他的身份,傳了出去,有損省委副書記的形象。

  但因為秦侃透露的消息過於重大,過於驚人,並且事關齊省重量級省委領導,夏想驚訝之余,一時忘了制止秦侃,而秦侃也早就預謀,一口氣說完之後,然後將茶杯的水一口喝幹,轉身就走,沒再多說一句話。

  等夏想又花費了半個小時,終於將事情的所有後果都一一設想清楚之後,才發現竟然到了中午下班時間。

  夏想起身,揉了揉額頭,正要出去吃飯,周鴻基又現身了。

  「夏書記,中午一起到食堂吃飯?」周鴻基提出了邀請。

  其實也不算是邀請,只不過是作伴同去而已,對於夏想這個級別的幹部來說,很少和其他省委幹部同行。

  周鴻基提出同去吃飯,恐怕還是想重溫前幾次共進午餐之時輕鬆和諧的氣氛,並且由此帶來的幾次默契的合作。

  只可惜,默契的合作並非因為共進午餐,而是大環境所致,周鴻基難道會以為一次午餐就能彌補分岐?但不管怎樣,既然對方提出來了,夏想又沒有另有安排,就同意了:「好,就這麼定了。」

  和周鴻基並肩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夏想不停地和主動打招呼的同事微笑回應,而周鴻基則心事重重地低著頭,並不理會別人的問好。

  在之前,夏想已經得知,頂不住周鴻基的壓力,市紀委同意放人,準備將朱振波轉交給了省紀委——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並未讓他過多的關注,但不知為何,總是隱隱感覺周鴻基又走錯了一步。

  從個人感情來講,夏想也不想周鴻基越走越遠,但從政治角度出發,他沒有理由干涉周鴻基的所作所為。衙內還在魯市,而且還在醫院,明顯就是要施加壓力,就是要告訴周鴻基和孫習民,何江海一天不倒臺,他就一天不出院。

  站在派系的立場之上,周鴻基的所作所為無可厚非,只是欠缺了一些深層和長遠的眼光罷了,而且行事又操之過急,連出昏招,結果還沒有打著何江海,卻惹惱了齊省龐大的本土勢力。

  如果現在夏想還在和何江海對峙階段,哪怕正糾纏得難解難分,他也不會用宮小菁的事情來要脅何江海。因為宮小菁是雷區,而且還是地雷陣。

  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雖然有可能危及對方的地位,但也有可能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如果說宮小菁是雷區,那麼朱振波就是萬丈懸崖。

  夏想之所以一直遲遲沒有決定如何處置朱振波,就是因為必須想好萬全之策,才能妥善解決朱振波的問題。儘管朱振波的殺招已經被他化解,但他既不拿來為他所用,又不能將之完全銷毀,其實相當於是一個燙手山芋。

  就在夏想差不多想好對策,決定將先趙牡丹後朱振波,一舉解決齊省目前最大的兩個隱患之時,周鴻基還是將朱振波搶到了手中,算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事故。

  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再說夏想就算想出手阻止,也沒有理由防礙省紀委辦案。

  周鴻基以為籌碼在手,卻哪裡知道,他拿在手中的是一個威力巨大的手雷。

  到了食堂,夏想再次堅定了想法,和周鴻基繼續拉開距離,不僅僅是因為他和周鴻基之間已經沒有了多少共同語言,也有秦侃今天透露的情況大大觸動了他的緣故。

  夏想和周鴻基各打了一份飯菜,來到里間的一個僻靜之處,坐下之後才發覺,他和周鴻基無意中打的飯菜全部一樣,不由他不搖頭一笑。

  其實夏想還是比較欣賞周鴻基,因為在他看來,周鴻基和他之間有一些相似之處,比如很執著,很有審時度勢的眼光,也很有激情的一面,但周鴻基局限性太大,受制於派系的地方太多,就讓周鴻基無法如他一樣左右逢源。

  同樣的飯菜,落在不同人的口中,卻是不同的滋味。

  夏想吃得津津有味,周鴻基吃得味同嚼蠟。

  周鴻基只吃了一半就推到了一邊,沉默了一路,他終於開口了:「夏書記,我們之間的共同點有很多,比如今天打的飯菜都一樣,證明我們的口味相同。」

  「口味相同只是一方面。」夏想也推了餐具,「我要了半份,所以吃完了飯菜。你要了一份,所以剩下了一半還多,我們的胃口不太一樣呀。」

  周鴻基至此還沒有意識到宮小菁的問題如果引爆會引發多麼難以收拾的嚴重後果,但卻隱約猜到宮小菁及時被轉移出燕市,應該是夏想的手筆,就說:「夏書記最近的胃口小了許多,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擔心什麼?宮小菁本來應該是一步好棋的。」

  「胃口小一點好,省得吃多了不好消化。」夏想端起飲料喝了一口,「鴻基,有些話本來不該我說,或許由孫省長開口更好一些。但既然我們之間也算有點交情,我就多一句嘴,你姑且聽之。」

  周鴻基點頭:「我洗耳恭聽。」

  「何江海的事情,至此為止。」夏想一口喝完杯中的橙汁,很堅定地將杯子一放,「一個人的杯子容量有限,超出自身容量之外,就容易溢出。我借這個機會也明確地告訴你,我支持中央關於對何江海同志的問題的處理意見。」

  中央並沒有正式處理意見出臺,但夏想所說的處理意見,顯然是指何江海到辭職為止,全身而退。

  周鴻基微眯了眼睛:「我以前看錯了人?」

  「不是,是現在形勢不同了。」

  「如果我堅持要討還公道呢?夏書記是不是兩不相幫?」

  「我服從大局。」

  「好!」周鴻基大聲說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正要告訴夏書記的大局就是,根據湯世誠的供詞,中紀委決定正式對何江海案件立案。夏書記,你看錯了風向。」

  夏想卻坐著不動,一臉淺笑地看著周鴻基:「我也想告訴周書記的是,風向有可能會隨時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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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風向第一變

  周鴻基卻是不信:「夏書記哪裡來的信心,認為何江海就一定不會倒臺?」

  以為夏想會有一番豪言壯語或是高談闊論,不料出乎周鴻基意料的是,夏想只是搖頭歎息一聲:「法律不外乎人情,何江海已經死了兒子,他又主動辭職,何必非要再窮追不捨?就僅僅因為他差點害死了衙內?但問題是,現在衙內好好的,他卻沒了兒子。」

  「夏書記什麼時候也手軟了?」周鴻基的話就近似諷刺了,「在我認為,夏書記一路過關斬將,好象從來沒有心慈面軟的時候,怎麼也會對何江海網開一面了?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周鴻基此時再不懷疑夏想是想借機充當好人,然後收攏齊省的本土勢力,他就太沒有政治頭腦了。夏想的話在他聽來,不過是托詞罷了,或者更諷刺的形容就是——裝腔作勢。

  此時在周鴻基眼中,夏想的形象轟然倒塌,成了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官僚。因為何江海雖然沒有害死衙內,卻是齊省本土勢力的領軍人物,是齊省不能大治的根源所在。只有將何江海拍死,齊省才能實現真正的長治久安。

  他堅定地認為,他不是公報私仇,他也是為了齊省的大計。

  夏想心目中的齊省大計是化敵為友,將齊省本土勢力分化、拉攏、瓦解,要分三步走,而周鴻基的齊省大計是手起刀落,借何江海之事一舉將齊省的本土勢力一個會合就斬落馬下。

  其實說來夏想和周鴻基的目的大抵相同,不過周鴻基和當年的夏想一樣,喜歡用激進而不留後路的手法,而夏想則想以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再者說了,齊人治齊也未嘗不可,只要將關鍵位置掌握即可,只要不再出現如何江海一樣的領軍人物,並且敢於挑戰一二把手的權威,也就不會出現要刻意打破齊人治齊的情況。

  說到底,還是因為權力的分配不均,還是省委書記的意志得不到貫徹落實造成了中央對齊省本土勢力的不信任,因為省委書記是中央在齊省意志的體現。

  再簡潔地形容就是,夏想是連拉帶打,聽話的,就拉攏就重用,搗亂的,就打板子,就坐冷板凳。周鴻基則是非要讓何江海付出慘痛的代價。並且和何江海有關係的中層本土勢力,該撤職的撤職,該查辦的查辦,最好轟轟烈烈來一場類似夏想在湘省時的反腐風暴。

  夏想見周鴻基終於露出了薄情苛刻的一面,知道到今天為止,他和周鴻基之間,算是正式分道揚鑣了,就道:「周書記也可以向中紀委反映我的問題。」

  周鴻基沒想到夏想話說得如此直接,知道夏想恐怕對中紀委一直沒有好感,不由尷尬一笑:「夏書記當年和中紀委的誤會,我也聽說了一些,我很敬佩夏書記的為人和品行。但是,在何江海的事情上,我不會妥協,要堅持到底。」

  「還是那句老話,紀委的事情,我不便多說。」夏想站起身來,準備告辭了,「只是想最後告訴周書記一個小故事——有一個盲人走夜路的時候,手中提著一盞燈,有人問他瞎子點燈不是白費蠟嗎?盲人回答,我不需要燈光,可是別人需要。別人看到燈光,就不會撞到我了。」

  周鴻基一下明白了過來,夏想是提醒他要換位思索,要多替別人著想——這個別人,既是指何江海,又是指齊省本土勢力——與人方便才能與己方便。

  只可惜,周鴻不是不理解夏想的道理,只是他做不到夏想一樣的灑脫,可以轉眼間和曾經的對手談笑風生,因為每個人都有過不了的一關。

  周鴻基就主動伸出手去——代表著合作的結束——說道:「很高興在剛來齊省的時候,和夏書記有過一段不錯的合作。」

  「我也一樣。」夏想回以禮貌,握手之後,就揮手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望著夏想離去的背影,周鴻基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靜,好,終於擺脫了夏想的陰影,從現在起,他要孤軍奮戰了,不再依靠夏想的出手,不信他憑藉一人之力,還不能將幾成定局的何江海一案做死?

  不知何故,周鴻基在一系列地針對何江海的佈局之時,一直想要借助夏想的助力,卻自始至終忽略了孫習民的存在。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孫習民過於保守的性格更不適合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想起孫習民在燕省的經歷,他不被別人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所以,他是完全指望不上了。

  周鴻基並不知道的是,幸好他沒有出面要求孫習民援手,實際上,孫習民就算想援手也沒有餘力,因為他很快就自顧不暇了。

  當周鴻基一步步邁進地雷陣的時候,孫習民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掉進了一個大坑。

  ……

  三天后,檢察院正式就趙牡丹一案向市法院提出公訴。

  和以往法院接到公訴之後,總會拖上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的訴訟期不同的是,不到一周,市法院就做出了初審判決,趙牡丹因經濟詐騙罪被判有期徒刑兩年,緩刑三年執行。

  趙牡丹沒有提出上訴,當庭表示服從判決。

  判決一生效,趙牡丹就完全從公眾視線之中消失……

  而與此同時,經過一系列的交接手續,朱振波在被省紀委提審幾次之後,正式被省紀委完全接管,並且將朱振波由市紀委移交到了省紀委。

  其實朱振波的問題,周鴻基早就著手準備了,直到趙牡丹的案件完全結案之後才正式對外宣佈由省紀委接管,用意不言而喻,明顯是針對趙牡丹輕判的一次反擊!

  也是在告誡夏想,一個趙牡丹無關大局,只要他有朱振波在手,依然是天下我有。

  夏想卻不理會周鴻基的故意為之的舉動,一心撲在了工作上,因為齊省大範圍的人事調整正式拉開了序幕。

  似乎是前後拖的時間夠久,其實也不長,畢竟人事調整是大局,有時從提出到最終方案出臺,會長達半年到一年之久,齊省的調整從放出風聲,到眼下正式上常委會討論,也不過是三個月的光景。

  不過到今天的方案,已經是第三稿了。

  第三稿方案,基本上是邱仁禮意志的全部體現了,說來一拖再拖,最終等來的結果是邱仁禮全盤掌握了人事調整的主動權,牢牢將人事大權一手掌控,還是因為夏想的功勞。

  因為先是等來了廖得益的全面靠攏,又等來了何江海的病倒,還借孫習民在達才集團專案的問題之上,自顧不暇之際,邱仁禮進一步加大了發言權。

  現在又因為和何江海對峙,並且要將何江海完全打倒,周鴻基被牽扯了大部分精力,也忽視了人事調整的重大進展,結果就是,邱仁禮得其便利,步步為營,在他和夏想的商議之下,在廖得益和夏力的配合之下,人事調整方案第三稿,毫不誇張地說,就是邱仁禮和夏想意見的完美統一。

  必須是說,何江海失勢,周鴻基要追擊,邱仁禮運籌帷幄,穩坐中軍帳,笑到了最後,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如果說他是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那麼夏想就是暗中的最大受益者,總之一句話,在夏想的居中策應之下,在邱仁禮的幕後推動之下,整個齊省大局,牢牢地被邱夏二人掌控。

  可憐孫習民和周鴻基,忙得不亦樂乎,卻為他人作了嫁衣裳不說,還有可能繼續漫步在錯誤的道路,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崴了腳。

  書記辦公會一舉通過了第三次修改方案,孫習民想提出不同意見,卻孤掌難鳴,雖然他十分氣憤,因為他有意關照的五六人中,只有一二人的提名得到了落實,大部分提名在方案中提也未提,省長權威被冷落到了何等的地步!

  但他此時也意識到,在書記辦公會上也好,在常委會上也好,他的發言的分量,已經大減了。

  第一次,孫習民因為何江海的落馬,忽然就有了唇亡齒寒之感。

  其實按說以孫習民省長的權力和威望,不至於被邱仁禮壓得一點兒也抬不起頭,再者他畢竟是省委第二號人物,前來投誠的人也不在少數,怎麼就落到如此地步?

  孫習民心裡有數,夏想也明白得很,一切的根源,還落在了另一個一直躲在幕後伺機出擊的人的身上——秦侃。

  也是上次秦侃前來會面,所說出的令夏想大為震動的事情。

  如果說何江海是周鴻基在齊省最大的絆腳石,那麼秦侃就是孫習民在齊省最大的攔路虎。而又有所不同的是,在周鴻基和何江海對峙之中,何江海躲在暗處,是守勢,周鴻基站在明處,是攻勢。而孫習民和秦侃之間的矛盾所在,一直就是秦侃一明一暗兩處下手,而孫習民雖然不是一無所知,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並不十分清楚秦侃對他虎視眈眈的良苦用心。

  在人事調整方案提交常委會前夕,中央針對袁旭強的問題的處理意見也正式出臺了——中央決定,袁旭強同志不再擔任齊省省委常委、魯市市委書記,任命李童為魯市市委書記、省委常委。

  李童的任命雖然多少有點出人意料,但還可以接受,但李童接任書記之後的魯市市長的任命,就讓夏想吃驚不小,是一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熟人,還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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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最後一個問題了

  夏想的從政之路的歷程之中,遇到的女性高官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不過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並沒有幾人。

  好印象壞印象,只要能讓夏想記憶深刻的,就算了不起的成功。

  梅曉琳不算,因為夏想和梅曉琳之間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因素在內。

  陳潔雯也不算,作為一名更年期提前並且容易被情緒左右判斷力的老女人,其實在夏想眼中,她雖然讓他記憶深刻,不過是因為她是上級領導的原因,除此之外,再無原因。

  塗筠如果算一個讓夏想偶然想起的女性高官的話,那麼下馬江的卞秀玲,或是更早一些的曲雅欣,確實一直在夏想的記憶之中閃亮,偶而還有聯繫。

  不過卞秀玲也好,曲雅欣也好,雖是女性,但算不高官,卞秀玲還好,總算步入了副廳級的行列,而曲雅欣怕是要止步於正處了。

  如果連梅曉琳也算上的話,夏想認識的女性高官之中,目前最高級別的就是梅曉琳了,身為湘江市長的她,已經是正廳級女性高官了。

  不過,劉一琳從燕市調任魯市,由正廳級的燕市市委組織部長,一躍晉升為副省級的魯市市長,從而躍居梅曉琳之上,成為夏想認識的女性高官,最高級別的一人!

  劉一琳是夏想在郎市時認識的市委組織部長,其後,由副廳直接升至正廳,到燕市擔任了市委組織部長。此時又由正廳一步跨越副省的門檻,從燕市直飛入齊,順利而出人意料地擔任了魯市市長,劉一琳的仕途之路,還真是平坦而一帆風順。

  也讓夏想驚訝于劉一琳不顯山不露水的背後,到底有怎樣深厚的政治背景,或是她又是出身于什麼樣的政治家庭,他還真是所知甚少。

  劉一琳廣義上講,不算燕省成長的官員,雖然她副廳和正廳都在燕省提拔,但在副廳之前,一直在京城,應該說,她從燕市調任魯市,還是中央整體安排的一部分,再加上劉一琳一直從事組織部長的工作經歷,又因為身為女性,必然會減輕魯市本土勢力對她上任的敵視。

  也算是一著妙棋。

  只是劉一琳究竟是屬於哪一方勢力,又是被誰大力提攜,夏想雖然和劉一琳也算有些交情,又在京城關係網十分深厚,但還是摸不清方向。

  官場的水太深了,他雖然周旋于幾方勢力之間,但國內政壇之上也並非只有四大勢力,還是許多隱性的力量,雖然不一定龐大而驚人,但扶劉一琳上任到魯市市長的寶座,也不算難事。

  劉一琳為人沉穩,話不多,行事很有分寸,她擔任魯市市長,對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說來當年和劉一琳之間有交往,留下的也是好印象。

  魯市班子先行調整了,幅度也不算小,畢竟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換了。在邱仁禮即將大張旗鼓地調整齊省人事之前,中央先行將魯市的班子調整完畢,也是間接表明對邱仁禮人事調整的支持。

  邱仁禮聲望大漲。

  上常委會之前,夏想正要出門,電話卻響了。

  是一個比較陌生的號碼,正急著上會的夏想也沒接聽,隨手將手機交給了吳天笑,剛走了幾步,卻見吳天笑又從後面跑了過來,遞上了電話,說道:「領導,您得接聽一下。」

  秘書的重要性就體現于此,夏想也未多想,隨手就接聽了電話:「你好,我是夏想。」

  「夏書記,當年初到郎市,我去接你,現在我去魯市,誰來接我?」頗有詩意的話語被一個女人以不徐不疾的語速說出,就如多年前的記憶一下復蘇。

  劉一琳……

  夏想愣了一愣,他也想到劉一琳應該會提前打來電話,沒想到卻是此時,就輕聲一笑:「一琳,好久不見,你應該風采不減當年吧?」

  「女人可是比不了男人,男人30之後正當年,女人30之後,就貶值了。」劉一琳的聲音之中,有一絲幽幽的味道,讓人難以置信即將上任的魯市市長,在夏想夏大書記面前,不是以下級和同事自居,而是似有回味悠長的兒女情長。

  就讓夏想再聯想到梅曉琳的種種,不由暗想,女人終究是女人,尤其是心思敏感的女人,或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人。

  「我馬上要開一個會,等下我再打回去。」夏想就及時中斷了通話,因為確實是時間到了,同時他也不想和劉一琳抒發太多的人生感慨。

  「好,我等你電話。」劉一琳的聲音是出奇的溫柔。

  夏想可不認為劉一琳的溫柔背後,會有暗示或是訴求,他很清楚,劉一琳從正廳到副省,確實前進了一步,但在升遷的背後,如何在魯市開展工作,如何做出成績,才是最大的難題。

  魯市遠不比燕市,或許燕市是新興城市的緣故,燕市的官員,幾乎沒有當地人,而且燕市也沒有形成龐大的本土勢力。魯市則不同了,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城市,又因為地域特色,本土勢力不但龐大而且團結。

  作為外來者,劉一琳在上有市委書記牽制,下有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制衡的本土勢力的包圍之下,想要推行自己的施政方針,難度不是一般大,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省委的支持,她將寸步難行。

  劉一琳是有意要借他之手,打開初步的局面。

  ……

  常委會關於人事調整方案的討論,並不熱烈,孫習民只是委婉地提了幾條反對意見,但很快就被淹沒在贊成聲中。

  夏想自然也是雙手贊成。

  周鴻基儘管表面平靜,但他微眯的雙眼,緊抿的嘴唇,以及眼神之中壓抑不住的憤怒,讓夏想完全洞悉了他內心的不甘和挫敗,因為在他千辛萬苦一心想斬落何江海之際,驀然回首卻發現,後方已經失守。

  儘管他只是省紀委書記,不管人事,但身為排名靠前的省委常委,在人事上也有一定的發言權,也想提拔自己的親信到更重要的崗位之上。

  政治鬥爭最終的勝負體現在哪裡?除了將對手打倒之外,掌握對手的勢力,接手對手的地盤,才是最大的政治意圖,但何江海未倒,勝負未分之時,卻已經在人事問題上大大的失分,等於是出師未捷!

  夏想,真是棋高一著,邱仁禮,真是老謀深算。說來還真是他和何江海鶴蚌相爭,夏想和邱仁禮漁翁得利了?

  周鴻基憤怒之餘,卻並不指責夏想,因為夏想和他並非同一陣營,他無權指責,他只是不明白,孫習民一個堂堂的省長,怎麼就任由邱仁禮和夏想擺佈?夏想是省委副書記不假,但孫習民孫大省長,才是省委第一副書記!

  孫省長怎會如此無能?

  周鴻基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敗了沒有什麼,因為人事問題上的失敗不是他的過錯,他本來就沒有資格參加書記辦公會,在人事調整方案上發言權不大。

  但在他衝鋒在前進攻何江海之時,在他即將成功地將何江海的事情上升到中紀委的高度之際,孫習民又在省委之中,做了些什麼?

  雖然不願意攻擊自己的同盟兼上級,但在憤怒之余,周鴻基還是忍不住冷笑一聲,很是輕蔑地看了孫習民一眼,不願說出的一句話就是——無所事事!

  不怕狼一樣窮凶極惡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無所事事的隊友。

  氣歸氣,怒歸怒,但卻改變不了在人事問題上一敗塗地的事實,最後常委會以高票通過了人事調整方案。

  鬧得沸沸揚揚,幾次被邱仁禮用來大做文章,並且借機成功收服了廖得益,又讓夏想順利拉攏了人心的人事調整方案,在歷經三次修改並歷時三個月之久之後,終於塵埃落定。

  此時人事調整方案,調整的幅度並不很大,涉及到了下面地市的一二把手只有七八人,有部分地市甚至沒有一絲調整。

  方案在完全體現了邱仁禮和夏想的意圖之外,又充分照顧到了廖得益、秦侃等人的利益,並且適當向齊省本土勢力有一定程度上的傾斜,而和在一稿二稿之中完全沒有照顧何江海利益不同的是,三稿之中又有了較大程度的調整,變成了適當考慮到了何江海的想法,完全摒棄了周鴻基的想法,又讓孫習民的想法大部分落空。

  可以說,是一次邱仁禮、夏想精心策劃,然後和齊省本土勢力握手言歡的人事調整。因此方案一出臺,齊省上下一片贊同之聲,贏得了大部分人的贊成,也為齊省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除了孫習民和周鴻基之外。

  會後,孫習民和周鴻基在辦公室談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具體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只是知道的是,周鴻基從孫習民辦公室出來時,臉色鐵青,一手捂著胃部離去。

  周鴻基有一個毛病就是,一生氣就胃疼。

  齊省接近大定了,除了何江海的問題仍懸而未決之外。

  但似乎就是為了反擊夏想的勝利一樣,在人事調整方案剛剛公佈不久,在劉一琳即將走馬上任之前,中紀委忽然再出重拳——派出以崔副書記為首的調查組,前來齊省,以明面調查潘保華問題為由,暗中開始正式插手何江海案件!

  事情,終於上升到了最高層次並進入了最後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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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8章 意外之局

  魯市,已經進入夏末。

  夏想坐在一處碧波蕩漾的湖邊,坐在一個木亭裡面,享受著難得的清涼之風的吹拂,和圍繞在身邊的幾人閒聊。

  湖,是未名湖。人,是老熟人。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崢嶸歲月,眼前的婀娜多姿的王薔薇,沉穩有度的哦呢陳,以及眉宇之間多了成熟和多思的楊威,總讓夏想莫名想起在郎市的激情燃燒的歲月,而中紀委正式介入何江海的案件的消息,也不知何故,卻讓他再次想起了秦唐的一場大雨。

  不僅僅是因為同樣是夏末,更因為親自出動的副書記還是姓崔,雖然前崔副書記已然作古,但此崔副書記前來魯市,並且崔百姓比崔向謹小慎微了許多,只是打著調查潘保華問題的名義前來,只是暗中介入何江海的案件,卻還是讓夏想感覺到了即將風雨大作的氣氛。

  終於要再次劍拔弩張了?

  夏想在齊省上任之後,一改在湘省大刀闊斧的思路,要用和風細雨來推行他的執政理念,所以開始時寧肯和敵對陣營的周鴻基聯手,目的就是為了迫使何江海退讓。

  結果在和何江海的對峙之中,目的達到了,周鴻基卻在還沒有崛起之前,卻迅速失控了,又要挑起一場暴風驟雨了?

  今天召集王薔薇和哦呢陳、楊威坐在一起,是為趙牡丹的問題最後的善後工作,定下基調。同時,也是為了迎接劉一琳前來魯市的上任。

  不錯,在不大的亭子之內,除了哦呢陳、楊威和王薔薇之外,還有兩位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在坐,一是溫子璿,一是劉一琳。

  也就是說,今天的會面,三男三女,倒也符合平衡的陰陽之道。

  當然,只是無意中的巧合,並非夏想有意的安排。

  再說了,別說他對在座的三位女人並無非分之想,就是哦呢陳和楊威,也不會對王薔薇、溫子璿和劉一琳有什麼想法。

  倒不是說三人不美,王薔薇自不用說,當年的郎市一枝花,名滿京華,現今依然風韻過人,熟女風範非同一般。

  而溫子璿也是官場之中少見的美女,精心打扮的端莊之下,別有令人心動的官味和女人味結合的魅惑的味道,是所有制服誘惑所不能與之相比的致命引力。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般人在溫子璿的美貌和地位的兩重壓力之下,多半會自慚形穢,不敢想入非非。

  而劉一琳在三人之中不算最美,卻是最優雅最端莊的一人。她穿了一身職業裝,束了長髮,雙手平放,姿態高雅,面帶微笑,端坐在夏想的下首,以平等和對視的姿態,和幾人面對面坐在一起。

  劉一琳其實還沒有正式上任,她提前前來魯市,也是為了打好前站,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夏想熱情是熱情,卻沒有安排單獨會面,而是出人意料地讓她和溫子璿、王薔薇等人一起座談,讓她在吃驚之餘,仔細一想,就體會到了夏想的用心。

  溫子璿自不用說,她是省委副秘書長,又是齊省本土人,在齊省多年,在省委和市委肯定有枝繁葉茂的關係。

  而作為老熟人的哦呢陳和王薔薇,於她而言雖然多年未見,但一點也不陌生,當年也打過交道。往年的風雨已經淡去,有過矛盾也好,衝突也好,現在重新坐在一起,就又是可以攜手共進的朋友。

  王薔薇和哦呢陳摒棄成見,團結在夏想的周圍,所圖的自然是魯市的經濟大計。

  而楊威,劉一琳並不十分熟識,但也知道他必定也是夏想的班底之一。也就是說,眼前的幾人,涵蓋了政治和經濟領域,也充分表達了夏想的熱心和誠心,是為她引薦政治和經濟兩個方面的助力,如果她有意願並且願意好好談談,眼前的幾人就可以助她迅速在魯市打開第一步的局面。

  如果讓劉一琳知道夏想現在和李童非同一般的關係的話,她必定更會有夏想刮目相看。

  實際上,她早就對夏想刮目相看並且高山仰止了。

  平心而論,在郎市時,她和夏想之間的接觸雖然不少,但實際上並未有過真正的合作,因為她一直不喜夏想過於鋒芒畢露的性格,雖然一開始,她很想和夏想站在一起,在郎市時,很期望和夏想成為堅實的盟友。

  夏想在郎市的大刀闊斧,在郎市力戰哦呢陳,血拼古向國,她都看在眼中,只是冷眼旁觀罷了,雖不贊同,卻又沒有太明顯表露出不滿,是敬而遠之或是隔岸觀火的態度。

  卻在內心認定,夏想的官場之路,不會走得太遠,因為他太激進太理想主義了。

  不想……一向自認有識人之明的劉一琳卻看走了眼,郎市之後,夏想一路高走,天澤的海闊天空,再到秦唐的風雨連城,一路走來,一路高歌猛進,不但繼續過關斬將,而且還步步高升,甚至……還在秦唐一任高配了省委常委,從而一步邁入了副省級高官的行列。

  就讓自以為見多識廣的劉一琳大跌眼鏡,同時又大為不解。

  但不久之後,一次回京,在一次小範圍內的秘密座談會上,劉一琳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並且難以置信的消息,就是夏想已經進入了總書記之眼,有望成為總書記和家族勢力聯合培養的後備力量,她不但大為震驚,還表示不可理解。

  夏想升遷的速度確實快,也確實有政治手腕,但他太勇猛激進了,擔任某一方面或一省的領軍人物還行,當成後備力量培養,是否有失偏頗?畢竟後備力量要求的不僅僅是有政治智慧,還需要有人格魅力,也需要掌控一切的氣度和魄力。

  夏想幾乎具備了所有的潛質,只有一點,不太會團結大部分人!

  核心人物不一定要有出色的才能,不一定要有推陳出新的政治理念,但一定要有團結大多數人的能力,否則,無人信服。

  但隨後不久,劉一琳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因為她的眼光不但比不上經驗老道的吳老爺子,也比不上目光如炬的總書記,畢竟她的層次還低,境界不夠,對夏想的認知流於表面。

  而夏想遠比她認知之中高明了太多!

  在湘省紀委書記一任之上,夏想雖然依然推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腐風暴,但卻始終躲在幕後,將功勞推到了鄭盛的身上,是為高超而不著痕跡的手腕。

  再仔細一想的話,夏想推動反腐風暴,一方面確實為百姓做了實事,肅清了湘省的官場風氣,另一方面,為鄭盛送上了政績,同時打擊了政治對手,最主要的一點,反腐風暴,讓總書記和家族勢力雙重受益,雙方滿意。

  此乃為政治之上最高明的縱橫之術。

  既能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又能獲得百姓之中的名聲和高層之中的讚賞,是古往今來,無數政治家一生為之追求的最高境界。

  至此,劉一琳才多少摸到了夏想的政治智慧的高超之處,也稍微跟上了夏想在飛揚的官場之路的背後,不著痕跡的高明。

  果然,隨後夏想上任齊省省委副書記,就讓劉一琳更是進一步認識了夏想。省委副書記的夏想和省紀委書記的夏想,說是判若兩人有些誇張,但說是風格大相徑庭也算貼切。

  劉一琳不由不心生感歎,夏想,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一個階段一種風格,一個位置一種手段,看似沒有定型,其實全是為了下不負百姓,上不負國家的最高政治理念服務,她和他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雖然現在從級別而言,她和夏想已經同為副省級,但實際上,也許一任市長之後,她就有可能退居二線,而夏想的省委副書記之職,顯然是接任省長之前的最後一棒。

  而且夏想是真正的省委領導,她級別雖是副省,但卻不是省委領導。

  雖然依仗不為人所知的政治優勢,她又終於追平了夏想,但比夏想晚上兩年多步入副省的行列,又比夏想在序列上差了幾個等級,劉一琳在夏想面前,擺出了卻是下級的姿態,同時她也心悅誠服地佩服夏想。

  夏想是她視線之內,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已經初具一名優秀的政治家的潛質。

  因此,對於今天的會面,她寄予厚望。

  ……夏想也對今天的會面,期望不小,劉一琳擔任魯市市長,于他而言將是一大助力,他有必要在開始之時,扶她一程,也是他今天刻意安排溫子璿幾人作陪的用心之處。

  當然,有劉一琳在場,趙牡丹的事情就只是含蓄一提,一提而過,今天的會面,重點就落在了歡迎劉一琳到任,並且讓劉一琳以後多加照顧哦呢陳和王薔薇的生意之上。

  因為哦呢陳和王薔薇接手的趙牡丹的產業,有相當一部分是在魯市,是在未來的魯市市長劉一琳的管轄之下。

  因為有夏想坐鎮,再加上劉一琳和哦呢陳、王薔薇是舊識,此次會面收到了預期效果,並且相談甚歡,氣氛十分融洽,畢竟有三位美女競相爭豔,也是一次難得的盛會。

  會面結束的時候,月上中天,回去的路上,劉一琳上了夏想的汽車:「夏書記,送我一程,我有話要說。」

  劉一琳人未正式上任,卻已經介入了齊省即將點燃的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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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9章 笑而不語

  今晚月色如水,汽車不快不慢地行駛在夜晚的鄉間公路之上,寧靜而怡人。

  或許身上灑了少許香水,劉一琳坐在夏想右側,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類似于玉蘭花香。

  夏想向來對香水一類的女性用品敏感,連最愛化妝的嚴小時和夏想在一起的時候,通常也不會塗粉,更不會噴香水。

  劉一琳自然不清楚夏想的隱蔽的習慣,一上車,她就說出了兩個令夏想吃驚的消息:「夏書記,我來魯市之後,第一個見到的省委領導其實是秦侃……」

  秦侃?夏想一下興趣大增,最近秦侃動作頻頻,是想要在齊省最後的盛宴之中,分上一塊大蛋糕了?

  「中紀委崔副書記,是我的故交。」

  第一個消息,夏想是驚訝加饒有興趣,第二個消息,則讓他只有震驚了。先不提劉一琳和崔百姓是什麼故交——既然劉一琳以故交相稱,顯然關係非同一般——而是劉一琳主動提及崔百姓,是想表達什麼意圖?

  因為毫不疑問,在接下來的一出大戲之中,夏想肯定會站在崔百姓的對立面。

  劉一琳說完之後,一雙眼睛明亮而又期待地看向夏想,不說話,就等夏想的回應。

  她和夏想並排坐在後座,車內空間能有多大?她距離夏想不過半米,眼神熱烈而身子微微前傾,一眨不眨地凝視的舉動,讓她的樣子別有一番難以言說的味道。

  夏想無語了,這是哪一出?愣了片刻,他又笑了:「一琳,你想說什麼就明說,還想讓我猜?我一般只能猜中小女孩的心思,超過20歲以上的女孩,對我來說讀懂她們的心思就很困難了。」

  劉一琳卻嫣然一笑:「夏書記的意思是說,你比較喜歡蘿莉了?」

  「……」夏想啞然失笑,什麼時候劉一琳也變得風趣了?他搖頭說道,「不要詆毀我的光輝形象,你也知道我的為人,行了,不扯遠了,就說秦侃和崔百姓的事情……」

  又一想,夏想收起了笑容:「一琳,從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說,我不希望你一來齊省就介入到齊省的紛亂的局勢之中,你需要半年到一年的緩衝期。」

  「我也想置身事外,不過顯然不可能了。」劉一琳微微搖了搖頭,「不瞞夏書記,我和秦侃也是老朋友了,認識的年頭比認識你還長,而崔百姓……嚴格算起來,還算是我的一個長輩。」

  夏想微微凝起了眉頭:「我只提醒你一句,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到了最後角力的階段了,你不管站在哪一方,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意思是,勝,分不到勝利果實。敗,卻有可能背了黑鍋。

  劉一琳默然一笑:「謝謝夏書記的提醒,我其實沒什麼想法,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我只想特意提醒你一聲,秦侃這個人,有時複雜,有時簡單,其實從本質上講,我認為他不是一個壞人。」

  在政治上,很難用品德形容一個人的好壞,所以夏想並不關心劉一琳對秦侃所下的結論是正面還是負面,他只會在以後注意到劉一琳和秦侃之間的來往是否過密,另外,他更關心崔百姓的為人。

  「崔百姓崔書記,和你關係很不錯了?」

  「崔書記人也不錯。」劉一琳狡猾地笑了笑,「我希望你和秦侃,還有崔書記,都能相處愉快。」

  夏想笑了笑,沒有說話,從認識劉一琳時起他就知道,劉一琳是一個有故事並且有深度的女人,他看不透她,不止是她的身世,還是她的性格以及她的行事風格,總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誠如今天的會面,本來一切順利,最後她非要主動上車,主動提及秦侃和崔百姓,最後卻只留下一個含糊其辭的結論,連她自己的立場都沒有表明,還真是只管提出問題,不管解決問題。

  回到家中,曹殊黧還沒睡下——黧丫頭前天回到了魯市,在京城呆了一周左右,總算將夏東安置好了——正在上網聊天,一見夏想回來,她就拉過了夏想。

  「連姐姐想和你說話。」

  夏想只好湊到近前,視頻畫面中,連若菡穿著睡衣,笑得正開心。

  夏想湊得近了一些,臉就有點變形,連若菡就一點不留情面地大叫一聲:「豬頭!」

  夏想笑了:「遇人不淑,怎麼就沒有一句好聽話?」

  「還好聽話,不罵你就好了。」連若菡很不高興的樣子,「都說了幾百遍了,你也不來看我一次!」

  「……」夏想無語了,過了一會兒才無奈地說道,「你非賴在國外不回,就不能回來一趟?你是自由身,我不能隨便出國。」

  「我就不回去!」連若菡也不知犯了什麼邪性,「算了,對你不抱希望了,我剛才和黧丫頭說了,她過段時間會來看我。」

  「敢情好。」夏想點點頭。

  連若菡做了一個鬼臉,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夏想的用心:「你當然巴不得黧丫頭來看我,正好騰出空間讓你為所欲為。聽說,魯市的美女很直爽,怎麼樣,有沒有找幾個新歡?對了,我聽說你有一個很有女人味道的副秘書長……」

  曹殊黧本來一直在夏想身後,一聽連若菡最後一句話,立刻一吐舌頭跑到一邊去了。

  想跑?夏想怒了,回身去找曹殊黧的麻煩:「什麼話都亂說?黧丫頭,溫秘書長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怎麼能和連若菡亂嚼舌頭?你太氣人了。」

  曹殊黧一邊跑一邊認錯:「我知道錯了,我就是隨口一說,就是想編排編排你,沒別的意思……」

  最後曹殊黧還是被夏想捉住,少不了一頓家法侍侯了。

  嚴小時和古玉已經離開了魯市,一人回燕市,一人回京城,各自處理事情去了,夏想就又重回了溫馨了家庭生活。不過曹殊黧要出國看望連若菡,從人情上講,理所應當,從個人生活上講,夏想還是希望曹殊黧留在身邊。

  他已經習慣了有曹殊黧的照顧。

  去就去吧,連若菡有時固執起來,也讓他沒有辦法。

  ……

  和上次中紀委來人有所不同的是,此次由崔副書記帶隊前來,明顯級別高了許多,邱仁禮不致於到機場接機,也在崔百姓抵達省委之後,第一時間會見了崔百姓一行。

  不過邱仁禮並未給崔百姓太大的面子,會見只持續了十幾分鐘,算是禮節性會見,沒有表現出超出正常範圍的熱情。

  崔百姓也不以為意,因為他在邱仁禮面前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他已經聽到了風聲,不出意料,邱仁禮明年將會入局。

  未來的中央政治局委員,他自認得罪不起。

  不錯,在繼宋朝度入局大事基本已成定局之後,邱仁禮的入局之事,也幾成定局。對夏想而言,兩個和他關係密切的人物相繼入局,絕對是一件大好的消息。

  對他今後的成長之路,大有裨益。

  崔副書記抵達魯市之後,下榻省委招待所,開始正式調查潘保華案件。和上次公開調查不同的是,此次前來,雖然級別很高,隊伍很龐大,但實際上並沒有對外公佈,相當於是一次不會見諸報端的行動,也就是說,對公眾而言,此次調查事件並不存在。

  顯然,是有人刻意低調處理,深層原因,或許是為了不過分刺激某方面勢力,也或許是為了不過於興師動眾,或者也是不想將事情鬧大。

  然而在幕後還有一個不為人所和的深層原因就是,有人不想過於刺激夏想!

  因為雖然以崔百姓為首的中紀委調查組,和當年的崔向,兩個崔副書記雖然不過是偶而的巧合,但因為在秦唐有夏想,在魯市還有夏想,聯想到當年在秦唐的一場大雨,讓個別人物心有戚戚焉,唯恐萬一哪裡做得不夠細緻,觸怒了夏想,以夏想今非昔比的實力和手腕,說不定還真能為差不多勝券在怕的局面,帶來意外的變數。

  夏想如若得知對方對他如此器重,不知是該慶倖還是該抱以一笑?

  但不管怎樣,夏想其實早就抱定了袖手旁觀的主意,因為他心裡清楚得很,周鴻基在人事調整失利之後,不管是他氣極之下做出的決定,還是上面有人耐心漸失,在趙牡丹完全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在局勢還在進一步僵持的情形之下,終於要重拳出擊,準備一舉定乾坤了。

  別人如何先不管,反正于夏想而言,事情對他來說只有一件,隔岸觀火。

  因為,經過人事調整之後,對實力未減甚至說還稍有上升的齊省本土勢力來說,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已經摩拳擦掌多時,就等最後的決戰時刻的到來。

  兩強相遇,是勇者勝還是智者勝,夏想不下賭注,只笑而不語和袖手旁觀。

  不過,顯然有人還是不想他過於輕閒了……

  在崔百姓抵達魯市的第二天,他竟然主動出面提出要和夏想見面,說是一個情況需要夏想配合一下工作。

  本想置身事外兩不相幫,難道對方還不甘心,非要拉他下水?夏想笑了,他不是小氣之人,不過如果有人事到如今還想打他的主意,還真是打錯了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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