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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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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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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08:40
第1840章 中計

  寶馬X5雖然車重,但畢竟是大排量發動機,六缸發動機因為功率大,後勁足,在慣性的強大作用力下,在中後段加速的力量十分恐怖。

  況且據夏想推測,後面迅速逼近的X5,有可能是4升以上的排量的發動機,因為儘管他提速極快,對方逼近的速度依然不減。大排量發動機在時速120公里以後的提速,優勢十分明顯!

  而且同時,另一輛謳歌也輕盈如燕地超過了奧迪,直接從右側超車,超過了奧迪,又超過了他的高爾夫GTI。

  謳歌是本田的高端品牌,最低排量也是3.5起步,以3.5的排量欺負2.0的排量,即使加了渦輪增壓,也無法彌補四缸和六缸之間的巨大差距,以及高達1.5升排量的落差。

  謳歌超車了!

  超車之後的謳歌,迅速變換車道,並且在減速,用意很明顯,要將夏想做成夾心餅乾。反倒奧迪成了最慢的一輛,在後面慢騰騰半天都跟不上來。

  眼見前車的尾部越來越近,後車巨大的防撞梁更是如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只想將夏想一口吞沒。

  好,既然玩瘋了,那就玩殘廢,夏想猛然向右一打方向盤,在後車即將接觸到他的後保險杠的一瞬間,利用車小、靈活的優勢,急速從右側超車。

  超車之後,再迅速回輪——要說夏想和連若菡確實是一家人,因為二人心意相通,也是因為夏想太瞭解連若菡了,他相信連若菡既然改裝了這輛GTI,一定會不惜血本——經過連若菡大力改裝的GTI,不但發動機參數大變,連底盤也經過了全新加固和調校。

  夏想穩穩地變線,並且再次一腳油門踩下,發動機再次高吭地轟鳴起來,動力,再次洶湧澎湃。

  真是一輛好車,夏想由衷讚歎了一句,不但達到了人車合一的境界,而且無論是動力還是底盤的調校,都達到了相當有水準的高度。

  當然,如果夏想知道連若菡買車的價格是25萬,但用來改裝的費用將近百萬的話,他也會欣慰了,因為,今天跟蹤他的幾輛豪車,沒有一輛超過百萬。

  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讓幾輛豪車知道了夏想開的買菜車的實際價值的話,他們也會苦著臉欣慰了……

  GTI靈活多變的體型優勢,扎實加固的底盤和特殊輪胎,再加上連若菡不惜重金對所有部位進行了全方位的加固,夏想手中的GTI這一刻就如擁有了靈魂一樣,躲閃騰挪,就如游走的精靈,見縫插針,在前車謳歌疏忽、後車寶馬X5大意,而奧迪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擦著謳歌的右側,閃電一般……再次超車!

  而拼死要撞擊夏想的寶馬X5,一時驚愕之下,萬萬沒有想到一輛價值不過十幾萬的小車,在時速160公里以上的速度,還有源源不斷的後勁,而且……還是動力十足並且靈動如燕,轉眼就超車成功,從容脫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又不是沒玩過車,什麼時候高爾夫還能秒殺寶馬X5,不是天方夜譚又是什麼?

  錯愕之餘,在認定可以撞壞高爾夫的前提之下,寶馬X5剛才已經施展了全力,根本沒有想到寶爾夫會溜之大吉,此時再想剎車已然來不及了,寶馬X5碩大的防撞前梁就狠狠地親吻在了謳歌的後保險杠上。

  「轟」的一聲巨響,時速高達160公里的寶馬X5和時速達到140公里的謳歌相撞,相差20公里的時速似乎問題不大,但因為前車剎車用力過猛,後車加速用力過大,兩車相撞之下,寶馬X5竟然生生將謳歌向前頂飛了數米遠。

  要是在市里還沒有什麼,頂飛幾米遠,大不了碰到別的車或是滑到一邊,但要知道,現在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且是在時速120公里以上的飛駛的狀態之下,謳歌後輪離地之後,前輪頓時失控,在每秒前進幾十米的巨大慣性下,謳歌司機稍一驚慌,方向盤只一晃動,轉眼間就偏差了幾十米遠!

  謳歌原地打轉,橫向側滑,再貴的好車也抗拒不了物理定律,打了幾個轉後,謳歌終於發生了最恐怖的事情——側翻了。

  先是打了一個轉,隨後又騰空而起,接連在空中打了數個轉,然後又重重在落在了地上,還好,是四輪落地,沒有四輪朝天。

  只不過可惜的是,伴隨著一陣刺耳而且恐怖的剎車聲,一輛大型汽車剎車不及,狠狠地撞在謳歌之上,頓時將謳歌撞得支離破碎,眼見是車毀人亡了——是呀,雖然四輪落地了,可惜落錯了地方,落在了對面的車道上。

  寶馬X5到底結實,幾乎毫髮無傷,見此情景,勃然大怒,一腳油門踩上,直追夏想而去。

  而其後的奧迪,也是怒火沖天,被夏想戲耍並且導致自己一方大受損失而大感顏面無光。其實如果不是夏想跑得快,剛才車毀人亡的就是他了。

  夏想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剛才的一幕,謳歌的慘烈下場讓他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對方今天的目的,就是不死不休。他稍微慢上一步,現在就已經命喪當場了。

  好,既然非要以死相拼了,就隨他去。夏想注意到對方不管同伴的死活,依然瘋狂地加速追來,心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夏想計上心頭,就放慢了速度,似乎有意等對方一樣,又或者是讓對方產生錯覺,認為他的車已經沒有動力了。

  不管是哪一種,夏想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讓對方一敗塗地,然後才好向身後的主子彙報,誰想用不正當的手法來對付他,只能一敗塗地。

  不多時,寶馬X5和一直落後的奧迪一前一後趕了上來,氣勢洶洶,勢同拼命。

  直到此時,夏想心中還不敢確定對方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從正常角度推斷,是範錚的出手,因為範錚和他目前最是矛盾重重,而且範錚在京城待了幾年,也算是有點根基了,再加上在付家時的一幕,範錚最有出手的動機。

  但根據夏想對範錚的瞭解,以範錚的性格,似乎又不可能如此兇殘,畢竟範錚現在還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孤注一擲,非要置他於死地,否則,他和範睿恒都難逃猛烈的反撲,肯定會落一個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

  難道是高建遠?

  高建遠如果將高成松之死和他的坐牢都算到夏想頭上,也確實,他是最巴不得夏想趕緊一死了之。如果真讓夏想查明是他的所為,夏想肯定不會放過他,不管是採用借刀殺人的手法,還是直截了當地收拾,反正他別想有好果子吃。

  後面兩輛車,再一次急速逼近了夏想。

  這一次,寶馬X5來到了前面,高大的車身從夏想左側超車的時候,因為速度過快,帶動的側風吹得夏想的車身明顯感覺到了晃動。

  X5在前,奧迪在後,又是呈前後夾擊之勢,不過夏想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機會,不等對方佈置完畢,猛然又從左側超車。

  GTI的靈活再一次體現出小鋼炮的魅力,在狂暴的渦輪增壓之下,小小的四缸發動機壓榨出超過六缸發動機的強大動力,身輕如燕,銳不可擋,在寶馬X5還沒有反應之際,GTI已經如一股輕煙一樣的瀟灑,再次將X5和奧迪甩在了身後。

  而且距離還在迅速拉大之中。

  X5和奧迪暴怒了,都是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發動機發出狂暴的怒吼,轉速直沖紅線,拼命地追擊夏想。

  但讓X5和奧迪懊惱的是,遠遠算不上豪華的代步工具、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高爾夫,在他們眼中竟然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就如一只輕巧的燕子,在前面若隱若現,但就是拉不近距離。

  在他們眼中甚至不如他們豪車四隻輪胎值錢的高爾夫,此時猶如神助一樣,加速之快,竟然讓人心生絕望之感。

  我靠,這他媽的是高爾夫還是飛機?

  後面的X5和奧迪,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長這麼大了,還從來沒有見一輛十幾萬的車跑得比幾十萬的車還快,誰都不相信眼睜睜發生在眼前的事實!

  更讓人震驚的事情是,前面出現了車隊,轉眼間高爾夫左右超車,竟然消失在了X5和奧迪的視線之中!

  如果說剛才死也追上不高爾夫是奇跡的話,那麼現在發生的事情就是神跡了。

  神跡之後,就該是結局了。

  X5和奧迪好不容易超過了車隊,猛然又發現了高爾夫,不由大喜過望,不過高爾夫卻進了服務區,X5和奧迪用對講機一合計,二話不說也進了服務區,一左一右圍住了停在一邊的高爾夫,心想看你往哪裡跑,媽的,害死了我們的人,今天非要滅了你不可。

  高爾夫下來一人,別說有想逃跑的意思了,反而氣定神閑,似乎在專門等候他們。

  X5上有兩個人,奧迪上也有兩個人,四個人個個膀闊腰圓,四人打一個,夏想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束手就擒。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呈包圍之勢向夏想走來。夏想雙手抱在胸前,冷冷一笑:「別鬧了,看你們身後……」

  幾人一愣,以為夏想是開玩笑,不過還是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身後,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每一個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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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1:49
第1841章 奉陪

  想和夏想玩陰的,夏想奉陪。

  想和夏想耍黑,夏想也奉陪。

  但想要在夏想面前玩陰耍黑之後,還想全身而退,休想!

  誰想在夏想面前耍陰謀詭計,夏想也不會讓他好過。

  謳歌一車人已經車毀人亡,夏想只能表示遺憾,X5和奧迪無比倡狂,猛追不舍,不給他們設一個圈套,夏想就太老好人了。

  夏想雖然也承認自己是好人,但不會好到沒有原則的地步。

  四人被十幾隻槍頂住腦袋,以前只在電影中看過連做夢都沒有夢過的場景,活生生發生在眼前之時,其中一人一下嚇到癱軟在地。

  其中一個單眼皮、留分頭的中年人顯然是頭頭,他強作鎮靜,向前一步,擠出一絲笑容:「誤會,誤會,夏書記,我有話要說……」

  直接喊出夏想的職務,還說是誤會,騙傻子都騙不住,夏想也不接話,後面就走出一人,一腳踢在分頭的後腰上,分頭「哎呀」一聲就摔倒在地。

  剩下的兩人一見形勢不妙,撲通跪倒,紛紛求饒:「夏書記,我們錯了,饒命。」

  現在知道錯了,剛才一副不逼死人誓不甘休的勢頭哪裡去了?如果不是夏想機智並且有自保之力,現在說不定已經一命嗚呼了。

  幾人上前,將四人很不客氣地雙手背在後面,直接押走。等四人被帶上車之後,一人才從一輛再普通不過的車上下來,來到夏想身邊:「夏書記,你也太嚇人了,怎麼能一個人對付三輛車,應該早點通知我,萬一晚了一步,出了大事,我可怎麼向古老交待?」

  正是許冠華。

  夏想體會到許冠華真心的關懷,笑了:「總是忍讓,會讓對方產生錯覺,認為我怕他們。逗他們一逗,也讓他們知道,此路不通。否則說不定我一遇事情就請動你出面,會讓對方得寸進尺,然後還敢沖家人下手。」

  雖然夏想說得在理,但許冠華還是不怎麼贊成夏想的做法,卻又說不過夏想,只好問道:「這幾個人怎麼辦?」

  「放走一個,留下三個。」

  「放走一個?」許冠華一下沒有明白夏想的用意。

  「不放回去一個,怎麼向他的主子通風報信?」

  許冠華會意地笑了:「還是比不過你腦子轉得快。」

  「不快不行,不快,剛才就交待了。」夏想開了一句玩笑,又轉移了話題,「對了,明天付老爺子的追悼會你早點過去。」

  「怎麼了?」

  「我擔心會出意外。」

  「誰這麼狂,會在追悼會上鬧事?真敢這麼胡來的話,別說你了,付家都不會放過他。」許冠華十分驚訝。

  「以防萬一。」夏想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有人敢製造車禍讓省委副書記出事,就有人敢在追悼會上製造事端,未必會有多大的事情,但說不定還真能收到效果。」

  「嗯。」許冠華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是誰幹的?」

  夏想仰頭看天,想了一想:「一開始我以為是范錚和高建遠,再後來猜是國華瑞,現在終於想通了,誰都不是,是……衙內!」

  「宗高?怎麼是他?」許冠華大吃一驚。

  ……

  怎麼能不是他?

  天圓莊園之內,一處臨水而建的別墅。別墅外的湖水,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別墅內,暖意融融,溫暖如春。

  正是春節期間舉國歡慶之時,別墅內也是高朋滿座,歡聲笑語。

  一共有五人會聚一堂,正中一人,短髮,圓臉,年紀最大,顯然地位也最高,被眾人眾星捧月一樣圍在中間,手端酒杯向眾人致意。

  「四海之內皆兄弟,今天我很高興,認識了這麼多新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來,吳公子、范錚、建遠,幹一杯。」

  吳公子、范錚和高建遠忙舉杯相迎:「很榮幸能和高總認識,以後,團結在高總周圍,高舉社會主義的旗幟,為了共同的明天奮鬥。」

  不錯,今天的聚會是在衙內的天圓莊園之內舉行,是由衙內發起,由范錚、高建遠參加,由吳公子作陪,由國華瑞摻和的一次反夏想聯盟的聚會。

  當然,衙內不會直截了當地叫反夏想聯盟,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知道來自五湖四海,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

  夏想之所以猜到是衙內的出手,因為從對方瘋狂而不顧一切的手法,再經過對比之後得出的結論,如果讓衙內知道夏想已然知道了是他的出手,他肯定會怵然心驚。

  因為今天的事情,他本想推到高建遠身上。

  是的,雖然范錚和高建遠主動來投誠,並且表示願為衙內鞍前馬後效勞,但衙內還是二話不說就想讓高建遠當炮灰。

  因為……他太恨夏想了,恨不得立馬讓夏想去死,但卻又不能親自出手。

  ……經過范錚和高建遠精心並且周密地調查,最終查明衙內和肖佳的經濟戰爭的背後,有夏想的身影出沒。再經過仔細地盤查,在燕省頗有人脈的范錚和高建遠,查明了夏想和肖佳之間的內在聯繫!

  夏想最大的隱患即將暴露在范錚和高建遠面前。

  但夏想和肖佳之間關係隱藏之深,十餘年間並無不該知道的人知道。范錚和高建遠再排查,再調查,再下功夫,也只能查到夏想和肖佳認識,而且關係可能非同一般,至於二人之間關係到底熟悉到什麼程度,是不是有男女感情,肖佳的女兒是不是夏想的親生骨肉,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查都查不到確實的證據,也讓范錚和高建遠十分氣餒。

  儘管如此,有了以上的資料,也足以可以當成投名狀來向衙內獻寶了。

  果然,衙內得知消息之後,大吃一驚。再經過細心推算,將整個事件理順一遍,恍然大悟之餘就明白了過來——原來自始至終他被夏想耍得團團轉!

  豈有此理?!

  衙內險些氣瘋,對夏想恨之入骨。一向自詡為聰明絕頂並且算無遺漏的衙內,不想被夏想玩弄於股掌之間,金錢方面的損失,他可以從別處再賺回來,但臉丟盡了,只能從夏想身上找回。

  要是平常,衙內不敢胡鬧,夏想畢竟是堂堂的副部級高官,又是家族勢力的代言人角色,動了夏想,就等於動了總書記的愛將,動了吳老爺子的命根,如果讓吳家知道是他下的手,他再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爹,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正好,高建遠主動送上門了。

  高建遠是最佳的替死鬼人選,和夏想有仇,有不顧一切殺害夏想的動機,又有坐牢的前科,讓他頂罪,他有苦難言,只有死路一條。

  衙內就在和范錚、高建遠稱兄道弟的同時,暗中讓國華瑞下手了。

  吳公子今天不是男一號,卻是男二號,不但范錚和高建遠對他十分尊重,連衙內也對他敬重三分,就讓他十分受用,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但有一點,只要一提到夏想,就讓他氣得胃疼。

  怎麼才能弄死夏想是吳公子現階段最大的難題,如果衙內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賣了高建遠就能弄死夏想,他會說如果一個高建遠不夠,搭上范錚也成。只要夏想能玩完,再賠上一個國華瑞也無所謂。

  不過……今天衙內背後的動作,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其實基本上可以說,在座的眾人,除了衙內和吳公子之外,其餘人等都是衙內可以隨時犧牲的犧牲品。

  衙內的別墅從外面看上去不是十分奢華,其實造價不下一個億!主要是地點好,位於京城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吳公子嘴上不說,其實心裡羨慕得很,也盼望等有一天老爹調進軍委,他也要在京城置一塊地皮,蓋一棟別墅,包幾個明星,威風一把,幸福一次。

  幸福的前提是,整倒夏想。

  正熱鬧時,衙內接了一個電話。

  正滿面春風,以為一切順利的衙內,接到電話之後,勃然變色,猛然摔了電話:「一群蠢豬、笨蛋!」

  衙內雷霆一怒,打斷了和諧、愉快的氣氛,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

  衙內正要解釋幾句,國華瑞又接了一個電話,急急來到衙內面前,小聲說道:「夏想抓了三個,放了燒賣,他正在外面等著,要不要讓他進來說個清楚。」

  衙內臉色變化之下,目光落在吳公子和范錚身上,想了一想,點頭說道:「你去接一下,就說我是為了替大家出氣才讓人去收拾夏想,你告訴燒賣,讓他說夏想說了,他要一個人滅了我們一幫人……」

  國華瑞眼中閃過陰險的光芒,心領神會地點頭而去。

  ……等燒賣顛倒黑白將事情描述一遍,又假傳夏想囂張地向所有人挑戰的一番攻擊性的言論之後,在座的幾人都熱血沸騰了,紛紛表示要和夏想鬥爭到底。

  衙內伸手制止了眾人的喧鬧:「明天是付老父子的追悼會,總書記會去,總理也會去,中央的巨頭都會去,夏想肯定也會去,而且夏想說不定還要在付家幫忙,到時要是有人讓夏想當眾出醜,夏想的名聲就掃地了……」

  「我去!」吳公子第一個跳了出來。

  「還有我。」高建遠一咬牙,也挺身而出。

  「再加上我。」範錚也不甘落後。

  「好,我就陪你們一起會會夏想。」衙內得意地笑了。

  ……衙內成功地成立了反夏想聯盟,夏想也精心為衙內準備了大餐,準備請衙內及其同黨品嘗,而且夏想相信,味道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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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2章 當局者未必迷

  趕到和宋朝度、陳風約定的地點時,夏想已經遲到了近半個小時。

  和兩名省委書記有約,身為省委副書記還姍姍來遲,夏想也夠可以了。外人聽了,還以為他多拿大多了不起一樣。

  其實不用夏想解釋,宋朝度和陳風對夏想的瞭解,甚至比夏想自認的還要深刻。

  不過讓夏想大感意外的是,和陳風會面,宋朝度竟然不是一人……宋一凡也在!

  約好的地點是一家會所,安靜而沒有閒雜人等,宋朝度和陳風在樓上。夏想一進門,穿著旗袍披著大紅披肩的服務員就迎了過來,夏想還沒開口,就見服務員沖他掩嘴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夏想納悶,雖說眼前的服務員有幾分姿色,圓臉大眼,一笑就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但也犯不著一見他就笑,而且還是俏笑。

  忽然就感覺一隻溫熱的小手從後面蒙住了雙眼,一個假著嗓子說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搶劫!錢包、信用卡、現金、皮鞋、皮帶,統統交出來。」

  聞香識女人不是一句戲言,而是大實話,儘管她的聲音裝得挺象,讓夏想一下真沒猜到是誰,但她身上特有的體香卻毫無保留地出賣了她。

  女人如花,各有不同,也各有獨特的體香,或悠遠,或悠長,或清新,或濃郁,因人而異。純潔的女人,香氣清新。烈火的女人,香氣濃烈。纖塵不染的女人,香氣悠遠而沁人心脾,夏想鼻中的香氣淡而輕盈,就如若有若無的秋日私語,除了墜入凡間的精靈宋一凡,哪個女人有如此纖塵不染的心靈?

  「小凡,別鬧了。」夏想一語叫破了宋一凡。

  「真不好玩。」宋一凡噘著嘴,跳到夏想面前,「每次都被你識破,你就不能假裝一次?真是的,好歹也要猜個七次八次……」

  一見宋一凡穿了一身花裙子,還有兩個大口袋,腳上一雙小蠻靴,頭髮還梳成了向日葵一樣的髮型,夏想終於忍不住笑了:「你簡直就是一個花仙子。」

  「是呀,我就是花仙子,怎麼了?」宋一凡還十分不解地歪頭問道,上前挽住夏想的胳膊,「夏哥哥,你遲到了,我要批評你了。」

  夏想不想讓宋一凡知道他經歷的險情,就誠懇地接受了批評:「接受宋一凡同志的批評,確實是我的不對。」

  「呀,真聽話。」宋一凡高興了,將夏想的雙手捧在了手中,用心呵了呵氣,「替你暖暖,冷不冷?」

  一旁的服務員已經笑得不敢看過來了。

  夏想在宋一凡面前,就是只能任由她擺佈,別人還好,夏想可以拿出男人氣概,但宋一凡簡直就是他的剋星,讓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寵她讓她。

  隨著宋一凡上樓,夏想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愈加豐潤了一些,心中感歎,真是大姑娘了,如精靈一樣快樂的宋一凡,誰才能收留她的美好和純真?

  到了樓上,宋一凡止住了腳步,將白嫩的手指放在紅潤的嘴前,「噓」了一聲,小聲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剛才我聽到爸爸和陳叔叔都吵架了,我還是不觸黴頭了。夏哥哥,今天晚上你得陪我,要不,我不答應。」

  宋一凡說話的聲音又大,語氣又不容置疑,而且表情十分堅定,引得路過的旁人紛紛側目,讓夏想不免尷尬。

  宋一凡還是純真如初,什麼都不會多想,但在外人聽來,晚上陪她卻多了意味深長的含義。

  夏想忙不迭沖宋一凡擺擺手,敲開了房門。

  一進門就發現氣氛果然不對,宋朝度還好,臉色平靜,卻是陰沉如水。陳風就是怒氣外露,臉色不太和善。

  怎麼回事?

  印象中,宋朝度和陳風關係雖不密切,但也很少有過嚴重的分岐,主要也是共事的機會少,或許就算有矛盾也不會擺到明面之上,今天是怎麼了?

  其實夏想本來約好的是和宋朝度單獨見面,但宋朝度臨時又改變了主意,說是邀請了陳風一起坐坐,夏想雖然不解宋朝度為何如此安排,卻也沒有多問什麼,他一向對宋朝度百分之百信任。

  以宋朝度和陳風的涵養,再加上二人現在又沒有直接利益衝突,坐在一起也是敘舊,怎會冷面相對了?夏想呵呵一笑:「路上出了點狀況,來晚了,讓宋書記、陳書記久等了,不好意思。」

  陳風一把拉過夏想,一如當年一樣直來直去:「夏想,你來評評理,朝度非要和我理論,說是國企改革其實是失敗了,我不同意他的觀點,國企改革推動了經濟結構的轉變,功在當今,利在後世。」

  夏想明白了,原來宋、陳二人在爭論國內政治生活中爭論最大爭議最多的國企改革,他無奈一笑,很多時候,歷史會還原真相,但作為當局者,往往迷在其中。

  宋朝度沒迷,陳風迷了。

  夏想不是悲觀論者,但他清楚,每一次改革都是要從既得利益者手中分蛋糕。想要分食別人手中的食物,就和打土豪一樣,肯定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再如果主持改革者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中間的彎彎道道就更多了。

  退一步講,就算主持改革者本身不是既得利益者,卻做不到真正的一心為民,而是想將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切開之後,不是用之於民,而是趁人不備放到了自己的嘴中,如此改革,不過是一個利益集團向另一個利益集團叫板,要求平分利益的資產轉移的遊戲罷了。

  國企改革,出發點是好的——似乎每一次改革都有偉大並且美好的出發點,口號也冠冕堂皇得很,文革也是——所描述的前景也是一片光明,但在具體實施的過程中,就不那麼光明正大了。

  實際上,國企改革最初是向家族勢力叫板。

  再說得通俗一點,在夏想初入官場之時,也曾經大聲為國企改革叫好,並且對家族勢力深惡痛絕,也為平民一系敢於為民請命,正面狙擊家族勢力進一步掌控國民經濟的命脈所做的一切而歡欣鼓舞。

  但隨著夏想級別的提升,眼界的開闊,接觸到了更深層的真相之後,他才發現,在以為民請命為名義的改革之下,國企改革確實卓有成效,無數國企被拆分,被私有化,蛋糕被切成了許多小塊,形勢一片大好。

  只是可惜的是,蛋糕並沒有裝進百姓的口袋,也沒有變成任何推動力,就如GDP年年增加百分之多少一樣,百姓的工資收入和幸福感不見增長,就不免讓人聯想——錢和幸福,哪裡去了?

  切了大蛋糕,百姓沒吃上蛋糕,只撿了一點兒蛋糕渣,被切割成無數小塊兒的蛋糕哪裡去了?國企改革的最大的收穫就是國有資產的嚴重流失,但流失也要有個去向才對,不可能平空消失了。

  直到夏想邁出燕省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國企改革,國有資產流失,家族勢力的利益受損,小蛋糕都被裝進了改革者的口袋。歸根到底,每一次改革,都是一個利益集團向另一個利益集團挑戰,要求重新劃分勢力範圍的光明正大的藉口。

  也是平民一系在近十年來,迅速壯大並且能夠成為一極的最根本的原因所在!

  蛋糕是做大了,但分不分蛋糕的權力不在百姓手中,百姓只是在台下的圍觀者,除了起哄之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切蛋糕的高官權貴大發善心,分一點兒給他們。

  時至今日,連夏想都清清楚楚看得透徹的道理,陳風會不明白?夏想的不解之處就在於此,陳風已經官居省委書記高位,國內的政治形勢和經濟問題,他應該了然於胸,還會為國企改革辯護,應該是基於政治目的。

  難道是……夏想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宋朝度比夏想認識陳風更早,但要說誰更瞭解陳風,夏想敢說除了陳風自己之外,就是他了。他對陳風的研究和瞭解,不比陳風本人差上多少。

  今天和宋朝度、陳風會面的本意是敘舊,然後討論一下國內形勢,再關注一下陳風入局之事,夏想現在明白了,陳風入局之事,難度很大。

  正是因為難度太大,陳風一向坦蕩,也難免病急亂投醫了。

  廣義上講,陳風在政治立場並不十分傾向的前提下,能做到省委書記的高位,也算是國內政治生活之中特例了,既非家族勢力,又非團系或反對一系的陳風,想要更進一步進入政治局,就必須堅定地站隊,在團系無門、家族勢力又不會接納他的情形之下,他倒向平民一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且陳風骨子裡也有平民情懷,雖然他有政治智慧,但性格決定了他的立場,就如上世他被高成松利用,最終又被高成松拋棄,被判了重刑,也是性格之中激進的一面所致。

  陳風提出問題,宋朝度也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夏想,期待夏想精彩的回答。

  夏想的回答,卻出乎宋朝度和陳風的期待,他微微一笑:「明天是付老爺子的追悼會,追悼會上發生的事情,將會完美地解答宋書記和陳書記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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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2:24
第1843章 意外之外

  之後,夏想和宋朝度敘舊,談天說地,不再提及任何政治話題。

  雖然宋朝度和陳風都對夏想的說法大感好奇,都想現在就知道答案,但夏想卻就是不說,也讓二人拿他沒有辦法。

  古箏彈奏出淙淙如流水的樂曲,夏想難得陪宋朝度和陳風偷得浮生半日閑,品茶賞曲,心情也慢慢舒展了許多,對於剛才路上發生的險情,也不再氣惱了。

  不氣惱不代表他不會還擊。

  衙內也好,吳公子也好,不比官場中人,卻又有官場的背景,最難對付。如果是官場中人,如秦侃再固執再不死不休,也不會亂來,都是在規則之內過招。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無法無天的官二代們,看上誰家閨女,如果人家不答應,就會直接澆汽油。或是想吞併誰的產業,對方不答應,明搶也好,暗騙也好,千方百計也要得手。

  夏想倒不是怕衙內和吳公子,而是對方就如狗皮膏藥一樣,一旦沾上,死活扯不下來。畢竟對方都有一個有權有勢的爹,而且權勢還大得驚人。撕破了臉,夏想不是惹不起,是實在沒精力和對方鬧個沒完沒了,況且現在有些高官人前大公無私的形象很是光明正大,其實背後是否大公無私,只看對自己兒子沒有原則的縱容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對付衙內和吳公子,要合情合理又要打得對方有苦難言,得費些周折才成。

  尤其是現在夏想已經清楚,估計衙內和吳公子、范錚、高建遠之流已經聯手了,而且衙內對他的出手,肯定是得知了他在肖佳反擊衙內的吞併之中所起的關鍵性作用。

  有了范錚和高建遠相助,衙內就如虎添翼了,因為所有的對手之中,范錚和高建遠最瞭解他的根底。

  高建遠一出獄就惹是生非,夏想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狠心,是該讓高建遠好好消停了。除了高建遠之外,最好讓範錚也老實一段時間,否則,范錚和高建遠還真如蒼蠅一樣,雖然蟄不死人,但卻嗡嗡地飛來飛去,帶來病菌和臭氣,讓人心煩意亂。

  至於衙內和吳公子,就比范錚和高建遠難對付多了,需要從長計議並且用心謀劃……不過,夏想已經初步想好對付二人的方法。

  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宋朝度邀請陳風會面,宋一凡也同時出現,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還讓人大覺好笑——陳風看中了宋一凡,想為宋一凡和他的兒子陳工牽線。

  陳工大學畢業後也留在了京城,在大學任教。生性靦腆的陳工遠不如陳風直爽,性格沉悶而內向,大學幾年,竟然沒談一次戀愛。聽說在學校裡也老實巴交,別說飛揚跋扈了,還經常被人欺負,作為省委書記的兒子,陳工算是官二代中的極品了。

  剛才宋一凡在外面,原來是和陳工相親,夏想暗樂,宋一凡也有意思,還不對他說,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和宋朝度、陳風的會面結束時,陳風才握著夏想的手,說了一句今天會面最有衝擊力的話:「夏想,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說以我現在的情況,是努力爭取再向前一步,還是原地踏步算了?萬一白忙活一場,說不得還不落好。」

  陳風不問宋朝度,而問他,是對他的信任,也是真心實意徵求他的意見,因為在很大程度上,他能決定家族勢力的立場。

  家族勢力不點頭,陳風休想入局!

  夏想遲疑了。

  從陳風為國企改革辯護的立場上來看,陳風的政治傾向已經十分明顯了,不能因此就將陳風劃分到對方的陣營,至少也讓夏想心中不喜。雖然可以理解陳風病急亂投醫的心情,但陳風此舉,實在不是一招妙棋。

  不但會讓家族勢力對他反感,也會讓團系對他心生警惕,而反對一系也未必會看好他。再聯想到陳風上一世的經歷,有時歷史強大的慣性,會在某一個階段突如其來。陳風逃過了被高成松利用並且拋棄的命運,並且平步青雲,一直位居省委書記的高位,應該說,眼下在他修正的人生歷程之中,又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拐點。

  當局者未必迷,只是頭腦清楚,心裡卻不甘心罷了。

  「陳書記……」夏想微一沉吟,「宋書記入局之事已經基本上敲定了,燕省不是政治大省……」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燕省不可能出兩名政治局委員,陳風臉色一霽,隨即又晴朗了:「著相了,著相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有時太要強了反而不好。」笑過之後,他轉向宋朝度,「朝度,要是你家閨女願意,我家兒子也願意,你不能反對。」

  宋朝度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和你能成為親家,我倒不反對,就是怕每次見面都要吵架,就麻煩了。」

  陳風眼睛一瞪:「那不是吵架,是爭論。朝度,我家陳工雖然老實了點,但老實的人才可靠,配你家一凡,絕對保險。」

  晚上宋朝度和陳風各自有事,就不在一起吃飯了,下樓之後,誰也沒有提及宋一凡和陳工見面一事,上車走了。

  等宋朝度和陳風走後,宋一凡和陳工才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

  「陳小弟,我建議你直接向大一女生下手,以你現在的水準,大二女生對你來說就有點吃力了。要是應付不來,可以打電話給姐姐,姐姐幫你出出主意。乖,回家的時候記得靠路邊走,小心汽車。」宋一凡就差摸著陳工的頭對他淳淳教導了。

  陳工斯斯文文的樣子,戴了一副眼鏡,見到夏想只是點點頭,也不說話,轉身匆匆地走了,夏想注意到,他的胳膊下面還夾著一本書。

  可憐的孩子,被宋一凡當成弟弟了,看他匆忙離去的背景有一絲慌亂和不安,就連夏想也不免為陳工擔心,說不定真的只能從大一女生之中挑選女朋友了。

  「夏哥哥,你晚上要陪我吃飯,陪我逛街,哄我睡覺……」宋一凡扳著手指一邊數一邊說。

  夏想忙打斷她的話,唯恐她越說越不講究,連哄她睡覺都說出口了,就說:「吃飯可以,逛街也行,睡覺……你得自己睡。」

  宋一凡就耍賴,抱住了夏想的胳膊:「不行,就不行。你要不答應,我就告訴衛辛姐姐,你有許多情人妹妹……」

  啊?夏想大吃一驚:「不要亂說,你一個小孩子,什麼情人妹妹,胡鬧。」

  宋一凡狡黠地笑了:「情人妹妹,就是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衛姐姐肯定發生了什麼……」

  今天雖然麗日晴空,但畢竟還是冬天,涼風陣陣,夏想卻絲毫不覺寒冷,甚至還冒了滿頭汗,急忙答應了宋一凡:「好,都依你,快別亂說了。」

  ……

  陪宋一凡逛街,為她買了幾身衣服,又為衛辛買了幾套——衛辛回燕市過年了,她的身材和宋一凡相差無幾,宋一凡能穿,衛辛就沒問題——不過夏想沒有付錢,都是宋一凡搶著付款,讓售貨小姐拿異樣的眼光看了他好幾眼。

  宋一凡搶著付錢的原因不用想夏想也明白,凡丫頭是想表明她已經長大了,能賺錢了,讓他陪她,不是想讓他花錢。

  小小心思也有細膩之處,夏想無語,雖說他不喜歡勢利虛榮的女人,但為宋一凡花錢,他心甘情願。不過說實話,今天宋一凡買的衣服,還真是昂貴,如果讓他付款的話,說不定還真要出糗。

  夏想現在已經沒有了身上帶錢的習慣,換了別的領導,事事有秘書。他不喜歡帶錢,又沒有秘書在身邊,就難免會有尷尬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宋一凡選了一家很高檔的餐廳,很有情調,也很溫馨,最主要的是……很浪漫。當然,浪漫的另一個含義就是浪費,餐廳裡的飯菜貴得嚇人。

  但難得宋一凡心情大好,夏想又很久沒有陪她了,浪費就浪費一次好了。

  一頓飯沒幾個菜,味道也不怎麼樣,卻花了幾千大元,讓身價不菲的夏想著實大呼坑人。

  最後付款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宋一凡身上的錢花光了,夏想就當仁不讓地拿出錢包付款,結果卻又發現他的錢不夠。

  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連若菡商業帝國的決策者、肖佳商業帝國的所有人、江山房產背後的隱形擁有者、在國內有著舉足輕重位置的夏想,一臉尷尬拿不出幾千元飯費,真是讓人無語加難以置信。

  服務生一臉鄙夷地看著夏想,臉上的笑有蔑視和譏諷,嘲笑夏想裝大頭蒜裝過頭了,沒錢也充二大爺,誰侍侯你?

  夏想才不理會服務生的嘴臉,擺擺手,讓他到一邊等候,他要打一個電話江湖救急。

  服務生卻不走,似乎怕夏想耍賴要偷偷溜走一樣,就站在一邊。

  夏想剛拿起電話,還沒有撥號,就聽到有人驚叫一聲:「夏書記,真是您?太巧了。」

  夏想抬頭一看,不由一愣,怎麼是張力?

  「張秘書,怎麼沒和米省長在一起?」夏想起身和張力握手,「確實巧了,京城之大,吃個飯就能遇到故人。」

  「不止是我,還有一位老朋友,也是夏書記的故人……」張力笑眯眯地閃開身形,身後又閃出一人,夏想一看,頓時愣住。

  竟然是……章國偉!

  章國偉現身京城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張力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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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2:42
第1844章 解題

  章國偉在秦唐運作市委書記失敗之後,又受牛林廣事件牽連,政治前途一片黯淡。後調任章程擔任市長,從發達地市調往落後地市,還是平調,就是平調暗降之意了。

  不出意外,章國偉就會在市長位上,一干到底了。

  夏想有幾年沒有關注章國偉的動向了,只是依稀聽說他到水恒市擔任了市長,在比他小上十幾歲的市委書記的領導下,鬱悶之極地得過且過。政治人物就是如此,想讓你上,你就得上。想讓你下,你不下也得下。想讓你不上不下,你就得吊在半空,不管多難受也得忍著。

  相信章國偉現在已經吊得很難受了。

  章國偉的死活,夏想現在已經不再關心,他關心的是,張力怎麼就和章國偉坐到一起了?作為米紀火身邊最近的一人,張力在夏想眼中並不算外人。

  而且夏想對張力的印象還很不錯。

  章國偉目光閃爍,在夏想身上一跳,又有意無意看了宋一凡一眼,隨後注意到了在一旁的服務員,立刻遞上一張銀行卡,擺手讓服務員趕緊離開:「你知道他是誰?他是省委副書記,會付不起你一頓飯?告訴你,他一個電話,排隊替他結帳的人,能排到天安門!趕緊走,再晚一步,讓你們經理出來賠罪。」

  別說,章國偉發作起來,收拾狗眼看人低的服務員,還挺拿手。

  夏想想阻攔,一想算了,回頭再還給章國偉就是了。不過又一想也覺得好笑,不想竟然是章國偉替他解了圍,真是滑稽。

  夏想向章國偉表示了感謝。

  章國偉連連擺手,不肯接受:「舉手之勞,夏書記再客氣我就無地自容了。」

  宋一凡本來和夏想面對面坐著,就讓開了位置,和夏想並肩而坐:「別站著了,請坐。」

  張力遲疑一下,沒敢坐,夏想就說:「既然遇上了,就別客氣了,反正今天也算是國偉請客了。」

  有了夏想的指示,張力才點頭一笑,坐了下來。

  章國偉一聽夏想認同了讓他請客,喜出望外:「夏書記,要不再上幾個菜?」

  夏想擺手:「就說說話好了,不用麻煩了。」

  夏想又替張力和章國偉介紹了宋一凡。

  一聽宋一凡是宋朝度的女兒,張力和章國偉都態度為之一變,恭敬了十分。

  「夏書記,米省長最近幾天走親訪友,就放了我兩天假,我就在京城會會朋友。」張力主動解釋他和章國偉在一起的原因,「我和章市長是老同學了,早年在羊城上大學時就認識了……」

  夏想微一點頭,明白了緣由,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就又問道:「對了張力,你是嶺南哪裡的人?」

  「梅花市人。」

  張力不是夏想的秘書,所以夏想只知道他是嶺南人,具體是哪裡人,還真不清楚。乍一聽張力是梅花市人,夏想猛然心中大跳,一下想起了一件疑惑之事。

  心思電閃間,他又跳過了張力,問起了章國偉:「國偉最近還好吧?」

  章國偉再見夏想,心中已經沒有了憤恨之心,或許是時過境遷,又或許是張力對他所說的關於夏想的種種,讓他的心境坦然了許多。

  「不管在什麼崗位上,只要盡心盡力為百姓做事就行了。我現在只求安身立命,然後盡力而為,至於能做成多少事情,造福多少百姓,能力所限,只求問心無愧就行了。」

  夏想為之一驚,章國偉能這麼想,著實難得。只要他踏實為百姓做實事,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造福一方。

  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閒話,張力和章國偉就起身告辭,夏想主動說道:「國偉,你電話留一下,我還錢給你。」

  章國偉不肯:「夏書記要還錢,就和罵我沒區別。」

  張力卻說:「國偉,夏書記要讓留電話就留……」

  章國偉才驚醒過來,忙留了電話。能借此機會和夏想重新建立聯繫,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就太笨了。

  剛剛送走張力和章國偉,無巧不巧,古秋實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想,明天付老爺子的追悼會,你肯定會在了?我和紀火會一起去,會在第二波。」

  第一波是中央幾個巨頭,第二波是部分政治局委員,第三波就是各省一二把手了,然後其餘人等安排在第四波。

  「對了,上次給你出的難題,你解題了沒有?」

  既然古秋實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夏想就呵呵一笑:「解沒解開我不知道,不過,事情好象落在了米省長的身上。」

  「……」古秋實似乎是驚呆了片刻,隨後又輕笑了一聲,「有你的,行,明天我透露一個內幕消息給你,不過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你只能聽,不能發表意見。」

  得,古秋實的關子是賣了一個又一個。

  ……

  送宋一凡回到住處——她還是住在衛辛的對門,也怪了,為什麼不合租一套房子,她和衛辛的房子都是兩室的大房子——夏想想要走,宋一凡卻伸開雙臂,站在門口。

  「說話要算話。說話不算話,是小狗。」

  夏想最寵宋一凡,在她面前,總是妥協,只好說道:「好,今晚就陪你,不過,你得乖乖地聽話,早點睡,明天一早還有事情。」

  「嗯!」宋一凡用力地點點頭,好象她真的很聽話一樣。

  夏想確實事情很多,宋一凡洗澡的間隙,他就接了不下十幾個電話。接完電話後,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安排了一個明天的事宜。

  直覺告訴,明天的追悼會,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必須要做到心中有數,以免被打一個措手不及。衙內對他一擊不中——剛才許冠華來電,雖然被抓住的幾人一口咬定是受高建遠指使,恰恰栽贓高建遠的拙劣伎倆讓夏想愈發認定幕後主使是衙內,高建遠沒有實力一出手就是三輛豪車,也沒有能力查明他在京城的行蹤——肯定還有後手。

  明天的追悼會,委員長會去,衙內肯定也會去,範睿恒雖然被付先鋒列為付家不受歡迎的人,估計也會去,做做樣子還是很有必要的,也算是一份人情。

  那麼是否可以說,范錚和高建遠也很有可能出現?

  對了,還有吳公子。

  明天,真是熱鬧了,風雲際會,付老爺子泉下有知,不知是該慶倖還是苦笑?

  一時想得入神了,忽然聽到宋一凡喊道:「夏哥哥,幫我再拿一條浴巾,我的浴巾掉水裡了。」

  真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丫頭,夏想又拿了一條浴巾,將浴室的門推開一條縫,將浴巾遞了進去。

  「算你有禮貌,沒偷看。」宋一凡咯咯一笑,對夏想,她從不設防。

  夏想感受到熱氣騰騰的水汽,以及水汽之中氤氳的熟悉的若有若無的香氣,無一不提醒他一個活色生香的事實,距離他咫尺之遙,有一個鮮豔欲滴的美好女子,此時正是一副香豔無比的美人出浴圖……

  電話突兀地響了。

  夏想一時走神,手一抖,浴巾就掉在了地上,他不由懊惱地搖搖頭,怎麼這麼笨?

  宋一凡更懊惱:「沒浴巾了,夏哥哥,你讓我怎麼辦?」

  電話響個不停,誰的電話這麼不合時宜?夏想一看來電,不由苦笑,是衛辛。

  上次他和衛辛在一起時,宋一凡過來搗亂,結果害得他半夜狼狽出門。現在倒好,他送浴巾給宋一凡,衛辛就無巧不巧來電,害得宋一凡沒有浴巾可用。

  「衛辛來電話了,我接一下。」夏想提醒了宋一凡一聲,起身到一邊接電話。

  「喂……」衛辛特有的沙啞嗓音,磁性並且充滿穿透力,如在耳邊一樣清晰,「肯定沒有打擾你了,你現在不會在她和孩子身邊,要麼是在應酬,要麼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衛辛似乎是在咬著嘴唇說話。

  怎麼猜得這麼准?

  夏想想笑,不敢笑,只好含糊說道:「你算是說對了,我正在應酬……」話說一半,一下又噎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宋一凡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如果宋一凡穿了衣服,或是圍了浴巾也沒有什麼,偏偏她未穿寸縷,就這麼施施然就走了出來,肉色生香,甚至連鞋也沒有穿,輕盈得如花仙子一樣,在夏想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又消失在另外的房間之內。

  而且……而且宋一凡還故意白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驚訝不以為然,又似乎是對他偷看她很是不滿!

  夏想都不知道怎麼支吾地回答了衛辛幾句,直到掛斷了衛辛電話,他才回過神兒來,聽到房間中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也不敢過去,就輕聲說道:「小凡,穿好衣服,別著涼了。」

  沒有回音。

  夏想不放心,正要過去看個究竟,電話又響了,是梅曉琳。

  和梅曉琳說了一氣明天追悼會的事情,又過去了十幾分鐘。等他躡手躡腳來到宋一凡的房間時,不由啞然失笑——剛才那個肉色生香的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穿著毛絨絨睡衣的可愛女孩,蜷縮著身子,抱著一個大大的毛毛熊,已經酣然入睡了。

  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夏想釋然了。

  第二天一早告別宋一凡,夏想驅車前往付家,準備迎接在京城的最後一件大事。行至半路,意外接到了章國偉的電話。

  更意外的是,章國偉第一句話就是:「夏書記,我要彙報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范錚和高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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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3:01
第1845章 異常

  章國偉靠攏的時機把握得非常之准,而且切入點也很巧妙,以夏想對章國偉的瞭解,他雖然有頭腦有眼光,但還沒有如此敏銳的審時度勢的高水準。

  章國偉的背後,有高人指點。

  高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章國偉在秦唐時就向範睿恒靠攏,至於他和範睿恒的關係到底有多近,夏想也不得而知,但當章國偉開口說破范錚和高建遠的計畫時,就讓夏想心中大喜。

  范錚和高建遠對章國偉沒有絲毫防範之心,結果就讓章國偉全盤得知了他們的計畫。由此判斷,章國偉和范錚、高建遠走得很近。

  夏想就對張力更多了一層認識,能夠從紛亂的局勢之中抓住一個關鍵點,指點章國偉及時出手,讓章國偉迅速就贏得了他的好感和認可……張力此人,確實不簡單,很有眼光。

  若是平常時候,章國偉想接近他並且獲得他的認可,很難,至少要拿出數倍於現在的努力。但現在,在關鍵時刻的一個消息,雪中送炭,可得事半功倍之效。

  夏想暗想,張力是嶺南省委推薦給米紀火擔任了秘書,米紀火對張力迅速建立了信任關係,是否說明,米紀火事先已經得到了古秋實的暗示?

  「國偉,今天你要是方便的話,也來追悼一下付老爺子吧。」夏想向章國偉發出了邀請。

  以章國偉的級別,不夠參加付老爺子的追悼會,但夏想金口一開,他就等於擁有了與會的資格,更等同于夏想對他的認可和接納。

  章國偉大喜過望:「我一會兒就到,謝謝夏書記。」

  趕到付家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半左右,付家上下,一片肅穆,靈堂已經佈置完畢,並且鋪好了迎接貴賓的地毯。

  因為付家畢竟是世家,中南海的警衛雖然已經就位,卻不如以往總書記出行一樣保衛措施那麼嚴密,也適當聽從了付家的安排。

  負責警衛的頭頭因為米紀火的原因,也認識了夏想,一見夏想到來,還特意和夏想說了幾句話。也是,以前米紀火跟隨在總書記身邊的時候,每次總書記出行,必定由他和明得謀同時出動查看了現場之後,再由他和明得謀同時點頭,總書記才會出現。

  因此,總書記身邊的警衛人員,哪一個不敬重總書記身邊的第一紅人米紀火?

  而夏想近來和總書記也迅速走近,幾次單獨和總書記會面,並且深得米紀火器重,因此在一些中南海保鏢的眼中,夏想也有跡象成為總書記的跟前紅人。

  甚至有人謠傳,說是夏想有可能調到總書記辦公室,接替米紀火成為總辦主任。

  對於這個傳言,夏想還真是毫不知情,也不知道傳自何處。

  夏想先和付先鋒碰了個頭,聽付先鋒簡單介紹了一下今天的各項安排,然後又安慰了付先先幾句——付先先在付老爺子去世之後,已經幾天水米不進了,非夏想的安慰不管用。

  付先先憔悴了許多,雙目無神,形影削瘦,甚至臉頰都陷了進去,讓人心疼。付先先和付老爺子感情最為深厚,付老爺子之死對她打擊最大。

  付先鋒在場,夏想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安慰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能讓付老爺子的在天之靈欣慰。

  付先先最聽夏想的話,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卻又流下了兩行清淚,讓夏想也是好一陣心酸。人生無常,生死也是常事,況且付老爺子也不是非正常死亡,但還是讓人無盡悲傷。

  付先先走後,夏想悄聲對付先鋒說道:「還記得章國偉不?」

  付先鋒雖有悲淒之色,卻比付先先堅強許多,夏想突然提到章國偉,他為之一愣,想了一想才說:「記得,當年擔任過秦唐市長。」

  「他一會兒也來拜祭一下老爺子。」

  「他來做什麼?」付先鋒大為不解。

  「他來……」夏想將付先鋒拉到一邊,小聲說了幾句,付先鋒的臉色先是慍怒,隨後又變得嚴峻而冷漠。

  「夏想,你有心了,付家會記下你的人情。」付先鋒很正式並且嚴肅地和夏想握了握手。

  章國偉來得也夠快,夏想剛和付先鋒說完話,他就匆匆趕到了。以他的級別,原來不夠參加付老爺子的追悼會,更不夠資格最先到來。

  章國偉恭恭敬敬地來到夏想和付先鋒面前,分別問了好,很誠懇地說:「請夏書記吩咐。」

  夏想和章國偉握了握手——禮節上的尊重還必須要有——說道:「國偉,從現在起,你一切行動聽從付省長的指揮。」

  付先鋒和章國偉也握了握手:「國偉,辛苦你了。」

  章國偉已經很久沒有近距離和省部級幹部接近了,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而且他更清楚的一點是,別看夏想和付先鋒都不是燕省的省委領導,但對燕省的影響力之大,外人難以想像。

  當然,章國偉並非只看一時的眼前利益和燕省一地,他在張力的開導之下,再加上近年來他對夏想上升勢力的觀察,最後綜合之下得出結論,如果能入了夏想之眼,他跟緊了夏想的步伐,今後前途不可限量。

  章國偉心中重新燃燒起熊熊的烈火和飛騰的希望。

  ……

  9時許,總書記的車隊就已經出發了,付家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全體動員起來。

  9點15分,米紀火出現了。

  以前,總書記每到一處,米紀火總是先行軍,總要一馬當先為總書記鋪路,如今米紀火已經貴為省長之尊,肯定不會再做以前總書記辦公室主任的分內事了。

  所以米紀火現身,不是一人,而是和兩人同行。同行者,一是古秋實,一是明得謀。

  明得謀作為總書記左膀右臂之一,他提前來到付家,用意不言而喻。熟悉流程的人都知道,明得謀一點頭,總書記就會在十幾分鐘內出現。

  夏想和總書記的幾大得力幹將——陳皓天、古秋實、鄭盛、米紀火——都已經熟識,單單和明得謀只有一面之緣。

  明得謀先是查看了現場,見一切妥當,就點了頭。他一點頭,就立刻有人通知了總書記的車隊。

  邁著坦然的步伐,明得謀來到付先鋒和夏想面前,微一點頭,和付先鋒握了握手,才又和夏想握手,微微一笑:「夏書記,久違了。常聽紀火和秋實提起你,你的名氣大得很,能讓紀火和秋實都對你讚不絕口,就證明你確實年輕有為。」

  明得謀今年56歲,白淨,文氣,很有書卷味道,夏想就謙遜幾句:「明主任過獎了,米省長誇我,是因為他是我的領導。古書記誇我,是因為我經常請他吃飯,都是人情的客套話。」

  夏想的回答很風趣,明得謀呵呵一笑,米紀火微微一笑,古秋實則是哈哈一笑。

  寒暄幾句,夏想和明得謀之間,共同話題不多,只說笑幾句,就各自去忙了。

  米紀火也陪明得謀到一邊佈置現場,古秋實則將夏想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你昨天和宋朝度、陳風坐了坐?」

  夏想點頭:「喝茶敘舊,很久沒有和兩位老領導一起聚聚了。」又悄然一笑,「古書記,昨天電話裡說,您有內幕消息要透露……」

  古秋實神秘地一笑:「是,我是說過,我也說話算話,內幕消息就是,今天不但葉天南會來,宗高、吳公子也都會來。」

  夏想無語:「古書記,這可不算內幕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古秋實一拍夏想的肩膀:「真正的內幕消息就是,總書記徵求我的意見,安排誰擔任齊省常務副省長合適,我推薦了謝信才。」

  夏想欣喜說道:「古書記英明。」

  「先別拍馬屁。」古秋實一臉沉重,「你想偷樑換柱,讓葉天南到嶺南,難度極大。因為總理力挺葉天南去齊省,現在還不說不好最後會是一個什麼結果。你想達成心願,必須做點事情,積極推動一下。」

  夏想悄然點頭:「今天借付老爺子的在天之靈,肯定要做出幾件讓他老人家欣慰的事情。」

  古秋實見夏想胸有成竹,還是好意提醒了一句:「今天可是幾個巨頭都在,你可不要走火。」

  「請古書記放心。」夏想立下了保證。

  ……

  說話的功夫,總書記來到了。

  總書記今天輕車簡從,只有三輛車,下車之後,向付老爺子的遺像敬獻了花圈,並且三鞠躬。儀式過後,總書記和家屬握手,寬慰幾句,隨後上車離去。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

  總書記才走不久,委員長就現身了。

  實際上,雖然弔唁也安排了次序,但畢竟不是正式場合,除了幾大巨頭嚴格按照排名依次出現之外,其後第二波告別儀式,就按到場的先後順序就可以了。

  不過,今天的安排還是與慣例有所不同,以往的慣例是,幾大巨頭會同時到齊,依次敬獻花圈並且向遺體告別,整個過程不用十分鐘。但今天也不知是有什麼說法,總書記一人先到,而且隨後離開。

  更出人意料的是,委員長到了之後,並未下車,等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樣子,總理的車也到了。隨後,委員長和總理一同步入了靈堂。

  不少人都立刻意識到,今天,出現了異常狀況。

  實際上,更異常的事情,還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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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3:17
第1846章 寓意

  夏想今天不算來賓,算是付家的客人,準確地講,是來幫忙的。

  站在週邊,夏想將場中形勢盡收眼底,心中愈加清楚今天會有好戲上演。對政治人物來說,任何場合都是表達政治意願的場合,同時,也可以及時向外界傳遞明確的政治信號。

  今天的追悼會,不對外公開,沒有新聞媒體參加,但卻是高官雲集,因為付老爺子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基本上在京的政治局常委和委員,都會親臨。

  還會有部分在京的省部級高官,以及四大家族的三位老爺子,也會前來,就是說,基本上國內政壇上所有重量級人物,都會現身追悼會現場,哪怕只是走走過場,來了,就是給了付家面子,進一步延伸,是給了整個家族勢力的面子。

  所以今天的聚會,是一次極其難得的盛會,儘管是以付老爺子的犧牲為代價——犧牲是必然規律,盛會卻是偶然事件——但卻是各方重量級人物借機碰面的好機會。

  總書記先來一步,隨後離去,就讓外人以為是常態,不想委員長到了之後,卻特意等了一等總理,如此明顯並且強烈的信號,就立刻引發了在場眾人的猜測。

  更讓人驚訝的是,委員長和總理一前一後邁進靈堂的時候,從他們隨從的車上分別下來幾人。

  從委員長隨從的車上下來的是衙內和吳公子……甚至還有范錚和高建遠,而從總理隨從的車上下來的是葉天南和國華瑞。

  沒錯,委員長和總理的隨從車上,一下下來六個人,六人全部是夏想的對手。

  如果不知道夏想和衙內、吳公子之間的矛盾還好,多少知道一些內幕的人,見此情景,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太明顯了,擺明瞭是要向夏想挑釁。

  如果再進一步清楚范錚、高建遠和夏想之間的深仇大恨,再清楚了葉天南和國華瑞與夏想曾經刀光劍影的交鋒,那麼任誰都會替夏想掬一把冷汗,在委員長和總理共同步入靈堂之後,六人站在夏想不足十幾米的對面,向夏想直接叫板的意味一覽無餘。

  付先鋒不在外面,在裡面作為家屬代表接待貴賓了。夏想隻身一人,面對六人的或輕視、或蔑視、或挑釁的種種眼神,毫不慌亂,只是淡然而立,臉上掛著肅穆和莊重,並不回應衙內等人挑釁的目光。

  委員長和總理的舉動,不止夏想心中明白,也讓許多親眼目睹的人明白了一個事實,為了應對家族勢力進一步擴大政治和經濟影響力的努力,借此付老爺子的追悼會,以一個共同進入靈堂的姿態向外界表明,反對一系會和平民一系聯手抑制家族勢力的壯大!

  換言之,陳風和宋朝度爭論的國企改革的成敗,從剛才的委員長等候總理的反常之舉來看,再聯想到衙內吞併肖佳產業的瘋狂舉動,在換屆之前,在有限的任期內,改革還會繼續推進,而且,力度還會很大。

  如果陳風在場,不知他會作何感想?其實昨天和陳風、宋朝度會面時,見到了陳風在面臨重大命運轉折之時搖擺的立場,夏想就知道陳風的仕途之路,已經走到了頂頭,不可能再前進一步了。不是他重宋朝度而輕陳風,而是陳風站錯了隊。

  印象中,平民一系看重的人,或是許諾要提拔的人,除了葉天南被力保之外,其他人,在夏想的視線之內,最終都成了過河小卒。

  或許是總理已經從某個管道得知了他在齊省常務副省長人選之上的立場,又或者是葉天南又在總理耳邊鼓吹了他的壞話,總理今天的舉動,也有故意讓他看清形勢之意,因為就在剛才,就在總理下車之際,明明向他的方向投來了目光,也明明看到了他,卻只是一掃而過,當他不存在一樣。

  和上次付老爺子病危之時在付家的相遇,判若兩人!

  不多時,委員長和總理一先一後從靈堂出來,也不停留,分別上車離去。如果衙內和吳公子等人,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也就算了,今天就除了委員長和總理的同進共退的暗示之外,就一切平安無事了,不料只是委員長和總理相繼離去,衙內、吳公子、葉天南等六人,站立原地未動。

  既不走,又不參加遺體告別儀式,場景就有點詭異了。

  隨後,政治局其他巨頭依次出現,嚴格按照排名向付老爺子敬獻了花圈。

  大概十點半左右,政治局巨頭的告別儀式已經全部結束,開始進入了第二階段——在京的部分政治局委員依次出場來向遺體告別。

  正常的安排是,在政治局委員之前,要有部分前任國家領導人前來弔唁,包括吳老爺子、梅老爺子和邱老爺子,但不知是出現了什麼變故,在幾位老爺子沒有現身之前,就有政治局委員先行來到了。

  ……不是別人,正是侯康去。

  侯康去一現身,見夏想在門口負責迎賓,就主動過來和夏想握手。

  「有情有義,夏想同志,辛苦了。」侯康去的問候之語意味深長,他又向對面衙內等人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對面的人,是不是在等你?」

  夏想不好說什麼,只好答道:「還真不清楚,也許是,也許不是,反正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也不能趕他們走不是?」

  侯康去用力握了握夏想的手:「保重。」正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又說了一句,「我聽說總書記辦公室主任的職務一直空缺,有傳言說總書記想讓你擔任?我就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夏想,其實你借這個機會向前邁進一步,說不定也是好事。」

  說完,侯康去轉身離開,卻並沒有直接步入靈堂,而是又和衙內幾人握了握手,也說了幾句話,似乎交談得也挺融洽。

  說了些什麼,夏想自然不得而知,他也不關心侯康去和衙內幾人的互動,卻對侯康去看似無意的一提總書記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而心中波瀾大起。

  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相關的傳言了。

  無風不起浪,到底是總書記有意放出風聲,還是他才到嶺南不久卻已經觸動了一些人的底線,導致有人要想方設法將他從嶺南搬開?

  雖說才在嶺南任上沒幾天,但如果突然調回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最近嶺南人事變動頻繁,他突然來突然去,雖然令外界震驚加猜測,但在目前紛亂的局勢之下,也不算什麼。

  況且在國內也有過某副省級城市一個月內就更換兩名市長的先例,政治事件,既有規律可循,又有巨大的不可確定性,也是政治的魅力所在。

  從別人嘴中說出他可能要調離嶺南的話還不會讓他多想,但從侯康去口中說出,就不由夏想不浮想聯翩——侯康去是在向他暗示什麼?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又或者是含蓄的警告?

  總書記辦公室主任一職,非總書記的親信不能擔任,而且還是正部級,以夏想現在的資歷和級別,還差了一截。因為總辦主任,不僅僅要求資歷,還要有足夠的眼界和放眼天下的胸懷,因為總辦主任不單是總書記的總管角色,還要經手天下所有報經中央的檔。

  夏想清楚,以他和總書記目前的關係,雖然總書記對他信任有加,但畢竟相處的時日尚短,他遠遠達不到跟隨了總書記二十多年的米紀火對總書記的意圖領會之深。

  但願只是空穴來風,不會成真,夏想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

  其實侯康去不是第一個出現的政治局委員,之前,古秋實就已經抵達了,但侯康去卻是第一個進去敬獻花圈的政治局委員。

  幾分鐘後,侯康去從靈堂裡面出來,又徑直來到夏想面前,很隨意地說道:「忘了說一件事情,夏書記,你能替我約一下宋書記嗎?我想和他見個面,一直沒聯繫上他。」

  肯定是宋朝度在吉江省的動作,觸動了侯康去的痛處,他想和宋朝度攤牌還是討價還價?

  夏想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宋書記今天也會過來,要是侯書記有耐心,不妨等上一等,頂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夏想以為侯康去不會等候,不料他竟然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好,聽你的,我就等一等朝度。不見到他,我年都過不好。」

  很有影射意味的一句話,夏想沒接話,只是讓人安排侯康去到後面休息一下,侯康去卻不走,擺手說道:「我陪你站一會兒,等等人。」

  夏想拿侯康去沒辦法,也不清楚侯康去陪他到底是在等宋朝度,又或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等對面衙內等人向他發難的時候,好看他笑話?

  第二個出現的政治局委員是京城市委書記蔣雪松。

  蔣雪松一現身,見到夏想和侯康去並肩而立,明顯吃了一驚,再看到對面站立的衙內等人,更是吃驚不小,隨後又平和地和夏想、侯康去握了握手,只是沖衙內微一點頭,就進去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在京城的部分政治局委員已經全部走了一遍,由此,進入了第三波——省部級高官階段。

  在一旁耐心等候了一個多小時的衙內,終於有動靜了。

  「夏書記,站了半天了,肯定又冷又渴,來,我們幾個請你好好喝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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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3:36
第1847章 舌戰群魔

  在北方一帶,請你喝一壺的說法,明顯有威脅和挑釁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要好好收拾你一頓。

  夏想原以為衙內會膽大包天到在幾巨頭都在的時候發難,不想衙內終究沒有膽量過於放肆,而是等到了最後。

  其實選在此時發難,也很囂張了,因為下面還陸續會有不少省部級高官親臨,就是說,在衙內的眼裡,不怕省部級高官對他指點評判。

  也是,夏想也理解了衙內的良苦用心,再晚一步的話,等人都走了,衙內再刁難他,也沒幾人看到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而如果能讓他在省部級高官面前丟人的話,也算是不小的勝利。

  衙內今天興師動眾,而且耐心十足,一直等到現在,可見有志在必得之心。

  「喝茶就不必了,多謝高總的好意,不過我責任在身,不能離開。」夏想一本正經地回應了一句,又客氣地說道,「剛才沒注意到高總什麼時候來的?」

  衙內被夏想有意當他不存在,也不惱,認定今天吃定了夏想,說道:「來了一會兒了,沒敢打擾夏書記,怕影響了夏書記的心情。不過我奇怪的是,我和吳公子、范錚好幾個人站在這裡也有一個多小時了,你都沒有留意,是不是最近操勞過度,眼神不太好使了?」

  侯康去站在一旁,對夏想和衙內之間的唇槍舌劍置若罔聞,好象沒聽見一樣,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既不近視,又不老花,視力1.5以上,不過有時也會見大不見小,抱歉,慢待了高總。要不高總到裡面先喝口茶?外面是挺冷,站了半天了,肯定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對了,還有蓋中蓋要不要也吃一片?」

  「噗哧」一聲,葉天南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夏想太刁鑽了,譏諷衙內字字如刀,還讓衙內吃鈣片,太有才了……笑過之後,他才意識到不對,一是他笑錯了立場,因為他是衙內一方。二是今天是付老爺子的追悼會,不能笑,再好笑也只能板著臉。

  所以今天的對決,就要看各自的真本事了,既要說到對方痛處,又要不影響現場的氣氛,難度頗高。

  葉天南一笑,就被范錚和高建遠很是不滿地瞪了一眼。

  衙內被嗆了一下,臉色微微尷尬,還沒開口反駁夏想,範錚說話了。

  「夏書記,我一直以為你善於背後陰人不善於當面損人,沒想到,你還是全才,背後有一套,當面也有一套,佩服,佩服得很!」

  「過獎,過獎。」夏想淡淡地回應,「範錚,你也不錯,其實我更佩服你,你比我全才多了。」

  範錚立刻反唇相譏:「哪裡,哪裡,我哪裡有夏書記厲害?要比陰險和無恥,在夏書記面前,我甘拜下風。」

  昔日諸葛亮舌戰群儒,今天夏想舌戰群魔。

  侯康去也有意思,在一旁表情嚴肅,既不勸架,又不發言,卻又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似乎就是在專心致志等候宋朝度。

  夏想微微搖頭:「範錚,你太小瞧自己了,想當年,你和高建遠在燕市空手套白狼,想借高成松的權威搜刮百姓的血汗錢,打著國企改革的旗號,要將國有資產裝進自己的腰包,你說,你是陰險還是無恥?再以後,你和高建遠投資失敗,巨額虧損沒有辦法做平帳目,又是利用高成松的權力,讓章程市煙廠做假賬抹平了欠帳,3.5億的欠帳由銀行來還,銀行的錢從哪裡來?老百姓!以一個百姓一年收入3萬5千元計算,你和高建遠的無恥和貪心,讓1萬名老百姓一年不吃不喝賺到的血汗錢打了水漂!」

  范錚對夏想的指責,空口無憑,大而空,而夏想對範錚的反駁,舉了實例,列了資料,真實有效、犀利直接,讓範錚頓時啞口無言,臉上青紅皂白,差點沒對夏想拔刀相向。

  可惜,手中無刀,地上無磚,最主要的是,今天六人圍攻夏想,定下的基調就是要文鬥不要武鬥,要的是讓夏想當眾出醜,名聲掃地,而不是群毆。

  衙內說了,從今以後和夏想較量,要智取,不再用蠻力。其實範錚並不知道的是,衙內之所以定下要和夏想嘴上交戰的原則,一是顧忌付先鋒,衙內清楚,付先鋒為人護短,而且有時不按常理出牌,萬一付先鋒當場翻臉,也不好看。

  另一個讓他對夏想心生怯戰之意的原因就是,夏想的戰鬥力是異乎尋常的強悍!強悍到讓他震驚並且心中生寒的地步!

  在聽取了燒賣彙報的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再聯想到他曾經在魯市機場高速之上的經歷,衙內只覺後背一陣發冷,對夏想玩命的做法和高超的技能佩服得無以復加,佩服之餘,就是後怕。

  他怕夏想以後和他單獨面對的時候,要和他玩命的話,他萬萬不是夏想的對手。所以,今天要群毆夏想,不過不是用手,是用嘴。

  先讓夏想丟人了再說。

  如果讓夏想知道他開車力戰對手,終讓衙內膽寒的話,他當欣慰矣。不過現在,他已經開始欣慰了,因為對方是在自取其辱!

  高建遠終於忍無可忍了,從幾人後面閃出,向前一步,以便突出他的氣勢,他遙遙用手一指夏想:「夏想,你胡說八道。當年我和範錚的投資,是合法的投資項目,你不血口噴人。倒是你,一手締造了江山房產,躲在背後,操縱了整個燕市的房地產市場,靠打壓同行,非法賺取了大量財富……」

  能查到江山房產是他一手締造,高建遠也不簡單,不過也更堅定了夏想要將其徹底打倒的決心。

  夏想輕輕搖了搖一根手指:「有理不在聲高,高建遠,侯書記在此,你說話聲音太大了,影響了侯書記就不好了。」

  「不錯,江山房產在成立之初,我確實給予過政治上的支持,但都是在政策允許的範圍之內,迄今為止在燕市乃至整個燕省,沒有一人說過江山房產暗箱操作,倒是你自己大言不慚所說的合法的投資專案,怎麼不提章程捲煙廠的廠長因為侵吞國家財產被判刑的事情?怎麼不提中央關於高成松問題的定性……」

  「作為改革開放以來第三個被開除黨籍的省部級幹部,高成松在擔任燕省主要領導期間,插手行政事務,為他人和其子高建遠謀利,給國家造成巨大經濟損失。放任配偶子女利用其職務影響,進行違紀甚至違法犯罪活動……高建遠,你的合法的投資,合的是國家的法,還是你的家法?」

  夏想字字誅心,直指事情的本質,高建遠滿臉漲紅,無言以對,往事歷歷在目,又想起近十年的牢獄之災以及已經身死的父親,他只覺胸口發悶,氣血翻騰。

  猛然間一口氣提不上來,又氣又急又怒火攻心之下,高建遠眼睛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昔日諸葛亮罵死王朗,今有夏想氣暈高建遠,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幾人輪番上陣,竟然接連敗北,衙內怒極,夏想不但毫無懼意,面不改色,還對答如流,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一樣,難道是誰透露了他們今天的計畫?

  正猜測時,卻見夏想遙遙沖葉天南一拱手,似乎是在暗中打招呼。

  衙內立刻一臉狐疑地看了葉天南一眼。

  葉天南是何等聰明的人物,馬上明白了夏想的用意和衙內的用心,正要辯解幾句,一抬頭,第一個前來弔唁的省部級高官已經現身了。

  齊省省委書記邱仁禮!

  邱仁禮先和夏想打了招呼,轉身要走的時候,似乎才發現侯康去一樣,只沖侯康去微一點頭,一轉身,又看了衙內等人。

  邱仁禮向前走近幾步,說道:「我在路上遇到委員長和總理了,委員長和總理都回去了,宗高、天南,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好象付家沒請你們當貴賓,要是當旗杆豎在門口的話,你們又太矮了。尤其是你,葉天南,你年紀也不小了,和年輕人沒法比,非在外面喝哪門子西北風!」

  邱仁禮上來就是一通機關槍,直掃射得衙內和葉天南體無完膚。

  衙內還好,在商界多年,臉皮厚,葉天南卻最好面子,被邱仁禮一頓冷嘲熱諷,再加上也確實凍得夠嗆,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邱仁禮扔下一堆冷冰冰的話後,轉身進去,才不給幾人反駁的機會。

  衙內面上無光,葉天南無地自容。

  還是夏想好人,又沖葉天南招手說道:「天南兄,正好我車上有感冒藥,要不要吃一粒?我車上還有棉衣,要不你也穿上,再扛下去,非得凍病不可。」

  葉天南哪裡還有半點臉面再待下來,尷尬地沖夏想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連和衙內打個招呼都顧不上,轉身匆匆離去,單薄的背影在寒風中是那麼的淒涼和可憐。

  只能送他兩個字了——活該!

  夏想鎮靜自若間,罵暈高建遠,喝退葉天南,衙內一方損兵折將,毫無戰績,範錚一咬牙,他要施展殺手鐧了。

  「夏書記,有一件事情請問你一下,不知道你敢不敢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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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9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3:54
第1848章 大殺器

  來的四五名省部級高官中,有的夏想認識,比如湘省省委書記鄭盛、楚省省委書記陳風、蜀中省長錢錦松,有的夏想不認識,比如西省省長、京城市長和津城市長。

  幾人也不知是路上偶遇還是事先約好,反正同時現身,就十分壯觀了。

  範錚就自認時機大好,要當眾羞辱夏想一番!

  其實以夏想的級別和身份,原本可以不用理會範錚的挑釁,但夏想也知道,對方精心籌畫了此次行動,也是有備而來,如果不和對方正面交鋒一次,會讓對方誤判,認為他怯戰,認為他退縮,認為他理虧!

  夏想面對幾名宵小之輩,心裡坦坦蕩蕩,如一馬平川,今日,要的就是一舉將幾人的陰謀粉碎。

  而且還要借機向外界宣告,不管是正面逼迫還是背後動作,他都會迎頭而上,不會有絲毫退縮之意,不會因為遇到一點困難而採取避讓和忍讓的態度,他就是要正告所有人,從現在起,不管走到哪一步,他都不會懼怕任何打壓。

  夏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如果有一天他能左右國家對外的外交,那麼他不管是面對南海小國,還是東瀛扶桑,或是最大的恐怖主義國家,他都會站直了腰杆挺直了胸膛,以大無畏的氣概告訴對方,想玩陰謀,隨便。想拼陽謀,奉陪!

  「想玩陰謀,隨便。想拼陽謀,奉陪!」夏想淡定地回應了範錚。

  侯康去一直在夏想左邊幾米遠的地方站定,也不嫌寒冷,一直就是從容的姿態,甚至在夏想罵暈高建遠、喝退葉天南之時,他還是一臉平靜,臉不改色,但在夏想強硬回應範錚的話一出口,而且還是當著鄭盛等人的面,他的臉色終於動容。

  侯康去不動聲色地暗中打量了夏想幾眼,心想夏想和他想像中還要難對付不少,眼神閃動之間,他的目光就又落到了鄭盛等人的身上。

  以鄭盛為首的五六名省部級高官,剛下車就見到了眼前對峙的一幕,不由都放緩了腳步。好奇是人之常情,不因職務的高低而改變。

  鄭盛還用徵詢的目光看向了夏想,夏想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意思請鄭盛袖手旁觀即可。

  陳風平常脾氣直來直去,今天卻一反常態,當即站住,擺出了觀戰的姿態。

  鄭盛和陳風腳步一停,其他幾人也不好越位向前,正好借機也停下了腳步,神態各異,靜觀事態發展。

  范錚心中大喜,機會來了,正是讓夏想當眾出醜的千載難逢的一刻。

  衙內面露喜色,暈了片刻又清醒過來的高建遠也是已經露出了揚眉吐氣的神情,似乎範錚話一出口,夏想就會無地自容一樣。

  一直混在幾人之中,始終不敢抬頭正視夏想的國華瑞,此時也忽然有了底氣一樣,直了直腰,甚至還向夏想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目光。

  範錚到底準備了什麼殺手鐧,會讓幾人一下都又信心倍增,就連侯康去也大感好奇。

  一群宵小之徒,個個小人嘴臉,夏想冷笑連連。

  「夏書記,眾所周知,現在許多貪官都會擺出一副清官的嘴臉,還高舉反腐的大旗,要的就是砸了別人的飯碗,好顯示自己的清廉。夏書記在湘省的時候是省紀委書記,翻手之間,落馬十幾名貪官,現在在嶺南,又兼任了紀委書記,聽說也要發起反腐風暴了,我就想,夏書記是真清廉,還是假清高?」範錚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直指夏想的經濟問題。

  不過上面所說的一番話,既無真憑實據,又都只是信口開河,不足為信,沒有殺傷力。

  夏想默不作聲。

  範錚又說:「我一向敬佩夏書記公正無私,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在經濟和生活作風上面,出現過任何問題,不過,作為從燕市時就和夏書記認識並且有過經濟來往的少數人之一,我對夏書記的發跡史和關係網略知一二,甚至對夏書記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清楚得很!」

  此話一出,一眾皆驚。對於官場中人來說,除了站隊之上犯下嚴重的政治錯誤無法彌補之外,在經濟上如果有重大問題,也很容易栽一個大跟頭,尤其是現在當著無數人之面,有一名政治局委員以及數名省部級高官,範錚用心良苦,如果他有真憑實據證明了夏想既貪污腐敗,又有許多女人,殺傷力之大,比直接向中紀委舉報有力度多了。

  果然是大殺器,在場眾人都支起了耳朵。

  侯康去面露疑惑之色,鄭盛微微皺眉,倒是陳風依然鎮靜,而錢錦松等幾人,都十分不解地看向了夏想。

  夏想終於開口了:「一個人有多大的權力,就得擔起多大的責任。有時候為百姓做一點實事,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責難和不理解,就如侯書記一樣,明明做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卻還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誤讀,甚至還故意詆毀……」

  既然侯康去在側,夏想不拿他來當當擋箭牌,豈非對不起侯書記的身份?

  「範錚,本來以我的身份,還有侯書記也在,再加上場合不對,和你爭論我的經濟和生活作風問題沒有意義,你也不夠資格質疑我的廉潔!但既然各位領導都在,你又早就有了精心準備,而且還受人蠱惑,不讓你當面說個清楚,你肯定還得背後再折騰,不如現在就一勞永逸地解決了你的疑問,也省得你吃不香睡不好,萬一再得了什麼心病就麻煩了。」

  被夏想冷嘲熱諷地一刺激,範錚又差點失控:「夏想,你……」

  衙內悄然拉了拉範錚的衣角,範錚才又冷靜下來,心想差點又上了夏想的當。

  「夏想,你說得再好聽也掩蓋不了你包養情人並且大肆斂財的事實!」範錚終於拋出了他精心準備的殺器,「肖佳,燕市人,京城鉅賈,名下資產超過十幾億!十年前,她在燕市還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女大學生,十年時間,就在京城締造了一個商業帝國,而且她現在單身一人,如果說她背後沒有一個神秘男人的支持,她一個女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再聯想到她曾經和夏書記是同事的經歷,夏書記,你是如何利用手中權力,和肖佳權色交易,又利用手中權力在京城為她進行權錢交易?我想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你和肖佳之間存在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和權錢交易,肖佳十幾億的資產,就是你貪污腐敗的最大證據!」

  每一個貪官的背後,都有一個貪財的女人,是真理。夏想的背後,也有女人,他終究不是神仙,不能免俗,但他的女人不貪財,更沒有權錢交易,所賺的每一分錢,都公正公平,都是在市場之中,在規則之中的合法生意。

  範錚可悲地充當了衙內的馬前卒,拿肖佳開刀,確實有一舉數得的功效,一是為衙內報一箭之仇——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衙內挑頭,其他幾人絕無勇氣敢向夏想當面開炮,衙內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二是如果讓夏想當場下不來台,只要坐實了他和肖佳之間的不正當關係,那麼肖佳龐大的商業帝國是否是正當經營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名聲已經毀掉,甚至會嚴重到影響前途的地步。

  衙內之計,用心高深,也用心歹毒!必須得說,衙內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否則以衙內的政治智慧,不會想出如此絕妙的高招。

  「範錚,你說的沒錯,我是和肖佳認識,也和她有過同事的經歷,而且……我還在生意上幫助過她!」出乎所有人意料,夏想毫不猶豫地承認了範錚的指責。

  侯康去大為動容。

  鄭盛一臉驚愕。

  錢錦松一臉震驚。

  夏想是怎麼了?怎麼當面承認了,要知道,有時候當眾說出去的話,會變成流言四散分開,傳播範圍很廣,並且還會變味。以範錚空口無憑的指證,夏想拂袖而去或是乾脆置之不理才為上策,不反駁也就算了,怎能一口承認?

  「我幫肖佳,是因為有人想借機吞併肖佳的產業,認為肖佳一個單身女人,沒有靠山沒有後臺,在京城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就想憑藉自己手中的權勢,強迫肖佳就範!」

  「我覺得,不管一個人有沒有高官權貴的好爹,只要她合法經營,為國家貢獻稅收和解決就業,國家,就要保護她的利益不受侵犯。不是說,某些人有一個好爹就可以為所欲為,世界上,還有公理,還有正義,還有人人必須遵守的法律!」

  夏想一氣呵成,快語如珠,毫不留情地直指衙內:「我幫肖佳,是因為肖佳面臨的對手無比強大,是因為如果我不出面維護正義,正義就會被強權踐踏,因為想吞併肖佳產業的人,是宗高!」

  衙內勃然變色!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範錚,你所說的我和肖佳是同事,就懷疑我和肖佳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推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完全站不住腳。再說肖佳的背後,站著的不是一個神秘男人,而是好幾個,我現在就介紹給你認識一下,讓你開開眼界!」

  「我算是一個。」陳風淡淡地說道,「範錚,你是不是也要懷疑我和肖佳權錢交易?」

  「我也算一個!」又有一人及時現身,漠然說道,「肖佳以前還是我的下屬,范錚,你是不是要說,我和肖佳也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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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0 01:24:15
第1849章 又一回合

  在夏想當眾拋出他想要吞併肖佳的產業時,衙內的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他此次鼓動一群炮灰和馬前卒出擊,要的就是在對夏想造成重創的同時,他自己躲在後面,安然無事。別看他現在對夏想恨之入骨,但還是不敢和夏想公然撕破臉皮。

  衙內的如意算盤是,萬一夏想無法收場時,他就充當好人,勸勸架,既落了好,又稱了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萬萬沒有想到,他想袖手旁觀的妙計被夏想識破,而夏想不惜一戰,直接將他擺到檯面之上,當眾指出是他想吞併肖佳的產業,再和夏想剛剛高調拋出的好爹的言論一對比,衙內感覺就如被夏想當面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底!

  夏想想要幹什麼?想要正面和他對抗,想要將和他之間的矛盾擺在明面上,豈不是說,連委員長的面子也不顧及了?

  再仔細一想,衙內駭然心驚,夏想不是被激發了怒火而一時失控,而是對今天的突發事件早有準備,所以才會步步為營地從容反擊。

  ……

  形勢變化之快,讓範錚眼花繚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陳風的回應直接有力,淡淡的語氣之中,是輕視和蔑視的話,那麼,李丁山反問就直指問題的本質,等同於拿自己的清白來換取夏想的清名!

  如此推此及彼的高風亮節,在官場之上幾乎是已經絕跡的行為,卻在今天,在眾人面前活生生地真實上演,是夏想的人品太過堅挺,值得李丁山挺身而出,還是李丁山為人光明磊落,路見不平,並且堅信夏想的為人。

  個中原因究竟是哪一點,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陳風和李丁山兩名省部級高官,不惜以自身來掩護夏想,並且當眾力挺夏想,個中的政治意味,十分強烈!

  侯康去眯起了眼睛,眼中閃過了一道異樣的光亮,心想,夏想不但會做事,有手段,而且還很會反擊,更會造勢,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角色!

  範錚「啊」了一聲,一下震驚得後退了兩步,才站穩了身子,見陳風不怒自威,李丁山大義凜然,他一時心慌意亂,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只是打個比喻,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敢指責陳書記和李書記。」

  「那你怎麼就有膽量指責夏書記了?是夏書記級別不如我,年紀不如我大,還是覺得夏書記軟弱可欺?」陳風直接就又嗆了範錚一句。

  李丁山更是硬梆梆地說道,「範錚,你是社科院的學者,是高級知識份子,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證據的信口開河,公然指責一名國家高級幹部,你黨性何在?你原則性何在?你爸還曾經擔任過省委書記,難道他就沒有教過你,什麼叫慎獨?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廉恥?!」

  「李書記,話說得有點過了,我怎麼教育範錚是我的事情,不敢勞累你來指手畫腳!」就在范錚被李丁山批駁得無言以對之際,又有一人及時現身了,一現身,就怒氣衝衝地反擊了李丁山。

  正是範睿恒。

  範睿恒一現身,就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躁動,倒不是說範睿恒多有分量——在在場眾多仍然在職的省部級高官眼中,退位之後的範睿恒早就是邊緣人物了——而是因為和范睿恒同行的一人。

  其實以他的級別,如果他正常出現的話,也不會引發聯想和躁動,偏偏他出現的時機很敏感,又因為他和范睿恒同行,再加上他的身份和范錚指責夏想之事有關聯之處,因此,他和範睿恒同時現身,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別人,正是燕市市長陸儒。

  陸儒和范睿恒同行,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就讓各人心生猜疑。若是平常,陸儒出現的話,沒有幾人會在意他,畢竟燕市市長雖是副部級高官,但在今天高官雲集的場合,還真顯不出他的光芒。

  但是……陸儒意外現身——估計付家不會通知陸儒,一是他級別不夠,二是陣營不同——又和范睿恒同行,再加上出現的時候真是恰到好處,就不由人不浮想聯翩了。

  人人心裡清楚,陸儒,是委員長的人!

  再深入一想的話,身為燕市市長,又在燕市經營多年,陸儒勢必會將肖佳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並且毫無疑問,他會站在范錚一方。

  形勢,再次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由原先看似個人恩怨的對峙,上升成為一次政治交鋒!

  不過一想也是,以夏想的級別,以衙內的敏感身份,再聯想到范錚、高建遠和夏想曾經的昔日朋友的事實,對了,還有一個一直虎視眈眈還沒有出手的吳公子,今天的事件,是夏想的一次政治對手聯合向他挑釁的、嚴重的、突發性的……政治事件!

  「老書記……」李丁山輕描淡寫地特意叫了一聲老書記,就是要讓範睿恒認清形勢,「我是對事不對人,不管他是範錚還是別人,只要他指責夏想,我就會和他理論到底!」

  「指責夏想怎麼了,難道夏想夏大書記身上就沒有一點缺點可以讓人指責?」范睿恒氣勢很盛,似乎穩操勝券一樣,「我想夏書記如果行得正站得直,也不怕被人指責,對不對?再說了,范錚和夏想認識十幾年了,恐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如他瞭解夏想。他認識夏想的時候,夏想才是副縣長。不止是他,就是我和陸市長,認識夏想也有七八年了。是不是,陸市長?」

  範睿恒再強調時間久長的問題,顯然是為了接下來再進一步加大對夏想的指責力度埋下伏筆,增加可信度。

  果不其然,陸儒被範睿恒推到了前臺。

  陸儒淡定從容,微微點頭:「不錯,當年夏書記還在下馬區任職時,我就認識他了,是不是夏書記?」

  出來現眼不是你的錯,蹬鼻子上臉就是你的錯了,夏想點頭回答:「是呀,陸市長還是我的老領導,當年我是副廳時,陸市長就是市委領導了……老領導有什麼指示精神?」

  一句話讓陸儒頓時無地自容。

  夏想當年副廳,他正廳。現在夏想副部,他也副部,但他只是燕市市長,不是市委書記,也不是省委常委,而夏想卻是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同為副部,實際上按照官場慣例,夏想算是他的領導!

  「夏書記,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我哪裡有資格指示你堂堂的省委副書記……」話一出口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對了,上了夏想的當了,他連指示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指責了?

  「指示不指示的,就不要計較了,陸市長,既然范錚和夏書記爭執肖佳的問題,範錚還因此被李丁山同志呵斥,你來評評理,說說肖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站在你的角度,以燕市市長的身份,來主持一下公道。」

  范睿恒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自甘墜落,也和衙內沆瀣一氣,替衙內搖旗吶喊了。

  夏想也暗暗佩服衙內要文鬥不要武鬥的策略果然高明,今天之事,環環相扣,步步緊逼,水準之高,令人佩服。比起吳公子瘋狗亂咬人的手法,超越了不知幾許。

  關鍵還有,能夠佈局如此周密,步步為營,除了鼓動了無數個馬前卒之外,還有政治人物助威,衙內想必在背後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也證明了一點,有人想借今日之事,沉重地打擊他的威望,能黑了他最好,黑不了,也要讓他丟人現眼,讓他無地自容!

  必須承認,事情起因,不但事關齊省常務副省長的任命,還有嶺南事務有關。

  陸儒有儒雅之氣,不徐不疾地說道:「肖佳家境一般,但人長得很漂亮,出身貧寒,父母都是農民,有一個弟弟在燕市經商。她在闖蕩京城之前,在燕市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她曾經在一家文化公司擔任過圖書編輯,對了,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夏書記是同事關係,而且都在李書記的領導之下……呵呵,一家文化公司,出來一個億萬富翁,兩名副部級高官,真不簡單!」

  陸儒的話,似乎只是陳述客觀事實,其實暗示很多,還是想向在場的每一個傳達一個資訊,就是肖佳依附了夏想和李丁山,才會有今天的成就。

  如果說剛剛矛頭只是指向夏想的話,陸儒一出面,就兩處出擊,拳打夏想,腳踢李丁山,表面上的文質彬彬的掩蓋之下,骨子裡是陰冷的好鬥性格。

  「一家公司就出來兩個副部,一個億萬富翁,了不起,真了不起!」

  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物,突然就開口了。

  先前到來的五六名省部級高官,包括鄭盛、陳風、錢錦松,以及西省省長吳東方、京城市長王石飛和津城市長嚴榮正,一直站在一旁,或袖手旁觀,或隔岸觀火,或微微皺眉,反正都沒有離開,一直在靜觀事態的發展,除了陳風力挺了夏想之外,包括鄭盛在內的其他幾人,都一言不發。

  就在陸儒話音剛落的當下,京城市長王石飛就意外開口,頓時讓本來就已經複雜的形勢,更加錯綜複雜了。

  再聯想到王石飛京城市長的身份,而現在肖佳是京城的鉅賈,所有人都對他投去了關注的目光,因為他在此事之上的立場,十分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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