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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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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夢吉等]240回本【濟公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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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1: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一回-到地府見罪人噁心不改,遇妖怪起淫心喪命傾生

話說鬼卒把張士芳往油鍋裡一捺,張士芳嚇得「哎喲!」了一聲,一睜眼原來是南柯一夢,自己還在屋裡床上躺著,嚇得一身汗,被褥都濕了。


剛一睜眼,就聽和尚那裡嚷:「可了不得了!心疼死我了,我的張大哥。」


張士芳道:「李賢弟,你嚷什麼?」


和尚說:「我做了一個怕夢,夢見來了兩個官人,把你鎖了去見閻王爺。閻爺王叫鬼卒帶你游地獄,我在後面跟著。你游完了地獄,閻王爺說你害王員外,又不知還想害什麼人,我瞧把你捺在油鍋裡,炸了個崩脆透酥,把我嚇醒了。」


張土芳一聽:「怪呀!怎麼我做的夢他知道呢?」自己心裡又一想:「做夢是心頭想,哪有這些事呢?還是得想法子把他們兩個人害了,我才能發財。不然,是不行。」心裡想著,又睡著了,照樣又是一夢。


這回沒往油鍋裡捺,往刀山上一捺,又嚇醒了,又是—身冷汗。如是是三次,張士芳嚇的心中亂跳。


聽外面天交三鼓,張士芳一想:「我別在這睡了,這屋子有毛病,再睡得把我嚇死。」想罷,翻身爬起來說:「二位賢弟你們睡吧,我要走了。」


王全也醒了說:「張大哥,半夜三更你上哪去?」


張士芳說:「你別管,我是不在這了。」


王全說:「既然如此,你叫家人開門。」張士芳穿好了衣裳,跑出來叫家人開門。


眾人都剛睡著了,起來給他開門關好,沒有一個不罵他,本來這小子素常就不得人心。


張士芳出了永寧村,一直來到海棠橋,抬頭一看,秋月當空,水光似鏡,正在殘秋景況,金風飄灑,樹尖枝葉都發黃了。再一看橋下,一汪秋水,冷咬咬真望東流。夜深人靜,雞犬無聲。


張士芳站在橋上,自己一想:「半夜三更上哪兒呢?莫若到勾欄院去,可以住一夜。」自己正在心中思想,忽聽北邊樹林之內,有婦人啼哭的聲音。


張士芳順著聲音找去,到切近一看,果然是一個少婦,也不過至大有二十齡,嬌滴滴的聲音,哭得透著悲慘的了不得。


張士芳借著月光一細看,這位婦人真是花容月貌,窄小金蓮不到三寸,稱得起峨眉杏眼,芙蓉白面,頭上腳下真個十成人才。


張士芳一見,淫心已動,他本是個色中的餓鬼,花裡的魔王,忙叫道:「這位小娘子,為何黑夜的光景在此啼哭?」


這婦人抬頭看了一看說;「這位公子大爺要問,小婦人章氏,只為我丈夫不成人,好賭錢,把一分家業都押寶輸了,直落到家中日無隔宿之糧。這還不算。他今天因為要錢,把我賣了,要指著還給輸帳,我故此晚上偷著出來。我打算在這裡痛哭一場,我一上吊,就算完了,一死方休。大爺你想,我是一點活路沒有。」


張士芳一聽,心中一動,這可是便宜事,趕緊說:「小娘子,你別想不開,人死不能復生,你正在青春少年,死了太可惜的,你跟了我去好不好?」


這婦人說:「喲!我跟你去上哪去?」


張士芳說:「我告訴你,你在這訪打聽打聽,我姓張叫張士芳,是這本地的財主,家裡有房屋地產,買賣銀樓緞號,我也是新近失的家,皆因沒有相對的,我也沒續弦。不是人家不給添房,再不然就是我不願意,我總要親眼得見人才長得好,我才要呢。你要跟了我去,咱們兩個人倒是郎才女貌。你一進門就當家,成箱子衣服穿,論匣子戴首飾,一呼百諾,你瞧好不好?」


這婦人說:「公子爺你在哪住?」


張士芳說:「你跟我走罷!」伸手就要拉。


這婦人說:「你瞧誰來了?」張士芳一回頭並沒人,再回頭一瞧,那婦人沒了。


張士芳正在一愣,過來一個香獐子,就在張士芳咽喉一口,把張士芳按倒就吃,就剩下一個腦袋、一條大腿沒吃。


書中交代:這個婦人就是香獐子變的,奉濟公禪師之命,在這裡等著吃張士芳。這小子也是心太壞了,才能落到這樣收成,妖精從此走了。


第二天,王安士聽說張士芳走了,就派家人出來尋找,看見張士芳的人頭及大腿一條,回去一回稟王安士,王安士叫家人給買了一口棺材,把張士芳的腦袋腿裝上,埋在亂葬岡上。


這話不提,單說王安土要給李修緣還俗,然後好娶親。擇了一個好日子,先叫人給國清寺的方丈送信。


李修緣本是當初國清寺許的跳牆的和尚,這天老員外同王全送李修緣上國清寺去跳牆,老員外叫家人備上三匹馬,把李修緣原就那身破僧衣帶上,眾家人也都騎馬跟隨,剛一走出永寧村門口,和尚一施展驗法,他這匹馬就先跑了。


和尚來到一座樹林子,翻身下馬,把文生公子的衣裳都脫了去,仍舊把自己僧衣穿好,用手一指,把馬拴在樹上,用影身法,把馬影起來。


和尚剛要往前走,只見那邊來了五六個窮和尚,說;「咱們快些走,晚了可就趕不上了。今天董員外的外甥女,劉百萬的女兒劉素素,齋僧布道,每人給二百錢,每人給一個饅頭。這位姑娘原本許配李節度之子李修緣,哪知李修緣由十八歲走了,不知去向,姑娘就住在舅舅家。董員外要給姑娘另找婆家,姑娘說:『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至死不二。』這位姑娘大才,咱們天台縣的紳補富戶,都惦記說這位姑娘,董員外也逼著,叫姑娘不必等李修緣,另給找婆家。姑娘沒法了,出了一個對子,說誰要對上,就把姑娘給誰。姑娘這是難人,所以咱們台州府的舉監生員都對不上,碰釘子碰多了。姑娘最好行善,咱們去領饅頭錢去。」


濟公聽見這片言語,知道這是未過門的妻子,濟公便趕過去說:「辛苦辛苦,咱們一同走。」


眾和尚一看,說:「你也是去領饅頭,上董家莊麼?」


濟公說:「可不是嘛!」說著話,眼前不遠,出了這樹林子,就是董家莊。


一進村口,路北大門,門口高搭席棚,眾僧人來到門首一看,有管家放錢放饅頭。


濟公說:「我們一共七個和尚,給七個饅頭,一吊四百錢,都交給我罷!我再分給他們。」借家就拿了七個饅頭,都有一斤重一個,一吊四百錢,交給濟公。


濟公拿著說:「饅頭你們自己拿著,錢到那邊慢慢分去。」說著話,一瞧門內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有筆墨硯,押著一條對於,是十一個字,都有寶蓋。寫的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和尚就問。「這條對於是干什麼的?」


管家說:「這是我們姑娘出的,我們員外說了,要有老頭給對上下聯,認一門乾親。要有僧道給對上,我們員外給修廟,要是文生公子給對上,只要年歲相當,情願把姑娘許配他。這個對子把我們本地念書人難住多了。」


濟公說:「我給你對個下聯行不行?」


管家說:「你能有這個才學,能配上下聯,我們員外給你准修一座廟。」


和尚拿起筆來就寫,寫完了,管家拿進去,叫婆子交給姑娘。


姑娘一看,連聲贊美,真乃奇文妙文絕文。


本來這條對子是不好對,他這上聯十一字都用寶蓋,再說姑娘這條對子就說有終身之事。父母雙亡,在舅舅家住著,就算寄寓客家一般,牢守寒窗空寂寞,說的是自己孤身一人,獨坐香閨心中寂寞,何時是出頭之日。要得下聯,還得意思對。十一字,字也得一個樣。或是全是亂絞絲,或是三點水,或是口字旁,或是單力人,雙力人,或用言字旁,全得言字。


濟公對的下聯,全是走之寫的,是:「遠避迷途,退還蓮遷返逍遙。」


這十一個字的意思是說:這位劉素素姑娘自落身以來,就是腦裡素,一點葷腥都不吃。


他本是一位蓮花羅漢一轉,惜投了女服。


今天濟公來對這對子,是暗渡他未過門的妻子。遠避迷途,言是人生在世上,如同大夢一場,彷彿在迷途之內,遠避迷途,即是要躲開迷途之意。退還蓮徑返逍遙,是不如出家倒逍遙自在。


姑娘一看,連聲稱讚說:「快把這個人叫進來,我要見見。」


家人說:「是一個窮和尚。」


姑娘說:「無論是僧是道,我要看。」家人到外面找和尚,蹤跡不見。


和尚拿著一用四百錢,施展驗法走了。


這六個和尚一展眼,沒留神,見和尚沒了,這六個和尚緊緊就追。


剛追出村已,一瞧,濟公正坐在地下挑錢呢,自言自語說:「這個是小錢,這二百不夠數。」


這六個和尚一瞧,氣往上撞,大家過來圍上濟公就打。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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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2: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二回-修緣公子朝寶悅,知覺羅漢會崑崙

話說濟公在地下數錢,六個化小緣的和尚趕到。


大眾說:「好和尚!你把我們六個人的錢都拐了來,你還在這裡數錢?」說著話,這六個和尚過來就是一拳。


濟公說:「咱們一個對一個的打。」


六個和尚圍著濟公動手,誰要打濟公一拳,濟公必還一拳,六個人都不能多佔便宜。


正在動手之際,只見正北來了兩匹坐騎,騎馬的正是王全、李福。老員外見李修緣的馬驚下來,趕緊派家人追趕。兩位管家正在尋找,見李公子又穿


上了破僧衣,跟眾和尚打起來了,王全趕緊下馬說:「別打!別打!」


眾窮和尚說:「你別管!他把我們的錢誆了去。」


王全說:「你們別胡說了,還不滾開,這是我家公子爺。」眾和尚一聽,就不敢動手了。


王全說:「你們真要造反了?還不拿了錢走嗎?」眾和尚一聽,眾人拿了二百錢,諾諾而退。


王全說:「公子爺你上哪去了?」


濟公說:「我跟他們上董家莊化緣去了,領了一個饅頭二百錢。」


王全說:「公子爺,你也不怕人家恥笑,那不是外人家,董員外跟咱們還是親戚呢?你的馬呢?」


和尚說:「那邊樹上拴著呢。」


王全說:「我們方才怎麼沒有瞧見?」


和尚用手一指說:「那不是!」


王全、李福一回頭,果然馬在樹上掛著,這才一同來到樹林,把馬解下來。濟公翻身上馬,同家人回來。


王員外說:「你上哪去了?」


濟公說:「沒上哪去,我化緣去了。」


王安土說:「你這孩子是胡鬧,已然要還俗,你還忘不了化緣?從此可不許你再化緣了。」濟公點頭答應。


眾人催馬,這才夠奔山坡國清寺來。原本這寺在半山坡裡,眾人催馬,剛來到山坡以下,只見國清寺廟門以外,兩邊一對一對和尚,站著班迎接,大約有數十對僧人。


王安士一看,只打算廟內方丈知道王員外有錢,要這樣的恭敬。其實不然,當初國清寺的老方丈叫性空長老,現在老方丈圓寂了,是性空長老的徒弟寶悅和尚當家。


性空長老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臨圓寂之時,把徒弟寶悅叫到跟前,說:「某年某月某日,有知覺羅漢前來降香,必須如此這般,這等這樣。」故此寶悅和尚謹記在心。


今天由大殿前往外排班,是五十四對,一百零八位和尚各穿扁衫,手拿手爐手磐。口念:「真佛,迎接知覺羅漢。」


王安土哪裡知道其中的細情?眾人來到廟前下馬,濟公說:「這些個禿葫蘆頭。」大眾和尚心裡說:「這個和尚真討人嫌,他說我們是禿葫蘆頭,他也是和尚。」眾僧都是凡夫俗子,也不知道濟公的來歷。


王員外眾人一進廟,寶悅和尚迎接出來,見了濟公打問訊,濟公也答禮相還,老員外並不解其意。


寶悅說:「老員外來了。」


王安士說:「方丈怎麼稱呼?」


和尚說:「我叫寶悅。」


書的節目,是修緣公子朝寶悅,知覺羅漢會崑崙。


王安土今天來到國清寺,先施捨眾僧人每人一件憎袍,每人一雙僧鞋,每人給錢兩吊。


方丈請老員外在禪堂待茶,王安士說:「我今天特意給我外甥李修緣跳牆還俗,求老方丈慈悲慈悲罷。」


寶悅和尚點頭,吩咐外面預備,眾人來到大殿以前燒土香,在大殿前擱著一條板凳,就算是牆。


寶悅和尚說;「老員外,你外甥跳牆,我得打他一百禪杖,趕出廟去。」


王安士一聽,說:「我外甥懦弱的身體,要打一百禪杖,他如何受的了?」


寶悅和尚說:「不用真拿大禪杖,就拿一百根筷子以代禪杖,打一下算十下。」


老員外說:「這就是了!」


寶悅和尚說:「修緣,我打過了你,你跳過板凳,跑出廟門就算完了。」


濟公點頭,寶悅拿起筷子一比,打一下,說:「啊!初一不燒香,十五不禮拜。前殿不打掃,後殿堆土塊。終朝飲美酒,狗肉隨身帶。出家亦無緣,送你還侯寨。脫下織綴來,趕出山門外。」說完了,叫李修緣跳牆,濟公跳過板凳,撒腿就往山門跑。


王安士說:「別跑!」


這句話來說完,就聽李修緣嚷:「我收不住腳了!」


王安士眾人趕緊往外追,眼見李修緣掉在萬丈深的山澗之內。


老員外一瞧一跺腳,說:「修緣兒呀!不想你死在這裡。」立刻放聲痛哭。


寶悅和尚說:「老員外不便傷感,李修緣大有來歷。」


老員外說:「罷了!他既是死了,我回家把他那份家業,全都給他唸經設壇化了。」


王全說:「爹爹不便這般,我看我表弟有些個道德,也許回家來點化你老人家,還不定死活呢?」


寶悅和尚說:「公子之言有理,老員外請回罷!」


王安士一概不聽,回家要超度李修緣。


書中交代:濟公哪裡去了呢?羅漢借著遁法,直奔上清宮而來。


來到上清官一打門,由裡面出來了一個道童,一見是個窮和尚,破僧衣短袖短領,腰繫絨綠,疙裡疙瘩,光著兩隻腳,穿著兩只草鞋,襤樓不堪。


濟公早把三光閉住,道童就問:「和尚,你找誰呀?」


和尚說:「煩勞仙童到裡面回京一聲,就說我是西湖靈隱寺濟顛僧,前來拜訪你家觀主。」


道童一聽,「呵!」了一聲,說:「你就是濟顛僧麼?你等著罷!」


和尚說:「可以!」道童這才往裡回稟,此時老仙翁正會著客呢。


書中交代:什麼人在這坐著呢?原來是上清宮後,無母官的玉面長壽仙姑。


他是五雲洞五雲老祖的女兒,他正在洞中打坐,忽見上清宮裡有一股妖氣沖天,玉面長老妖狐一想:「怎麼上清宮會有妖精呢?我何不到那瞧瞧,是怎麼一段事。」自己這才來到上清宮。


老仙翁見了他,以仙姑呼之,他見老仙翁,就稱呼老仙翁,這兩個人是對兵不鬥。


老仙翁知道他父親是五雲老祖,管押天下群妖,無論大小精靈,只是要被毛帶角,橫骨穿心,不是四造所生,脊背朝天,就屬五雲老祖所管。


他有一宗聚妖幡,要一晃,天下的妖精,全都得來到,仙翁故此也不惹他。


玉面老妖狐也知道老仙翁道德深遠,廟裡有鎮觀之寶,有乾坤奧妙大葫蘆,無論什麼妖精裝在裡面,一時三刻化為膿血,他也不敢惹老仙翁。


今天老仙翁聽說天面長壽仙姑來了,趕緊降階相迎,說:「仙姑來了,因何這樣閒在?」


老妖狐說:「仙翁,我看你這廟內有一股妖氣沖天,不知是什麼一段緣故?」


老仙翁用掌一指,說:「你來看!」


老妖一看屋裡房枕上,倒吊著一個小和尚,頭上有黑氣。


老妖狐說:「這個和尚是誰呀?」


老仙翁說:「塵世上出了個濟顛和尚,興三寶,滅三清,欺負我三清教門下,火燒了祥雲觀,燒死張妙興,火燒雲煙塔,雷擊華清風,捉拿張妙元,戲耍措道緣、張道陵。這個妖精是濟顛的徒弟,我把他吊起來,等濟顛。濟顛一天不來,我吊他一天,哪時濟顛來了,我把他放開,我要看他是何等人物。」


玉面老妖狐說:「老仙翁,哪時濟顛來了,你千萬替我送信。我大徒弟在臨安城周宅,跟周公子有一段金玉良緣,無故被他趕回來。我三徒弟章氏香娘,在永寧村韓員外家,也被他趕回來。我還有一個小徒弟,在小月屯被他殺了。我說我徒弟不會跟他們鬥法麼?他們說惹不起他。哪時濟顛憎要來了,你給我一個信,我來略施小術,就把他拿了,替我徒兒們報報仇。」


老仙翁說:「好,既是仙姑肯費其心,哪時濟顛僧來,我必給你送信。」


正說著話,童子進來說:「師父,濟顛找你來了!」其實濟顛沒這麼說,是說來拜訪觀主,他要給這麼傳話。


老仙翁也是個高人,趕緊說:「有請!」


道童出來並不說「有請!」,說:「我師父叫你走進去呢。」


和尚並不嗅怪,說:「可以,進去就進去。」


當時濟公禪師腳步踉蹌,一溜歪斜,「踢踏!踢踏!」直奔裡面。




一見老仙翁要僧道鬥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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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三回-玉面狐上清宮訪道,濟禪師天台山會仙

話說老仙翁吩咐「有請濟公!」


老仙翁心中思想:「我見濟顛看看是何許人也?要是大路金仙,頭上有白氣。要是西方的羅漢,頭上有金光、佛光、靈光。他要是妖精,必有黑氣。要是凡夫俗子,我也看得出來。」


正在思想之際,見和尚自外面進來,老仙翁一看,乃是凡夫俗子,心裡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是聞名。褚道緣、張道陵大也無能,受他的挫辱,真正可笑。」


老妖狐一看,也是這樣想,憑他一個凡夫俗子,我徒弟會不敢惹他?


和尚來到鶴軒一看,這院子是東跨院,北房五間,明三暗五。北上房鶴軒簾優高卷,靠北牆一張條桌,上面擺著許多的經卷,老子道德五千言。


正當中掛著乾坤奧妙大葫蘆,頭前一張八仙桌,兩邊有椅子,上首椅子上坐著一個道姑,約有四十來往的年歲,白淨面皮,很透著年少的樣子,長的甚為美貌,頭戴青布道冠,身穿藍布道袍,青護領相襯,白襪雲鞋,下首椅子上坐著老仙翁。


和尚一看,說;「你們公母倆好呀?」


玉面老妖狐一聽臊的面一紅,老仙翁一聽,「呵!」了一聲,說:「來者是靈隱寺濟公?」


和尚說:「豈敢!仙翁,我叫道濟。」


仙翁說:「道濟。」


和尚說:「喲!好說!太悅!」


老仙翁說:「顛僧!」


和尚說:「毛道!」


老仙翁說:「顛僧真乃大膽。」


和尚說:「膽子小,還不敢來呢!」


老妖狐說:「我打算怎樣個濟顛和尚呢?原來是一個丐僧。你瞧你這件破僧衣,實在難堪。」


和尚微然一笑,說:「是人莫笑我這件破僧衣,我這件僧衣甚出奇。三萬六千窟窿眼,六十四塊補釘嵌。打開遮天能蓋地,認上袖袂一僧在。冬暖夏涼春溫熱,秋今時節蟲遠離。有人要問價多少,萬兩黃金不與衣。」


老仙翁一聽,哈哈大笑說;「你知道你的僧衣有好處,你可知道我這身上穿的納頭?我常說:「這被頭,不中看,不是紗來不說緞。冬天穿上暖如綿,夏天穿上如涼扇。不拆洗,不替換;也不染,也不練,不用紅花,不用靛。線物八萬四千行,補釘六百七十片。乾三連,坤大斷;離中虛,坎中滿;中間星斗朗朗明,外邊世界無邊岸。也曾穿至廣寒宮,也曾穿赴場桃宴。休笑這件被頭衣,飛騰直上靈霄殿。」


和尚一聽說:「好好好!你把我徒弟拿來叫我來怎麼樣呢?」


老仙翁說:「和尚,你可知世事如棋局,不著者便是高手,一身似瓦甕,打破了才見真空。」


和尚說:「你可知道一枝竹杖擔風月,擔起亦要歇肩,兩個空拳握古今,握住也須放手。」


老仙翁說:


「好,既然如是,咱們兩個人,今天就分個強存弱死,真在假亡。」


和尚說;「你先把我徒弟放開,有什麼話咱們再講。」


老仙翁說:「可以!」立刻先把小悟禪放下來。


悟禪一晃腦袋,說:「師父,你瞧咱們爺們,準沒含糊,吊了我這幾天,我准哼哈沒有?」


濟公說:「好!這才是我的徒弟!」


老仙翁說:「顛僧,咱們到院中來較量較量。」


和尚說:「毛道你出來!」


老仙翁剛要動手,玉面長壽仙姑說:「仙翁暫且息怒,諒此無名小輩,何必仙翁跟他動手?割雞焉用牛刀,待我拿他吧!」說著話,那老妖狐拉出寶劍,照定和尚劈頭剁來。


和尚一閃身,啦溜躲開,伸手一把沒摸住,老妖狐臊的面紅耳赤,說:「好顛僧,膽子真不小!仙姑今天非得將你拿住不可!」


和尚說:「哪是膽子不小?旗桿上縛雞翎。」老妖狐一劍跟著一劍,和尚真快,哦溜溜直跑,左一把,右一把。


老妖狐真急了,說:「顛僧真正找死,我叫你知道我的利害,待仙姑用寶取你。」


說話中間,掏出一根捆仙繩,長夠九寸九,按三寸三分為三才,又名叫子母陰魂繩。


這繩子煉的時候,先得害一個懷男胎的婦人,把婦人開了膛,用子母血把這根繩子染了,有符咒推著,借天地正氣,日月精華,煉七七四十九日。


這繩子扔起來,能長能短,無論什麼妖精,捆上就現原形,連大羅金仙捆上都得去五百年道行。


今天老妖狐把這根繩子祭起來,口中念念有詞,說聲「敕令!」,眼瞧這根繩金光繞繚,直奔和尚。


和尚就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呀!」話音未了,這根繩早已把和尚捆上,和尚翻身栽倒。


仙姑微然一笑,說:「我打算濟顛有多大法力?原來是個無能之輩,我也不殺你,爾等去把他搭著,扔到後面山洞裡去罷!老仙翁,你看我略施小術,就把他拿住。」老仙翁一看,哈哈大笑,說:「這點小法術,他就不行了,爾等把他捺到後山去罷。」


此時雷鳴、陳亮、孫道全都在後面,小悟彈在旁,瞧著師父被人家捆上,有心過去罷,又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雖然不敢過去,口中不乾不淨的還是直罵。


玉面長壽仙姑一聽,氣往上撞,說:「要不然!我倒不殺濟顛和尚,衝著你,我把他殺了。」說罷,就要舉寶劍殺。


老仙翁趕緊就攔,說:「仙姑且慢動手,我這廟中是清靜之地,要把他殺了,豈不把我這院子髒了?」


正說著話,只見由外面「踢踏!踢踏!」和尚來了,老仙翁老妖狐一瞧愣了,再一看捆的不是和尚,是老仙翁的二徒弟小道童。老仙翁把徒弟放開一瞧,捆的都沒氣了。


老仙翁氣的須眉皆張,先把徒弟救了,給了一塊藥吃。


老妖狐說:「好顛僧,你真氣死我也!」


和尚說:「我氣死你,你就死罷!」


老妖孤立刻伸手,又掏出一種寶貝來,口中念念有詞,和尚一看,由半懸空來了許多毒蛇怪蟒,兔鹿狐槽,這個就要咬和尚,那個就要盤和尚。


和尚哈哈一笑,用手一指,口念「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立刻一道黃光,這些東西全都化為紙的,這本是障眼法。


老妖狐一見,說:「好顛僧!膽敢破我的法寶?真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今天你休怨仙姑狠毒,這是你自找其禍。」說罷,口中念念有詞,一抖手,只聽「狐啦!」一聲,一道火光,原來是一塊石頭,泰山壓頂,照和尚砸下來。


他這塊石頭名叫雷火石。最利害無比,勿論什麼精靈,打上就也死。島洞金仙,要被石子打上,得打去白光。


今天濟公一看,說:「嗷!好東西!」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這塊石頭一道黃光,復就歸原,被和尚一揚手接了去。


老妖狐見和尚連破他三宗法寶,不能取勝,自己臊的滿面


通紅。老仙翁說:「仙姑,你不便跟他為仇做對,待我來拿他!」擺寶劍照和尚就剁,和尚刺溜一閃身,一把沒摸著。


老仙翁就把八仙創的門路施展開了,真是:


拐李先生劍法高,洞賓架勢甚英豪,鐘離背劍清風客,果老湛盧削鳳毛。


國舅走動神鬼懼,彩和四面放光毫。仙姑擺下八仙陣,湘子追魂命難逃。


老仙翁這個八仙劍施展開了,和尚圍著亂繞,老仙翁的劍又砍不到和尚的身上,老道真急了,此時陳亮。


雷鳴、孫道全、夜行鬼小崑崙郭順,都得了信,來到前面一看,郭順說:「這怎麼辦?僧道都是我師父,打起來了。」


依著孫道全打算,眾人過去給老道跪著,給講合。


見老仙翁那個氣大了,動著手,老道說:「顛僧,就憑你這麼個凡夫俗子,也敢這樣個猖狂?你叫我三聲祖師爺,我燒你不死。」


和尚說;「毛道,你叫我三聲祖宗大和尚老爺,我也叫你不活。」


老道一聽,氣往上撞,立刻口中一念咒,就地起了一陣狂風,真是:


好大風,好大風,聲如牛吼令人驚。損林木如同劈政,這日光殺氣騰空。天昏離,宇宙封;滾滾塵沙來的兇。從古也聞風古怪,不似今朝古怪風。


一陣狂風大作,和尚眾人一看,又一宗岔事驚人。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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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四回-老仙翁法鬥濟公,請葫蘆驚走妖狐

話說老仙翁一念咒,一陣狂風大作。


和尚一看,老道會分身法,又變出一個老仙翁來,也是跟他一樣,手裡拿著寶劍,這個拿寶劍就砍,那個就扎。


和尚說:「好的!老道會分案,又下了一個。」說著話,兩個老道各掐訣念咒,兩個老道化出四個來。


四個老道還是不行,把和尚圍上,和尚啦溜啦溜跑得真快,四個老道還是砍不著和尚。


四個老道一念咒,變八個,八個化十六個計六個變三十二個,三十二個化六十四個,老道一院子都滿了。


和尚啦溜啦溜亂跑,和尚說:「我可真急了!」立刻和尚抓了一把土,口念「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


一陣狂風,變出無數的老仙姑,這個老仙姑抱著那個老道不肯放,那個老仙姑抱了那個老仙翁叫乖乖。


老道一瞧,事情不好,當時把舌尖咬破,一口血噴出來,把無數的老道收回去,仙姑也化了。


五面老妖狐氣的要與和尚拚命,臊得滿面紅赤。


老仙翁說:「仙姑不用著急,待我今天要顛僧的命。」立刻由那屋裡,把乾坤奧妙大葫蘆拿出來。


老妖狐知道這葫蘆的利害,無論什麼妖精收到裡面,一時三刻化為膿血,老妖狐他雖有八千年道行,他也當不了,急忙一跺腳,架起妖風,竟自逃走。


老仙翁把葫蘆在手中一擎,說:「顛僧,你可認識我這葫蘆?」


和尚說:「我怎麼不認識?這必是酒舖裡的幌子,給你偷來的。我常在酒舖裡喝酒,聽說你要賒酒,酒舖不賒給你,你一恨,把人家幌子偷來。」


老仙翁說:「你胡說!你可知道我這葫蘆的來歷?」


和尚說:「我不是說酒舖的幌子嗎?」


老仙翁道:「告訴你:『蔓是甲年栽,花是甲月開。甲日結葫蘆,還得甲時摘。裡面按五行,外面按三才。吸得精靈物,霎時化灰塵。』我這葫蘆經過四個甲子。無論什麼精靈裝在裡面,一時三刻化為膿血。你別看我葫蘆小,能裝三山五岳,萬國九洲。」


和尚說:「還有些什麼個奧妙呢?」


老仙翁說:「我要把你裝在裡頭,六個時辰,就把你化為膿血。」


和尚說:「咱們兩個人,也沒有這麼大冤仇呀,你何必要我的命呢?你把我要裝到裡面,我要難受,找說『道爺,你燒了我罷!』我一嚷,你可把我放出來。」


老仙翁說:「可以,只要你知我的利害,服了我,我就饒你。」


和尚說:「隨你裝罷!」


老仙翁立刻把葫蘆蓋一拔,口中念念有詞,只見出來一道霞光,金光繞繚,瑞氣千條,霞光一片,看著把和尚一裹,展眼之際,就見和尚給霞光繞的瞧不真了。


老仙翁把霞光一收,葫蘆蓋一蓋,老仙翁叫道:「顛僧!」就


聽和尚在葫蘆裡答應「哎!」


老仙翁說:「顛僧,你覺著怎麼樣?」


就聽葫蘆裡說:「這倒很好,我有個地方住著倒不錯.。」


老仙翁說:「顛僧,你不央求我,五時就把你化了。」這個時候,夜行鬼小崑崙郭順、孫道全、雷鳴、陳亮連小悟禪;都給老仙翁跪


下了,眾人說:「祖師爺饒命,我師父有點瘋瘋癲癲,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郭順說:「濟公也是我的師父,前是我師父在曲州府五裡碑也救過我的性命,求師父看在弟子面上,把濟公救出來罷!」


老仙翁說:「我山人原本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皆因他興三寶滅王清,欺負我們三清教的門人太過,我也要給三清教轉轉臉面。既是救過我徒弟,你等起來,我山人不要他的命就是了。」


眾人這才起來,老仙翁剛要往外放濟顛,只見和尚又打外面「踢踏踢踏」進來了。眾人一瞧,也都愣了。


老仙翁「呵」了一聲,說:「顛僧,我將你裝在葫蘆之內,你怎麼會跑出來了?」和尚說:「我在裡邊悶的很,故此擠了出來。」老仙翁一瞧,葫蘆蓋蓋著,怎麼會擠出來呢?葫蘆還覺著很沉重。


老仙翁掀開蓋往外一倒,「叭噠!」倒出來,原來是和尚那一頂破僧帽。


老仙翁說:「原來是這一頂破僧帽。」


和尚說:「你別瞧不起這頂破僧帽,你還經不住我這頂帽子一打呢。」


老仙翁一想:「我仰觀知天文,俯察知地理,我怕他這僧帽?」想罷,說:「和尚,你這帽子有多大來歷?」


和尚說:「倒沒有什麼來歷,有點利害。」


老仙翁說:「我卻不信,你把帽子的利害,拿出來我瞧瞧!」


和尚說:「可以。」立刻把帽子往上一攝,口念六字真言,老道一瞧。


這帽子起在半懸空,霞光萬道,瑞氣千條,金光繞鐐,猶如一座泰山,照老道壓下來。


老仙翁一看,暗說:「不好!」,心中一動,「這個和尚必有點來歷,也須是故意戲耍我。」


老道見帽子要落下來,老道知道是利害,真急了,口中一念真言,立刻天門開了,由天靈蓋出來有一尺多長的一個小老道,伸上兩隻手要接帽子。


這就是老道的那點真道行,將來他家功成了,把皮肉囊一脫,就由天靈門走了。要不然,一落生的孩子,天靈蓋會動,那就是天門。等到一懂人事,會說話了,天門就閉上了。老道自己這點真靈,今天顯露出來,和尚這帽子要真打下來,得把老道打去五百年的道行。


濟公想和老道無冤無仇,又知道老道素常是好人,羅漢爺不忍傷他,用手一指,把帽子收回去。


和尚說:「仙翁,你別聽褚道緣、張道陵一面之詞,火燒祥雲觀,只因張妙興無故施展五鬼針頭法,七箭鎖陽喉,惡化梁萬蒼;雷擊華清風,因為他煉五鬼陰風劍、子母陰魂劍害人;孟清元身受國法,因他在馬家湖殺人,皆因他等為非作惡,實不可解。我和尚有好生之德,並非無故殺害生靈。褚道綠年幼無知,他要跟我和尚做對,我和尚才報應他。大概仙翁你也不知我和尚是誰!」


說著話,和尚摸著天靈蓋,露出佛光、金光、靈光,老仙翁一看,和尚身高丈六,頭如麥鬥,面如懈蓋,身穿織綴,赤著兩隻腳,光著兩只腿,是一位活包包的知覺羅漢。


老仙翁一看,連忙稽首,口念「無量佛!」,說:「原來是聖僧,弟子不知,多有冒犯!望聖憎大發慈悲,不要跟弟子一般見識,聖憎請屋裡坐。」


和尚說:「仙翁不便陪罪,你我倒要多親近呢!」


老仙翁立刻把和尚讓到屋中,吩咐童子擺酒。


和尚說:「且慢吃酒,我奉煩仙翁一件事。」


仙翁說:「聖僧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和尚說:「現在我姐舅王安士家中要唸經設壇,我這裡有一封信柬,求老仙翁架趁腳風,送到永寧村,交到就回來,你我再吃酒。」


老仙翁說:「是!」立刻接過字柬,竟自去了。


書中交代:王安士從國清寺回來,要搭棚辦事,叫國清寺給念經,用九十九個和尚,要三放焰口,一百零八個和尚,念梁王經,誰勸也不聽。


老員外正要派家人去張羅,辦事搭棚,知會親友,大辦白事,超度李修緣。


王員外要打算把李修緣的那一份家業,全都給花了。


正在忙亂之際,外面一聲「無量佛!」,家人一看,是一位老道:面如古月,發如三冬雪,須賽九秋霜,一部銀髯,身穿破構直,身背後背定乾坤奧妙大葫蘆。


家人有認識的,說:「這不是天台山的那位神仙麼?」


這方都知道天台山上有神仙,在山下也瞧的見山上隱隱有樹有廟,就是人上不去。山前沒有山道,且山上毒蛇怪蟒極多,也沒有人敢去。


老仙翁常下山采藥,人人都知道他是神仙。其實後山有道上去,並不費事,有樹遮著,沒有人知道。


老仙翁也不告訴人,不願跟仕宦人來往,山上所為清淨。


今天老仙翁來到門首,說:「我乃天台山上清宮崑崙子是也,貧道特意前來給你王善人送信。」家人把信接過,拿到這裡面。


「回稟員外爺,現有天台山那裡神仙前來送信。」王安士接過信,打開一看,「呵!」了一聲。




不知濟公上面寫的什麼,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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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五回-送書信良言勸娘舅,回靈隱廣亮請聖僧

話說王安土打開書信一看,認得是李修緣的筆跡。上面寫著四句話,寫的是:


不必唸經與設壇,實是未死李修緣。大略不過三二載,修緣必定轉回還。


王安士一看,「呵!」了一聲,甚為詫異,立刻叫家人把老道請進來。


家人出來再找老道,蹤跡不見。


老仙翁早架趁腳風回到廟中,說:「聖僧吩咐,弟子已將信送去。」


和尚說:「勞駕!勞駕!」


仙翁說:「不便太謙。」


和尚說;「我和尚將來還有奉求之事,非仙翁助我一臂之力不可。」


老仙翁說:「只要聖僧給我一個信,我必到。」立刻吩咐擺酒,老仙翁陪著和尚喝酒。二


人一盤桓,倒是道義相投。老仙翁說:「聖僧這打算上哪去?」


和尚說:「我得回廟,現在我廟中有要緊事,有人找我,不回去是不行的,但只一件,別的徒弟都可以帶回廟去,推有這個徒弟,他是個妖精。若到臨安城,天子腳下,多有不便!」


老仙翁道:「那倒好辦,我給他寫封信,叫他奔九松山松泉寺去,給長眉羅漢去看廟,長眉羅漢叫羅空長老,僧門中是他掌教。他本是韋馱轉世,手使降魔寶桿,所有天下的精妖,皆屬靈空長老所管。道門中就是萬松山紫霞真人李涵齡掌教,他兩個人十年一直山,大概三兩天必到我那裡來。聖僧何妨在我這多住幾天,等地二人來了,我給你引見引見。」


和尚說:「我實在有事,你我後會有期,就頒仙翁給寫一封信,叫我徒弟悟禪去。」


老仙翁當時寫了一封信,由濟公交給悟禪,悟禪立刻告辭,竟自去了。


和尚說:「雷鳴、陳亮,你二人拿我這簡帖,附耳如此這般,別給我耽誤事。」


雷鳴、陳亮點頭,和尚說:「悟真,你也回你的廟,安置安置,到靈隱寺找我去。」孫道全點頭,同雷鳴、陳亮各自告辭,一同下山去了。


和尚同老仙翁喝完了酒,和尚也告辭,老仙翁送到外面。


和尚告了別,一施展驗法,展眼到了靈隱寺。剛到廟門首說;「辛苦!辛苦!」


門頭借一瞧,說:「濟師父你可回來了,監寺的廣亮找了你幾天了,打發人在臨安各酒館,連你所認識的各施主家都找過了,你快上監寺的屋裡去罷!」


和尚說:「可以!」「踢踏!踢踏!」進了廟。


剛來到裡面,廣亮瞧見說:「師弟,你回來了!到我這屋裡來罷!」


濟公說:「師兄,你好呢?」


廣亮說:「好。承問!承問!」立刻把濟公讓到屋中。


廣亮說:「師弟,你多日沒回來了,我今日給你接風。我知道你吃葷,我給你擺一桌上等海味,師弟,你可一個人吃。我們吃素,都不能陪你呢,去多要幾斤好紹興酒來。」手下伺候人答應而去,工夫不大,把酒擺上。


濟公也不謙讓,坐下就吃。


喝了三杯酒之後,濟公道:「吃人酒飯,得與人做事,使人錢財,得與人消災。師兄,今天請我喝酒,必然有事罷?素常我在廟裡一喝酒,你就說我犯了清規,應當打四十根,趕出廟去,這都是你的主意。今天你做主叫我喝酒,你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廣亮說:「你別說了,我今天是給你陪不是的。素常我們哥倆有些言差語錯,別管怎麼樣,我們總不是外人,你還能記很麼?」


濟公說;「你別繞彎了,不用這些零碎,有什麼話見直說罷!」


廣亮說:「既如是!」便向外道:「你們兩個人進來,給你師叔磕頭。」


說著話,只見由外面進來兩個小和尚,給濟公跪下磕頭,跪著不起來。


濟公一看這兩個小和尚,都是面黃肌瘦,羅漢爺一按靈光,早已察覺明白這兩個小和尚是怎麼一段事。


皆因石杭縣南門外頭,有一座萬緣橋,這座橋年深日久失修,全都坍了,不能走人。


萬緣橋本是一條大路,行路人極多,橋坍了,隔著一條河,過不去來往人了。


後來就有人在這河裡擺渡,過一個空行人要十個錢,過一個挑子要五十錢,過一輛車要一百錢,過一頂轎要二百錢,一天這擺渡,能落幾十吊錢。


過路人非得打這邊過了,沒處可繞,日子長了,他就靠擺渡訛人,就有人瞧出便宜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家也在那邊擺擺渡,比他那邊減價一半,自然他這邊就沒有買賣了。


他就不叫人家擺,人家說:「你也不奉官,許你擺,就得許我!」兩造裡一爭競,就打起來了。


彼此一邀人,一打群架,兩下裡都受了傷,就在石杭縣打了官司。


知縣一坐堂,把原被告帶上去一訊問,兩個人一個姓趙行大,一個姓楊行三。


知縣道:「你們因為什麼打架?」


趙大說:「回稟老爺,只因百緣橋坍了,不能過人,我在那裡擺擺渡,他也擺擺渡,搶我的買賣。」


楊三說:「回稟老爺,他擺渡,過一個人要十個錢,挑子要五十,一輛車要一百錢,一頂轎要二百。我擺渡比他減價一半,所為渡人,他不叫我擺,所以打起來,他邀人把我的伙計都打傷了。」


知縣一聽說:「你這兩個東西都混帳,萬緣橋系官道,誰許你們在這裡批人生事?每人罰你們五百吊錢,交出來,好公修萬緣橋。下去具結完了案,不然我要重辦你們。」這兩個人無法,每人交五百吊錢。


知縣把地方傳來一問:「這座萬緣橋,可以修補修補行不行?」


地方說:「回老爺,這座萬緣橋自來室鼎立以來,這橋工程浩大,獨立難成,縣不易修。」


知縣一聽,立刻坐轎,帶人來到萬緣橋一驗,瞧那橋邊兩岸泊的磚石都沒了,還有新起的印。


知縣一問地方說;「這橋上的磚石,都哪去了?」


地方說:「下役不知被淮偷去?」


知縣回衙,立刻派人各處去訪查:「看萬緣橋的石頭大磚在誰家,前來稟我知道,我必要重辦地。」


官人領堂諭出來一訪,見海潮寺的後牆,有橋上磚石修的。


官人看明白,立刻回真知縣,知縣立刻出簽票,鎖帶海潮寺的和尚。


海潮寺的方丈名叫廣慧,他有兩個徒弟,叫智清、智靜。


官人來到廣慧廟中,就把師徒三個鎖到門。


老爺一開堂,吩咐把僧人帶上來,廣慧同智清智靜土堂,各報名磕頭。


知縣說:「你既是出家人,就應該奉公守法,無故把萬緣橋的磚石偷去,賣錢修牆,你是認打認罰?要認打,我把你的廟入官,還要重重辦你。認罰,你給我化緣,化一萬銀子像萬緣橋。」


廣慧說;「僧人願意認罰化緣。」


知縣說:「你們願意認罰就好。」立刻派了四個官人,押著廣慧智清智靜,每人背五塊磚頭游街,還叫他手打銅鑼,嘴裡說:「聲尊列位請聽言,手打鑼兒來化緣,施主要問因何故?只因偷了萬緣橋的磚。」


四個官人押著,不說就打。天天出去,這五塊磚背著,誰瞧見誰也不施捨,都說:「有錢也不給賊和尚。」師徒三個,這點罪實在受不了啦。


廣慧說:「智清、智靜,你兩個人到靈隱寺去找你師叔去罷!他在那廟裡監寺。他那廟裡有一位活佛濟顛,叫你師叔求求活佛濟顛慈悲慈悲,求給咱們化緣。他老人家名頭高大,化兩萬都化得了。」


這才在官人手裡化了兩個錢,在老爺跟前給遞了病呈,提說和尚都病了,老爺准了病假。


智清、智靜夠奔靈隱寺而來.一見廣亮,智清說:「師叔!了不得了!出了塌天大禍!」


廣亮一問,智清就把偷磚現在怎麼化緣受罪的話一說,又說:「我師父叫我來找師叔,你給轉求活佛濟顛,幫我們化化緣。他老人家名頭高大,准化的出來。」


廣亮說:「他可有點奇巧古怪的能為,這臨安城紳董富戶,上至宰相下至庶人,沒有不敬服他的,他給人家治的病就多了。無奈地多日沒回廟了,他不定在那酒飯館裡,再不然,就是臨安城這些富戶家裡住著。」就趕緊派人去找,所有各酒飯館,是濟公有往來的地方,全找到了,都沒找著。


今天找了第五天,忽然濟公回來,廣亮這才宜酒款待,要求羅漢爺化緣。




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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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16:4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黑明融 於 2015-5-20 20:18 編輯

第一五六回-驗橋口捉拿賊和尚,見縣主重修萬緣橋

話說濟公回到廟中,廣亮甚為喜悅,先給濟公要了一桌酒,這才叫智清、智靜進來給濟公磕頭。


濟公說:「師兄,你瞧,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廣亮說:「做甚夢?」


濟公說:「我夢見一個賊和尚,又帶著兩個生賊,每個背著五塊磚,手打銅鑼,口中直嚷:『尊聲列位請聽言,手打銅鑼來化緣。施主要問因何故?只因偷了萬緣橋的磚。』有四個官人押著,不嚷就打,你說這個夢新鮮不新鮮?」


廣亮一想:「怪呀!他怎麼會知道?」這才說:「師弟,你做這夢,倒是真事。這兩個小和尚是我的師湮,他師父叫廣慧,在萬緣橋海潮寺當家。只因他們把萬綠橋的磚頭搬了幾塊,現在石杭縣把他們師徒三個鎖了去,叫他們背著磚,化一萬銀子修萬緣橋。你想誰能施捨?他們實在受不了這個罪,知道師弟的能為,故此求求你慈悲慈悲。師弟,你衝著我,功德功德罷。」


智清、智靜說:「師叔,你老人家要不答應,我兩個人跪著不起來。」


濟公說:「你們兩個人起來!我就知道這頓飯不能白吃,這桌菜席是一萬兩銀子。」廣亮說:「多慈悲罷!」


濟公說:「就是,回頭咱們一同走。」


智清、智靜這才起來,說:「師叔何時走呀?」


濟公說:「今天就走,回頭就化緣,明天就動工修萬緣橋。」


智清、智靜心說:「這可是吹著玩!」嘴裡說:「那是很好!」


濟公吃喝完畢,說:「咱們走呀!」


廣亮說:「師弟,等你回來,我再來謝你。」


和尚說:「不用謝!小事一段。」說著同智清、智靜出了靈隱寺,順大路往前走。


和尚一邊往前走,信口唱著山歌說:


勸世人,要修福,茅屋不漏心便足。


布衣不破勝羅衣,茅屋不漏如瓦屋。


不求榮,不受辱,平生安分隨世俗。


遠去人間是與非,連場做戲相桓舞。


也不華,也不樸,一心正直無私處。


終朝睡到日三竿,起來一碗黃奇素。


粥一碗,菜一署,自歌自舞無拘束。


容來相顧奉清茶,客去還將旅馬扶。


或談詩,或品竹,空笑他人終碌碌。


南北奔馳為利名,為誰辛苦為誰辱。


七情深,兒愛度,雨裡鮮花風裡燭。


多少烏頭送白老,多少老人為少哭。


滿庫金,滿堂玉,何曾免得無常路。


臨危只落一場空,只有孤身無伴僕。


大墳高,厚棺木,此方亦向黃泉赴。


世上總無再活人,何須苦苦知忙碌。


張門田,李門屋,今日錢家明日陸。


桑田變海海為田,從來女此多反覆。


時未來,眉莫成,八字窮通有遲速。


甘羅十二受秦恩,太公八十食周祿。


笑阿房,談今古,古來興廢如棋局。


本勸世人即回頭,我今打破迷魂路。


和尚念著往前走,智清、智靜二人跟隨。


和尚說:「你們二人快點走行不行?」


智清說:「行!」


和尚說:「腿是你們兩人的不是?」


智清、智靜說:「師叔,你說這話真新鮮,腿在我們兩人身上長的,又怎麼不是我們的?」


和尚道:「我給你們轟著走。」


智清說:「怎麼轟?」


和尚說:「我一念咒,你們就走快了。」


智清、智靜說:「念罷!」


和尚口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


這兩個人身不由己、彷彿有人在後面推著一般,行走如飛,收不住了。


智清就嚷:「師叔呀,你快把法術收了罷!眼前是樹呀,碰上就得腦漿進裂呀!」和尚後面就嚷:「不要緊,唵!令!敕令赫!拐彎就過去了。」


智清、智靜果然到樹林子,一拐彎就過去。


又往前跑,智清說:「了不得了!眼前是河,掉下就淹死!」


和尚說:「不要緊,加點勁就躥過去了。」


說著話,眼瞧到了有三四丈寬的河,真彷彿有人托著腳飛過去了。


展眼之際,來到石杭縣,這兩人也跑不動了,躺在地下起不來了。


和尚來給每人一塊藥吃,和尚說:「你們兩人先到廟裡給你師父送信,別往哪去。我上知縣衙門去找知縣講理去,問問他為什麼鎖我們和尚?智清、智靜,你兩個人隨後到衙門來找我,今天少時我就要化緣,明天動工修萬緣橋。」


智清、智靜點頭,竟自去了。和尚一直來到石杭縣,邁步竟往衙門裡走。


值日班頭一瞧,是個窮和尚,官人立刻攔住,說:「和尚上哪去?」


和尚說:「我到裡面倒口茶喝。」


官人說:「你睜眼瞧瞧,這是賣茶的舖子麼?」


和尚說:「不賣茶!我到裡頭吃頓飯,買一壺酒喝!」


這個官人說:「你這和尚,真是胡鬧,這也不賣酒飯。」


和尚說:「那麼賣什麼?」


官人說:「什麼也不賣,這是衙門。」


和尚說:「衙門是做什麼的?」


官人說:「衙門是打官司的!」


和尚道:「我就打官司吧!」


官人說:「你打官司告誰呀?」


和尚說:「我告你罷!」


官人說:「你這和尚是瘋子!你憑什麼告我?我把你惹你了?」


和尚說:「我不告你,沒人可告,咱們兩個人打一場官司罷!」


官人說:「這都是沒有的事!」


和尚說:「怎麼沒有?這就是真的麼!」


正在吵嚷之際,只見裡面一聲咳嗽,說:「外面什麼人在此諠譁?」


眾人一看,說:「老管家出來了。」


只見由裡面出來一位老者,年過花甲,頭戴四楞巾,身穿皂緞色鋼氅,白襪雲鞋。


官人一看,說;「老管家,你看這個窮和尚無故前來攪鬧。」


老管家抬頭一看,說:「原來是聖僧。」趕緊跪倒給和尚磕頭。


官人一瞧愣了,心裡說:「這個和尚必有點來歷,我們案門稿都給他磕頭,也不知和尚是誰?」


書中交代:這位老管家名叫徐忠,這石杭縣的大老爺,原本姓徐,雙名致平。


前者探囊取物趙斌,夜探秦相府閣天樓,盜五雷八卦天師符,巧遇尹土雄,就搭救徐致平主僕的性命,見過濟公。


徐致平連登科甲,榜下即用知縣,就升在這石杭縣做知縣,故此今天老管家認識濟公,趕緊行禮,說:「聖僧,你老人家從哪裡來?我家老爺時常想念聖僧,為何不叫他等通稟?」


和尚說:「叫他等通稟?這位頭兒跟我要門包,我就剩三兩銀子,都給他了,他不答應,跟我要十兩銀子,不然他不肯回,叫我走。故此我跟他吵嚷起來,你出來了。」


徐忠一聽,說:「你們真乃膽大,竟敢跟聖僧要銀子?還不把銀子拿出來!你們素日間,想必做了多弊了。」


官人說:「老管家,你別聽大師父的話,我實不要門包。」


和尚說:「你分明在懷裡揣著呢,我的三兩銀子是四件,你說沒有,你把帶子解下抖抖。」


徐忠說:「對!你身上有銀子沒有?」


這個官人方才給人家托了一件人情,剛分了三兩銀子,在懷裡揣著。


這一來,鬧的張口結舌,說:「老管家,我腰裡有三兩銀子,可是我自己的。」


徐忠說:「你滿嘴胡說,還不給聖僧?要不給,我給你回稟老爺,革去你的差事。」官人嚇的無法,委委屈屈把銀子拿出來,說:「大師父,給你罷!」


和尚哈哈一笑說:「我不要,我這是管教管教你。誰叫你多管閒事?你要攔阻我,叫你認識認識,我和尚乃是靈隱寺濟顛僧是也!我再來,你就別攔我了!」


官人說:「是!」


大眾一聽,是濟顛活佛來了,眾人就吵嚷動了。


和尚同徐忠來到裡面,徐致平一見,趕緊行禮,說:「聖僧久違,今天是從哪裡來?」


和尚說:「我今天來見你一件事。」


徐致平說:「聖僧什麼事?」


和尚說:「海潮寺的和尚跟我有點瓜葛,求老爺把他放了,我給你化緣修萬緣橋。」


徐致平說:「是!弟子實不知海潮寺的和尚跟聖憎有瓜葛,我要知道,天服也不敢鎖拿他們,既是聖僧要給化緣修萬緣橋,弟子倒有個主意。」


和尚說;「你有甚主意?」


徐致平這才如此如此說畢,和尚一聽,哈哈大笑。




不知致平說出何等語詞,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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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2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七回-施佛法善度王太和,因家貧經營離故土

話說濟公來到石杭縣,提說要化緣修萬緣橋,徐致平說:「聖僧既是說給化緣,何必聖僧親自去化?我這地方上有十家紳土財主,每家捐他們一千兩銀子修橋就行了。」


和尚哈哈一笑,說:「老爺不必分心,我自有道理!」


正說著話,兩個小和尚來了,在外面伺候濟公。


知縣立刻吩咐把廣慧傳來,當堂釋放,徐致平說:「現有濟公來給你等講情,本縣看在濟公的面上,把你等放回,從此各守清規,萬緣橋有濟公替你等化緣,不用你們了,下去罷!」


濟公說:「智清、智靜別走!我還有事。」兩個小和尚答應。


廣慧謝過老爺,自己回廟,這個信外面就嚷動了,都知道現有濟公活佛來化緣,要修萬緣橋。


知縣這裡擺酒款待聖僧,正喝著酒,外面當差人進來回稟,說:「現有十家紳士遞了一張公稟,請老爺過目。」


書中交代,外面聽說濟公來了,人的名,樹的影,大眾一傳嚷,傳到十家財主耳朵裡。


眾人一商量,說:「咱們大眾得見見這位濟公活佛,他老人家既是來化緣修萬緣橋,每人拿一干銀子來,修這座橋。」


眾人議定,就寫了一張公稟,來見知縣。


當差人接進來,給徐致平一瞧,徐致平說;「聖僧,你看十家紳士,聽說你私人家來了,他等自廂情願,每家出一千銀子,衝著聖僧修萬緣橋。」


和尚說:「我和尚化緣,化一萬銀子,就化一家,不化十家。你問他誰一個人給一萬銀子,我和尚才要呢!」


徐致平說:「聖僧!你別得罪他們,這地方可就是他們十家有錢,除此之外,別人拿不起,要得罪他們,可沒人施捨了。」


和尚說:「不要緊!我回頭上興隆莊王百萬化去。」


徐致平說:「聖僧!你千萬別去,那王百萬可是人稱王善人。每逢冬天旅粥,夏天施涼茶暑湯,他報效過皇上銀子,捐了個五品員外。可就是一樣,他最恨和尚老道,不齋僧,不布道。前者在我這裡打過幾回官司,都是因為僧道化緣,不但不施捨,反把僧道打了,拿片子送到我衙門來。念他是個善人,也不肯得罪他。聖僧,萬萬去不得!」


和尚哈哈一笑,說:「老爺不必管我,和尚今天非得去不可。他既不施捨,我和尚才化他,要化他一萬根子,他不能給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我今天就要化出來,明天就要動工,我和尚要沒有這點手段,我也不來,倒要叫老爺你瞧瞧。智清、智靜跟我走。老爺,咱們回頭再談。」徐致平也攔不了,和尚帶領兩個小和尚,出了石杭縣衙門,一直來興隆莊。


剛一進東村口,濟公就說:「智清、智靜,你兩個人帶著法器沒有?」


智清說:「我帶著手磐呢!」


智靜說:「我帶著木魚子!」


濟公說:「好,打著念著走。」


智清說:「念什麼呀?」


濟公說:「咱們念子弟焰口遊街。」


智清說:「就是!」


立刻念著往前走,過路的人一瞧,都說這是半瘋。


往前走了不遠,只見路北一座廣亮大門,門口上馬石,下馬石,有八株龍爪槐樹,上有幌繩,拴著有百八十匹騾馬,對面八字影壁,這所房屋高大無比,一概是磨磚對縫,雕刻活花。


和尚來到門首一看,迎門抹的棋盤心,白灰塗的影壁,真白花瓦砌的咕喀錢。


和尚一道:「辛苦!」


由門房出來一位管家,有二十多歲,道:「和尚你快去罷!你看我們門上貼著,僧道概不化緣,我們員外可是個善人,就是不齋僧布道。前者來了一個老道,不叫他化,他偏要化,我們員外出來,拿馬棒打了一頓,還給送衙門去。這幸虧我們員外沒在外頭,你要化一吊香錢我給你,你快走,我可說的是好話。」


和尚說:「你給我!你可知道我要化多少錢?」


管家說:「你要化多少錢?」


和尚說:「我化一萬銀子,修萬緣橋,還得今天施捨給我,明天就不要了。」


管家說:「我不叫你化,可是為你好。」心裡說:「這個和尚必是窮瘋了。」


和尚說:「如要不叫我化,你得借枝筆我使使,我在影壁上寫幾個字,我在門口喊三聲,我就走!」


管家說;「那行!」立刻把筆拿出來,和尚接過筆來,在影壁上寫了幾句。


管家說:「和尚可借你這點筆法,真可以的!」


和尚說:「那是自然!」


和尚就嚷:「化緣來了!喂!」拿手比劃著往裡捺。


管家說:「你這是幹什麼?」


和尚說:「往裡捺呀!」


管家說:「你嚷罷!我們員外要出來就得了。」


和尚就大嚷了三聲,說;「回頭你們員外要出來,勞你駕,就提靈隱寺濟顛僧要化一萬銀子,修萬緣橋,明天給就不要了。他要不施捨,就提我說的,他不久必有一場橫禍飛災,我和尚走了。」說罷,和尚就走,管家也不解其意。


焉想到和尚走了,王員外帶著四個家人,由裡面出來。


原本員外在後面書房裡坐著看書,耳輪中就聽外面喊嚷:「化緣來了!喂!」連嚷了三聲,王員外心中納悶,暗說:「怪道,這院子是五層房,素常外面有叫賣東西裡面聽不見?」


王員外一想:「外面喊嚷化緣來了呀,我怎會聽得真真切切?」


立刻帶著四個家人出來,王員外就問:「什麼人在此諠譁?」


管家正要叫瓦匠拿灰水把影壁上的字塗去了,省得員外瞧見,還沒塗呢,員外出來了,管家說:「員外要問,方才來了一個窮和尚來化緣。」


員外說:「你沒告訴他麼?我這裡僧道一概無緣。」


管家說:「我告訴他了,他跟我要筆在影壁上寫了幾個字,他說員外出來,叫我告訴你,他是靈隱寺濟顛僧,他要化一萬銀子修萬緣橋,他說員外爺施捨,今天施捨,明天給他他就不要了。員外要不施捨,必有一場橫禍飛災。」


王員外一聽,抬頭一看,影壁上和尚寫的墨跡淋漓,王員外「呀!」了一聲,說:「趕緊把和尚追回來,我施捨一萬銀子。」


管家也不知所因何故?趕緊追趕和尚。


書中交代:王員外為什麼一瞧影壁上的字,就要施捨一萬銀子呢?這其中有一段緣故。


這位工員外名叫太和,原是這興隆莊生長,幼年的時節,家中很有錢。父母給定下前莊韓員外之女為婚,與王太和同歲。


不料王太和少運乖舛,七歲喪父,九歲喪母,把一份家業全被一家坑騙了,自己過的一年不如一年。


長到十六歲,家中這落得柴無一把,米無半升,自己住的這所房子,都被人家拆著零碎賣了,就剩了兩間破屋。


王太和已到十六歲,自己一想:「莫非束手待斃不成,總得想個主意,護住身衣口食才好。」左思右想,實在無法,把家中的破爛書收拾收拾,買點筆墨紙張,挑著書箱出去游學,到各學館去做買賣,遊來遊去,遊到松江府地面,學館也多。


太和做買賣,人也和藹,凡事死店活人開,做買賣是運籌,有道定生財。


王太和做出條路來,各學館的學生都不買別人的東西,專等他去,買他的筆墨紙張。越做越活動,也就有利息了,王太和就在這西門城外,有一座難提寺內住著。


過了有二三年的光景,自己存下有五六十兩的銀子。王太和自己雖說年輕,在外面創業,並不貪浮華,很務本分。


這天王太和走在松江府大街,見有許多人圍著擁擠不動,王太和一瞧,是一個卦棚。


藍布棚上有白字,是一副對聯,上聯是:「一筆如刀,劈破昆山分玉石。」下聯是:「雙瞳似電,沖開滄海辨魚龍。」


王太和也擠到裡面一看,是一位老道,面如古月,一部銀髯,飄灑在胸前,頭戴青布道冠,身穿藍布道袍,青護領相襯,白襪雲鞋。看這位老道精神百倍,發如三冬雪,鬢賽九秋霜,真是仙風道骨。抹著卦攤,上面擺著是六天的卦盤,按單折重交,有十二元辰,接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天,擺著各樣的卦子,有父母兄弟妻子宮鬼等類。


就聽老道說;「山人也能算卦,也能看相,可是誠則靈。可是有一節,要直話前來問我,愛奉承另找別人,卦禮倒不拘多少。」


大眾也有算卦的,有叫老道相面看,一個個沒有說老道相的不對。


王太和一想:「我也叫老道來相相我的終身大運。」這才說:「道爺,給我看看相。」老道睜眼一看,就一愣,說:「貧道我可是直言無隱,尊家可別惱。」


王太和說:「君子問禍不間福,道爺只管說。」


老道這才從頭至尾一說,王太和不聽猶可,一聽嚇得顏色更變。




不知老道說的何等言詞,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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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2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八回-李涵齡神相度群迷,王太和財色不迷性

話說王太和給老道一相面,老道說:「可是直言無隱,尊家可別見怪!」


王太和說:「道爺只管說!」


老道說:「看閣下的相貌,可與眾不同,額無主骨,眼無守睛,雙眉寒散。主於兄弟無靠,山根塌陷,主於祖業不擎,準頭為土星,主人之財庫,左為井,右為灶,井灶太空,有財而無庫,你是一世不能存財。峨蛇文入口,將來必主於餓死,你七歲喪父,九歲喪母,十六歲犯驛馬星。這幾年在外面奔忙勞碌,幸喜你還勤儉,也沒落下什麼,從此之後,你是一天不如一天。尊家的相貌,貧道也就不能往下再說了。」


王太和一聽老道所說之話,已過之事,果然一點不錯,大概未來之事,也必有准。把卦金給了,就初到准提寺,自己一思想:「我終歸餓死,我還往前奔什麼?莫如我趕緊回家,把親事退了,叫我岳父給姑娘另找婆家。我是這個命,別連累人家。」心中越想越難過,真如萬把鋼刀扎心一般,買賣也不做了,告訴和尚把房交了,自己挑著書箱,由松江府往回直奔。


這天走在半路上,本來是無精打彩,垂頭喪氣,也覺著累了,就在大道邊樹林子歇息歇息。


剛來到樹林子一瞧,見地下有一個黃緞子包袱,自己把書挑放下,把包袱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個硬木小匣子,有領鎖著,有一個黃緞子小口袋,裡面有鑰匙。


王太和拿鑰匙把鎖開開一看,匣子裡是黃澄澄,兩對金鐲子,兩頭赤金手飾。


宋朝年間,黃金最貴,每一兩可換白銀五十兩。


大概這兩對閾有八兩一對,首飾約有五六兩一頭,大概可值一干兩銀子還多些。


王太和一想:「我自己終歸得餓死,我別害人家,要是這個東西是這個本主丟的,丟的起不要緊,倘若要是家人給主人做事,或替人辦事,把這東西丟了,就有性命之憂。我莫如在這裡等等,有人來找,我給人家。」


想罷,把這個包袱包好,放在書箱裡,王太和就在地下一坐,等了工夫不大,只見由北邊飛也似趕來了一個騎馬的,是一匹黑馬,走的甚快,親至切近,馬站住,這人翻身下馬。


王太和一看,這個人是長隨的打扮,有二十多歲,白淨面皮,看這人臉上顏色都變了,驚惶失色的樣子,熱汗直流,下了馬趕奔上前,衝王太和一抱拳,說:「這位先生請了!在下姓蘇叫蘇興,在臨安蘇北山蘇員外家當從人。今春我家員外之命,到松江府我們姑奶奶家,取來一個包袱,內中是兩對金鐲,兩頭金首飾。走在這裡,我這馬一眼岔驚下了去,把包袱由馬上掉下來,我也下不了馬,好容易把馬勒住,我這才回來找包袱。可沒碰見有過路的人,先生你老人家要看見我這包袱,你老人家得救我。我要把這包袱丟了,我就得一死。你老人家若見抬著,給了我,可就救了我的命了,將來我必有一分人心。」


王太和點了點頭,打開書箱把包袱拿出來,說:「你瞧瞧!這點東西對是不對?」蘇興一看說:「先生,你真是我的重生父母,救了我的命了。要沒這個東西,我真得死。也就是你老人家這樣好人,千金不昧。未領教先生貴姓呀?」


王太和說:「我是石杭縣興隆莊的人,我叫王太和。」


蘇興說:「老人家何時到了臨安城,可千萬要到青竹巷四條胡同,蘇北山蘇員外家來找我,我叫蘇興。」


王太和說:「是了罷!」


蘇興實在心裡過不去,掏出五兩銀子,說:「先生,我也不敢說謝你,我盡我這點窮心,給你老人家買一杯茶吃。」


王太和微然一笑,說:「你胡鬧!我打算要你的銀子,我撿著你這東西,就不給你了,你趁此拿著去罷!」


蘇興見了王太和實意不肯要,自己也無法,便道:「先生,既是不要,我也不敢相強。先生哪時到了臨安,可千萬賞臉來找我。」說罷,趴地下給王太和磕了一個頭,竟自告辭走了。


王太和自己還是心裡頓想;「老道所說的七歲喪父,九歲喪母,十六歲犯驛馬星,真的說賽神仙,未到先知其實。」


書中交代:這個老道本是大路的活神仙,乃是萬松山雲霞觀的紫霞真人李涵齡。


老道下山,並不是相面算卦為要錢,所為是普渡群迷,教化眾生,故此斷事如見。


王太和哪裡知道老道的來歷?今天見蘇興走後,王太和煩了半天,才挑了書箱往前趕路。


這天正往前走,上不靠村,下不著店,天有日落之時,偶然雲生西北,霧長東南,狂風暴雨下起來了。


王太和想要找個地方避避雨,見眼前一座破廟,又沒有和尚老道,牆俱都坍了,中有大殿三間,尚可避雨。


王太和趕到切近,剛要進大殿,一瞧大殿裡有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長得十分美貌,正在大殿裡避雨呢。


王太和一瞧一愣,自己一想,「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是四野無人,我焉能不避嫌疑,壞人名節?我莫若就在外面廓下避避雨罷!」


想罷,王太和就在大殿以外廓簷下一蹲,並不與那女子說話。


焉想到雨越下越大,直下到天有五更方住,平地數尺深的水,幸喜山道水下去的快,天亮水都流沒了。


王太和挑起書箱就要走,那女子可說了話,說:「這位君子尊姓?」


王太和說:「我姓王。」


那女子說:「尊家乃是一位好人,奴家姓馬,叫馬玉榮。就在這前面馬家莊住家,望求尊駕攜帶我幾步。」


王太和說:「那有何妨!」立刻送著姑娘來到馬家莊。


這位姑娘家有父母,有哥哥,姑娘原本在她舅舅家住著,跟舅母拌了幾句嘴,姑娘賭氣回家,走到半路,遇著雨了。


王太和把姑娘送到門首,自己要走,姑娘到家跟父母哥哥一提,在廟裡避雨,遇見王太和怎麼是好人,連大殿都沒進來,並未答話,今天送到家來,把這話一說,姑娘的父母退出來,把王太和讓到屋中,置酒款待,一家老小甚是感激。


姑娘的父親說:「尊家貴姓?是哪裡人?昨天小女原本在她舅舅家住著,因為拌一兩句嘴,姑娘也大任性,她舅母也不該叫她一個人回來。偏巧趕上下雨,在廟裡避雨,幸虧遇見尊駕,乃是正直君子。這要遇見歹人,那還了得?」


王太和說:「我姓王,叫王太和,原本是興隆莊的人。往後姑娘別叫她一個人走路,總要有人跟著才好。」


馬老文說:「是是,王先生可以在我家多住幾天罷!」


王太和說:「我還有事!」立刻告辭,姑娘的父母千恩萬謝送出來,王太和這才順大路往回走。


這天到了自己家中,他這幾間破房子,有本村一個苦人住著呢,王太和到家,自然還得讓他住。


王太和把書箱放下,自己甚為淒慘,吃了點東西,安歇睡覺。


次日親身到韓員外家去追婚,韓員外在他年幼的時節,把女兒給他,那時王家還有錢呢。


自從他父母一死,一年不如一年,後來聽說王太和出了外了,韓員外家裡有幾頃地,也算是鄉下財主,也不能把女兒另聘了,就得等他。


姑娘跟王太和同庚,偏巧姑娘心重,自己想著命不好,將來到婆家也得受苦,日積月累,一憂愁把兩隻眼睛急瞎了,雙目失明,王太和還不知道呢。


今天來一見韓員外,兩下寒喧了幾句,太和便道:「我打算叫你老人家把姑娘另聘罷!我的命苦,別連累了姑娘跟我受罪。所有的定禮,我也不要了!」


韓員外說;「那可不行,現在我女兒把眼瞎了,你走的時節,可沒有殘疾。現在我也不能再給人家,你趕緊搬娶過去,你自己慢慢的混。若說你做個


小買賣,二三百銀子我給你拿,你只要勤儉,還不可以吃飯麼?」


王太和一聽姑娘已把眼瞎了,自己一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該當要討飯,我前頭走,拉著一個瞎子,這倒也不錯。」


想罷,說:「岳父既是你女兒把眼瞎了,我也不能說不要,你可得成全我,我也沒有多錢辦事。」


韓員外說:「倒好辦!你有轎子就招人。」


王太和自己無法,這有幾十兩銀子,回家張羅辦事,定了吉日,把妻子娶過來。


他這個時節,也沒有親戚來往人情,韓員外打算女兒過門後,過一兩個月,再給王太和拿錢做買賣。


焉想到王太和娶過來,末到半月,王太和晚上睡不著,思想這日子怎麼過,翻來復去睜著眼。


偶見地下有一個火球,滾到南牆根沒了,一連三天。


王太和就跟他妻子說道:「地下有個火球,你是瞧不見,滾來滾去,不知是什麼道理?」


韓氏說:「許是鬧財罷!」


王太和說:「也許有的事!」


韓氏說:「你瞧準了,拿我的金釵插到那裡,等明天掘開瞧瞧。」王太和果然把金釵記上。


次日用鐵鍬一創,創到有二尺許,只聽「咯噹!」一響,王太和仔細一看,目瞪癡呆。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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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22: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九回-得金寶福隨相轉,訪娘親跋涉天涯

話說王太和拿鐵鍬一刨,刨了二尺多深,就聽「咯噹!」一響。


王太和一瞧是石板,揭開石板一看,是一甕金元寶銀元寶。金元寶都是一百兩一個的馬蹄金,銀元寶是二百兩一個的大元寶。


王太和一看,先拿出一個來,照樣理好,也不敢聲張。


次日到岳父家提說要蓋房,韓員外說:「你有錢麼?」


王太和說:「沒有多錢,對付著辦!」


先買了兩個銀櫃,找木廠子一看,他這片地基不小,先蓋三間瓦房。


隨著動工,隨著往外搬運金銀,把房蓋好了,把金元寶一數,是六百個,每個能換銀五千兩,銀元寶是四百個,共一千個,從此陡然大富,有三百多萬銀子。


在本地開的銀樓緞號,置買田地房產,大眾都知道王太和發了財回來了,都不知道怎麼發了財。


王太和自己想起,當初在松江府老道給我相面,說我該當餓死,現在我得了這大家私,還能餓得死麼?老道幾乎耽誤了我終身的大事。


從此不信服和尚老道,說僧道都是謠言惑眾。王太和每年冬施粥,夏施奈,捨棉襖棉褲,遇窮苦人等,貧老病瞎,必要周濟,就是不齋僧布道。


今天為什麼要把和尚找回來,施捨一萬兩銀子呢?只因他瞧見影壁上寫的字了,濟公寫的是兩首絕句。


頭一首是:昔日松江問子平,涵齡道我一身窮。事至而今陡然富,皆因蘇興馬玉容。


第二首是:夢醒更深三更無,見一紅光奔正南。揭開石板仔細看,四六黃白整一千。


王太和一看,暗道:「怪呀!我的事沒人知道,這和尚可是神仙?」故此趕緊叫家人追回來。


管家追出村口,一瞧和尚正往前走,管家說:「大師父請回來,我家局外施給一萬銀子。」和尚這才轉身回來。


王太和一見,說:「聖僧情裡面坐。」


和尚來到書房,有家人獻茶,王太和說:「聖僧,我的事情,聖僧何以知曉?」和尚說:「你那事瞞不了我,你休要譭謗僧道。你可知道有兩句話,『心不好,命窮苦,直到了心好命也好,富貴直到老。命好心不好,中途夭折了』。人要做些陰騭事,能逢兇化吉,遇難成樣。當初老道給你相面之時,你是蛇紋入口,主子餓死。你做這兩件經事,你這蛇紋通下來,變為壽帶紋。」


王太和這才如夢方醒,和尚說:「你要不信,我還有個主意,給你瞧瞧!你拿一萬銀子,在海潮寺做功德修萬緣橋,明天吉日興工,你叫人抬四塊石頭來。我寫上四句話,一塊上寫一句,擱在萬緣橋旁邊,派兩個家人看著。頭一塊石頭,叫大眾白瞧白看,誰要看第二塊石頭,跟他要二百兩銀子,要瞧第三塊是三百兩,看第四塊是五百兩。這一千兩銀子,助你修萬緣橋作為酒錢,可別說是我寫的,就說是神仙寫的。」


王太和一想,說:「誰花二百兩銀子瞧一塊石頭呀?我雖有錢,我也不能那麼冤。」


和尚說;「你不信!你瞧著有人瞧沒有?」


王太和立時叫人到海潮寺,收拾預備做公館,又叫家人搭了四塊石頭,給和尚把字寫好,把四塊石頭放好,叫家人看著。


王太和也在海潮寺同和尚住著,沒事下棋。


萬緣橋就動工修起來了,兩個家人看著四塊石頭說:「眾位瞧石頭,頭一塊是白瞧白看,瞧第二塊是二百兩銀。」


街市上都吵嚷動了,大眾圍著,瞧石頭上有字,寫的是七個字;「不姓高來本姓梁。」


大眾一瞧,都說這兩個人是財迷,誰能花二百銀子瞧石頭?眾人紛紛議論。


過了有十幾天,也並沒有一個問的,都是瞧瞧頭一塊,一笑就走。


這天王太和就說:「聖僧,你老人家說有瞧石頭的,怎麼不靈呢?」


和尚說:「你別忙,大約不過五天,就有人來瞧。」


果然到第四天,忽然來了一個文生公子,頭戴翠藍色文生巾,身穿翠藍綢文生氅,腰繫絲絛,白襪雲鞋,白淨面皮,俊品人物,帶著兩個書童,挑著琴劍書箱。


來到近前一看,這位文生公子就問:「這石頭是誰寫的?」


家人說:「神仙寫的!」


文生公子說:「神仙在哪裡!」


家人說:「你不用管神仙在哪裡,你要瞧第二塊,是二百兩銀子,頭一塊是白瞧。」這位文生公子說:「我給二百銀子,你搭開我瞧瞧!」


家人就趕緊到海潮寺回稟員外,道:「有人來瞧石頭了!」


王太和心裡說:「真有這等樣人,肯花二百銀子瞧石頭?」自己不信,來到這裡一瞧,是一位文生公子打扮。


王太和說:「尊駕要瞧石頭嗎?」


這公子說:「不錯!」


王太和說:「瞧第二塊石頭二百銀子。」


這公子說:「我給二百銀子。」立刻打開書箱,拿出四兩黃金,折銀二百兩,交與王太和。


王太和叫家人把石頭搭開,眾家人都不願意搭。


王太和說:「你們誰來搭?每人我給二兩銀子賞。」大眾一聽,這個也是搭,那個也要搭?


都搶著要搭。不到一刻,搭開一塊,這位公子一瞧第二塊更愣了。


書中交代:這位公子為什麼他要花二百銀子瞧第二塊石頭呢?這內中有一段隱情。


頭一塊石頭上寫的是「不姓高來本姓梁」,這位公子就是不姓高來本姓梁。


他原本是這石杭縣梁王莊的人,他五歲的時節,正趕上金來交兵,干離怖大隊反到江南,他母親帶著他逃難,正趕上賊隊把他母子沖散了,兒子找不著娘了,站在街上哭。


由那邊來了一個人,歪戴著帽子,閃披著大繪,說:「小孩子,你哭什麼呢?」


小孩雖說五歲,倒很伶俐,說話很清楚,說:「我是梁王莊的,我叫興郎。我娘帶我逃走,反遇見賊,把我姐沖散了,我找不著了。」


這人說:「這跟我找你娘去罷!我是你舅舅。」


梁興郎人小不肯吃虧,說:「你不是我舅舅,你是我哥哥,你帶我找我媽去罷。」這人說:「跟我走。」立時帶著梁興郎一走,來到甘泉縣地面,住在高家店,這地方太平,他打算把梁興郎賣了。


偏巧這開店的高掌櫃就是夫婦兩個,家有百萬豪富,他也不指著開店吃飯,所為應酬苦親友。


這夫婦沒兒沒女,就問他帶著小孩是你什麼人呀?


這拐子手說:「我姓郎叫郎贊,這是我外甥。他父親都叫賊兵掠了去,這孩子跟著我也贅手,我打算找個主把他賣了。」


高掌櫃說:「我瞧瞧!」把興即叫到櫃房去,一給吃的,說:「你姓什麼?」


梁興郎說:「我姓梁,叫興郎。」


高掌櫃說:「他是你舅舅麼?」


梁興郎說:「不是,我不認得他。我娘帶我逃難,遇見賊,我娘丟了!他說他是我舅舅,我就說你是我哥哥。他說帶我找我娘去!」


高掌櫃問明白,一問拐子手要賣多少錢,郎贊說;「五十兩銀子!」


高掌櫃說:「五十兩,我留下了,你給寫一張字罷!」


郎贊說:「我不會寫字。」


高掌櫃說:「你不會寫字,叫我先生代筆。我們這裡可有規矩,說五十兩可是減半,給二十五兩,在店裡賣有三成用錢,五十兩是十五兩,叫先生寫字是十兩,刨盡了,一兩不找。你去罷!沒你的錢了。你要不答應,我把你送到衙門去,照拐子手辦你。」郎贊一聽也愣了,大眾作好作歹,算給了他幾吊錢盤費,郎贊走了。


高掌櫃人稱高百萬,在家裡以員外呼之,把梁興郎留下,雇老媽哄著,要一奉十,起名高得計。


後來請先生教他念書,到十六歲娶媳婦,也是本處楊百萬的女兒。楊員外也是夫婦兩個,就是一個女兒。過了有五六年,楊


員外夫婦也死了,梁興郎這點造化大了。兩分百萬家私都歸他一人。


這天梁興郎跟他妻子說:「我本是梁王莊的人,現在我養生父母已死,我要出去訪訪我親生母,去找個下落。如死了,我把屍骨清回來。如沒死,我把娘親找回來。找這一去,多帶黃金,少帶白銀,暗藏珠寶,扮作游學的書生。說不定幾年回來,家中全靠娘子料理。」


楊氏說:「官人這是一分孝道,我也不能攔,官人去罷!」梁興郎這才帶了兩個書童出來,逢山朝山,逢廟拜廟,求神佛保佑母子相見。


今天來到萬緣橋一瞧石頭,羅漢爺指引孝子迷途,母子團圓。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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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4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回-梁興郎千金春隱詩,濟禪師佛法指孝子

話說梁興郎來到萬緣橋一瞧,石頭上寫的是:「不姓高來本姓梁。」

自己一想,「我出來這些日子,並沒訪著一點頭緒,我也不知梁王莊在哪裡?這也須是神人指示。只要把我娘親找著,花幾千兩也不要緊。」故拿出四兩黃金折二百銀子。

王員外叫家人把頭一塊石頭搭開,梁興郎一看第二塊上寫的是:「巧妝改扮覓萱堂。」。

梁興郎一看,這明明是我。這才問:「第三塊還有字麼?」

家人說:「要瞧第三塊,是三百銀子。」

梁興即一看,說:「我倒要瞧瞧!」

立刻又拿六兩黃金折三百兩銀,交給王太和。 王太和一想:「真怪!真有人拿銀子瞧!」 叫家人把第三塊搭開,梁興郎一看,第三塊寫的是:「興郎要見生身母。」

梁興郎一看,這更對了,說:「你把這塊拿開我看。」

家人說:「要看第四塊,是五百兩。」

梁興郎說:「你怎麼訛人哪?」

家人說:「不訛人!你愛瞧就瞧,不愛瞧不瞧!」

梁興郎一想:「已然花了五百,再花五百,只要有了我娘親的下落,慢說花一千,兩千也花。」

想罷,又拿出十錠黃金。 王太和叫人搭開第四塊一瞧,第四塊上寫:「去到臨安問法王。」

梁興郎一瞧這句話,「呀!」了一聲,幾乎翻身栽倒。 自己一想,了不得了,這許是有人知道我由家中出來的心思,設出圈套,誆騙我一千銀。」

自己又一想:「我的乳名沒人知道,此真令人難測。」

自己這才問道:「眾人且知道這臨安法王,是怎麼一段事?可是地名?可是人名?」

大眾一個個俱皆搖頭,說:「不知道!」

梁興郎自己心中真如萬把鋼刀扎心,正在發愣,那邊來了一位老丈。 眾人說:「你要打聽,問這位老頭罷!他叫福地聖人,什麼事他都知道。」

梁興郎趕緊施禮,說:「借問老丈,可知道這臨安法王是在哪裡?」

這老者說:「你要間臨安,由這往東南走二十余裡,有一座興隆鎮,上那裡打聽去,這裡沒人知道。」

梁興郎一聽,無奈叫書重挑起琴劍書箱,一直直奔東南,約走了有二十余裡,見前面有一座鎮店。 村口外樹林下有二位老者在樹旁酌棋,一位是白臉長髯,一位長的清奇古怪。 梁興郎連忙上前說:「二位老人家請了!我打聽打聽,有個臨安法王,二位老人家可知道?」

這位老者一聽說:「臨安我可知道,當初金宋未交兵以前,這座興隆鎮就叫臨安鎮,後來來室天下太平,改叫為興隆鎮,這個法王我可不知。」

那位老者道:「賢弟,你是不知道,我比你大幾歲,我十二三歲的時節,你還是小孩不記事。這村口如意庵尼姑廟,我記的就叫法王庵,後來改的如意庵。你去打聽法王,尊駕到那裡去打聽罷!」

梁興郎一聽,謝過二位老龍趕緊帶了書童,進了村口一瞧,路北裡有一座廟,山門上寫著「如意庵」。 上前一叩門,由裡出來了一個小尼姑,把門開開,說:「施主找誰?」

梁興郎說:「我是前來燒香。」

小尼姑說:「我們這是尼僧廟。」

梁興郎說:「不管是甚廟,我要燒古香。」

小尼僧便領到大殿,梁興郎燒上一柱,燒完了香,說:「小師父,你帶領我在廟裡遊逛遊逛。」

小尼僧說:「可以!」立刻帶著梁興郎到各院中觀看。 這個廟是三層殿,有東西跨院,甚為寬敞,游來游去,來到一個東跨院,這院中是北房三間,東西配房,北房門外掛著一塊匾,上寫「冰心堂」三字。

梁興郎一看,就知道這院中有孀婦守節,正在一愣,只見由北上房出來一位老婆婆,有六十多歲。鬢白成霜,穿的衣服平常,梁興郎一看這位老太太的模樣,不由自己心中一慘,二目落淚。 這位老太太一看他,也覺著眼圈一酸,眼淚落下來了。 母子天性所感,老太太並不敢認,說:「這位先生尊姓?」

梁興郎說:「我姓梁,乳名叫興郎。」

老太太一聽,心如刀剜,說;「兒呀!我只打算今生今世,你我母子不能相見,沒想到為娘還見著你了。」

梁興郎叫了一聲:「親娘呀!」也哭起來了。

書中交代:他母親怎麼會落到這廟裡呢?凡事自有個定數。 自從母子一失散,老太太找不著孩兒,自己一想:「我還活什麼?」想欲自盡,幸遇見一位好人勸解老太太,說:「你別死,倘若你兒在著,將來也可以母子見面。你暫為找個尼廟一住,慢慢再尋訪你的孩兒。」 老太太一想也是,就投奔這法王庵來了。

這個廟離梁王莊三裡地,這廟裡老尼也是忠厚人,見梁老太太這分光景,老尼僧說:「你就在我這住著罷!哪時你兒有了下落,你再走,沒有音,你就跟我在廟裡修行罷!」

梁老太太就在這廟中苦守,早晚侍奉佛祖。後來附近村莊都知道廟裡有個梁李氏守節,大眾送了一塊匾,寫了「冰心堂」三字。 梁老太太終日吃齋念佛,禱告神靈顯應,叫母子可以見面。今天果然梁興郎來了,母子見面,抱頭痛哭。 興郎說:「娘親,你老人家不必哭了,孩兒現在甘泉縣娶了親了。我養身父母把我撫養大了,現在二老已經故世,孩兒才得出來尋找我娘親,多榮神人指示,得見你老人家。娘親生養孩兒一場,未能在你老人家前晨昏定省,叫你老人家受這樣清苦。孩兒今天接娘親家去,還可以享兩天安閒自在之福。」

老太太一聽,說:「兒呀!今天你我母子見面,也算是神靈默佑。為娘終日燒香禱告,但願你我母子見一面,現在我瞧見你,就得了,你也不必接我回去。我已然是出了家,侍奉佛祖,我也就不想再還俗了。」

梁興郎一聽,苦苦哀哀,總要請老娘回去。 老太太執意不肯,梁興郎無法,就把家眷接到興隆鎮來,給老太太單買一座廟,叫老太太在廟裡修行靜養,梁興郎不時到廟裡去問候。

這天梁興郎回想萬綠橋,瞧瞧這幾塊石頭,是什麼人寫的呢?我倒要訪問訪問。

自己帶著兩個書童來到萬緣橋一看,萬緣橋已快告竣,梁興郎一打聽,方知是濟公禪師寫的。 梁興郎要見見這活佛濟顛,正赴上王太和同濟公來到萬緣橋監工,有人指引告訴他;「這位窮和尚,就是靈隱寺濟公長者。」

梁興郎趕奔上前,說:「聖僧在上,弟子有禮,前者多蒙聖僧指示,我找著我娘親,弟子實在感恩不盡。」

和尚說:「你起來,不必行禮。你母子既見了面,你要好好的盡孝,你回去罷!」

梁興郎還要承謝禮物給聖僧長老,和尚說:「不必!我和尚常說,一不積財,二不積怨,睡也安然,走也方便。」

梁興郎無法,竟自告辭去了。 王太和正同和尚在這裡監工,偶然忽覺得對面來了一陣旋風,和尚說:「來了!來了!」王太和一看,隨著這陣風,來了一個老道,被發仗劍,身高八尺,黃瞼膛,三綹黑胡須,穿著藍緞色道袍。 王太和一看一愣,見老道趕奔上前,給濟公行禮。來者老道非是別人,正是黃臉真人孫道全。 和尚說:「悟其你幹什麼來?」

孫道全說:「弟子自天台山分手,回到自己廟中,把廟中安置好了。到靈隱寺找你老人家,聽說你老人家來修萬緣橋,我就在廟裹住著。焉想到臨安城出了塌天大禍,錢塘知縣派我來請你老人家。」

和尚一按靈光,早已察覺明白。

書中交代:怎麼一段事呢?只因錢塘縣新任趙文輝,他本是兩榜出身咱到任以來,兩袖清風,愛民如子,焉想到地面上出了一件逆案。 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大歲王勝仙、他本是個惡霸,在本地無所不為,依仗著他哥哥是當朝宰相,無人敢惹他。

王勝仙家中有二三十個如夫人侍妾,就有一個得寵的愛妾,就是田國本那個妹子。本來她是歌妓出身,琵琶絲弦,自己能歌能唱。 這天王勝仙要到西湖湖心亭去取樂吃酒,先叫田氏坐著轎,帶著婆子丫環先去。

三乘轎正走在西湖蘇堤,忽然來了一陣旋風,圍著轎子,繞了幾個彎,抬轎的人都睜不開眼,急至旋風過去,再一看田氏蹤跡不見,小轎內婆子、丫環,一刀之傷殞命,大眾嚇的目瞪癡呆。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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